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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羽生堂主

[梁著剧本] 《江湖三女侠》剧本(更新第14、15集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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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3 16:39 | 显示全部楼层
改完了,堂主你这太坑了,后面基本就是把原书搬过来断句了一下么。。。

冯琳去改遗诏那段这里没说,回头写到相关的应该要交待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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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3 21: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集:
旁白——凤凰涅槃
唐晓澜——谦儿
易兰珠——lemon
冯琳——夏水襄铃
萨天剌——谦儿
侯三变——白帝
允禔——凤凰涅槃
海棠——我叫七雪儿
康熙——寒山重
杨仲英——寒山重
吕四娘——我叫七雪儿
沈在宽——凤凰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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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剑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14-5-8 23:36 | 显示全部楼层

Re:《江湖三女侠》第6集(征求意见稿34楼)

出场人物:唐晓澜    吕四娘    甘凤池   沈在宽  庄丁  尚复出  邹鸣皋  扬仲英  玄风  白泰官  龙套1  龙套2  龙套3  鱼娘  邹锡九(2句)旁白


长篇武侠广播剧《江湖三女侠》第6集,原著梁羽生 


吕四娘:听说你在杨仲英门下时,白天习武,晚上学文,还曾填过一道‘百字令’的词?

唐晓澜:这首词不过是少年时候的游戏之作,根本不成其为词。

原来那首词正是他思念吕四娘而作的,不知何以会给她知道,是她提起,心中惴惴不安。

吕四娘:你那首词我读过了,‘词味’是有的,但太伤感了,少年人不应有此。你开首那几句‘飘萍倦侣,算茫茫人海,友朋知否?’便充满了孤独自伤的情意。其实在茫茫人海之中,尽多知己,而且只要你行合乎义,做的事能为大多数人着想,那又何必定要人知?

吕四娘谈词论世,晓以微言,讽以大义,对他词中的儿女之情却半句不提。唐晓澜低头不语,心中思想,起伏如潮。

吕四娘:我少年时也曾填过一首‘水龙吟’词,其中有两句道:‘莫学新声后主,恐词仙笑依何苦?’我以为无病呻吟固然不好,有病呻吟也大可不必。大丈夫若遇危难,当立定脚根,肩负重荷,闯过关去。学词当学苏、辛,像李后主那种亡国之音,学它作甚?你读过辛弃疾那首‘贺新郎’词吧,开首那三句,也像你那首‘百字令’开头的三句一样,叹交游零落,但他那首词却一片豪气,和你大不相同。你还记得么?你试念来听听。

唐晓澜: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荡,只今余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江左沈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唐晓澜心怀渐畅,不禁问道:姐姐把你作的那首‘水龙吟’词也一并念给我听吧。

吕四娘:也好。——天边缥缈奇峰,曾是我旧时家处。拂袖去来,软尘初踏,石门西住。短锄栽花,长诗佐酒,几回凝伫。惯裂笛吹云,高歌散雾,振衣上,千岩树。——莫学新声后主,恐词仙笑侬何苦?摘斗移垦,惊沙落月,辟开云路。蓬岛旧游,员峤新境,从头飞渡。且笔泻西江,文翻北海,唤神龙舞。

(音乐过渡)


吕四娘:真是畅谈不知时刻,日头都已偏西了。你的肚子也该饿啦,回寺院吃饭去。

唐晓澜:哪位沈先生?

吕四娘: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我爹爹最得意的门生沈在宽。

唐晓澜:啊,他不是五年前已被捕了?

吕四娘:甘师兄还没对你说过吧,后来我们把他救出来了。

(音乐)

沈在宽:(读)见了又休还似梦,坐来虽近远如天。——(轻松)古人相交以诚,吕四娘五年来却忍受空山静寂,伴陪自己这样一个残疾之人,而且还愿以身相托,她对我如此深情,我何必自寻烦恼?

唐晓澜:姐姐,你想什么?怎么不走了?

吕四娘:没什么?——在宽,有客人来了!

(起床开门声音)

沈在宽:哪位贵客到来?等我开门。

吕四娘:你刚刚能运动四肢,不宜过劳。

沈在宽:我没事,你应该先招待客人。

吕四娘:这是很熟的朋友。叫唐晓澜。

沈在宽:唐兄请坐,我行动不便,请恕失礼。

唐晓澜:沈兄太客气了,早听的你的大名,今日相见,是我的荣幸呢。

吕四娘:饭好了,先吃过饭在聊。

唐晓澜:沈兄,我有事情请教。刚才已经和吕莹姐姐说了,现在想听听沈兄的意见。

(音乐)

沈在宽:唐兄既不见外,我也愿献一得之愚,莹妹,你陪唐兄走一趟!

吕四娘:那你呢?

沈在宽:我现在身体日有进境,内功亦已摸到了门路,有一瓢大师照顾就行了。唐兄的事,却非你替他排解不可。事有缓急轻重,轻重倒置,则事殆矣。我们读书,就是要识得分别重和轻。何况古人高义,原就不止限于男子,唐兄和我们既是知交,他的危难,我们岂可坐视?

吕四娘:(感动的哭)在宽……

沈在宽:唐兄这次遭逢大变,据我看来,是外来之难易解,而心中之贼难除。

唐晓澜:愿聆教诲。

沈在宽:唐兄被令师误会之事,有四娘出头排解,谅可化为无事。只是唐兄身世,对今后事情很有阻碍。

唐晓澜:哎,是啊,我正因为自己是皇室血统而感到苦恼万分。

沈在宽:百姓之所好者好之,百姓之所恶者恶之,立身处世之道,尽于此矣。

唐晓澜:多谢沈兄教导。

沈在宽:莹妹,你明天就陪唐兄下山去吧。

吕四娘:再过几天便是七夕了。

沈在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五年来朝夕盘桓,已不知胜过牛郎织女千万倍,何必为小别伤心。

吕四娘听了这话,知他已是全心信爱,更无半点疑虑,虽然离情别绪尚自索怀,但一瓣芳心也自暗暗快慰。

(敲门声)

吕四娘:谁呀!

甘凤池:八妹,是我,甘凤池!

唐晓澜:甘大侠指引我到仙霞,没想到你也来了。

吕四娘:一别五年,各位同门可好么?

甘凤池:近一两年来我很少和同门见面。想不到刚才在无意之中,得到一件同门的信物。这才来找你。

吕四娘:什么,是哪位师兄托人来找我吗?

甘凤池:你看这幅画的手笔?

吕四娘:哦,这画中一只巨鹰,威武之极,但却被关在笼中,鹰喙伸出笼来,双翼张开,似欲鸣叫。笼旁有一个少女,形貌颇似浙江巡抚的女儿李明珠啊。(惊呼)难道是路师兄被浙江巡抚软禁了?甘师兄,这幅画你是怎么得来的?

甘凤池:我目送唐兄弟之后,就独自折回,走了三四里路,忽闻得山后有马嘶之声,山风吹来,还隐隐有凄厉的叫声。

吕四娘:难道有清廷鹰犬知我隐居此地?

甘凤池:我也是这样担心,所以急忙跑到山后去看,只见驿道上尘土飞扬,几匹马已去得远了。我自念追之不及,只好在附近仔细察视,忽见山脚的岩石上有几处有点点血迹,想是刚才有人在驿道上激斗,直打到山边,才被捉去了的。

唐晓澜:依甘大侠之见,他们是不是想上山来?

甘凤池:我看不是。看脚印和血迹,似是从驿道打到山边,后来又越斗越远。看情形似是几个人围着一人,后来这人就被捉去了。假如那些人是想上山的话,他们就不必在获胜之后,急急纵马飞驰。我在那儿捡到这幅画。


吕四娘:被捉去的那人会不会是路师兄?

甘凤池:看也不是。路师兄没有那么好的武功。

唐晓澜:甘大侠未经目击,怎么会分辨得出他武功的好坏?

甘凤池:山边的泥地湿滑,脚印分明,从脚印的分布和移动的痕迹来看,那是几人合攻一人,而被攻的人步法并不凌乱,进退之间,甚有法度。路师兄虽然也有那等武功,但他少经阵仗,临场未必能有如此镇定。”甘凤池分析入微,不唯唐晓澜佩服,连吕四娘也觉得这位师哥,的确是江湖上的大行家,阅历之深,远非自己可比。

甘凤池:我最近正想出一次远门,拜访几位师兄。还有,我前年听二师兄(周浔)说,关东四侠很想和我见面,也许我会北上京师,远赴辽东也说不定。

吕四娘:那好极了,我和唐晓澜明日也将远行,就和师兄一道吧。有师兄在一起,我们安心得多。

甘凤池:那沈先生呢?

吕四娘:他近来似有进境,今日已能扶壁而行了。他知道了晓澜的事,就叫我替他向江湖上的侠义道疏通解释。

甘凤池:沈先生肝胆照人,虽然是个书生,但侠义之风,犹胜于吾辈!

旁白:第二日一早,三人就下山北上。为了旅途方便,吕四娘女扮男装。三人准备先到路民瞻家乡访问。过了萧山,到了杭州湾沿海一带,他们忽然在海边岩石上发现了奇怪的符号。

甘凤池:你看这个。

吕四娘:画有这怪符号的山石,竟然有五六处之多!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甘凤池:有两种符号我稍为懂得,意思大概是约定日期到这里聚会。

吕四娘:难道这山中卧虎藏龙,居然有江湖豪杰么?但,这也不关我们的事啊。

甘凤池:八妹,你和路师兄一在浙东,一在浙西,我也经常往来浙皖苏赣各省,浙江的成名人物,帮会首领,我们全都知道,可没听说过在路师兄家乡,也有江湖豪客隐居。

吕四娘:七哥是否疑心此事与路师兄有关。

甘凤池:我还不敢断定,但此去路师兄家,不过八十余里,我从未听路兄说过他的家乡有什么武功高强的人,所以甚觉奇怪。我们索性再搜它一搜吧。

吕四娘:那边山中似有人家。

甘凤池:不止有人家,还有村落呢!我们过去看看。

吕四娘:我们走了半天,深入山地,又发现了两处符号,不过山下人家已收工歇息,做起晚饭来了。我们还不出去,今晚可要在这儿借宿了。

甘凤池: 八妹!你看!

吕四娘:啊!这似乎是同门的暗记!写的是“被困,盼援”。

甘凤池:不见得,若是我们同门的暗记,何以没有代表排行的数字?这个暗记太奇怪了。

吕四娘:七哥,只凭这几个简简单单的符号,你怎么看得出那么多东西?我一点也看不出来,快告诉我吧。

甘凤池:你看这些暗号乃是以指代笔,用指力在石头上刻划出来的。看这人功力在路师兄之上而在白师兄之下,倒和周(浔)曹(仁父)二位师兄在伯仲之间,但若是周曹二人所‘写’,‘笔迹’必然苍老,但这些符号,点划之间,颇带稚气,我敢断定,留这个暗记的绝不是本门之人。


吕四娘:七哥这么一说,我有些明白了,我猜留这暗记的人是个女子,比我还要年轻呢。

甘凤池:对了。

唐晓澜: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吕四娘:女子写的字总比男子柔媚,这些符号是用指力所划,但也脱不开点划勾撇,和写字有共通之处,如何看不出来。

甘凤池:我倒不是从书法上领悟,而是看那些符号,线条纤细,可以猜出那是女子的指头划的。八妹,你虽欠缺江湖经验,却真聪明。

吕四娘:我连是不是同门所留的都看不出来呢,还说聪明?

甘凤池:那怪不得你,你和好几位师兄还未见过面,对他们的功力如何,自然没有我这样熟悉。同门中除你之外,别无女子,她如何识得我们的暗记,这倒奇了。既到此地,我们索性到下面山村,探它一探。

唐晓澜:这后山层层叠叠,曲曲折折,半山腰处,有条人工辟成盘旋山道。山脚看来有几十户人家呢。

甘凤池:就去那村里看看吧。

(归巢鸟鸣)

庄丁:贵客可是来找尚庄主吗?

甘凤池:正是。

庄丁:请等一等。

(跑步声)

甘凤池:师妹,等会我们进去,由我答话,若有什么事变,请看愚兄眼色行事。

吕四娘:我们当然是唯师兄的马首是瞻。

(开门声,脚步声)

庄丁:三位是道上同源,还是迁金人士?

甘凤池:日月星辰,不归泥土。

庄丁:(尊敬)三位请进,待小的禀告庄主。

(脚步声)

庄丁:尚庄主到!

旁白:这个尚庄主一见来的三人全不认得。而且都很年青,心里有些不快。不过行礼时候甘凤池和吕四娘显露了一手工夫,他吃惊不小。


尚复初:好功夫,哈哈哈,老朽失言,请恕无知。三位请坐!

甘凤池:听说庄主做寿,我们兄弟三人,特来叨扰。

尚复初:三位高贤,屈驾光临,真是增光不少,只是还有几天,才是寿期,要委屈三位高贤在舍下小住了!

甘凤池:既然如此,那只有叨扰了。

尚复初:敢问三位贵姓高名?

甘凤池:在下唐龙。

吕四娘:李双双

唐晓澜:冯尧。

尚复初:三位在哪里开山立柜?

甘凤池:流水行云,没个定处。

尚复初:那么三位是上线挂牌的了?

甘凤池:不归标,不立柜,有花赏花,有酒喝酒,五湖四海皆朋友。

尚复初:哈哈哈,天色不早,三位朋友请先到客房休息。

(走路,关门声)

唐晓澜:甘大侠,你怎么知道这个老头做寿?

