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随笔

风继续吹

春水煎茶 发表于 2019-11-24 21:27
讨逆是孙策，那篇是孙坚和孙策的合传

原来是孙破虏和孙讨逆的意思……

春水煎茶

风继续吹 发表于 2019-11-25 06:55
原来是孙破虏和孙讨逆的意思……

三国志挺讲究的，魏国是法定正统，就和其他史书一样称呼，蜀称先主后主，吴称吴主。蜀传先主传前面是刘焉刘璋传，写作刘二牧……和孙坚孙策一样是用官职来指代。

风继续吹

八十二

{江表传曰：皓以张布女为美人，有宠，皓问曰："汝父所在？"答曰："贼以杀之。"皓大怒，棒杀之。后思其颜色，使巧工刻木作美人形象，恒置座侧。问左右："布复有女否？"答曰："布大女適故卫尉冯朝子纯。"即夺纯妻入宫，大有宠，拜为左夫人，昼夜与夫人房宴，不听朝政，使尚方以金作华燧、步摇、假髻以千数。令宫人著以相扑，朝成夕败，辄出更作，工匠因缘偷盗，府藏为空。会夫人死，皓哀愍思念，葬于苑中，大作冢，使工匠刻柏作木人，内冢中以为兵卫，以金银珍玩之物送葬，不可称计。已葬之后，皓治丧於内，半年不出。国人见葬太奢丽，皆谓皓已死，所葬者是也。皓舅子何都颜状似皓，云都代立。临海太守奚熙信讹言，举兵欲还诛都，都叔父植时为备海督，击杀熙，夷三族，讹言乃息，而人心犹疑。}

孙皓这段记载，是拍影视剧的极好题材。

有荒淫，有靡乱，有痴情（？），甚至还有一个与孙皓很像的何都，可以发挥成影子之类的故事。

{权以公孙渊称藩，遣张弥、许晏至辽东拜渊为燕王，昭谏曰："渊背魏惧讨，远来求援，非本志也。若渊改图，欲自明於魏，两使不反，不亦取笑於天下乎？"权与相反覆，昭意弥切。权不能堪，案刀而怒曰："吴国士人入宫则拜孤，出宫则拜君，孤之敬君，亦为至矣，而数於众中折孤，孤尝恐失计。"昭熟视权曰："臣虽知言不用，每竭愚忠者，诚以太后临崩，呼老臣於床下，遗诏顾命之言故在耳。"因涕泣横流。权掷刀致地，与昭对泣。然卒遣弥、晏往。昭忿言之不用，称疾不朝。权恨之，土塞其门，昭又於内以土封之。渊果杀弥、晏。权数慰谢昭，昭固不起，权因出过其门呼昭，昭辞疾笃。权烧其门，欲以恐之，昭更闭户。权使人灭火，住门良久，昭诸子共扶昭起，权载以还宫，深自克责。昭不得已，然后朝会。}

孙权和张昭的故事，好多人都知道，不多说，挺有意思。

这一段中，有几句我关注到了：“（昭）因涕泣横流。权掷刀致地，与昭对泣。”

孙权和张昭吵架，孙权急了要砍人，张昭也激动了，说的泪流满面。孙权一看，把刀一扔，也哭了。两个男人相对而泣。

我的关注点，一直有点奇怪。

两年前，读《资治通鉴》，读到信陵君，有在QQ上写过一段随笔，复制过来，作为存档。

      {信陵君窃符救赵。侯生说如果将军晋鄙不交兵权就杀之。史记里有写，信陵君听到这儿，哭了，怜惜晋鄙。资治通鉴删掉了信陵君流泪。这段的确恐非史实，多半是司马迁因仰慕信陵君而加戏。
        并非政治人物不能流泪，不能柔软，只是不至于如此外露，毕竟信陵君是个可以带五国之兵大破秦军的将才，做大事前，人前流泪的可能性较低。当然或许有用眼泪收买人心的可能性。但我还是坚持这是司马迁给信陵君加戏。

        信陵君窃符救赵后，不敢回魏国，留在赵国，后来，秦军伐魏，魏王求信陵君回国救魏，信陵君回到魏国，史记里写“魏王见公子，相与泣”，两人都哭了。而资治通鉴里却是“魏王持信陵君而泣”，只写魏王哭，没写信陵君哭。可见，司马光是觉得以信陵君的性格行事，是不会那么容易就在人前流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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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先是，益州牧刘璋纲维颓弛，周瑜、甘宁并劝权取蜀，权以咨备，备内欲自规，乃伪报曰："备与璋讬为宗室，冀凭英灵，以匡汉朝。今璋得罪左右，备独竦惧，非所敢闻，愿加宽贷。若不获请，备当放发归於山林。"后备西图璋，留关羽守，权曰："猾虏乃敢挟诈！"及羽与肃邻界，数生狐疑，疆埸纷错，肃常以欢好抚之。备既定益州，权求长沙、零、桂，备不承旨，权遣吕蒙率众进取。备闻，自还公安，遣羽争三郡。肃住益阳，与羽相拒。肃邀羽相见，各驻兵马百步上，但请将军单刀俱会。肃因责数羽曰："国家区区本以土地借卿家者，卿家军败远来，无以为资故也。今已得益州，既无奉还之意，但求三郡，又不从命。"语未究竟，坐有一人曰："夫土地者，惟德所在耳，何常之有！"肃厉声呵之，辞色甚切。羽操刀起谓曰："此自国家事，是人何知！"目使之去。}

单刀赴会。

鲁肃和关羽谈判，“各驻兵马百步上”，这样子的单刀赴会貌似鲁肃更危险和更勇敢些。

有意思的是，两个人会谈中，鲁肃说话时，突然有一个人跳出来，打断鲁肃，说：“夫土地者，惟德所在耳，何常之有！”

这人应是关羽的随从，不懂礼貌，被鲁肃骂了一顿。

本来就不占理，再来这么一出，关羽将那人打发走了。

关羽打发手下的举动也有意思，“操刀起”，拿起刀来说话。

说话就说话，操刀干嘛。总之，单刀赴会时，鲁肃很勇敢。

{宁厨下儿曾有过，走投吕蒙。蒙恐宁杀之，故不即还。后宁赍礼礼蒙母，临当与升堂，乃出厨下儿还宁。宁许蒙不杀。斯须还船，缚置桑树，自挽弓射杀之。毕，敕船人更增舸缆，解衣卧船中。蒙大怒，击鼓会兵，欲就船攻宁。宁闻之，故卧不起。蒙母徒跣出谏蒙曰："至尊待汝如骨肉，属汝以大事，何有以私怒而欲攻杀甘宁？宁死之日，纵至尊不问，汝是为臣下非法。"蒙素至孝，闻母言，即豁然意释，自至宁船，笑呼之曰："兴霸，老母待卿食，急上！"宁涕泣歔欷曰："负卿。"与蒙俱还见母，欢宴竟日。}

吕蒙和甘宁因为一个厨房里干活的小童，差点打起来。

虽然用现代人的眼光看，人命是很大的事儿，但古代，一个干活的仆人，命是不值一提的，能因为他打起来，也不容易。

《三国志》快看完了，依然是几乎啥都没记住。

前些天，准备找点三国的视频看一看，本来想找易中天的《品三国》，一直没看过。结果找来找去，决定看前两年较火的《大军师司马懿》。

已经看了二三十集了，感觉可圈可点。

对这种非传统人物视角的作品，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比如前些年读《史记》时，读到夏姬，当时就想，是否有作家写过夏姬视角的小说，应该比较有意思。

