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 ——浅谈《女帝奇英传》的悲剧美

鹧鸪飞

谨以这篇六年前写的旧文，纪念梁羽生诞辰百年，也纪念笔者在梁圈的十三年时光。

六年后再读此文，不满意之处甚多，想改却感到无从改起，正如生活中很多其他的事情一样，已经没有了力求完美的朝气和心境。既然如此，此文能够带给自己过去的回忆，已然足够。

鹧鸪飞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
——浅谈《女帝奇英传》的悲剧美

《女帝奇英传》在梁书中是很独特的一个存在。梁书普遍互相关联，《女帝奇英传》却是其中唯一一本完全独立且与其他作品毫无时空交错的小说；梁书普遍具有明确的历史背景和众多的历史人物，但将知名历史人物作为主要角色进行塑造的仅此一书；《女帝奇英传》是梁老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也得到了不少梁迷的认可，但围绕此书的争议之大，在梁老的代表作中却堪称第一——质疑梁老美化武则天者众多，批判李逸爱情事业双失败者也不少。
《女帝奇英传》是笔者最喜欢的梁书之一，原因不仅在于其优美的文笔和精致的描写，更在于其蕴含的悲剧美。梁老笔下的著名悲剧中，《云海玉弓缘》因为其结局的震撼和反转将悲剧的高度和深度升华到极致；《白发魔女传》则是由时代和个性两方面共同造就的悲情故事，是梁书中最具代表性的爱情悲剧；《七剑下天山》描绘了多角度多人物的悲剧，但这并不是一本纯粹的悲剧小说，书中的结尾依然是梁式的“各自了情缘”；《大唐游侠传》虽然以悲壮殉国作为结局，但全书悲剧的元素并不多；《还剑奇情录》和《塞外奇侠传》篇幅短小，却反而都是悲剧中的精品。如果论及悲剧性，那么《女帝奇英传》堪称梁书之最，书中悲剧涉及面之广，悲剧氛围之浓，悲剧之美的体现，都是梁书中最具代表性的。

一、        女帝的辉煌与落寞
女帝，毫无疑问是《女帝奇英传》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这不仅体现在书名中，也体现在了书中的情节上。书中主要人物李逸、武玄霜、上官婉儿和长孙璧等人的命运，很大程度上是受她的影响。
在书中前半段，女帝无疑是辉煌的。她牢牢把控了政权，政敌基本都被肃清；她可以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她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人格魅力，不仅能够让武玄霜等人钦服，让李贤幡然悔悟，还能够折服仇人上官婉儿，让李逸心灰意冷。
与女帝的辉煌相对的，是反抗者的偃旗息鼓。徐敬业败亡、长孙均量逝世、李逸和长孙璧远走天山、上官婉儿和长孙泰放弃报仇——他们都为女帝的辉煌做了注解。武玄霜则是女帝的一个影子，折服上官婉儿有她的一份功劳，惩罚浑水摸鱼的恶势力离不开她的努力，峨眉金顶的反武联盟被她只身破坏到烟消云散。尽管有情场上的一个不如意，但武玄霜的光芒，无疑压倒了江湖众多须眉。
然而书中的后半段，女帝的盛世危机如期而至，她面临着人类永远无法击败的敌人，那就是时间。
在这个敌人面前，女帝唯一可以做的是挑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但就算是这条路，女帝最终也没有走通。传给外姓终究只能停留在口间，传给李逸也只是个幻想；武承嗣和武三思绝非优秀继承人，武玄霜和太平公主也难以获得候选资格。最终，女帝倒向了种种妥协下的最优解—李显，然而当女帝走出这一步的时候，她牺牲了她最器重的上官婉儿，也失去了一个体面的退场。女儿和儿子的先后背叛，为女帝的落寞做了最好的注解。
诚然，女帝的辉煌和落寞是历史上的真实存在，梁老既以此为时代背景，自然不能背离更不能改写；但梁老着力于描述女帝过人的魅力和凄凉的结局，也绝非仅仅是为了推动李逸及其恋人们的悲剧的命运。女帝本身，其实是一种因理想向旧传统和旧秩序抗争的化身，梁老对这种抗争无疑充满了激赏——这种抗争不仅实现了女帝的个人追求，造就了巨大的社会价值，也给以武玄霜和上官婉儿为代表的下一代带来了巨大的鼓舞；虽然这种抗争像历史长流中一朵激越的浪花，最终在时间的作用下消逝，但依然被历史所铭记。女帝悲剧的结局，并没有掩盖其绚烂的巅峰。