甘凤池:哈哈哈,这一路行来,见了十多处帮会的暗记,我料想这里的主人,必然是一个大帮会的头子,可能就在最近,要邀请各帮会的人来这里秘密聚会。这种聚会,称为“做寿”,所以我就试着胡撞一下。果然一撞便对了。

唐晓澜:原来这样,我要学的还真不少呢。

吕四娘:七哥一向深沉不露,何以这回自表身份。

甘凤池:这个尚庄主定是帮会的首领无疑。我们平白闯来,若非稍为炫露一下,他哪肯招待。我们既非帮会中人,那就只好假托江湖游侠的身份了。

旁白:三个人用过晚饭,轻功最高的吕四娘出外打探情况,发现这里的园林布置,竟是模仿鱼壳在田横岛千丈岩上所建那座别墅的格局。还偷听到大后天是这个帮主的祀祖开帮大典,里面还住了一个郡主,而且四皇子的爪牙也和这尚帮主有联系。回来和甘凤池、唐晓澜说了。接下来的两天,陆续有帮会的首领到来,到了第四日中午,尚庄主亲自来请,三人随他走到园中,园中摆有几桌酒席。尚庄主请他们坐上席,吕四娘和唐晓澜一看,在首席其他七个客人之中,竟然认得二人,一个是凌云岛主卫扬威,一个是太湖寨主孟武功。

( 道喜祝贺声音络绎不绝)

甘凤池:怎么一个新建的帮会,有这样气派?

尚复初:哈哈哈,多谢诸位前来捧场!(打开摺扇扇)

甘凤池:这把铁扇……原来是江南的铁扇帮死灰复燃了!

唐晓澜:铁扇帮?甘大侠,这是什么帮派?

甘凤池:五十年前,铁扇帮是江南的一大帮会,帮主尚云亭武功极高,黑道白道,均不卖账,虽然恃强称霸,却也算得个响当当的角色。不料后来尚云亭给人妖郝飞凤盅惑,竟然与天山七剑作对,被凌未风所杀。尚云亭死后,铁扇帮群龙无首,宣告瓦解。不过尚云亭有个孙子,当尚云亭死时,未满十岁,听说长大之后,一直想恢复祖业,遍访名师,学成武艺,自己取名为尚复初。还得到鱼壳之助,看来今日便是他祀祖开帮大典。名是开帮,实际是重建。

唐晓澜:原来如此。

尚复初:(摇铁扇)今日敝帮重建,开帮祭祖,承蒙各位道上同源,不弃下愚,光临寒舍。更承鱼壳大王,出力相助,敝帮上下,无不感激。

吕四娘:原来他是鱼壳扶起来的,怪不得孟武功和卫扬威远道而来,这二人定是代表鱼壳来参加典礼的了。

尚复初:想我江南各帮各舵,一向散如泥沙,五十年前的盛况,已似烟消云散,岂不愧对前人。而今鱼壳大王海外称王,为我辈扬眉吐气,我们江南各帮,何不歃血结盟,助鱼壳大王一臂之力。

(议论纷纷)

尚复初:此事关系我们各帮兴衰,据我看来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龙套:尚庄主所言甚是。此事关系甚大,待我们从长计议如何?

尚复初:屠帮主深谋远虑,老成持重,小弟岂敢不尊。此事明日再说。

庄丁:庄主,有人送拜帖。

尚复初:(惊讶)插翼神狮邹鸣皋和他的公子!快请他们进来!

唐晓澜:(心想)竟然是他们!不知这个邹锡九现在还恨不恨我。

邹鸣皋:原来今日尚庄主遍请武林高贤,嘿,嘿,小老头也算来得真巧!

尚复初:插翼神狮,久仰,久仰!今日与凌镖头同来,有何见教?

邹鸣皋:在下名叫邹鸣皋,这位朋友是南京通源镖行的总镖头凌岳。还有这位乃是小儿邹锡九。两个月前,小儿助凌镖头保一趟镖到广东,中途给铁扇帮的朋友劫了,镖银虽然不多,只有五万余两,在尚庄主眼中不当一回事,可是凌镖头与老朽都是光棍一条,要赔也赔不起,没奈何,只好厚着脸皮,请尚庄主赏个面子,将这点镖银发还。我邹鸣皋这厢有礼了!

尚复初:哈哈哈,按理说嘛,邹老英雄亲自来讨镖银,这已是给小弟天大的面子。这镖银无论如何都要归还的了。只是今日乃敝帮祀祖开帮之日,白花花的银子拿出门去,总是有点忌讳。不如这样吧,这五万两银子就当作彩银,我们与邹老英雄父子与凌总镖头比试三场,给各位高朋助兴助兴,邹老英雄定占赢面,我们输了也输得高兴!

邹鸣皋:老朽这把骨头,岂敢较技讨镖,但帮主既不赏面子,我们也不必勉强于他。既然帮主划出道儿,我们要不接么,这笔镖银又赔不起。没奈何,我们只好听帮主吩咐了。

尚复初:,三场中谁赢两场,这五万两彩银便归他所有。你们是客,请!

旁白:这第一场总镖头凌岳胜了。第二场邹锡九对战少帮主尚少亭,一时大意险遭毒手,幸得唐晓澜出手相助。第三场正要比试,忽然跑进来一个庄丁——

庄丁:帮主,铁掌神弹杨仲英和关东四侠拜会你老!

尚复初:邹鸣皋,咱们这场暂且押后!

唐晓澜:师父师伯他们来了……

甘凤池:唐兄不必担心,等下你也不必声张,由我替你解开这个结吧。


杨仲英:邹大哥,别来可好?

邹鸣皋:哼,好的很,杨贤弟!

杨仲英:尚帮主,贵帮今日重开香堂,我杨某一来向你道喜,二来可有事相求。

尚复初:杨老英雄何事相商,但说无妨!

杨仲英:想请帮主借五万两银子!

尚复初:“杨老英雄若缺银子使用尽管拿去,但不知何以定要五万?

杨仲英:我有一位朋友,和我是生死之交,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儿。我的侄儿替人保镖,失了五万两银子,他们流浪江湖,没像你庄主那样积有百万身家。赔不起银子,我这叔父怎能不替他张罗?

尚复初:啊,你是为插翼神狮讨镖银来了?

杨仲英:正是,我和关东四侠要请你老赏个面子!

尚复初:这点小事,累得五位远道而来,在下实在过意不去,冲着杨老英雄和关东四侠的面子,莫说五万两银子,再多小弟也该奉上。(对手下)快去,打银票,杨大侠、关东四侠,请上座。邹大侠,凌总镖头,尚某给二位赔罪了,哈哈哈。

玄风:杨大哥听到了邹老英雄之事,急得不得了,催我们兄弟连夜赶来,幸好正是时候。

邹鸣皋:原来你们是专程为了我的事儿来的。

杨仲英:那年之事,小弟非常抱歉。

邹鸣皋:(喝酒)大笑,患难见交情,儿女之事,再也休提。

尚复初:今日敝帮重开香堂,各位英雄不约而到,实在增光不少。适才这位冯兄(唐晓澜化名冯尧),显了那么漂亮的功夫,我们尤其佩服。只可惜三招两式,难窥全豹,我们还想请冯兄再显显功夫,让我们开开眼界。

(议论之声)

玄风道长:杨老弟,你看这人像不像唐晓澜?

杨仲英:真有点似。

邹鸣皋:刚才这少年替小儿解围来着……诶,道长……

(跃入场中)

玄风:我老道最喜欢趁热闹,这位少年英雄腰悬宝剑,定必是剑术名家的弟子,我老道想和他比比剑法。

甘凤池:长者有命,后辈不应推辞,你就去陪那位道爷走一趟剑吧!


旁白:玄风已然认出唐晓澜,大骂叛徒。这时四皇子的爪牙韩重山、董巨川押着吕四娘的五师哥白泰官进来。立时引发了一场混战。



玄风:这铁扇帮一定是和允祯有关系的,咱们今日还要大开杀戒!

杨仲英:你们四位去敌那两个魔头,我去取那孽徒!

(打斗声开始贯穿)

白泰官:八妹,助我一臂之力,先救鱼娘!

吕四娘:五哥!你说什么?鱼娘怎么了?”

白泰官:鱼娘逃了出来,要来找我,预先托人报讯,沿途还留下暗记,我追踪而来,她被铁扇帮囚了。

吕四娘:好,你去助甘师兄,我替你把鱼娘找来!


杨仲英:孽徒你还敢拒捕么?

唐晓澜:师父……

甘凤池:休伤他的性命!

(对掌声)

扬仲英:尊驾为何助这不义之人?

甘凤池:杨老前辈,你我久已闻名,不图今日始得相见!

杨仲英:你是何人?

凤池道:江南甘凤池!

杨仲英:啊呀,原来是甘大侠!敢问甘大侠为何庇护孽徒?

甘凤池:令徒有绝大的苦衷,有绝秘的隐情,他绝不是叛师背义之人!

杨仲英:你说的是真的?

甘凤池:杨大侠。请你看在甘某面上,不要追迫令徒,详情我以后自当奉告!

杨仲英:甘大侠一言九鼎,既如此说法,想是我错怪了小徒!

甘凤池:杨老前辈请助我师兄一臂之力。

杨仲英:理所当然!

甘凤池:贤弟,待我来取他!”

尚复初:你们还不动手,替我把这几个人擒下来!

甘凤池:尚复初依附鱼壳,作清廷藩帐,替允祯图谋江山,更要把铁扇帮陷于不义之地,今日撞在我们江南七侠手上,绝不能叫他阴谋得逞,你们听明白了,休得为虎作伥!

龙套1:这是江南大侠!

龙套2:不知七侠是不是都来?

龙套3:你看白泰官也在那边。咱们别凑这热闹,赶紧走吧。

(乱哄哄)

旁白:这时,吕四娘展开绝顶轻功,已到了园子西角,这是那晚看到“郡主”的地方。


吕四娘:白泰官在外面等你!

鱼娘:快放我出去!

吕四娘:我的好姑娘,别人等着你呢,还不出去?

鱼娘:好姐姐,你一定是白泰官的师妹?

吕四娘:走吧,你去助白泰官,我助关东四侠。

白泰官:鱼妹妹!

鱼娘:这么多人,你乱叫乱嚷做什么呀?

旁白:这时鱼壳手下,孟武功卫扬威二人已感吃力,鱼娘加入,自然更感不支,而且鱼娘又是主公爱女,两人打了一个招呼,撤招逃了。铁扇帮的人给甘凤池一喝,慑于“江南大侠”的声威,纷纷停手。尚复初气的口吐鲜血,

甘凤池:尚复初你虽有野心,尚无大恶,你若肯改邪归正,我也可以饶你一命。

尚复初:是、是。

甘凤池:你要饶命,以后不许在江湖厮混。

尚复初:依得!我从今日起就解散本帮,携小儿回乡耕田,闭门封刀,洗手不干!

甘凤池:好,现在你可以走了,今后莫让我在江湖上见到你,我认得你,我拳头可认不得你!

尚复初:多谢甘大侠不杀之恩,儿子,咱们走。

甘凤池:五哥去哪儿了?

吕四娘:适才我见他和鱼娘在假山后喁喁细语,想是久别重逢,连饭也忘记吃了。

甘凤池:你把他们找来。在山石上留下本门暗记的,想必就是那位鱼娘了。五哥也真是,怎么把本门暗记告诉外人。

吕四娘:鱼娘也不算外人了。

甘凤池:虽然他们已定为夫妇,但鱼娘不是本门中人,五哥所为,总是欠妥。

吕四娘:待他日便时,我劝他便是。

甘凤池:杨老英雄对令徒的误会,该释然于怀了吧?

杨仲英:晓澜刚才都把隐情对我细说了,真料不到有这么复杂的身世,孩子,委屈你了!

唐晓澜:这个怪不得师傅。

邹锡九:邹锡九谢过唐兄相助之恩。

唐晓澜:邹大哥太客气了,当年之事都是我的错。

邹锡九:那些早已过去,何必再提。

杨仲英:听说晓澜要随你们进京?

甘凤池:唔,怎么?

杨仲英:我想带他回家一转。

甘凤池:我们同他出来,本来就是想找老英雄解释,如今你们既然见了面,误会又已消除,已没有我们的事了,他自然该侍候你老。

吕四娘:七哥,路师兄的下落已经有了!

甘凤池:好,你说。

吕四娘:还是让鱼娘妹说吧,路师兄被擒那天,恰好鱼妹也在场。

鱼娘:自从那次吕姐姐和泰官在田横岛上大闹之后,爹爹把我看管得很严,我假装顺他的意,不吵不闹,过了几年,爹爹看管渐渐松了,但还是没机可乘,逃走不了。直到上月,我父亲应毒龙尊者之约,渡海到旅顺口外一个小岛和他相会。

甘凤池:毒龙尊者一生住在蛇岛,从不外出,怎么会约令尊相会?

鱼娘:这我就不知道了!

吕四娘:那毒龙尊者名头很大,不知武功到底如何?

甘凤池:我只知他与萨氏双魔相交甚厚,武功如何,无人知道。

鱼娘:爹爹离家之后,我趁看守的人不注意,一天晚上,偷偷乘一艘海船,连夜开走。我以前听泰官说过他的同门,知道路三哥住在浙江沿海的萧山,我就把船开到那儿去啦。

甘凤池:五六年前,我和路师哥吕师妹为救沈先生,曾和御林军大打一仗,事后我送吕师妹上仙霞岭,路师兄也逃到关东去了。你大约不知道此事。

鱼娘:假如我知道,我就不会这样傻了,我到了萧山,问起路家,人家都不敢说,忽然有一队官兵,簇拥着一个少女,问我找路民瞻做什么?我给她问住了,看她来意不善,就想逃走。那知这少女武功甚高,在马背上飞掠而下,拦在我的面前。我和她拆了三五十招,才能稍占上风。原来她就是浙江巡抚李卫的女儿李明珠。

吕四娘:李明珠?她本来不懂武功,怎么在这五六年间,就练得那么出色的本领,居然能够和你打到三五十招?

