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其为鬼——谈《倩女幽魂》及《聂小倩》

风继续吹

        有人称电影是造梦的艺术，好的电影似乎应该是摹写浪漫的，因为梦大都是浪漫的。
        许多年前的电影《倩女幽魂》为我们摹写了一段如梦般的浪漫，让人不愿醒来，几乎忘记了那是梦。
        在徐克和程小东的电影之前，还有一个更早的版本——李翰祥的《倩女幽魂》。
        比较而言，李翰祥的版本更接近于原著，但也只是宁采臣的人物设定近于原著，至于情节，却只是大致拍出了原著的前半部分。
        原著《聂小倩》中，蒲公这样描写宁采臣——“性豪爽，廉隅自重。每对人言：‘生平无二色。’”，而小倩这样评价宁采臣——“此汉当是铁石。”
        显然，李翰祥在对宁采臣的塑造上得了原著的精神。
        书生形象没有定式，两部电影的书生各有千秋，而张国荣的宁采臣似乎更利于表现电影的矛盾冲突。
        徐程版商业艺术气质兼有，飘逸浪漫，被奉为经典；李翰祥版文艺气息浓，平实而有底蕴。
        然而，两部电影无一得原著之精髓。
        当然，电影与小说是两种不同的艺术形式，其表现矛盾冲突的方式和手段是不同的。
        李翰祥拍出了《聂小倩》的前半部分，没能拍出后半部分，或许是其觉得后半部分不适合放在电影中或并不动人。而我恰恰觉得小说的后半部分才是最动人的。
        小说的前半部分，书生遇女鬼，女鬼爱书生，书生救女鬼脱苦海。两版电影中，拍到此，也都结束了。
        小说还有后半部分，女鬼随书生归家。
        归家后，宁采臣告知母亲小倩是女鬼，母亲开始不能接受小倩，小倩则 “请以兄事，依高堂，奉晨昏”，母亲感其诚，却还是心有芥蒂，“不为设床褥”，欲使其知难而退，小倩却没有因此而放弃，“朝旦事母，捧匜沃盥，下堂操作，无不曲承母志。黄昏告退，辄过斋头，就烛诵经。觉宁将寝，始惨然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倩的诚意最终打动了宁母，“日渐稔，亲爱如己出，竟忘其为鬼”。
        多年前读《聂小倩》，“忘其为鬼”四字打动了我。
        这个“忘”字用的好！“忘”是一种很高的境界。
        后半部分，小说以许多的笔墨描写小倩随宁归家后的事，看上去平淡无奇，似乎真是并不适合在电影中表现。
        但这“忘”却升华了平淡无奇的情节。
        在我看来，这“忘”也是一种浪漫。
        徐程版电影浪漫得轰轰烈烈，蒲公的小说浪漫得悄无声息。
        小倩初归宁家时，与所有的鬼一样，不用饮食，继而，久受生气，“渐及稀饱”，后，在二人的婚宴上，众人“疑为仙”。
        这样层层递进，又如润物细无声，平淡自然，不易察觉，因而让人感觉真实。就如做梦，突兀惊奇容易惊醒梦中人，甚至在梦中都会察觉是在做梦，而平淡自然则恍如真实，梦中人容易置身其中，忘记醒来。
       小说《聂小倩》的精髓在趋于平淡的后半部分，而电影则均取其前半部分，有电影区别于小说的艺术特性的原因，我认为，也有制作条件和导演能力的原因。
        徐程版的《倩女幽魂》拍出了让人不愿醒来的感觉，却没有拍出《聂小倩》中让人忘记醒来的感觉。
        希望有一天，能有人拍出这后半部《聂小倩》，尽管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2012/3/21重读《聂小倩》后

濮阳羽灵

一看题目就知道是风兄的文…你说原著浪漫…怎不提宁采臣纳妾一节…如此浪漫入了电影难不成要学赵薇陈坤版画皮那般纠葛？大煞风景…或者这也是童话结束模式的共同考量…

也无风雨

我觉得噢，原著女鬼最后的社会化和电影的YY不相融啊。。。鬼嘛就是要神秘魅惑的呀，原著的最后，我觉得她都不是鬼也不是仙了，一个贤妻而已。。。

也无风雨

回松鼠姐姐，原著浪漫也是清代书生的浪漫。。。

濮阳羽灵

回小雨…我就是在问风兄…怎么会想把清代书生的浪漫放进现代人的手段？

彩阳

贤妻死了，不也得是贤鬼么，他能怎么个魅惑法……话说偶觉得标榜不爱第二个然后 趁老婆卧病跟别人勾搭这个点也满好笑的…蒲公分裂了……

诗狂剑侠

电影~~~张国荣和王祖贤演的？看过的。

琼霓漪云

一说倩女幽魂我就会想起王祖贤和张国荣

风继续吹

纳妾又不是后半部分的重点，也不是我认为的浪漫，为什么要提呢？为什么要拍呢？

贺兰羽灵

纳妾不是你认为的后半部分的重点而已- -
你认为的浪漫也不是电影人一定要认同的浪漫- -为什么要拍呢

严烷

原著情节忘记了，徐克版的正准备看，第一次接触是小学时看的动画片《小倩》，也是徐克导演的

武玄霜

难道没人看过新倩女吗？

月华清

我依稀记得看过的某部电影还是电视剧里，小倩是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