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堂武侠评论】之司马紫烟《七剑九狐》

水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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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水镜
记得笔者小学时读武侠小说，只看金庸。初中时先是认为看完金古也便可以了，之后无意中在同学家看了半部《七剑下天山》，于是迷上了梁羽生，高中时又因同学介绍读了《四大名捕》。其实网络并不发达，金古梁温之说并未流传开来，但笔者以确定这四家必是武侠小说中的翘楚。知道高二时在租书店翻到江苏文艺出版社的台湾武侠小说九大门派丛书，看了叶洪生先生的那篇文，这才发现自己实为坐井观天之蛙。自此，对台湾武侠小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高中毕业前，已经读过三剑客、慕容美、高庸、萧逸、奇儒、秦红、柳残阳、云中岳等多位台湾作家的作品。这其中尤对司马翎与诸葛青云青睐有加。且通过诸葛青云，笔者又了解到他间接发现的两位名家独孤红和司马紫烟。笔者大学时也曾读过一些独孤红的作品。但不知为何，对于司马紫烟却一直没有接触。之前与林保淳教授交流时，得他推荐台湾武侠作家，竟然将司马紫烟列为金古梁大司马以外的一流名家，顿时引起笔者极大兴趣，终于决定开始阅读司马紫烟先生的作品。而笔者挑选的第一部书，便是这本《七剑九狐》。没先到才读完开篇黄山之约后，笔者就深陷其中，并对没有早些接触司马紫烟先生作品而感到懊悔。

《七剑九狐》又名《煞剑情狐》。本书以冲霄鹤简士尧携书主江梦秋赴黄山之约为引，引出人称“七剑九狐”的当世十六大高手。之后其中八人结成“八煞门”欲称霸武林。江梦秋初入江湖，技惊七剑九狐。而后受享有“三公”之美誉的爷爷“仁翁”江河远所托，与九狐中的“智狐”方梅影、“情狐”崔妙人一起游历江湖，伺机对抗“八煞门”。然而当众人打入“八煞门”内部时，却发现八煞只不过是傀儡，在其身后，更是有着一个强大的靠山……

因为笔者只读过司马紫烟先生这一部作品，单就本书而言，笔者感觉司马紫烟先生的风格集司马翎、诸葛青云特点于一身。其写斗智、喜欢用语言推动情节发展的特点似乎是继承了司马翎先生，而写正邪对抗，故事布局，却又得诸葛青云先生之三昧。在这之上，更是妙笔生花，写尽江湖人情世故。令人读来酣畅，不忍释卷。

首先看与司马翎先生相似的部分。第一便是写斗智，本书中的斗智是重中之重。几次正邪面对，都是以斗智攻心为上。书中正邪两派的勾心斗角，计谋层出，逆转连连。往往已是山穷水尽疑无路，转瞬间便又柳暗花明又一村。而且司马紫烟先生对于每一个计谋和破解都十分详细的做解释。虽然会影响到故事发展的进度，但也有令人恍然大悟的畅快感。另外，本书几乎是由对话撑起来的。书中人物动辄长篇大论，非要把每一个动作的原因都解释的清清楚楚。这种写法如果控制不好，很容易令人感到乏味。不过好在书中大多数的对话还都比较有趣味性，才不至于令人感到过于枯燥。而从斗智和对话上来看。司马紫烟先生应该是有借鉴司马翎先生的风格之疑。

再来看与诸葛青云先生相似的部分。首先是书中“三公”、“一鹤”、“七剑”、“九狐”的起名方式几乎与诸葛青云先生如出一辙。仁翁令小辈的江梦秋、方梅影游荡江湖，却不说破原因；八煞门的设定；与魔宫约定日期后各自奔波找寻强援的套路，更是诸葛先生的最爱。这种写法的好坏无法评估，只视读者个人口味而定。倒是笔者由于颇爱诸葛青云先生的作品，因此对于这种写法是比较能够接受的。

