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居然讨论了这么多。 真是惭愧,写铁镜心还可以勉强写出点东西,但写霍天都和凌云凤,却发现想得简单,提笔很难。 文笔所限、思想所限都是次要的,唉,重要的是生活经历啊,经历,只能说自己经历尚浅,这种夫妻之间的微妙的情感,是我现在难以深切体会的,于是,第二部分可能会让人失望了,写的有些空,泛泛之谈。 能力所限,还是发过来吧,盼能引玉,期待高见。
二、霍天都和凌云凤的追求
【于承珠道:“天都大约已搜过了全岛,知道凌姐姐不在这儿,才留下此信的。”张玉虎说道:“他为什么要戴上面具,怕我们认出他吗?而且为什么这样不近人情,多年不见的朋友,也不肯留下来叙一叙旧?”于承珠道:“大约是怕沾惹尘俗,或者怕我们反而劝他留下来,做一些俗事吧?”张玉虎道:“什么俗事?”于承珠道:“在他眼中,例如劫贡物之类便是。”张玉虎哈哈大笑。于承珠正色说道:“你还好笑,我读了他的长信,的确感到他有这个意思。他以遁世的高人自许,眼中所见,就无非俗人,无非俗事了。他这次劫了浙江省的贡物,也特别声明是为了我才偶一为之的呢。”沐璘道:“你真够面子。”张玉虎有点气愤,说道:“他是要我师姐替他说情,才送这份厚礼的。哼,我看这就有点庸俗,也有点自私。” 】
在张玉虎等人的眼里,铁镜心是自私的,霍天都也是自私的,但显然铁镜心更惹人讨厌,而对霍天都,应该是又爱又恨吧。 如果说铁镜心是大俗人,那么霍天都就是大不俗,至少他自认不俗,不仅自认不俗,反而认为其他人大都是俗的。 霍天都高傲甚至于冷漠,他瞧不上张玉虎等一众“俗人”和他们所做的“俗事”,即使张丹枫,在他的眼里却也是“每每为外物所扰,纵然拥有虚名,却误了自己”。 张玉虎等人的所作所为,于他们自身的感觉应该是轰轰烈烈、热血沸腾的,然而,在霍天都的眼里,这些甚至还不如与大反派乔北溟几个时辰的“坐而论道”。
【 “他一心一意,只想成为开创一派的大宗师,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
霍天都就如一个不近人情的学者,这样的人往往会是让人又爱又恨的,毕竟他的才华和执著都是不可多得的,又怎能让人真正的恨起来。 作为妻子的凌云凤对霍天都也是又爱又恨。 凌云凤并非一般的女子,并非一个把相夫教子当成事业的女子,她也有她的追求,也想成就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如霍天都一样,凌云凤也是高傲和执著的,她甚至把名字都由“慕华”改为“云凤”,决心做凌云一凤,而不愿做笼中之鸟。 对这样的妻子,霍天都也是又爱又恨。 《联剑风云录》中,“联剑”两个字说的就是霍天都和凌云凤,夫妇二人几次联剑,每一次都比前一次境界高,每一次都比前一次默契。 然而,联剑的默契却改变不了分手的结局,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越来越默契的联剑,才加速了二人的分手。 联剑的默契,让相互之间的了解也更加深入,更懂对方了,也就意识到二人追求的巨大差别和同样的坚定不可动摇,分手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霍凌二人到底孰是孰非?他们的追求,到底孰高孰下?我想,是很难说清楚的。
【凌云凤气往上涌,再也按捺不住,道:“请你出来帮忙,你却当作辱没了你?真是岂有此理。帮周大哥他们劫了贡物,便可以援助义军,让他们吃饭穿暖,在北方抵御鞑靼和满洲的人寇、在东海抵御倭寇的进侵,你便权充打手那还有什么不值得呢?”霍天都道:“我不想做什么大英雄大豪杰,这些保国安民的大事,你不用与我商量。”凌云凤冷笑道:“我知道你鄙薄所谓一时的‘英雄豪杰’,你要做一派宗祖,你要的是万世之名。但我问你,倘若咱们成了亡国之民,纵许你我高隐天山,不受骚扰,但眼看普天下的百姓都在受苦受难,你纵然练到了剑仙的那一流地步,却又有什么意思?” 】
