【水镜堂武侠评论】之诸葛青云《夺魂旗》

水镜

文/水镜

一、前缘

      关于写书评的习惯，是在2011年，推理之门网站举办了一个日系推理小说书评比赛。其时笔者受朋友之邀写了一篇《解体诸因》的评论文章参赛。这应该是笔者第一次撰写书评了。不料涂鸦之作，居然阴差阳错的拿了第一名。自此受到鼓舞，并逐渐养成了写书评的习惯。一直到2013年之间，也写了大大小小近一百六十余篇推理小说评论。但对于自小喜欢的武侠小说却始终没有写过一篇评论。盖因其一是武侠小说的评论与推理小说侧重点有较大区别，其二便是推理小说一般来说比较短小，脉络主题明确，而武侠小说大多篇幅较长，结构也相对复杂。其三则因为以前所看作品相隔时间较长，大多都已忘却，不敢轻易评论。

      某日偶然在百度诸葛青云吧读到红叶令主的一篇武侠评论，当时便被其严谨的考据，全面而详细的分析所折服。随后又搜索到令主其他的书评，阅读后心中甚是兴奋，忽然有了自己撰写的冲动。也就有了后来笔者的第一篇武侠小说评论——司马翎先生的《挂剑悬情记》。至此，方开始撰写武侠书评。追其原因，自然是与当初第一次读令主作品有关。而那篇作品所评论的小说，便是诸葛青云先生的代表作之一《夺魂旗》。

二、情节

      《夺魂旗》应该说是诸葛青云先生作品中，笔者印象最深的一部小说了。而且前后加起来，也读了三遍有余。可以说是笔者最喜欢的诸葛先生作品之一。

本书连载时分为正续两部。然而笔者所读版本中虽然保留了正续之说，却并未明确区分。且笔者手上也没有确切资料，因此只能从其内容上来进行推理一番。

      笔者所读乃是湖南文艺版。全书共廿八章。笔者认为直到第十章斜阳明月最后“这一干武林奇侠，均以为‘元宵盛会’方了，目前无甚风波……几乎惨死非命！”这段之前，应该均为正传内容。讲述了善恶真三位“夺魂旗”同时出现武林，搅得武林天翻地覆。同时恶夺魂旗更是纠集一干魔头，打算成立“新乾坤五绝”，与“乾坤五绝”分庭抗衡。正传内容以善、恶“夺魂旗”孰真孰假，熟善熟恶为悬念。引出书主上官灵穿梭在“乾坤五绝”与一众魔头的正邪大战之中。

从第十章最后“这第四位‘夺魂旗’的出现，还得先从坏‘夺魂旗’‘九毒书生’姬天缺身上说起！”开始，则通过第四夺魂旗的出现，导致书中各角色在阴差阳错中引发了种种波折。随即引出万相先生出山，暗中部下各种阴谋诡计，使得上官灵及乾坤五绝屡次受挫，生死不明。

      

      虽然坊间有人评论诸葛青云先生的作品，一向以奇诡的情节著称。然而说实话，笔者认为诸葛先生其实并不擅长设置悬疑情节，通常线索埋得太过明显，令人一目了然。不过他的几部经典作品，相对来说在悬疑方面倒是比较不错的。例如笔者之前极力称赞的《北令南幡》。而本书在这一方面做的也算是相当出色了。

书一开始，便以十几个拼成旗子形状的尸体引出神秘莫测的恶夺魂旗，之后又出现另一个明显有别的善夺魂旗。这里诸葛先生并未刻意隐瞒，本就为了让读者知道夺魂旗有多个，但是孰真孰假令人捉摸不透。直到正传过半，方通过“九幽神君”阎元景之口，点出善恶两位夺魂旗的身份线索。然而眼看着即将真相大白，却又出现了第三夺魂旗，再次令读者陷入五里雾中。而另一方面反派阵营的“逍遥老人”钟离哲又神神秘秘令人猜测不透。类似此种悬疑套悬疑的情节，自然令读者不忍释卷，想要一口气看出真相。

