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武当一剑》耿玉京与东方亮的终极对决
羽生先生封笔之作《武当一剑》在主题上着重于人性的“灰色”地带,小说情节上突出“悬疑”,在武功描写上则突出“剑道”,因此也使得这部小说在“武”方面居于梁著前列,全书经典战例多达数场,其中最为让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武当山无相真人下葬典礼上,带病上场耿玉京大战“剑圣”向天明,在性命悬于一线的对决中,竟然是闭上眼睛,达到“不以目视,而以神遇”的高境界,最终以一招“白鹤亮翅”击败向天明,从此“武当一剑”名扬天下,此一战堪称梁著经典战例。但是很多读者不清楚的是,这一战尚不是武当派与昆仑派在本书中的最后对决,至书末还有一战,即耿玉京与东方亮的决战。 耿玉京与东方亮的决战,就决战双方而言,就值得让读者为之期待。耿玉京在击败向天明之后,在剑道上已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并且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剑道和功力还在不断进步;东方亮,为了师门的荣誉及向牟沧浪复仇,不惜伤残自己,以自宫练剑的方式提高剑术修为,且之前先在耿玉京处了解了武当剑法的奥秘,后牟沧浪更将武当剑法的心法授予东方亮,使其融汇武当、昆仑两派绝技,修为远超其师向天明可以说是不在话下。两大高手的碰撞对决,必将是火花溅射,为读者奉献一场剑道的巅峰对决,这也是羽生先生武侠创作生涯的最后一场经典对决,因此读者有理由期待耿玉京与向天明之战后看到另一场更精彩、更高水平的经典战例,但从小说对这一战的描写来说,却是事与愿违。由于多数朋友未读连载版,下面将书中这一战例复制在文中: 【1116:双英比剑】(1116,删) 按照武林规矩,掌门人的地位高高在上,倘若有人向他挑战,不管是别派中人,或者是意图夺位的本门弟子,他都可以指派拥护他的弟子接受挑战。现在耿玉京自动提出要求,当然是表明拥护他的了。 牟一羽道:“好,你虽然是我师侄,学艺未精,但对付东方亮是足够了的。准你所请!” 东方亮冷笑道:“牟一羽,你虽然乱吹牛皮,可也正合我的心意。我来武当,为的就正是要领教武当派最高明的剑术。玉京,来吧,这次咱们可不是拆招了!” 他肯答应师父自宫练剑,最初的目的是为父报仇,哪知他的杀父仇人并非牟沧浪,而是穆盈盈。他父仇得报之后,大感不值。现在的目的,可就真的是要为师门雪耻,想要胜过武当派的第一高手了。 有知道他们交情的武当弟子,初时还有点害怕他们是串通了演戏,但一看之下,可就把他们吓得目定口呆了! 只见东方亮迅若飞鹰,猛若怒狮,时而凌空扑击,时而贴地盘旋,剑势俨似惊涛骇浪,一圈圈的四面扩张。但仔细看来,却又的确是武当剑法!不破悄悄和师兄说道:“我真没想到,原来本门剑法也使得如此刚猛的!”他的师兄不敌说道:“你没还瞧清楚哩!他是刚中寓柔,柔中寓刚!”“他是不是把太极剑法与连环夺命剑法混合来使?”“好像是吧,别说话了快瞧!”原来他也看不清楚。其实东方亮乃是把飞鹰剑法与太极剑法合而为一了。 相形之下,耿玉京的剑法可就不及东方亮的迅捷凌厉了,但见他东一指,西一划,若断若续,但剑光却是一圈接着一圈,始终圆转如环。有时看似现出缺口,但东方亮的剑尖刚要插进去,就给弹开。 无色看得如醉如痴,和在他身旁的不波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以神遇而不以目遇,到了这个境界,随意挥洒,都是上乘剑法,你说是吗?”不波没有回答,却忽地手舞足蹯,状若疯狂。原来他对剑法的痴迷,比无色更甚。他是在模拟耿玉京的剑法。 别的弟子没有他们的造诣,震惊于东方亮的强攻猛扑,正在担忧耿玉京可能落败,忽见东方亮一个倒翻,跃出圈子,涩声说道:“不要你让,我认输了!”原来耿玉京使到一招白鹤亮翅,本来可以削断他的一条手臂的,但耿玉京只是刺穿他的衣袖。 武当派的弟子虽然十九莫名所以,但耿玉京得胜,他们自是纷纷上来道贺。一时间倒是没人去理会东方亮了。 以上为连载版中这一对决的全过程,从整个描写看,虽然也算得上精彩,但在梁书中并不算突出,与之前耿玉京与向天明之战更是相差甚远。如“以神遇不以目遇”的意境在之前一战以作了充分描述,“白鹤亮翅”也在前一战施展过,在此战双双再度出现有重复之嫌,另外东方亮通过自宫练剑所获得的提升,在这一战中也未得到体现,其施展出来的剑法可以说是已纳入到武当剑法的体系之中。当然从某一程度上讲这也是这一战中比较可取的地方,即交战双方的剑势都是形成剑圈,“剑圈”的对碰既突出武当剑法的中心地位,既体现一种新意,也为之后东方亮同样称之为“武当一剑”正名,但由于之前的铺垫做得太过充分,可以说是将许多读者的期望值调到一个相当高的位置,最终写出的决战远无法达到读者的期望值,这或许也成为现行版将这一战彻底删除,连一个结局交待都没有的原因之一吧。 个人想法,由于耿玉京与向天明这一战无论从剑道上、从现场感上都特别突出,要想在短时间内书写一场更为精彩的战例确实也存在较大的难度,如能够达到全面超越更好,如果不能的话,是否从对战所形成的氛围、双方剑道体系的诠释、旁观者的感受等方面突破;或是借鉴《多情剑客无情剑》、《九月鹰飞》的虚写手法,双方在密室中比剑,比剑过程不明写,着重于无法亲眼目睹,又关心结果的不同的人的不同心情,最后结果也不明写,以比较含蓄的笔法写出其中的胜利者,这样的效果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注:本段部分观点参考有泪如倾大作《武当一剑成绝笔,天下谁识此中意——评连载版<武当一剑>》,谨此表示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