网上搜了一下，果然有人写，搜到一本日本作家写的《黑色春秋》。特别想找来看看，可惜一直没找到。

多一种视角，多一种对历史的认识。

至于《大军师司马懿》是否符合历史，我是不太在意。

即使在意了，其实也很难发现，因为即便马上要读完“前四史”了，我也只不过是从历史盲变成了历史小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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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三国志》看完。

看的浅，内心也没有多少波澜。

有一点儿要说一下，以前读《汉书》和《后汉书》时，有常见的三个字，很扎眼——“人相食”。

人吃人的历史。

哪怕我们这些后人常说的大汉朝，人吃人都是常见的。

《三国志》通篇读下来，印象中，好像没出现过“人相食”这样的字眼。

当然不是因为三国这段历史比汉朝要先进，它比汉朝要黑暗的多。

没有记载人相食，也许是因为整年的战乱，整天的死人，相比而言，人相食的事，都不算可以写入史书的事了。

所以，都说穿越，如果真可以，我是一点儿都不想穿越到古代，不管是大汉还是大唐。

最早读《三国演义》时，最喜欢诸葛亮，立场也站在蜀汉一边，很为诸葛亮可惜。

是非成败转头空，出师一表真名世。

后来，又注意到陆逊，却是因为他的两个孙子，陆机和陆云。

在上海松江区工作生活的那些年，读了几本松江府和松江县的志书，了解了一些松江的历史名人。

其中就有陆机陆云二兄弟。

松江有一山，名小昆山，传说，此山就是因为机云二兄弟而得名。

现在有电视剧《鹤唳华亭》，没看过，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但我知道，华亭鹤唳这个词的出处与陆机有关。

“云间陆士龙”，说的是陆云。

华亭，云间，陆机，陆云，古人很会取地名和人名。

因为松江，了解了机云兄弟，因为机云兄弟，反回来才知道，陆抗是机云的父亲，陆逊是他们的祖父。

多年前，就买了机云兄弟各自的作品集，但都没读过几篇。

陆机的《文赋》是名篇，读过，挺好。

尤其是那句——“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挺受震动的。

写文章当该如此，应该如此，但要做到如此，却是何等的难!

怎么能不难，文章千古事啊。

读完《三国志》，找出来书架上尘封已久的《陆士衡文集校注》。

在读陆机之前，水一篇没有营养的随笔，记录一下读书的时间节点。

裴大猫

上蔡苍鹰何足道，华亭鹤唳讵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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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二十年前，县城新华书店购《封神榜》，一套三册。

那时读书少，不知道此书非许仲琳的《封神演义》，以为是一样的。买来后，读不下去。

一放就是二十年，期间有拿出来准备读过，但终没有读进去。

此《封神榜》，乃“车王府曲本”，故事大概略同于《封神演义》，但叙述不同，尤其是《封神榜》中有大量的曲词，这也是我之前没有读下去的一个原因。

《封神榜》前五回，主要是几件事：

1.纣王题诗轻薄女娲

2.谗臣使坏让苏护进献女儿于纣王

3.九尾狐附身苏妲己

与《封神演义》大致差不多，但也有不同。

《封神演义》中，各路诸侯进京朝拜纣王，都有贿礼给费仲和尤浑，唯有苏护没有，于是二人陷害苏护，让他献女，苏护一怒之下，题反诗于午门，回州反商，纣王派崇侯虎和姬昌讨伐苏护，崇侯虎先到，和苏护战，各有胜败，姬昌后到，劝苏护舍一女而保全州，苏护照办，送女进京，途中九尾狐附妲己身，真妲己死。

这是《封神演义》的情节，好多人熟悉。

《封神演义》和《封神榜》不同之处：

1.榜中，苏护不是在诸侯朝觐纣王是被要求献女，而是在封地冀州，锅从天上来，费仲尤浑因之前苏护不肯送礼而嫉恨，尤浑带着圣旨去冀州让献女。

两书区别是，演义是当场要女，榜是带圣旨去要女。所以榜中没有题反诗这样激烈的情节。

2.同样面临献女，妲己自己的态度不同。

演义中未变狐的苏妲己，没有多少主见，也就没多少戏份，像普通的古代女人一样，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逆来顺受而已。知道纣王逼父亲献自己的事情，只会流泪。

榜中的苏妲己，不太一样，知道事情以后，主动跟父母说愿舍身而保全州，并且决定进京后见到纣王就碰死在金殿之上，誓不受辱。

榜中的妲己，因为有主见有气节，所以在读到被九尾狐害死时，情感上更觉可惜可怜。

3.苏护对献女儿的想法略有不同。

演义中，苏护说，如果不献女，恐被灭掉，献了女，怕以后如果昏君失德，天下人会笑我。

"我自思若不将此女进贡，昏君必兴问罪之师；若要送此女进宫，以后昏君失德，使天下人耻笑我不智。"

榜中，对如果献女的想法不同。大意是说如果我苏护献女，天下人会看不起我，觉得我是用女儿换取安全，会笑我谄媚取宠。我苏护一生清高，不能干这事。

区别是，前者怕天下笑他不智，延伸一下，就是，如果纣王以后不昏庸，那其实献女儿的事也就还好。

后者延伸一下，君主昏庸也好，圣明也好，都不愿意献女，因为清高。

《封神榜》读到前五回，最主要的是这几点区别，当然也许是过度解读。

比之《封神榜》，《封神演义》的文笔更好，节奏更快更激烈。

《封神演义》前几回，还注意到一个点，就是，八百诸侯朝觐纣王，所有人都送礼给费仲尤浑，唯有苏护没送。

唯有的意思，就是西伯侯姬昌也送了，这个是道德君子，是后来的圣人。

还有，纣王派崇侯虎和姬昌一同讨伐苏护，姬昌让崇侯虎先行，崇侯虎与苏护双方大战几场之后，姬昌才赶到，来说服苏护。

所以，搞政治，清高的苏护成不了事，姬昌这样的才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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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最近状态不好，读书很慢，《封神榜》只又读了五回。

来到第十回，云中子出场，云中子那句名言：“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令人印象深刻。

《封神演义》中，苏护先反后献女。《封神榜》中，苏护却是先献女后反。

《封神榜》中，苏护反了，是因为妲己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进京见了纣王后，碰死在金殿上。（其实是因为已经被附体了。）

苏护觉得，女儿没有做到之前说的以死明志，他不明白女儿为什么前后不一，为什么变成这样，觉得很没面子，觉得大家会耻笑他，于是就反出朝歌。

苏护反了，自己说要达到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昏君，而是为了把女儿抓回来，杀死这个不忠不孝，不知廉耻的女儿。

很有意思，只字不提反昏君，只是为了杀不孝女。

这几天，找出来90年的老版《封神榜》，想再看几集。

没想到，竟然看进去了。

我是个很不喜欢看老电视剧的人，不喜欢怀旧。

这次竟然能看下去。

现在看老版《封神榜》，情节，表演，节奏，都有不少问题，但仍然不失为一个好的电视剧。

陆机的文章，也只读了三篇：《文赋》、《感时赋》、《豪士赋》。

《豪士赋》是写司马冏的。

说八王之乱中的司马冏，矜功自伐，不知道功成身退，而自取灭亡。

{广树恩不足以敌怨，勤兴利不足以补害，故曰代大匠斫者必伤其手。且夫政由宁氏，忠臣所为慷慨；祭则寡人，人主所不久堪。是以《君奭》鞅鞅，不悦公旦之举；高平师师，侧目博陆之势。而成王不遣嫌吝于怀，宣帝若负芒刺于背，非其然者与？}