鱼娘:这就不清楚了。我刚刚占了上风,忽然在官兵队中,走出一个青衣妇人,双手空空,动手不过三招,就把我的兵刃抢去了。

吕四娘:那青衣妇人是不是后来看管你的那位白发满头的老婆婆?

鱼娘:不是。那青衣妇人把我擒了之后,就在路家对面的一棵柳树上,将我倒吊起来,刚要打我,路民瞻就现身和她动手,不过是十招左右,被那妇人擒住了。后来那个李明珠把我和路爷都带到抚衙里去,第二天那个老婆婆就来啦,我不认得她,她却认得我,一见面就叫出我的名字,青衣妇人立刻变了态度,把我解了下来,就交给那个老婆婆将我带到铁扇帮去。

甘凤池:八妹所料不差,三哥果是被禁在浙抚衙中。那么我们不必再到三哥的家乡了。


甘凤池“杨老英雄和关东四侠,你们要帮我一点小忙。

杨仲英:甘大侠尽管吩咐。

甘凤池:铁扇帮的珠宝,我们携带不便,请各位代为保管,也代为使用,行侠仗义,有时也要用一点钱。

杨仲英:这点小事,何须挂齿,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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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10 18:04 | 显示全部楼层
《江湖三女侠》第六集

出场人物:唐晓澜、吕四娘、甘凤池、沈在宽、尚复初、邹鸣皋、杨仲英、玄风、白泰官、鱼娘

旁白:长篇武侠广播剧《江湖三女侠》第6集,原著梁羽生。 

吕四娘:听说你在杨仲英门下时,白天习武,晚上学文,还曾填过一道‘百字令’的词?

唐晓澜:这不过是少年时候的游戏之作,根本不能称之为词。

吕四娘:你那首词我读过了,‘词味’是有的,但太伤感了,少年人不应如此。你开篇那句‘飘萍倦侣,算茫茫人海,友朋知否?’便充满了孤独自伤。其实在茫茫人海之中,尽多知己,而且只要你行合乎义,做的事能为大多数人着想,那又何必定要人知?我少年时也曾填过一首‘水龙吟’词,其中有两句道:‘莫学新声后主,恐词仙笑侬何苦?’我以为无病呻吟固然不好,有病呻吟也大可不必。大丈夫若遇危难,当立定脚根,肩负重荷,闯过关去。学词当学苏、辛,像李后主那种亡国之音,学它作甚?

唐晓澜:姐姐把你作的那首‘水龙吟’词也一并念给我听吧。

吕四娘:也好。
天边缥缈奇峰,曾是我旧时家处。拂铀去来,软尘初踏,石门西住。短锄栽花,长诗佐酒,几回凝伫。惯裂笛吹云,高歌散雾,振衣上,千岩树。
莫学新声后主,恐词仙笑侬何苦?摘斗移垦,惊沙落月,辟开云路。蓬岛旧游,员峤新境,从头飞渡。且笔泻西江,文翻北海,唤神龙舞。

唐晓澜(心想):这首词豪情胜慨,抱负既高,胸襟亦广。若非吕姐姐自承己作,真不敢相信这是出于女子手笔。相比起来,自己真是心胸太狭窄了。

吕四娘:真是畅谈不知时刻,日头都已偏西了。你的肚子也该饿啦,咱们回寺院吃饭去。

(音乐)

沈在宽:(读)见了又休还似梦,坐来虽近远如天。——(轻松)古人相交以诚,四娘五年来忍受空山静寂,伴陪自己这样一个残疾之人,而且还愿以身相托,她对我如此深情,我何必自寻烦恼?

唐晓澜:姐姐,你想什么?怎么不走了?

吕四娘:没什么?——(扬声)在宽,有客人来了!

(起床开门声音)

吕四娘:你刚刚能运动四肢,不宜过劳。

沈在宽:我没事,你应该先招待客人。

吕四娘:这是很熟的朋友。晓澜,这位便是沈先生。

唐晓澜:沈兄,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今日相见,是我的荣幸呢。

沈在宽:唐兄太客气了。请坐,我行动不便,请恕失礼。

唐晓澜:沈兄,我有事情请教。刚才已经和吕莹姐姐说了,现在想听听沈兄的意见。

旁白:唐晓澜将前事再说一遍。沈在宽听完之后,忽然坐了起来。

沈在宽:唐兄既不见外,我也愿献一得之愚,莹妹,你陪唐兄走一趟!

吕四娘:那你呢?

沈在宽:我现在身体日有进境,内功亦已摸到了门路,有一瓢大师照顾就行了。唐兄的事,却非你替他排解不可。事有缓急轻重,轻重倒置,则事殆矣。我们读书,就是要识得分别重和轻。何况古人高义,原就不止限于男子,唐兄和我们既是知交,他的危难,我们岂可坐视?

吕四娘:(感动)在宽……

沈在宽:唐兄这次遭逢大变,据我看来,是外来之难易解,而心中之贼难除。

唐晓澜:愿聆教诲。

沈在宽:唐兄被令师误会之事,有四娘出头排解,谅可化为无事。只是唐兄身世,对今后事情很有阻碍。

唐晓澜:哎,是啊,我正因为自己是皇室血统而感到苦恼万分。

沈在宽:百姓之所好者好之,百姓之所恶者恶之,立身处世之道,尽于此矣。

唐晓澜:多谢沈兄教导。

沈在宽:莹妹,你明天就陪唐兄下山去吧。

吕四娘:(不舍)再过几天便是七夕了。

沈在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五年来朝夕盘桓,已不知胜过牛郎织女千万倍,何必为小别伤心。

(敲门声)

吕四娘:谁呀!

甘凤池:八妹,是我,甘凤池!

吕四娘:一别五年,各位同门可好么?

甘凤池:近一两年来我很少和同门见面。想不到刚才在无意之中,得到一件同门的信物。这才来找你。

吕四娘:什么,是哪位师兄托人来找我吗?

甘凤池:你看这幅画的手笔?

吕四娘:哦,这画中一只巨鹰,威武之极,但却被关在笼中,鹰喙伸出笼来,双翼张开,似欲鸣叫。笼旁有一个少女,形貌颇似浙江巡抚的女儿李明珠啊。(惊呼)难道是路师兄被浙江巡抚软禁了?

甘凤池:我本想来此探望八妹和沈先生,途中忽闻得有马嘶之声,山风吹来,还隐隐有凄厉的叫声。

吕四娘:难道有清廷鹰犬知我隐居此地?

甘凤池:我也是这样担心,所以急忙跑到山后去看,只见驿道上尘土飞扬,几匹马已去得远了。我自念追之不及,只好在附近仔细察视,忽见山脚的岩石上有几处有点点血迹,想是刚才有人在驿道上激斗,直打到山边,才被捉去了的。

唐晓澜:依甘大侠之见,他们是不是想上山来?

甘凤池:我看不是。看脚印和血迹,似是从驿道打到山边,后来又越斗越远。看情形似是几个人围着一人,后来这人就被捉去了。假如那些人是想上山的话,他们就不必在获胜之后,急急纵马飞驰。我查看之时发现了这幅画,想是被捉之人故意留下给你们的,正巧被我捡到。

吕四娘:被捉去的那人会不会是路师兄?

甘凤池:我看不是。路师兄没有那么好的武功。

唐晓澜:甘大侠未经目击,怎么会分辨得出他武功的好坏?

甘凤池:山边的泥地湿滑,脚印分明,从脚印的分布和移动的痕迹来看,那是几人合攻一人,而被攻的人步法并不凌乱,进退之间,甚有法度。路师兄虽然也有那等武功,但他少经阵仗,临场未必能有如此镇定。

旁白:甘凤池分析入微,不唯唐晓澜佩服,连吕四娘也觉得这位师哥,的确是江湖上的大行家,阅历之深,远非自己可比。

甘凤池:我最近正想拜访几位师兄。前年听二师兄说,关东四侠很想和我见面,我打算北上京师,顺便查访一下究竟是否路师兄被捉。

吕四娘:那好极了,我和唐晓澜明日也将远行,就和师兄一道吧。有师兄在一起,我们安心得多。

甘凤池:那沈先生呢?

吕四娘:他近来似有进境,今日已能扶壁而行了。他知道了晓澜的事,就叫我替他向江湖上的侠义道疏通解释。

甘凤池:沈先生肝胆照人,虽然是个书生,但侠义之风,犹胜于吾辈!

旁白:第二日一早,三人就下山北上。为了旅途方便,吕四娘女扮男装。三人准备先到路民瞻家乡访问。过了萧山,到了杭州湾沿海一带,他们忽然在海边岩石上发现了奇怪的符号。

甘凤池:你看这个。

吕四娘:画有这怪符号的山石,竟然有五六处之多!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甘凤池:有两种符号我稍为懂得,意思大概是约定日期到这里聚会。

吕四娘:难道这山中卧虎藏龙,居然有江湖豪杰么?

甘凤池:八妹,你和路师兄一在浙东,一在浙西,我也经常往来浙皖苏赣各省,浙江的成名人物,帮会首领,我们全都知道,可没听说过在路师兄家乡,也有江湖豪客隐居。

吕四娘:七哥是否疑心此事与路师兄有关。

甘凤池:我还不敢断定,但此去路师兄家,不过八十余里,我们索性再搜它一搜吧。

吕四娘:那边山中似有人家。

甘凤池:不止有人家,还有村落呢!我们过去看看。

旁白:几人深入山地,又发现了几处符号。

甘凤池:八妹!你看!

吕四娘:啊!这似乎是同门的暗记!写的是“被困,盼援”。

甘凤池:不见得,若是我们同门的暗记,何以没有代表排行的数字?还有更奇的呢,你看得出来吗?

吕四娘:七哥,只凭这几个简简单单的符号,你怎么看得出那么多东西?我一点也看不出来,快告诉我吧。

甘凤池:你看这些暗号乃是以指代笔,用指力在石头上刻划出来的。看这人功力在路师兄之上而在白师兄之下,倒和周曹二位师兄在伯仲之间,但若是周曹二人所‘写’,‘笔迹’必然苍老,但这些符号,点划之间,颇带稚气,我敢断定,留这个暗记的绝不是本门之人。

吕四娘:七哥这么一说,我有些明白了,我猜留这暗记的人是个女子,比我还要年轻呢。

甘凤池:对了。

唐晓澜: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吕四娘:女子写的字总比男子柔媚,这些符号是用指力所划,但也脱不开点划勾撇,和写字有共通之处,如何看不出来。

甘凤池:我倒不是从书法上领悟,而是看那些符号,线条纤细,可以猜出那是女子的指头划的。八妹,你虽欠缺江湖经验,却真聪明。

吕四娘:我连是不是同门所留的都看不出来呢,还说聪明?

甘凤池:那怪不得你,你和好几位师兄还未见过面,对他们的功力如何,自然没有我这样熟悉。同门中除你之外,别无女子,她如何识得我们的暗记,这倒奇了。既到此地,我们索性到下面山村,探它一探。

唐晓澜:这是什么人家?好气派。

甘凤池:走,就去这家看看。师妹,等会我们进去,由我答话,若有什么事变,请看愚兄眼色行事。

吕四娘:我们当然是唯师兄马首是瞻。

(开门声,脚步声)

旁白:甘凤池敲开大门,庄丁询问一番摸不到三人来历,只好通报庄主。这庄主一见来的三人全不认得,而且都很年青,心里有些不快。不料试探之下丝毫占不得便宜。

尚复初:好功夫,三位请坐!

甘凤池:听说庄主“做寿”,我们兄弟三人,特来叨扰。

尚复初:三位高贤,屈驾光临,真是增光不少,只是还有几天,才是寿期,要委屈三位高贤在舍下小住了!

甘凤池:既然如此,那只有叨扰了。

尚复初:敢问三位贵姓高名?

甘凤池:在下唐龙,这两位是舍弟李双双和冯尧。

尚复初:三位在哪里开山立柜?

甘凤池:流水行云,没个定处。

尚复初:那么三位是上线挂牌的了?

甘凤池:不归标,不立柜,有花赏花,有酒喝酒,五湖四海皆朋友。

尚复初:天色不早,三位朋友请先到客房休息。

(走路,关门声)

唐晓澜:甘大侠,你如何得知这位尚庄主要做寿?

甘凤池:这一路行来,见了十多处帮会的暗记,我料想这里的主人,必然是一个大帮会的头子,可能就在最近,要邀请各帮会的人来这里秘密聚会。这种聚会,称为“做寿”,所以我就试着胡撞一下。果然一撞便对了。

吕四娘:七哥一向深沉不露,何以这回自表身份。

甘凤池:这个尚庄主定是帮会的首领无疑。我们平白闯来,若非稍微炫露一下,他哪肯招待。我们既非帮会中人,那就只好假托江湖游侠的身份了。

旁白:三个人用过晚饭,轻功最高的吕四娘出外打探情况,发现这里的园林布置,竟是模仿鱼壳在田横岛千丈岩上所建那座别墅的格局,里面还住着一个什么郡主。吕四娘回来后把自己的发现和甘凤池、唐晓澜一一说明。第二天、第三天,陆续有帮会首领到来。到了第四天,那尚庄主忽然亲自来请三人参加他的开帮酒席。

(道喜祝贺声音络绎不绝)

甘凤池:(低声)这里好多的成名人物。怎么一个新建的帮会,有这样气派?

尚复初:多谢诸位前来捧场!(打开摺扇)

甘凤池:这把铁扇……原来是江南的铁扇帮死灰复燃了!

唐晓澜:铁扇帮?这是什么帮派?

