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怪杰》——平江不肖生的故事【100%】

燕山故客

《武林怪杰》之第8/8节

到长沙　一拳儆霸

　　一九三一年下半年，向恺然回到湖南长沙，担任国术训练所秘书。那时兼所长何键仅只挂了个名，实际上所里一切工作，都由秘书承担。一九三四年，向又兼任又一村国术俱乐部的秘书。国术俱乐部有个考尔夫球场。这个球场被长沙霸王叶寅亮包下了。叶寅亮是青红帮的头头，不独在长沙，即在武汉也有相当大的势力，谁也不敢得罪他，否则性命难保。
　　叶寅亮仗势欺人，他包下考尔夫球场之后，很久不付租金。有一天，向恺然将叶霸请到楼上，开门见山对他说：“你的租金，到底付不付？”叶寅亮满面假笑道：“如果不付，您又怎样？”
　　向恺然抑住满腔忿怒，倏地走到叶霸跟前，用拳头压在叶霸的肩上说：“站得起来，租金由我付。站不起来，三天之内，必须付清租金！”叶寅亮也学过多年武术，力气不小，与人相斗，几个小伙子都不能挨近他的身边。谁知向恺然一拳压在他的肩上，使他坐在椅上竟动弹不得，他几次用尽全身力气用双手去掰，向的拳头象生了根一样，莫想移动毫厘。接着，向恺然又将拳头朝下压了下来，压得叶霸满头大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时，向恺然追问道：“租金愿意付了吗？”叶霸哭丧着脸说：“明天一定付清，决不拖欠！”向恺然说：“租金是公家的收入，不付是不行的！”叶霸哀求道：“请您高抬贵手，对您的拳技，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呵！”
　　第二天，叶霸果然将所欠租金全部付清，随即就乘火车去汉口，再也不敢在长沙称霸了。


燕注：至此，旧雨楼曾经发过的《武术作家向恺然》8小节已全部发完了。最后一小节，本来还有一段向恺然的归宿，因与本书第40回重复，先予删除了。特此说明。　　　　2009.4.22

燕山故客

《武林怪杰》之第8/40回（下）
   
杜心五　神腿惊众
阎凤英　险石慑氓

　　向恺然后来又聘了一位全国闻名的纪绶卿。纪绶卿真有了不得的本事。欲知其中奇情，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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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怪杰》之第9/40回

纪绶卿　来湘授艺
众好汉　点头服输

　　纪绶卿是个旗人，清朝同治三年（一八六四年）出生，到长沙时已是六十八岁的人了。他身肥体胖，象个罗汉。过去，他是慈禧太后从御林军中培养出来的摔跤专家，封他为御前供奉。每次慈禧太后宴请外宾，总得指定纪绶卿与另一个人表演摔跤给外宾观看，由于纪绶卿的摔跤最为精采，不独功底厚，而且技艺娴熟，花样翻新，既令人惊心动魄，又使人眼花缭乱。真是灵活如猿，凶超似虎，赢得外宾好评。故深受慈禧的青睐，因是慈禧面谕纪绶卿将他摔跤技术传授给御林军，并要他整理成书。纪绶卿的捧跤从此扬名天下了。
　　纪绶卿初到长沙，有人认为他太老了，对向恺然说：“纪绶卿年近古稀，怎能担任摔跤教官？教课时，万一被学生摔死了，你如何担戴得起？” 向恺然笑着说： “你去和他试试，再下结论不迟！”说这话的人，就是第一届省考冠军唐徽典。唐徽典果然跑去找纪绶卿，要和他试试手。纪绶卿很谦逊，他对唐徽典说：“我快七十的人了，手脚不太灵活了，你是第一届省考冠军，还只四十多岁，功夫很棒，我怎能和你比呵！”
　　唐徽典真的以为他不行了，遂对他说：“我和你好玩，随便摔两下吧！”纪绶卿说：“好，那就随便玩玩吧！”说完，两人同到摔跤房，地下垫有很厚的气垫，即算跌倒地下，也不会受伤。于是，两人都赤足下场，穿着摔跤衣，准备对摔，这时向恺然走了进来，站在旁边说：“我来当评判，开始吧！”唐徽典摆开架式，冲上前去想抓住纪绶卿的衣领，谁知唐的右手刚刚伸出，即被纪绶卿的左手抓住，一个背剪姿式，将唐徽典象抛稻草一样，抛出几尺外远，四脚朝天躺在地下，脸上一阵红晕，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涌出。
　　向恺然将唐徽典扶起之后，问他：“还试一次吗？”唐徽典不好意思，但又不肯说：“我不摔了”，他走到纪绶卿的身边道：“纪老，我和你再玩一次！”一边说，一边去抱纪绶卿的腰。纪绶卿不等他的手接近身子，即用海底捞沙的招式，将唐一把捞起，朝后一摔。唐徽典又被摔倒在后边了。这一回，唐徽典被摔得头晕脑胀，半天还爬不起来。向恺然问他：“还试一次吧！”唐徽典眉头双锁，慢吞吞说道：“我真想不到，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有这样大的本领，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服输，我服输！”从此，唐徽典也拜纪绶卿为师，跟着他学摔跤。
　　一九三三年十二月，第二届省考冠军刘心潜在国术训练所学习，快要毕业了。有一天，他和纪绶卿学习摔跤，他想将纪摔倒，可是找不到摔倒他的方法。他乘纪绶卿站着休息的时候，从纪的背后去抱他，想用脚将他绊倒。岂料纪绶卿一个鹞子翻身，突将刘心潜举了起来，以回环伏虎力千钧的身势，把刘心潜抛出一丈多远。
　　另有一次，女子师范班几个女学生，同时上场去围攻纪绶卿，只见他双手不停挥动，象风车一样飞转，来一个，摔出一个；来一双，抛倒一双。几个女生全被摔倒地下，弄得面红耳赤，人人服输。后来，全班送他四个大字：“老当益壮”。
　　一九三三年冬天，有一次，纪绶卿到远东戏院看戏，看到一半，发生流氓闹事，观众纷纷朝外奔跑，秩序大乱。纪绶卿也跟着人群外出，刚刚走出门口，遇到一群人朝他身上挤来，纪绶卿不慌不忙，用两只手轻轻向两边抚去，竟排开一群人巷，谁也挨不到他的身上，他从容不迫地踱着方步回去了。
　　奇文迭起，话分两头。向恺燕在同年九月出席全国国术考试，在南京不意之中遇上了赠猴黑侠。黑侠竟在南京陶陶大厦作惊人之举。欲知其情，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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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怪杰》之第10/40回

