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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梁同人] 吴江往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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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女劳动节勋章甜心被子VIP勋章十年坚守写手、作者活跃勋章杰出贡献组织创意梁评名家书评达人水手脚印

发表于 2025-11-5 16: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
三月初三,细雨如丝,游人如织。 苏州观前街,鸿兴茶楼内人声鼎沸。
楼上说书堂内,竹椅排得满当当,茶博士提着铜壶来回穿梭吆喝。堂上一位穿着素色绸褂白胡老者,不紧不慢地摇着纸扇:“各位街坊乡亲,茶也倒好了,点心也摆稳当了,听我开讲。说咱苏州府上,有段稀奇古怪的旧话头。是哪桩事呢?嘿,各位您听好咯!”
“话说九天玄女殿下,座下有两个贴身小侍女,一个叫破玉,一个叫弄箫。那两个丫头子呀,模样水灵,人也乖巧,心气也高。就是太喜欢咱们老 百 姓的平常日子了,得了个贪恋红尘的罪名,被罚下凡来吃情劫。要等情债还净了,才好回天上去。”
“前朝天启年间,那两位仙女就托生在咱苏州府常熟县,成了一对表姐妹。姐姐叫沈凝,诗书画样样精通,就连那天象、地理、历法她也晓得。表妹叶致性子就不一样咯,打小跟男娃一道儿骑马射箭,舞刀弄剑。”
众人听到此处,纷纷喝彩,旁边有个边搓瓜子的老翁不断嘀咕:“说的怕不是尚湖镇叶家那个早夭的女儿伲?这可是几百年的桑田大户呢”
说书先生听见议论,咧嘴一笑,扇子一拍案几:“没得错,就是咱们苏州的大名人,虞山女史和尚湖女侠。不过这故事还得听我细细说。这两个丫头志趣不同,心性却相投。她两经常穿男装拜访吴中才子,与他们谈诗论道。有时候换便装,混在咱市井里头,看百姓怎生做买卖、过日子。这一瞧不打紧,可就瞧出一段稀世姻缘来了呀——”
堂下众人听得入迷,有人吸溜着茶,有人点着头。只有一对小姑娘神情严肃,似是被什么魇住了。
坐着的那位小姐约莫十五六岁,是东山莫釐王氏之后。其祖王启文,曾掌江浙闽三省财计,方今回籍守制,待诏入京。
她身上穿的是最时兴的妆花长衫,翠缃色的云锦上面绣着灵芝如意的样式。
这王聪儿打小聪明伶俐,曾随祖父赴任闽海,目睹番船泊岸、夷使入贡。对商贾之经营,朝章之礼数皆有涉猎。
旁边站着的红衣侍女目光像刀子一样利落:“小姐,我一向都说户情市肆中的学问要胜过圣贤书上的道理。你听那尚湖的女侠的故事,可见前明时便有女儿抛家访道,闯荡四方。不拘礼法、不累婚俗。”
王小姐望了她一眼,眼神中流露出责怪之色,语气却低柔:“银蕊,不得胡说。不过是跟着祖父念了几本书,认得几个字罢了。”
“我的小姐,你要是这般,那普天下的女子便都是睁眼瞎了。”银蕊姬取出绢面团扇替她扇风,语气却不改调皮,只见那扇子那上面赫然镌刻着“BEIC”,却是“British East India Company”的缩写。