甘凤池:五十年前,铁扇帮是江南的一大帮会,帮主尚云亭武功极高,黑道白道,均不卖账,虽然恃强称霸,却也算得个响当当的角色。不料后来尚云亭给人妖郝飞凤盅惑,竟然与天山七剑作对,被凌未风所杀。尚云亭死后,铁扇帮群龙无首,宣告瓦解。不过尚云亭有个孙子,当尚云亭死时,未满十岁,听说长大之后,一直想恢复祖业,遍访名师,学成武艺,自己取名为尚复初。还得到鱼壳之助,看来今日便是他祀祖开帮大典。名是开帮,实际是重建。

尚复初:(摇铁扇)今日敝帮重建,开帮祭祖,承蒙各位道上同源,不弃下愚,光临寒舍。更承鱼壳大王,出力相助,敝帮上下,无不感激。

吕四娘:(心想)原来他是鱼壳扶起来的,怪不得孟武功和卫扬威远道而来,这二人定是代表鱼壳来参加典礼的了。

尚复初:想我江南各帮各舵,一向散如泥沙,五十年前的盛况,已似烟消云散,岂不愧对前人。而今鱼壳大王海外称王,为我辈扬眉吐气,我们江南各帮,何不歃血结盟,助鱼壳大王一臂之力。

旁白:众人听罢议论纷纷,此时庄丁通报有人前来并呈上拜帖。

(尚复初接过,打开)

尚复初:(惊讶)插翼神狮邹鸣皋和他的公子!快请他们进来!

唐晓澜:(心想)竟然是他们!不知这个邹锡九现在还恨不恨我。

邹鸣皋:原来今日尚庄主遍请武林高贤,嘿,嘿,小老头也算来得真巧!

尚复初:插翼神狮,久仰,久仰!今日与凌镖头同来,有何见教?

邹鸣皋:(高声)在下名叫邹鸣皋,这位朋友是南京通源镖行的总镖头凌岳。还有这位乃是小儿邹锡九。两个月前,小儿助凌镖头保一趟镖到广东,中途给铁扇帮的朋友劫了,镖银虽然不多,只有五万余两,在尚庄主眼中不当一回事,可是凌镖头与老朽都是光棍一条,要赔也赔不起,没奈何,只好厚着脸皮,请尚庄主赏个面子,将这点镖银发还。我邹鸣皋这厢有礼了!

尚复初:按理说嘛,邹老英雄亲自来讨镖银,这已是给小弟天大的面子。这镖银无论如何都要归还的了。只是今日乃敝帮祀祖开帮之日,白花花的银子拿出门去,总是有点忌讳。不如这样吧,这五万两银子就当作彩银,我们与邹老英雄父子与凌总镖头比试三场,给各位高朋助兴助兴,邹老英雄定占赢面,我们输了也输得高兴!

邹鸣皋:老朽这把骨头,岂敢较技讨镖,帮主既不赏面子,我们也不敢勉强。不过既然帮主划出道儿,我们要不接么,这笔镖银又赔不起。没奈何,我们只好听帮主吩咐了。

尚复初:好,三场中谁赢两场,这五万两彩银便归他所有。你们是客,请!

旁白:这第一场总镖头凌岳胜了。第二场邹锡九对战少帮主尚少亭,一时大意险遭毒手,幸得唐晓澜出手相助,尚复初不依不饶,眼看双方就要动起手来,忽然庄丁来报铁掌神弹杨仲英和关东四侠前来拜会。

尚复初:邹鸣皋,咱们这场暂且押后!

唐晓澜:(低声)甘大侠,师父师伯他们来了,我……

甘凤池:唐兄不必担心,等下你也不必声张,由我替你解开这个结吧。

杨仲英:(扬声)邹大哥,别来可好?

邹鸣皋:哼,好的很,杨贤弟!

杨仲英:尚帮主,贵帮今日重开香堂,我杨某一来向你道喜,二来可有事相求。

尚复初:杨老英雄何事相商,但说无妨!

杨仲英:想请帮主借五万两银子!

尚复初:杨老英雄若缺银子使用尽管拿去,但不知何以定要五万?

杨仲英:我有一位朋友,和我是生死之交,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儿。我的侄儿替人保镖,失了五万两银子,他们流浪江湖,没像你庄主那样积有百万身家。赔不起银子,我这叔父怎能不替他张罗?

尚复初:啊,你是为插翼神狮讨镖银来了?

杨仲英:正是,我和关东四侠要请你老赏个面子!

尚复初:这点小事,累得五位远道而来,在下实在过意不去,冲着杨老英雄和关东四侠的面子,莫说五万两银子,再多小弟也该奉上。快去,打银票,杨大侠、关东四侠,请上座。邹大侠、凌总镖头,尚某给二位赔罪了。

玄风:杨大哥听到了邹老英雄之事,急得不得了,催我们兄弟连夜赶来,幸好正是时候。

邹鸣皋:原来你们是专程为了我的事儿来的。

杨仲英:那年之事,小弟非常抱歉。

邹鸣皋:患难见交情,儿女之事,再也休提。

尚复初:今日敝帮重开香堂,各位英雄不约而到,实在增光不少。适才这位冯兄,显了那么漂亮的功夫,我们尤其佩服。只可惜三招两式,难窥全豹,我们还想请冯兄再显显功夫,让我们开开眼界。

(议论之声)

玄风道长:杨老弟,你看这人像不像唐晓澜?

杨仲英:真有点似。

邹鸣皋:刚才这少年替小儿解围来着……诶,道长……

(玄风跃入场中)

玄风:我老道最喜欢趁热闹,这位少年英雄腰悬宝剑,定必是剑术名家的弟子,我老道想和他比比剑法。

甘凤池:长者有命,后辈不应推辞,你就去陪那位道爷走一趟剑吧!

旁白:唐晓澜硬着头皮接招,几下就被玄风认出。

玄风:你这叛徒,还不弃剑就缚!

邹鸣皋:大哥,这位少年英雄曾救小儿一命,看来不是坏人,有话好说,你出去把玄风道兄劝止了吧!

杨仲英:他背叛师门,投顺满奴,罪当万死!玄风道兄,你替我把这孽徒擒了吧,要生的,不要死的!

邹鸣皋:这人是谁?

杨仲英:他是唐晓澜,当年和锡九曾交过手。

旁白:场中唐晓澜使出天山剑法,玄风久战不下不觉焦急。

玄风:(生气大喊)天山一派,代出英雄,你这厮骗了天山剑法,却做满奴鹰犬,真是有辱先人!

尚复初:玄风道兄,此人是敝帮仇人,请你让给我吧!

玄风:什么?要让给你!

尚复初:你远来是客,你就是和他有深仇大恨,也该让我们做主人的替你代劳。我将这厮擒了,再交你处置如何?

玄风:好,这厮剑术已得天山心法,你小心了!

唐晓澜:我和帮主素昧平生,和贵帮从无来往,结仇一事从何说起?

尚复初:你虽是后生小辈,但既是天山门下,难道对以前的事,就一点也不知道么?我们的始祖五十年前被天山七剑所害,想不到今日祀祖开帮,祖师爷果然显灵,神差鬼使,将你送来,嘿!前人种果后人收,前人血债后人偿,你还想逃命么?

旁白:帮众轰然呼喝,呐喊助威。看看就要动手,甘凤池忽然跃出。

甘凤池:(大喝)喂,报仇也不是这样报法,你们想群殴么?

尚复初:哼,我忘了还有两位高人在此,两位既和他雁行并列,是不是想替他分担罪责?

甘凤池:我又不是天山门下,谁管你的闲事,但江湖道上,报仇也是规矩,我就看不惯以多为胜,仗势欺人!

尚复初: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谁群殴来了。敝帮帮众,痛心祖师的血仇,一时激动,要上来看清仇人面目,有哪点乱了规矩?一颗萝卜一头葱,他是天山七剑的后代门人,我是铁扇帮始祖的嫡孙,今日就由我和他作个了结。我们铁扇帮绝不以多为胜,但若二位要为友助拳,我们也定有人承接。

甘凤池:本来向后代报仇,乃是江湖帮会的陋习,这种陋习,今日亦已渐趋消灭。你以一帮之主,如此行事,本来不足服人。但你要如此,我也由得你去。只是咱们可要言明,你若是输了呢?

尚复初:铁扇帮再不与他为难!我若是赢了呢?

甘凤池:让他由你处置!

玄风:这人乃是铁掌神弹的门下叛徒,铁扇帮的输赢我们不管!

甘凤池:这个自然。

玄风:看这人貌不惊人,说话却如此厉害!而且听他口气,身份绝非寻常。

杨仲英:怪不得唐晓澜敢叛师作恶,原来背后有人给他撑腰。

玄风:这人看来,深明江湖义理,乃是我辈中人。

杨仲英:如此高人怎么会助这个孽徒。

旁白:尚复初与唐晓澜越斗越急,这时四皇子的爪牙韩重山、董巨川押着吕四娘的五师哥白泰官进来,立时引发一场混战。

玄风:这铁扇帮一定是和允祯有关系的,咱们今日还要大开杀戒!

杨仲英:你们四位去敌那两个魔头,我去取那孽徒!

(打斗声开始贯穿)

白泰官:八妹,助我一臂之力,先救鱼娘!

吕四娘:五哥!你说什么?鱼娘怎么了?

白泰官:鱼娘逃了出来,要来找我,预先托人报讯,沿途还留下暗记,我追踪而来,她被铁扇帮囚了。

吕四娘:好,你去助甘师兄,我替你把鱼娘找来!

杨仲英:孽徒你还敢拒捕么?

唐晓澜:师父……

甘凤池:休伤他的性命!

(对掌声)

杨仲英:尊驾为何助这不义之人?

甘凤池:杨老前辈,你我久已闻名,不图今日始得相见!

杨仲英:你是何人?

甘凤池:江南甘凤池!

杨仲英:啊呀,原来是甘大侠!敢问甘大侠为何庇护孽徒?

甘凤池:令徒有绝大的苦衷,有绝秘的隐情,他绝不是叛师背义之人!

杨仲英:你说的是真的?

甘凤池:杨大侠,请你看在甘某面上,不要追迫令徒,详情我以后自当奉告!

杨仲英:甘大侠一言九鼎,既如此说法,想是我错怪了小徒!

甘凤池:杨老前辈请助我师兄一臂之力。

杨仲英:理所当然!

甘凤池:贤弟,待我来取他!

尚复初:你们还不动手,替我把这几个人擒下来!

甘凤池:尚复初依附鱼壳,作清廷藩帐,替允祯图谋江山,更要把铁扇帮陷于不义之地,今日撞在我们江南七侠手上,绝不能叫他阴谋得逞,你们听明白了,休得为虎作伥!

旁白:各帮首领本就并非真心前来,只是慑于鱼壳威势,听得甘凤池如此说法,自忖不能得罪江南七侠,都立在一旁不动手。这时,吕四娘试探园中侍女得知鱼娘便是之前打听到的郡主,于是打跑了看守的老婆婆,将鱼娘带出。

鱼娘:好姐姐,你一定是白泰官的师妹?

吕四娘:嗯,走吧,你去助白泰官,我助关东四侠。

白泰官:鱼妹妹!

鱼娘:这么多人,你乱叫乱嚷做什么呀?

旁白:这时鱼壳手下的孟武功、卫扬威二人已感吃力,鱼娘加入,自然更感不支,而且鱼娘又是主公爱女不能伤,两人打了一个招呼,撤招逃了。铁扇帮的人给甘凤池一喝,慑于“江南大侠”的声威,纷纷停手。尚复初独木难支,口吐鲜血。

甘凤池:尚复初你虽有野心,尚无大恶,你若肯改邪归正,我也可以饶你一命。

尚复初:是、是。

甘凤池:你要饶命,以后便不许在江湖厮混。你积敛的钱财,都交给我处置,你除身上所有之外,不许带一个钱出门。

尚复初:依得!我从今日起就解散本帮,携小儿回乡耕田,闭门封刀,洗手不干!

甘凤池:好,现在你可以走了,今后莫让我在江湖上见到你,我认得你,我拳头可认不得你!

尚复初:多谢甘大侠不杀之恩,儿子,咱们走。

甘凤池:五哥去哪儿了?

吕四娘:适才我见他和鱼娘在假山后喁喁细语,想是久别重逢有很多话要说。

甘凤池:你把他们找来。在山石上留下本门暗记的,想必就是那位鱼娘了。五哥也真是,怎么把本门暗记告诉外人。

吕四娘:鱼娘也不算外人了。

甘凤池:虽然他们已定为夫妇,但鱼娘不是本门中人,五哥所为,总是欠妥。

吕四娘:待他日便时,我劝他便是。

甘凤池:杨老英雄对令徒的误会,该释然于怀了吧?

杨仲英:晓澜刚才都把隐情对我细说了,真料不到他有这么复杂的身世,孩子,委屈你了!

唐晓澜:这个怪不得师傅。

杨仲英:听说晓澜要随你们进京?

甘凤池:唔,怎么?

杨仲英:我想带他回家一转。

甘凤池:我们同他出来,本来就是想找老英雄解释,如今你们既然见了面,误会又已消除,已没有我们的事了,他自然该侍候你老。

吕四娘:七哥,路师兄的下落已经有了!

甘凤池:好,你说。

吕四娘:还是让鱼娘妹说吧,路师兄被擒那天,恰好鱼妹也在场。

鱼娘:自从那次吕姐姐和泰官在田横岛上大闹之后,爹爹把我看管得很严,我假装顺他的意,不吵不闹,过了几年,爹爹看管渐渐松了,但还是没机可乘,逃走不了。直到上月,我父亲应毒龙尊者之约,渡海到旅顺口外一个小岛和他相会。

甘凤池:毒龙尊者一生住在蛇岛,从不外出,怎么会约令尊相会?

鱼娘:这我就不知道了!

吕四娘:那毒龙尊者名头很大,不知武功到底如何?

