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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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2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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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
(之四)
题记:在章节(二)中,本人说过史若梅与段克邪初恋时还只有十六七岁,心智还没有那么成熟。本人认为,书中长安英雄大会上的两人从反目到相认相知的过程转换的有点急了,史朝英与独孤宇这一邪一正是横在两人之间的障碍。英雄豪杰虽然性子爽直些,但也有七情六欲,对于一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说,要立时化疑云两情欢还是太难了。所以先略去丐帮的纠葛,咱们喜欢的是写情看情,叫化们的琐事暂没兴趣管他。推迟史朝英转投牟世杰怀抱的时间,史朝英对段克邪的爱不管是何种性质,但先入为主,象她这种性格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无边落木萧萧下 玉萧神伤证前缘
上回说段克邪和史朝英一路相伴去长安。书中写到了兴平镇,在客店投宿时巧遇了聂史二女,谁知又被西域两头佗张冠李戴,史朝英覆雨翻云,错过了相认的机会。段克邪受伤后被史朝英挟持离间,仍然心系若梅,一路思如潮涌。凭借好马脚力,两人不知不觉已过了骊山,进入京城了。
此时的长安已是深秋。长安城方圆百数十里,九衢六市,车水马龙,行人如鲫。因为秦襄的英雄大会就要召开,三山五岳人马云集京师,这些天街上更是多了好些武林中的奇人异士,装束举止各异,城中也加严防范,城门前新添了许多守卫。
段克邪与史朝英意欲投店,那史朝英甚是挑剔,既不能太偏僻,又不喜嘈杂,又要高档兼要上房,其时长安城中客流汇聚,要寻得合意的客店已是不易。其实克邪不知道,她是害怕再次遇上他心心念念的那个梅妹。
再说他的那个梅妹,也是在兴平之遇后心心念念的那个他,一时想起那店中茶几上的十几个“梅”字,不解:“他既然心上有我,却又为何与那妖女如此亲热?同一路走,同一房住?”,一时又想起“不知他受的伤重也不重?他落在那妖女的手中,总是不能让人放心” ,一路是心乱如麻,既怕段克邪落进那“妖女”的温柔陷讲,但却也希望那“妖女”能细心照料段克邪。
长安西郊的一家客店。店不算很大,但建筑颇有特色,装修别致,似是某破落侯门的府第改建,围墙内占地数亩,有几十间房子,还有前后两座花园。亭台楼阁,房子参差错落,掩藏在假山花木之间。
若梅与隐娘、方辟符三人到了长安,原打算住在这店旁边聂锋的别墅里。别墅因久未有人居住,仆役甚少,一时各样都未齐备,隐娘知若梅对饮食住行平素也是讲究的,于是暂改投了这家店。
三人问掌柜的领了房间正要上楼,忽听得有女子的声音惊呼:“史大哥,那不是史大哥吗?”若梅回头一看,店门口站着的可不正是独孤宇独孤莹兄妹。几个月前,若梅留书不辞而别,他们兄妹正为了她的“失踪”而烦恼,他们来长安参加英雄大会,也是为了要追寻史若梅的下落。在路上他们也巧遇了段克邪,却由史朝英挑起,不明不白的打了一架,对段克邪的身份对整件事又是疑惑又是郁闷。
