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爱白璧有微瑕 高考的一切都无可逆转地成了过去,我从水里冒出来发帖了。首次发帖,不妥处请指教。 我从不曾觉得《白发魔女传》是先生最优秀的作品,可她确是我武侠世界中的最爱。 记得博雅杯面试时说起对此书的偏爱,老教授狡猾地笑:“女孩子嘛······”似乎是看透了我的YY。可是我知道,我,或说我们,都不会成为练霓裳。从属于社会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像走出武当之前的卓一航,在经历了最初本能的“义愤”之后,蓦然回首,才知卓一航方是自己最有代入感的武侠人物。 因为永不能成为练霓裳,我才会沉迷于她的孤傲嚣张、肆意纵横。特别是喜欢她在白发之后将骄傲尊严奉为圭臬,将世俗幸福视若羽毛。《白发》的结尾,悲而有韵,不失其美,却唯独对他离去的原因解释不详,于是我固执的四处搜索。原来,《七剑》中凌未风讲的那个故事“谁是草原上最骄傲的人”同样解释了以悲剧结尾的练卓之情,还有练的师傅凌慕华的人生选择也未尝不是练的先导。 然而找着找着,就发现了一件似乎很寻常但又很令我郁闷的事情:练的形象前后接不上。《白发》末尾的练像是聚坚冰野火于一身的神女,到《塞外》、《七剑》中,不仅失却了美丽名姓,还好似那位热衷于家庭暴力的“红太狼”(红太狼提平底锅追灰太狼,练提着剑追······)。此外,《白发》中作者的立场口气基本倾向于练霓裳,而到《塞外》中则完全倾向卓一航。好在依靠《白发》中积攒的“惯性”,我还不至于讨厌那个鸡皮鹤发、一听到“卓一航”三个字便会以翻书的速度翻脸的白发魔女,但总不免耿耿于怀。 等到她说“我们老一辈错过的你们不该再错过了的时候”,我有些释然了:原来这个顶着魔女之名的女子与那些因爱成魔的女子(金庸笔下有一堆)全然不一样,在这一点上,她有和完美侠客张丹枫一样博大的襟怀! 严格地说,到《七剑》结尾,练卓之情就不能过说是彻头彻尾的悲剧了。毕竟,曾经盛气凌人的武当屈服于他们的后辈弟子,他们总算是胜了;毕竟,他们生不能同衾死而同穴,也算是功德圆满吧。可是,更令我郁结不乐的描写——洞中尸身出现了:“平台上一具骷髅,瘦骨嶙峋,头面完好,竟是大侠卓一航的尸体,但卓一航生前身高六尺,俊朗异常,而那具骷髅看来不到三尺,活象一个小孩子的尸骸。骷髅旁盘膝坐着一个白发老妇,分明是白发魔女!” 我知道,在他们生前,无论他是否走出武当,都是名门公子,无论她是否隐退江湖,总是那个世人难容的草莽女子。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在他们死后,这一不协调性会转而以另一种形态存在、并且被再次强调。唉,我真想看到“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的抽象版结局啊!重复度是高了点(孔雀东南飞、韩凭夫妇都这么着),但终究是很美很美的呀! 杂感 1.那一手剑法,几乎是为她度身定制的:剑招与名门相反,象征她的叛逆与野性;出手迅捷威力奇大,与她刚烈果决、有失于暴躁冲动的性子相一致;不恃宝剑之力,体现了她的草莽与自信,我甚至觉得,梁翁写“白发魔女剑法”不是在写武功,而是在写照性格,故而必然最先衰微。练霓裳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异数,世上已无练霓裳! 2.有一回,我看见有人用“金风玉露”来讲周伯通与刘瑛姑,又看到《书剑》中陈家洛用类似的话来慰藉香香,顿感恼怒。因为,梁翁的练卓之情已是秦观《鹊桥仙》最完美注释,而原本不神圣的《鹊桥仙》也因练卓之情在我心中变得神圣。 3.(歪感)卓在听到师妹说“女人命苦”的时候,想练姐姐不会这么说,因为,事实上,谁敢让她命苦一定会比她还要命苦,后来相比卓就知道了:) 4.(歪感)话说武当派的化学水平奇高无比,连福尔马林(浸尸体的)都会配,还是升级版,卓居然不去研制染发剂或催熟剂(把六十年变六个月!)真是绕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