(二)
这楼内书说得热闹,楼下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只听得街面上一阵人声马嘶,夹着一声惊呼:“了不得,快马冲了货车了!”
众人拥到窗边,向楼下望去。只见当街一辆载满布匹的独轮车翻倒在地,五彩斑斓的苏锦杭罗,有一半都落在了地上,乱作一团。
肇事的是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公子哥儿,一身织金锦袍,气派非凡。鞍鞯也是官造的,一看便知不是本地人物,倒似京中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两位伴当,一男一女,个个衣着华美,见冲撞了人,也立刻翻身下马,围了上来。
那高个的随从眼光一扫,便估出了价码,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语气倒是客气:“这车锦缎,市价不过十贯一匹。这是一百两,尽够赔你损失。余下的,是我家公子赏你二人压惊的茶钱。”
“这京城来的公子,倒是个肯担待的。”王聪儿心中微动,想起了在归乡路上也见过类似的街头冲撞。那一次,肇事的老爷却是连马都未下,便要扬长而去,若非一位虬髯义士出手拦阻,那对贫苦母女怕是只能自认倒霉了。
“官人言重了。”推车的汉子却不接银子,只拱手道:“布料多半无损,我兄弟二人不敢多占便宜。只是这批货是与人定了期的,耽误了交割才是大事。还请几位行个方便,陪我们到街口王记成衣铺里做个公道,让店家评断损失,照价补上便好。”
“你这厮好不晓事!”同行的华服少女当即怒道,“赔了你银子,还敢得寸进尺?我家琰哥哥何等金贵,岂有工夫陪你们这些下贱的商贩去厮混!”
那领头的公子,自打撞了车,便像失了魂一般,怔在马上。此刻被同伴一喝,方才回过神来,他摆了摆手,声音清朗:“无妨,左右闲来无事,便陪他们走这一遭。”
“老朽也去凑个热闹,帮着做个见证!”不知何时,楼下已多了个身影,正是方才那个边听书边搓瓜子的老翁。
说书先生在楼上瞧得真切,忙对身边执笔的小徒弟道:“克善,跟你二叔同去,瞧瞧有何趣闻,都记下来,回头好编进新书里。”又朝堂下众人笑道:“各位瞧见没,咱这说书的,讲的就得是这街头巷尾、真真切切的稀罕事儿。”
“嘿,各位啊,世上的事就讲究个无巧不成书。要说那尚湖女侠的情缘,也是从这么件意外来的!”
“世间哪有那许多巧合……”王小姐听着这话,心头却是一片凄凉:“即便当时动了心,隔日便是天南地北。我既不知那虬髯义士名姓,何谈再见。”
她心中意兴阑珊,只对银蕊道:“这书越听越是烦闷,咱们回府吧。”

(三)
银蕊穿过前厅时,听人说京里的王杰老爷来了。那位老爷出生太原王氏,也是位饱读史书的当世鸿儒。十年前出任苏州知府时,与莫釐王家连了宗。只是他早就高升京中,如今已是内阁次辅。不知怎么有空来苏州,那几位从京中来的公子,与他是否又有关联。
此时她也无心思索许多,只抱着几册散装稿本,步步小心,仿佛捧着玉器,生怕磕着碰着。
她轻声唤道:“小姐,您可真是心思活络。前儿在茶楼听书,别人都意犹未尽,偏你早早离席。昨日又使我去寻这《双姝传》。我可是答应代表鸿兴茶楼在烟雨诗会上登台,才从那管事手里讨得原稿一观。”原来银蕊幼时被贩卖到舞院习舞,后来被王老爷赎身,与孙女做了伴读。但她舞姿精妙,确实苏州人都知晓的。
王聪儿接过书稿,摩挲书页,神色渐沉入故事之中:“沈凝才绝,人称‘虞山女史’;叶致孤傲,素号‘尚湖女侠’。沈凝于虞山铁琴书屋写下《红梅十断》,,一纸风雅惊艳吴中叶致在尚湖雪夜试剑梅影楼前,快意恩仇,漕帮亦俯首称臣。
王聪儿一口气读了数张书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段佳话若能镌版付印,既扬其芳名,又补旧史之阙,岂非文坛美事?”
银蕊听了,小嘴一撇:“小姐,您可仔细想想。人家茶楼肯借咱们,那是瞧在莫釐王家的面子上。倘若自作主张印了,岂不是坏了人家倚此揽客的生意根本?
“嗯,言之有理。”王聪儿若有所思地轻抚着下巴,转瞬间,脸上又洋溢起新的主意,“那咱们就将这故事改编成弹词。如此一来,既传播了佳话,也不夺人茶肆之利,可谓两全其美。“
说着,她起身走到书架旁,取下一部装帧雅致的《再生缘》:”惟是此书知者久,江南三省遍相传’。句山居士的文风,我自幼喜之。今若能效法其体,仿其声律,以《双姝》为题,撰成若干折子……不知以我笔力,可能得她一二分神韵。”  
“小姐您可别自谦了。”银蕊一边笑着,一边上前替她理了理衣襟上并无褶皱的丝缎,“您这才情难道还逊于句山居士不成?对了前门街上设有官办书局刻造处吗?咱们得空便去拜访一番,这事儿咱们恐怕要偷偷地办,只能用小姐您的月钱,可得好好盘算盘算那印书的价格。

