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狂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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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多疑症和雄辩症
看到那辆白色微型面包车向我撞过来的时候,我的双脚像是生了根动也动不了。在这最后时刻,我突然感到很遗憾,刚才为什么不甩他两耳光呢?
砰…………
我醒来的时候,床头站着两个人,都是一脸急切的看着我,那样子似乎要吃人。
“浣莲,你醒了?妈妈/爸爸在这儿……”
声音太大,我只觉得脑子被震得嗡嗡直响,然后一闭眼又睡过去了。
第二次醒来,床边多了两个穿白大褂的人。
“这里是?”
没人回答我的问题,戴眼镜的白大褂对另一个说:“病人苏醒,能够说话。”然后才回答我的问题:“这里是医院,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这是几?”他伸出一根指头。
话说,你连1都不认识?
我有点吃惊没有理他。
“好的,这又是几?”伸出两个指头。
“……”
“那么,这是几?”三根指头。
我很好奇,十以后他要怎么比划?
见我没反应,他叹了口气,对上次朝我吼的中年男女说:“病人恢复了意识,但是智力有所下降……”
“大夫,这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女人急切的问。
“这不好说,也许很快就好,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还要再观察……”
“你是说我女儿可能成了白痴?”微胖的女人声音抬高了八度,划的我脑子一片凌乱。
旁边的男人便安慰她,医生也安慰她。他们不停的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是1,2,3!3个数相加是6,3个数相乘还是6,3个数相除是0.16,6循环。我说能不能不要问我这么幼稚的问题?我其实比较擅长历史。南昌起义的第一枪你们知道是谁打的吗?”
“……”
我虽然没有智力问题,但是我失忆了。
大概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才相信那对中年夫妇是我父母。
因为,铁证如山……
他们带来了无数照片,从一个年轻少妇抱着一个光屁股小孩的照片到一个中年妇女搂着一个穿学士服女生的照片,完全展示了一个女人的衰老过程。我看看照片又看看她,天哪,二十年间她足足胖了四十斤!中年男人看透了我的心思,解释说:“虽然现在你妈身材有些走样,但是你看,照片里她脸上的这颗痣位置都没变过。”
仔细一看,果然,虽然葵花籽脸变成了西瓜子脸但是眉间的那颗朱砂痣还在。
“嗯,你果然是我妈。”我妈得到了认证,长出了一口气。
“你怎么证明是我爸?”
“我证明,他是你爸!”刚刚得到认证证书的老妈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
“照片上都看不出来!”我立刻反驳,就算是我新出炉的老妈也一定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
“那是你爸长得丑不爱照相,他就是你爸。”我妈指着一张年代很久远的照片说。
“通常来说雌性动物只会选择外表出众的雄性动物,老妈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会看上他?”
“这个嘛,那是因为……”我老妈若有所思。
中年男人闷声说:“你从哪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指指电视:“CCTV10绿色空间。”
他啪的换成了CCTV1新闻联播。
“你看你看……”我妈拿出一堆缴费单。“不是亲生女儿,谁会掏这么多钱?”
“好像也是,哎,这钱不是肇事司机付嘛?”
我从一大推照片里翻出一张:“再说你看,这是以前的照片,这男的身边站的人明明就不是你啊!”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过来就要抢,我岂能给他抢中,立马塞到我妈手里。
我妈看着照片脸上表情犹如舞台剧变化莫测。
“冒辟疆!你不是说没再跟她联系了吗?你们这是什么时候照的?”
“真没联系真没联系啊!那是以前照的,没结婚的时候……”
我插嘴:“背后写了时间啊,是1985年……”
听我妈说他们是83年结的婚……
电视里李修平字正腔圆的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电视也太应景了吧?
那男的快哭了。
然后他们就开始扯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我坐在床上,托着下巴看他们俩“说相声”……
医生进来了,他们俩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
“她以前有这症状吗?”
“没有啊,以前我女儿特傻谁说的话都信。”我妈抹眼泪。
这算是夸我还是毁我?
医生没跟我说话,叮嘱旁边的小护士说:“病人失忆后出现了多疑的症状,同时伴随有雄辩症倾向。”
“什么叫雄辩症?”男的问。
“民间就叫——抬杠。”
“我哪有抬杠?有疑虑不能问清楚吗?这可是人生头等大事啊!!!”我很生气,我失忆了啊,谁知道有没有人骗我???
医生举着照片:“证据确凿你还不承认?”
“呃,介个,医生,你拿的是理论上我的老爸和他初恋情人的照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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