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春残】——小故事一则

我叫七雪儿

春来的时候竹笙坐在亭子里看花，昨日新长的花骨朵经过一夜春雨滋润，已全绽放，红色相映分外妖娆。
这花朵好看也娇嫩，轻轻一碰便现出道印子来。竹笙想等老了便养些花，闲着便浇浇水，要养些好长的，浇不死的，左右想想没有浇不死的花，便暂时先放下这个念头。
午后又来了场雨，雨势泼在院子里，谁来了都得溅身水，送饭的骂咧咧进来，将食盒放下又骂咧咧出去。竹笙卧在青椅上，也不想动，也不起来吃饭，无声地看着窗外的雨，一双眼睛空洞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竹笙原是唱昆曲出身的，身段婀娜，扮相俊俏，有一日在堂子里唱戏，恰巧被来逛园子的谢大少看中了，强要到了府里。那谢府是个大户人家，容不得一个戏子入府，老夫人少奶奶几次刁难，竹笙只得被送养在小别院里，作了个没名没分的小妾。
初时谢大少那新鲜劲在，隔两日便送些吃食，买些首饰玩意哄竹笙。竹笙起初不好拒绝，日子久了便说，“大少送这些来，不如直接折成银两还哄得竹笙开心。”谢大少觉得稀罕玩意见多，这女人竹笙倒是稀罕地对了他的脾性。
谢大少不常来，大多数时间还要住在谢府里，过了新鲜劲后更不怎么来了。竹笙慢慢连曲也不唱了，整日里拿些诗卷来读。那小院外每日有个卖花郎，摆着卖新鲜的花儿，一来二去的，竹笙便和他相熟了。
那卖花郎家穷，却是个肚子里有书本的人，一年一年攒着钱就想攒够了盘缠去京城参加科举。有时候看竹笙来了，会给她写首诗，再摘一朵篮子里最鲜艳的花送给她。
有一天下大雨，那卖花郎便从院子外走进院子里，小院的下人们不知道躲去哪去，竹笙叫哪个也不应。卖花郎诉说他满腔的思慕之心，他爱竹笙爱得疯狂。他向着竹笙承诺，此去京城万里，高中便来接竹笙为妻。
竹笙原读了首凄词，眼下这个少年人炙热而又猛烈的感情，焚烧地她喘不过气来，又带了那么些诱惑，惹她一颗不服命运的心又惷惷欲动。竹笙应了这少年人。
这年里攒下来的那些银两悉数赠了这少年人，从这一秋去，不知又到哪春能等到这个希望。竹笙等着这个希望到大雪纷飞，细雨绵绵。那卖花郎高中与否，已与她毫不相干，昔日的卖花郑冬郎，高中榜首娶了富商谢府的长女为妻，是再没有相见之日了。
竹笙不傻，却架不住那火热，她一介柔弱女儿身，不甘困在深院度此残生，本想依托在那娇艳的花里，却躲不过凋残的命运。
这春刚来，那花却谢，怪风急还是雨不怜惜，都落得满地凋残。

我叫七雪儿

随笔写的

白帝

雪儿好，雪儿棒，雪儿好腻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