   
胡黑子　南京除霸
刘九生　秦淮夺魁

　　1933年9月，湖南出席全国第二届国术考试的选手代表团组成了。由向恺然、李丽久担任正副团长。吴公藻、宋瑞峰为正副领队，万天石（本文作者）为随团新闻记者。郭世铨、马元基、时汉章、余鉴声、汤崇烈为随团教官。选手有刘九生、刘连生、唐徽典、刘再兴等一百零二人。代表团于9月12日由长沙起程，浩浩荡荡朝南京进发。
　　湖南选手代表团乘建国轮于10月15日抵达南京，受到了南京武术界人士的热烈欢迎。正副领队和随团教官选手等，全都住在中央国术馆招待处。
　　向恺然、李丽久和随团记者住在新街口陶陶大厦。这座大厦是高级饭店，设备很好。当向恺然、李丽久和随行记者刚刚住进大厦时，就有一个穿黑色哔叽便装的人前来会见向恺然。看样子只有三十来岁，脸色黑黑的。会见后，向恺然向李丽久和随团记者介绍说：“他是黑侠胡黑子！”
　　李丽久和随团记者都很惊奇，和胡黑子握手后，忙问他从什么地方来？胡黑子笑笑说道：“我是到处瞎跑的，今天到这儿、明天又到那儿。没有一定的地方。” 向恺然说：“我在上海的那两只猴子，就是他带去的！”胡黑子接过话问：“那两只小猴呢？”向恺然非常抱歉说：“离开上海时送到动物园去了！”胡黑子说： “可惜了！你知道那两只猴子的来历，你就舍不得送掉了！”向问：“猴子有什么来历？”胡黑子沉思了一下说：“可能与你无缘，说也无用！”向恺然不想继续追问，把话题一转：“你到南京有事吗？”黑子说：“要替一个朋友讨债，顺便来看看你！”向恺然问他：“替谁讨债？”黑子摇摇手道：“不便奉告！”
　　过了一会，向恺然指着胡黑子对李丽久和随团记者说：“他的本领惊人呵！”这样一说，李丽久和随团记者便要求他表演一个节目，以开眼界。胡黑子起先说了一些谦逊的话，经一再要求，才说：“请记者先生站在门口，但房门不要关严了，留一条线吧！”随团记者果然守在门口，刚一转身，就不见黑子了。问向恺然和李丽久，两人都说不知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随团记者将房门全部打开，向外张望，发现胡黑子站在楼梯口上。可是转身进房一看，胡黑子已经进了房间，而且仍然坐在床边。三个人都惊讶非常，弄不清楚他是怎样出去的，动作竟如此神速。
　　胡黑子的确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物。当他离去的第二天晚上，南京有个恶霸的脑袋被人割去了也查不出是被谁割的。据向恺然推测，很可能是胡黑子干的，因为他曾告诉向恺然：“要替朗友讨债”。讨债是江湖上的术语，即索取性命。向恺然不胜感叹说：“黑子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真是难以捉摸！”接着向又说：“在这黑社会里，有些人真是无法无天，坏事做绝，法律治不了他，让胡黑子这样的人去惩惩也好！”
　　话分两头，全国第二届国术考试于1933年10月20日在南京秦淮河畔举行。湖南选手自参加打擂那天起，每天都获得胜利，捷报不断传出，誉满石头城。南京湘人极多，更是奔走相告，欣喜若狂。是故，自第三天起，场内观众特别拥挤，其中湖南人就占去一大半。
　　湖南选手参加那次打擂的，以刘九生最出风头。他参加了好几项比赛，每次出场都以胜利告终。故他刚一上场还未开始比赛，观众就报以热烈的掌声，甚至有人欢呼他的名字。这种情况的出现，完全是家乡观念的自然流露，本来不足为怪。谁料这样却引起了外省人的嫉妒。10月29日那天，刘九生与一位河南选手比赛短兵（即劈剑），执行评判员也是河南人，这位评判对湖南选手的风头太足，曾微露不满之意。今天他担任评判，便要一泄心头之怒。众目睽睽之下，明明是刘九生击败了河南选手，他存心偏袒，硬说是刘九生输了，判定河南选手获胜。因而引起观众席上的湖南同乡大哗。全体湖南观众不约而同霍地站立起来，大呼“评判不公！”要求纠正。当时那位河南评判不知骂了一句什么，湖南观众耐不住，全都吼起来了。有的用小石子朝台上扔去；有的脱下鞋子向台上乱掷：有的则大声高呼： “湖南选手还不退出会场，等待何时？”顿时会场秩序大乱，警察也无法维持。坐在评判台上的向恺然、李丽久、吴公藻和随团记者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都认为只有暂时退出会场，才能避免发生意外。于是，向恺然和李丽久要吴公藻、宋瑞峰率领全体选手退出了会场。大会因此中断，比赛也全部停止了。
　　这场风波，很快便在南京全市传开，一时间满城风雨。第二天，旅京湘人，各界人士、各报记者，纷纷前来湖南选手驻地看望，表示同情和支持。同时，中央国术馆总务处长竺永华，完全站在湖南选手一边，替湖南说公道话，要求馆长张之江尽快作出处理。张之江听了竺永华的汇报后，急得满头大汗，找来考试院副院长居正和行政院秘书长褚民谊，一面大骂那个偏心的评判；一面对湖南选手进行安抚，同时宣布这次短兵比赛无效，决定重赛。湖南选手们对这一处理当然感到满意。休息两天后，第三天又继续出场比赛了。复赛那天，刘九生竞技状态特别好，动作灵活多变，打得对方措手不及，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结果，刘九生大获全胜，赢得了短兵（甲等）冠军。全场掌声雷动。旅京湘人纷纷跑到刘九生的跟前，竖起大姆指对他说：“你替我们湖南人争了口气，我们感到无比骄傲！”还有不少女学生向他献了鲜花。
　　湖南队在当时的第二届国术考试中夺得十个冠军、八个亚军，获全国团体总分第一。得胜后全团乘永安轮返湘，谁知轮船上竟冒出一名女侠要与英雄比武。欲知何人出战？怎定胜负？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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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故客

《武林怪杰》之第11/40回

陈女侠　恃才比武
吴公藻　略显功夫

　　书接上回，本应叙湖南队得胜返湘，乘轮遇女侠，但刘九生系真人真事，且仍健在，应读者之请，再倒叙一段：
　　刘九生参加丙等组拳术比赛时，遇到了中央国术馆的一位助教。这位助教的搏击很好，也有点名气。因为拳术比赛是混合式的散手对打，不管你用什么拳都行，只要将对方击倒就算胜了。刘九生一上场，见那位助教喜欢将头向右闪动，这是个最大弱点。因为他向右闪的用意，是提防刘九生从左边进击。刘九生看在眼里，遂抓住这一弱点，故意用左拳向他虚晃了一下。那位助教的头果然向右侧偏过去。刘立即催步上前，用右拳向他猛击（打的是直拳），由于出拳快如闪电，对方右侧来不及躲避，而刘九生的左拳又打出来了。只听一声巨响，拳头正打中那位助教，顿时仰面倒在台上。就此一拳，与试者都称为铁拳头，害怕和他较量，遇到他就自动弃权。比赛结果，刘九生获得丙组拳术冠军，第二天刘九生又在乙组获得摔跤冠军，因而获得个人总分第一名，扬威秦淮，全国为之轰动。
　　刘九生是湖南醴陵白兔潭人。当时二十七岁，身高一米八，臂力过人。自幼喜爱武术，跟当地武术家刘明喜习少林拳，与人格斗，从未遇过敌手。一九三二年八月，刘九生参加醴陵县武术比赛，上场一拳，即将该县著名的武术教师打倒，获得全县冠军。一九三二年十月到长沙参加全省第二届国术考试时，因未学搏击和摔跤，被国术所技术队学生所击败，仅获得第三十二名。后来，他考进技术教导大队，拼命学习搏击和摔跤，其技日精。故在全国第二届国术考试会上大露头角。
　　全国第二届国术考试于十月三十日闭幕。湖南选手获团体第一名。获单项比赛冠军者十人，获单项亚军者八人；获单项殿军者六人；正式及格者五十四人。这些前回已表，毋容赘述。
　　书接上回，选手离京返湘时，旅京湘人和各界代表赶到轮船码头，热烈欢送。向恺然和李丽久自是高兴非常。
　　一九三三年十一月三日，湖南国术选手代表团从南京乘永安轮返湘。轮船起锚时，四个水手推动绞锚盘，还非常吃力。此时，走来一个操山东口音的老头，年约六十岁，身材高大。他走到绞锚的水手身边，要他们四个人都让开。只见他一个人手握起锚盘，毫不费力地旋转着。顷刻之间，即将铁锚起到船头来了。四个水手及旁观者，无不惊服。都在打听：这人是谁？
　　这人姓陈，名宏武，也是武林中人。他和女儿陈女侠（二十四岁），是这条轮船上的乘客，今由南京去武汉。当他和女儿闻知船上有湖南国术选手代表同行时，都非常高兴。特地来到官舱会见领队吴公藻。当得知吴公藻是太极拳专家吴鉴泉的儿子，更是高兴非常。立即要求和吴公藻比试一下剑术。因为陈女侠早知道吴公藻的太极剑名气很大。
　　吴公藻起先总是谦让，后来见陈女侠一再相逼，只得答应了她的要求。用故棍代剑，头上沾些灰，讲清谁的身上白点多，谁就输了。比试之前，陈女侠表演了一套青田棍，棍法娴熟，姿式优美，博得了掌声。随即，她举着布棍，对准吴公藻刺去。吴公藻不慌不忙，一个燕子翻身，躲过了她的棍锋，接着一个拨云探月，在陈女侠的胸口点了一下，陈女侠身轻似燕，来往纵跳，步步紧跟。吴公藻象出海蛟龙，兴风鼓浪，任意翻腾。十分钟后，陈女侠香汗淋漓，自动停战认输。检视衣上白点，已有好几十处。细看吴公藻的身上，毫无痕迹，仅左袖口的边上，微沾了些白灰。这样一来，陈氏父女，赞不绝口。父女同声要求收陈女侠做女弟子。吴公藻说：“我在湖南国术训练所当教官，不能私收徒弟。山东国术馆的能人甚多，到那儿去学，也是一样！”陈氏父女无法，只得告辞而去。
　　事后打听，陈女侠在山东时，曾在街头卖艺，恶霸欲将陈抢去做妾，被陈女侠一棍打死。为避免吃官司，故逃亡在外。后来陈氏父女在新世场卖艺，又被武汉一个大流氓召去，企图奸污，陈女侠用剪刀将那流氓刺死，后又逃往他处，不知所终。一九四四年秋天，有人在昆明看见有父女二人在街头卖艺，能一跃跳上两丈多高的大柱上（编者：且按作者之说刊出）在顶端倒立。但他无法证实系陈女侠，因未通名报姓之故。
　　向恺然返湘，省国术馆又出两条新闻。欲知详情，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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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怪杰》之第12/40回
      