      第一次元宵盛会后，一切真相水落石出，却逃走了罪魁祸首“九毒书生”姬天缺。同时原本作为反派阵营最有实力的罗刹教也临时忽然转明为暗，并相邀“乾坤五绝”与第二年进行第二次元宵盛会。原本认为姬天缺已是强弩之末，因此一众武林前辈纷纷再次归隐，准备第二次元宵盛会。而把追捕姬天缺的担子交到小侠上官灵手中。然而不想姬天缺这一去，却引来了更为厉害的“万相先生”百里独。紧接着乾坤五绝纷纷受挫。于是与万相先生的一场斗智斗勇则成为续书的主要故事。在下半部中，一开场便是五绝失踪，紧接着上官灵在九幽地阙发现乾坤五绝的蜡像人头……之后便以西道东僧为视角，讲述了乾坤五绝遇到的遭遇。此一段笔者认为是续书的精华所在。万相先生与乾坤五绝斗法，甚至连人都没有出现，便连挫五绝。其智慧之高，令人叹为观止。之后其与南笔诸葛逸的一场以“书画琴棋诗酒花”为题的赌斗，更是创意十足，精彩万分。

      然而在那之后，本书便无甚精彩可说。可以说本书的主要缺陷，都在续书中出现。如阎元景复出后，亦打扮成夺魂旗的样子，以及上官灵失声后也做夺魂旗打扮，不仅无此必要，更是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丰富了内容，却显得生硬做作，不合情理。

      另外，本书正书中基本没有涉及儿女之情，甚至连女性角色都欠缺。而续书中上官灵与常碧云的爱情波折虽然写的颇有意思，但又强拉了另外一对毫无交集之人配对。显然是为了情节而不顾逻辑，可谓是败笔。

      尤其是最终的第二次元宵盛会，更是虎头蛇尾，应付了事。前期孟三娘和万相先生种种布置，最终完全没有派上用场不说，却又在结尾处拉出一个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五毒绿衣婆”，不仅惹得阎元景身亡，更是一人牵绊住了包括南笔、北剑、夺魂旗、“笑面阎婆”孟三娘以及“玉箫郎君”潘午等五大高手。最后人虽死了，更是又绊住了迟迟赶来的东僧西道。其战绩之辉煌，全书中无人可及。反而是之前刻画的智勇双全、智计百出的万相先生，以及全书罪魁祸首，恶贯满盈的姬天缺，实实在在地打了一次酱油。令本想围观一场大型斗智斗勇盛会的笔者高呼上当。

三、人物

      好的小说，必然能够塑造令人映像深刻的人物。在人物塑造方面，诸葛青云先生相对于“台湾三剑客”其他俩位，也是稍弱一筹的。本书中的人物刻画，虽然比他一般水平要高出不少，但也并不算十分出色。

诸葛青云一向喜欢写武林奇人。如《紫电青霜》中的“诸葛、阴魔、医丐酒，双凶、四恶、黑天狐”武林十三奇，《豆蔻干戈》中的“西域酒神”、“东瀛妙道”、“南荒睡尼”、“北邙鬼叟”神州四义等等。本书中的天下奇人便是号称“西道东僧南笔北剑夺魂旗”的“乾坤五绝”了。

      看这五人的名字，凡武侠迷应该都会想到金庸先生《射雕英雄传》中“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天下五绝。关于诸葛青云是否借鉴了金庸的设定，笔者在后文会说到，在此就不多说了。不过以笔者看来，诸葛青云笔下这乾坤五绝，除了夺魂旗、北剑二人外，其余三人在人物刻画上，可是要逊与金庸笔下的天下五绝。甚至比秦红处女作《无双剑》中“东剑西刀南拳北掌长白雪飘飞”的天下五奇亦稍有不如。

      先来看五绝中戏份较多的南笔诸葛逸。如同温瑞安书中姓方的几乎待遇都不错一样，诸葛青云书中名字与这“诸葛”二字沾边的，亦通常都是卓尔不群之士。这南笔诸葛逸不仅被称为“乾坤五绝”中功力最高者，更是自出场以来，戏份越来越多。然而笔者三读《夺魂旗》，均无法确切的定位此君的性格特点。这并非其性格过于复杂，反而是其性格过于平凡不够突出所致。不过可以看出的是，诸葛先生是想将其塑造成为一名“孤傲洒脱，文武全才”的高人。然而想法虽好，但笔力似乎有所不逮。说他洒脱，却因为与万相先生赌斗遭受挫折便投湖自尽。可看出其对于名声过于重视。说其武功，起先虽然说其在乾坤五绝比斗时功力似乎要高出一些，但实际上要逊与夺魂旗钟离哲，甚至比在阿尔金山静坐多年的西道也有所不如。说其文采，无非武功中将诗词化于招式之中，却又没有精彩的描述，还不如《笑傲江湖》中秃笔翁的笔法，以及《帝疆争雄记》中柳幕飞的“诗情鞭意”描写之引人入胜。而全书中也不见其有什么诗作，从头至尾也就是那一句“名排西道东僧后，家在天台雁荡间”。不仅无甚文采，从前一句，也可看出其对于名声的执着。缺少大家之气概。

