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十八景——菩提空香

捣尽玄霜

这个应该是虞山系列的最后一篇了吧....一个狗血的三角，悲催的伦理故事...
占个楼，改天贴上。
虞山系列很多要回炉....
最近在修改百城志的设定........

云重

扑通....................

捣尽玄霜

    上虞靠着南方，常年无雪。通常，只会在每年年关的时候来上一场小雪，不几天就融化在春风里。如今年这般数场大雪接连，大半月都不见大太阳，只是阴沉沉地刮着北风的年头也是有过，却是不多。
    接连二十几天，都会有一位素衣女子来雪中在菩提树下静坐，无论是大雪，抑或是阴风，从辰时开始，就那样坐着，一直坐到亥时。
    每日申时时分，亦都会有一少年过来，给她送上一件棉衣。
    荒原之中，并无其他花草树木，只是那么白茫茫的一篇，衬着女子略带灰色的身影。
    这日申时，少年一如往常来为女子添衫，远远看着不见了女子的身影，忙奔走过去。女子横躺在溯雪之中，一只金钗，三五处血迹横落在旁，手中揣着一只初春的红梅。
    少年忙将女子扶起，但女子早已死去多时，再无气息，身体也已经冰冷，哪里还救得回来。
   
    “苓，”瀚蘋山庄之内，一只雷鹰从天边盘旋而至，将一只金钗置于案几之上，盘旋三圈，哀鸣一声而去。正在弄儿的陆谦如魇着一般，突然叫道。一边在烫酒的南宫曳听丈夫没由来叫出这样一个陌生的名字，不觉一愣，手一抖碰在火炉上上，哎呦一声叫了出来。但陆谦却仍是不知觉，只是茫茫到，“不，怎么会这样。”
    “哼。”南宫曳撅起嘴来，心中盘算。
    她与陆谦的婚事现在想来都是一件很疯狂的事情。
    六年之前，江湖上有一个专门收养和培训女子的魔域，叫做绯雪宫。宫下有十二阁，皆以花为名，每阁的阁主各有专攻，在江湖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宫主闫妍喜怒无常，深受其苦的人不在少数。群起而对抗之的豪杰亦不在少数，却由于绯雪宫计略阴损，手段狠绝，一讨不到任何好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明家弟子陆谦单剑深入，试图从内部瓦解绯雪宫。绯雪宫深处究竟发生了什么到现在犹不可考，只知道闯入绯雪宫时，十二阁主除百合阁主失踪之外，其他十一位和宫主的尸体横在宫主各处，满天花雨之中，透着死去女子的血腥味。
    陆谦坐在星辰殿屋顶，神情茫然。怀抱长琴，衣袖半卷，手臂上清楚刻着南极星的图案。众人还未走近，便起了一阵花雨，纷纷晕眩了过去，待到清醒之时，已是人去楼空，除了若干树木，绯雪宫中别无活物，那些女子的尸体也不知去了何处。
    当时众人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后来渐渐有传闻，绯雪宫主有三个儿子，分别送到三处学艺，而他们各自手臂上都刻有星图。
    又有人发现，绯雪宫废墟里，有那张属于陆谦的长琴，七弦齐断，琴身上亦有万千个小洞，肉眼看不分明，用手摸却是能够清楚感到纹路不同。当是曾经被人以毕生功力奏出一曲《满天花雨》的效果。
    虽无明显证据，但种种细节都在众人心中布下疑虑，虽不名言，但各自看待陆谦的眼光已有所不同。陆谦心知肚明，却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反而担心越解释越麻烦，缄口不言。
    南宫曳当时少女气盛，听闻江湖中有这等不正义之事，便越发讨厌正派名宿，心喜陆谦，一心想要帮他出口气。她琢磨南宫家是南武林之首耳，武林之泰山北斗，以南宫家的声望，看南宫家的女婿，还有谁人敢说闲话。便一人跑到甸北明家所在的小葚荇庄，在陆谦的师长师兄弟们面前说出要嫁的宣言。
    甫一出口，才觉忐忑，自己不要脸要嫁，别人可未必愿意来娶。一时面红耳赤，背后全湿。六神无主之时，却听对面那冠玉男子坚定的声音，“我娶。”
    一个胆大要嫁，一个毅然愿娶。此后联骥共闯江湖，亦曾做下无数大快人心之事，是大家艳羡的侠侣。
    如今陆谦已是南宫家的家主，更显谦逊博采，不怒而威，自有一股壁立千仞的感觉。而南宫曳即为人母，反倒少了很多张扬和随性，整个人都柔了许多。常常为自己当初的冲动鲁莽汗颜，却亦为那次冲动的运气而恺叹，能够得到这样优秀的夫君。
    只是心底总还是有一个影子。
    似乎是大半年前，暮春时节，夫妻二人抱着儿子到尚湖南岸郊游，在湖口的石岩处碰见一个女子在吹埙，是一曲《悲回风》，眼神若有若无地瞥向他们。陆谦入魔地用左手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寸步不移，听那女子吹完了一曲。
    曲毕，那女子从岩上跳下，将埙放在二人脚边，绝尘而去，显然与陆谦早是相识，只是陆谦不说，她亦没问。此后便再也没见过那人，亦没有听陆谦提起过。只是嘴上虽然不说，心底却总是有些不快，挥之不去。
   