“广树恩不足以敌怨，勤兴利不足以补害”，这句说的很好，很真实。

就连周公、霍光那样的，都免不了被君主忌惮，何况司马冏。

道理都懂，陆机也懂，可是陆机自己最后也是死于没有急时退出。

知易行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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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封神榜》比《封神演义》厚很多，但是比较啰嗦，又读了五回，到第十五回，就感觉废话实在太多。

这五回与《封神演义》比较，差别不大。

只有一处不太一样，就是云中子献了松木剑给纣王挂在宫中，差点弄死妲己。《封神演义》中，纣王最后烧了剑，但没有写他派人追云中子。而《封神榜》中有写，纣王派人追杀云中子，而云中子也没有马上消失，而是带着追兵玩，让追兵感觉好像能追上，却怎么追也追不上，而且追到后来，云中子使了一个法术，把费仲变成他的样子，追兵门追上费仲，把费仲当云中子打了一顿，绑起来。

《封神榜》写这一段云中子逃跑，写得不好，虽然是出于想捉弄一下谄臣的目的，但把云中子写的这么不潇洒，败笔。

《封神榜》这五回，还学到了一个新词——“梓童”——纣王总是叫妲己“梓童”，查了一下，原来梓童是古代皇帝对皇后的称呼。

还记得《封神演义》里，纣王常叫妲己——“御妻”——听上去好像有点奇怪，但书中确实这样叫的。

《封神榜》里，纣王常称自己——“我朕”，没错，不是"朕"，是“我朕”，是不是也很奇怪。

对封神演义的故事，不是太感兴趣。最早是小时候看过的老版电视剧《封神榜》，后来再又翻拍过几次新版，我一版都没看过。

还有《封神演义》的小说，也一直都没看，只是在前几年，封神志版杀时，要写文，才拿出来第一次看。

而现在看的《封神榜》，前面也说过，是大概98年还是99年左右，在老家新华书店买的，一直到现在，才准备把它看完。

之所以不太感兴趣，是因为不太喜欢其中的一些情节，就是说，那几个大神，明知谁去破阵也好，做什么事也好，就是一个死，就是有去无回，还是要派他去，理由就是，这就是命。

所以，前几年，看《封神演义》，看到十绝阵时，就开始有点意兴阑珊了，后面都没怎么认真看。

当然，十绝阵之前的情节故事，我觉得还是比较精彩的。

一直看小说，都不太喜欢里面的什么天命啊之类的，一旦书里出现类似的情节，我就有些排斥。

陆机的作品，又看了两篇，《瓜赋》和《思亲赋》。

对赋这种体裁，之前也是不太喜欢，有一个原因，是觉得赋篇幅往往很长，字数太多，反反复复就说一个东西。

而陆机的这两篇赋字数也不多，而且感觉自己现阶段好像能接受赋这种体裁了。

想了一下，体裁其实并不是问题，就说“表”这种文体中，也会有《出师表》这种传诵千古的文字。

飛影紅巾

莫泊桑 好像只看过漂亮朋友 还记不清是不是莫泊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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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封神榜》来到了第二十回。

与《封神演义》大方向基本一致，小细节略有区别。

1.炮烙之刑。第一个被炮烙的都是梅伯，第二个被炮烙的都是赵启。《封神演义》中梅伯炮烙后，之后情节发展到商容撞死，才是赵启因看不惯逼死商容而大骂纣王后被炮烙。

《封神榜》中，则是，赵启看到梅伯被炮烙，就当场大骂而被炮烙。并且《封神榜》中是赵启自己主动抱着炮烙铜柱而死，《封神演义》中则是被武士强迫上炮烙。

《封神榜》比较啰嗦，说炮烙梅伯时，要扒衣服，书中写扒的只剩内衣，然后绑上铜柱。《封神演义》中，只说赤裸的绑在铜柱上。

《封神榜》就像是民间说书讲故事，喜欢添油加醋，比较啰嗦，但文学性较差。比较而言，《封神演义》文学性更好。

《封神演义》也不过是比《封神榜》更有文学性，但如果与四大名著或《儒林外史》这样的比较，那《封神演义》的文学性要差很多。

2.《封神榜》中，黄飞虎大殿上顶撞纣王，被纣王下令软禁在自己府中，不准出门半步。这个情节，《封神演义》中好像没有，至少情节发展到这里还没有。

3.姜皇后与妲己冲突。《封神演义》中，姜皇后觉得妲己把纣王带坏，外面杀大臣，内宫却整天淫乐，于是闯宫进谏纣王，当面把正在玩乐的纣王和妲己说了一顿，妲己心里不爽，也就起了杀机。

《封神榜》中，冲突更激烈，姜皇后冲进妲己宫内，先是骂，后来有上手打了妲己，边打边让手下人拿剑来，要杀妲己。

要杀妲己的剑还有个名字，叫“斩妃剑”，就是类似于王命金锏，尚方宝剑一样的东西。
。

就这段冲突而言，《封神榜》的处理更激烈，但《封神演义》更符合姜皇后的性格，以姜皇后的性格，做出与妲己扭打，泼妇打架一样的行为是不太合理的。

这一段也可见，《封神榜》像是民间说书讲故事一样的添油加醋，而不太在乎什么文学性。

未读陆机的作品之前，还真不知道，赋这种体裁，还有写的这么短的，短如《怀土赋》《行思赋》《思归赋》，每篇只有100多字。

很喜欢这几篇赋。

《怀土赋》中：

念庭树以悟怀，忆路草以解颜。甘堇荼于饴茈，纬萧艾其如兰。　

这几句读来感触颇深。想到故乡的一草一木，都会令人心情释然笑逐颜开。故乡的苦菜，吃起来都会甘之如饴，故乡的萧艾似乎都是其香如兰。

就是这样，那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在别人眼里或许不值一提不屑一顾，而在思乡者，那意味着太多太多。

《思归赋》中——“羡归鸿以矫首，挹谷风而如兰。”——也是类似的情愫。

《思归赋》中——“叹随风而上逝，涕承缨而下寻。”——这两句写的真好！

思乡的叹息随风飘上空中，眼泪沿着帽缨渐渐向下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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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封神榜》第二十一回到第三十回。

《封神榜》这十回，大约就讲了妲己从布局到害死姜皇后的事情。

《封神榜》用十回写这一件事，而《封神演义》这件事只用了一回。

《封神榜》啰嗦了好多细节，就是说书人为了多说一点儿，可以多讲几天，多挣点钱。

啰嗦并不见得让人反感，要看作者的才华是否撑得起他的啰嗦。

比如狄更斯，我读起来，也觉得啰嗦，但并不反感，因为狄更斯的才华足够大，大的可以驾驭他的啰嗦。

《封神榜》的作者，显然驾驭不了他的啰嗦。

当然，我是以文学的标准去衡量的。如果从说书人的标准，《封神榜》也许是合格的。

妲己布局杀姜皇后，《封神榜》和《封神演义》的不同之处：

1.《封神演义》中妲己设计联合的外臣是费仲一人，而《封神榜》是联合费仲尤浑二人。

2.《封神演义》中带着妲己的密旨出宫的是一个她信赖的宫女，名叫鲧捐。《封神榜》中这个角色是一个叫全忠的太监。而妲己的哥哥叫苏全忠，不知道作者为什么又安排一个同名的角色。