二、        奇英的理想与爱情
女帝的辉煌，无可避免地映衬着奇英的落魄。书中的李逸，以悲剧开始，以悲剧收场。他的理想和爱情很美，但无疑是一种悲剧美。

不恨天涯行役苦
李逸之理想，可分为与生俱来之理想与受教学习而得之理想。前者，为恢复贞观永徽时代李氏宗室的荣耀，后者，为历尽天涯行侠仗义荡尽世间之邪恶。在刚入世的李逸心中，这两者其实是和谐统一的。李氏皇族作为盛唐气象之开创者，恢复统治地位难道不是国家和家族共同的幸事吗？阻碍李氏皇族继续发展大唐的武瞾，不正是世间最大的邪恶吗？
刚刚出山的李逸，无疑是带着十分的热情和信心去追逐理想的。他所凭恃的，是自己高贵的血统，高洁的品格以及过人的本领。然而现实却无情地告诉他，他的理想，是建立在想象和谣言中的空中楼阁，他所倚仗的血统和本领，在无论是朝堂还是草莽，也都吃不开。
一路走来，李逸发现，他遇到的所谓“志同道合”者，其实和他志不同，道更是相差万里。与他约定一起反武的中央官僚和地方藩王，无非是武氏掌权之下的政治失势者和打着“反周复唐”旗号的政治投机者；与他结盟的草莽人士则更加不堪，道德节操固然谈不上，反武的理由大多数是基于对女性上位的天然歧视与不满，而不是对李家上位者的怀念。
李逸也曾想妥协过，可以求同存异，为了共同的目标推翻武周而容忍道德的瑕疵和利益的驱使。然而武玄霜的出现让他发现，他所自傲的本领远远不及武则天的嫡系侄女，他所聚集的草莽也只是一批不堪大用的乌合之众。
百姓的安居乐业，则让李逸的理想体系轰然倒塌。武则天对于李家，确实是邪恶的存在，但对老百姓而言，只要能够活下去，皇帝姓什么根本无关紧要，在这个层面，李逸面对现实只能承认，武则天做得确实不错。
最后，李逸只能再次退而求其次，尝试放下自己的社会责任，用生命捍卫自己的家族责任。然而他的最后一搏，付出了半条命的代价，却成为了别人利用的对象，可悲可叹。
李逸终究只能带着覆灭的理想，像行尸走肉般离开长安，流浪天涯。这段流浪最终重铸了他的理想，点燃了他人性的光辉。
在天山的行侠仗义，在异国的坚贞不屈，在长安的回心转意，是李逸人生最后八年交出的绚丽答卷。他放下了复国的责任，也脱离了复国的桎梏，让他最终能够实现与民与国的荣辱与共。在这方面，李逸与梁书的另一个传奇侠客张丹枫颇为类似，但某种程度上，李逸比张丹枫更为难能可贵。爱情是张丹枫转变思想的重要助推力，而李逸却无此幸运，他是靠体会人间的苦难和艰辛，靠浪迹天涯去国怀乡的痛苦体会到的。
最终，李逸还是为自己的理想献出了生命，但他临终之时已经没有了心灵的痛苦，反而是理想实现的释然。可叹的是，他前半生心心念念的李唐复国，反而在没有他为之奋斗的情况下“轻易实现”了，给他人生最后的光辉蒙上了一层悲剧之美。
就李逸的人生遭遇而言，生于责任，死于阴谋，前半生理想崩塌碌碌无为，后半生家庭破碎卷入宫廷漩涡，不幸之处可谓多多。但流落天山是他不幸中的万幸，在这里他收获了生命的延续，心灵的重生，理想的重建，爱情的反哺。奇英之名，李逸受之无愧。

