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谁知我心？天骄隐居武林！—评梁羽生6《武林天骄》

孙子兵法

读梁羽生系列评论之六

世间谁知我心 天骄隐居武林

——评并不成功的《武林天骄》

　　《武林天骄》是一部失败的小说。我这么说，或许会引起许多反对之声。虽然，它设定了一个好看的让我充满期待的开头，但可惜龙头蛇尾，越往后越不堪。早就知道，粱大侠的武侠作品良莠不齐，但这部书实在是一部颜值很低的书，拉低了他所有作品的分值，大大降低了他的写作水平。

这本书我从二月十日开始，到十六日看完，用了一周的时间。可惜，这是一本删减本。幸亏，这是一本删减本。这本书三十多万字，但原文连载却用了接近四年的时间。一九七八年五月二日到一九八二年三月九日，连载在《香港商报》，根据梁羽生每天千字的习惯，可以推断这本书最初的连载版是一百三十多万字。也即是说，这本书出版的时候，删减了一百万字，变成了如今的三十多万字。当我捧书阅读的时候，发现许多情节是支离破碎的，是无法衔接的，是非常突兀的。非常奇怪为什么出版者要删除一多半，让读者读起来总是感觉情节上莫名其妙，无法理解。

当我从网上[梁羽生家园]调出连载版的时候，才发现原文是梁羽生最水的一部灌水帖，语言啰嗦，情节重复，大段大段毫无道理的对话充斥其间，让人不忍卒读。我断断续续用了十几天，看得很不仔细，浮皮潦草，勉强看完。于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出删减版了。可以说，删得有理。如果按照原文出版，并不好；删减版虽然简洁了，但情节不完整，也不好；倒不如不出这本书。忽然想到，梁氏总共写了三十五部小说，为什么有一部《武林三绝》没出版？是不是正是因为，那本书太烂，甚至比《武林天骄》还烂？要不，为什么一直没出版？本来对《武林三绝》充满好奇的，这样一想，倒感觉有这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虽然网上有《武林三绝》，觉得还是不看了吧？不看，还有些好奇感，看了如果不好，岂不失望。

这是梁羽生倒数第二部小说，是封笔之作《武当一剑》的前一部。《武林天骄》脱胎于《狂侠天骄魔女》，几乎所有的人物都出于后者。但主角檀羽冲却给人感觉是两个不同的人物。无论是性格还是武功来历和出身。《武林天骄》中的檀羽冲由完全的金人变身为一半金人一半宋人，父亲是金国贵族，母亲是抗金英雄岳飞的女儿，也让他变成了岳飞的重外孙了。这导致他成为宋金两国追杀缉捕之人，金国视他为叛逆，宋国拿他当奸细。然而，无论金人，还是宋人，都是他之所爱。因为一方是父亲之邦，另一方是母亲之国。但世人偏不谅他，乃至世人皆曰杀，但却何处是知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彼何人哉?”是檀羽冲一生的写照。檀羽冲是孤独的。但也是傲慢的。结合起来，就是孤傲。但事实上，他并不孤独！他有好几个知己，有蓝颜，也有红颜。

　　玉面妖狐赫连清波，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只见一个黑衣女子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突然就出现在面前。这女子穿着名贵的黑纱网，腰束红绫，发绾金钗，淡扫胭脂，眉长入鬓。清丽之中又带着几分骄纵野性的味道。这样的打扮，这样的气质，说她是大家闺秀当然不像，但也不像寻常的风尘女子。不知道她的姓名来历，人家都叫她做黑牡丹。”她的出场可谓惊艳。而且她抱打不平，戏弄为富不仁的富豪，以一副侠女身份登场，与檀羽冲萍水相逢，通过一场精彩的打斗，联手杀死了金国御林军副统领哈必图，随后相携避难上山。