3.两书中，计谋中刺杀纣王的都是费仲的家丁姜环。《封神演义》中，姜环只是一个符号，费仲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而《封神榜》中写了一点儿姜环的身事，以及内心的活动。

最有意思的是，《封神榜》中，妲己是让费仲和尤浑两个人一起商量一个计策，尤浑来到费仲府，和家丁姜环三个人在书房中密谋半天，计策定好后，已经很晚了，于是……于是，三个人就一起在书房里睡了一晚！

这是什么操作？看到这里，我笑了。两个大臣在书房里睡一晚，也许勉强可以说得过去，再加个家丁，三个人一起在书房里睡了一晚，真有意思！

不合逻辑，笑过之后，细想想，我觉得还挺喜欢《封神榜》里加的这一段的，说不清为什么喜欢。

4.到了审问姜皇后的情节，都是黄贵妃主审。不同的是《封神榜》中，妲己要求陪审，直接对话姜皇后。

这个就跟上几回中，姜皇后直接动手打妲己的情节类似，就是为了冲突更加直接激烈。

同样，跟上几回一样，这也不太合逻辑，妲己是设局者，最应该的是尽量把自己撇清，而不是主动要去审问。

5.姜皇后的酷刑。挖眼、烙手，这一段是我小时候看电视剧的一个童年阴影。

《封神演义》中是先挖眼，再烙手。《封神榜》中是先烙手，再挖眼。

6.《封神演义》中，姜皇后受刑后，见到了两个儿子最后一面才死去。《封神榜》中，姜皇后受刑而死，死前没有来得及见儿子最后一面。

突然觉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一套几乎没有文学性的《封神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费时间把它和也并不太喜欢的《封神演义》做一些细节对比？

勉强找两个理由吧。

一是给一部二十年前买的书，二十年间没读过的书，一个交代吧。

二是加深一下封神故事的印象，以便以后给儿子讲这些故事时，尽量做到张口就来，而且还能给他讲一些与《封神演义》不同的细节吧。

给小孩讲故事儿，管他什么文学性。

风继续吹

九十

《封神榜》三十一到四十六回。

这十几回，主要是讲了殷郊殷洪二兄弟从逃出朝歌到被带回来的事情。

这一段事情，《封神榜》中也写的比《封神演义》里曲折。

1.《封神演义》里殷郊一剑杀了姜环，《封神榜》里，殷洪先对姜环又打又咬，殷郊再杀了姜环。殷洪还很小，又打又咬的设定也算没问题。

2.杀了姜环后，《封神演义》中，黄妃建议二兄弟先到杨妃宫里避一下，杨妃后又让二兄弟去大殿找文武百官保护。《封神榜》中，黄妃直接建议二兄弟到大殿找百官，没到杨妃处。

两书中，武士都到杨妃处去搜二兄弟，武士走后，杨妃兔死狐悲，自尽而死。

《封神演义》中，二兄弟到杨妃处躲了，杨妃再自尽，除了兔死狐悲以外，还有一层怕以后庇护二兄弟的事暴露了，也是死。

《封神榜》中，完全就是兔死狐悲。

两书中的处理，都可以，不好说谁更合理。非要去细想，《封神演义》中，黄妃建议二兄弟去杨妃处躲一下，也是处理的不太理性，这样会使得无辜的杨妃平白多了一些危险，如果按照现在宫斗剧中拍的那样，那么黄妃如果是正派人物，按理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尽量不要把其他人拉下水。像《封神榜》里那样，直接建议去大殿找百官保护就好了。

3.大殿里，镇殿将军方弼方相当场就反了，带着二兄弟逃出朝歌，纣王派人追。

《封神演义》里，先派威武大将军晁田晁雷去追，但二人很狡猾，把球踢给了黄飞虎，黄飞虎带人去追，追到了又放，纣王再派雷开，殷破败去追，最后在庙里和商容家里分别追到，回朝歌。

《封神榜》里，因为之前说的，黄飞虎已经被软禁府中，所以开始时，晁田晁雷自己带着五百御林军去追，被方弼方相吓退，晁田晁雷怕回去没法交代，投奔西岐了。没人追，纣王只好解除黄飞虎软禁，让他带人去追，追到商容的集贤村，跟方弼方相大战一场，最后，带兄弟二人回朝歌，商容也一起回去。


4.追二兄弟一段，《封神榜》比《封神演义》又发挥了很多。尤其方弼方相的戏份，多了很多。

首先，来了一个《三国演义》中张飞的情节，方弼方相大喝一声，惊退晁田晁雷，吓跑五百御林军。

接着，又来了一个《西游记》中的情节，两人带着二兄弟逃跑，饿的不行了，来到一家小酒店，因为长相凶恶，吓的店主和客人，以为来的妖怪，一顿要吃二十斤牛肉，几斗的米饭。

后来，在退休的老丞相商容处，又和追来的四个大将，打战一场，四将不敌，黄飞虎亲自上阵，打败方弼方相二兄弟，二兄弟一看不好，逃走了。

5.威武大将军晁田晁雷，在《封神演义》里，后面才归降西岐，而在《封神榜》里，没追到二兄弟，怕回去没办法交代，就直接投奔西岐了。

他们说，听说西伯侯名声很好，可比尧舜，这没问题，接下来还有一句，可比孟尝君，我就笑了，孟尝君是战国时期的。

6.方弼方相带二位王子逃到一个小酒店，要了二十斤牛肉几斗米饭，结果二位王子吃不下去，因为平时都是吃的山珍海味，这么粗糙的食物，无法下咽。

说点题外，小时侯看水浒传，每看到好汉来到酒店，切几斤牛肉，打几角酒，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就觉得，他们吃的好爽啊，牛肉这么贵，可以大口大口吃。

在穷人或者说普通人眼里，大口吃牛肉，已经很不错了。

而在王子的眼里，那是粗糙的食物，难以下咽，因为他们平时吃的是“八珍”之类的。

因为难以下咽，二位王子委屈地哭了。

普通人和帝王之家的饮食完全是两个世界。

说到哭，《封神榜》中二位王子一路上哭哭啼啼，又胆小，又委屈，又软弱，又娇贵……不太讨人喜欢。这一点和《封神演义》中不同，《封神演义》中，尽管也有二人哭泣，委屈时也有，但更多的时间，有的是哭自己可能没办法再替母亲报仇，有的是二兄弟分离的不舍，有的是互相愿意跟追兵回去，替另一个死的兄弟情……总之，《封神演义》中的二位王子，可以看出是能做大事的，而《封神榜》中的二位王子，一看就是无能的王二代。

7.两位王子吃不下粗糙的牛肉，哭哭啼啼，方弼方相，看不下去，就想办法找好吃的。来到小酒店的后院，翻墙头，隔壁竟是另一番世界，原来，这个小酒店是退休的商容的一个家丁开的，靠着商容府的花园。