【凌云凤听他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冷淡得令人可怕,这一瞬间,凌云凤忽然感到丈夫好像一个非常陌生的人一样,她费了很大气力才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冷冷说道:“在你看来,你的天山剑法才是天下第一等重要的事情吧?”霍天都感到了妻子话中棱角,颇觉伤心,说道:“你要我像他们那样疯狂,才是你心目中的英雄么?那样的英雄有什么意思?死了之后,他们有什么东西可以留给后世?……】
从上面两段可以看出,霍天都追求的是“万世之名”,追求的是有东西可以“留给后世”,他觉得凌云凤、张玉虎等人的追求只是一时的,像浮云一样,飘过之后什么也留不下。 真正做学问的人,似乎都想把自己的成果和智慧留给后世,泽被后来者,这样的人和这样的追求值得人敬重。 凌云凤等人看上去似乎没有那么远大的追求,但他们积极地活在当下,抵御侵略,保一方百姓,纵使浮云,也是同样值得敬重的。 霍天都若不是遇上凌云凤,凌云凤若不是爱上霍天都,或许二人都会各得其所,皆大欢喜,然而,命运偏偏就是这么凑巧,偏偏让他们风云际会,让他们有着越来越默契的联剑。 霍天都和凌云凤不再去分辨是非高下,多说无益,那么各自飞吧,一个去追求永恒,却不知在时间面前永恒也只不过是一瞬,一个去追求一瞬却可能因为一瞬的闪耀而成为永恒,是非对错留待江湖后世评吧。 从《联剑风云录》来到了《白发魔女传》,江湖后世,到了该评说的时候了。
【(岳鸣珂)将骷髅取了下来,忽见龛下装着一卷羊皮书,书上满载各种剑式,与石壁上所刻的相同。翻到最后几页,却是用血写成的文字。岳鸣珂细读下去,原来是师娘断断续续的日记。头一两段写自己与丈夫别后,怎样深夜忏悔,所以时时午夜梦回,就咬破指头,滴血写字。希望廿年后相见,以此日记,证明相爱之深。】
看到这一段,竟让我想起了我平时上网一直都用的“签名档”——“一追再追”四个字,常有人问我“一追再追”的是什么?我回答,这是一句歌词,下一句就是答案——“只想追赶生命里一分一秒”。 为了自己的理想,追赶生命中的一分一秒,努力让自己活得精彩和有意义。 然而,接下来却还有一句歌词,却才是这歌想要表达的真正意思——“原来多么可笑,你是真正目标 ”。 是啊,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目标,以前的追求原来是“多么可笑”,没有“你”,那一切的追求又有什么意义? “深夜忏悔”“滴血写字”“相爱之深”——回首往事,凌云凤想必也意识到了那曾经的追求是“多么可笑”,没有了深爱的霍天都,那些追求又有什么意义? 抱歉,从《联剑风云录》扯到了《白发魔女传》,两本书不是一个体系,霍凌二人在两书中的角色似乎也并不能统一,请愿谅我的牵强附会。 那样的追求真的是“可笑”和没有意义的吗?可是,如果有人再问我“一追再追”的是什么?我的回答依然还会是“追赶生命中的一分一秒”。 或许《联剑风云录》中的凌云凤到了《白发魔女传》中,真的会如梁老写的那样“深夜忏悔”,那样的心境,是以我现在的年龄和经历所难以体会到的。 但是,我相信,若时间可以倒流,《白发魔女传》中的凌慕华回到过去,她的选择依然会是“一凤凌云独自飞”,因为她是凌云凤! 2011/5/7于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