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梁羽生——白发魔女传阅读札记（一）

庄子陵

如果梁羽生作品要排一个热度的话，毫无疑问《白发》第一。如果梁羽生笔下票选个出圈名词的话，毫无疑问“白发魔女”四字，绝无仅有。《白发》经过前两部作品的情节铺垫和作者的精心设计，毫无疑问在梁羽生作品中具有了一流的品质，成为这部作品会广为流传的基础，其中练霓裳这个角色塑造，以及部分篇章的描写，展现了梁羽生作品的最高水准，且没有之一。
一、开篇
    《白发》与《七剑》相同，用事件推动人物登场。与《七剑》中通过一场大战一次性铺陈角色不同，《白发》则采用了抽丝剥茧，环环相扣的方法。练霓裳的出场，就写得一波三折，非常吸引眼球。虽然看上去依然是劫镖和保镖老套路，但是却是另有新意，且练女一登场，即性格分明，光彩照人，且看：
    玉罗刹骂完之后，缓缓说道：“卓仲廉，你且听着，你做了十多年官，收到下属与地方绅士所送的银两共是七万六千七百两，这笔钱乃是不义之财，我全取了。另外钱粮的折头是三万二千五百两，这笔钱虽是朝廷定例，但却是出自百姓，我也要取了，代你还之于民。另外你的俸银是一万六千八百两，这是你应得的，我发还给你。你做了十多年官，油水仅有十万多两，你算不得清官，但也还算不得贪官，只算得一名规规矩矩的朝廷大吏。现在帐已算清，你服也不服？”（《白发》第一回）
    对待盗群、武当门人、卓仲廉，一笔账算得清清楚楚，闻其言如见其人，真如并剪哀梨，痛快万分。
    此节告一段落，梁羽生并没有急着去写练霓裳的故事，而是从容的调转笔头，巧妙的运用推窗望月的手法，先跟着王照希，紧接通过一场宫廷大戏，叙事视角自然的从王照希身上转向了卓一航。由卓再引出练，两人联手一战后，岳鸣珂登场，三个男性角色两个女性角色至此悉数现身（只铁珊瑚稍晚）。三条人物线索，都可以独立成篇，又可以互相联系，一路写到此处，梁羽生的布局显得从容不迫，叙事一丝不乱。在这个开篇的设计上，梁羽生的构思之缜密，在他之后的所有作品中，都是罕有可堪比拟的。（《白发》一至四回）
    值得关注的是，《白发》对每一个重要角色的登场，几乎都给予了不同程度的铺垫。例如卓一航登场前，通过第一回的耿绍南（同门），与他护送的卓仲廉（爷爷）已经早有铺垫。岳鸣珂的人物关系，则与练霓裳有非常密切的关联。后文铁飞龙出现，更是先由卓一航介绍铁飞龙武当较技，又由王照希再补叙一段，铁飞龙带女寻婿的情节，使得线索相互关联，增加读者对人物的熟悉感。这种精心设计，在他后面作品中也是比较少见的。
二、大战
    在这部作品中，梁羽生着重写奇人奇事。故此他的写作风格，从前几部写实的技击格斗，转向了更浪漫主义的传奇武功。红花鬼母正是一个传奇中的人物。这样一个亦正亦邪的角色，在梁羽生后面的作品中，写得如此出彩的，也屈指可数。玉罗刹约斗红花鬼母，是全书数场比武中，最顶尖战力的对决，梁羽生写来，颇为用心。
    首先是前戏非常充分，此处梁羽生先安排了一段白石道人与红花鬼母的恶斗，这段伏线在几万字之前。起因是玉罗刹约斗白石道人，巧遇就显得自然不做作。如此精心设计，旨在通过白石道人的衬托，让读者去感受，红花鬼母武功之高，为后文玉罗刹恶斗红花鬼母作一个铺垫。接下来，是红花鬼母约斗铁飞龙，依然还是前戏。然而难以索解的是，红花鬼母预先布置了一个石阵，这个石阵在和铁飞龙比斗中不仅毫无用处，而且还为铁飞龙利用，白白扯平了一场比斗，要它何用？总之是有些莫名奇妙。
    两场前戏过后，才是真正的鬼母斗罗刹。值得关注的是，这一场是非常标准的梁羽生的三段式武学打斗模式，这种模式放到梁羽生大部分作品中，都可以套用上：
    段落一：快斗。主要较量招数。
    段落二：慢斗。红花鬼母改变了战术，放慢节奏，用太乙玄功取胜（如挽重物四字要诀，在梁羽生作品中，贯穿始终）。
    段落三：斗到分际遇（即分胜负阶段）。这里梁羽生非常巧妙的设计了一个道具——手套，此一手套早有伏笔——先由大内卫士成坤赠与岳鸣珂，再由岳鸣珂借熊廷弼的手借与练霓裳。这一伏笔的运用，可谓细腻。可惜的是，这一对手套在《白发》之后，即不再出现。
三、镜像
    金梁在《白发》中能互为镜像的桥段，这里简单的提一下关键词：李天扬与安剑清（同样的背景经历），少林寺闯关（一求身世，一求炼剑诀），外国王子（张朝唐、唐努），百花错拳与凌云凤剑法，还有上天山，有兴趣的梁迷可以细细比对，相信会饶有趣味。

药师丹枫

白发确实同期PK的就是碧血剑，很久前就发现了。
但梁迷好像不少觉得PK碧血剑浪费。
不管浪费不浪费，当时肯定是白发更卖座啊。

白发好在练亲情铁，男敌友岳，熊，女友铁，客，爱情卓各种线条都完整，各种丰富。打也多种目的。
开头，中间，结尾，有几场戏撑得起来
白发汗在男女主角同框少，偏生电视剧喜欢加同框。
个人觉得白发适合三部电影，或者十集内电视，就如五十年代拍的那种长度

所以比之男性向女帝，本人偏爱白发

庄子陵

这个书好看，这个书不好看，每个人阅读体验都很个人的。即便讨论镜像桥段，也是用来进行对比。谁比谁好或者不好都可以各自评价，但PK这种事情毫无意义，至于浪费不浪费的说法（核心无非慕强），那就更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