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微丹湜意 于 2019-5-31 20:23 编辑
和凌未风不同,桂仲明不是惹事的人,凌未风的事情可以说是他自己惹出来的,而桂仲明不去惹事,他见了事还躲,可事情惹上了他。
他的妈妈并未变心,可别说怀孕了,就算没怀孕,在战乱中带着一个孩子,要生存也不易。
何况封建时代男人代表着劳动力,对生存有利的。再怎么艰难,活下去还是必须的。
她是权衡各方面,也有牺牲,是妥协了现实。
在性命攸关之际,也只有火烧眉毛 ,且顾眼前。这件事她是有所取舍的,可算不得错。
她这样的选择,并不是书本上理解的非黑即白,而是灰色地带的生活性选择。也是逼迫之余的无奈。
桂天澜的闪光点在于,这个时候,他也没有背弃道义,仁义道德在他心中是存有一份位置的,并没有因为得偿所愿,而忽略其他。
他提到社会背景,提到师弟,石大娘想不妥协都难,在乱世中需要生存,不但要靠得住,还要考虑周到,桂天澜可不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至于石天成的死讯,那时候逃命活下去要紧,也真是无暇他顾,不得已而为之的忽略。
所以说这段文字写得极有味道,看看石大娘选婿时说的话吧,非常精要的。一个是老实,大家都知道的,父亲知道,女儿也知道的,一提大家都明白。石大娘评价是太老实了,不够情趣,像个老头。那等于是否定了。
另一个呢,则是脾气火爆,石大娘的评价是就这点不好,那么基本就接受了。
而脾气火爆这个性格特点,就成了肇事的开端,想来也符合常情,情绪都控制不了,怎么可能沉稳,看清各方面局势呢?是需要试炼才会成熟的。
不知道在石大娘心目中有没有考虑过,假如一开始选择的就是桂天澜,那么会如何呢?她就算想过了,也不会表达出来的。
而少不经事,没有看到深层的事物,这也不是她的错。所以在难民提议让他们成婚时,她的一番话表达的就是一份妥协,就算知道选错了,她又能如何?也只能认命,细细看她的回复,实在有太多的感慨。
而桂天澜的话,则是非常有安全感的,他都明白,也都愿意接受。这在乱世,这种安全感是非常稀缺的。
对石大娘来讲,能过上安定日子,那也是非常幸福的,虽然说不算完美。
有一句话叫盛世买古董,乱世买黄金。其实里面就有一个安全指数,古董一般是懂的人才会买,需要专业素养,门槛很高的。
而黄金基本路人皆知,普遍认可的,到了乱世,需要的是安全感,会依附的就是人尽皆知的价值。这时候需要的不见得是财富,而是安全感,财富只是一种形式。
而桂天澜的价值,就等同于黄金。财富是看价值的,可价值未必只在财富工具,比如纸币或是黄金上。
举一个例子吧,山西乔家大院,之所以会流传很广,跟一件事有很大的关系,在抗日战争时期,他们捐出祖屋给人避难,于是难民愿意维护他们的祖屋。
当然乔家大院的崛起以及被认可,不是单单这么一件事,可从这么一件事里可以看出他们是把握时势的脉搏,创造价值,提供给民众,所以人们愿意让它永远留存。这是财富的品质。
金融大鳄查理 芒格曾经说过,要想得到某样东西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自己配得上它。
如果说石大娘一开始选婿时,依仗的资源是年轻貌美的话,尽管文中没有明显指出她的美貌,可看看她的儿女,桂仲明和竹君都是非常漂亮的,美貌端雅的冒浣莲眼中,一个是俊美少年,一个她认为非常美。
儿子是遗传母亲基因的,那么石大娘年轻时一定非常美貌。
可美貌这项资源,一直是贬值得非常容易的。战乱一来,美貌顶什么用,越美貌越危险。
而桂天澜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这时候不是桂天澜需要石大娘,而是石大娘需要桂天澜,供求关系发生了改变。
可贵的是桂天澜并没有仗着改变的优势去欺压人,他这样做是保持升值状态的,他还有升值的空间。
这一点和胡雪岩很相似的,胡雪岩的第一桶金就是钱庄老板死了,把钱庄给了他。
钱庄何等重要,为什么老板会选择胡雪岩这么一个小年轻当接班人呢?因为胡雪岩保持升值状态,老板看到了钱庄交给他就会新的前景,才会放心交托。
且不说胡雪岩为了进钱庄,不在行业中还苦学行业技能,顺理成章地进了钱庄当学徒。也不说他进了钱庄,比谁都守规矩,表达着他对这份工作的珍惜。
就拿一点来说,那时候当学徒非常苦,倒夜壶的工作也要做,而他到了当上中层管理,还是心甘情愿去倒夜壶,他不忘本。于是老板非常看好他。
年轻人进入社会,一片茫然和混乱,很想有一个出头的希望,让自己可以依靠,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只是传统文化告知,要发财,先修桥铺路。
佛教也说,发财靠布施得来。结合起来看,发财要的是利益大众,所以不妨保持读书的习惯,哪怕看到一两句好话,起码也可以有一份光亮,知道哪一条路是指向光明的。
说了这么多,还是把桂天澜与石大娘的对话摘录下来,那是非常优美动人的,以供欣赏:
石大娘在答复时这样说:“天成音信毫无,儿女俱都年小,逃难没吃没喝,河山又已残破,这日子也真难过。除了投奔李定国,恐怕也没第二条路好走啰!”
她是无依无靠,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地妥协。
再看桂天澜的回应:“本来我视天成和你,如同弟妹。在师门学艺时,不瞒你说,我是对你有心。可是自你们成亲后,我早就死了这条心了。为了怕天成起疑,我还处处防微杜渐。可是现在的日子迫得我们非在一起不可。我们江湖儿女,又不是孔夫子的门徒,你不在乎贞节牌坊,我也不在乎寡妇再醮,这些礼法,我们都不放在心上。妹子,我们撒土为香,禀告天成贤弟,求他谅解吧!”
石天成那么久不出现,只能当他死了,可在艰难的时局中,桂天澜选择的是情意为重,他还是过去的他,一点也没有变。
按照婚姻法来说,夫妻分开三年,就自动解除婚姻关系,书里提及的时间是两年,也就是说还没到点。
可又碰上战争这么一个不可抗力因素,于是产生的变化,可以说按照法律的观念,石天成就算回来了,这场官司他也打不赢,所以火爆的脾气更为乖戾,他来了非闹一场不可。
那么因何法律都不帮石天成呢?这不是明摆着还没到点,不算自动消除吗?
法律有自己的考量,跟善恶关系不大。可是桂天澜的处理是优于法律意识,得到大众认可的,不愧是黄金般的价值。
那么法律的思维是什么?桂天澜又是怎么考虑的,这和他承接了大笔信托资产又有什么关系呢?请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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