甘凤池:我只知他与萨氏双魔相交甚厚,武功如何,无人知道。

鱼娘:爹爹离家之后,我趁看守的人不注意,一天晚上,偷偷乘一艘海船,连夜开走。我以前听泰官说过他的同门,知道路三哥住在浙江沿海的萧山,我就把船开到那儿去啦。

甘凤池:五六年前,我和路师哥、吕师妹为救沈先生,曾和御林军大打一仗,事后我送吕师妹上仙霞岭,路师兄也逃到关东去了。你大约不知道此事。

鱼娘:假如我知道,我就不会这样傻了,我到了萧山,问起路家,人家都不敢说,忽然有一队官兵,簇拥着一个少女,问我找路民瞻做什么?我给她问住了,看她来意不善,就想逃走。哪知这少女武功甚高,在马背上飞掠而下,拦在我的面前。我和她拆了三五十招,才能稍占上风。原来她就是浙江巡抚李卫的女儿李明珠。

吕四娘:李明珠?她本来不懂武功,怎么在这五六年间,就练得那么出色的本领,居然能够和你打到三五十招?

鱼娘:这就不清楚了。我刚刚占了上风,忽然在官兵队中,走出一个青衣妇人,双手空空,动手不过三招,就把我的兵刃抢去了。

吕四娘:那青衣妇人是不是后来看管你的那位白发满头的老婆婆?

鱼娘:不是。那青衣妇人把我擒了之后,就在路家对面的一棵柳树上,将我倒吊起来,刚要打我,路民瞻就现身和她动手,不过是十招左右,被那妇人擒住了。后来那个李明珠把我和路爷都带到抚衙里去,第二天那个老婆婆就来啦,我不认得她,她却认得我,一见面就叫出我的名字,青衣妇人立刻变了态度,把我解了下来,就交给那个老婆婆将我带到铁扇帮去。

甘凤池:八妹所料不差,三哥果是被禁在浙抚衙中。那么我们不必再到三哥的家乡了。杨老英雄和关东四侠,还要劳你们帮我一点小忙。

杨仲英:甘大侠尽管吩咐。

甘凤池:铁扇帮的珠宝,我们携带不便,请各位代为保管,也代为使用,行侠仗义,有时也要用一点钱。

杨仲英:这点小事,何须挂齿,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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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10 18:07 | 显示全部楼层
甘凤池:尚复初依附鱼壳,作清廷藩帐,替允祯图谋江山,更要把铁扇帮陷于不义之地,今日撞在我们江南七侠手上,绝不能叫他阴谋得逞,你们听明白了,休得为虎作伥!

龙套1:这是江南大侠!

龙套2:不知七侠是不是都来?

龙套3:你看白泰官也在那边。咱们别凑这热闹,赶紧走吧。

这就占了三个人?这也太坑了。

堂主你的话有的加的还是有点别扭,感觉太大白话和原书感觉不太搭。

还有还有,哈哈一笑不一定非要哈哈哈出来啊,那么多哈哈哈太难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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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10 21: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集:
旁白——我叫七雪儿
唐晓澜——凤凰涅槃
吕四娘——lemon、我叫七雪儿
甘凤池——白帝
沈在宽——我叫七雪儿
尚复初——费玉清
邹鸣皋——谦儿
杨仲英——羽生堂主
玄风——谦儿
白泰官——白帝
鱼娘——琼霓漪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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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剑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14-5-31 15:23 | 显示全部楼层

《江湖三女侠》第7集

出场人物:  吕四娘    甘凤池    鱼娘   李治   车鼎峰   冯琳    青衣妇人     了因    白泰官    茶博士   旁白


长篇武侠广播剧《江湖三女侠》第7集,原著梁羽生 

旁白:第二日群雄分道扬镳,杨仲英携唐晓澜回山东故里。关东四侠和插翼神狮父子也答应了杨仲英的邀请,到他家里作客。唐晓澜与吕四娘再三道别,甚为怅惘。甘、吕、白、鱼四人也收拾行李,迳赴杭州。第三天一早,到了杭城,商议晚上探衙。趁着有空,四人雇了一艘小艇游湖,湖平如镜,游鱼可数,舟行片刻,忽见有三座塔尖,浮出水面,风姿古朴,倒影奇幻;石塔边是一小岛,岛上花草丛生,楼台隐约。

鱼娘:这里真美!

吕四娘:这是西湖最美的地方,名为三潭印月,湖中有湖,岛中有岛,园林布置之佳,冠于东南。据说还是苏东坡所建的呢。鱼妹既然喜欢,咱们上去玩玩。

吕四娘:湖山胜处,不乏雅人。你看那个少年!

旁白:鱼娘放眼望去,只见湖面一艘画舫,缓缓摇来,舟中一个少年,约莫三十岁光景,生得面如冠玉,貌比潘安。舟中安了一副茶几,上有清茶一壶,瑶琴一具。

(琴声)
李治:渺渺澄波一镜开,碧山秋色入杯来;小舟撑出丹枫里,落叶轻风扫绿台。

白泰官:此人不俗。

吕四娘:前面就是“三潭印月”,咱们到里面去吧。

吕四娘:迎翠轩,(念对联)万顷湖平长似镜;四时月好最宜秋。这副对联寥寥十四字,活画出西湖景色,与平湖秋月之联,可并称双绝。

甘凤池:八妹最喜欢记那些名胜地方的诗词联语之类,我可没有这份耐心。

鱼娘:前面有个茶室,咱们去坐坐吧。

茶博士:四位客官,各冲一杯藕粉,再泡两壶龙井如何?

吕四娘:好,就这样吧。

吕四娘:(心想)那个老头面貌颇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甘凤池:刚才那个弹琴的少年也来了。气宇轩昂,英华内蕴,暗自留心。

李治:冲杯藕粉,泡壶龙井。

吕四娘:五哥,你看这湖上的睡莲,古人诗云:留得残荷听雨声,但听那游鱼喋喋之声。现在虽无细雨,荷也未残,看那荷上圆珠滚动之状,令人益增喜悦。

鱼娘:(暗想),哎呀,多亏吕四娘暗中提醒,故意叫我五哥,刚才自己无意之中,露出了女儿羞态,若然给这少年看破,那可糟了。

李治:(吟诗)问讯湖边春色,重来又是三年。东风吹我过湖船,杨柳丝丝拂面。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寒光亭下水连天,飞起沙鸥一片。

李治:老丈,一定是车老伯了。

车鼎丰:李公子,我与尊翁一别三十余年,想不到今日还能见你。

吕四娘:(暗想)啊,对了,这老者一定是寿昌书院的“山长”车鼎丰无疑了。祖父吕留良设帐讲经,浙西浙东许多儒生都曾来听他讲学,车鼎丰也曾来听过,那时吕四娘年纪很小,大约还未满十龄,之后吕四娘在邙山独臂老尼门下学技,就再也没见过了。只后来听父亲说过,这车鼎丰虽在寿昌县出生,但却在四川长大,听说他少年时颇干过一番事业,这车鼎丰廿七八岁时始归故里,闭门读书,不到十年,居然成了通人,天资毅力,真令人佩服。


吕四娘:这两人谈话如此亲密,看来似是世交,刚才听这车鼎丰所说,他和这少年的父亲一别三十余年,那么他们离别之时,这少年一定还没有出生,何以车鼎丰一见他便叫他做“李公子”,好似早已知道了这少年的来历?

李治:茶博士,结帐。

旁白:老者也站了起来,作势欲走。那少年忽然又坐了下来,眼看外面,一脸惊讶。吕四娘转头一望,但见竹帘开处,走进来三个女人,一个是青衣妇人,一个是李明珠,还有一个是只有十四五岁样子的小姑娘,生得非常可爱,进来时微微一笑,右脸现出一个深深的梨涡,顿觉满座生春,平添生气。

吕四娘:这女孩右边有个酒窝,难道是冯瑛?这青衣妇人一定就是那日捉鱼娘的人了。鱼娘,镇静。

鱼娘:恩。


李治:瑛妹,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李治:瑛妹,你怎么啦?三年不见,你就忘记我了?

冯琳:别碰我!

李治:瑛妹,你疯了吗?

冯琳:谁是你的瑛妹?

李治:喂,你不认得我,难道这套功夫都忘记了?我不是教你练过的吗?


冯琳:胡说八道,只凭这点伎俩,你就配做我的教师?你要做我的教师,还得拿出一点真实功夫来!
(掌风呼啸)

李治:你真的疯了吗?你哪里学来的这种邪门歪道的功夫?

青衣妇人:小妹妹,你退下。让我来捉这个疯子!

(空手搏斗声)

李治:你是何人?

青衣妇人:你配问我?

(掌风,桌子碎裂声)

茶博士:客官,有话好说,可别在这里打架啊!

车鼎丰:好端端的打什么架啊!

(噼里啪啦乱打一气)


李治:老乞婆,你怎么这样蛮不讲理?

青衣妇人:谁和你这疯子讲理?

李治:不要毁了人家的地方,要打咱们另约个地方!

青衣妇人:好,那就到外面去!

李治:这里乃湖山胜地,并非较技之场,你要打,咱们明日到九溪十八涧去见个高下。

青衣妇人:谁中你这缓兵之计!

甘凤池:八妹,咱们要不要去帮帮那少年?

吕四娘:七哥,咱们走!

甘凤池:为什么要走?

吕四娘:你看那小艇上之人!

甘凤池:大师兄了因!

吕四娘:咱们两人联手斗他,稳操胜算,但一来不知他后面还有没有凶人,二来恐防毁坏湖山胜迹,还是走吧!

车鼎丰:停手,停手,有话好说,这样蛮打干嘛?

青衣妇人:着呀!我几乎忘记了这疯子还有个同伴,燕儿,把那糟老头拿下来!

冯瑛:好,老头子,我来教训你。

车鼎丰:小娃娃快快闪开,我不想伤你。

冯瑛:哼!接招!

车鼎丰:啊~~~~~

吕四娘:这小娃娃出手好狠,看来咱们得帮帮他们了!

甘凤池:你去救那老头,我助这少年。

甘凤池:休得伤人!看掌!

青衣妇人:呵呵,你这小子还有帮手。

(打斗声)

甘凤池:快逃,迟就来不及了!

李治:多谢!

青衣妇人:宝国禅师,快追那小贼!

了因:哪个小贼呀?

青衣妇人:那两条船上的人,都是仇家,你先替我捉左边画舫上的那个小贼!

了因:小贼!哪里逃!

吕四娘:七哥,那少年看来是我辈中人,咱们回去救他一命。

甘凤池:好,小心一点!

李治:你这和尚!我究竟与你们何冤何仇?你们这不是平白欺负人吗?

了因:少废话,看禅杖!

(打碎船板,落水声)

李治:哎呀!

了因:哈哈哈,看你往哪里逃!

白泰官:那少年被了因打落水了!

鱼娘:无妨,只要他没打死,我可救他!

(噗通,入水声)


了因:甘凤池,你也来与我作对?

甘凤池:小弟并非敢与师兄作对,若师兄屏除名利之心,重遵师傅之教,我们愿奉师兄为长……

了因:若是不然呢?

甘凤池:若师兄定要执持己见,利欲薰心,背叛师门,不顾大义,那么你就不是本门中人,小弟也不敢奉你为兄长了。

了因:甘凤池,别人要与我作对犹自罢了,你也要与我作对?你也不想想是谁传你的武艺,是谁成全了你江南大侠的威名?你现在人大志大,长了翅膀就要飞了?你知恩不报,算得什么江南大侠?

甘凤池:(哽咽)大师兄……

了因:你能知错便好,你现在就随我去吧。白泰官你呢?你还要与我作对到底吗?

甘凤池:师兄,知过能改,那是最好没有了!但愿师兄反躬自问,到底是谁错了?师傅十六戒条的第一条说的是什么?师兄之恩虽深,师门之义更重,我宁可违背师兄,也不能违背师傅的大戒!

吕四娘:什么师兄不师兄,他早已不是我们的师兄了,七哥,你还与他叙什么兄弟之谊?

了因:哈,原来是你这贼婢在中间挑拨!

吕四娘:了因!赢了我的宝剑再说!

了因:你找死!

(打斗声)(船板破裂,进水声)

了因:啊!竟敢暗算于我!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噼里啪啦乱打)

旁白:混战之后,吕四娘四人救起车鼎丰,回到湖滨客栈,了因也筋疲力倦,不敢再追踪搜捕。

吕四娘:这叛贼好厉害!泰官,你先给这位老丈敷伤,等会我和七哥给他接臼。

白泰官:幸亏七哥替我接了一杖。好在大家都没事!






鱼娘:姐姐,真看不出你这样美若天仙,功夫却如此了得?

吕四娘:小鬼头,你几时也学会了这一套,懂得给人戴高帽了。不过说来我们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你把那恶贼的船弄翻,这场恶斗真不知如何了局?

甘凤池:那女孩子手底好辣!

吕四娘:还好,幸那女孩子气力不大,车鼎丰只是折断了一根肋骨。

车鼎丰:嗯……………………

吕四娘:你再躺一会儿。

车鼎丰:老朽多承相救,请问恩公高姓大名。

吕四娘:先祖姓吕,讳晚村,老丈想必相识?

车鼎丰:啊呀。恩人是葆中先生的公子么?令祖当年绛帐传经,我虽未得列门墙,也曾受他指点。

吕四娘:老丈乃是我的长辈,先人常常说及,如此客气,岂不折杀小辈。

甘凤池:与老丈同游的那位少年是谁?

车鼎丰:他,他……

吕四娘:他是我的师兄。

车鼎丰:请恕冒昧,我记得葆中先生有位掌珠,小字莹儿的,是否和世兄一起?

吕四娘:长者之前,不敢隐瞒,吕莹正是我。

车鼎丰:久闻女侠绝世武功,今日目睹,果然不假。伯道无儿,中郎有女,令尊泉下亦当瞑目。那么这位当是江南七侠中人?

