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听说阿黛尔·雨果,是以前在尧吉的回帖中看到的,而尧吉那种淡定简约的zhuangbility总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即。关于阿黛尔·雨果的故事,我不熟,也没有看过阿佳妮的那部电影,因为我找不到一个适合描述练霓裳的名字,本贴中更多的只是借用阿黛尔·雨果这个名字,甚至某种程度上是来黑练霓裳的。 练霓裳和张丹枫一样,属于梁书中名头响、形象正的头牌人物,在梁书读者印象中也成为女性独立自主的典范,也是梁公女权倾向,理解女人的有力证据。但在我看来,其实未必。梁公看似塑造了一个勇敢大气、侠骨铮铮、为爱痴狂的侠女,也可以说美丽女汉子,而实际上只是一个缺少智慧的可怜女人。 练霓裳狼孩出身,身体流淌着狼的乳液,又是凌云凤的高度,本应是野性光芒四射的奇女子,用梁公的话说蔑视一切世俗束缚。练霓裳出场也确实不负作者和读者期望,摆平绿林、教训武当、大闹京城,乃至大战鬼母,那就是女版萧峰,在动作戏中出尽风头。尽管成就了白发昙花的爱情悲剧,但在感情的重头戏中,练霓裳的表现让我觉得实在弱智得不可思议。 练霓裳与阿黛尔·雨果一样,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阿黛尔·雨果爱上的渣男平松毕竟还可以被人鄙视;而练霓裳爱上的软骨男卓一航,最后还竟然落得痴情的名头。从男人的角度,我曾试图为卓一航辩解一下,男人压力大,不能像女人一样可以只专注还爱情,还要顾虑家族、社会的影响,但卓一航实在软弱到没有一点男人起码的担当,在武当四老面前,卓一航就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连个孩子都不算,至少孩子还会发脾气。和这种扶不起的阿斗相爱,练霓裳就是浑身是铁,也注定是杯具。 练霓裳从黄龙洞与卓一航相遇萌生情愫,到大闹武当一夜白头,中间大概有五年的时间,在两人的爱情道路上,卓一航爬得比蜗牛还慢。黄叶道人稍稍施加压力,卓一航就连忙推脱:“弟子其实与她并无私情。”;练卓二人数次出生入死,练霓裳追问一下心意,卓一航回答是“不敢忘了姐姐”,再进一步就是“终身不娶”,尼玛,谁不知道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明月峡夜话,在这场无望爱情中,将近筋疲力尽的练霓裳近乎绝望地要卓一航表态,卓一航竟然半晌说道:“还是过几年再说吧!”。面对这种无可救药的软骨男,稍微有一点智商的女人都知道和他拖不起,早晚会被他吞的渣都不剩。但是智商上有硬伤的练霓裳,在爱情上被卓一航骑马拖行五年,事业上也因卓一航和武当跌入低谷,竟然还没有清醒,面对卓一航让人捎来两首矫情的歪诗,又毅然上了武当,继续着受虐并绝望的爱情。 练霓裳的一夜白头在武当山下已经注定,若是卓一航真爱练霓裳,大不了一起与练霓裳死在武当众人剑下,更何况两人剑法出众,杀出重围并非难事,只不过是卓一航由于软弱自私,恐惧背叛师门的身败名裂而已。若是卓一航不爱练霓裳,又何必以若即若离的暧昧苦苦纠缠,说什么练霓裳身上有种吸引他并令其他女人失色的光彩。 卓一航爱与不爱练霓裳的两种选择,都不会对这个奇女子造成真正的伤害,偏偏卓一航处于两者之间,这个逼得练霓裳进退两难,最终将这个他认为从来不会认为女人苦命的女人折磨得一夜白头。但是这个悲惨故事并没有结束,软弱自私的卓一航又以一朵未开的优昙花,将练霓裳锁上六十年的等待,让这个早生华发的女人在皑皑白雪的寂寞中,反复咀嚼无法忘怀的包含着少许甜蜜的苦痛,并怀着微漠的希望等待优昙花开,仿佛给这个本是凄惨的故事涂上悲剧的抒情浪漫。 在爱情经历上,练霓裳与阿黛尔·雨果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都是由于具有不平凡的性格,怀着成就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的信心,以蝴蝶飞跃沧海的勇气,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爱得飞蛾扑火,义无反顾,遍体鳞伤,形神俱灭。只是因为平松上尉的渣男本色,使得阿黛尔·雨果的悲惨更加触目惊心,而卓一航的软弱使得练霓裳的悲惨更加隐蔽,以致使读者产生二人相爱遇到了武当的阻拦,破镜重圆偏偏赶上优昙花花期太长,有情人难成眷属的悲剧错觉。其实故事很简单,练霓裳遇上了一个比平松上尉更加狡猾的渣男卓一航,练姐姐被爱情的错觉蒙蔽了理智。 说到这里,这张帖子本来就可以结束了,但是如果练霓裳与卓一航终成眷属会如何呢?这让我想起唐传奇《孙恪》中的袁氏,袁氏是得道灵猿,嫁与下第秀才孙恪(读书人都喜欢意淫),中间颇多磨难,袁氏后来也是相夫教子,孙恪事业家庭发展都不错,但最终袁氏还是放不下青松高山的自由自在,题壁留诗,裂衣化猿而去,诗云:“刚被恩情役此心,无端变化几湮沉。不如逐伴归山去,长啸一声烟雾深!”因此,恐怕练霓裳最终也不应该被爱情奴役自己的心灵。此外,由于女人往往更偏重于家庭,面对爱情婚姻,自然经历诸多人情世故的牵绊,心灵的奴役,乃至人性的枷锁,如何去解脱?还需要真正的智慧。
人世间最惹人烦恼得莫过于情感,斩不断,理还乱,在包括爱情在内的情感中,有时会遇到练霓裳这种情况,那个人一次次地伤害你,一次次地背叛你,一次次抛弃你,却还说:“我其实是爱你的。”怎么办?《阿飞正传》中,私生子阿飞去印尼寻找生母,生母因为害怕有损声誉的自私,拒绝相见,阿飞离开时坚定地不回头,“你不给我机会,我也绝不会给你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