笑道人　突然下山
南国光　飞身上楼

　　向恺然和李丽久率领湖南国术选手代表团凯旋回湘后，受到各界人士的热烈欢迎，有史为证。
　　一天，国术训练所里，突然有个老道来访。童颜鹤发，道貌岸然。向恺然一见，惊喜交加，连忙上前迎接，如待贵宾。
　　原来，这个老道就是向恺然笔下的笑道人，他曾在《江湖奇侠传》中一再出现。笑道人真名叫李农田，湖南醴陵橺头洲人。他是柳迟（真名柳惕怡）的师父，这次从江西龙虎山下山，为了看他的徒弟柳惕怡而来，顺便看看向恺然。
　　向恺然立即将笑道人迎入招待所住下。那时，老道已七十有六了。人们发现他有点奇特之处：整晚打坐练气功，身上不盖被子也不觉冷，二是经常不见他吃饭，只吃一点水果；没水果时就煮几片青菜叶子吃，也不放油盐。见着人老是笑着点头，不肯说话，所以向恺然替他取名为笑道人，列入奇侠传。
　　向恺然的好友听说笑道人到了长沙，都去看他。一再恳求他显点本领给大家看看。他总是摇头笑笑。到要离开长沙的那天，他为了满足大家的要求，走到招待所的坪中，一跃跳上两丈高的树桩上，在尖顶上打坐。大约五分钟后才飘然而下。面不改色。当晚，笑道人即告辞而去。
　　后来，据笑道人的徒孙说，笑道人活到一百零七岁才圆寂。
　　一九三四年八月，向恺然等一同向何键建议，组织一个民间国术组织，定名为湖南省会民众国术俱乐部，地址设在又一村。何键立即同意，并让先行成立董事会。
　　有一天，从云南省边区来了一位武术家，名叫南国光，四十多岁了。他到国术俱乐部来我李丽久。适逢李丽久未来俱乐部，遂由向恺然代为接待。向恺然问南国光，找李丽久有什么事，南说，想找李丽久较量较量。向告诉他：“我们反对私人比武。你有本领，欢迎表演给我们看看。”南国光说：“要我表演什么呢？”向恺然笑道：“表演你的绝技嘛！”南国光站起来，从二楼窗口朝外一跳，落地时仍是站立的姿式。接着，他又耸身一跃，依然从二楼窗口飞了进来，站立在向恺然身边，打了一个拱。
　　向恺然鼓了几下掌，笑着问南国光：“你练轻功多久了？”南说：“单是轻功就练了三十年！”向问：“今年才外出吗？”南说过去到过南洋群岛，这两年没有出来。向恺然留他在川菜馆吃完饭，问他：“你到此有何打算？”南国光说：寻师访友而来。向又问道：“你愿意当教官，在此教教学生好吗？”南国光考虑了一阵答道：“我当不了教官，野惯了。准备到南京、杭州一带去看看。”向恺然见他说不愿留在长沙，也就没有坚持。便送给他一笔路费，打发他走了。别人问向恺然：这个人的轻功很好，为什么不将他留下？向说：“他这种轻功，跑江湖有用，正式教学不行。因为要从八九岁时练起，没有几十年的苦练，不可能达到这个地步。”
　　南国光离开长沙到南京去了。事后，李丽久得知此事，埋怨向恺然道：“你为什么不将南国光引到我那儿去呢？我想会他一面呵！”原来，南国光是李丽久间接师兄，有人称南做飞侠。因两人都是异人徐矮子的徒孙，但从未见面。
　　1934年至1936年，是当时的国术俱乐部的繁盛时期。许多武林人士都来投奔，詹善臣便是其中的一位。他单刀除盗曾传为佳话。欲知详情，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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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怪杰》之第13/40回
     
詹法师　单刀除盗
梅女士　受辱轻生

　　詹善臣是湖南常宁人，清朝光绪八年出生。幼年体弱多病，跟随一个老道士学武，后来不独身体恢复了健康，而且练就了一身好武艺。清朝末年，他和师父路过一处大山，遇到一伙强盗抢劫，并将一个年轻美貌的妇女抢走了。老道对他说：“这里的强盗由我来对付，那个被抢去的妇女，由你去将她夺回吧！”詹善臣带着一把单刀，立即向山上追去，刚好追到山顶，三个强盗正准备动手动脚，欲奸污那个妇女。詹善臣赶上前去，大喝一声：“住手！谁敢动她一卞，就要谁的狗命！”三个强盗见有人前来阻拦，不禁勃然大怒，一齐上前，举刀便砍。詹善臣毫不胆怯，单刀使得象闪电一样快速，朝着三个强盗劈去。不到几分钟就砍倒了两个。另一个强盗朝旁一滚，被詹善臣一脚踢到悬岩下面，粉身碎骨了。詹善臣救出了妇女，送其与父母团聚后，始和师父同路回家。
　　后来，詹善臣又向老道学了诊治伤科的秘法，他治伤的方法与众不同，只在受伤者背上用小刀子划一道口子，然后用手一摸，刀口伤痕完全看不见了，身上的伤也就好了。所以大家都喊他做詹法师。
　　一九三二年十月，湖南第二届国术考试在长沙举行时，将詹法师接来担任评判委员，并请他在后台担任治伤主任，确也诊好不少受伤者。
　　李丽久因想学詹法师的治伤方法，故拟邀请他来当教官。由于技术教导队系军事性质，不能聘请道人当教官。遂与何键商量，想把詹安排在国术训练所。谁知向恺然与竺永华又不同意，给他碰了个硬钉子。于是他向何键汇报，从此何键对竺、向二人也就逐渐疏远了。
　　另有一件事是何键最不高兴的。大概是反gong高潮的时候，何键想在国术训练所把所有的男子师范班的学生调到军队里去当骨干，以充实其反gong力量。向恺然坚决反对，并私下对李丽久说：“我不主张杀gong产党，因为我是信佛的，反对杀人。我认为反gong是同屋操戈，自己人杀自己人，所以我不赞同。我们搞国术的目的是为了增强国民体质，增进健康，以便抵御外辱。要我将学生调去杀自己人，这是与办所宗旨完全相违背的。”李丽久将这些话告诉了何键，何键脸都气白了，半天没有说话，只在鼻子里哼了几声。由于向恺然是个驰名中外的作家，名声很大，何键对他只好暂时容忍。
　　另一件事是何键私下想请向恺然写个传记，经李丽久传达后，向恺然没有答应，理由是现在挤不出时间，要等以后再说。这样推辞，何键也是很不高兴的。
　　此外，还有一件最使何键怀恨的是女生梅茜的自杀问题。
　　国术训练所的女子师范班有个女学生叫梅茜，益阳人，身高貌美，当时年仅二十三岁。梅女士世代书香，自幼聪颖过人，诗、词、歌、赋，无一不能。高中毕业后，考进女子师范班。她不独能使刀、枪、剑、棍，而且擅长太极拳，对太极推手，更有独到之处，故甚为向恺然所喜爱。有一次，梅茜与前来参观的外宾试作散手对打，竟将外宾击倒在地，从而声誉雀起。
　　梅茜不单是个女武士，而且是个女诗人，她所写的古典诗词，曾在长沙市各晚报发表，并且获定好评。当时著名文学教授李肖聘在国术训练所教授国文，他对梅茜的诗稍作修改后说：“女武士能写出这样的诗，也就难能可贵了！”一经李教授品评，梅茜就更加身价百倍了。
　　由于梅茜头角毕露，引起了省主席兼所长何键的注目。一天，何键来到国术所，指名要单独接见梅茜。梅茜当初还非常高兴，以为得到大官儿的赏识，从此可以青云直上了。谁料召见之后，何键要她单独一人到蓉园别墅去和他练太极推手。哪知何键不怀好意，竟在秘密幽静的蓉园别墅糟踏了她。梅知上当，竟抽出何键房中的佩剑，向其猛刺。何对武术也有些根底，两人在房中拼斗起来。由于梅已豁出性命，猛不可挡，遂将何键击倒在地，正准备举剑向何键猛刺之际，几个卫士闻声破门而入，立将梅茜捆绑起来，投入秘密私监。从此，这位女武士兼诗人，长时被囚在陋室之中，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一九三五年深秋，一个惨雨凄风的夜晚，梅茜在暗淡的蜡烛下眼泪双流，写完了她最后一首绝命诗七律“咏蜡烛”——
　　“黄昏笼罩黑蓉园，明月为何只靠边；
　　恶梦醒来仍有恨，萤光相对总难眠。
　　我身哀叹尤如此，汝泪横流岂枉然；
　　争得苍天施报应，彼成残废我成仙。”
　　向恺然听到梅茜悬梁自缢的噩耗，气愤已极，他对桌就是一巴掌，桌上的东西全跳了起来，桌面上嵌了深深的一个巴掌印。随即狠狠地告诉李丽久：“今后如果他再糟蹋我的学生，我向恺然非和他拼命不可，哪怕他是天王老子！”
　　这件事很快传到何键耳朵里去了。何键虽不敢明目张胆的把向恺然怎么样，可是骨子里恨他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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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怪杰》之第14/40回

