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记事之 北溟老爷正传（完）

也无风雨

    惟太平不易之元，无可奈何之岁。时值八月，序属初秋。上官婉儿考进了旧日渔村的一所普通市重点——S中。其实这要怪她自己平生太过谨慎，以她的分数，进四大名校也未尝不可。只奈何早与S中签下了“卖身契”，悔之晚矣！
    婉儿带着淮阴不屑与樊哙为伍的叹息来报到，然后一进理科班，她马上就十分深刻地认识到自己错了。
    摸底考不啻为一顿杀威棒，把中考骄子们的洋洋自得打到了哇爪国。又似一轮浪淘沙，淘出新一轮的骄子骄女，很不幸，婉儿不在其列，因为她英语摸底更本没及格……
   

一.北溟老爷正传
    当然，真正的“惊喜”出现在九月正式开学之后。确切地说，是出现在英语老师乔北溟初露峥嵘之后。
    第一堂课，班里一共四十六个学生，最壮观的时候，插着逾三十根蜡烛——这还是在老乔每隔五分钟会放一马让大家坐下的前提下（第一堂课嘛，仁慈点，留个好印象）。
    其实，平心而论，老乔的问题都算不上太难，课本上大多能找到现成答案的，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骇人的情况呢？只因老乔的提问速度实在太快了：在大家把问题完全听清楚之前，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起了第一名无辜的同学，在该同学露出困惑的目光之前，就果断地喊了声“next”，将第二位神游八极之外的同学拉回现实，又抢在他开口之前“next”了第三位同学（你既然不好好听，就不给你机会了）……以此类推，当“next”了十几位同学之后，站者面面相觑，坐者心惊胆颤，因为搞不清问题迟早也要插蜡烛。
    这时，聪明勇敢的吕莹同学被“next”到了，她不慌不忙地回了句“pardon？（重复一下）”（好样的！真是说出了广大人民的心声啊！）老乔似乎也没想到，愣了一下，把刚刚那问题重复了一遍。吕MM“嗯”了一声，眨了眨眼，已经胸有成竹了，可偏偏，老乔一刻也等不得，又“next”下去了，气得吕MM干瞪眼——唉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啊！
    这个他人，就是坐她后面的婉儿了，婉儿吸取前面数位英烈的惨痛教训，一张口就报出了答案，然而，老乔继续叫“next”，于是后面的人都凌乱了“明明对了，为啥还‘next’呢？”又插了一片蜡烛之后，老乔才饶过大家报了答案——婉儿简直要撞墙了，那答案就是她刚刚的完整版而已。老乔举起书，指了指那个“please answer in complete setences”（用完整句回答）。然后，很淡定地来了句“be well prepared”让蜡烛们坐下，再开始第二轮……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铃响，大家正想交流感想，只听老乔蹦出了句“page7”，原来还要念单词，老乔的规矩是，念完一遍至少还要再反复一遍的，于是我们的下课就被他揩油掉了一大半。当老乔撤退时，教室里倒下了一大片，狼嚎鬼哭动地惊天。
    可怜的同学们并不知道，既然遇上“next老爷”，他们的厄运才刚刚开始……

    一个星期之后，其他班的朋友遇见婉儿，再也不会问“你混得好吗”“作业多吗”之类，开口必是“老乔还让你们抄‘冥币’啊？”其实答案婉儿不说她们也都是知道的，开始问一问只不过想从婉儿无奈的笑容中汲取一点稀薄的快意罢了“哦，还好，我没那么惨……”之后婉儿麻木了，问这个问题也就变成了一种简单的习惯。
    “冥币”是在老乔手下的通行货币。俗话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冥币”虽不能使老乔推磨，但能使持币者免于推磨，在两个班中起到了防灾减灾的功用：背书没被好，默写没过关是用币的两大主要途径，其他如本子没带、作业没做完甚至名字没写，都需要用币消灾。
    老乔官方规定的“冥币”的制作方法如下：一张英语本子上扯下来的纸，正反两面，抄满英语单词（内容不限，原则上要与所学的有关），算作一张币，最初可以消一次默写的灾，后来全球通胀，老乔以“与国际接轨”为由，单方面宣布“冥币”贬值，就只能消半次默写的灾了。于是，下有对策：比如杨炎同学一张币正面每行两个“dog”，反面每行两个“cat”，又比如隔壁班的金逐流不停地重复“go to bed”，老乔抄起几张“假币”甩甩，怒道“你们打发要饭的啊！？翻倍！！！”后来，婉儿班上的英语领袖级人物桂华生曾在纳币问题栽过大跟头：他正面抄《黄州快哉亭记》的汉语拼音版，反面画横线，不幸被老乔识破了，之后，他的纳币总量瞬间变成了一个天文数字……
    收币的老乔就像一个奸商。有一次，婉儿不小心多交了一张，转个身想起来了，他以“人离柜台，拒不认帐”为由驳回“退币”请求；又一次，婉儿一本作业没带，想消灾，老人家说：“本来要五张的，看在你是初犯，就三张算了。”婉儿道完谢出来，拉着门口等她的史若梅相顾无言，唉，你当是大卖场促销啊？先提价再打折……赎回一本本子从来都只要三张好不好？！
   


