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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0 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去国记
比干卓立于太史台阁的望台上,目光遥注北方天地相交之处。天际阴云渐浓渐低,深重地压沉下来,将整个朝歌城笼罩在一片若明若暗的光影中,却迟迟不肯落雨,更显压抑空寂之感。
真的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啊。这种天气,这种天色是最容易引人回忆的……细细算来,自己离开北疆故土,来到这朝歌已经有二十年了吧?便是接替右令辰入主太史台阁,成功压制左令斗的野心魔性,暗中化解大商的那次危机,也已将近十年,这十年间,自己竭尽心力,经营太史台阁,应对种种内忧外患,总算保全了社稷的十年平安,却也不负自己身上的王族血脉了。当年的子受王子早已即位,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纣王,虽然他与先王帝乙早在十年前便承认了自己的王族身份,如今更将自己奉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叔殿下,可自己面对他的日渐堕落,却丝毫无能为力,如果任由他这样下去,只怕大商的江山便要毁在他的手上……这份郁结,确实较一切来自王朝外部的威胁压力更沉重了。不过,待到有翼善长途飞翔的精卫自西岐归来,事情或许会有转机,因为他会带回一只具有特别意义的玉匣。这只玉匣是先王帝乙十年前临驾崩时,交托给西伯侯姬昌,令他带回岐山封存的,并特别嘱托台阁,十年后若国事宁靖,天下太平则已,若依然动荡不安,便着人到岐山取回玉匣,由自己按玉匣中的指示行事,或许,这已经是帝乙为挽救这个日益衰颓的王朝开出的最后一剂药方了……
“亚相大人,大王的圣旨到了,请速去接旨。”阶下有人呼唤,是谷雨,原来的台阁二十四节气高手,现在的纣王直属卫队朝歌十九轻骑之一。
这声呼唤将比干的思绪拉回现实,匆忙整理衣冠,走下望台,来至整烫。却见十九轻骑中的春、夏二组九人居然齐齐来至,正在堂中等待。
是什么样的重要旨意,竟需要九名轻骑同来传旨?比干心头疑惑面向圣旨跪了下去。
“现因爱妃苏妲己之病,需七窍玲珑心一片为药,方可起死回生,故特赐比干匕首一柄,着即时自行剜心进献,以尽人臣之道。”惊心动魄的圣旨内容自立夏的口中平静地道出,身侧的小满已捧上了一只金盘,盘中赫然是一柄极薄极锋锐的匕首。
“比干未犯剜心之罪,大王为何要用这等荒谬的借口迫比干剜心?这圣旨不是伪造,就是乱命,恕比干不能接旨!”比干未料到圣旨竟是这等内容,心绪瞬间悲愤到了极点。
“亚相莫非是要抗旨么?”立夏的声音森冷,一股杀意渐渐弥漫开来。
比干尚未及答复,忽觉背后两股强烈的杀气同时涌来,左侧一股萧瑟如三秋风露,右侧一股则凛冽如严冬冰霜,却同样带着凌厉迫人的杀机,心头一凛,正欲跨步向前闪避,却见正面的春、夏两组飞骑各占左右方位,亦向自己发动了攻势!
身周各方位都被封住,比干避无可避,惟有低啸一声,召出玄鸟守护兽与群敌硬抗。但听得拍拍拍拍四声大响,四股劲力同时击中玄鸟,竟将原本有形无质的鸟身击得毛羽纷飞。比干本人亦被震得气血翻涌,喉头发甜,勉强稳住身躯,转头看时,但见背后偷袭的正是秋、冬两组飞骑。
朝歌十九飞骑竟全体出动了!看来纣王对自己这颗心已是势在必得。但他这样作究竟是为了什么?比干并不相信所谓的为妲己治病的理由,但身当此时此地,他已无暇多想,因为十九飞骑已在酝酿下一轮的合围攻势!