冷铁坚　古庙扬威
施剑翘　单刀献技

　　一九三六年二月二十日，何键突然亲临国术训练所，宣布撤销竺永华副所长和向恺然的秘书职务。改组国术训练所，更名为湖南国术馆，馆长由何键自兼，限在即日移交。最后宣布说：竺永华与向恺然专门负责主办民众国术俱乐部（民间组织）。竺、向二人的公职被革，向恺然本来想在此时离开湖南，又深恐跟着他的教职工失业，为此又决定暂不走。
　　一九三六年春的一天，一位大力士来会向恺然。他的名字叫冷铁坚，湖南南县人，一九○四年出生，是南县的著名大力士，能用手掌劈开竹筒，荣获过南县比武冠军，冷铁坚在湖北显过一次威风。
　　一九三四年，冷铁坚到湖北武昌洪山寺去游玩。庙里和尚告诉他，最近有不少流氓地痞常成群结队到庙里来胡闹，他们深以为苦。冷铁坚听了，甚为气愤，便对和尚说：“我最恨流氓地痞，他们再来时，由我来对付吧！”
　　第二天，果然来了二十多流氓，他们一进庙口就大吵大嚷，要和尚拿供果出来孝敬他们。冷铁坚出来对他们说：“你们如果能将庙前的两个石狮子搬动，和尚就请你们吃好酒，搬不动的话，什么也休想！”流氓们想：“石狮子再重，我们二十几人，还怕掀他不动？！”于是，一哄便朝庙外跑去。二十几人围着两千多斤重的石狮子转来转去，累得黑汗水流气喘吁吁，怎么也移它不动。
　　痞子们问冷铁坚：“你又搬得动吗？”冷铁坚不言不语走到石狮子旁边，双手握住石狮子的两只脚，几摇几摆，竟将石狮子移动了。两只石狮子全部被他移到庙门口，将庙门堵了。
　　一九三六年，中国发生了一件轰动国内外的“西安事变”。西安事变之后，张学良将军被软禁。消息传到长沙，向恺然和很多爱国志士不胜浩叹。一九三七年，抗日战争爆发不久，南京实行大疏散。张学良将军最初被监护来到长沙。在长作短期停留期间，曾去又一村国术俱乐部打高尔夫球。别的官员趋避不迭，深恐惹事生非。向恺然却不然，他跑上前去紧紧握住张学良将军的手，表示赤诚欢迎，并给予殷勤招待，此时虽言语不多，使张将军感到暂时的温暖。在旁的监护人员见向破格的热情，亦莫可奈何。向恺然和张学良将军的会见情况，当然有人向上密告，并且陆续接到恐吓信。向恺然泰然处之，笑笑而已。
　　一九三七年，刺杀军阀孙传芳的女侠施剑翘来到长沙定居。因她的弟弟施则凡在长沙担任学生集训总队长。她是应胞弟之邀来长的。
　　施剑翘虽然是个女性，可是她身材魁伟健壮。她为报父仇刺杀孙传芳，曾拜过不少武林名师。刀、枪、剑、棍无一不练，枪法更可谓弹无虚发。
　　施剑翘到达长沙后，经胞弟施则凡的介绍，认识了向恺然。一天，向恺然邀请施女侠到国术俱乐部健身房参观，并请她表演单刀。施剑翘先谦逊了一番，然后请向恺然找几条黄瓜插在旁边的小棍子上。她首先舞了一路戚家刀，她的刀法娴熟，动作敏捷，刀光闪闪，寒气逼人，快速时令人眼花缭乱。只听一片“唰，唰”之声，棍上的黄瓜被削去一半，巧就巧在几条黄瓜削去部位等分一致。接着，剩下的这一半，与棍尖齐头也全被削掉。刀法之准确，博得不绝掌声。
　　向恺然看了她的刀法，由衷地佩服道：“你的单刀可与安化的黄凤歧媲美！”施剑翘听向提到黄凤歧的名字，忙问：“您刚才说的就是那位八十多岁的黄凤歧吗？”向说：“正是！”施剑翘高兴地说：“我正想拜他老为师呢！他老现在何处？”向恺然迟疑一下说：“恐怕他回安化去了，难于会到啊！”施说：“有机会，我一定去拜见这位老前辈。”向恺然见施想见黄老心切，就讲述了一段黄凤歧单刀慑群盗的惊险故事。欲知如何惊险，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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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怪杰》之第15/40回

黄凤歧　旅途遇盗
王家桢　射箭夺魁

　　书接上回，向恺然向急于想见黄凤歧的施剑翘讲了一段黄凤歧的往事——黄风歧，湖南安化县人，幼时读书，兼练武术。十五岁时即能力敌数人，后中武举。黄风歧于清光绪八年出外寻师，在北京寓所遇到了少林单刀刘玉山。刘的单刀很出名，他有一本“少林单刀谱”，是不肯轻易传给别人的。黄风歧慕名专程拜他为师。刘见黄凤歧为人忠厚，同意收他为徒，并赠他单刀一把，每天教他步法与刀法。不到一年，黄凤歧刀法已练得很不错了。临到要出师的时候，刘玉山手端一碗清水，面对黄风歧道：“你再练一次给我看看，如果我这碗水泼不到你的身上，你就可以出师了。若身上有水，还得再练半年。”黄凤歧立即摆好架式，使出浑身解数，挥舞着手中的单刀。谁知练完一路刀法，收刀站定之后，发现身上溅有两三滴水。自知功夫还未到家。刘玉山淡淡地一笑说：“身上沾有水迹，按理还须再练半年。” 由于黄风歧的旅费用光，不便久留，只得告辞返湘。临行时，刘玉山又授以刀法秘诀，要他回乡后不可懈怠。
　　黄凤歧返湘途中经过河南、湖北交界的一座大山时，遇到一伙强盗，共约二十余人。黄风歧跃身上前，抽出单刀便与群盗拼斗。黄凤歧这次使的是6合刀法，只见一团白光，空中、地上闪来晃去，群盗手中的兵器，几乎全被他的刀锋削去。顷刻之间，将二十几个强盗杀得屁滚尿流，狼狈逃去。那次还救出受害旅客十余人，名声大噪。
　　黄风歧不独单刀出名，而且剑术也有根底。他的剑术是从剑师李志远学的。他舞起剑来确实是“三尺寒芒四面锋，七星点点斗牛冲；高转翠螺低转谷，左盘丹风右盘龙”，令人惊叹。
　　一九三二年举行第二届国术省考时，向恺然将黄凤歧接到了长沙，请他担任评判委员。闭幕的那天，准备请他表演一路单刀。他因八十岁了，舞刀不太方便，遂当场表演了一路“小华山拳”。表演时尤如生龙活虎，四座皆惊。
　　女侠施剑翘听完向恺然所讲的上述故事，对黄风歧老人非常敬慕，本想前往安化拜访，后因其弟调动工作，只得作罢。另有一次，施剑翘到国术俱乐部射箭场去练习射箭。向恺然带着一个高个女性到靶场去会施剑翘。向恺然对施说：“她叫王家桢，湘西人氏，今年二十五岁，是著名画家王晴川的女儿。她是湖南国术训练所女子师范班的毕业生。在武术方面均各有爱好，犹擅长射箭。她在1936 年10月华中运动会上获得射箭（射远）冠军，她是想来向你学射的。”
　　王家桢赶上去握住施女侠的手说：“请您多多指教！”施女侠一把抱住她说：“快莫这样说，我们一同来练吧！”王家桢说：“我过去只得过射远冠军。射中标靶冠军不是我，是我的同学官让贤。我现在想学射靶，请您教我行吗？”施女侠连连点头说：“行！你射远出类拔萃，说明你力度强，这是基本功。射靶却是视与力的均衡，再加上苦练，现在我就告诉你射靶的训练方法。”于是，施剑翘手把手地教她瞄准、持弓、开弓、吸气，掌握室外靶场风向等，经过仔细地指点，数日后，王家桢深得要领，果然能支支中鹄了。
　　一个月之后，国术俱乐部进行一次非正式的男女混合射箭比赛。参加的男女射手，一共有三十多人。这次比射中，结果王家桢获第一名。向恺然非常高兴，他对施女侠说：“到底是名师手下出高徒啊！”施女侠笑笑说：“是您教导出来的好学生，功底厚嘛！”
　　又一日，正值天气大晴，国术俱乐部内举行女子国术会操。围墙外的树上爬满了戴草帽的顽童，警卫们连劝带哄，顽童竟不理睬。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事故，王家桢取出弓，拿一支去了头的箭站在坪中喊道：“你们再不下来，我就要射你们了。”树上的顽童同声嚷道：“嘿！你没本事，射不中我们！哈，哈”……王家桢举弓瞄准起哄最凶的顽童，“呼”地一声，顽童头上的草帽被射落下来。（草帽是未系绳子的。）吓得他哧溜滑下树来。其他顽童见状，都一个个溜下树，吐出舌头道： “好家伙！是一支无箭尖的箭，若是有箭尖”……一个个摸摸脑袋一哄而散。
　　还有一次，王家桢与三个女同学坐船过河去玩，遇着三个青年流氓坐在另外一条船跟着过河，与她们乘坐的船相距二丈多远。船到河中时，三个流氓竟口出秽言，进行调戏。王家桢无名火起，从口袋里摸出三个铜板，朝那三个流氓掷去。只听见连响三声，他们头戴的博士草帽，全被击落在河里，顺水飘去，那三个流氓猝不及防，吓得目瞪口呆，才知遇到了强手。
　　列位，当时民众国术俱乐部，可谓群贤毕至之地，引天下豪杰献艺。不久，又发生了一起山东大汉与湖南大学体育教授比武的险情。欲知谁胜谁负，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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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怪杰》之第16/40回