花园里，商容及一众子侄在饮酒吃美食，酒当然是好酒，美食当然是八珍之类的。

于是，翻墙过去，二位王子也和商容见了面，也就有了可以吃下去的饭了。

这里，我想说的是，商容在朝中也是很有声望的，有美名，如今退休回老家养老，吃的依旧是珍馐美味。

这样有道德有声望有美名的人，退休后依然过着奢侈的生活，不用说那些贪官了。

这些细节，我也只不过是列出来，并不是觉得作者这样写有什么深义之类的，一个把姬昌比作孟尝君的作者，你不能把他写的东西太当真。

《封神演义》中，也有姜皇后说出于谦《石灰吟》中的名句。

不必计较。

风继续吹

九十一

近来，工作生活诸多烦心事缠身，身心俱疲，即使有时间，也无法定心读书。

前段时间读的《三国志》中有：

{吴书曰：肃为人方严，寡於玩饰，内外节俭，不务俗好。治军整顿，禁令必行，虽在军陈，手不释卷。}

鲁肃在军中，依然手不释卷。

结合自己近期的状态，我得鲁肃在军中，还能读书，真是不易。

{江表传曰：初，权谓蒙及蒋钦曰："卿今并当涂掌事，宜学问以自开益。"蒙曰："在军中常苦多务，恐不容复读书。"权曰："孤岂欲卿治经为博士邪？但当令涉猎见往事耳。卿言多务孰若孤，……光武当兵马之务，手不释卷。}

孙权激励吕蒙多读书，吕蒙说，军中事太多了，没办法读书。孙权说，你事多，还能多过我？当年光武帝带兵打仗时，也是手不释卷。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带兵打仗的时刻，尚能读书的人，真是强的不一止一点儿！

近来也算是小有体会。

《封神榜》四十七到五十四，讲了殷郊殷洪被带回来后，纣王要杀两个儿子，行刑时，被广成子和赤精子，一阵大风带走了，然后老丞相商容当殿骂纣王，当场撞死。

与《封神演义》不太一样的地方：

1.为了杀两个儿子，演义和榜中，都是下了两道圣旨。

演义中，第一道旨下了，被赵启撕了。纣王又接着下了一道，第二道旨下了，众大臣也是无可奈何。

榜中，第一道圣旨下了，没人撕，费仲尤浑带着两位王子去刑场，到刑场后，要等第二道圣旨来，才能行刑。

而第二道圣旨，被黄飞虎撕了。同时，黄飞虎还派手下四个将军，去刑场，两个保护两位王子，两个看住监斩的费仲尤浑。

而黄飞虎联合众大臣敲钟要见纣王，请旨赦免两位王子。

黄飞虎的安排是有道理的，费仲尤浑见行刑旨不来，果然要自作主张，先斩后奏，还好被黄飞虎派的人看住了。

2.接下来刑场上的事情，两书没有区别，都是一阵风刮走了两位王子。

不同的是，演义中，纣王只是觉得事情奇怪。

而榜中，在妲己的撺掇下，纣王觉得这事是大臣们干的，弄了个障眼法救走了两位王子，于是，要治大臣们的罪。

3.然后，商容当殿大骂纣王，纣王要弄死他，商容自己撞死，这一点，两书也一样。

不同的是，演义中，撕圣旨的是赵启，纣王杀赵启。

而榜中，撕圣旨的是黄飞虎，纣王要杀黄飞虎。

接下来的情节，榜中是，商容死了，纣王不让安葬，并且要同时杀了黄飞虎。众大臣一看，怒了，全部脱下官袍，宣布老子不干了！除非赦免黄飞虎，并且厚葬商容。

纣王一看这情景，慌了，百官没了，他还怎么做皇帝？

于是乎，不杀黄飞虎，厚葬老丞相。

4.此事算是告一段落，纣王从大殿回到内宫，这里《封神榜》中，有一段纣王的心理描写。

写纣王回忆从女娲庙题诗到妲己进宫到炮烙杀大臣到逼死姜皇后到追杀两位王子到商容撞死大殿……种种种种，心里面不免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然而，回到宫中，见到美艳的妲己，那种种后悔，又飘到了九霄云外，还是及时行乐吧。

在《封神榜》这种文学性不好的书中，能有这一段百官辞职，纣王示弱，并有后悔的心理描写，也是难得。

5.摘星楼，《封神演义》中有提到摘星楼，但大约只是个名字，妲己入宫前好像就已经建好。但《封神榜》中，摘星楼确是为妲己而建。（注意：摘星楼不是后来的鹿台。）

前面说，《封神榜》中至此，算是一个段落，这个段落的结尾，是纣王正式册封妲己为皇后，摘星楼上大排筵席以庆祝。

如果按美剧的拍法，至此，刚好可以来个第一季的结尾。

倒数第二个镜头，纣王刚经历过朝堂之上百官集体辞职的场面，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走回内宫，一路上，回忆从开始至今的种种，眼神里起了一些悔意。然而一抬头，看到门口迎接他回宫的美艳的妲己，眼神又变回了那个荒淫的纣王，揽过妲己，继续纵情声色。

最后一个镜头，妲己穿着皇后华服，站在摘星楼上，朝歌城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一丝鬼魅的笑容，镜头拉远，伴上配乐，第一季完结。

风继续吹

九十二
《封神榜》五十五回到七十四回。

这二十回，《封神演义》中没有对应，是《封神榜》中加的。

主要内容是，东伯侯姜桓楚得知女儿姜皇后被妲己害死，一怒之下，起兵造返，联合二百诸侯要打到朝歌，来到游魂关，遭到守关将军窦荣的阻挡，两军大战，斗智斗勇。

游魂关，《封神演义》中也有提到，但相关情节并不多。

而《封神榜》中用了这二十回，写姜桓楚和窦荣的攻守交锋。

一开始，是姜桓楚占据上风，手下大将秦忠，连斩窦荣两员大将。接着，又是姜桓楚的参谋陈纪，设下空营计，引诱窦荣来劫营，中了埋伏。

战势的转机来自于窦荣的夫人——彻地夫人——的出场。

彻地夫人，女中豪杰，先是在窦荣被诱去劫营时，觉得事情不对，在游魂关中布防，防止敌人偷袭，并且果然挡住了姜桓楚安排偷袭的方弼和方相，把他们杀的大败。

杀退攻城敌军，彻地夫人马上组织人马去救陷入敌营的窦荣，并且不硬闯，而是去攻击敌方粮草，烧了姜桓楚粮草，让他不得不救，从而掩护窦荣安全退回游魂关。

接着，彻地夫人高挂免战牌，任姜桓楚怎样挑衅也不出战，同时派人往朝歌请救兵，并且安排下伏兵，派人引诱姜桓楚从小路偷袭游魂关，姜桓楚中计，损失三员大将。

至此，在彻地夫人的谋划行动下，窦荣和姜桓楚算是有来有回，处于相持状态。

这二十回大概就是讲了这些事情。不太想详细地去描述一遍，因为我对这种说书人所讲的两军对阵，不是很感兴趣，好多内容都是说哪个将军用多少回合打败了对方的将军，打败了几个，而对方又出来一员大将，打败了这方的几个人……

就像是许多人读三国，喜欢论武，排武将名次什么的，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一段，比较成功地是突出了彻地夫人。