此时独孤莹偶遇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史大哥,惊喜交加,立即飞奔上来,拉着史若梅的袖子问长问短。史若梅看见独孤莹心中是既高兴又忐忑,独孤莹是咭咭呱呱说了许多,小脸兴奋得通红,史若梅却是面带尴尬,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怎么回答,只得先朝独孤宇抱了抱拳,:“见过独孤兄。” 独孤宇毕竟颇有阅历,沉稳地多,当下与隐娘、方辟符一一见过,心中已了然一二。若梅仍以男子的礼仪与兄妹二人交谈,她感念二人千里寻访的情义,心中抱愧,当下吩咐掌柜的上好酒好菜众人要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众人刚坐得下来,店门口忽又听得女子“啊“的一声惊叫,众人回头一看,正是意欲投店的段克邪和史朝英。那史朝英挑三拣四,千算万算,结果还是遇上了那个最不想遇上的那个她,那个乔装成少年军官的史若梅。段克邪也呆住了,心里想了她千万遍,这见了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张口结舌,定在那里。这若梅何尝不是惊呆了,念他怨他担心他,如今真的见了他,他却又是与这女子手拖着手在一起,心中打翻了那个五味瓶,只拿一双美目盯着他,和他身边的这个美艳少女。史朝英这回也看清了他的梅妹的长相,虽然身着男装,未施粉黛,但面容清俊,体态苗条,举止娴雅,气质纯净,天然一段风韵,远非庸脂俗粉可比。她向来自负美貌,此时也暗自赞道好个美人胎子,心中又是嫉恨又是担心。史朝英这时忙拖了段克邪的手要离去,嘴里叫道:“哎呀,这回不想打架了,克邪快走啊!”段克邪一双脚象定在那里似的,看了看若梅身边的独孤兄妹,那独孤宇在她左手侧,那独孤莹在她右手边,正牵着她的手想说什么。他又想起了那日独孤花园中的一幕,把嘴只张了张,似是想说什么。只见若梅早已噙了泪珠叫道:“这回我总算看清他了!”转身就向楼上飞奔而去。克邪只叫了声:“梅妹”,就被史朝英拖了他往外面跑去,他何尝不是打翻了那个酱醋瓶,心中情思惘惘,见若梅这个举动脑中又一片空白,懵懵懂懂地任由史朝英拖了手跑出店外。
二人的相遇来地突然,众人都不知所以,只有聂隐娘朝楼上连连叫了声:“梅妹,梅妹……”,看到段克邪被拖走,又连忙叫:“段克邪,回来!”真不知是先拽住上楼的这个,还是先拦下门口要走的这个,结果是跑了这个,走了那个,只有摇头叹气:“真真的一对冤家,这离了是个念,这见了又是个怨。真不知道拿他们怎么办好了……”
这独孤兄妹见了此情此景,又听得隐娘的话,如坠五里雾中。当下隐娘将二人之间的身世情由都一五一十的说了,方才真相大白,再无疑惑。兄妹二人听地是面面相觑,震惊不已,那独孤莹更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几乎晕倒在他哥哥的怀里。
独孤莹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后,心里是迷迷茫茫,说不出是疼痛还是失落,躺在床上是哭一阵,又笑一阵,如此闹了一夜,真到天亮才睡着,醒来时已是午后。其间,她听到哥哥的叩门声,不知是要劝她还是唤她吃饭,她只是不理,任由自己撒着小性儿。
等到睁眼时,秋日和煦的阳光已然照耀了满房,她的心情舒畅多了。当下开始收拾行李,心想反正史大哥已然找到,诸事已了,这英雄大会去不去也无所谓了,还是先去拜谒凤翔姑丈,然后早点返乡罢。等到打开哥哥的包裹,却见里面收了一幅画,展开一看,正是那日在花园中哥哥与史若梅共作的《春江胜景图》。她立时豁然了,啊呀,我好粗心啊,只顾了自己闹,怎知真正受伤的是她的哥哥!若梅离开后,他们兄妹为了她的身份仍然有过争执,只是哥哥见自己如此固执,为了顾全她的感受不再与她争了。同时也因身为长兄的尊严未将心事与她吐露过,谁知他对若梅是早就情根深种了。自己无非是黄梁一梦,一桩荒唐。可她哥却面对的是残酷的现实,若梅早有名份,他是一点机会都没有,这回她的哥是真的受伤了。