吴鉴泉　太极显身手
黄大标　直拳会贤才

　　书接上回，王家桢在河西岳麓山风景区玩了个痛快，在回河东的路上，遇见了太极拳教官吴公藻。她将过河击落流氓博士草帽之事告诉了他，吴公藻哈哈一笑说：“只除了顶帽子，便宜了他们，便宜了他们。”王家桢见吴公藻也要去河东便问：“您去河东？怎么这样匆忙？”吴说：“我的父亲到长沙来了，准备过河去买点应用的东西。”王家桢听罢一喜道：“原来是太老师来了，我告诉向秘书去！”乘船到了河东，王匆匆朝国术俱乐部跑，一进门就对向恺然说：“太老师吴鉴泉来了！”向恺然闻则大喜过望，马上邀同竺永华及俱乐部几位武术教官前往吴公藻家里，去拜会太极名家吴鉴泉。
　　吴鉴泉是国内外著名的吴氏太极宗师，他的造诣极深，在湖南流传较广，影响很大。向恺然与竺永华见到吴鉴泉后，立即邀请他到俱乐部讲学，并设宴为他洗尘。那时正值初秋季节，气候宜人。刚刚在川菜馆吃完饭，有个大汉冒然闯进雅座。大家定睛一看，来者原来是湖南省第一届国术考试冠军唐徽典。唐徽典是打邬家拳的，他身材高大黑胖，穿一件灰色哔叽长袍，戴近视眼镜。他一见吴鉴泉便打了一个拱手说道：“太老师！久仰您的威名，我是您的徒孙，今天想向您学点东西，不知太老师肯指教不？”吴鉴泉是北京人，对湖南话有些听不懂，只含笑请唐坐，未作答复。向恺然从旁说道：“他的意思是想和您试试手咧。”唐徽典自恃首获全省冠军，且力大如牛，他点点头道：“正是！”吴公藻笑对父亲说：“你就和他推推手吧！”吴鉴泉胡须很长，是个美髯公，也是穿一件哔叽长袍，不过是藏青色的。唐徽典站立伸出双手在旁边等，吴鉴泉摸摸胡须站立起来，和唐徽典搭起手来便推。大概只推了三分钟，不知怎的，唐徽典突然斜栽倒在地，他想爬起来觉得两掌无力，他转身跪倒在地，口中连连喊道；“太老师！您真是名不虚传的圣手，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是怎样跌倒的，如您老就传这一手与我，我死也瞑目了！”唐徽典初进来那付傲然之态和刚才这样一说。引得大家哄然大笑，吴鉴泉将唐扶起说：“这也没什么诀窍，所谓熟能生巧，百炼成钢是也。”
　　事后，唐徽典告诉别人，说吴鉴泉全身松软如棉；转动如旋；吐气如泉；触人如电。
　　吴鉴泉到达长沙后，他首先打听王润生的消息，因王润生过去曾经向吴鉴泉学过太极拳。王润生素有拳王之称，学了吴氏太极之后，如虎添翼，他的拳技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后来被湖南大学聘去担任体育教授。一个武术家能当上大学教授是很不容易的事，既要求在技术上有独到之处，同时要有理论根据，用科学来加以论证，才能使学生信服。王润生幼年系文学家杨怀中（即杨开慧的父亲杨昌济）的得意门生，古典文学有较好的基础；同时他曾两次留学日本，从事体育科学研究工作，所以他能胜任大学教授之职。由于他与向恺然交谊很深，向恺然曾邀请他到国术训练所和国术俱乐部讲过几次课，交往甚密，向恺然听到吴鉴泉非常想念王润生时，马上就将王润生邀过河来，同路去见他。
　　谁知吴鉴泉已在早一小时前应邀到青石井精武会讲学去了。向、王二人正准备出来时，忽见一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口口声声要会吴鉴泉。王润生问他：“你贵姓？哪儿人？找吴老师有何贵干？”那个彪形大汉操山东土话说：“找他领教呗！俺叫黄大标，山东人氏，什么拳俺都学过，特来向吴教师请教的！”向恺然接着说道：“吴鉴泉老师不在家。这位王先生就是吴鉴泉的徒弟，你不妨同他试试！”王润生笑道：“不要开玩笑了！”黄大标信以为真，走到王润生的身边，对准他的胸口就是一直拳打去，王润生将身子一侧，用左手一揽，推开黄的铁拳，然后用右手在他的臂部一拍，说声：“去吧！”黄大标身不由己，像被抛茅柴一样，抛到半空。向恺然一想：糟了！如果让他跌在地下，不是摔破脑袋，就是跌断手脚。向恺然连忙一个纵步，跳到前面，伸出双手将黄大标一把接在手中，然后像抱婴儿一样把他放在沙发上。这些动作，在外行看来，似乎是轻而易举。可是武术行家则不是这样看问题的，虽然动作不多，但要做到这样干脆利落，非得苦练十年之久不可。
　　彪形大汉黄大标是个长期练把式的，他这一试，早就试出他们的功夫来了，心里不由得不佩服。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用双手连连拱了几拱说：“俺从心里佩服你们的功夫。吴老师的功夫更不用说了！俺走了！请转告吴老师，俺不见他啦！”说毕，转身就走了。
　　黄大标刚出门不久，吴鉴泉与长子吴公仪便赶了回来。王润生和向恺然将刚才的情况告诉吴鉴泉后，吴说：“此人确有一些了不起的功夫。偏偏遇到了你们二人，再厉害的直拳，他也使不出来罗！”
　　由于吴鉴泉、王润生、吴公仪、吴公藻、向恺然几个人经常在一起研究切磋，吴氏太极又有了进一步的提高。他们都是当时武术界的权威，感到有将太极拳总结推广的必要，这样就促成了吴公藻编写《吴氏太极拳》的动机。后来，这本书果在香港问世。一九八○年五月第一次出版。一九八一年五月，应读者要求再版。畅销港澳及东南亚各国。
　　吴鉴泉不久就到外地讲学去了。一天，向恺然独自去湖南大学，路见不平，竟引出一段文武同台的喜剧，欲知剧情，请见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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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怪杰》之第17/40回

船家女　桨打无赖
向恺然　力训夷顽

　　吴鉴泉不久就离开长沙到别地讲学去了。一天，向恺然独自一人乘坐一叶扁舟，过河到湖南大学去看望王润生。他刚刚走上河岸，发现河边围了一大群人在议论纷纷。他挤进去一看，只见一个英国小水兵（那时湖江河里停泊有小型英国兵舰）正与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在争吵。那个姑娘的手中拿了一支木桨，一望即知她是驾船的。原来，这英国水兵坐了她的船，上岸后一个船钱也不给就想溜走。找他索取船钱，他不但不理，反而叽哩呱呐不知骂些什么。那个姑娘推了他一拿，他举拳还击，被那姑娘用桨将他打倒在地。因此闹成一团。围看的人都说水兵无理，可是又没有一个会讲英语的人。向恺然问清情况后，他用英语对这水兵说：“这是你的不对，你坐了她的船，不给钱还要辱骂她，她还击是完全应该的。如果你再蛮不讲理，我就将你扭送到英国领事馆去，说你欺侮中国姑娘。”英国水兵起初的态度仍然不好，认为向是袒护那个年轻女子，竟对准向恺然的头上一拳击去。向恺然稍稍将身子一侧，迅速接住他的拳头，然后将他的手腕朝后一扳，痛得那个水兵哇哇直说叫，连连告饶说：“痛死我了！痛死我了！饶了我吧！”向问：“认错吗？”水兵哀求说：“认、认错。请松手吧！我愿付给船钱！”向恺然又说：“单是付给船钱还不行，必须向她赔礼道歉！”水兵说：“只要您快快松手，我一概照办就是！”向恺然方才松手，那个水兵连连摔动右手，脸色都白了，水兵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银元，交给年轻女子，接着又举手行了个礼说：“很对不起！很对不起！请您原谅！”向恺然翻译给大家听后，周围群众说：“问他下次还敢这样无礼吗？” 经向翻译，水兵低着头说：“再也不敢了！”向恺然对大家说：“他说再也不敢了！就让他走吧！”向恺然用手一挥，水兵正要离开时，突然那个姑娘从口袋里拿出七角钱交给水兵说：“只收你三角钱的船费，多余的退给你！”起初那个水兵不肯接受，感到有愧。经向恺然一再解释说：“我们中国人做事，一是一，二是二，多余的钱不白要你的，你得收下！”水兵这才收下了。他一边走，一边唠叨：“这样一来使我更加感到惭愧呵！”周围的人全都散去了之后，向恺然追上那个姑娘，很有礼貌地对她说：“你今天做得很好！不知你贵姓大名？家住何处？你能告知我吗？”谁知那个年轻女子叹了口气说：“问了有什么用呵？”向恺然说：“难道你还有什么隐衷吗？”孰料那个年轻女子竟说出一段惊人的事来，欲知何事惊人，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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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怪杰》之第18/40回