人生若只如初见
李逸和上官婉儿的情感，源于优秀的个体之间奇妙的相互吸引力，巩固于命运的相似与仇恨的统一，却因为思想和观念的错位，错过了第一次，又因为命运的捉弄，错过了第二次。
上官婉儿的人生轨迹，其实和李逸并无二致：与武则天有着相同的国恨家仇，同样以复仇为使命，以造福百姓为宗旨，同样被武玄霜和武则天所折服放弃报仇，同样在政治斗争中牺牲了自己。
初见之时，两个人未遭变故，青梅竹马，分离后依然心有相思；再见之时，两个人同仇敌忾而思念不减，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
遗憾的是，上官婉儿在不知不觉中激赏着“女子模范”武则天，这种激赏无意中起到了淡化仇恨的作用，最终使得她完成了远快于李逸的思想转变，直至真相大白后全面倒向了武则天。李逸顶着比上官婉儿更重大的责任包袱，携带者不同于上官婉儿的对武则天的真实仇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很快完成思想的转变，所以他和上官婉儿的信念冲突只能愈发尖锐，最后唯有决绝而去。于李逸而言，也唯有感叹“等闲别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等到李逸历经沧桑转变信念之后，他和上官婉儿的人生轨迹再次交叉。这一次，两个人更加成熟，更加契合，却败给了命运。某种程度上，这种悲剧的命运也正是源于两个人特殊的身份和崇高的理想，李逸最终在政治斗争中为人所害，上官婉儿则为了成全武则天的政治设想和武玄霜的爱情牺牲自己。
李逸和上官婉儿的诀别，是梁书中最为感人至深的情节之一。上官婉儿为了报答武则天，成全武玄霜，决心嫁给李显，在琴声中埋葬自己人生最后的幸福；李逸自知命不久矣，却为了成全上官婉儿的选择而不让她过于难过，宁可强装快乐让她误会自己将与武玄霜双宿双飞。两个真心相爱的人笑中含泪，把巨大的痛苦和一丝的欣慰在心中搅动，这份爱情是多么伟大，多么无私，多么感人！
全书在收尾之际迎来了盛大的婚礼，新娘是爱情已死的上官婉儿；与之一墙之隔的地方，则躺着弥留之际的李逸。喜庆的曲调与悲情的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萦绕在李逸脑间的，是那美好的初见，是那喜悦的重逢，是那错位的人生，以及那悲哀却无可奈何的结局。

当时只道是寻常
与李逸一度同理想，共命运的，除了上官婉儿，还有长孙璧。
同样和武周仇深似海，同样希望李唐复辟，初次相逢，李逸对于长孙璧并不是“情哥哥”，而是“领袖”。从一开始，她就愿意为李逸付出生命。
李逸养伤期间，长孙璧无微不至的照顾并没有扣动他的心弦，毕竟他已经心有所属。而长孙璧则爱上了李逸，实现了“领袖”和“情哥哥”的完美统一。
两个人共同的仇恨与理想，终于造就了两个人的结合；两个人对对方感情成分的不对等，也终究造成了两个人的爱情悲剧。
于李逸而言，选择与长孙璧相守非出于爱情，而出于承诺，何况这份承诺充满了无奈的味道。于长孙璧而言，复仇的失败和家人的死亡后，爱情已经是她人生的全部，为了守护她唯一看重的爱情，她敏感，她善妒，她不惜用生命去守护。
八年的相守在梁公笔下仅仅是两行字，但对于李逸和长孙璧则意味着很多。李逸放下了复仇的执念，却没有完全放下曾经的初恋和最美的知己；长孙璧拥有一个完整的三口之家和一个即将降生的新生命，却也无法无视李逸埋藏在心中的隐秘。这固然令人唏嘘，但两个人又有什么错呢？
直到面临绝境，长孙璧才终于发现了李逸对自己的一片真心；直到长孙璧逝去，李逸才蓦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十分珍惜。含笑而逝的长孙璧终于刺痛了李逸，一切却已不可重来。
悲剧之源究竟在何处？公正而言，李逸当得起一诺千金的评价，长孙璧也绝不是痴心错付。李逸已经把自己所有可以给予的情感都献给了长孙璧，而长孙璧面对爱情的的患得患失，只缘她潜在的情敌太优秀而她又用情太深。但我们又何忍责怪她用情至深呢？唯一值得商榷的，是长孙均量临终时对李逸的勉强，他一手造就了女儿的婚事，同时也埋下了悲剧的种子。
我们所看到的文学作品，无论是经典文学还是通俗文学，常常致力于宣扬一见钟情的绚烂与浪漫，对于日久生情的美描述相对较少。其实回顾李逸的一生，虽然有上官婉儿和武玄霜两颗明星照亮了他的心扉，但真正陪伴他的，唯有长孙璧。
当时只道是寻常，这样的悲剧何尝不触动人心！