哥会到哪里去了呢?她环视了一下,在桌上看到了一封便笺,是哥的笔迹,说是有人相约到西郊树林里去了。是谁约他呢,难道是段克邪?还是史大哥?她已很难改口,心中仍然一口一个史大哥。
正在猜测,只听得有人叩门声,她开了门,正是史若梅。她已换了女装,一身素净的白裙,系了条艳红的束腰,更显地唇红齿白,窈窕婀娜。独孤莹怔了一怔,史大哥男装俊雅,女装更是俏丽,可怜自己对着这假凤虚凰枉付了满腔柔情,遗人笑柄。若梅见独孤莹腮有泪痕,低头不语,心中已是十分难过。自出道以来,是这对兄妹给予了自己无私的关爱与信任,虽然是萍水相逢,但他们对自己情义之真,之重,其实她早已将他们当作了亲人。若梅多么不愿意他们受伤,可是偏偏是自己的任性与自私直接伤害了他们。
“莹妹,你打我骂我吧!姐姐不该骗你,是姐姐对不住你。”若梅抱愧道。独孤莹沉默了一会,抬头轻声道:“我没事。史姐姐有苦衷,不是存心的。”她转过身去,却取了那副画来给若梅看,若梅接过画心中一惊,脸上一红。那画装裱地很精致,一看就是主人深为爱惜的,如今跟随主人走过这千山万水,这其中情意的厚重,若梅怎会掂量不出?若梅呆了半响,不知该说些什么,嗫嚅道:“莹妹,独孤大哥呢?” 独孤莹又取了便笺给她看,若梅也觉奇怪,是谁约了他呢?难道是克邪?她心中挂念,当下告别了独孤莹,往西郊树林寻去。
深秋的长安城外,果然在西郊有一片红叶林,落木萧萧,满目金红,霎是好看。若梅好走了些路,均不见人影。最后听得了幽幽的几声萧声从林子深处传来,于是循声而去,却见一个白衣书生背对着人坐在那山石上吹箫。箫声低鸣婉转,诉说无尽心事,正是独孤宇。若梅不敢走近他,只远远地站着听。听他诉说无尽烦忧与郁闷,心中又是懊悔又是隐隐作痛。
这独孤宇的心绪此刻确是非常纷乱与苦闷。自从结识若梅以来,她的性情她的喜好她的学识无不合他的心意,虽然她不肯自明身份,但他却绝对相信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他无数次设想过,却单单没想到原来她是一出生就有婚约的姑娘,而且她对自己的未婚夫用情还颇深。他心中的这份酸痛连诉说疼的权利都没有。于是只有沉默,只有用手中的玉萧稍作排遣。
另外还有桩事让他心繁意乱。就是白天有人来约他来树林谈话,这个人正是段克邪身边的另一个史姑娘。
独孤宇箫声低鸣,脑海中浮现出午后那令人不快的一幕。
原来史朝英昨晚拖了段克邪离了客店后,趁克邪情思惘惘,迷迷茫茫之际,作劝解之意,渐渐套了些话出来,知道了聂隐娘、方辟符和独孤兄妹的身份,而且知道了克邪心中的伤,是因为这独孤宇这白面书生。于是心生一计,自以为找到了对付史若梅的好办法,托人传信约了独孤宇到这树林中来。
就在午后,史朝英曾与独孤宇在这林中相见。史朝英她打量了一下独孤宇,心想这白面书生虽文弱些也还不错,倒便宜了那臭丫头。于是她开口道:“独孤少侠,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虽然我们打过架,可是我们现在是处在同样位置的人。段克邪与我早已是情投意合,只是碍于那一纸婚约,怕被人骂作不孝不信不义。我知少侠也早已心仪于他的未婚妻,那何不你我联手合作,各得其所。只要少侠依我之计,定能得偿所愿。”
独孤宇起先非常奇怪,这个女子与自己风马牛不相及,约自己来此不知是何用意,如今听得她一番阔论,又惊又怒。只见他仰天哈哈大笑,一张白净的脸涨地通红:“你当我独孤宇是何等人!在下不才,倒还知道礼仪廉耻四个字。我独孤某当爱则爱,当放则放,岂能与你做这等蝇营狗苟之事。姑娘一个粉面娇娃,怎能出此厚颜无耻之语?!”