巫凤英　直吐真情
向恺然　力荐侠女

　　你知道那年轻女子是谁，原来她就是巫家拳始祖巫必达的曾孙侄女。巫必达的拳技，在全国都是有名的，他曾为清朝乾隆皇帝保过驾，显过惊人的本领。是故，他的拳术流传甚广，特别是湖南，练巫家拳的极多。巫必达的曾孙侄女叫巫凤英，她九岁时即已学会巫家拳，曾经跟随她的父母走南闯北，又从名师学了轻功纵跳的本领，一两丈高的墙，她能飞跃而过，毫不费力，（编者：能纵跳多高、无从证实，读者且暂当小说之说吧）甚为父母疼爱。
　　有一年，她随父母到达湖北孝感，寄居在一个亲戚家里，父母设厂授徒，生活尚属安定。巫风英勤学苦练，技艺更加精进，小小年纪已能力故数人，从来没有败北过。十一岁那年，凤英父母相继去世，她孤苦伶仃，寄居在亲戚家中，颇感凄苦。一天，她独自一人去到河边解闷，谁知遇到了一个拐骗，用蒙han药将其迷住，以致不省人事，被拐骗用船运至长沙，卖到坪塘一家财主做丫头。蒙han药失效后，风英始清醒过来，发觉自己已被拐骗卖给财主，遂不同意，闹着要走。财主竟用鞭子抽打，压她就范，巫风英一气之下，夺过财主手中的鞭子，反将财主狠狠的打了一顿，然后一跃跳上瓦屋，越墙逃走了，众人看着目瞪口呆，不敢再追，只好自认倒霉。
　　后来，她流落在荣湾镇的街头，幸而遇到一个驾船的沈老汉将她收留下来，作为义女。因为沈老汉的老伴早已去世。膝下又无儿女，甚感孤独，收留巫凤英做义女之后，高兴非常，家中增添了生趣。他每天驾船所获，除买了些生活用品之外。还为义女添置了四季衣服，并送她到附近学校读书，父女情感极为融洽。巫凤英一面谈书，一面继续练武，从不间断。
　　巫凤英刚满十八岁那年，她的义父沈老汉突然患病去世。凤英安葬了义父之后，清理家中财产，仅留下一条小木船，想不出别的谋生之计，只得每天驾着那条小船来回渡客，干起水上生涯来了。
　　一天，有几个青年流氓，故意前来乘坐她的小船，沿途用言语调戏，勾引凤英搭腔。风英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埋头摇她的双桨。待到快要上岸时，她要那几个流氓将船钱丢在船舱里。流氓却要她亲自用手去接，想乘机进行欺侮。巫风英胸有成竹，冲到流氓跟前说：“你们想干什么？”几个流氓将巫凤英团团围上，妄图动手动脚，巫凤英一跃而起，每人赏他一拳一腿，将几个流氓全部击倒在水里。一个个象落汤鸡一样，爬上岸后，头也不敢回，就溜跑了。从此，乘坐她这条小船的人，全都规规矩矩，谁也不敢向她胡言乱语了。
　　向恺然听完了巫凤英上面这段自述之后。思考了很久，忽然问她道：“你愿意长期干这水上生涯吗？”巫凤英也沉思了一阵回答说：“当然不！可我又找不到适当的事作呵！”向说：“你愿意到国术俱乐部去教儿童班的国术吗？”巫凤英笑道：“愿意是愿意，但我不想在长沙做事！”向恺然追问：“那是什么原因？”巫凤英很认真地说：“现在抗日战事紧张，长沙不是安全所在，很多人想朝西南方向走。如果介绍我到西南方向去做事，我是愿去的！”向恺然不禁笑了起来，他说：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顶有心计的！”说毕，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日记本来，在上面写了一页信，撕下来交给巫凤英说：“你可以拿着我的这张纸条到洪江去。到了那儿，去会国术馆的分馆长，他一定会安排你工作的。”巫凤英接下向恺然的那页纸，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鞠躬礼道：“谢谢向伯伯！谢谢向伯伯！”说完，笑容满面，跑步上船去了。
　　向恺然做完了这桩好事，回途中又碰上了笑道人的高徒柳惕怡和湖南第一届国术考试冠军唐徽典。两人不由分说拖着向恺然上咖啡店，讲起一件颇‘神”的故事来，列位欲知详请，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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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怪杰》之第19/40回

唐徽典　大打炮拳
柳惕怡　小露绝招

　　向恺然从对河转来，刚刚走到皇仓湾附近，劈面遇到了柳惕怡和唐徽典。他们两人都乐呵呵地告诉向恺然：“请你到远东咖啡店吃牛奶咖啡去！”向恺然非常诧异，接着问道：“有什么喜事吗？” 唐徽典抢先说：“今天我输在柳老师的手下，所以归我请客！”
　　一同来到远东咖啡店之后，唐徽典要了三杯牛奶咖啡和一盘杏子饼干放在桌上，然后叨唠不停讲述他和柳惕怡比武的经过。
　　向恺然在《江湖奇侠传》中描述的柳迟，他原来是以柳惕怡作为模特儿的。可是柳惕怡矢口否认，原因是怕别人找他的麻烦，难于应付。实际上，柳惕怡确系笑道人的徒弟。关于笑道人，前面已经提过，此外毋容赘述。柳惕怡有没有真实功夫呢？由于长沙没有人和他比试过，谁也弄不清楚。
　　这天，湖南省第一届国术考试冠军唐徽典去找柳惕怡。他一见面就说：“这是我第三次拜访您了！可是您总是不肯和我交手。这次嘛！非得领教不可！”柳惕怡仍然很谦虚。他说：“我是徒有虚名，没有什么真本领。怎能和你交手？！”唐徽典这回早就下了决心，同意的话要和他打一次；不同意的话，也得和他打一次。所以唐徽典不等柳惕怡的话说完，冲上前去，对准柳的头部便是几炮拳。柳惕怡笑着将头不断晃动，躲开了他的拳锋。唐徽典连击几拳落空，心中甚觉奇怪，怎么他一拳也不回敬呢？唐徽典心想：“莫非他胆怯吗？”于是，唐徽典又改用最近学到的西洋搏击，拳头象雨点般对柳打去。柳惕怡被他逼得没有办法了，只得笑喊一声： “对不起！”说也奇怪，只听一声巨响，唐徽典象倒柴一样，突然扑倒在地下，一动也不动了。隔了半天，柳惕怡将他扶起，唐徽典不断抚摸两脚的膝盖说：“我还弄不清您是用什么方法将我打倒的？我要拜您为师，向您学习这手本领！”
　　柳惕怡仍然说他没有什么本领，认为是偶然碰巧将他绊倒的。最后，唐徽典邀请他到远东咖啡店喝牛奶咖啡，不料在路上遇见了向恺然，所以邀向同往。
　　向恺然笑着问唐徽典：“你认为柳惕怡有功底吗？”唐徽典说：“柳师父的拳入神了，我执意要向他学。”向恺然问柳惕怡：“你就收了他做徒弟吧！”柳惕怡认真地说：“不是我不收他，而是因为他和柳森严经常在一起，所以我看不惯！”唐徽典的脸色变红了，感到很不好意思，只得呐呐地说：“这……我是没有办法，是他缠着我，他在外面胡搞，我……我也劝过他。他就是不听我的劝告！”向恺然马上为他们转弯说：“这样吧，等抗日战事结束了，你再收他做徒弟吧！”柳惕怡说：“到那个时候再说！”唐徽典知道柳惕怡不肯收他，也就不便勉强，只好告辞走了。向恺然告诉柳惕怡：“唐徽典很久便想将你击败，因为外间有人说你是神手，如将你打垮，神手的头衔就落到唐徽典的头上了。谁料他这次交手竟遭失败。”向恺然最后对柳惕怡说：“我坚决反对私人比武。唐徽典的这种搞法，我认为太卑鄙了！”
　　这里应该指出，上面所提柳森严与唐徽典的关系是这样：一九三二年柳森严曾闹过一次“顾、柳比武”。实际上是南北之争，柳森严代表湖南人、顾汝章总教官代表北方人。目的是为了排外，主使人即是唐徽典。结果比武没有比成。从此柳森严在外招谣撞骗，在武林之中名声一落千丈。
　　一九三七年，是向恺然会见武林怪杰最多的一年，这年秋的一天，国术俱乐部来了一位怪客，自称卧虎山人。怪客确有怪处，究竟如何怪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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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怪杰》之第20/40回