天上人间情一诺
作为《女帝》一书的第一女主角，武玄霜正是武则天的江湖化身，所以她也自然成为了全书最闪耀的那道光。当武则天在政坛上挥斥方遒，意气奋发之际，武玄霜也在江湖惊艳出道，驱除邪魔，折服对头都不在话下。过人的武功，出众的智慧，广博的心胸和高尚的情操让武玄霜几乎是一个完美的榜样，轻易折服了和她有家族仇恨的上官婉儿，也让李逸只能自愧不如。而当武则天在“时间”这个敌人面前败下阵来，武玄霜也感受到了人力难以胜天的凄凉——她无法延续女帝的生命力，无法挽救上官婉儿的命运，更是在付出一切努力之后，先后迎来了长孙璧和李逸的撒手人寰。
当然，完美的个人素质也好，无法逆天改命的悲凉命运也罢，并不是武玄霜的全部。她与李逸的爱情，让她的形象更为鲜活而动人，也更能打动读者。
与她命运交错的长孙璧类似，武玄霜也是情圣一般的存在，当然她们是两种类型的情圣。自卑而敏感的长孙璧把爱情当做生命的全部，她无法承受失去这份爱情的结果；自信而宽容的武玄霜，同样可以为了爱情牺牲生命，但她也可以因为爱情而牺牲爱情。为了成全李逸和上官婉儿，她可以万里西风瀚海沙；为了成全李逸和长孙璧，她也可以忏情慧剑断情根。
尽管上官婉儿和李逸有青梅竹马之情，同仇敌忾之志；尽管长孙璧与李逸有始终如一的立场，日复一日的陪伴，但与李逸真正心有灵犀的却是武玄霜。武玄霜很懂李逸，也很理解李逸——李逸自寻短见之时她已有预料，李逸万念俱灰离开之际她能够琴声传意；李逸从没有向她表达过爱意她却可以从心灵感应。李逸也很懂武玄霜，从一开始他就对武玄霜充满了敬佩，对这个和自己立场敌对的女子也有“离奇”的信任；他听得懂武玄霜的琴声，八年后重逢他依然对对方到来的目的了然于胸。甚至这种默契有一种别样的凄美：营救长孙璧失败后的武玄霜不留一言黯然而走，李逸却沉默地体会到了对方的五味杂陈，并不挽留；李逸临终时已然预料到了武玄霜会选择孤独终老，所以他最放心不下的不是心意已决的上官婉儿而是献身爱情的武玄霜。
毫无疑问，李逸和武玄霜的爱情是梁书中描写最为成功的爱情之一。两个人从敌对的立场开始命运的交错，虽然因对方的优秀相知、相爱，却终究因为立场和价值观的矛盾暂且分开。当命运再次让他们相遇的时候，两个人尽管逐渐消除了立场和价值观的鸿沟，却无力战胜命运的捉弄。武玄霜成为了李逸至死的牵挂，李逸则成为了武玄霜一生的怀念。
临终之时，李逸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武玄霜，而后者也带着对前者的这份承诺，用余生守护了这份动人的爱情。

三、        人生的坚持与放弃
一直以来，标新立异的历史观和凄美的爱情悲剧是《女帝奇英传》最为著名的标签。前者一直是《女帝奇英传》最大的争议点而后者也被很多读者评价为《女帝奇英传》的最大亮点。除了历史和爱情，《女帝奇英传》中的重要元素还包括理想、仇恨、使命、亲情、承诺等等。其中，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当属书中对于人生的坚持与放弃的探讨。
毫无疑问，书中的主要人物，都在主线剧情之下不由自主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需要选择坚持什么，放弃什么。从这个角度看，长孙璧反而是最幸运的一个，因为她和李逸同仇敌忾，因为她有种爱情至上的疯狂，所以她能够毫无负担地为爱情献出一切。
女帝所一贯坚持的，自然是她的理想——无论是让老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还是让女性能够获得更多参与权力的机会。为此，她牺牲了自己的孩子，最后又牺牲了上官婉儿的终身幸福，她所放弃的，究竟值与不值，任凭后人评说。
李逸一直坚持的东西，同样是自己的理想与使命，只不过当他初入江湖之时，这些都是不成熟的，直到他阅尽沧桑后才完成了理想的升华。为了理想，李逸放弃了自己的爱情，最后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上官婉儿在这方面可谓是李逸的绝对知音，她一度为了理想不得不牺牲了爱情，又最终为了理想和爱情不得不放弃了一生的幸福。与之不同的是，武玄霜对待爱情没有上官婉儿的决绝，她对于爱情有一种感人的执着，为了坚持爱情放弃了另一种可能的幸福——和裴叔度共度一生。
李逸、上官婉儿和武玄霜所坚持的东西各有不同，相同之处却在于他们都为此放弃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至少是世俗眼光中的幸福。自然而然，读者会为他们的坚持唏嘘，甚至为他们的放弃不值。但正是无可奈何的放弃提升了全书悲剧的感染力，充满代价的坚持让这部悲剧充满了美。
书中的配角们，同样有所坚持，有所放弃，他们的选择或让人感动，或让人唏嘘。长孙均量达成了家仇和国恨的高度统一，复家仇，雪国恨的目标他一直坚持到了生命的尽头——尽管他的坚持一定程度上蒙蔽了他的双眼，也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子女的悲剧，但他的坚持，同样也有可敬、可爱的一面。长孙均量的儿子长孙泰则是父亲反面的镜像——他在接触武则天后选择了放弃复仇而非坚持，这同样也是难能可贵的。