昨天晚上，收到2020年新的一期《收获》杂志，有些感慨，有些惭愧。

感慨的是，我这十几年来，《收获》杂志，一期没落，一直坚持购买，订阅。

惭愧的是，最近三四年，所坚持购买的《收获》，我居然几乎一本没有看过。

没错，近几年，只购买，没看。

没看的理由是，说实话，有点看不上现在的作家写的东西。

问题来了，既然看不上，为什么还每期都买？

也许是心存希望，总觉得或许有一期，能有一个作家，写出一篇大作。

也许是，有一种情怀在里面，一种对文学的情怀。

决定重新开始看《收获》了，也想着或许可以把之前买来而没看的每一期都一点点的补上。

我儿还有一个月就两岁了，不喜欢任何玩具，包括许多小男孩都喜欢的汽车。

只喜欢书，每次拆快递，他都在旁边看着，如果拆出来是书，他会兴奋的直蹦。

我儿居然不太喜欢婴幼儿的书，给他买的童书，都是看几天就不想看了，而是喜欢我读的那些书，用他的话说是——爸爸的大书。

于是乎，他每天让我给他读大书。

所以，他认识很多字，认识了鹧鸪天卜算子清平乐水调歌头忆江南菩萨蛮……知道了李清照是俺们山东人。

昨晚收到《收获》，教了他“收获”两个字，就一直嚷着让我给他读《收获》。

这也是我突然决定重新读《收获》的一个原因。

我儿很喜欢进我的书房，翻我那些书，鉴于他的这种对大书喜好，前段时间，我决定把书房门锁上，给他下了禁止令，暂时不准他进入书房，不希望他不到两岁，就接触这么多爸爸的大书，暂且跟爸爸一起读读宋词就好了。

风继续吹

九十三

《封神榜》七十四到八十四回。

这十回也大都是《封神榜》原创，而《封神演义》中所没有的情节。

游魂关守将窦荣和彻地夫人与起兵造反的东伯侯姜桓楚相持不下，窦荣派人向朝歌求救兵。

书发到朝歌，上大夫杨任献策，召西伯侯姬昌去游魂关，说服姜桓楚退兵，同时召南伯侯鄂崇禹和北伯侯崇候虎先行发兵去游魂关，牵制姜桓楚，以等待后到的姬昌。

鄂崇禹和崇候虎先到，崇候虎耐不住性子，不想等姬昌就要自己去打姜桓楚，鄂崇禹拦不住，只好由着他跟姜桓楚打，结果，打不过，挨了姜桓楚一鞭子，很没面子，只好等姬昌来。

姬昌从西歧来游魂关，路上顺便捡了个婴儿，就是雷震子。这一点和《封神演义》一样。

姬昌来游魂关，发挥特长，几句话就说服了姜桓楚，姜桓楚答应退兵。

同时，姜桓楚设宴请西伯侯、南伯侯、东伯侯一起吃饭喝酒。

西伯侯、南伯侯、东伯侯也一口答应赴宴。

这里要多说几句，这个情节，不太合理，姜桓楚在自己营账里设宴，请其他三大诸侯赴宴，而三大诸侯就轻易地答应，并只带几个护卫就去了，不太可能。这要是姜桓楚的计谋，岂不是几大诸侯自己送上门，被一锅端了？

三大诸侯都没有我这样的顾虑，唯有姬昌的手下，大将军南宫适觉得不妥，建议不要赴宴，但是姬昌说他信得过姜桓楚。

结果，当然不是鸿门宴，四个人相谈甚欢。

姬昌的意思是，他跟南北伯侯三个人一起去朝歌，把事情跟纣王说清楚，废了妲己给姜皇后一个交代。

但北伯侯崇候虎却建议四个人一起去朝歌，姜桓楚也一起，要当面和纣王说清楚才好。

崇候虎这样做其实是想陷害姜桓楚，要报一鞭之仇。

姬昌不认同崇候虎的方案，但是姜桓楚自己借着酒劲，头脑发热，觉得自己是要一起去见见纣王，于是，四大诸侯一起出发去朝歌。

《封神演义》中，商容死后，也是四大诸侯齐聚朝歌，只不那是妲己让纣王召他们来的，是想一下子把他们都除去。

《封神榜》中加了个四人先聚游魂关的情节，然后是主动一起去朝歌。

四人到了朝歌，接下来的情节，跟《封神演义》是一样的，就是纣王要四个人一起杀了，结果，费仲救了崇候虎，众大臣救了姬昌，而鄂崇禹和姜桓楚惨死。

接着，姬昌被囚羑里。

《封神演义》里，姬昌被囚羑里后，有下面几句：

{且言姬昌一至羑里。教化大行，军民乐业，闲居无事，把伏羲八卦，反复推明，变成六十四卦，中分三百八十爻象，守分安居，全无怨主之心。}

伏羲八卦又叫先天八卦，姬昌把它推演成六十四卦，后人称为文王八卦，又叫后天八卦。

群杀时为了写文，曾在网上查过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有人说先天八卦中的乾位是在正南方，而后天八卦乾位被姬昌改到了西北方，西北方正是西岐的方位，所以说，姬昌已有不臣之心。

我不懂八卦，当时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就用在了写的文中。

现在想想，不管这种说法是否正确，但说姬昌被囚羑里后，开始有了不臣之心的说法，我觉得非常合情，合理。

我愿意相信姬昌把乾卦定在西北，就是内心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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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封神榜》第八十五到一百零一回。

这些回讲的是哪吒的故事，与《封神演义》中的情节基本相同。

无非就是多了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比如殷夫人建好的哪吒庙后，《封神榜》中有一段，说是住在附近的夫妻两个，就在庙旁边建了几间屋子，算是把庙占了，占庙做什么？收香火钱啊，几乎是无本生意。最后结局是两人赚的香火钱被人偷了，就又打算在庙里开个道场办个会，一下子再赚一笔大的。结果，被李靖知道了，把庙烧了。

还有一个增加的细节，就是哪吒追李靖遇到燃灯道人，燃灯道人先弄了一片瓜地，哪吒一进瓜地，就被瓜砸的不行，李靖就在瓜地里说有本事你进来，哪吒在瓜地外说有本事你出来，就这样两人打了一番，燃灯才出手。

这两个增加的小细节，后一个没多大意义。前一个，也许有点意义，庙建了，就要有人管理，因为有要有人收香火钱啊，信徒们捐的香火钱，神仙是用不了的，还是给人用了。

封神里这段哪吒的故事，并不太符合当代人正确的价值观，所以，现在要改编哪吒的故事，还是要改很多东西的，要让故事变得合乎今人的价值观。

去年的国产动画片《哪吒》很火评价很高。我没进电影院看，后来才在电脑上看的。个人感觉很一般，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收获》杂志，看完了2019年第6期。

几个短篇小说，几个中篇小说，一个长篇小说，几篇散文。

大都平平无奇，不太值得花时间来读，包括长篇小说《惠比寿花园广场 》，也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也是多年来不太愿意花时间去《收获》的原因，尤其是其中的长篇小说，要花很多时间才能读完，读完就发现，其实这很多时间用来读这样的文章，其实是浪费的。

当然，也并非一无所获。

中篇小说《别字》，引起了我一点共鸣。小说讲的是一个老师因为一个别字，而突发心脏病死亡。

当年的水平不高的老师课堂上偶尔会教一些别字，比如小说中的老师，把“翌日”的“翌”，教成 lì，而且教了别字，有同学提出疑问，还强势地不容置疑。

现在的年轻人看到这些，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但作者是50年代生人，他年少时的老师应该有一些是这样。