(四)
次日,王聪儿便携银蕊前往府城东隅的官办书局刻造处。银蕊趋前,将一张署有“莫釐王氏王启文”名讳的拜帖恭敬呈上,并简述来意。二人等候了片刻,便见一名身着青衫的年轻吏员快步走了出来,将她们二人引了进去。
“小姐,这不是鸿兴茶馆记书的小徒弟”银蕊低声雀跃道。
王聪儿微挑眉梢,目光落在来人脸上,心中思忱:“如此倒也省了我另写书札,拜会那说书先生。只是不知他怎么从茶楼小记入了官门书局?”
那位青年得知两人来意后,“学生冯克善,家父任此间副管事。早年承蒙叔父引我听书,日日混迹茶肆。那掌柜见我识字,便使我记段、磨墨、抄稿,也算是替叔省了些茶资。”他说至此,语中不见丝毫羞涩,反倒添几分自信与洒脱:“不瞒王小姐,学生早有意将这《双姝传》付梓刊印。在下幼年便听家母与我讲蕉园诗社的故事,春登虎丘,夏泛石湖,秋上虞山,冬宿蕉园。只恨原稿浅白,难等大雅之堂。若得王小姐之笔,将其润饰为弹词,再由银姑娘登台演绎,于今岁江南诗会演出,必能传之四方。”
“此话当真?”王聪儿略带惊喜地问道。
冯克善拱手应道:“千真万确!在下近日偶得一套新谱,若能据此改编成曲本,于今年江南诗会演出,或可一举成名,振动诗坛!”
王聪儿沉吟片刻,仍觉犹疑:“诗会在即,时日局促,编曲演段非一朝一夕之功。”
冯克善一听,忙应道:”才女写才女,最能入骨。王小姐若肯赐笔,克善愿代调乐、组班、排演。我们专攻三折,稿可晚成,音先预排。先声夺人,亦不无可为。“
王聪儿静默良久,唇角忽然微扬,带一丝跃跃欲试的神采:“你这般说来,若我不写,倒也辜负了你这般筹备。”
她转向银蕊:“他这番话若是谄媚,倒也说得极妙;若非谄媚,那我便不能不应。我们去看看他的曲谱。若真是曲调精妙,文声相称,也不负了双姝的清名。。”
银蕊掩不住笑意:“我就说,小姐一动念,江南水路怕都要多几曲新调儿了。”
冯克善再拱手,语气恳切:“克善愿为舟楫,克善愿为舟楫,载王小姐之词章,行遍江南千水百岸。”
冯克善引着二人穿过抄书匠们伏案的长斋,尽头书柜上果然摊着套蓝布封曲谱。王聪儿指尖轻捻泛黄竹纸,眼波随工尺谱流转,忽抬眸对银蕊道:"你听这 ' 浪淘沙 ' 变调,倒合着蕉园听雨的光景。" 银蕊凑近细瞧,见纸边已批注满蝇头小楷,不由暗赞这青年心思精巧。

(外)
那一天,我收到了《双姝传》的成稿。
那一年,我感叹江南诗会上的完美演出。却不知道,有时候完美了,就离完蛋不远了。
那一场告发,我痛恨自己是个没心没肺,只喜欢听书的快乐小傻子,不懂人世间的阴谋算计。
——离字·三绝剑