四、        后记
《女帝奇英传》的悲剧之美，不仅体现在了主题的设置、故事的构思和人物的刻画上，具体情景的描述同样是重要一环。比如全书结局的场景：李逸弥留之际，小屋中陪着他的是即将失去爱情和事业的长孙泰，以及深爱他却无法拯救他的武玄霜，两个人均含泪而不发；屋外响起了上官婉儿出嫁的鼓乐，但喜庆的鼓乐，却与李逸、武玄霜、长孙泰和上官婉儿的悲剧结局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在这个场景中，梁老对上官婉儿没有进行任何正面和侧面的描写，但这样的场景却能够让读者感受到，上官婉儿的命运，甚至比李逸、武玄霜和长孙泰更加悲剧，更加让读者意难平。
作为一个理科生，笔者的分析显然并不专业和全面，《女帝奇英传》的很多好处，笔者也只能说是有所体会而不能以文字完美表达。当然作为一本少有修订的连载小说，《女帝奇英传》自然也存在一定的缺陷和争议，但这些并非本文的重点，笔者也就不加以评述了。
谨以此文，感谢梁老写出如此动人的悲剧，也感谢梁圈各位朋友对小说的细心修订。

gongzi

单论小说，上官婉儿ZZ上也是幼稚的，武家早就强弩之末。她加进来无非是自己赔上去，还伤透了李逸的心。

也因为她的背叛，让李逸感情上更加被动了，武玄霜不够主动，那就只有长孙璧了。

华发生

握手

鹧鸪飞

gongzi 发表于 2024-3-24 07:17
单论小说，上官婉儿ZZ上也是幼稚的，武家早就强弩之末。她加进来无非是自己赔上去，还伤透了李逸的心。

也 ...

个人理解，小说中的上官婉儿，自然不是历史上的那个上官婉儿，除了无法改变的历史轨迹，其他方面算是梁老的原创形象了。
在这个形象下，在武侠小说这个载体中，上官婉儿并不是一个政治人物，和权谋也毫不相关。她倒向武则天，其实只是因为武则天的统治实现了上官婉儿的家国情怀和侠客理想，而她最后的牺牲，其实相当于为武则天这个忘年交献出了自己的爱情和生命，与历史上的诸葛亮、慕容恪毫无二致。我认为这也是这个角色闪光的地方，对李逸也谈不上背叛，事实上最后两个人虽然分手，却都理解了对方，也肯定了对方。

鹧鸪飞

华发生 发表于 2024-4-3 14:20
握手

gongzi

鹧鸪飞 发表于 2024-4-14 10:35
个人理解，小说中的上官婉儿，自然不是历史上的那个上官婉儿，除了无法改变的历史轨迹，其他方面算是梁老 ...

这个我有一些分析，这本书的武则天是否真那么好

http://www.yushengbbs.net/bbs/thread-61306-1-1.html

gongzi

鹧鸪飞 发表于 2024-4-14 10:35
个人理解，小说中的上官婉儿，自然不是历史上的那个上官婉儿，除了无法改变的历史轨迹，其他方面算是梁老 ...

实际上上官婉儿也是如此。

她是武则天的机密要臣，太平公主和武三思武承嗣贪成大老虎和勾结突厥、修建天枢，二张得势能染指宫内禁军都是在她给武则天效力期间。更显出她像个被忽悠瘸的了傻白甜。

她自己的父亲祖父都被武则天残杀，武承嗣勾结突厥只是削权，太平公主当老虎什么事没有，她看在眼里都没反应。

读女帝次数越多，越敬佩长孙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