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林青霞版白发魔女
2012年版《新白发魔女传》剧照,吴奇隆饰演的卓一航(左)与马苏饰演的练霓裳(右)。
和其他文学名著改编一样,武侠剧的改编也是影视编导运用特定的视听语言对原著进行的二度创作。这种再创作的起点应当是基于对原著精神意蕴的充分读解。对于武侠而言,无论现实还是文字,新武侠还是旧武侠,侠义精神始终是其内核。
毫无疑问,这个“义”字正是武侠剧的看点之一。武侠中的“义”可分为对朋友“肝胆相照”的“义”,对路人“舍身相助”的“义”,而“义”的更高境界却是“为群体、为民族、为大多数人”的“义”,这后一种“义”,在梁羽生和金庸的作品中是被发扬光大了。
以往港台改编拍摄金庸剧,主要是在前两种“义”上做文章,对于民族大义则因缺乏逼真的历史环境再现,无法打动观众。而弘扬民族大义,正契合了内地主流媒体所致力于表现的主流意识形态,因此,金庸和梁羽生的作品成为内地改编者的最爱。
对于原著中的悲剧意蕴,内地版和港台版在处理方式及把握尺度上也不尽相同。相对而言,港台版会尽可能淡化处理,以保持娱乐性,而内地版则会在原著基础上进一步挖掘,使全剧充满浓重的悲剧色彩。比如《天龙八部》,为了突出乔峰的悲剧性,内地张纪中版不惜大量删减段誉和虚竹的戏,而对港台编导来说,段、虚二人或迂腐或木讷的个性,以及他们曲折离奇的遭遇,都是非常好的娱乐元素,会在原著的基础上进一步发挥。
新派武侠小说中的“义”、“武”、“情”是其内容上的三大支柱,武侠剧也是如此。武侠中的爱情都和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无关,其中的男男女女,爱得轰轰烈烈,大胆奔放,可以对世俗陈规和利益得失不管不顾。比如在金庸作品中,郭靖可以不做“金刀驸马”,而与“小妖女”厮守;杨过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要娶自己的“姑姑”,甚至明知小龙女失去贞操也不改初衷。这在封建礼教占统治地位的时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另外,如今的武侠剧中存在着大量一厢情愿的失意爱情和三角、多角恋爱,由此形成的矛盾冲突和复杂的人物关系使得言情叙事在更广阔的范围内和更深的层次间展开。可以说,武侠剧中的爱情充满了现代精神,是现代爱情的古装版演绎,这也是当下收视驱动,抢夺年轻人市场的一个必然结果。于是,那些言情底子打得扎实,男女主人公识别度高的小说越来越受到青睐。《新白发魔女传》就是一例。
如今的武侠剧中“情”的分量在不断加重。比如把《神雕侠侣》改编成影视作品时,无论内地版还是港台版的编导都越来越注重突出一个“情”字。香港古天乐版和内地黄晓明版的开头惊人地相似,都是从元好问的《摸鱼儿》开始:“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这是李莫愁平生最爱吟唱的)处理得很有诗意,以此定下了全剧的基调。在这两个新版本中,都不约而同地加强了对“情魔”李莫愁的形象塑造。李莫愁因情生恨,因恨入魔,为爱而生,为爱而狂,为爱而死。这个魔头血债累累,完全是个反侠义道的人物,却因为一个“情”字,使得编导青眼有加。由此,我们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在今天,武侠剧中的言情元素不断由结构边缘向结构中心位移,进而具备了艺术本体意义。
值得一提的是,武侠剧中的人物既不要买房,也不要考虑吃饭问题,完全没有现实爱情婚姻生活中的羁绊和无奈。因此,他们的爱情也和那些打破人体力学的神奇武功一样,本质上都属于那个天马行空的成人童话中的呓语。徐诗乔 原题:“侠义道”的承袭与疏离
来源: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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