      再看出场较早的西道天痴道长。这道人刚出场时，一副邋遢道人的形象，一手美酒、一手烧鸡，俨然一副玩世不恭的诙谐之气。然而其后的表现却又显得过于谨慎木讷。乏善可陈。这前后的矛盾，无疑是一大败笔。不过如果忽略其出场时的表现，只看后面。这道士的性格倒是可以归纳为谨慎低调，且颇有见识。从其和诸葛逸一起在天台雁荡发现北剑尸体，以及敌人的挑衅时，诸葛逸惊慌悲伤，而天痴道长则挥手毁去其住处，激励其心中斗志，便可看出他的境界实在要高于南笔。

      东僧醉头陀可算是五绝中戏份最少的一位。原本以出家人形象出现，又贪恋杯中之物的角色，应该是十分容易刻画的类型。可惜此僧不打禅机，不说佛理。整日背着葫芦又不见其饮过几次酒。且其性格也是时而沉稳，时而冲动。又没有出家人的沉静，居然被一具蜡制尸体轻易骗过。毫无高人风范。更加上此人戏份太少，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因此笔者在第一遍读过此书后，连其名字都没有记住，其不出彩可见一斑。

      而同样戏份不多的北剑蒲琨，倒是笔者认为刻画的较为成功的一位。在此人出场之前，先是其子蒲铿出现。 此子性格高傲暴烈，刚出场时目空一切，输了比武又举剑自杀。性格十分鲜明。儿子如此，老子更是这般。此老刚一出场，便和同样莽撞的上官灵莫名其妙打了一场。后又不问清缘由，为子出气，跑到长生矶和东僧大打出手，差点导致两败俱伤。后来又仗着武功高强，孤身闯九幽地阙，反而中了万相先生之计，搞得灰头土脸。其性格冲动莽撞，可见一斑。不过蒲琨毕竟是前辈高人，颇有大家风范。尤其在第一次元宵盛会上对战谈白水，在绝对的优势下，因为爱惜其武学，故意放水，与其打平。即使得谈白水打消称雄之心，更是展现了其一派宗师的风度。使读者觉得此老莽撞得可爱。

      而五绝中刻画得最好的，莫过于夺魂旗了。纵览全书，一共出现过五位夺魂旗。这其中有真有假，有老有少，有善有恶。而且每个人性格不一，可以说全书中这五个人刻画的都是非常成功的。

首先来说原版夺魂旗，即逍遥老人钟离哲。此老聪明机智，淡泊名利，游戏风尘。嬉笑怒骂间传授上官灵绝技，戏耍姬天缺于股掌之间。俨然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而其自作的逍遥歌，更是讽尽武林间的争名夺利。且看：

一片雄心此日消，

名是无聊，利是无聊!

梅色虽好亦须凋，

枝上香销，心上魂销!

何必纷纷竞比高?

你胜今朝，他胜明朝，

不如随我且翱邀!

来也逍遥，去也道遥!

      好一个“何必纷纷竞比高”，这一句恰如本书之纲领。无论“乾坤五绝”黄山论剑，还是两次元宵盛会，无不是为了争个名次高低。不仅作为反派的“新乾坤五绝”以及“万相先生”如此，即便是作为正派的“乾坤五绝”又何能免俗？而钟离哲先是游戏风尘的以夺魂旗的面目出现在黄山，又显然没有用尽全力与其他四绝争胜。第一次元宵盛会又以这一阙“一剪梅”小令，希望唱醒场中争名逐利的各位高手。这种不图名利的心态，才是真的逍遥！