接下来看看人情世故的描写。书主江梦秋初出江湖之时，因为其出身富裕，自小生活起居均有下人此后的周详。第一次离开家门远行便闹了不少笑话。先是少爷当惯了，身上不习惯带钱，饮食住行却要女人破费，搞得他自己羞愧难当；再是生活不能自理，连衣服都不会洗。洗完的衣服不知道要拧干水再拿到外面晾，导致一天都不干，自己躲在客栈里不敢见人；然后又在挑马时以自己公子哥的经验，挑了两匹中看不中用的马，结果路行一半，便只能自己牵着马走路了。这些情节在其他武侠小说中从未见过。笔者认为这样的情节使得作品更加写实。再例如女主方梅影为了教江梦秋行走江湖的技能，曾谈起自己初出江湖时因为没钱，不得已在街头卖唱。让读者看到了大侠风光的背后那一把辛酸泪。而在挑马一段中，方梅影更是故意让江梦秋吃个亏，再传授相马经验。并精打细算的大谈生意经，完全一副商人嘴脸，令人不禁赞叹智狐的机智油滑。这其中方梅影的种种做法，无不体现出她对人情世故的老练通透。

司马紫烟在人物刻画上颇有功力。短短一个黄山之约，简士尧、江梦秋、崔明珠再加上七剑九狐共十九个人，各个描写的活灵活现，有些人仅仅只有几句话的戏份，然而其人物性格已经跃然纸上。如江梦秋的机灵、简士尧的老辣、智狐方梅影的智计百出、情狐崔妙人的冷艳、醉狐陆游天的贫嘴、落拓剑客辛不第的心胸狭窄却不失正直、烈火剑秦明的火爆、灵狐段天化的老奸巨猾、千手剑佛虚印和尚的舍身渡魔、天狐白无瑕的任性孤傲、飞天魔娘令狐飘的直爽与偏激等等。尤其书中几位主要角色，更是刻画的入木三分。

1、方梅影
要说本书最为出彩的人物，笔者认为非智狐方梅影莫属。作为书中第一女主角兼智囊，方梅影一出场便展现出其超人的智慧。不仅一语道破江梦秋戏耍辛不第与陆游天的把戏，更是几句话便赢得了江梦秋的好感。武侠小说中智慧型的女主数不胜数，如黄蓉、白惜香、花玉眉、庞真真、虞心影、赵敏、厉胜男、薛飞光、范雪君、朱若兰、端木芙等等，但是这些女子的智慧，都是体现在其对敌时能够随机应变，或者善于运筹帷幄、料敌先知等方面。而方梅影除了在这方面不逊于以上众女外，更是在人情世故上要远远高于她们。这不仅体现在对敌方面，更是体现在对友方面。因为她自幼闯荡江湖，历练丰富，见多识广。更是三教九流无不接触。因此对于待人接物之道十分老练。且看书中一段描写：

    方梅影咯咯笑了起来，用手敲敲他的额角道：“这才像句话，自家姊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昨天你躲在房里洗衣服，我早就知道了，今天你在屋子里转，不敢出门，我也知道，崔大姊瞧着不忍心，要来帮你的忙，是我拦着他的，非要你受点罪不可，谁让你把大姊当外人的。”
    江梦秋只有低下了头，不敢作声。
    方梅影打开布包，取了一袭新衣交给他道：“快穿上跟我出去吃饭吧，这件衣服是我跟你挑的，未必会合你的意，将就着穿上，回头再去买两件带着，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说好了，跟着大姊，可不能让你受委屈，否则以后见江爷爷怎么交代呢？”
    江梦秋十分感动，连忙穿上衣服，觉得沉甸甸的，摸摸衣兜里，方梅影又自身边取出一个绣花的荷包，替他系在内襟里面道：“荷包里有两块金子跟五百两的银票，往后路上花费都由你开销了，昨天我是不知道你头一次出门，让你受了一次难堪，那怪大姊不好，只是我没想到你家里富甲一方，身上会连个小钱都没有。”
    江梦秋忍不住握着她的手道：“谢谢方大姊！小弟痴长廿五岁，可真是没出过门，除了练武读书，任何事务却没经过，以后要大姊指点的地方太多了！”
    方梅影一笑道：“别客气了，你的机智武功都不比我差，甚至于还超过我，江爷爷要我照顾你，大概就是指这些起居方面的琐碎事务，以我们两家世谊还有话说吗？”
    江梦秋抽回手笑道：“大姊！我们吃东西去，真对不起，让你饿着了，其实我也饿得难受！”
    ……
    方梅影一笑道：“正是，你这位少爷只知道饭来张口茶来伸手，不晓得日常生活中学问大着呢，以后还得多学学，看我们怎么照顾你，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换好衣服出来用点心，然后上路，可别客气。等到了徽州，好好请我们吃一顿就行了，崔大姊，你不知道他多嫩，自己身上带了银子，居然没想到买身衣服来穿穿，守在屋子里等衣服干呢，要不是我替他买了一套，他还出不了门呢。”
    崔妙人一笑道：“这也难怪，他根本就不知道衣服可以买得到的，在家里的时候，何曾操过这种心。”
    方梅影把她们拉了出去，江梦秋回味了一下，才明白方梅影暗中塞银两给他是为了掩饰他身无分文的窘态，心中更感激了