这一切的源头,都要回到那一天,在我们不知道时候,发生的事情。
王记成衣铺前,几人围拢成圈,店中掌柜一身青布直裰,头戴方巾,神情干练。
他略一翻看锦缎,复又瞧了那货单与约期,缓声说道: “这些锦缎虽落地,但未见磨损,约有三匹沾湿破边,工序需重排,耽误三日交货不止。”
那掌柜看了看骑马的少年,又望向推车的兄弟。随性的红衣少女听得不耐,冷笑一声道:“果真下贱之地,连评一桩小事也罗嗦得紧。” 她所言一出,
掌柜面色微变,却未回语;布商兄弟低头不语,只将那落地锦缎一匹匹拣起,整齐叠好。
那琰公子缓步走至布商面前,微躬身道:“此事是我莽撞,误你货期,还请恕罪。赔偿该几何,烦请掌柜开单,我自交银。” 他说话平和诚挚,却始终未用“我们理当赔偿”之句,而是说“我愿赔偿”。
“也就是琰哥哥性子好。”几人离开王记成衣铺,回到住所。那红衣女子忍不住发作起来。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掌柜判的公道,早闻苏州民风淳朴,果然如此。”原来这公子竟然是当今十五阿哥,爱新觉罗永琰
“初晴,难道你看不明白公子这次这不是撞车,是撞了条规矩。苏州人的规矩。苏州人不靠恩典活命,全凭契据立身。”说话的是之前主张赔钱的侍从,颙琰的陪读,福康安。
“我不懂,这规矩还能大过银子。“初晴是刑部尚书喜塔腊·来保之女,三人关系一向交好,这次同行,是要瞧瞧江南的风光。
“规矩可以大过银子。可是这规矩,万不可大过了皇家威仪。 “福康安思索一番,道出了背后的原委““在江南,人不靠权力活命,靠规矩;规矩,不靠天恩,靠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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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5 16:16 | 显示全部楼层
严格来说这也是衍生的吹凌小论文,探讨清朝能不能自发诞生纯粹理性

凌未风—有复社提供理论思考,有西行提供真实数据。他完全可以凭自己发现社会学和博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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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1-5 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捣尽玄霜 于 2025-11-7 23:24 编辑

传统武侠小说的主角,他们的政/治参与,讲的都是那些皇帝和名人的故事。:保护忠臣(岳飞)、抵抗侵略(蒙古、金人)、参与皇位更迭(康熙、雍正)。
武侠小说的主角很少参与街头巷尾的探讨,从人与人的互动之间,学习权力博弈。
好像那个时代的人(包括现在的很多网友)都觉得只有讨论宏大的社会事件,才算政/治参与。但人与人之间的自组织方式,你在生活的能触碰到的关系,才是真实而围观的政/治、经济


!!!!!
我觉得梁羽生是所有武侠写手里,在文人的情感、美学、指点江山外,触碰到一点点纯粹理性的人。
可能因为凌未风这个角色来自于《牛虻》,而梁羽生不是像金庸那样会讲故事的人。
无论多“异质”的元素;最终都会被金庸圆融地“中国化”,无缝对接到他那套“儒道互补,侠之大者”的宏大叙事中。
但是当梁羽生借用《牛虻》时,他没有金庸那种“化”的能力;于是凌未风反而保留了《牛虻》基于西方启蒙思想的“纯粹反叛”和“我是谁”的痛苦追问。凌未风这个角色,因此成了武侠世界里一个异类。
当“抽象思考”的工具,遇到了“田野调查”的数据,会发生什么?——社会学和博弈论的思考,必然会“自己”诞生。梁羽生给凌未风的初始值,已经足够了,他不需要“穿越、触动式反应”,也可自己诞生出理性**。
凌未风不需要“亚当·斯密”告诉他什么是“市场规律”,他只需要在牧民身上看到“契约”比“官府”更管用;他不需要“卢梭”告诉他什么是“社会契约”,他只需要看到不同部落如何为了共同利益而结盟与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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