吕四娘:这是我的七师兄甘凤池。

车鼎丰:想不到与江南大侠在此相会!哎哟……

甘凤池:这位老先生真是性情中人。

吕四娘:师兄大名,谁不仰慕。这位老先生牵动筋骨,虽然一时急痛昏迷,料可无妨。只是那位什么‘李公子’的来历,可得待他好时再问了。

甘凤池:我看这位老丈也是江湖中人。

吕四娘:我起初只当他是个先辈宿儒,现在看来,他对我辈来历,颇为清楚,那纵非江湖中人,也必定是与江湖中的人有来往了。 还有,事不宜迟,我今日就想去探它一探。

白泰官:那么让鱼娘留守,我们同去。

甘凤池:人一多,反而打草惊蛇。还是让八妹一人先去吧,待探得虚实之后,我们再定下步计策,也还未迟。

旁白:吕娘吃过晚饭,小睡一会,听到三更鼓响,换过黑色的夜行衣服,带了百宝囊,只一耸身,便轻如燕子般的穿窗飞去。

白泰官:八妹的轻功提纵术,我辈望尘莫及,枉为师兄,真是惭愧极了!

甘凤池: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必然之理。要不,那武学一道,还能有什么发展呢?

白泰官:我看今日所遇的那个女孩,将来也定在我辈之上,只是手段太辣了!

甘凤池:要不是她生得那样可爱,我真想打她耳光。

旁白:吕四娘出了湖滨旅舍,一溜烟的奔入城中。抚衙道路她本熟悉,悄无声响的翻入后园,园中虽也有卫兵巡逻,但吕四娘的轻功已有登萍渡水之能,飞絮无声之妙,就是从卫士身边掠过,他们也懵然不知。

吕四娘:且找李明珠一问。咦,刚才一闪而过的黑影,似乎也是夜探府衙。且看看他是谁?哦,原来就是日间的那位“李公子”。

青衣妇人:哼,吕四娘!

了因:吕四娘怎么?

吕四娘:那不是了因和捉鱼娘的妇人么?



青衣女人:宝国禅师,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样纵容师妹?

了因:哼。

青衣妇人:难道你的师弟没有一个听你的话?

了因:没他们也成。我的来意,想你已明白了?

青衣妇人:你不是替四贝勒带密札给李大人吗?

了因:另外还有三件事。

青衣妇人:请说。

了因:第一件,那路民瞻虽然犯了你家大人,却是我的师弟,可得由我处置。

青衣妇人:本来理该如此。但其中尚有未便之处。他就囚在这间屋里,等会你进入复壁密室去看他就知道了。还配不止他一个人在里面呢!

了因:是什么人看守他?

青衣妇人:我们的李小姐呀!

吕四娘:啊!原来路师哥囚禁在这儿。

了因:哼,你的徒弟好不要脸!

青衣妇人:宝国禅师,你可不能乱骂!我的徒弟难道还配不上你的师弟吗?

了因:那也得由我做主。

青衣妇人:不必你操心啦,我看他们已私订终身啦。你那师弟呀,初时倒硬得很,半点不理我们小姐,现在呢,可是有说有笑,亲亲密密的像对小夫妻啦。

了因:好吧,就算他们成亲,民瞻也得随我到京城去。

青衣妇人:只要你能说得动他,我听他平日口气,对你似颇为不敬呢!

了因:他敢如此!

青衣妇人:宝国禅师息怒,反正你的师弟逃不掉,你可以慢慢教训他。请问第二件呢?

了因:嫂子,韩大哥见过你啦?

青衣妇人:见过啦!

了因:你们这别扭闹了十年,老夫老妻,该和解啦。

青衣妇人:你是给他作说客了?

了因:有些风流事情,本是逢场作戏,过了也就算了,嫂子,你说不是么?

青衣妇人:呸,好没正经。第三件呢?

吕四娘:原来她是韩重山的妻子。她倒保养得好,看来还只是四十多岁的人。听师傅说过,这韩重山乃天叶散人师兄,两兄弟各有所长,天叶的掌力在当今武林之中,可在五名之内;而韩重山的暗器之巧,则要数到前三名。他的妻子叶横波武功也极高强,原来就是这青衣妇人。怪不得甘凤池也只是和她打个平手。

了因:那个女娃儿呢?叫她随我回去!

青衣妇人:我要收她做义女呢!

了因:你别开玩笑啦,我非把她带回去不可!

青衣妇人:怎么她是私自离京的么?

了因:你别多理闲事,总之你把她交出来便是。


青衣妇人:你几时回京?

了因:后天就回去。

青衣妇人:那么你不管吕四娘了?要知道她也是钦犯呢。

了因:吕四娘、甘凤池、白泰官是同门之中除了自己之外武功最强的三人,合斗他们三人,只恐还要落败。韩大哥还要来的,是么?

青衣妇人:谁管得着他?

了因:若你们夫妇同心合力,那我就将甘凤池捉来,让你消一口气。

青衣妇人:好吧,那你多留两天,等那老鬼来了再说。我也真舍不得燕儿呢!

了因:你现在就将那女娃儿叫来,让我问她。

青衣妇 人:(击掌三下,撮唇长啸)

冯琳:哈喽!我来啦!

青衣妇人:有贵客要见你。

冯琳:我不见宝国禅师。

青衣妇人:不准这样无礼。

了因:你过来!

冯琳:我不!

了因:你这小捣乱,他们把你宠坏啦!

冯琳:四贝勒叫我不必听你的话。不要和你亲近。

了因:什么?你胡说!

冯琳:他说你是个淫僧,喂,大师傅,什么叫做淫僧呀?

了因:嗯……

吕四娘:这女娃儿真是个古灵精怪!哦,那个 李公子也来了,胆子倒真不小!

冯琳:我在宫里闷得发慌,出来玩玩,你们何必这样紧张,明天我就自己回去。

了因:四贝勒叫你和我一同回去。

冯琳:他真这样说?

了因:你再胡说,看我赏你耳瓜子。

青衣妇人:宝国禅师,你不害臊,吓唬小孩子吗?

冯琳:我走啦!

(李公子追上去的声音)

了因:有贼!

吕四娘:了因,你敢来与我决一死战 么!

了因:吕四娘!你好大胆子!

(打斗声)

吕四娘:(心想)那李公子已经走远了。(高声)了因,今日饶你一命,我去也!

青衣妇人:宝国禅师,燕儿呢?

了因:也走了!

青衣妇人:怎么不追呀?

了因:你去追吧!我道这小丫头有如此大胆,原来是吕四娘这贼婢暗中帮她。

吕四娘:那李公子和女娃儿向湖边跑去了,我去看个究竟。

李治:瑛妹,瑛妹!(山谷回音)

吕四娘:她不认你,你还叫她做甚?

李治:你是何人?

吕四娘:恭喜阁下,今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李治:白天你们抓走了车鼎丰,黑夜游来跟踪我,到底意欲何为?

吕四娘:(心想)我如果报出真名实姓,就可消除误会。不过……还是小心为上,还不能表露身份。

李治:你到底是哪条线上的朋友,我与你素昧平生,你为何要多管闲事?

吕四娘:(心想)我且试试他的本事。(说)你和车老头干得好事!

李治:哼!亏你这副身手,居然做鹰爪孙!

吕四娘:你是何人弟子?

李治:说了你也不知道!

吕四娘:有哪一家的剑法我不知道?只要你使满十招,不把你揭破才怪。

吕四娘:这少年剑招怪绝,真是见所未见。拆了二三十招,竟然尚未看出他的家数!

吕四娘:(心想)原来如此。(笑道)你是白发魔女的嫡系传人!你师傅不是飞红巾就是武琼瑶!

李治:啊!你怎么知道!

吕四娘:不必斗了,我和你斗满百招,才知你的家数,我已是甘拜下风!

李治:我认输了,你若要捉我,我束手就擒!

吕四娘:谁要捉你,你听过独臂神尼的名字没有?

李治:那么兄台是独臂神尼门下,江南七侠中人了?

吕四娘:正是。

李治:(疑惑)这位兄台……你是?

吕四娘:我就是吕四娘,敢请兄台高姓大名?

李治:我叫李治,姐姐所说的武琼瑶正是家母。

吕四娘:原来兄台乃是闯王后裔,失敬,失敬!

旁白:原来当年“七剑”归隐天山,武琼瑶与李思永成亲,在白发魔女的旧居天山南高峰上隐居,只生一子,就是李治,李治十岁之时,父亲去世,由母亲传他独门剑法。再过两年,易兰珠把冯瑛带到天山北高峰,那时冯瑛还只有七岁。天山南北两峰相距千里,武琼瑶每年必来拜会易兰珠一次。所以李治和冯瑛算得是青梅竹马之交,李治比他年长六年,一向拿她当妹妹看待。六七年前,易兰珠再到中原,冯瑛就托武琼瑶照顾。到易兰珠回来后,方再把她领回。有此一段渊源,所以李治和冯瑛十分要好。

吕四娘:李兄离开天山多久了?那车老头子又是何人?

李治:我离天山未满两年,车世伯以前在四川之时曾和家父共事,我这次下山,家母曾开列名单给我,叫我遍访父亲旧部,看有几人还在人间?前几天我托朋友将我到杭州的消息禀知车老伯,他就约我昨日在三潭印月相会,不料却飞来了那场横祸,幸我小时常在天山绝顶的‘天池’游泳,还略通水性,要不然那就无辜遭受灭顶之灾了。不知那凶僧是什么人?武功如此了得!

吕四娘:惭愧,那个凶僧是我大师兄!已经投靠清廷、背叛师门。

李治:日间所见的那女孩乃易老前辈爱徒,也是她唯一的传人,请姐姐帮我一同寻找。

吕四娘:李兄恐怕认错人吧?

李治:我与她一同玩大,怎会认错?只是不知怎么她却似迷失本性似的,令我十分忧虑!

吕四娘:既然是易老前辈的衣钵传人,那我当得效劳,尽心寻找。

(呜,呜,呜!三枝响箭,一声长两声短)

吕四娘:请兄台见谅,我有急事,必须赶回客寓。

李治:怎么深夜有人发射那响箭?

吕四娘:那是我们同门联络的信号!

李治:既然如此,女侠请便!

吕四娘:李兄,你的车老伯在我那儿。你明日来吧。

李治:我明日绝早便去。

(松涛,水浪)

冯琳:咯咯的笑声。

李治:瑛妹,瑛妹!

冯琳:我在这儿!我不打你了,我日间跟你闹着玩呢,你还生我气吗?

李治:那青衣妇人是谁,你怎认得她的?

冯琳:你管得着?我认得的人都要对你说吗?

李治:怎么她的性情全都变了,她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儿呀!

冯琳:你坐下来呀,你尽呆呆的看着我干嘛?

李治:易伯母好吗?

冯琳:很好呀,她也惦记你呢!

李治:她的头发怎么样了?

冯琳:还不是像从前一样斑白。你问她的头发干吗?

李治:什么,易伯母的头发白了?

冯琳:我骗你呢,你本来很聪明嘛,怎么这次笨了?我不是说她的头发像从前一样吗?她的头发以前怎样,难道你不知道?你下山也不过两年吧。

李治:你怎么学得这样顽皮了?拿这个来吓我!易伯母的头发是永远不会白的,你说她白了,不是诅咒她要死吗?亏她那么疼你,你开玩笑也不应这样开!

冯琳:以后我不敢了!

李治:你这两年见过我的母亲吗?

冯琳:见过一次。

李治:她怎么样?

冯琳:她在练剑。

李治:怎么她在练剑?她不坐关了吗?

冯琳:我和师傅一同去的,师傅说你母亲走火入魔!

李治:她走火入魔?哎呀,那么她身体怎样?

冯琳:好在我师傅及时赶到,李伯母心灵正起异状之际,面肉痉挛,我师傅一瞧,就知她是走火入魔,忙运内家真气,助她呼吸,她这才恢复正常。据师傅说要不是她及时赶到,伯母就要半身不遂啦。所以伯母后来不坐关了,说要把剑练到出神入化之后,然后再坐。

李治:哦,原来是这样。

冯琳:我师傅说这不紧要的,你闷什么?她说你母亲有过此番经历,以后再坐关时就知所趋避了,她还指点你母亲修习最上乘内功的诀窍呢,可惜我听不懂。

李治:(高兴)那我母亲倒是因祸得福了。

冯琳:你那独门剑法能不能教我呀?

李治:你学的天山剑法,博大精微,为何还要学我的?

冯琳:我师傅说,我们两家剑法一正一反本来同出一源,所以我想,如果同时兼学,岂不更好?我本要伯母教的,但可惜我匆匆下山,没有机会再学了。

李治:其实我这一门剑法,你师傅也懂,以前我母亲的师姐飞红巾曾教过她。

冯琳:(心想)想不到说话之间又露破绽。

李治:你师傅也不教你,想必是见你年纪太小,恐你学得太杂,所以叫你专练天山剑法。(停顿)你下山多久了?

冯琳:唔,半年多了。

李治:半年之间,你为什么学了那么多别派的武功?

冯琳:我欢喜嘛,你为什么总爱管我?我现在年纪渐渐大了,多学一点也不紧要。哦,我知道啦,你不愿意教我,所以故意这样骂我。

李治:你说到哪里去了?好像你和我是外人似的?你真的要学,我当然可以教你。

冯琳:什么叫做‘后天之气’,什么叫做‘先天之气’?‘内丹’修练又是如何?

李治:(心想)怎么易伯母连这些最基本的内功修习常识都没教她?

冯琳:你一定奇怪师傅为何不教我了?她说我年纪小,不耐静坐,所以只教我练剑,并未教我内功。

李治:我说给你听,也不紧要,只是若给伯母知道,那可真是贻笑方家了。

冯琳:我不告诉她便是。她本来叫我在江湖历练三年之后,再回山时才将内功修习之道教我的。我只怕她年纪老迈,若有意外,岂非一生难学!