这一段先难后帮，先抑后扬，即暗中让江梦秋吃了苦头长了记性，又不动声色地在别人面前维护了他的面子。江梦秋明明被她捉弄了一番，却心怀感激。方梅影待人处事之能，尽显无疑。

在斗智方面，方梅影也是看成女中诸葛，书中群侠大闹八煞门、两次闹魔宫，均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大获全胜，全身而退，这无不是依靠了方梅影的智计之功。而这几段的描写，笔者认为也是书中最为精彩的片段。这其中的斗智，不亚于以写斗智见长的司马翎。

而在感情方面，方梅影也是相当特别的一位女侠。她漂泊江湖十数年，从青涩少女成长为人见人怕的女煞星，虽然也是一代美女，但却因为名声太盛，反而无人敢追求。也曾因此自伤身世。而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了小自己几岁的弟弟江梦秋时，虽然也想其他女孩子一样慌乱了一下，但立刻就冷静了下来，并且能够仔细分析自己对江梦秋的感情是如何产生的，以及分析江梦秋身边的女人对他的感情是什么样子，从而找准了自己的定位。不愿意江梦秋为难。而当江梦秋鼓起勇气对她表白之时，她也是先用言语试探其是否真心，在确认对方的真心后大方接受。明明是深情表白的戏码，却被两人演绎的如同开玩笑一般。使得旁观之人反而不明白两人是否真心。这种当局者清、旁观者迷的反常现象，怕也只有方梅影这样的奇女子才能做到。

2、江梦秋
一般在很多武侠作品里，女主角过于出彩，往往会盖住男主角的光芒。使得男主角给人一种龙套的感觉。这就需要作者能够调和好男女主角的戏份以及性格。在这一方面，笔者认为男女戏份把控最好的，应该是梁羽生先生了。除此之外，做的比较好的，有金庸的《射雕英雄传》，诸葛青云的《北令南幡》，司马翎的《剑海鹰扬》等，而没有做好的例如卧龙生《天马霜衣》和《飞燕惊龙》均使得男主角过于羸弱，在女主面前抬不起头来。

本书在这一方面算是做的比较好的。男主江梦秋一出场便能用计戏弄七剑九狐中人物。更是在黄山上一鸣惊人，令七剑九狐为之侧目。虽然刚开始行走江湖是因为没有经验，不懂人情世故，闹了不少笑话，但却也令人觉得他可爱。而在正邪对抗之时，江梦秋更是一众侠士的靠山。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由方梅影以智计破敌，但每到最后正面开战之时，还是得由江梦秋力挽狂澜。这两人一智一勇，配合的天衣无缝令人赞叹。

然而江梦秋也并非是有勇无谋，他可谓是一名智勇双全的少年英侠。其眼光智计，在一群伙伴之中，是仅次于方梅影的。书中有一段江梦秋带领众人闯魔宫生死关时，用四元变化破阵的描写，相当精彩，这其中涵盖了数学、概率学甚至心理学的原理，可以说是江梦秋智慧的巅峰描写。

同时江梦秋从小受祖父的教诲，养成了一派大家风范。举手投足无不展现出一派宗师的气派。而又懂得藏拙。明明身怀绝技，不到危急关头绝不刻意显露。另外他待人宽厚仁义，颇得祖父“仁翁”之风，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显得过于迂腐，但是与方梅影接触的时间长了以后，也很快地领悟到“遇文王施礼乐 遇桀纣动干戈”的重要性。在本书中，江梦秋的成长是飞快的。这其中虽然方梅影功劳最大，但是也与他本身的聪明大有关系。