前后左右均被敌人占据,进退无路。比干忽然作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举动:双臂一展,驱动玄鸟之翼商鞅,“呯”地一声大响,竟然在屋顶上硬生生撞出了一只径约丈许的破洞。
还未待十九飞骑反应过来,玄鸟已裹着比干自破洞中腾空飞出,向太庙方向飞去,只丢下没有飞行技能的众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比干在太庙上空跌落而下,踉踉跄跄地走进神殿内。身受重创的他,已无力长时间掌控玄鸟,因此只飞行了短短一段,玄鸟便告消散,将他狼狈不堪地丢在了原地。让然,形容狼狈算不得什么重要的问题,如何应对即将赶来的十九飞骑,才是眼下最大的危机,饶是比干修为深湛,多历风波,亦不禁有了被逼入死角的感觉。
神殿内依然是神位如林,烛光如海,与多年前全无二致,放佛一个遥远而似曾熟悉的梦境。当年在太庙隐瞒身份,充当祭徒的时光与心境瞬间倒流而回,如果放下身上的种种责任与使命不谈,前十年与世隔绝,独善其身的平静时光,后十年权力核心奔走经营的显赫岁月,究竟哪一种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只可惜,一切已到了尽头,无论哪一种生活,都不会再属于自己……
二十年间的种种往事不断在比干心中交织闪动,令他一时间失却了自我,情不自禁地深处颤抖的指尖,向大商历代先主神位抚去。
“亚相大人,你已经无路可走了。神殿之中不宜杀伤见血,大人若还顾念自己大商王族的身份,便请出门自献七窍玲珑心,不要沾染了历代先主的清净……”十九飞骑虽没有飞行之术,行动之迅捷较玄鸟却也不差得许多,竟已如影随形追踪而至,几人甚至已跨入了殿门。
比干心绪混乱,忽地一跃而起:“事情已到了这一步境地,我还顾念什么王族身份,太庙清净?”手腕一翻,一团火焰骤然自掌心爆起:“立刻退出殿门,否则别怪我一把火烧光这些神位!”
十九飞骑件平日一向谨慎温雅的比干骤然发狂,亦不禁有些忌惮,略僵了片刻,终于悻悻退了出去。
比干凌空一掌劈出,关上殿门,伏在神案上不住喘息。当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用这种方式,以先王的神位相要挟,换取片刻苟延残喘,这种悖逆狂暴的行径在平日的自己,是绝难想象的……“莫非,每个人的体内都有阴暗与魔性,只是未必有爆发的时机而已?”
“说得对,你终于想通了一个道理,可喜可贺。”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了比干的喃喃自问,随着声音,一名苍鬓老者自侧殿中悠然步出,赫然竟是十年前被比干以鼎镬之力封印在太庙中,终生无法离开太庙一步的左令斗。
比干咬紧牙关:“因为你的魔性,当年右令辰用尽毕生心力压制于你,我更将你在此封印了十年,但你的术法并未随之一并封印,反而会因心无旁骛而更见精进,如今我已失势,又身负重伤,被困在你的地方,正是你等待了多年的报复时机……”
左令斗微笑摇头:“不,你错了。我今天出来见你,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人心善恶,本无一定,绝大多数人的心性,不过是在人性与魔性之间摇摆,当魔性压倒人性时,我便是昏王太甲,当人性压倒魔性时,我才是德高望重的左令斗……”
比干冷笑:“那么,现在与我说话的是谁?是太甲陛下,还是左令大人?”
左令斗仍然保持着笑容:“太甲已经在十年前被封印,十年间游走尘世的自然是左令斗。”
比干心头一动,如有所感;“那么此时此地的我又是谁?是大商重臣比干,还是昔日的太庙祭徒比干,或者,是多年前那个北疆牧人比干?只可惜人事易改,无论哪个身份的比干,我只怕都没有机会回去了……”
正心思纷乱间,忽眼前红光闪耀,竟是一只硕大的火凤凰自祭台翩翩而下!纷飞的神光,通体的焰色瞬间照亮了整个神殿,映得左令斗那本已衰迈的面孔亦似现出了几分兴奋与自得。
“这才是大商王朝的最高守护神兽,老夫已有近三十年未曾召唤它出来了,作为三十年来第一个见到它的人,你应该感谢自己的福分……”左令斗唇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大袖一挥,火凤凰倏地转身一个低掠,竟将比干负到了背上!
左令斗法诀指处,神殿房顶立时现出一处结界。火凤凰不用指挥,便自行挥动双翼冉冉升起,向结界处飞升而去。
比干不明所以,偏偏又无力抗拒,惟有拼尽仅余的气力呼道:“左令斗,你却要将我弄到什么地方去?”