李治:岂有此理。(心想)这孩子素来温柔敦厚,怎么出来半年,心术就变得如此坏了?只顾自己。若真个恩师死了,悲痛还来不及,哪会想到其它。这女孩子如此讲法,若给易伯母听到,真会气死。

冯琳:哎哟!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好哥哥你别对我生气,我以后不乱说了。

李治:这女孩子下山之后不知交了些什么朋友,给引坏了。今后非得对她多照顾不成,再不能让她和青衣妇人之类蛮不讲理的“疯婆子”鬼混了。好吧,我不生气。你要学内功,我把基本要诀传你。

(音乐过渡)

冯琳:我明白啦!多谢大哥哥啦。

李治:你怎么啦?简直和以前像两个人了?

冯琳: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你说给我听。

李治:你也有十三四岁啦,连自己本来是怎样的都忘记了么?

冯琳:(笑)

李治:说了大半夜,天都亮了!走,我和你看吕四娘去!

冯琳:哪个吕四娘呀?

李治:就是昨晚和我在这里比剑的那个女人。

冯琳:我怕她的那个同伴,那个黄脸汉子。

李治:那个人是江南大侠甘凤池呢,为人最是行侠仗义,有什么可怕?你也应该交交这些正派之人。

冯琳:即是这样,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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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31 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话说明天又是六一怎么办?
梁羽生家园,梁迷网络的家http://www.yushengbb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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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31 16:0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47楼(凤凰涅槃) 的帖子

搞个纪念庆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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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31 16:4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来打酱油鸟~
萦绿带,点青钱,东湖春水碧连天。明朝放我东归去,後夜相思月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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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剑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14-6-3 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周就pia这集,请及时提出修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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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3 21:3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50楼(羽生堂主) 的帖子

您能把那些太搞笑太现代的语句换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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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6 21:37 | 显示全部楼层
俄倒是觉得台词白话一点可以突出人物性格。比如这一句【鱼娘:姐姐,真看不出你这样美若天仙,功夫却如此了得?】
改成【姐姐不但长得漂亮,功夫也漂亮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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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6 21:4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52楼(白帝) 的帖子

整个书的基调都是偏古文,一堆古文里突然来句大白话,你觉得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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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6 21:46 | 显示全部楼层
广播只有声音,没有其它东西辅助表达,俄觉得台词还是尽量白话一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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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6 21:49 | 显示全部楼层
拍的本来就是古装剧,底本书的台词就这样,你一句一句去把所有的改成现代文?再说了,这里面的话也没有古到听不懂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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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6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55楼(金华丹) 的帖子

丹丹大人俄错了,小的就是随口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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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7 08:3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56楼(白帝) 的帖子

白帝你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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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7 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集:
旁白——凤凰涅槃
吕四娘——我叫七雪儿
甘凤池——白帝
鱼娘——夏水襄铃
李治——谦儿
车鼎峰——羽生堂主
冯琳——夏水襄铃
青衣妇人——谦儿
了因——羽生堂主
白泰官——白帝
茶博士——凤凰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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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剑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14-6-19 15:49 | 显示全部楼层

《江湖三女侠》第8集(征求意见稿59 楼)

出场人物:  吕四娘    甘凤池    鱼娘   李治   车鼎峰   冯琳    韩重山  董巨川     了因    白泰官    叶横波   李明珠  本无      店家    旁白


长篇武侠广播剧《江湖三女侠》第8集,原著梁羽生 

(四更梆子声)

甘凤池:八妹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白泰官:八妹武艺高强,轻功非你我可比,放心没事的。

甘凤池:我出去看看,你留下照顾车老伯。

(女人尖叫)

甘凤池:怎么旅店里有人尖叫?我去看看!

(嗖,上房)

甘凤池:就是这间屋子了,我先看看情况。

韩重山:你再叫!你再叫我就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女人:(害怕,愤恨)你真是人面兽心,寡情薄义,把我骗到杭州,原来是要下毒手!

韩重山:我家的那个婆子容你不得,没奈何只好请你借一只耳朵,十根指头作为我赎罪之物。念在以往恩义,你自己下手吧,我有灵丹给你止痛!

(拔刀声)

甘凤池:韩重山!你干什么?

(飞刀破空)

韩重山:甘凤池!放跑了她坏我事!让你见识见识我“回环钩”的厉害!

(呜呜呜)

甘凤池:哈哈哈,不过两块破铁尺。

(咔吧咔吧折断)

韩重山:院子里宽敞,你敢尝尝我“辟云锄”的厉害么?

甘凤池: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本事!

(打斗声)

韩重山:董巨川!还不快出来帮忙!

甘凤池:哈哈哈,并肩子上吧,打你们俩更过瘾!

韩重山:董兄,你截他后路,不要让他逃走。

(打斗声,客人被吵醒的混乱声)

白泰官:鱼娘!你看着车老伯,切不可擅自离开。

董巨川:哈,白泰官原来是你!你的老丈人正生你的气呢!

白泰官:胡说!

董巨川:先吃我三颗透骨钉!

(嗖 嗖 嗖)
(当当当)


白泰官:哼哼,你董巨川在我面前也敢用暗器。

董巨川:(冷笑)想不到你暗器功夫还不错啊。我在领教下你的刀法如何!

(打斗声)

甘凤池:(心想)白泰官斗董巨川有些吃力啊。我和韩重山也不过打个平手,看来得叫接应了。

(三声响箭)

旅店主人:快报官呀!

甘凤池要真惊动官府对我方不利啊。得想办法脱身。

韩重山:你还想逃么!

旁白:这时吕四娘听到响箭声已经赶回,正碰上店小二上马要去报官。

店小二:李相公!店里来了强盗打劫,正和你的同伴打呢。

吕四娘:你去报官,我回去帮你们缉盗。

旁白:吕四娘虽然这么说,暗地里却偷偷用小石子把店小二骑得马打伤,目的是拖延一些时间。吕四娘回到店房,白泰官见了大喜。

白泰官:八妹!

董巨川:叫妈妈也没用!

(宝剑破空)

董巨川:啊!——吕四娘!风紧,扯呼!

韩重山:甘凤池算你走运。本大爷不陪你了。

(越房而出)

吕四娘:这里是不能住了。

甘凤池:店主人,我们都是帮会中人,在这里碰到仇家,我们不想牵累于你,请把房钱算清,我们现在就走。

店主人:(害怕)啊啊,怎敢收各位英雄的房钱……

甘凤池:这是十两银子。

(银子落地声)

鱼娘:怎么啦?甘大侠碰到什么人了?

白泰官:别多问啦,快收拾吧,咱们现在就走!

甘凤池:车老伯!

车鼎丰:啊,唤我何事。

吕四娘:车老伯,你没事了?

车鼎丰:那个女孩子出手好辣,幸蒙两位相救。

甘凤池:五哥,你背车老伯。我和八妹断后。

车鼎丰:寿昌书院诸生,都是心怀故国的热血少年,甘大侠若是没有适当的地方歇足,不妨在那里暂驻侠踪。

甘凤池:那好极了。

吕四娘:七哥,我再到抚衙一趟。

白泰官:怎么你还要去?

吕四娘:旅舍的人已去报官,了因那厮知道我们在此,必然亲来。

甘凤池:八妹用意我知道了,那是调虎离山之计,了因来捉我们,我们就去救路师兄。

鱼娘:吕姐姐,这计策虽好,只是你累了一晚,也该歇歇了。

吕四娘:不要紧。救出路师兄就去和你们会合。

旁白:吕四娘对抚衙道路本就熟悉,昨晚探衙,又已知道路民瞻囚房所在,便迳奔外衙那间青砖大屋。在屋顶上揭开一点瓦缝,贴目偷窥,

李明珠:吕四娘不愧是女中丈夫,只恨我无法学她的样子。

下面墙角暗门倏的打开,浙江巡抚李卫的女儿李明珠牵着路民瞻缓缓走出。路民瞻想是处在暗室多日,眼睛很不习惯,眨呀眨呀的,好久才能睁开眼睛。

吕四娘:怎么这位大小姐谈论起我来了?她为什么又这样大胆,敢把犯人从密室里带出来。

李明珠:吕四娘确是女中丈夫,但她欢喜的那个书生更是人中俊杰。

路民瞻:你怎么知道?”原来路民瞻并未见过沈在宽,只是在同门口中隐隐约约知道沈在宽的为人而已。

李明珠:他以前也曾被囚在这儿,我父亲对他威胁利诱,他一点也不屈服。若然他是像你们一样的侠士倒不出奇,他却只是一个文绉绉的书生呢!

吕四娘在上面听得芳心大悦,对李明珠甚为好感。

路民瞻:其实你要学他们也并不难,我们一同逃走,找他们去。

李明珠:不行,我不能离开我的爹娘。

路民瞻:(低声)你现在还抛不下家庭和千金小姐的地位。

李明珠:但是你倒可以趁这机会逃走。了因那贼秃天亮之前带了一班捕快匆匆出衙去了。我师傅还在梦中,衙中没有高手拦阻,你放心走吧!

路民瞻:你真要放我走?

李明珠:快走,快走!等一会天大亮了,要逃走就不容易了!



叶横波:好呀,女生外向,你要放他走了?

李明珠“师傅!

叶横波:回去!

(吕四娘跃下房顶,宝剑出鞘)

吕四娘:呔!吕四娘来也!路师兄,随我出去!

叶横波:吕四娘,别人怕你,我不怕你!看剑!

(宝剑呼啸)

吕四娘:你的剑使得不俗。

叶横波:吕四娘,谅你一人也逃不出府衙!来人呀!有贼人劫牢反狱!

吕四娘:路师兄,你先上屋。

路民瞻:李姑娘,后会有期,告辞!

(飞身上房)

旁白:正在这时,董巨川、和天叶散人韩重山赶到拦住了路民瞻的去路。吕四娘掩护路民瞻逃走,自己独斗三人,韩重山连用三种奇门暗器,加上天叶散人掌力,吕四娘不慎小腿中了韩重山的七煞针,轻功减弱,旋展那陆地飞腾的功夫,不免大受影响,向杭州城外退去。危急时刻少林寺监寺本无大师赶到。

本无:阿弥陀佛,得放手时须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天叶散人别来无恙!

天叶散人:禅师法体安康!

本无:托庇尚好,散人一派宗主,也有空到杭州玩水游山么?

本无:啊……是啊,呵呵呵呵

韩重山:师弟为何住手?吕四娘,看你还跑到哪儿去!

本无:施主何必与一个小女子为难,看贫僧薄面,饶了她吧!

韩重山:你管得着?接我辟云锄!

天叶散人:使不得!师兄,这位高僧是少林的监寺本无大师。

韩重山:这女贼是叛逆吕留良的孙女,大师是有道高僧,为何护她?

本无:晚村先生是否叛逆姑置不论,但两位是武林名宿,一派宗师,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公门办事,可有地方官府所发的公文捕引么?

(呜呜呜三声响箭)

吕四娘:天叶散人,你有师兄,我也有师兄。你若想群殴,我们亦有人接你。你若要单打独斗,就请指定日期,随你划出道来,我一准奉陪。

韩重山:(心想)这本无老贼秃,名不虚传,刚才所露那手功夫,非同小可。吕四娘这贼婢虽然受伤,但仍堪一战。我们四人斗他们二人,已未必能胜;若甘凤池白泰官再一赶来,那就必然落败。

本无:四娘,在前辈面前,休要逞强!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约会比武?依老衲之见,今日之事,不如两作罢休,各散了吧!

天叶散人:敬依大师之命。

韩重山:今日之事作罢,这笔账以后再算。

本无:这个贫僧不管!

天叶散人:本无大师,天叶告辞了。咱么走。

本无:你也真大胆,怎么独抗这四个魔头。

吕四娘:这是迫于无奈。我是为了救我路师兄。

本无禅师:少林寺不幸,出了王尊一这个叛徒,累你们江湖侠士受了许多灾难。

吕四娘:就算允祯不投贵派门下,也一样要与我们为难。这不关少林之事,大师不要难过。咦。甘七哥他们来了!”

吕四娘:七哥五哥,你们来啦,这次多亏本无大师相救,否则我就要吃大亏了。

甘凤池:甘凤池、白泰官拜谢本无大师。八妹,你受伤了?

吕四娘:幸好他的暗器无毒。

白泰官:什么暗器?

吕四娘:一枚小小的银针。

白泰官:若然无毒,那便好办,只要剜开伤口,用磁石把它吸出来便是。

甘凤池:本无大师下山何事?

本无:我有一个徒弟在萧山县慈恩寺当主持。

甘凤池:啊!那是印宏师兄了?他和我们的路师兄最为相得。我们日前曾到萧山,本来要去找他,可惜一连碰到意外之事,还未得与他见面。

本无:幸好甘大侠没有找他,若去找他,那是白行一趟。

甘凤池:怎么?他不在萧山了?

本无:他已被浙衙高手捉去了。听说是涉嫌给路侠士送信。

旁白:甘凤池听了一惊,想起那日在仙霞岭所听见的激斗之声,与留下的那张画,想来被捕去的人定是印宏和尚。

甘凤池:印宏法师为我们路师兄而遭缧绁之灾,大师若有要我们兄弟效力之处,尽管吩咐。

本无:现在无需。我打算去问年羹尧要人。

甘凤池:怎么问年羹尧要人。

本无:年羹尧这孩子现在抖起来了,我打听得他自福建率军回京,今日便到杭州。浙抚要将一批朝廷钦犯和疑犯都交与他。我明日就看他去。

甘凤池:大师,这可要三思而行!

本无:甘大侠有何高见?

甘凤池:年羹尧既然做了清朝的将军,只怕对大师不利。

本无:年羹尧这孩子我自小看他长大,他的罗汉拳法还是我亲自所传,谅他不敢对我无礼。

甘凤池:还是小心的好。

本无:年羹尧天生颖异,是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人材,就算他变坏了,我也要亲自去看一看,看他坏到什么程度!