3、侯浪萍
既然男女主角都如此优秀，若是反派过于弱智，这书就不好看了。幸好本书的反派亦是十分给力的存在。笔者认为本书的反派天圣君侯浪萍可谓是书中的天下第一人！他智不下方梅影，武更是高出江梦秋甚多。在最后一战是，数名高手围攻他一人，若不是他不忍伤害黎素贞，若不是方梅影连用计谋，恐怕群侠都要毁在他的手里。这种恐怖的武力值，令笔者想到了日月神教的东方不败以及迷天七圣盟的关七。

侯浪萍此人做事只务实，不讲排场。例如有敌人被其擒获，他并不杀死对方，而是先笼络对方，如果对方不受诱惑，则只需要根据对方的身价付钱便能买回自己的自由。侯浪萍这么做，一来可以有大量收入供魔宫中的属下挥霍。二来也表明了他完全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而他潜伏在暗处多年，笼络了正邪两道大批绝顶高手，却始终不为人知。他善于利用对方弱点笼络、威胁使得对方成为自己的力量。而他又能够利用属下的不同性格和忠诚度，使得属下相互制约，从而减少了自己的很多麻烦。另外，他敢于把自己的绝学传授给所有属下，却并不怕对方反叛，可见其武功之高，心胸之广。

同时，作为反派角色，侯浪萍最大的特点就是他并不嗜杀。全书来看，他几乎没有主动去杀任何人。如同前文所言，即便抓到了敌人，只要用钱就能买回去。可以说历来武侠小说中的反派组织，乾坤教是看似危险系数最低的了。然而，这并不表示侯浪萍是善良之辈。只因此时他一直处于筹备乾坤教的阶段。不愿意树立太多敌人。从书中可以看出，当他的乾坤教开坛之日，他杀起人来是毫不留情的。这说明了侯浪萍此人城府极深，他利用这种方式，甚至笼络了大批正派人士甘愿倾尽家财相助。此人的手腕可见一斑。

而对于感情方面，侯浪萍可以说是十分深情之人。他爱着地灵夫人黎素贞，明知道对方嫁给他只是一个幌子，明知道每次云雨之时，对方都会用迷魂大法找人替代。但他为了两人不会撕破脸皮，毫不介意。即使在明知对方已经反叛自己的情况下，他依然对黎素贞充满幻想。就连黎素贞父母和他动起手，他也是看在黎素贞的份上，不愿意伤害二人。而他最终更是因为对黎素贞下手时的犹豫，被对方抓住机会伤了自己，导致一败涂地。其实，以笔者来看，侯浪萍的黎素贞绝对是真爱的。

然而反派就是反派，虽然书中看似侯浪萍为恶不多，甚至有些光明磊落的行径。但是从一些细节方面就可以看出此人狼子野心与凶残的性格。例如他对属下的控制方法。除了一些笼络人心的手段外。更多的则是用威胁的方式。比如他为了收复南天一剑，将其夫人囚在魔宫中。威胁其就范。这种手段又岂是正派人物做的？再比如他安排孙华轩召集江湖中最恶的煞星组成八煞门，扰乱江湖。更是授意他们杀死简士尧一家，其凶残也可见一斑。由此也可以看出，侯浪萍是个极为复杂的人。

出此三人以外，本书还刻画了不少生动的人物。如忠心耿耿，奴性很重的倚红、偎翠二女，超然神秘，家财万贯的卢沧客，正邪难辨，性格孤傲却用情之深的诸葛晦，位居三公却气量狭窄的小人孙华轩等人，都是塑造的比较成功的角色。

除了人物刻画生动以外，本书的主题也是比较值得玩味的。笔者认为，本书的主题就是司马紫烟先生在书中多次提到“杀与不杀”之说。其先是一开始便讲述了“仁翁”的仁慈，以及“七剑九狐”的大开杀戒。后来简士尧技镇“七剑九狐”，令其在十年内不可开杀戒。这看似一项善举。但是实际上，通过“七剑九狐”中一些人的对话可知，这十年里他们明明看到一些为恶之事，却碍于承诺不能出手，导致恶道猖獗。并提出了有时候该杀则杀的概念。这其中方梅影与江梦秋行侠江湖时，多次遇到这种问题。两人经常因为哪些人是否该杀而出现分歧。这是一个十分值得深思的话题。笔者认为，在武侠小说的背景中，惩奸除恶虽然并非必须以杀止杀。但是对于那些怙恶不悛，屡教不改的败类，杀之亦不失为唯一的办法。如同“仁翁”这样终生不杀一人者，虽然誉满天下，却也有除恶不尽，遗祸后人之嫌。