左令斗大笑:“让火凤凰送你出朝歌,至于出城后能不能摆脱追兵,便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比干一诧:“你被我封印了十年,为何还要救我?”话音方落,火凤凰已带着他进入了结界,但听耳畔左令斗的声音传来:“我是左令斗,却也是前代商王太甲,说到底,你和子受都是我的后人,你今日有难,我又岂能不管……”随着结界的不断深入,后边的语句渐渐模糊不清,直至全无声息。
比干伏在火凤凰背上,只觉无限时空正在身边飞速流逝,抚今追昔,不禁生出了一等前途漫漫的空茫之感。自己全然未曾料到,多年来自己倾尽心力扶持守护的人,到头来竟一心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危难绝境中出手相助自己的,反而是自己曾经用尽心机手段对付的强敌,人世间的际遇,便是这样奇异,这样荒诞。思及此处,心头若喜若悲,亦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家藏马是最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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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0 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霓裳的比干,她说争取30号写出下半,实在不行就只能拿这半篇上了
我家藏马是最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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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7 21:10 | 显示全部楼层
顶起来后面的还有没有啊
羽生江湖广播剧社 梁迷的广播剧社
金枝托冷沁香寒,华苞欲绽慕朝颜。丹心意向何处系,随风绾处自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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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 17:16 | 显示全部楼层
东莱边陲,一处小小的集镇。虽然地方偏远狭小,但这里的市场仍和其他地方的市场一样,人来人往,充满了热闹与喜乐的气息。市场拐角处烙羊肉大饼的摊位上,更不时传出诱人的香气,更为这原本萧瑟的天气增添了些许人间烟火的暖意。
在市场最显眼的位置,悬挂着一块二尺见方的帛片,帛上绘着一名华衣男子的半身像,旁侧书写着几行文字。据识得字的人道,这是过去的朝廷高官,如今的叛国逃犯比干的画影通缉文书,如有人提供他的下落,确认是实者,赏金五百,如能抓获他押送官府,赏金一千…….与以上令人咂舌的赏金相比,画像中重犯本人的面容却平凡到了极处,几乎属于那种在街上见过十次八次都未必能令人记住的形容,使得一众好事者免不了对此深表感慨。当然,这幅通缉文书悬在此处已近三个月时间,集镇上的民众早已对其失去了兴趣,高官也好,叛贼也罢,与他们的生活终究没有太大关系,他们宁愿更关注那些来去如风,行踪不定,时常闯来劫掠的东夷人的动向……
将锅里最后一张羊肉大饼取出,在摊位上摆好,比干感觉轻松了许多,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悠然坐了下来。不得不说,在大商王朝的时代,画师的水平远不及后世那般高明,对于比干这等容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物,画像缉捕只能说聊胜于无罢了。是以比干从朝歌辗转流落到此地后,居然还能泰然自若地在自己的画影通缉文书前卖了三个月的羊肉大饼,却丝毫未曾引起他人的注意与疑心。说起来,这烙羊肉大饼的手艺,还是自己当年在北疆放牧时练成的,只是未曾想到在朝歌混迹二十年后,居然还有重新拾起它的一天,手法倒也不曾荒疏呢。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自集镇外疾驰而来,浓重的烟尘扬上半空,随即传来了女人和孩子的哭叫之声,隐隐听得是在呼喊“东夷人”。
东夷人!这个本地人心中最大的阴影与恶魔,又一次毫无预兆地降临了!比干面色一肃,站起身来,向后退开几步,倚墙而立:以自己的修为,自是不必怕这些强盗,可如果他们未曾打到自己头上,似乎也没必要出手自寻麻烦……
