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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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这章终于暴露出的我的心理阴暗了= =给西州和华丹小盆友道歉,掩面而逃ing
变故
出了登封县地界向东向南,苍龙和清儿一路策马疾行。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上只是偶尔闲谈。
“不知慕兄去福建做什么?”
“探亲。藏兄你呢?”
“不瞒慕兄,我也是探亲去的。”
“哦,是么,巧了。”
“呵呵,真巧,看来你我果真有缘。”
“……”
“……”
“慕兄,天色不早了,前面有家客栈,我们且在此休整一夜再走如何?”
“也好。”
这只是个不大的镇子,客栈里客人寥寥,柜头上只有个十二三岁的红衣小姑娘,表情恹恹地打量着从门外走进来的苍龙和清儿。
两人坐定,却不见有人招呼生意,苍龙向着柜头问道:“小姑娘,你家大人在么?”
红衣服的小姑娘懒洋洋地回答道:“不在。”
苍龙有些尴尬。
小姑娘伸了个懒腰,从柜台后走出来:“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清儿饶有兴趣地打量这个身量未足的小姑娘,道:“先打尖,后住店。”
“哦。”小姑娘面无表情,“那就跟我来吧,客房在楼上。”
苍龙连忙叫住她:“我们是先打尖,后住店。”
小姑娘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先住店,后打尖。”
苍龙几乎要忍不住以为这个小女孩是个傻姑娘。——不是傻姑娘,也是个疯姑娘!
小姑娘瞪了苍龙一眼,一双水灵灵大眼睛炯炯有神:“你是不是以为我一定是个疯子?——先打尖,后住店;先住店,后打尖——又有什么区别么?为什么你们大人总要分个先后次序不可?是不是先住了店,就不能打尖了呢?”
小姑娘一连几个问题,将苍龙几乎问的愣住。这小姑娘说话虽然有些颠三倒四,却不无道理——不,是十分有道理。
先住店,还是先打尖,又有什么关系呢?
苍龙这时候才发现,这小姑娘一点也不傻,不但不傻,反而聪明得紧,而他自己才是个彻彻底底的傻瓜。他就这样,怔怔地跟着小姑娘上了楼,然后怔怔地听见自己的肚子在叫,怔怔地发现楼上的小姑娘和楼下仍坐着的清儿都在笑。
他们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傻子,或者是疯子。
苍龙苦笑了一声,只好替自己解围:“你不是疯子,我才是疯子。”
正在这时,一个人从客栈的大门里走了进来。
一个女人,一个红衣服的女人。
那个红衣服的小女孩一看见这个女人,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女人的慵懒地轻移着莲步,同那个小姑娘如出一辙。她口中嗔道:“华丹,又在这里戏弄客人。你的功课做好了么?”
那个叫华丹的小女孩则撅起嘴哼了两声,三两步跳下楼,跑到后院去了。
女人便回眸看了看清儿和已从楼上走下来的苍龙,低身一福:“小女子孟西州,是这里大掌柜,两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可与我说。”
清儿挑了挑眉:“有大掌柜,便有小掌柜了?”
孟西州嫣然一笑:“小掌柜,不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个么?”
“她叫金华丹,是我的小侄女。她调皮得很,但请客官莫要放在心上。”
苍龙正要说什么,清儿已道:“既是侄女,怎么却不姓孟,反倒姓金?”
苍龙轻瞥了清儿一眼,心道这人不仅一针见血,而且咄咄逼人。
孟西州却轻轻摇了摇头:“这世上本有许多奇妙的事,是人们无法说清楚的。譬如我姓孟,她怎么就不能姓金呢?叔侄仅是名分,而名字何尝不只是代号罢了?——客官少坐,我去叫厨房做几道好菜来。”
清儿抬眼看着孟西州缓缓离开,苍龙不动声色地说:“有意思。大掌柜,小掌柜,看来都很有意思。”
清儿端起茶杯,随手用杯盖赶着茶末:“有意思,没意思,与你我何干?”
