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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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宏风霁 于 2016-7-31 19:45 编辑
因为朋友的推荐,开始接触梁羽生先生的作品,因为之前影视剧的影响,首先选择了这部《七剑下天山》,体会剑客们缱绻流离江湖中的辛酸与豪迈。然而,看完这本书,最打动我的却不是剑客,而是一位刀客与一位词人。
原著中第一次提到韩志邦,是在武元英与傅青主的对话中。原文中写道,武元英重重地喝了一口酒,捋着须说道:“大哥,这个人说起来也不辱没刘姑娘。他就是天地会的总舵主韩志邦。这人不但是豪侠心肠,而且人极忠厚。他本是一个马场场主,清兵来后,他集众创立了天地会,只因连年奔跑,近四十岁还没有成家。”武元英说着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老了,也不知道年青人的想法了。刘姑娘样样都好,就只是脾气可有点怪僻,一和她提亲,她就不高兴。韩志邦以前帮过她不少忙,也曾托武林同道向她提过婚事,她只是一个劲儿不理,以她这样的人材,也弄到三十出头还未结婚,而且好像不愿意结婚,你说,这可不是怪事?”
从这段话可以看出来,那豪迈的汉子早已喜欢上刘郁芳了,也许因为初次相遇时,伊人的低头一笑,也许因为长期并肩作战的甘苦与共。
韩志邦帮过刘郁芳很多忙,对呀,以他的性格,为了爱慕之人即使交出性命也无妨。月老在人间四处散步,遇到觉得合适的,就给他们绑上红线。这段感情没有对错,韩志邦输在了一个晚字,因为心上人心中早已忘却不了那童年的玩伴,初次的际遇。
原文继续,杨一维道:“那好极了,总舵主和我们都很欢迎。”韩志邦急道:“杨一维,不是这么说!”通明和尚讶道:“总舵主的意思是——”韩志邦截着说道:“不是我们欢迎你们或你们欢迎我们,彼此合作,就无主客之分,而且我的意思是:应该由刘姑娘做总舵主!我是一个粗人,嘿!嘿!”耿直的刀客根本不在乎那些虚名,我喜欢你,把我的事业也交给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很有感触的是那几个字,“我是一个粗人。”他武艺不算绝顶,智谋更比不上情敌,有着主角光环的凌未风。于是,他就一次又一次地被遗忘。与别的朋友一起谈论七剑,天山神芒永远会成为话题的焦点之一,而那位耿直的刀客却总是被遗忘在角落里,跟书中一样寂寞。
凌未风答道:“这刀痕是我刚到回疆的时候,碰上杨云骆大侠的一个仇人,他见我带着一个女孩子,随手就给我一刀,要不是有人搭救,几乎给他毁了!”刘郁芳听得十分奇怪,问道:“杨大侠的仇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带一个女孩子远远跑去回疆?那个女孩子有多大了?”凌未风一说之后,自知失言,忙道:“这些事情,将来我再对你说。那个女孩子只有两岁。”韩志邦接口说道:“只有两岁,刘舵主,你……你可没有什么话说了!”他本来想说:“你可放心了。”一到口边,可想起不能这样冲犯刘郁芳,这才临时改了。饶是这样,刘郁芳还是白了他一眼,她很不开心,也很奇怪韩志邦的神态似乎有点失常。
“你可放心了。”他就是你要找的心上人呀,这下你该高兴了吧。可怜的刀客苦涩地祝福。刘郁芳不解,他的神态为什么会失常。如果她拿出一点点对于这位普通刀客的关心,就会懂得这是何等的苦涩。
韩志邦道:“你比我有用得多,你该留着,让我去死!”凌未风怒道:“你要我做不义之人,自己苟活,却要朋友替死!”韩志邦咬着牙根,不发一言,忽然双指一戳,点了凌未风的哑穴,凌未风药力未解,浑身无力,绝顶武功也用不出来,只好任他摆布。韩志邦给凌未风披上大衣和斗篷,将他交给宗达.完真,俯首说道:“活佛,一切都拜托你了!”宗达·完真弯腰吻了韩志邦的足跟,滴泪说道:“韩义士,你才是真正的活佛!”转过身驱,半拖半拉,把凌未风带出了迷宫。
布达拉宫之役成为韩世邦全书的一曲绝唱,纵观全书,这是他最聪明的一次谋划,献上的却是自己的性命。凌未风认为自己必死,想临死前成全韩志邦跟刘郁芳。然而,韩志邦定然想过,你成全我有什么用呢?她心里恋的只有你。是呀,只有你。