　　檀羽冲道：“咱们只是偶然相遇，好比浮萍聚散，两片浮萍随水飘流，一分开只怕再难相聚了。”赫连清波强笑道：“你说得好，浮萍聚散本无端，这样散了也好。”檀羽冲心头一热，忍不住便冲口而出，说道：“但愿两片浮萍，将来还有碰在一起的时候。”赫连清波已经跨上坐骑，下山去了。一在山上，一在山下，赫连清波的背影已经不见了，但檀羽冲仍然隐隐听见了随风吹来她的一声叹息。“浮萍聚散本无端”，檀羽冲的心里不觉也是兴起一片无可奈何的感觉，怅怅惘惘，独自上山。

看到上面这段描述，也是让读者对他们充满期待的。感觉接下来他们将会有演绎不禁的侠侣情仇。但谁能知道，梁羽生话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描写的赫连清波居然是一个狠毒邪恶、无恶不作的妖女。最终他们是不可能结合的，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赫连清波这个人物，美好的外表邪恶的心灵，爱着檀羽冲，却又不断地害着檀羽冲。她是矛盾的。也是一个给读者留下印象的人物。

还要说到少女钟灵秀。人如其名，她是一个钟灵毓秀的聪明可爱的女孩。她在檀羽冲最危险困难的时候，不但救了檀羽冲的性命，还帮助他渡过了最困难的一段时光。可惜她早早夭折，虽然与檀羽冲有个一个并不存在的婚姻，也算是圆了她美好的梦想。

檀羽冲身边不缺红颜。最终，檀羽冲与赫连清波的妹妹赫连清云隐居翠屏山，终老一生。翠屏山的泥土之下，有他初婚妻子钟灵秀。他要守望着钟灵秀，同时守望着他的两个家国。因为翠屏山一边是金国，一边是宋国。

《武林天骄》中的许多结局，都是在《狂侠天骄魔女》中早就设定好了的，不可能再改变。可是可是，有这么好的思路，梁羽生为什么不另起炉灶，写一部新的小说，可以不受任何限制，说不定能创作出另一部力作来。

书中还有一些细节的失误，首先是檀羽冲的师父耶律玄元最早出场的时候是一个虬髯大汉，几年后重出江湖则变成了儒雅书生。搞笑的是，檀羽冲居然一下子就认出了师父，可见他的记忆思维是跟着师父外貌变化而变化的。还有，耶律玄元神奇靓丽出场之后，此后便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在爱徒最危险的时候也没有再现江湖。

　曾经传言梁羽生写了三十六部小说。那第三十六部，就是有人假托梁羽生的名字写的长篇武侠小说《玉面妖狐》。我记得读高中的时候看过这本书，虽然署名梁羽生，但当时读起来就感觉与梁羽生其他小说手法不同，情节都忘了，只记得又黄又暴力，还掺杂着神话，给人身上下毒，只要念咒，就疼痛难忍。如同被暗害带上紧箍咒的猴哥悟空。但是否写的赫连清波，却忘记了。

2020.2.29.—3.1.下午于山东章丘

缪短风

梁羽生中后期小说几乎每一部都有创新的地方，可惜往往被掩盖，因为更多的是粗糙的重复，连御林军大内总管独角大盗之类都是一代代传下去的模子。

梁羽生小说的“书生化”也是一大特色，那种开篇满嘴洒家洒家的，到最后同样之乎者也，还时不时来一首调寄临江仙之类。

孙子兵法

缪短风 发表于 2020-3-1 19:49
梁羽生中后期小说几乎每一部都有创新的地方，可惜往往被掩盖，因为更多的是粗糙的重复，连御林军大内总管独 ...

脸谱模式化，灌水，几乎成了梁羽生作品的通病。

孙子兵法

小小狐狸 发表于 2020-3-2 09:01
我对武林天骄的印象深除了女主角之外，就是这本书的反侠立意非常独特，算是梁羽生对侠义的一种解构。就像守 ...

所有说，这是应该另起炉灶的一部书。
也许是因为，作者太喜欢武林天骄这个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