    “你说的是乔家那个丫头？”一场大雪尚未全部化完，泥土之上尚有一层层薄冰，每一步踩下去都可听见清脆的一声。南宫曳童心未泯，遂展开踏雪无痕的身法，跟在那妇人身后，每走一步都侧身听听是否踩碎了薄冰。
    “夫人认得她？”
    “都是一个村里的人，”那妇人抱着一筐咸鱼，边走边道，“乔家头那个丫头馋得要死，小时候天天到我那铺子去偷吃东西。每次还不洗手，将我那卖的吃的弄得脏不啦基的。后来那丫头出息了，被城里一个什么先生看中，带回去当徒弟，学本事。之后就变得傲得要命，回到村里来都不认得人了，走在路上叫她从来都不答应。那次她钱掉在路上，我好心好意提醒她，都被她瞪了一眼。连声谢谢都不说就直接跑掉了。”
    怎么会这样？南宫曳不由来生出一股烦躁，虽然被责怪的不是自己，倒反而更加觉得浑身地不自在。“那您知不知道她家在哪边？”
    “你是什么人啊?找她有什么事。”妇人擦擦嘴唇，“她家就在村东头的，说也说不清楚，你自己到那块再问好来。”
    “谢谢妇人。”南宫曳赶紧道了一声谢离开。
   
    “你要找乔家家头人？”南宫曳在村东头向一位大爷打听乔苓居住之处，那老头满脸油光，吧嗒着一口大烟，不时有口臭传来，弄得一向端庄的南宫曳很是心烦，但附近别无他人，也只能强笑着向那个老头询问。
    “那家人丑哩，天天在家头吵死，经常听到老子和丫头吵。他个家头妈妈倒是个好人，就是天天被老子跟姑娘冲，后来被气阿来。”老头续上点烟草，一阵劣质烟草的味道呛得人心烦意乱。
    “是吗？”南宫曳无力应和，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那个在石边吹奏的女子，虽算不上风华绝代，却仍然有一股清隽。纵然对她有所猜忌，亦有些欣赏。怎么也想不到在乡里会有这样的评价。
   