心念电转间,东夷人的马队已冲入市场。虽只有区区百余骑,浓重的杀意和彪悍气息却已摄住了全场。他们果然是天生的掳掠与杀戮者,不过短短几个须臾,他们的马背上便已载满了抢掠来的财货与女子,长刀上更染满了逃遁不及的镇民的鲜血。东夷马队中为首的是两名形容奇异的男女:一名是身着斑斓虎皮的魁伟壮汉,另一名则是神态风骚的半裸美女,这二人的身份,比干却是清楚得很:妖族七圣中以东海为根本巢穴的角里徵明与淳于重楼。
以自己现下的处境,还是不要招惹这些人为妙…….比干悄悄低下头,退到角落里静观其变。却未料蓦地一声尖锐凄厉的哭喊声自旁侧响起,直刺耳膜,却是一五六岁的小童在奋力追赶一名东夷骑兵,那骑兵的鞍前横卧着一名被掳的少妇,显见是那小童的母亲。
少妇闻得儿子哭声,拼力挣扎而起,伸手向那东夷骑兵脸上抓去。东夷骑兵未料她竟敢反抗,一时间躲避不及,脸上登时被抓出几道血痕,不由恼羞成怒,一把将少妇推罗当时,纵马向其胸膛踏去。
看看少妇即将惨死铁蹄之下,忽一阵无形巨力从旁汹涌而至,正中马身。那东夷骑兵尚未反应过来,便连人带马横飞了出去,撞在一堵石墙上,头骨碎裂,当场毙命。
“好身手,真想不到,在这等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居然还隐着这样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角里徵明与淳于重楼不愧是妖族七圣中的人物,在变故发生的瞬间便即锁定了目标,面露凶光,向一名貌不惊人的小贩围逼过去。
这小贩正是隐迹穷边的比干。他原本并不像插手此间之事,然方才情景触及他少年时与母亲生离死别的惨痛记忆,令他无法再行坐视,遂决然出手相救,亦因此引来了两名巨妖强敌。
眼见角里徵明与淳于重楼步步逼近,比干再不犹疑,双掌乍合即分,以双袖发出两股气劲,旋转翻卷,分袭二妖。
角里徵明冷冷一笑,举手一招,袭向他的气劲便如泥牛入海,不见影踪;淳于重楼则格格媚笑,腰肢水蛇般扭动起来,将攻来的气劲一一卸开化解。与此同时,比干亦感到了一强横,一骚媚的两股强大妖气压力逼向他全身的每一寸角落,封住了他所有可能的退路,惟有运起全部功力硬抗。
比干一人的功力毕竟难敌二妖,时刻略久,便觉妖气侵体,压力逼人,汗落如雨,不由暗呼一声“罢了”,运力一咬舌尖,激荡起全身剩余功力,将玄鸟再次召唤而出!
大商王朝的守护神兽果然非同凡响,玄鸟一出,巨翼挥处,石破天惊。饶是强如二妖,亦因躲避稍迟而被翅尖扫中,一个头破血流,另一个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数道伤痕。
淳于重楼拉着角里徵明逃开,目光怨毒:“我记起你是谁了,你便是纣王的王叔比干,今天这笔账我们兄妹记下了,等下次相见……”她与角里徵明的身影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道路尽处,后边的言语已不可闻。一众东夷骑兵亦抛下劫取的财货女子,随之远遁而去了。
比干见众敌去远,方长出了一口气,头上的玄鸟瞬间消散。这一次出手,却是耗费了太多真元,更可怕的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与行踪,但如果事情重演一次,自己多半还是会这样做罢?
“叛贼比干,还不速速就擒?”一个声音忽在耳边响起,比干惊回头时,却见一陌生的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已到了自己身边,正向自己冷冷地逼视过来。
从来者的眼神与气场中,比干可以判断,此人必为高手劲敌,自己神完气足之时,尚无必胜把握,此刻的机会更是近似于零。但无论如何,绝不可坐以待毙,遂手掌一翻,向白衣男子斜劈而出。
白衣男子冷冷一笑,也未见他如何抽身举步,便游鱼般闪过了比干之掌,旋即反手一抓,扣住了比干的丹田,裹挟起比干上马疾驰而去。
待比干悠悠醒转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密室之中,白衣男子则静坐一旁,反复把玩着一只尺许见方的玉匣。
“比干大人,您终于醒了。”白衣男子面容温煦,的声音居然带着温润的质感。
“你是什么人?是大王派你来的么?”比干勉强坐直身体,诘问过去。
“在下冉我豹隐,如果大人嫌这个名字拗口,也可直接叫我的另一个名字申公豹。不过在下认为,与在下的姓名相比,大人更需要知道的,应该是自己获罪的真实原因罢?”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比干心头疑云越来越浓。
“在下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不过是一件王室隐秘罢了。十年前,先王帝乙大限将至,因忧虑大商国势日蹙,变乱四起,曾秘密卜过一卦,卦象显示,大商之所以动乱,就是因为不遵兄终弟极的祖制,触怒上天,受到天罚。为消除祸乱,先王虽然对卦象显示的天意将信将疑,却也写下一道秘密遗诏,封入玉匣,又在玉匣上以自己的念力打下封印,令西伯侯姬昌将玉匣携至西岐岐山下埋藏,同时谕示台阁,十年后由台阁使者到西岐取回玉匣。玉匣埋藏期间,由于念力封印,无人能将其移动启开,待期限到时,使者凭台阁信物,方可打开第一道封印取出玉匣带回朝歌,届时台阁首脑将以自身念力启开第二道封印,取出遗诏实施。在第一道封印开启后,如有人意图劫夺毁坏玉匣遗诏,必遭先王遗下的诅咒……”