其实我80年代生人，我的少年时，也有老师教别字，而且我们当时也常常不加怀疑，老师教什么就读成什么。

那时没有网络，字典也不是常带着，老师又是权威，所以即使读错字，有时学生也不知道。

我读初一时，语文老师把巴金叫"李芾甘"中的"芾"读成 pei。所以我就一直都这样读，直到二十多年后的前几年，听到有人读正确的"李芾甘"，刚开始我愣了一下，以为别人读错了，后来再查了一下，发现是我错了，一错二十几年，都没有去怀疑过。
读完《别字》后，第二天，儿子翻到我放在床头的一本书，是《契诃夫小说全集》,问我是什么书，我读了一遍书名，刚读完，觉得有点疑问，赶紧手机查了一下，因为我意识到，我对《契诃夫》和《堂吉诃德》中的“诃”字读音是不一样的，前者我读成hē ，后者我读成ke。

查了一下，hē 是正确的，还好，没误导儿子。

当然了，芾也好，诃也好，读对读错，并没有多大问题，无伤大雅。不会像小说《别字》中的那样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本期还有一篇文章也算不错的，李修文《致江东父老》中的《不辞而别传》。

《致江东父老》是李修文的散文集，他说是这集子是为不值一提的人或事，建一座纪念碑。此篇《不辞而别传》写的也是一个小人物，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但读起来觉得很好。

这也许就是散文和小说的不同吧，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写在虚构小说里，读下来常常感觉就真是不值一提，但写在非虚构的散文里，却有不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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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封神榜》一百零二至一百零七回。

这几回，一反比《封神演义》啰嗦的常态，居然把许多情节写的极其简略，甚至一句话带过。

写姜子牙下山到火烧琵琶精的情节倒是没有简略，和《封神演义》大致相同，其余比如直钩钓鱼文王迎贤都是几句话带过，甚至于伯邑考进京救父被妲己害死这本来可以写的很出彩的情节，都是一下带过。

不知道是因为《封神榜》的编撰者没有了这一部分的记录，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太理解。

姜子牙下山到文王死武王继位，这一段，情节算是比精彩，想要改写同人之类的，也有很多发挥空间，略过了可惜。

姜子牙学道数十年，下山后在宋异人的帮助下，做了一些生意，除了算卦之外，无一成功，其实算卦也并不是很成功，才算了几天就遇到琵琶精。

说到姜子牙做生意很衰，就想到我小时候的一件事儿。

当时，我的堂哥和他邻居一起合伙做点小生意，卖菜卖水果之类的，做了一段时间，做什么亏什么，后来，决定放弃了，回来十分感慨道：“唉。看来姜子牙的后代不能做生意啊。”一时间成为全村的笑谈。

我们村全是姓姜的，因为姜子牙封在齐国，离我们那并不算远，也就常说自己是姜子牙的后代。（当然，并没有历史或族谱记录。大家只是随便说说。）

《收获》杂志，看了2019年第6期，因为觉得其中选的李修文的散文集《致江东父老》中的文章还不错，就找了2019年第5期来看。

先找李修文来看，这期选了他《致江东父老》中的一篇，《长夜花事》，这篇写的是作者在写作不顺的那几年，做随剧组的编剧，跟剧组外出拍戏的一段故事。

拍戏的地方有一片苹果园，拍戏时，女主角喜欢上了苹果花，就要求剧组在她每天晚上收工后派人摘一束最新鲜的苹果花放在她酒店里。

这个晚上给女主角摘苹果花的差事，就被制片人安排给了作者，作者当时只是个小小的随组编剧，虽然内心并不情愿，但也只得去做。

女主角是新晋影后，剧组不敢得罪，她要求是最新鲜的苹果花，所以，作者只能等每晚女主角戏份快拍完时再趁夜色去摘苹果花，送到她酒店房间，以保证花的新鲜，否则女主角要发脾气。

有一天作者深夜去摘花，认识了一个在附近治疗的尘肺病人，这病人常常在夜里去苹果园逛逛以排遣无聊。

病人的女儿在外地打工，打工的钱几乎都寄回来给他治病，也因为忙着赚钱给他，所以不能常常请假回来看他。

苹果花期很快就过去了，作者摘完最后一束花送到女主角房里，当天夜里就下了大雨，苹果园里所有的苹果花全都没了。

而女主角当天很不高兴，觉得作者摘的这束花不新鲜。

当天晚上，尘肺病人突然来敲作者的房门，说他女儿回来看他了，长途跋涉，一到就睡到床上了，睡前跟父亲说，很想要一束苹果花。病人就连夜到苹果园准备采一束回去，等女儿醒来就可以看到了。不料，因为大雨，也因为花期将尽，苹果园里没有花了。

于是病人就想到了作者，问一下作者给女主角摘花时有没有多摘，作者说没有，病人又说能不能请女主角把那束花让给他，作者说以女主角的性格，不可能。

病人很失望，作者就拉着病人去敲门试试看，女主角不在，作者说，要不大胆一点儿，我们把她的门一脚踢开，进去拿出来，病人说，还是算了吧，你还要在组里工作。

病人失望地走了，作者很伤心，正在这时，看到垃圾箱里被风吹出来一束苹果花，原来是女主角把作者摘的那束苹果花从房间里扔了，估计是嫌不够新鲜。

作者赶紧拾起来，冒雨跑到病人住的地方，把花给了他……

大概就这么个故事，写的挺煽情。

既然是散文，就应该是真实的故事，但又巧合的不太真实，估且相信是真实的吧，真实往往比书中设计的更加戏剧。

因为平时看很多娱乐八卦的习惯，读这篇《长夜花事》，我的第一反映，竟然是想知道这个傲慢的女主角是谁，甚至还在网上搜了一下作者有那些编剧的影视剧。

八卦无果，想来作者当年只不过是一个随组小编剧，最后都不一定有署名，所以，很难查到文章里的女主角是谁。

如今，作者李修文已经是湖北作协主席，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如果今天他再写一篇类似的文章，想必很容易就能被人八卦出其中涉及的人了吧。

2019年第5期《收获》第一篇文章，是徐皓峰的中篇小说《诗眼倦天涯》。

第一次看徐皓峰的小说，文笔比较有特点，说不上多优秀，但有特点已经是不易了。

看好多影评人提过徐皓峰，评价很不错的样子。

没看过几部他的电影，跟文字一样，有特点。

读完，查了一下，原来《诗眼倦天涯》是徐皓峰先拍了电影，拍完了，才又自己写成小说。

《诗眼倦天涯》电影还没上映，看资料，主演是陈坤周迅。看了小说，觉得周迅不是很贴合小说中的人物。

说到这里，想到大概2008年左右，看当时的一期《收获》，有方方写的一部长篇小说《水在时间之下》，当时看的时候就觉得比较适合拍成电视剧，并且，觉得其中的主角“水上灯”，十分符合周迅的形象，如果能拍成电影剧，找周迅演最好。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网上新闻说，华谊要拍《水在时间之下》，敲定的主角是周迅，当时还因为与我看小说时的感觉吻合而高兴了一下。

再后来，好像项目没进行下去，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好像周迅跟华谊解约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如今，十几年了，《水在时间之下》讲的什么，我几乎全都忘了，也许如今的周迅也未必再符合主角"水上灯"的形象了。