      再来看其他四位假夺魂旗。

      先是本书主要反派，坏夺魂旗，“九毒书生”姬天缺。可以说整部《夺魂旗》故事，便是因为他的兴风作浪而发生的。此人可以说是恶人中的恶人。他早年与阎元景一起找寻武林秘籍，却在找到之后以毒针暗算同伴，独吞秘籍。后来被钟离哲打败，假意洗心革面跟随钟离哲，却又趁其不备暗算于他，更是假扮钟离哲夺魂旗的形象在江湖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他不仅睚眦必报，对于之前与自己作对的常子俊进行灭门报复。更是自私自利，即便对于和自己合作的司空曜、谈白水等人，也设计陷害。只为了自己能够独霸天下。且极尽挑唆之能，使得潘午与阎元景因他而两败俱伤，他却坐山观火。可谓是恶的透彻。不过他亦是爱才之人。初见上官灵，便被他出色的根骨和天资所吸引，屡次放弃杀他的机会，只是为了逼他拜自己为师。另外，姬天缺也是极为聪明之人，他每走一步棋，必然会为自己留下后路。而且懂得能屈能伸之道。因此虽然屡次陷入绝境，都能化险为夷，逃过一劫。直到后来遇到比他更奸诈的“万相先生”百里独后，才被其所暗算，最终与其一同败亡。

      再看第二位出场的善夺魂旗，“闪电神乞”诸明。这位穷家帮第一高手，三异丐之一的武林奇人。因为往日嫉恶如仇过于冲动而犯了大错。羞愧之下，不愿以真面目行走江湖。正好想到自己当年偷看乾坤五绝比武时的夺魂旗。便假扮夺魂旗的样子行侠仗义与武林之中。如果说姬天缺是恶中之恶，那么诸明就是善中之善。也可以说是本书中最能称之为大侠的人物。比起不问世事的奇人“乾坤五绝”，诸明以夺魂旗之身份，屡屡救人与危难之中。好事是他做的，但名声却给了夺魂旗。可以看出他不求名利，只为行善的特性。笔者尝说，台湾许多武侠小说中的侠，多是从正邪之争中体现，用反派之恶来衬托正派之侠。然而诸明却完全不用这样，他所作所为，无不称得起一个侠字。这也是为什么钟离哲最后选择他作为自己的接班人的原因了。

      第四位出场的第四夺魂旗，“九幽神君”阎元景，可以说是本书中一个定位奇特的角色。此人戏份不多，但却每次出场都是关键性的。其第一次出场使大家弄清楚了山恶夺魂旗的真相；第二次出场引出了续书的故事。第三次出场救了上官灵，且提供了一堆在后面书中至关重要的道具。第四次出场则再次引起一个几乎致命的误会。最后一次出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纵观此人全书中的表现，就像一个关键线索式的NPC一般。甚至可以说就因为他的一些活动，才引出了本书的故事。但是他在书中却又是个完全进入不了主线的存在。几乎所有的主线故事他都没有怎么参与。这样一个定位奇特的人，实在是设计的十分精妙。另外，阎元景也可以说是《夺魂旗》一书备受指责的罪魁祸首。叶洪生先生当初曾认为《夺魂旗》一书引出了“鬼派”的诞生，流毒甚深。其中大部分原因便是因为这个第四夺魂旗的阎元景。虽然笔者颇为不认可叶先生的说法。但是对于阎元景身上有鬼派的种种特性，倒也是比较认可的。此乃后话，本段落就不细说了。

      最后来说说这第五个夺魂旗，也就是本书书主上官灵。可以说上官灵是诸葛青云先生笔下主人公里，笔者颇为喜爱的一位。此子年纪轻轻，却胆大包天。刚随师父进入中原便拔了夺魂旗的标记，闯下大祸。惹得其师父忧心忡忡，他却是安之若素，的确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且上官灵十分聪明，反应极快。往往一出事请，一众前辈高人还在冥思苦想，他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虽然有时他的主意也会造成乌龙，但也可以看出他的脑筋转的是比较快的。再就是上官灵身上有很明显的少年英雄气概。能够做到不为威武所屈，不为美色所诱，不为困境所困。他刚一出道，就连连遭遇武林中顶尖高手。却从没有怕过。但这种不怕，并不是莽撞，而是凭着胸中一股豪气。他虽然深爱常碧云，但是当罗刹教以常碧云为条件，逼他入教时，却能明辨是非，宁可与常碧云分开，也不愿加入邪教。他被姬天缺暗算，被蒲坤打伤，不仅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努力学艺，发誓以旗法打败夺魂旗，以剑法斗败蒲琨。他命运多舛，在中毒变成哑巴，全身功力被废，被关入山洞之中时，也没有放弃过。这样的少年英雄，自然受到一众武林奇人的喜爱。就连姬天缺这样的恶人，也对其青睐有加。

