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对的工作是非常重要的,高明的校对,不止于校出错字,还能校出作者错漏、谬误的地方。前篇谈及的乾嘉学派,做的就是这种“校对”工作,不过他们主要是校勘古籍的谬误,对象是古人不是今人而已。在古代,校对的地位也是很高的,例如《明史》的首席校对陈大受,不但是有学问的“经筵讲官”,且是现任的吏部右侍郎。历朝修史的校对,在完成任务之后,也大都得到升级加薪(官俸)。
《大公报》退休老校对程鹤筹去世时,我曾替报馆撰一挽联云:
校勘校雠,卅载辛勤悲化鹤;
对人对事,一生正直失添筹。
联中嵌入程君的名字和职位,虽谈不上好,但却是写实之作。程君为人笃实,淡泊自持,同事都是很敬重他的。“两相比对而审定之”曰“校勘”,所谓“两相比对”即用不同的版本来比较,“核对书籍,摘举其误”曰“校雠”,“一人读书,校其上下,得谬误为‘校’。一人持本,一人读书,若怨家相对为‘雠’。”“添筹”用“海屋添筹”典,在这个典故中,“添筹”即指长寿。但依“正解”,则犯了“合掌”之弊,若用现代人把“筹”当作“筹码”解,“失添筹”即“唔识揾银”,似亦可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