不过，方方的这部小说，我相信，以后也还是会有人去拍电视剧，因为真是太适合影视化了。

以上对《水在时间之下》的印象，都是十几年前的印象。

药师丹枫

近来天天追方方的封城日记，目测她和她的作品有了新的一波粉丝。
周迅不错，个子脸小狠形象上像，不过感觉气质不够武汉人。
武汉气质更李娜那种，方方自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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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封神榜》一百零八回到一百一十四回。

已经对对比《封神榜》和《封神演义》差不多失去耐心了，因为《封神榜》把姜子牙下山一直到武王继位写的实在太简略了，而我觉得封神故事里，最精彩的就是这期间的故事了，至少是我最感兴趣的。

比方说，书里说武吉失手打死人后，被文王画地为牢，在圈里呆了三天，三天啊！他吃喝拉洒怎么处理？难道都是在圈里？

姜子牙下山到武王继位的这期间的故事，是最能引发我想象的一段。

前面说过，若按照美剧的拍法，妲己摘星楼封后，可视为第一季完结。那么武王姬发继位，可以视为第二季完结，完结镜头可以是姬发站在灵台上，远望着朝歌的方向，以呼应第一季站在摘星楼上的妲己。

《封神榜》一百零八回到一百一十四回，写的是妲己陷害黄飞虎的贾夫人，导致贾夫人和妹妹黄贵妃死，以及黄飞虎反出朝歌。

大致与《封神演义》相同。

主要区别是贾夫人死，以及黄妃死后，纣王的态度。

先看贾夫人死后。

《封神演义》中——“话说纣王见贾氏坠楼而死，好懊恼，平地风波，悔之不及。”

《封神榜》中，纣王可不仅是懊恼和后悔，而是对妲己破口大骂，骂她害死贾夫人，以及之前种种，都是因为她进宫搞出来的事，不仅破口大骂，还冲上去要打妲己，还是妲己使了妖法才控制住暴怒的纣王。

再看黄妃死后。

《封神演义》中——“纣王摔了黄妃下楼，独坐无言，心下甚是懊恼，只是不好埋怨妲己。”

也仅是懊恼，也是不能说妲己什么。

《封神榜》中，纣王还是怪妲己，还是骂她，后悔之前的种种。

从之前因为杀两个王子导致百官罢工，而纣王开始后悔妲己进宫后的种种，《封神榜》中，在这里又一次写到了纣王的后悔，不仅怪妲己，甚至还要打她。

《封神榜》这样写，似乎是想表现纣王良心未泯，而更加把罪责归到妲己身上？

然而每次的后悔之后，看到妲己的美色和她的聪明（聪明体现在可以弄出更多的比如炮烙等花样以娱乐纣王），纣王又回把后悔抛诸脑后，还是及时行乐，管他以后洪水滔天。

《封神榜》对纣王这样的处理很有意思，但限于作者的水平，并没有处理好。

中学时，最不爱学的是历史课。不是对历史不感兴趣，是对考试重点的厌恶，考试重点就是那些历史课本上的历史事件总结下来的——历史意义。

很不喜欢去背那些“历史意义”。

每个人对同一个事件的看法，可能会有许多的不同。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历史事件，要有这么准确的历史意义，不按照这个答，考试是没分的。

因为我看事情的角度常常与许多人不一样，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喜欢标准答案“历史意义”的原因。

也是我为什么上学时不喜欢历史课的原因。

于是，我就成了历史盲。

历史盲也有历史盲的好处，就是在看一些书或者影视剧时，很难发现其中与历史不符的情节，也就不会觉得不舒服之类的。

《晋书》看了宣帝、景帝、文帝、武帝几篇纪。

想起来去年找三国相关的视频，看了电视剧《大军师司马懿》。

电视剧还行，就是感觉柏灵筠的戏份太多，使得情节变得拖沓，或者说，不要柏灵筠这个人物，节奏快点，也许会更好。

对于网上评价较高的司马懿穿女装吟《出师表》的戏，我反倒觉得莫名其妙，并未觉出这场戏好在哪里。

{时朝廷以亮侨军远寇，利在急战，每命帝持重，以候其变。亮数挑战，帝不出，因遗帝巾帼妇人之饰。帝怒，表请决战，天子不许，乃遣骨鲠臣卫尉辛毗杖节为军师以制之。后亮复来挑战，帝将出兵以应之，毗杖节立军门，帝乃止。初，蜀将姜维闻毗来，谓亮曰："辛毗杖节而至，贼不复出矣。"亮曰："彼本无战心，所以固请者，以示武于其众耳。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苟能制吾，岂千里而请战邪！"帝弟孚书问军事，帝复书曰："亮志大而不见机，多谋而少决，好兵而无权，虽提卒十万，已堕吾画中，破之必矣。"与之对垒百余日，会亮病卒，诸将烧营遁走，百姓奔告，帝出兵追之。亮长史杨仪反旗鸣鼓，若将距帝者。帝以穷寇不之逼，于是杨仪结阵而去。经日，乃行其营垒，观其遗事，获其图书、粮谷甚众。帝审其必死，曰："天下奇才也。"辛毗以为尚未可知。帝曰："军家所重，军书密计、兵马粮谷，今皆弃之，岂有人捐其五藏而可以生乎？宜急追之。"关中多蒺藜，帝使军士二千人著软材平底木屐前行，蒺藜悉著屐，然后马步俱进。追到赤岸，乃知亮死。审问，时百姓为之谚曰："死诸葛走生仲达。"帝闻而笑曰："吾便料生，不便料死故也。"}

《晋书》中，这一段很有意思。

诸葛亮挑战，司马懿不敢出来打，诸葛亮就送女装，司马懿怒，向皇帝请战，皇帝不许，还怕司马懿不听，派钦差去节制他。后来诸葛亮再挑战，司马懿要应战，钦差持节拦在门口，不让他出战。

这就是一出双簧啊。诸葛亮早已看穿，司马懿本来就不想打，或者说不敢打，所以才千里请战。真要想打，打就完了，还写封信去跟皇帝请示，信一来一回，都多少天过去了。

皇帝也是，还派人来配合司马懿演一出戏，作戏给下面的军士看，你们看，是钦差拦着不让打，不是我司马懿不想打。

明明是不敢打，却还一幅掌握大局的样子——帝弟孚书问军事，帝复书曰："亮志大而不见机，多谋而少决，好兵而无权，虽提卒十万，已堕吾画中，破之必矣。"

“已堕吾画中”，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过是运气好，熬死了诸葛亮，蜀军退兵，即便这样，还是来了句穷寇莫追，不敢追。

"死诸葛走生仲达。"我还一直以为是出自野史，没想到正史里也有记录。

因为现在的疫情，读到武帝司马炎纪时，特别注意到这几句：

{咸宁元年……十二月……是月大疫，洛阳死者大半。……二年春正月，以疾疫废朝。}

大疫，洛阳城死了一大半人，太惨了，这个年想必也是没过好，正月也没办法复工。

{先是，帝不豫，及瘳，群臣上寿。诏曰："每念顷遇疫气死亡，为之怆然。岂以一身之休息，忘百姓之艰邪？诸上礼者皆绝之。"}

司马炎也得病了，但后来好了，大臣们给他祝寿，他拒绝了——“每念顷遇疫气死亡，为之怆然。”——想一想，一个洛阳城，死了一大半人，料谁面对此情此景，也会怆然。

司马炎前期还算个不错的皇帝，后期就不行了，像变了一个人。不知道这中间是经历了什么，才有这样的心理和心态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