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说说《枪手.手枪》中横贯黑白两道的“义”

独孤云雁

说说《枪手.手枪》中横贯黑白两道的“义”

    于东楼的《枪手.手枪》在大陆以古龙名义出版，相当长时间起到以假乱真之效果。能够产生效果，也是同一类型作品的突出典型，虽比不上古龙的功力深厚，但整部作品也算是独具一格。

    主要内容是七十年代太平山下“四把枪”的黑白两道争斗故事，“四把枪”分别为主角白朗宁、中环帮老大丁景泰、七海帮帮主之子解超，警方第一高手萧朋（也是九龙帮军师萧白石之弟），其中有黑道的丁景泰、解超，白道的萧朋，和游离于黑白两道的主角白朗宁。除了“四把枪”之外，穿插着官方背景的天星小组头目侯先生、港九警方，冯朝熙大律师，黑道的中环帮、九龙帮、七海帮、北角帮等帮会和白朗宁的好友和多位红颜知已。主线是白朗宁受侯先生委托被雇佣去保护大小姐林雅兰，在经历了几次争斗后，白朗宁查到了想要刺杀林雅兰的其实就是香港北角帮勾结外方黑鹰帮，既图谋林雅兰所继承的巨额财产，又想侵占港九地盘。一时间港九黑白两道都面临巨大压力，白朗宁联合七海帮、九龙帮和中环帮并在官方、警方的暗中支持下彻底消灭了北角帮和黑鹰帮。事了后，港九暂回复平静，白朗宁再次踏上自身复仇之路。

    本作是一部黑帮题材的小说，篇幅不是很长，但人物众多，主要人物都同主角白朗宁多多少少有一定关系，除了朋友、敌人外，还有赏识他的黑白两道高层，爱慕他的各个领域阶层的美女。小说比较突出的还是太平山下“四把枪”之间那份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各人心中珍视的那份无以明言的“义”。“四把枪”中既有代表警方的萧朋与代表黑帮的丁景泰、解超的黑白不同道，又有中环帮的代表丁景泰与七海帮代表解超的帮会争地盘、争利益，中环帮又长期压七海帮一头，七海帮是恨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于是游离于黑白两道的白朗宁成为谁都想拉拢，谁都不敢得罪的“香饽饽”。

    小说的亮点就是在书写“四把枪”明面的利益冲突和相互打击同时，又写出了各人心中珍视的那份“义”字。“四把枪”各有特色，萧朋的“稳”、解超的“狠”、丁景泰的“准”和白朗宁的“快”，这个设定也是类似于传统武侠中的东西南北“四大宗师”或“四大剑客”，彼此心中都是珍视这一荣誉，更有一种“识英雄重英雄”的情结，有好几次通过各自的口中或行动表达了“太平山下四把枪，大家都叫熟了嘴，万一少了一把，叫起来多别扭”的意思。因此也有了“四把枪”之间表面上各不相让，但暗中又彼此关心并在对方有难时出手支援。解超被围攻追杀时，丁景泰通知白朗宁支援；白朗宁赶到现场时，萧朋已然在场。丁景泰对敌时白朗宁为之掠阵，丁景泰遇险时白朗宁也是出手相助，丁景泰对白朗宁几乎是有求必应，两人之间有着一份超越其他人的友谊。解超虽然帮会处境不好，但也从未想过对丁景泰个人有什么不利之举，而身处警方的萧朋也是多次与其他“三把枪”形成互助，并与解超之妹解莹莹成为伴侣。当然如小说中所形成的局面最好，是外来入侵势力迫使港九黑白两道联合对外，“四把枪”能够抛开面上的恩恩怨怨，把心中一直珍藏但又不便公开的那份“义”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携手对外，通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为这份“义”写下一个见证。

    《枪手.手枪》写到了“四把枪”心中保留着的这份“义”。但同时也写到了这份“义”与现实利益冲突所形成的矛盾。如丁景泰与解超之间，个人之间的“义”要珍重，但是涉及到各自帮会利益时又要让位于帮会利益。所以丁景泰的中环帮排挤解超的七海帮是毫不留情，而七海帮参与对北角帮和黑鹰帮时，涉及到自身的经济利益也是毫不手软。同样在外敌（黑鹰帮）入侵时，丁景泰（中环帮）和解超（七海帮）是携手对敌，甚至是在对敌时不顾自身面临的危险，舍身救助对方；当外敌被歼灭时，两人又要回到各自帮会的利益上来。所以故事结尾北角帮和黑鹰帮被灭时，北海帮的地盘落入解超的北角帮手中时，天星组的侯先生也预言了未来中环帮和七海帮又将有一战；同样身边警方的萧朋，当帮会的行动越过底线时，代表警方的萧朋又将责无旁贷地加以制止，新的冲突又将开始。书中只能写到帮会已然摆脱了血腥暴力，因此同警方的关系也是缓和了不少，但只要帮会存在，伴随而来的黑白两道的冲突是免不了的，只有白朗灯因远卦日本，踏上个人复仇之路，而远离这场即将到来的漩涡。

    回到小说上，太平山“四把枪”恪守各自的立场都没有错，错的只能是帮会的思想和做法与现代执法体系的格格不入，这也是当代帮会小说创作困难之所在。帮会的仇杀固然快意恩仇，但在法制健全的今天，只能算是违法犯罪的行为；而着重书写官方警方对帮会势力的打击，又受制于条条框框的规范约束，不为读者所喜。所以《枪手.手枪》全书也只能围绕于外敌入侵时，黑白两道联合对敌，而避开了“四把枪”之前和未来很可能因利益斗争所引起的冲突，甚至是拔枪相对，最终心中深处那份“义”无法自处。

    就整部书来说，除了“四把枪”那份“义”写得感人之外，如白朗宁与吕卓云的同事之义也是情真意切，白朗宁甚至有和吕卓云携手共创一番事业的打算，可惜吕卓云出师未捷身先死，留下白朗宁意兴萧索。人物之中，侯先生作为玩转黑白两道，操控一切的大人物，萧白石（萧朋之兄，九龙帮军师）作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托孤军师型人物都写得颇见功力，“四把枪”与黑鹰帮枪手对决枪战也是比较精彩，全书至黑鹰帮覆灭，港九各帮会大胜时戛然而止，各自人物的未命运留与读者的讨论猜测中，算得上一部写得比较成功的帮会小说。

李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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