    “她真的就是这样的人？”南宫曳实在不解，遂向陆谦寻求答案。
    “不足为奇。”陆谦轻描淡写道，“我和她也算熟识，她的行事本来就有些不上路子。
    我们和绯雪宫为敌，我中了夜来阁的阁主的迷药，关押在夜来宫中。被夜来阁中众人百般调戏羞辱。虽然是为她所救，但她却早潜入夜来阁有些时日，只是故意看我被她们折辱，最后才顺便出手。
    将我救出之后亦是对我冷嘲热讽，所应该把我留在那里，那夜来阁主定然会乖乖为我背叛绯雪宫。
    她将我救出，我自然感谢于她，只是这样的言语却听着怎么也不舒服。
    后来还有很多次也是这个样子。
    她虽然也和绯雪宫作对，却不与大家一路。每次我邀她共谋对策，都被她冷嘲热讽拒绝，几乎每次都会嘲笑某位掌门，揭他们的短。”
    “你不必如此抹黑于她来宽慰于我吧？”听到这里，南宫曳不觉笑了出来，“只怕她这般行为，在众人眼里是乖张，在你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可爱与投缘。”
    “你。”陆谦叫了一声，继续说道，“也许当时真的是吧。对她从心底总是有种说不出的好感与信任，是以她将从夜来宫盗出来的地图交付与我时，我也没有任何怀疑于她。”
    “原来她到夜来阁是为了盗取地图。”南宫曳惊觉道，“我还道怎么那么巧会遇上你呢。然后呢，怎么样了？”
    “恩。”虽然这些年来，陆谦夫妻之间一直琴瑟合谐，心底对乔苓仍然有些情愫。只是被岁月藏得很深，只有在不经意触及之时，才会有一些失措。如今在妻子面前，虽然心底早已许下定不相负的誓言，谈及往昔之事却任然有些揶揄。
    南宫曳看出丈夫心事，也不再追问。长久以来她一直在猜心，明明有几分担忧，却只是案子猜测，徘徊，旁敲侧击取证，却始终不敢向他求证。如今长升村一行，不知怎的，反而觉得无谓了，似乎隐形的枷锁就此而去，说不出的轻松。
    “恩，”陆谦顿了顿，终于继续道，“我们依照地图所示，果真击溃了绯雪宫的下四阁与中四阁。破阁之际，每次都有看见她，但她却从不久待，只是惊鸿一现，便立即消失。
    另一方面，我们虽然击溃中下阁，在上四阁的守护之下，绯雪宫仍然是稳如磐石，攻将不下，反倒是我们自己，在对方的强力反攻之下损伤了不少人马。而且，绯雪宫主为了给八阁女弟子报仇，手段越发毒辣，每个人落在她们手里不是断手断脚，便是被刺字割断经脉。我们陷入僵局，无计可施。”
    一天夜里，我有人吹奏《悲回风》，跑了出去便见着了她。她告诉我绯雪宫宫主有两个儿子，虽然不在自己身边，却是寄托在海内隐居的邪派高手培养，现今已经被召回来帮忙，她一个人自忖胜不了和派去接他的菡萏阁阁主联手，想找我帮忙。
    我们拦下两人，她让我乔装成绯雪宫的儿子。这个记号那时伪装上去的。”说到这里，陆谦卷起袖子，露出那个让自己成为为千夫所指的标记，“后来的事情，也就是这样了。你也应该听闻了，虽然有些不中听，却大抵是不差的。”
    “这样，只是虽然有些大概了解，却还是不清楚那位乔姑娘究竟是怎样的人了。”南宫曳叹了口气，起身道“也罢，对了，今日我去了乔家，正好听见一少年和乔家老父争执，似乎是为了她入殓之事。我没有细问，不过乔苓臂上似乎也是有一副星图。”
   
    “浠露，你说我执意将乔姐姐葬在此处，是不是错了。这几个月来，大家都发觉姐姐已经身心如寂，凡是都不那么在乎。唯独对山中老父孝道难舍，每几日都会回家探望，却都会红着眼睛回宫。之后就紧闭着房门，不与人交谈。和昔日谈笑间屈人之兵的姐姐判若两人。”荒原之中，菩提树下，绯雪宫的星主在侍女队长帮助之下葬下长傅乔苓，“而我，不但顶撞于他，还...只是真的无法忍受他那样责怪姐姐。虽然是误打误撞，但若不是那日姐姐刚好出现，只怕这绯雪宫早就被我两位兄长夺去。继承绯雪宫是母亲的遗命，是姐姐给了我信心。当日绯雪宫支离破碎，若不是姐姐，只怕早就败去了，哪有今日之生气。如今这宫中的一草一木，楼台阵法都有姐姐的心血。”
    “其实，”浠露犹豫一会道，“其实我曾经听拒霜姐姐说起过，昔日绯雪宫破坏是因为乔姑娘在征战之中奇计突袭，击败了宫主。而且，那日她能够出来挫败两位少主的阴谋，更是宫主的遗计。是她让拒霜姐姐在乔姑娘的衣物中混入绯雪宫的信物，将她引到七星台的。似乎，老宫主虽是为她所挫，却也是对她很是相惜呢。昔日我们对于老宫主这样的安排也有所不满，但如今也还是心服了。乔姑娘是一位让人无法对她生气的人，对我们婢子都相当关照，更加身兼师职，教导了少星主大人。”
    “姐姐。”
   
    菩提之树，南之乔木。所生之处，方圆之内草木无生。唯尚湖之滨有木，侧有铃状白花生，香气沁人，是为异景。

捣尽玄霜

感觉结尾之处很纠结啊，很纠结~~~~~~~~

梦到西洲

1楼的掉坑里了么。。。

羽灵

“谢谢妇人。”南宫曳赶紧道了一声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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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

梦到西洲

这样就完了么

公子苍舒

显然还是要刀的，感觉故事还是没有完全彰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