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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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l=2,money]缺月挂在邙山的孤松之上,袭进小窗的风翻飞起桌上的素笺,多谢月相怜,今宵不忍圆.
守在帘边的小徒打了个哈欠."歇着去吧,我再看几页书"我微微笑道.小徒颔首退去.信是娘寄来的,和我去看望她时的话一样--"之华,你还想等多久呢?"我向后靠住藤椅,眼睛有些生疼了,是啊,还能等多久呢?
我觉得鼻子痒痒的,带着很淡雅的荷香,我笑笑"莲儿,真顽皮"睁开眼,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站在我跟前,拿着一枝荷花,她叫谷中莲,是我的义女."妈妈,我找到金色的莲花."她在我耳边轻声说,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莲儿拉着我,兴冲冲地向山腰跑去,那儿有一池野荷,也有些许是自己栽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有人对我说过罢.
山间的风还是清新中略带寒冷,雪色的荷花中杂有一两多粉色的,哪里会有金色的莲花呢?"呵,你一定又想娘陪你到处玩,才说有金色的莲花,是吧."我俯身刮刮她的小鼻子,望着莲儿蓝中带赭的瞳人,我感觉幸福.她就是我的金色莲吧.
"掌门,有客来访."知道了."我拉住莲儿的手,"走了."可是她站着不肯动双目仍看着小塘中的莲花,她从未这般倔强.我看看她手中的花儿,隐约是塘中的那可,出水很高,窈窕颀秀.以莲儿--一个五,六岁的女孩是绝对摘不到的,我一惊"有人来到邙山我竟不知么?"我问道"莲儿,这花是谁摘给你的?"莲儿一双小手捂住嘴"不能说.""是江南叔叔么?"不对,他也采不到,我在心中纠正自己.莲儿摇摇头,双眼却不肯离开荷花池. "好了,我们真的要回去了."我蹲下身来看着她"傻孩子,哪里会有金色的莲花呢?""可是妈妈喜欢金色啊!"她放下小手说道.我心下开始莫名的忐忑,"谁说我喜欢金色?""妈妈的荷包上绣了一个金字啊!"莲儿红彤彤的脸映着朝阳,越发可爱.我只得笑笑,"那么,妈妈先走了,你在这儿乖乖的,我一会儿来接你。"
缓步走进挂着淡黄色帘子的大堂,神却还醉在刚才的荷韵里.是一种新鲜,娇嫩的声音--陌生的婴儿的啼哭让我回过了神."沁梅妹妹."眼前这个盘髻素妆的少妇顿时喜笑颜开,还依稀带有当年的羞涩.她怀中的婴儿熟睡着.哭声传自静坐在一旁的男人怀中哭红了脸的孩子."这是一对龙凤胎,钟灵,钟秀."沁梅说道,巧笑嫣然."钟灵毓秀好美丽的名字."我说着,从她飞起霞光一般红晕的脸上,我读出幸福的意思."一会儿莲儿看见,一定欢喜得紧.""什么事这么欢喜呢?"朗声说话见,江南夫妇也不请自来.我吩咐小徒看茶,笑着问候,"怎么海天没一起来么?""怎么没来,他..."江妻还未说完话,我只见一个黑影掠过窗阶.
霜华剑动,我追到庭外,可人影已远了.为什么我这么不安,这么冲动?我想见到谁?我心中有个答案,可是不敢说出来."糟了,莲儿!"
赶到谷中清潭,莲儿没了踪影,旭日东升,阳光的影子照亮潭水,一瞬间,光与影相交织.我侧目,在潭中有片金锁,阳光在这一刻打在锁上,反射过去满塘荷花被朝阳染成了金色.那金色灿烂地灼目,我的眼睛湿了."掌门"邙山弟子持剑候命."有人么?会不会是眼花?"江南张望四周.是我突如其来的行为让他们紧张了,我勉强平复心情吩咐他们不必惊慌,我承认是眼花了.
"呵呵.."拌着银铃般的笑声,莲儿向我跑过来,扑到我怀中.粉红的小脸挂满汗珠,后面是个起喘嘘嘘的男孩,他比莲儿高半个头却跑得并不如她快.我替她擦额上的汗珠,心想"刚才还死活不肯走呢?这么快...."想着我自己都笑出来,莲儿忽然兴奋地叫道"妈,金色的莲花!"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潭水,我闪动的泪光中也藏了一抹金色--他依旧明朗不覊的笑容.
晚上有风的时候我照例会去山顶走走,今夜的星璀璨,柔柔其眸顾盼生姿,那神彩中我仿佛我觉得他想说些什么.师父和师姐的墓每天有人打扫,保持着庄严和静穆.而我的眼睛凝视着一块无字的碑,那是父亲的墓.无论父亲是怎样一个人,我不会再去埋怨他.感恩所拥有的,不记恨失去的,更不觊觎本不属于我的--我是带着这样的心境生活的.听说父亲也给我取过一个名字,孟清荷.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我听到有什么滴落,打湿脚下的青草."姐姐,你怎么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沁梅来到我身边."没什么,就是想流流泪.你可别告诉他们,莲儿定要笑话我呢!"我抬头,冲她笑笑."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沁梅似笑非笑地说,"你在想金大哥,不许撒谎哦!""不是,我在想厉姑娘."我不由自主走到父亲的墓前理理那杂草,"我在想,在另一个世界,厉姑娘和父亲见了面,能不能忘记前仇呢?我与她匆匆几面,谈不上什么交情.有时候还想和她坐在一起好好地说说话,说不定能说说到一块呢?"其实我每次念及她一家为父亲所害,感同身受,因为父亲的行为同时害了我们自己.可是我总是幸运的,我有师父,有莲儿,有那么多朋友.连父亲不也在这儿陪我么?"妹妹,你知道么,我和厉姑娘其实有割不断的联系,谁欠谁多少呢?""可是,姐姐你还要浪费多久,才还得完?""这是另外一件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这样对她讲出,才发觉自己已经能回答这个问题了.哪怕在他心里另有一片沧海,我也要守我的巫山."这样倔强的个性是你遗传给我的么?爹?"我对着墓碑低声念着.
回到房中我发现那个枕边绣有金字的荷包不见了."他怎么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呢?"我呆呆笑着,"可是我,又何曾变过?"莲儿推开门进来,撅着小嘴"妈妈,江海天走了,他什么时候回来陪我玩?"她脸上快急出泪来了,我揽她入怀"等着吧,十年二十年,他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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