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相伴梁著武侠的时光

天山游龙

相伴梁著武侠的时光

    2024年是梁羽生先生百年诞辰的重要年份，回首过往岁月，与梁著武侠相伴也有近四十年。四十年的岁月里，经历过多少人、多少事、多少次的人生变迁，所幸的是身边一直有梁书的相伴，四十年间，对梁著武侠经历过初读、再读、三读、四读乃至无限次的重温，从中领略过多少情、多少义、多少世间的沧桑变幻。时至今日，人已中年，却依然能从梁著武侠的重温中发现新的东西，这也是人生中总有一点“放不去”和“挥不去”的情感吧。以下便重新梳理一下这份情感，对不同阶段的人生阅读梁著作一点简要回顾。

    初读梁著武侠

    梁著武侠是我进入武侠小说领域的入门指引，小学时期一部《七剑下天山》将我带入这一类型小说世界。喜欢的是梁著武侠带着深厚传统的的评书特色，后期也有评论者说道梁著阅读是最适合在评书场中开讲的武侠小说。喜欢的是梁著武侠中带有浓厚的历史背景，历史背景与传奇故事相结合所形成的独特韵味。喜欢的是梁著武侠武打场面之精彩，使人如觉身临其境。喜欢的是梁著武侠那深厚的感情世界，时时让人感动。还有就是小说的系列性，系列性是评书的一个特色，但是梁著武侠的系列性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三十五部武侠小说，建构起与中华历史平行的一个武侠历史，让人欲罢而不能，带着这一份喜爱，数年间，使我完成了大部分梁著的初读历程，却仍有意犹未尽之感，有时也会抽空重温一下某部梁著。

    再读梁著武侠

    再读梁著武侠，是我大学至刚开始工作的前几年，这期间，对梁著武侠有过一次较全面的重温。除了阅读整部小说外，还有就是多数时间里，经常是随意地拿起一本梁著，翻阅书中的某些章节。再读梁著武侠，除了对精彩的小说情节进行重温，开始慢慢地感受梁著武侠那份高雅的文学格调，那一段段优美动人的文字，贯穿时小说中的诗、词、联、曲乃至民歌民谣；跟随着梁羽生先生游历了从繁华京华到广阔回疆、从天山风光到桂林山水、从苍茫大漠到奇异石林；更深入地领略梁著人物内心独特世界、人物独特性格，阅读梁著武侠篇章，便犹如阅读一篇又一篇的经典散文、随笔、历史小品文，更从中打开了一个风光无限的世界。关注梁著武侠的同时，便是关注梁著的评论，遗憾的是，相比较金庸、古龙的人物、小说评论，无论是梁羽生传记、还是梁著武侠评论的书籍、文章都可以说是很少，而且评论者居多还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梁著，评论的同时总会带上一些“挑刺”，看起来总不是很舒服。好在还是找到出色的评论文章，梁羽生先生本人所写的《金庸梁羽生合论》自不必说，陈墨先生评论梁羽生先生、梁著武侠也是梁著武侠评论领域的翘楚之作，特别是陈墨先生对梁著武侠所概括的“侠、史、诗、女、雅”五大绝招，让我为之深深叹服，更成为自己重温梁著的一个指引，之后的好几年，也读了陈墨先生好几篇经典的梁著评论，包括去年读到的陈墨先生《香港武侠小说史》中关于“梁羽生篇”，每一次阅读，都有一份收获。当然陈墨先生的部分观点我个人也不是特别赞同，比如对于“真实人生”的理解方面，比如梁金作品对比的方面等等，但不影响我对陈墨先生的尊敬和著作的喜爱。