楚昭南勃然大怒,看来非把韩志邦杀死,就不能出去。游龙剑一翻一卷,展开了天山剑法中的精妙招数,狂风暴雨般地紧紧追迫,大声喝道:“韩志邦,你真的不要命了!”韩志邦傲然说道:“我就是不要命,你也别想再追着凌未风!”楚昭南剑走连环,点刺劈撩,真是翩如惊鸿、矫若游龙,韩志邦仗着怪招,在剑光中钻来钻去,楚昭南一时间却也奈何他不得!恶叫一声,运起内力,将剑一抖,剑风四荡,四边墙角的烛光全部熄灭,但剑花错落,光芒四射,暗室中剑气纵横,反比以前明亮,韩志邦只觉四面八方,都是楚昭南的影子,自知无法逃命,反而大声狂笑,楚昭南觅得破绽,一剑疾刺,自韩志邦前心直穿进去,韩志邦宝剑落地,血如泉喷,犹自狂笑道:“刘大姐,我对得住你了!”楚昭南宝剑抽出,飞脚把韩志邦尸身踢翻,跃出密室,忽听得轰隆一声,外面火光冲入,武士们纷纷向外三门涌出。
主角得到了际遇可以打十个,作为配角的韩志邦在得到传世剑谱之后,还是敌不过楚昭南,最终死在情敌同门之手。“刘大姐,我对得住你了!”成了他生平最后一句话,可是,他什么时候欠过她。也许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自己欠了她,想尽办法用一切去补偿,最终成为一曲说不尽的挽歌。
如果把韩志邦的爱情比作一杯酒,三分豪情,七分苦楚。那么,纳兰容若的爱情就像微风荡过的涟漪,清澈而又哀伤。
歌声方停,一声裂帛,琴弦已断了几根。纳兰容若推琴而起,叹了口气。冒浣莲听得如醉如痴,心想:“怪不得我一进园子里来,就听得人说,纳兰公子是个痴情种子,他夫人已死了一年,他还是这样哀痛。这首悼亡词真是千古至性至情的文字!”她咀嚼“梦好难留,诗残莫续。”几句,想道:“难道年少夫妻,恩深义重,真是易招天妒吗?”想到这里,不禁心里笑道:“怎的这样容易伤感,我和仲明就是一对天生爱侣。”她想着想着,自觉比纳兰容若“幸福”多了。
纳兰公子与冒浣莲的第一次相遇,即是文学上的交集。两个人都爱好填词,性格也相投,互为知己,却无法一起白头。缘分不可说,慢了几天,也就是慢了一辈子。
他填好新词,想找人欣赏,却又不禁四顾茫然心中自叹:“爱妻和姑姑死后,想找个人谈心也难了。”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冒浣莲来,“不知这位精通音律,妙解诗词的江湖奇女子,如今流浪何方?”不觉又提起笔来,填了一首“浣溪沙”道:“谁道飘零不可怜,旧游时节好花天,断肠人去自经年。一片晕红疑着雨、晚风吹琼鬓云偏,情魂销尽夕阳前!”掷笔长叹,想起去年夏秋之交,和冒浣莲同赏荷花的情景,不觉神驰!
短短几次相逢,冒浣莲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已经在纳兰公子心里留下了唯美的痕迹。一曲新词酒一杯,填完新词,却找不到知己共赏。
我愿意帮你做一千件事,可是我连做一件事的资格也没有,只能在怅惘的时候,细细回忆下你,猜测一下,你在做什么呢?
他想起死去的爱妻,再着眼前的玉人,心魄动荡,暮然想起冒浣莲所说的“好朋友”之中,想来也有那“傻小子”在,不禁问道:“你那位……那位,我记不起名字了。没有与你同来?”冒浣莲娇笑道:“他叫桂仲明,他傻得很,我不放心他,不敢要他同来。”话语中充满无限柔情,纳兰容若如沐冷水,强笑道:“桂兄知你这样关心,不知如何感激?”冒浣莲笑道:“若使两心为一,那已无需感激了。”纳兰容若敲了一下额头,笑道:“该罚,该罚,我这句话真如词中劣笔,道不出挚性真情。”冒浣莲忽然说道:“多一个知心的人就少许多寂寞,你还是该早点续弦。”纳兰容若道:“曾经沧海,只怕很难再动心了。”冒浣莲笑道:“我虽未结婚,但我想夫妇之间,只求有所适合,便是美满姻缘,不必强求样样适合。比如我和桂仲明,同是江湖儿女,我喜欢他的戆直纯真,他虽不解诗词,我也并无所憾。以你的身世,尽可找得温柔贤淑的闺秀,何必过份苛求?”纳兰勉强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姑娘关心。”
每个人说起自己喜欢之人的名字,总会带着几分柔情。被念到的人听着自然万分幸福,苦慕不得的人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惆怅。曾经沧海,只怕很难动心,动心了又如何,伊人已有良缘,无法强求。也许,日后读着她留下的词,每个字里都可以倒映着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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