“你不会想说,你还知道先王遗诏中写了些什么吧?”比干讥诮一笑。
“大人说得不错,在下确实知道遗诏的内容。先王的遗诏是:子受即位十年后,如天下平定,无有变乱,便无须动作,如时局仍动荡不止,纣王便须让位于比干大人,成就先王兄终弟及的守制,平息天怒,消解大商的危机!大人如若不信,现在便可打开玉匣观看,便知在下所言真假。”申公豹长袖一卷,将玉匣掷到比干面前。
比干捧起玉匣,仔细端详,确实是当年帝乙惯用盛装诏书的形制。虽然岁月深远,依然可以感受到玉匣上的念力封印。遂凝聚一分仅余的真气,轻轻解开了封印,取出匣内的帝乙诏书,但见诏书上的言语果然如申公豹所说一般,诏书下方加盖着王玺,确非伪造。
“大人此刻心中一定还有许多疑问,这便让在下为您一一解释。大王之所以将大人扣上叛国逆贼的罪名,必欲杀之而后快,便是因为他十年前就知道了遗诏的内容。这十年间,他也想令天下平定,使遗诏中所说的传位条件不成立,可惜他始终抵制不住自身欲望和妲己的诱惑,以致在堕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将天下搞得越来越乱。而大人无疑是大商重要的膀臂,十年间他还有许多需要大人之处,因此在此期间,他并不曾向大人下手,但如今十年期限以至,一切自然便不同了。他畏惧先王诅咒,自然不敢劫夺扣留玉匣诏书,也没有理由阻止台阁使者前往西岐,因此只有采用最极端的手段,只要赶在遗诏重见天日前,一举除掉大人,遗诏自然便不会成立了……”
“你又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玉匣又为什么会落入你的手中?”比干心头的震骇,以此时为最甚。
“我出身台阁,曾经是右令辰大人的弟子,后来作了为先王占卜的巫师,也是大王秘密笼络的谋士,十年前正是我为先王占卜了最后一卦,并为先王起草了遗诏,随后又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大王。昔日在台阁时,我与精卫这只小鸟也算是老相识,因此很容易地从她的手中得到了玉匣,踏遍天下寻找大人开启……”
比干感觉后背上凉气升起,越发觉得申公豹捉摸不定:“你究竟要做什么?”
申公豹微笑:“现在应该是我向大人问这个问题。眼下有两条路摆在大人面前,一是俯首就缚,随在下回朝歌见大王伏罪;一是挟先王遗诏起事争位,在下必将全力相助……”
比干皱眉:“申公豹,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申公豹意气风发:“当年师尊对我有过评价,说我是一个天生的背叛者,最大的爱好就是不断地从一方叛投到另一方。其实他这句评语并不是特别确切,我只是一个天生的不安者,与台阁维持王朝稳定的使命不同,打破这种平定,搅乱天下,才是我最大的爱好与毕生的追求。为此,我离开台阁为先王做巫师,又接受当时还是王储的大王的暗中招揽,更一手推动造就大王与大人之间的决裂,为的不过是实现我对变乱的追求。如今,我愿意把新一轮的筹码押在大人身上,只要大人愿意倾覆夺取子受的江山,在下鞍前马后,任大人驱驰……”
比干冷笑:“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申公豹悠然道:“如果大人不愿,那么,除了回朝歌接受叛贼的命运,大人别无选择。在进入朝歌之前,在下自有一百种方法令大人无法开口,因此,大人没有机会用方才那些话来要挟在下。相信大人是聪明人,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比干淡淡地道:“那么,我大概要令阁下失望了。或许我只是个天生的蠢人,与其接受你的提议,我宁愿选择回朝歌受剜心之刑。”
这次轮到申公豹惊愕:“为什么?”
比干面沉似水:“因为我不想做你的棋子,更不愿成为扰乱天下,倾覆大商的罪人!”说完这句话,他不再理会申公豹错愕的目光,缓缓踱到唯一的天窗下,向夜空仰望过去。窗外夜色深邃,星光璀璨,一如二十年前的北疆,他从未像此时此地一样怀念过北疆的夜色与星光,怀念当年那些与世无争的生涯,只可惜,一旦踏入了权势与是非的漩涡,就注定了是一条永无回头之路,人可以离开朝歌,甚至离开国境,但种种是非恩怨仍然千丝万缕,牵缠在自己身上,最终吞噬自己。朝堂一入深似海,从此旧我是路人,他终于明白,他是真真正正地回不去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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