      诸葛青云刻画反派一向比较单调，不是无恶不作，就是淫邪至极。然而本书中的大反派“万相先生”百里独，却是其中例外。这百里独刚一出场，就展现了其绝顶智慧。不动声色地设计了乾坤五绝与上官灵等一众正派人士。其计谋环环相扣，每一步都精巧绝伦。不仅如此，他武功也十分高强。与诸葛逸那场别开生面的“书画琴棋诗酒花”七项对决，充分证明了其武功之精湛。而与姬天缺之间的尔虞我诈，则显示其心机之深沉，可以说在心机上碾压姬天缺。而其出场亦是十分大气，甚至言明自己早已看透最终一定会失败，却要与天作对。那份胸襟令人敬佩。然而，令人遗憾的是，百里独虽然前期刻画精彩，但后期却明显疲软。尤其是最后一战中，表现平平，不仅没有最终BOSS之气势，更是死得莫名其妙，十分窝囊。倘若诸葛青云在最后不是匆匆收尾的话，本可以写出一场百里独与乾坤五绝极为精彩的对决。这点实在令人惋惜。

四、争议

      《夺魂旗》可以说是诸葛青云最为经典的作品之一，但也是争议较大的作品。对其最主要的两点非议，其一是“乾坤五绝”的设定似乎抄袭了金庸的《射雕英雄传》。其二便是叶洪生先生所说的，其引出了“鬼派”的诞生。

      对于前一点，从前文对乾坤五绝人物设定的描述可以看出，诸葛青云的“乾坤五绝”与金庸书中的“天下五绝”丝毫没有相似之处。若只是因为都是用方位来命名，就说是抄袭，实在有失偏颇。且虽然《射雕》比《夺魂旗》早了四年，但是《夺魂旗》连载的时间为1961年，其实金庸的书在台湾是被禁的。笔者并不清楚在61年以前有没有盗版挂名的《射雕》在台湾出版，但是从现有资料来看，那个时候金庸在台湾并不是很出名，其作品即便有出版，也都是挂名出版。而诸葛青云这时正当如日中天，三剑客统领台湾武侠之时。又怎会去抄袭金庸的作品？

      关于后一点，笔者前文曾经说过，其罪魁祸首当属第四夺魂旗的阎元景。此人出场时是在一座坟墓之中。其住处名为“九幽地阙”，其中仿照森罗殿之装扮，鬼气森森。而后此人又在断魂谷一处遍布白骨之所出现，依旧是阴森恐怖。这点与“鬼派”一贯的环境渲染似乎如出一辙。且阎元景此人从一出场，便一心想要找姬天缺报仇。且每次出场都满腹仇恨。这也与“鬼派”惯常以复仇为主题的风格一致。从以上这些来看，似乎真的是《夺魂旗》开创了“鬼派”之先风。然而笔者却认为，如果因此非议《夺魂旗》，未免有些冤枉了。

      其一，如前文所述，阎元景此人的设定十分奇特，几乎没有参与任何主线活动。且戏份极少。因此也可以说那些鬼气森森的描写在书中的分量九牛一毛。而对于复仇，亦并非诸葛青云最先写出。且若论阴森恐怖之描绘，亦有名家作品中多曾出现过。不说其他人，就说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中，此类描写就数不胜数。为何单说是《夺魂旗》所影响？

      其二，即便是真的受《夺魂旗》的影响。但本书宗旨笔者认为是劝人放下名利争夺之心，即钟离哲的歌中之意。更有侠气十足的“闪电神乞”诸明足以效仿。后效者为何偏偏选择戏份很少的阎元景之风格来借鉴？这岂非是舍本逐末之行？效仿者去精留糟，又与原作何干？难道买椟还珠之错不在人而在珠乎？

      根据以上所述，笔者只希望能够稍稍为《夺魂旗》平反一些。读过本文的朋友能够不受所谓名家之言的约束，放正对本书的态度。笔者便感到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