    三读梁著武侠

    三读梁著武侠，是我从踏足网络梁坛之后十余年的时间。互联网为表达个人想法、与共同爱好朋友交流和沟通信息提供了无限便利。带着对之前某些梁著武侠评论的不同看法，借助与梁羽生武侠相关的武侠论坛平台，也想表达点个人对于梁著武侠的想法。既然要写一点东西，便免不了重新把书翻看一下。每翻读一部梁著武侠，便写一点东西，几年的时间，把梁著武侠重温了一遍，也写下了一些不成熟的梁著评论文章。回头再看，虽然水平很是一般，但总算将心头想要表达的东西都说了出来。期间经历了梁羽生先生的不幸逝世，藉着那份悲痛悼念之情，对梁著作一个重温整理，又写成几篇整理文章，虽然没什么价值，但总有那份感情在里面。伴随着这次重温，感受最深的无疑是贯穿于梁著之中那份“侠”，那份“情”。“侠”始终作为梁著武侠的灵魂，梁著武侠贯穿着梁羽生对“侠”字的独特理解，涵盖了“侠的为国为民”、“侠的沉重责任感”、“侠的广泛存在”、“侠的独特个性”、“侠的现实意义”，在梁著侠士身上，表现出还是中华千百年绵延流传的传统美德，其中既有儒家的“为国为民”的大义，又不乏向往自由意志的追求，还有着《史记》所记述般“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己诺必诚”、“振穷周急”的朴素精神与美德，这些都是扎根于中华文化，受中华传统文化影响深厚，当然也带有左翼文化的理想化，压抑个人情欲；牺牲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等等，但是在梁著侠士所表现出的中华传统美德远远大于左翼文化，更从中体现一种中华传统与现代的完美结合，不仅展现着传统美，也有现实启示意义。伴随着“侠”，是无处不在的那份“情”，包含着爱情、亲情、友情，单单爱情方面，情之痴、情之幻、情之乐、情之苦、情之困惑都在梁著武侠世界中有着深刻的表现和解读，带有美好结局和未来的“爱情”让人心醉，伴随着无尽思念的“悲剧爱情”让人感叹唏嘘，每一段情都打直击人心、直面人性，可以说“情”，构成了梁著世界的另一个灵魂。

    借助着三读梁著武侠，结识了许多喜欢梁著的朋友，阅读和交流了许多经典的梁著评论文章，也从中学到了许多与梁著武侠有关的东西、收获了一段段伴随着梁著武侠的珍贵友情。限于篇幅，无法一一列举。

    四读梁著武侠

    四读梁著武侠，已是在这几年间。人届中年，再拿起相伴数十年的梁著武侠，心中又会泛起了不同于之前的一些感触。近几年，梁著武侠予我感触最深的是那交织融合在一起的高度责任感和无力的沧桑感。在我眼中，从梁著武侠的人物、故事主题上，多感受到一份沉重的责任感，一份强烈的担当，如同电影《守岛人》，主角夫妇32年在孤岛默默坚守奉献，这种坚守奉献精神同梁著中所要传达的高度责任感有着共通之处，这种精神绝非虚假、不够真实，而是实实在在可以感受得到的。但与之同时，梁著武侠在表达出这份高度责任感同时，又会伴随着另一种无力的沧桑感，即怀着高度的责任感，并为之付出所有，但最终或是目标遥不可及，又或是结局只是一场空。梁著武侠多悲剧，不论是理想、人生追求，还是爱情故事，都留下了不少经典的悲剧篇章。但即便是目标如此遥不可及，也不应卸下这份高度的责任感，于是便又有了新的担当与付出，又将这份责任感继续传承下去，这便成就了梁著武侠特有的系列结构。

    三读梁著武侠，是网络武侠论坛、武侠研究鼎盛时期，仅就梁著武侠而言，那几年间研究、评论群体空前强大，新的资料发掘、新的研究成果、经典的评论文章不断出现，成果直让人可喜。但时至今日，喜欢关注武侠的朋友都感受到那份深深的寒意，也即是梁著武侠予人的那份无力的沧桑感，这或许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但即便如此，真正喜欢梁著武侠的人，或会继续拾起那份责任感，默默地做点什么，将梁著武侠中所所表现出的责任感，进一步的解读和传承下去，这也是蕴含在梁著武侠中一份现实意义吧。

    近四十年间，与梁著相伴的日子里，自觉得到了很多，然所得到的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或许平平淡淡的一个章节、一句话、一行字间，都有着作者对人生的理解，都可以领略作者的心灵未来的日子里，对于梁著武侠，还将会是无数次的重温，更期待梁著武侠走进年轻一代读者的群体，多一些零零后、一零后的梁著读者，让梁著的影响力和那份精神不断传承下去。

华发生

我其实挺羡慕家园这一帮读友，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和沉淀，始终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