除以上种种，本书中亦有着不少缺陷。而且可以说正是这些缺陷，导致本书在整体评价上，与武侠中的经典作品差了一定距离。

首先便是整部书的结构方面。本书的结构类似布袋戏的套路，即异人辈出，一山还比一山高。以此来增加小说的长度。这一点上有些类似台湾武侠作家秋梦痕的风格。比如一开始写“三公”隐退后，江湖中以“七剑九狐”为尊，俨然是武林中最强的高手，由其中八人组成的“八煞门”更是江湖中最大的邪恶势力。然而书未过半，就指出“八煞门”之后有人撑腰，而“七剑九狐”不过是二流人物，出现了更加厉害的孙华轩。但是再往后会发现孙华轩也不过是
个傀儡，其后还有更加神秘的魔宫。而孙华轩在魔宫中也不过是二流人物。如此一来，“七剑九狐”则沦为三流角色。再往后又发现魔宫背后还有十大天魔、大雷音寺撑腰。如此一来，前面塑造的金光闪闪的绝世高手，最后均沦为不堪一击的跳梁小丑。这种魔中魔的写法虽然看起来跌宕起伏，但却经不起推敲。试问既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存在，那么之前出现的所谓绝顶高手在江湖呼风唤雨的时候，那些更厉害的角色为何不闻不问？正派角色也就罢了，那些邪派高手又岂肯甘于人下？第二点便是由此导致一些角色武功程度前后不一。如前所说，七剑九狐几乎是旗鼓相当的角色。但是到后期，其中一些已经沦为三流角色，但是如方梅影之流，并无任何奇遇，武功也没有明确指出有长进，却能和那些更高的高手相搏。这又是极为不合理的地方。

再就是感情描写。除了方梅影与江梦秋的情感描写还算不错以外，地灵夫人黎素贞与江梦秋则是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连两人的对话都不多。最后居然下嫁江梦秋。令人感到莫名其妙。而书中开始看似与江梦秋感情较好的崔明珠，后面则没了下文，令人感到遗憾。再就是书中一开始描写诸葛晦对崔妙人用情之深，令人感慨，结果到了最后，却说他所爱另有其人，只是受人之托照顾崔妙人，而他对于崔妙人的感情都是装出来的。并说是为了在魔宫中保护崔妙人才如此做的。这也令人莫名其妙，要知道根据前文中他所说的那些事情来看，他对崔妙人的追求，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开始了。那时候魔宫并未出现，他又为何要这样做？如此做法，对崔妙人的名声难道没有伤害吗？笔者倒是觉得，若是结尾写崔妙人受到感动，终于接受诸葛晦，更为感人一些。结果最后却是由方梅影硬拉郎配，将崔妙人配给了并没有多少交集的卢沧客。实在是减色不少。

另外，书中还有一些剧情上的BUG的存在。比如人物前后设定不一，比如开篇对“三公”推崇备至，认为三人都是仁义无双的大侠，后面又极尽贬低“勇士”孙不老，说他之所以得此名声，乃是江湖中人让着他云云。

还有就是侯浪萍最后一战时，一开始就先挑拨杀死了自己手下的数员大将。这一做法简直愚蠢之极。彼时正邪双方剑拔弩张，正是用人之际。以侯浪萍的智谋与手段，怎会先做出断己手足的蠢事？而且事实证明，正是他的做法，导致自己属下心寒，苦心多年建立起来的权威还没有用，便一扫而尽，使得自己明明在具有巨大优势的情况下众叛亲离，最后只剩孤家寡人，一败涂地。这使得侯浪萍的智商设定前后差别太大。最后一战虽然写的热闹，但却仍使人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由此种种瑕疵，导致本书从整体上看，并非上佳之作。好在其中精彩之处颇多，瑕虽掩瑜，却非完全掩盖。仍然值得一读。

水镜

@天宏云霏

天宏云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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