怪客人　吐烟作画
小牧童　力分斗牛

　　一九三七年秋，国术俱乐部来了一位怪客。此人穿着古袍，头盘发髻，道貌岸然，自称系卧虎山人。
　　他会见秘书向恺然，问道：“徐悲鸿先生还在这里吗？我想见见他！”
　　（注：一九三七年的初秋，徐悲鸿借用国术俱乐部开过个人画展）。向恺然告诉他说：“徐悲鸿画展结束后，他就走了！”卧虎山人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来迟了。也许是与他无缘！”向恺然问道：“难道你还不认识他？”卧虎山人说：“不认识。只看过他的画，慕名而来，谁料他又走了！”向恺然追问：“你也会画吗？”卧虎山人笑道：“悲鸿的画是画在纸上的；我的画则在壁上！”向说：“呵！原来你是壁画家！”卧虎山人摇头道：“我是用烟作画的！”向恺然很觉奇怪，为了想看看他的烟画，遂将他邀到自己家中去吃饭。那位卧虎山人也就不客气，跟着去了。
　　饭后，向恺然请他献技作画。卧虎山人说：“我是用烟作画。请你准备三斤烟丝，黑布一块。将黑布钉在壁上。我再画给你看。”那时长沙街上喜欢用水烟袋吸烟，烟丝都是福建来的佳品。向恺然听他说后，马上派人到街上买来三斤福建条烟丝，捧出一根铜质水烟袋将给他备用。
　　卧虎山人点燃纸媒儿用水烟袋狂吸，然后张口对准黑布中吐去。只见他口中吐出一股长烟，直冲在黑布上面缭绕盘旋。白色的烟雾，层次分明。有时象一群雁子在布上飞舞；有时象万马奔腾；有时象群山兀立；有时象海水奔流；有时象百花竞放。千奇百态，维妙维肖，把在场观看的人，看得眼花缭乱，惊叹不已。当三斤烟丝全部吸完，黑布上的白烟，也就渐渐消散了。向恺然不禁拍手赞道：“真是奇观！”
　　事后，向恺然问他：“这门本事，可以传人吗？”卧虎山人说：“这是气功方法之一。气功不到家，不能如此以烟作画，只不过是一种玩艺儿，学了无用呵！” 向恺然又问：“你练过多少年气功？”他说：“几十年了！”向恺然请他表演一下气功，卧虎山人毫不推辞。他将上衣解开，露出腹部，运气后手执单刀在腹部上猛砍一刀。腹部仅微有一线白色刀口印，并未入肉。说明他的气功，确有造诣。
　　向恺然本想留他担任教官，卧虎山人说：“山野之人，不愿久留城市。”说毕告辞，飘然而去。
　　（作者：此文编入书中并非猎奇，似可提供一点枝节材料，供气功研究者参考）
　　向恺然不久又接待了一个长沙东乡楼梯坪的小孩来访，这个小孩年仅十三，但其力之大可将相斗之牛用手分开，列位欲知他何以有如此大力，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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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故客

《武林怪杰》之第21/40回

小牛犊　练得虎劲
胖拳师　自遭羞辱

　　有天早上，向恺然刚刚来到国术俱乐部，就碰到一个老头，领着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前来找他。
　　小孩虽然只有十三岁，可也生得眉清目秀，举止不凡。他的名字叫李小牛，长沙东乡楼株坪人。因家境清贫，生活困难，从七岁起便替地主着牛。有时两牛相斗，他就用双手抱住牛角朝下一压，两条牛便不敢再斗。
　　李小牛并非生下来就力大过牛，而是他每天苦练的结果。他每天早上起床后，总得先用双手在门前的桂花树上连抱一百次，必得抱到树枝微动才肯罢休。其次，是天天用脚去踢石臼，最少每天要踢一百多次。长年累月不断的锻炼，使他自然而然地产生出一股牛力。
　　一次，楼梯坪村里，新近来了一位教武术的拳师，收了三十六个徒弟。胖拳师常说：他打遍天下无敌手。一次，附近有一位拳师来找他比试，因为功夫不深，被胖拳师击败了。胖拳师正在洋洋自得之际，谁料李小牛竟冲了上去，叫道：“你能和我来试试吗？”胖拳师见他是个小孩，只有十来岁，连正眼也不看他一眼，就说道：“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你受不起我一拳，谁来和你开玩笑！”李小牛生气地说：“不要看不起人。恐怕你还受不起我的一脚咧！”旁边观看的人无不哄笑。
　　胖拳师面对哄笑，不得不和李小牛较量一下。于是开口说：“娃娃，要比可以，但得有人担保，如果将你打死了，可不能要我偿命！”周围的观众齐声说道：“由我们大家担保，决不要你抵命！”
　　胖拳师无话可说了，只好对李小牛道：“你是小孩，我胜了你也没什么光彩。我就让你打吧。我不还手就是了！”
　　李小牛听完他的话，立即冲上前去，用平时抱桂花树的方法，将胖拳师的腰一把抱住。胖拳师莫名其妙，不知他用的什么招式，险些被他抱倒。正准备抓开他的双手，不料又被李小牛一脚踢来。胖拳师猝不及防，身子支撑不住，竟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了。围观的人，乐得哈哈大笑。胖拳师羞得满面通红。
　　胖拳师哪肯甘休，他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站稳了桩，摆好太公骑马的架式，对李小牛喊道：“娃娃！再来跟爷爷试试！”
　　李小牛这回却是故意躲避，让他来抓。胖拳师不及小牛灵活，老是抓他不住。等到胖拳师累得满头大汗，李小牛才赶上前去，使出平时踢石臼的脚法，对准胖拳师飞脚踢去。只听扑通一声，胖拳师跌倒在一丈开外的草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经伤科医生检查，左腿已被踢成骨折，半年才愈。
　　领李小牛来的是他的父亲。他将小牛送来，要求向恺然收做学徒。后来，经向恺然介绍，李小牛正式进入国术俱乐部当了学员。成年之后，他已成为有名的武木教练了。
　　向恺然的武术在长沙颇有威望。不久，又有一个自称威武道人的人来找他。要知威武道人有何能耐，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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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故客

《武林怪杰》之第22/40回

峨嵋观　苦练硬功
威武道　怒除恶霸

　　一九三七年是向恺然在长沙会见武林怪杰最多的一年。有一天，向恺然从国术俱乐部出来，碰到一个小道士来找他。向恺然问他有什么事？那小道士说道：“一言难尽！”
　　这个小道士叫威武道人，原籍是湘乡县。他父亲是在湘乡城郊开小酒店的。有一天，附近有个姓王的恶霸，来店饮酒，道士的父亲不肯赊帐，因此恼怒了那个恶霸，竟被恶霸几拳打死。小道士当时只有十四岁，为了报仇，遂独自一人逃出湘乡，寻找名师习武。沿途乞讨，千辛万苦来到了四川峨眉山。上到山的顶峰，发现一个道观里面有不少道士在练拳。他跑了进去，跪在一个老道跟前要求学艺。老道慈祥地对他说：“我没有武艺可传。如果你不畏艰苦，愿意留你在这里吃几年素。不过，你必须每天替我到半山之下挑几担水上来。你做得到吗？”小道士说：“做得到。”从此，每天到半山下去挑水。山路崎岖，空手行走还非常费力，肩上挑着水桶，爬上爬下，那就跟上天一样艰难，但小道士咬紧牙关，每天坚持。在天晴的日子里，一天可以挑一担水上来，到了雨天，道路溜滑，甚至一天还挑不到一担，老道从不责备。天长日久，竟练出了一身好腿功，在泥泞路滑的情况下，每天能挑四担水上到最高峰了。
　　到了第二年的下半年，除照常挑水上山之外，老道又出了一道难题，要他每天用双手在空中去抓蚊子，没有蚊子的时候，就得到水缸里去抓水瓢。水瓢是扑着的，手指只能抓底部。底部是圆滑滑的，很难抓得起来，一抓又溜走了。这比挑水上山的难度大得多。
　　小道士心中暗想：“师傅要我这样做，一定是有道理的，再苦些我也得照着做。”他一天到晚不停地去练。几度寒暑，不但举手能抓蚊子，而且扑在水上的水瓢，一抓就被他抓上来了。五年之后的一天，老道笑容满面地对他说：“你现在可以下山报仇了。报仇之后，不准伤害任何人，切记！切记！”
　　小道士回到湘乡城郊，便立即去找那个姓王的恶霸。这姓王的还以为是前来化缘的游方道人，挥手吼道：“去！去！我从来与僧道无缘！”小道士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还记得打死酒店老板的那件事吗？我就是酒店老板的儿子。今天是来找你算帐的！”
　　姓王的大吃一惊，随又将心一横，准备先发制人，他举起蒲扇大的粗手，对准小道士一掌劈去，企图将其劈倒在地。谁知小道士早已预防，立即将身子一侧，赶上前去，对准恶霸头上一抓，像抓水瓢一样轻巧。只见鲜血一喷，恶霸头上的天灵盖，竟已被他抓了下来，顿时倒地而死。
　　小道士见父仇已报，转身便走。恶霸家中的几个打手，纷纷出来追赶。由于小道士过去在峨眉山上挑水，无形之中练就了一身速行法，顷刻之间已走了五十多里。追赶他的人，早已看不到他的踪影，只好半途折回，徒唤奈何。
　　小道士报了父仇，不敢再回湘乡了，一直住在长沙对河的一个道观里，每天习武。
　　向恺然听完他的自述，连忙问他：“你能抓几个蚊子给我看看吗？”小道士随手向空中一扬，几只蚊子果然被他抓住了。向恺然说：“你这完全是苦练出来的呵！”接着，向恺然又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小道士说：“现在全民抗日。我会治伤，也想为抗日救亡出点力，您能为我引荐吗？”向恺然说：“这是爱国行动，自当支持！”立即介绍他到抗日部队里去当伤科医生。后来，这位爱国的小道士竟被日本飞机炸弹击中，为国捐躯。
　　向恺然能武善文，在街上行走时，喜欢看沿途街侧门上的对联，一天，他在长沙市青楼巷发现一副奇联，动笔一改，引出一位奇女，此女何奇？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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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故客