甘凤池:大师三思啊。

本无:贫僧虽然年老力衰,年羹尧那点兵马也还未必能困得住我!

甘凤池:那么我们在寿昌书院听候佳音。

本无:好,老衲告辞了。

旁白: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李治和冯琳下了葛岭,冯琳忐忑不安,李治便安慰她。

李治:瑛妹,甘大侠知道你是小孩,不会怪你的。你看,就是前面的旅舍。

冯琳:不好,有官兵,咱们快逃。

李治:那和尚不是了因么!

了因:哼!你这小捣乱,往哪里跑?

冯琳:李哥哥,你替我挡他一阵,我用暗器帮你。

李治:大和尚,欺负小姑娘,好不知羞耻!


冯琳发足狂奔,十几名捕快骑马急追

(打斗声)(宝剑落地)
李治:哎呀!

了因:哈哈,你这小子落到我手里了,说!你是谁人门下?

李治:要杀便杀,何必多问?

了因:你能接我三十余招,也算一条好汉。暂且饶你一命。你们先把他绑了,我去追那小捣乱!

(人喊马嘶)

旁白:冯琳发足狂奔,背后十几骑快马追来,冯琳待他们追得近时,反手一扬,突然发出两柄飞刀,她的飞刀之技,出于钟万堂所传,含有剧毒,飞刀插入马眼,两匹马变了瞎马,狂叫乱奔,马上的捕快给摔下地来,后面捕快一时失色,放慢了速度。这时突然前方尘头大起,一支军队迎面开来,三丈多高的帅字旗上写着斗大的一个“年”字。策马前导的旗牌官见一个女孩子跑得飞快,背后七八骑公差飞骑追赶,颇为惊异,拦住冯琳。

捕头:长官!这小孩子是宝国禅师要我们追的。

旗牌官:谁是宝国禅师?

捕头:这小孩子是四皇府的人,私逃出来,四皇子派人捉她,宝国禅师便是四皇子所派的人。

旗牌官:原来如此,你等一等。

岳钟琪:怎么回事?

旗牌官:禀副帅,听杭州的捕快说,这女孩子是四皇府的人。

岳钟琪:哦?你请大帅出来。

冯琳:你管我是哪里的人,我不偷不抢不犯皇法,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能拦我。

岳钟琪:你倒嘴刁。你的武艺是跟谁学的?

冯琳:偏不告诉你。

岳钟琪:你使一趟拳给我看看。

冯琳:我又不是江湖卖艺的女人,为什么要使给你看,要么你我比划比划。

岳钟琪:好吧,我就和你比划。

冯琳:我赢了你你可得放我走。

岳钟琪:好吧,你发招。

旁白:原来这支军队正是年羹尧率领,这少年将军乃是他的副将岳钟琪,年羹尧自跟了四皇子后,又读了四年兵书,到十八岁那年,四皇子才保他出来带兵,随大将傅鼐远征准噶尔部立了大功,回来后升为总兵,再升为提督,这时年羹尧才不过二十一岁。岳钟琪据说是宋名将岳飞之后,今年亦不过二十二岁,也是四皇子提拔的人。他和年羹尧一样,精通武艺,熟读兵书,两人年龄相若,志趣相投。冯琳、岳钟琪你来我往打了一阵,拳风一紧。冯琳突然反手一扬,两只飞刀电射而出。岳钟琪将第一柄飞刀弹落地上,将第二柄打飞,正好被刚赶到的年羹尧伸手接住!

年羹尧:住手!

岳钟琪:这飞刀有毒,大帅千金贵体,何必冒险接它。

年羹尧:无妨。

岳钟琪:这女孩子好怪,只怕真是四皇府的人。

年羹尧:唔。

旁白:年羹尧与冯琳一同长大,年羹尧比她年长七岁,情如兄妹。自他们的师傅钟万堂中萨天剌毒爪死后,冯琳被双魔抢去,深藏皇府之中,自此二人便不再见。年羹尧只听得了因说过,说是四皇子也甚喜欢冯琳,双魔把她抱来之后,四皇子就把大内的秘药混入茶中,叫她服下。吃了这种秘药,以往经历,会全部忘掉,对于孩子,尤其见效。不过冯琳见了年羹尧,小小心灵,陡然一震,心想怎么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却怎样也想不起来。

年羹尧:小姑娘,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

冯琳:好吧,你问。


年羹尧:岳钟琪,把那些杭州捕快全扣起来,传令军中,不许把这事泄漏出去。

年羹尧:小姑娘,上车坐我身边,边走边聊。

冯琳:好吧。

年羹尧:你从实说来,你是四皇府的人吗?

冯琳:是又怎样?

年羹尧:你在四皇府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跑出来?

冯琳:不告诉你。

年羹尧:四贝勒命宝国禅师来追你回去,你知道吗?

冯琳:我不回去。

年羹尧:为什么不回去?

冯琳: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嘛,有什么好问的?

年羹尧:四贝勒对你不是挺好吗?

冯琳:唔,好──你是什么将军,为什么要这样问我。

年羹尧:我劝你还是回去的好。

冯琳:哼,原来你这人很坏!

年羹尧:我怎么很坏了?

冯琳:你在外面带兵自由自在,却劝我回到宫里去受气。

年羹尧:哦,原来你还是那样好玩。

冯琳:我怎么知道我好玩?

年羹尧:瞧你的样儿,就知你好玩嘛!你好玩也不要紧,只要你不是私逃,你要出皇府溜溜,四贝勒也不会不许,偌大一个北京还不够你玩的!

冯琳:你这人的确很坏!

年羹尧:怎么我又坏了?

冯琳:你为什么总想迫我回到四皇府去?

年羹尧:劝你回皇府去享福竟是坏么?

冯琳:那还不坏么?我死也不愿回去!

年羹尧:好吧,我不劝你便是。你在这辆车上躲着,可不许乱动。

冯琳:好呀,那么宝国禅师来了,你也不许说给他知道。

年羹尧:嗯——中军来!把那些杭州捕快通通给我斫了!

中军:(惊愕)大帅……

年羹尧:快去!传令军中不许泄漏!不要留下痕迹。

旗牌官:有一个和尚,提着一根碗口大的禅杖,相貌凶恶,自称宝国禅师,说是大帅朋友,要来求见。

年羹尧:好,我亲自接他!

旁白:来的这个和尚正是了因。他追赶冯琳,路上被一个走方郎中缠住斗了一阵,竟然发现这个郎中武功还在自己之上,正在惊疑之际那个郎中却大笑走了。了因禅杖点地,茫然若失,只好继续追赶冯琳,不多时便碰上了正向杭州开进的年羹尧大军。

了因:老弟,真有你的,真像戏台上的大将军。

年羹尧:宝国禅师,小将袍甲在身,不能全礼。请禅师换马,咱们且并辔一谈。

了因:老弟,你一做了将军,分外多礼,我这老粗,可不懂客气,喂,你看见那小丫头吗?

年羹尧:哪个小丫头呀?

了因:你没有看见吗?还有哪个小丫头?当然是指那个和你一同长大的野丫头啰。

年羹尧:她不是在四皇子府中住得好好的么?

了因:哦,那你真是未见着她了。那么那些杭州捕快呢?

年羹尧:什么杭州捕快?宝国禅师,你别尽给哑谜我猜了,我刚从福建剿匪回来,这里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了因:你真是能者多劳,刚从青海回来,又到福建袭匪,现在想是奉了四皇子密令,又要赶着回京了。

年羹尧:正是。我路过杭州,还要顺便把一批钦犯带去。

了因:你小小年纪,打仗倒有两手,怪不得四贝勒看重于你。

年羹尧:哪及得宝国禅师武功盖世无双。

了因:四皇子既有密令叫你回京,难道没有向你提起那野丫头之事吗?

年羹尧:没有呀!

了因:看来四贝勒很喜欢这个丫头。

年羹尧:是吗?那丫头又精灵又好看,本来就逗人爱。

了因:不是这样。我看四贝勒是有意留她,准备他日纳入后宫。

年羹尧:莫不是大师多心吧?

了因:对四贝勒我可比你熟悉得多。他和我一样,都是色中饿鬼。那野丫头年纪虽小,却是天生的美人胎子,若不是我看出四贝勒对她有意,我也要动她念头!再说她年纪虽小,也有十四岁了,再过两年,就是个顶标致的大姑娘!

年羹尧:(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冯琳不肯回去。只是四皇子既然对她有意,我怎能把她留住?

旁白:正走着,韩振生和王奋跑来报告了因,刚才捉到的李治被人救走了。听了描述,正是刚才斗了因的江湖郎中!年羹尧 听了,对了因说。


年羹尧:天山七剑中的武琼瑶你是知道的了?

了因:那还能不知?
年羹尧:这江湖郎中是武琼瑶的弟弟。

了因:武琼瑶还有一个弟弟?

年羹尧:她的弟弟名叫武成化。自幼随父亲姐姐远赴塞外,至‘七剑’归隐时,他大约还只是十多岁的孩子,几十年来僻处塞外,在武林中亦无事迹留传,难怪大师不知道了。

了因:(心想)原来这江湖郎中有绝大的来头,那么输一招半招给他也还值得。(说)在杭州的一批钦犯中,有一人和你也很有渊源呢!

年羹尧:大师休得说笑。

了因:这可不是说笑。你和少林派的关系想来不下于那武成化和你们无极派的关系吧?

年羹尧:这个自然,我的武功有一半就是出于少林三老所传。

了因:我那不肖师弟路民瞻有一个好友印宏和尚,乃是少林监寺本无禅师的徒弟。路民瞻这次被擒,听说印宏涉嫌给他送信,被抚衙高手追踪到仙霞岭脚缉拿归案。你这次奉命押解犯人进京,那印宏和尚浙抚一定会移交给你。

年羹尧:我现在身为朝廷大将,只知执法,绝不循私。那印宏和尚我虽认识,说不得也要把他一并押解进京。

了因:什么法不法呀!小年,别笑疼我的肚子。王法是什么一回事,我知道你也知道,在我的面前何必说这个漂亮话儿。其实那印宏和尚到底是否曾给路民瞻送信,现在也还没有证据。

旁白:晌午时分,进入杭城,只见城中遍布哨岗,每隔十步就有士兵站岗,浙抚李卫气急败坏的出来告诉他们,昨夜路民瞻被吕四娘救走了!

了因:什么?你们这群废物,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得路民瞻!

年羹尧:大师息怒,一个路民瞻有什么要紧?天下都在我们掌握之中,他纵逃去,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天叶散人:没想到少林监寺本无大师突然现身此地,才让吕四娘那一般人跑了。

年羹尧:这老家伙最爱理人闲事。

了因:他若撞在我的手上,定要他再吃我一杖!

年羹尧:各位,不必想那些小贼了,到 我军营去住,畅饮一番,叙谈叙谈。

旁白:帐中摆下酒宴,年羹尧殷勤劝酒,把一班人灌得酩酊大醉。安排他们休息,自己也回到帅帐中,冯琳跳了出来。

冯琳:哦,原来你这人是个酒徒,喝得醉醺醺的,快走开一点。

年羹尧:你这小孩子知道什么?我不喝酒,你便要被押回皇府。

冯琳: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你才是说孩子话呢。你喝酒和我回皇府有什么关系?

年羹尧:嘘——宝国禅师在这里,我和他们喝酒,把他们都灌醉了。

冯琳:哈,你真聪明,你要把他们灌醉,然后放我逃走,那么杭州城中,就没有人能捉得我了。那我走啦!

年羹尧:且慢!

冯琳:你又不想放我走了么?

年羹尧: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爸爸妈妈呢?

冯琳:从来没人问我这话!

年羹尧:现在我就问你!

冯琳: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呀。萨伯伯说我自幼死了双亲,是他把我抱养大的。他们都叫我做琳儿。

年羹尧:你不回皇府,到哪里去?

冯琳:你问得好奇怪,难道你怕我耍赖,住到你家里不成?

年羹尧:问你去哪里有什么奇怪?一年两年的,你这个小妞儿就要变成大姑娘啦,难道还好意思东飘西荡,走荒山、宿野庙的过日子?

冯琳:那有什么不好,我穷了便偷,偷东西容易极了,又非常有趣,多自在。

年羹尧:四皇府的人常在江湖走动,你不怕给他们碰到么?

冯琳:我的眼神厉害的很呢,一见他们影儿我便跑了。而且除了宝国禅师之外,他们也不知道我是偷偷溜出来的。那个骚婆子就不知道,见了我还拉着问长问短,问四皇子派我出来干什么。

年羹尧:现在只是宝国禅师知道,将来难保没更多的人知道。四皇子见你久不回府,他会派人捉你的。

冯琳:(故作不害怕)哼,你别唬我,我不害怕!

年羹尧:你不如真的住到我的家去吧。我不怕你耍赖不走。

冯琳:咦,住到你的家里,你的家里有什么人?

年羹尧:只有爸爸和妈妈,再有就是下人了。我家有个大园子,里面有花有鸟,很好玩的。你可以住到园子里去。

冯琳:(笑)你这人到大方。

年羹尧:我的爸爸叫年遐龄,住在河南省陈留县乡下,你一到陈留,随便问哪一个人都知道的,你见了我爸爸,就把这块汉玉给他,说是我叫你来的便行了。对别人你可不要乱说,你知道么?

冯琳:唔,这东西倒很好玩。你真罗唆,我还不定准要到你家去呢!那我走啦。

年羹尧:呀,傻丫头,你这样子就能走出去么?拿着这套号衣,到里面换上。

旁白:等冯琳换好衣服,年羹尧将值夜的军官叫来,命他把冯琳悄悄带出营外,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慢慢消逝,不觉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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