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石林侠影 · 发表于 2012-1-12 21:18

   近来回顾了年少时候未能完整看过的一部电影《机器管家|铁人浮生记|变人》，补全了残缺的记忆重温了记忆中的美好并且有了新的认识。影片讲述尼尔家机器人安德鲁由机器变为人的历程，以文艺的手段表现出科技领域所追求的理想中的人工智能，以一种完美的结局处理了机器人于社会伦理的冲击问题，同时给人类本身提出了那些值得深刻思考的人生话题。

   之所以对这部影片印象深刻，基本上是缘于幼时看过的前三分之一片段。在这前三分之一片段内，讲述了机器人安德鲁逐渐融入尼尔一家的过程。安德鲁除具有机器人的常规特性，还安装了“谦虚礼貌”类型的个性芯片，这使得他融入主人家庭的过程虽有些不太顺畅，却也并不如何困难。与此同时，他所表现出来的非凡创造力使得他获得了主人的重视，表现出来的对善意的感受使得自己喜欢上了孩子尤其是对其更加友善的二小姐。就这样，他走过了他人生的第一阶段。在这一阶段，影片处处着力刻画温情，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安德鲁与二小姐在海滩上寻找制作钟表的木料，在地下室加工钟表、在钢琴旁一起弹奏二重奏……如此场景都着力刻画了二人的亲密关系与温情气氛。在二小姐婚礼上，特意为自己加装表情功能的安德鲁露出了祝福的微笑后是一种离别的失落，在婚礼后老主人同安德鲁一道感叹世事无常。从某种角度上完全可以认为这一阶段的影片是个纯粹的伦理剧，安德鲁更像是扮演了从仆人到亲人的角色。

   安德鲁在主人的栽培下阅读人类书籍、学习人类技能，这预示着他终将唤醒自我意识。终于十二年后，他向二小姐和老主人提出了自由的要求，他的理由很简单——“原来无数次可怕的战争和成千上万的人牺牲，只是为了一个目标：自由。”在将两位女儿都送离自己身边的老尼尔在感情上无法接受，安德鲁被赶出了家，从此过上了完全自立的生活。与此同时，安德鲁也在不停得寻找自己的天命，他跋山涉水寻找同类最终找到工程师帮助他进行外观升级改装。若干年后，安德鲁与真人无异，并且在内在上也愈来愈拟人化，他懂得幽默也懂得生气。

   少小离家老大回，安德鲁最后还时回到了主人家里。二小姐不久逝去，安德鲁和尼尔家的纠葛却因形貌酷似二小姐的孙女波夏而继续着。安德鲁同波夏坠入爱河，为此，安德鲁找到工程师为其做了从内到外的全新升级使得二人得以结合。然而却还是得不到世人的承认，最后安德鲁在波夏即将去世的时候先一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二人同赴黄泉，也最终得到了法庭的认可。

   诚如我年少记忆中一样，温情是影片中最吸引人的因素之一。海滩钢琴婚礼离别一幕幕情景配合着背景音乐完成了温情的塑造。然而除温情外，更多的伦理和人性思考也是影片重要的要素。

   安德鲁是一个机器人却有着类似人的一生，从懵懂到觉醒，从追求到取舍。正是由于主人一家将其当作亲人当作正常人来培养，他才有了自立的生活能力有了自我觉醒的意识。老尼尔无法从感情上接受安德鲁的离开，然而安德鲁逐渐学会成为一个人，也是他所培养的并且欣于看到的。安德鲁从一个具有无限生命巨额财产的机器人努力变为一个生命有限的普通人，他追求的是人类已经拥有的，而舍弃的却是人类一直在追求的。社会经验告诉我，单纯追求所谓的人性和单纯追求所谓的物质都是不靠谱的，我们应该得到些什么呢？安德鲁对爱情对人的追求源于他对此的缺乏，以及他维持生存的毫不费力，在机器人阶段他不需要吃饭，在改装之后他早已经拥有巨额财富。所以到底我们应该拥有如何的人生呢，这是个值得思考却有时候也不用思考的话题。

   安德鲁追求生命的过程是坎坷与感人的，不同于前段的温情，这个过程充满了能够震撼人心的东西。他对珍贵自由的可贵理解，在二小姐去世时候因没有泪腺无法表达哀恸的痛苦，再到最后宁愿死去做人也不愿活着继续成为机器的决绝。他的心志情感已然完全同人类一样。安德鲁最终以牺牲生命为代价换取与爱人的长相厮守和世人认可，这是一个机器人伦理问题的相当理想的解决办法。然而究竟只是个例，机器人的伦理问题恐怕依旧无解。我想如果是我，是绝对不愿意自己的重孙女嫁给一个机器人，尽管机器人是自己培养看重的。事实上，在安德鲁向尼尔要求自由的时候，这位老主人便已然无法接受。机器人安德鲁得以能够顺利融入尼尔一家来源于其礼貌谦逊的个性以及未知原因导致的创造力，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是被视为一个机器人，一个无欲无求的机器人，当做亲人限于安德鲁感受家人所给与的善意并且还以善意。而当安德鲁自我意识觉醒时候，老主人便无法接受，尽管老主人临终之际表示对安德鲁的理解，二小姐也一直支持理解安德鲁，然而理解并不代表着喜欢。我依旧认为老尼尔和二小姐恐怕更倾向于接受那个还是机器人的安德鲁，而非后来自我意识欲望觉醒后的安德鲁，尽管后者依旧是个好人。好在当安德鲁追求波夏时候，老尼尔和二小姐已然去世。

   从非物质角度而言，只要存在这么一个个体，能够感受到人类的情感并恰当回应之，那么他就有着被人类接纳的情感基础。然而物质方面的差异恐怕将终究横亘在两个物种之间。作为个人，我认可安德鲁追求生命带给人本身的思考，然而却质疑人世本苦，有自身特性的机器人为何要追求成为人类享受人类的感受，因为人类自身都说不清那些东西是好是坏，是精神还是物质。如果真的只是化学物理反应，那么何不如舒舒坦坦得做机器人。所以，突然间，我想起了这个题目，来表达自己想不明白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