《武林怪杰》之第23/40回

青楼巷　发现奇女
武林队　喜结英雄

　　上回提到向恺然改奇联，现补述始末：有一次，他和武术大师柳惕怡路过一处青楼巷，发现土地庙里新塑了两座泥像。一座是土地公公；一座是土地婆婆。塑得栩栩如生，维妙维肖。庙的门口，新写了一副对联，上联是：“这条街，全都卖笑”；下联是“我二老，总不做声。”向恺然看后，认为上联太露骨了，觉得不雅。于是，他请柳惕怡到附近人家借来纸笔，将“卖笑”改为“会唱”，因为当时的高等妓院，里面有一些是歌妓。这时，突然走来一位身着华丽服装的美貌少女。她对向恺然行了一个鞠躬道：“向先生，经您这样一改就好多了，真得谢谢您呵！”向恺然顿时楞住了，不禁发问道：“您何以知道我姓向？”那个少女含笑说道：“你是有名人物，大武士，大作家。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第二届武术打擂，您在台上当评判，个个都认识您。”向恺然误以为她是学校里的女生，故问她道：“你在哪个学校读书？”那女子摇头笑道：“没有进过洋学堂，只读了几年古书！”向恺然见她说话并不粗俗，立即问道：“既然读过好几年古书，我想出个对联你对，行吗？”那少女答道：“站在街头对对子，未免不雅。还是到我家中坐着对吧！”向恺然和柳惕怡见她落落大方，还以为她是闺秀，所以跟着她去了。
　　当向、柳二人来到一家公馆里面，落坐之后一看，排场不同，方知这是一家高等妓院。可是既已进来了，不便马上退出。那位少女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说：“两位贵客，不嫌我是烟花女子吗？”
　　向恺然为了不使她难堪，遂正色说道：“说哪里话！”那少女自报姓名道：“我叫陈云香，名字颇俗，准备更改。今年十九岁了。过去也是世代书香人家。只因家道中落，沦入烟花队伍之中。虽然如此，我只卖唱，不卖身，从来不曾接客。由于我幼时也学过拳术，虽不甚精，然而太婆却不敢相强；客人亦知我拳脚上有功夫，不敢欺侮。故人们都称我奇女子，实际上我毫无所奇！”
　　向恺然呵了一声道：“久闻了！”那少女答道：“过誉哉！”向又说：“入污不染。”少女答：“拔萃有光！”向说：“真乃奇女子！”少女道：“确属伟丈夫！”向又改口道：“一个小姑娘。”少女道：“两位大武士。”向恺然笑道：“小姑娘口若悬河。”少女道：“大武士身如泰斗！”向恺然说：“如此英雄，从善如流，实属少见。”少女说：“这类豪杰，虚怀若谷，甚觉难逢！”向恺然又问：“五行拳尚能记忆？”少女答道：“6合刀乃未忘怀！”向恺然欣然说：“无意相逢，喜识千里马！”少女答道：“有缘邂解，胜读万卷书！”向恺然接着问她：“是否愿学文安邦？”少女答：“确实想练武保国！”向又继续问她：“愿习外家腿？”少女道：“想学内功拳！”
　　最后，向恺然和柳惕怡出来时对她说：“既然想学内功拳。从明天起，你就来又一村国术俱乐部练拳吧！我们那里有专家教太极拳。”果然，从第二天清晨起，那个少女每天都去国术俱乐部学练太极拳，而且进步很快。一年之后，她在武林中结识了一位青年英雄，成为夫妇。一九三八年，夫妻双双参加了抗日部队，为抗日救亡献出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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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怪杰》之第24/40回

石八志　扬威凤凰
向恺然　荐贤湘西

　　向恺然的朋友中，还有一位奇人，名叫石八志，是苗族人，世世代代住在凤凰县。一到湘西，提起石八志，可说是无人不知的了。
　　石八志出生于清朝末期，从小酷爱武术，练习过各种拳术套路。他的力气特别大，上百斤的石担、铁锁拿在手中，如同玩物，可以任意挥舞。
　　一九三二年，有个北方武术家到了凤凰县，扬言走遍天下，未遇敌手。石八志慕名往访，要求和他较量一下。北方武术家不知石八志功夫深浅，要他先打一路拳看看。石八志毫不推却，立即将一个百多斤重的石臼，戴在头上做帽子，双手各举铁锁一把，每把铁锁重约四十来斤。他一边走，一边舞动铁锁。疾如流星，使人看得眼花缭乱。收架时，脸不红，气不喘。北方武术家见状，知其功夫甚深，极表佩服，连声道：“甘拜下风！”
　　一九三七年抗日期间，湘西到处有土匪出没。一次，石八志和几个商人从凤凰出来，准备到保靖去，途中遇到十几个土匪，拦在路上要买路钱。他遂挺身而出在路边扯出一棵碗口粗的树当武器，将那群土匪一一扫倒。随后，用拳将土匪一一击晕，才带领同路商人，安然上路。
　　另有一回，石八志在花垣遇到一个恶霸，正在追打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石八志将那恶霸拦住，不准他行凶。那恶霸手持铁杖，对着石八志头上乱劈。石八志立将铁杖夺在手中，用力一折，把铁杖折弯，变成了个圆圈形的铁箍。他朝地下一掷，铁箍陷进了泥土。观看的人，个个吐出了舌头，恶霸吓得早已溜得不知去向。
　　驻扎在湘西担任行署主任的陈渠珍，后来经向恺然的推荐，聘请石八志担任武术教官，私人保镖。（注：陈渠珍后于一九四九年起义，担任湖南省人民政府委员、全国政协委员、全国人大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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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怪杰》之第25/40回

王乞丐　惩恶离店
李天光　休妻赴皖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向恺然准备去安徽。一天晚上，他正在家整理行装，突然来了位客人，要求同路赴皖。
　　此人姓李名天光，原籍安徽。是二十年前随他父亲来到长沙的，来时李天光还只十一岁，母亲早亡。他父亲在岳麓山下开了一家小店，专卖烟酒，生意尚属不错。李天光聪明好学，在附近一位老先生家里学古文。那时冬天很冷，下了几场大雪，一天，李天光的父亲外出办货未归，他放心不下，一个人站在门口守候。发现店门外边，有个乞丐卧倒雪里，口中不断呻吟。李天光走上前去，问他哪里不适？乞丐老是摇头，无力言语。李天光见其可怜，遂将他扶进店中，先喂姜汤，随又进以面食。那乞丐原是饥寒交迫，身体不支，才倒在雪里的。吃饭之后，又在店中烤了炭火，精神很快振作起来了，当他正欲道谢离去时，李天光将他留下说：“天寒地冻到外面讨米，怎么受得了！还是在我店住下吧！”乞丐说：“你年纪太小，恐怕作不了主！”李天光正经说：“我父亲马上就回，他会答应！”不久，李天光的父亲果然回来了。李天光说：“这个人太可怜，留他住下吧！免得冻死！”李的父亲也是个好人，立即同意。
　　当晚，李父详细询问了那个乞丐的情况。乞丐毫不隐瞒说：“我叫王槐，今年三十五岁，河北保定人。父母双亡，只剩下我们兄妹二人，因妹妹长得很美，被一个在军阀部下当团长的抢去做姨太太，妹妹誓死不从，凶恶的团长用手枪将她打死。我为了替妹妹报仇，几拳几脚就将那万恶的团长打死了。乡亲们见出了人命案，谁也不敢收留我。加之军队出榜通缉，只好逃亡在外，身上所带盘费有限，沿途乞讨，漂流到了湖南。因几天未进饮食，饿倒雪地。幸蒙收留，真是永生感激不尽！”
　　李父安慰他道：“如不嫌我店简陋，你就住在这里，帮我干点零活，粗茶淡饭，不会相亏！”王槐感激涕零。从此，王槐住在李氏父子家，协同料理生意，很是相安。
　　一天，店里来了一条恶棍，吃完酒，钱也不付就想溜开。王槐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胸口问：“你想白吃吗？”恶棍痞态毕露地说：“白吃了，又怎么样。”王槐气愤已极，将他举在手中，走到外面塘边，用力一抛，将恶棍抛到塘里去了，恶棍爬上岸来，落汤鸡似的跑了。
　　第二天清晨，恶棍带了六个地痞，来到店里寻衅，要和王槐见见高低。王槐毫不畏惧，站在外坪道：“七个都上来吧！”
　　恶棍以为人多势大，会将王槐吓倒。为了显示威风，手持粗棍，用6合棍的招式，对准王槐劈去，说声：“看棍！”王槐随便用手一挡，将木棍挡飞两丈多远。接着一个纵步，跳上前去，用手将恶棍举起，朝空中一抛，象抛毽子一样，随又用手接住。如此来回抛了五次，恶棍抛得昏头昏脑，全身软绵无力。放下地时，连脚都站不稳了。瘫卧在地，叫苦不迭。
　　斯时，六个地痞全被吓跑了。恶棍不得不低头认输，付清酒钱。
　　李天光父子看在眼中，才晓得王槐是武林中人，非常佩服。李天光立拜王槐为师，每天向他学习武艺。经过长期苦练，李天光已将王槐的本领，全部学到手了。
　　后来李父患病去世，李天光继续开店，并娶了一房妻室。由于妻室不贤，待人刻薄，几次欲赶王槐出店。王槐不便久留，遂不辞而别。李天光气极了，竟和妻室离了婚。后接王槐来信，说他到了安徽，并在六安授徒。他听说向恺然要到安徽去，所以求向恺然结伴同行。向恺然欣然同意，故此，去皖行列之中，又多了一员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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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丹枫

还好，没弃坑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