史朝英原本信心满满,自以为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说服他,却不料被他痛斥,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恼羞成怒叫道:“独孤宇,你这个酸儒,你竟敢教训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口中咒骂而去。
若梅在树林中静静地了伫立了许久,直到渐渐日落西山时分。独孤宇收好箫,准备回转。一回身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白衣少女亭亭玉立,秋风飘起她的裙摆,犹如玉女下界般灵逸动人,落日的金晖映照在她清丽的脸上,如风中百合一样纯洁出尘。她的女装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看。独孤宇有些惊讶,随即微微一笑,非常欣赏地点了点头。
若梅一腔愧意,见得独孤宇微笑有些纳闷,只好还以一笑,不敢多言。还是独孤宇先开了口:“来了多久了,我竟毫无知觉。”若梅道:“不久。久未听得独孤兄的雅韵,心向往之,故不敢出声惊扰。”两人仍旧谈些乐理文章,信步在这秋日的林间小道上,虽心情沉重,但都故作轻松,谁都不愿流露出,就这样一路走到日落黄昏,到得客店已然天黑了。
前方就是客店了,若梅止了步,沉默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独孤兄,你不怪我吗?”独孤宇仍然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怪你什么?”若梅也说不出话来,只定定地迎着他那温柔的目光,终于她的眼中又蓄满了泪,她低下头来,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对不起……”独孤宇心情激荡,眼泪几乎也要飞出,终于忍住,他苦笑了一下,安慰她道:“不要这样,你没做错什么,不要难过……”若梅终于哭出声来。多好的人啊!这个萍水相逢,比她稍稍年长的男子却给了她似父如兄般的温暖与宽慰,这样一份感情是若梅从小就缺失的,令她深深依恋。她冲口而出:“大哥!”独孤宇一怔。若梅又叫道:“大哥!你能做我的大哥吗?”独孤宇随即明白了她的心意,一口应承:“好啊,当然好啊,有你这样的妹子是我前生修来的福气啊!”若梅破涕为笑:“大哥,我终于有大哥了,还有莹妹,有你们两个我真是好幸福!”一片红叶飘落在若梅的发髻上,独孤宇轻轻地把它摘下递到若梅手里,二人相视一笑,心情终于变得畅快了。
若梅与独孤宇在店门口分手后,她转身往别墅去找隐娘。谁知刚走了两步,听得有人怪笑了两声,不知哪里发出来的,若梅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正奇怪,这时从头顶飘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却不是段克邪是谁。原来白天段克邪聂隐娘已与铁摩勒牟世杰联系上,铁摩勒听了聂隐娘的一番话,知道两人之间的状况,遂遣他来找若梅一同去他的住处说话。段克邪没找到她,就在客店门口守株待兔。谁知方才远远地看到她与独孤宇二人从外面散步回来,连忙飞身上树,又刚好给他居高临下看到两人在大门口情意绵绵的样子,心中满是醋意,故呵呵怪笑。
若梅见他怪笑,也不理他径自往前走。克邪有些急了:“喂,站住,你往哪里去?”若梅恼他无礼,反口道:“我不叫喂,我有名有姓,我要去哪里,你也管不着。”克邪给她一堵,也气呼呼地道:“铁大哥叫我带你一起去他的住处,反正话我带到了,去不去由你。”若梅听得此话想:“原来他是害怕铁大哥,才来找我的。”当下冷笑道:“你爱带谁去就带谁去,跟我没关系。”克邪知她讥讽他与史朝英,当下更火了,大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你喜欢的是扮作不男不女的样子和别人弹琴作诗,不知道是想勾引人家哥哥呢还是妹妹?!”
这话是史朝英刻薄若梅的,不知为何段克邪此时竟当着她的面说了出来,当下自己也惊愕不已。史若梅听得此言,气地浑身发抖,挥剑相向,骂道:“你下流,你无耻,你含血喷人!”
段克邪因失语激怒了她,心中也好不懊悔,但顶不住她凌厉的攻势,便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要硬抢她的利剑,一时打得不可开交。
正在这时,只听得有人一声断喝:“住手!都给我住手!”只见大踏步走来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满脸虬髯,相貌威武,正是铁摩勒。他坐等二人不到,只好与隐娘亲自前来客店。只听他厉声道:“你们两个年龄也不小了,见了面不是打就是闹!怎么着,都想退婚是不是,那先去问问你们地下的爹娘同不同意!这世上总共就这一个亲人,还不知珍惜。听着,此去长安六十里的鸡鸣镇,就是你二人出生的地方,好好去看看旧址,收齐了了你们爹娘的遗物立个灵位是正事!真是胡闹!”训斥完忿忿离去。这二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只听得聂隐娘上来道:“若梅,克邪,唉!你们有话不好好说,为何又闹成这个样子!” 隐娘又道:“你们谁都不肯先认错。克邪,你每次见了若梅都是大呼小叫,你是男子,怎地跟女子一般计较,你就不能先认个错吗?我陪若梅这一路来访你,这一路她的辛苦与担忧,你可体谅她吗?”段克邪听她说得有理有节,心里抱愧当下向前向若梅作了个揖,低声道:“若梅妹子,我一向莽撞,有许多地方得罪了你,请你不要再生气了。”史若梅背过了身,却扑在隐娘怀里抽抽噎噎哭了起来。此时店门口已聚了些人,有人在窃窃私议,二人也觉得不好意思,遂各自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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