苍龙心知清儿刚才吃了个哑巴亏,心中有些不快。他没再说话,只是怡然自得。
吃过了饭,苍龙和清儿各自回房休息。
苍龙一打开房门,就看见看见一个红衣服的小姑娘坐在自己的床上,大口大口啃着一只烧鸡。
苍龙想起自己本是要了烧鸡的,可是上菜的时候却没有。
“你好!”金华丹主动和苍龙打了个招呼。
“你好。”苍龙木讷地回答,忍不住问,“你……有事?”
“当然。”金华丹正在解决鸡的一只爪子,含糊不清地说道,“你难道以为所以女人都喜欢在傍晚爬上男人的床?”
苍龙为这小姑娘的老气横秋觉得好笑,但想起他方才的窘境,不由得多加了几分警惕。他转身关上房门,面上仍旧声色不动:“那么不知小掌柜有何吩咐?”
金华丹此时已将一整只烧鸡啃得一干二净,吐出一截鸡骨头,用丝帕认真滴擦着自己的手。
龙夫子注意着她的手——柔若无骨,但灵活至极。这只手的主人至少已在这只手上下了五年功夫,而这小姑娘的年纪决不会超过十三岁。
“也没什么,”金华丹坐在床上摆弄自己的手,一面淡淡说道,“我要找一样东西,只是需要你帮忙。”
苍龙愣了愣,道:“什么东西?”
金华丹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低声道:“我要找的东西,就是你要找的东西。”说完,她负起手,得意地看着苍龙。
苍龙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他摇了摇头道:“我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金华丹哼了一声:“你又何必装傻呢?”
苍龙笑道:“本来我也不傻。只不过遇到了小掌柜,再聪明的人也一样要变傻了。”
这奉承让金华丹很是受用,她“咯咯”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但瞬间,她又板起脸来,“你既然知道我的厉害,就更不能说谎。否则……”她伸出她的一双手来,“你信不信,我这一双手,可以一瞬间把你打成刺猬?”
苍龙没有说话,金华丹自以为已吓住了他。可是这个苍龙不信,真的不信。
他瞬间发力,闪电一般掠到金华丹面前,双手触到她双肩时用手一带,小姑娘的人便如鸿毛般轻飘飘地飞了出去,然而软绵绵地落在楼下的大堂里。
金华丹揉着肩膀站起来的时候,听见苍龙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小姑娘,睡觉去吧。”
金华丹跺了跺脚,心中仍旧奇怪自己是怎么下楼来的。
华丹被扔下楼的时候,角落房间里的清儿和孟西州都听到了动静,只是谁也没有动。
半晌,孟西州轻轻笑道:“看来那个小丫头栽跟头了,难得——你这个朋友不寻常啊。”
清儿冷冷地看着她,从她不请自入了孟西州房的间开始,她就未曾说过一句话。
孟西州盯着她:“你倒是说句话呀。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就是藏龙阁的人,你杀了我吧。”
清儿终于不再沉默:“你这是找死。”
孟西州满不在乎地一笑:“死?两年前我本该死了。是你的妇人之仁让我活到现在。”
清儿的身体有些颤抖,但她依旧保持着冷漠:“我饶你,不是让你寻死。”
孟西州摇了摇头,表情沉痛:“我不是寻死。我只是想劝你……”
“别说了!”清儿厉声道。
孟西州却不顾她的阻拦,她好像确实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这几年,被你杀死的人我一个个调查过,他们都是无辜的!你手上已沾满了罪恶的鲜血,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你不是知道你们到底在为谁做事!……
“倘若天下之人都如你这般滥杀无辜,这世上还有没有是非曲直?!……”
但她话未说完时,鲜血已顺着清儿的剑淌到地面。孟西州的眼神悲凉,却不是为自己,而是悲天悯人。
清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倒地,眼神中闪着一丝疯狂,疯狂得很绝望。
“早就没了。”收剑入鞘的时候,清儿喃喃说道。
然后她转身走出去,进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那个小小的呆呆注视着一切的红色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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