丹丹这回你可以狠狠地鄙视我了，我实在同人水平搭浆啊……惭愧。恶搞我本来就不擅长，再加上生活阅历匮乏，电视看的也少，又不会描写煽情……唉，整一个悲剧。
先贴一点出来，如果大家看了觉得还不算太无趣的话，回个贴，我继续写下去。先说明，因为以自己的高中经历为蓝本，爱情戏份会缺席的。还有，怕自己糟蹋了人家，万人迷级别的正面人物也不会出现的。实在不好的话，大家使劲踩吧……

  

也无风雨

一早，老乔组织的背书也是Ｓ中的一大风景线：众人按３－５人一组排成若干排，把办公室门口的走廊堵得水泄不通，不理会同事们的侧目，老乔自岿然不动……被轮到时，老乔会用指挥棒（圆珠笔）点人，点到就背一句，接着点到的人就背下一句。看起来不用一人背全篇也不用掐秒表很容易，但事实并非如此：首先，你必须反应够快，“嗯”或“啊”会使老乔直接点下一个；其次，就算和人事先排练好，老乔经常抽抽，突然改变顺序，一阵乱点；最后，你还得让上天保佑你分配到的搭档都声音洪亮、口齿清晰……就算你背熟了三者缺一也会使你当日的背书惨烈地失败，接着，你就会被根据不熟程度，施以读５分钟，１０分钟，１５分钟乃至缴纳１－５张币的奖赏。（被罚读书的人又会在过道中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让人误以为Ｓ中的人都如此好学）摸索出老乔的规律后，婉儿实施了如下对策：
１.背熟（基础）　
２.早到（天时）　老乔一直觉得早到的都是背熟的、都是好学生，所以一般而言，有一点小错也会被保释的
３.固定搭档（人和）　
（由于老乔会乱点，地利基本没用）
最大的法宝是，就算通过了，婉儿也会留下来读到结束，一则争取默写通过，二则给老人家留个好印象。
　　这些策略很有用，所以背书环节婉儿基本都能涉险过关，当然也为后面的麻烦留下了伏笔。

　　不过，默写就不一样了，那才是正真的噩梦。与老乔的授课速度相匹配，他的默写速度也不是一般的快（没准报中文比报英文更快），江南因此为老乔上了个尊号，叫“闪电侠”，还蛮形象的。更可怕的是，老乔亲力亲为、亲自批改，严格得让人哆嗦：潦草的花体字是不行的、大小写不分是不行的（包括大写不够大）、ｏ写得像ｅ是不行的、不点标点是不行的、点错也是不行的、可数名词没有单复数就更加不行了……有一天，默写本发下来，江南同学惨叫了声“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同学们赶得去一看，是比窦娥还冤哪：仨句号没写，就悲剧了。第二天，他深刻地吸取了教训，这回总过了吧……本子发下来，只听他仰天长叹“天啊，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地啊，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同学们顿时凌乱了，后来才知道，他点了三个句号，但其实应该是三个问号，于是又悲剧了……
　　
　　开始时，婉儿以为老乔批评人是最可怕的：他会以他不平凡的语速营造一种压倒人的气势，让你乖乖认罪（因为你要辩白也插不进口）。不过后来根据亲历者的回忆，被老乔骂一点也不可怕。因为太快了，力度就不够，不能直达心灵深处，何况有时被骂者十句里才听明白三句，效果可想而知了……后来的亲身经历告诉婉儿，被老乔表扬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婉儿在每天早上背书时总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所以被老乔当成了学习态度认真的典范，屡次表扬犹嫌不足。恰巧那时校刊上有一整个版面介绍校园写手婉儿，其中若梅提到了婉儿的新年愿望“看更多武侠小说，背更多古诗文”排版时被改成了“看更多小说，背更多古文”，然后到了老乔的嘴里，第一遍是“看更多的书”婉儿也认了，第二遍竟直接进化成“背更多的英语课文”，婉儿顿时想撞墙……自愿背点古诗文可以陶冶性情，可受老乔压迫着背英语心理压力极大，丝毫不能令人感到快乐……更悲催的是，第二天，隔壁班的背书搭档说他们全班都知道了“隔壁婉儿新年想背更多英语课文”，于是婉儿的形象顿时从一个健康的文学女青年被丑化成了心理变态……
　　婉儿特后悔，唉，自己装乖乖女是装得太过了，但老乔毁起人来也忒狠了吧……
　　


在此完坑之际，深深感谢文中化名老乔的英语老师。虽然他很使人痛苦，但要不是他的严谨敬业，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丹丹啊，这坑算完了啊：）

云重

该大学记事了吧，戛然而止的文不是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