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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小说] 天山女儿行——侠骨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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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坚守

发表于 2008-12-18 15: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英雄会
“驾——”天刚亮,城门刚打开,就有三匹马“闯”进了城,每匹马载着一位白衣女子。为首的一位腰悬宝剑,手握缰绳,四处打量,似在寻找什么。中间的一位则是目光柔和,双手搭在一处,头低着,看着自己的手,似是在思考什么。最后的一位不停地打着哈欠,真让人担心她会不会从马上摔下来。好吧,我承认大家更希望她摔下来,因为这样,将会有一场热闹可以看。
明眼人一看就应该知道这三个女子绝对是江湖中人,不过这样的组合,可真让人怀疑她们的江湖经验是否足够面对将来要发生的事。

“三位是哪条路上的?”两个黑衣男子走了过来。明眼人一看就应该知道这江湖中又要有场武林大会了,这两个黑衣人就是出来接人的。这江湖中已经近一百年没有举行过武林大会了。现在照月说要举行武林大会,各个门派自是纷纷派人过来。这三个女子也是听了消息过来凑热闹的。她们都是天山派弟子,也难为她们了,从天山到杭州这么远的路,居然就这么赶到了,居然还没有迟到。

什么?没听说过天山派?没听说过是正常的。但另一个名字你一定听过,“不留名”。
“不留名”是天山派某个天山派弟子?真聪明,不过也不全对,因为“不留名”他不是一个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天山弟子下山之后,在江湖中行侠,都不愿留下自己的名字,只用“不留名”代替,时间久了,“不留名”便成了江湖中神话一般的人物,有人说他是一个少年,有人说他是一个老人,还有人说她是个女子。那些危害世间的人,总是很害怕他,因为“不留名”为了侠义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性命也好,名誉也罢。

这便是天山派,这便是天山弟子。

这三个女子也是天山派的弟子。最前面的一个唤作凌霜,从小便被天山派掌门诸葛青石收养,是个标准的天山派弟子,便是做梦的时候也会想着怎么行侠去。另外两个分别叫张韵雪和林纷珠,都是两年之前才入的天山派。因为年纪相仿,这三个丫头就时常一起出入。一听说有这热闹看,三人便赶了过来了。本来诸葛青石是不同意的,但又耐不住凌霜的死缠烂打,只得让这三个丫头下天山。

“我们不过学了几年的把式,想来看看真正的武林中人是什么样子,不知可不可以。”张韵雪是三人中最年长的,这些当然得她管。
为首的一人哈哈一笑,“可巧了,刚好剩了一间房间,三位便将就一下好了。”
“不错,还管住。”要凌霜安分纯属妄想,“还管饭不?”
那人哈哈一笑,“管,当然管。”

就这样,三个人便在照月山庄的“望月阁”住下了。这是照月山庄专门给慕名前来的江湖人士居住的。但是真正的名门正派却不是住在这里的,他们都住在“听雨轩”。有着严格的防卫,以她们三个现在的身份是肯定进不去的。
“困死了。”林纷珠还没进屋就快睡着,亏着有凌霜将她搬到床上才不至至于在门口就倒下。
“至于吗你?”凌霜小声嘀咕道。
“怎么不至于?”韵雪笑道,“一路上连夜赶路,也不带休息的,铁打人也吃不消,何况我们家猪。”
“怎么听着倒是我不对了,我要是不那么催着你们赶路,现在能有怎么好的房子住?”也不知哪次出门,明明两天的路三人却足足走了半个月。打那以后,凌霜每次出门都会催着另外两人拼命赶路。
“我看着屋子也不怎么样。”韵雪是大户人家的,自是看不上这样的地方。
“我看不错。”凌霜撅着嘴去收拾东西去了。

收拾完东西,另两个人早就睡熟了,凌霜闲着没事,便到院子里四处晃悠。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凌霜走了几步就被一个人抓到了。
“怎么,这里不能来吗?”凌霜害怕道。
“那边是贵客住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会让身份不明的人过去。”拦住她的人便是那日带她们进来的人。
“那我们是不是就看不到传说中的那些高手了?”凌霜急切道。
“你们可以等到大会那天哈。”那人淡淡笑道。
“那多难熬。”凌霜撅起嘴来,拉住那人的衣带,“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提前见到那些人,将来我也好向别人吹嘘。”
“好呀,只要你能打败我。”那人笑道。
“你就可劲开玩笑吧。我那打得过你呀。”凌霜的嘴撅得更高了,“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姓叶,单名一个铮字。”他话还没说完凌霜就蹦了起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叶铮,我早就听说过你了,哈哈,这下回去有吹嘘的资本了。”
叶铮无奈一笑,“什么时候我也成了传说了。”凌霜却不管这些,上下其手地研究他。叶铮实在受不了了,诱惑道,“我有办法让你早点看到那些人,想不想呀?”
“什么办法?”凌霜当然不会为了一片“树叶”放弃整个武“林”。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凌霜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不错,这衣服挺漂亮的。”韵雪强忍住笑道。
“我才不觉得呢。”凌霜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还是我们天山派的衣服漂亮些。”在天山的时候,凌霜做了三套衣服,换着穿,这还是她第一次穿别的衣服呢。叶铮让她化装成一个小丫头,给那些人端茶送水的干活。
“真是穿上龙袍也成不了太子。”韵雪摇头道,“你就不能动作轻一点?”
“切,我还不想当太子呢。”凌霜坚决回击道,“你要想当你当去。”
“好呀,把这套衣服给我,明天换我去。”韵雪乐得答应她。
“那可太好了。”干了几天的活,凌霜早就把情况摸熟了,乐得上大街上闲逛去。

“什么人?”一个影子在桌上闪过,凌霜低呼一声,追了出去。纷珠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你怎么下山了?”纷珠追了几步就慢了下来,月色下一个青色的影子显得格外飘远。
“在山上呆得腻了,下山玩玩不行?”那人随口道。
“怎么你在山上呆了那么多年都没有闲腻,怎么现在就腻了呢。”纷珠这时倒便得聪明起来。
“那不是这些年都没有武林大会吗。”那人搪塞道,随即马上转移话题,“不过今年的武林大会有得看了。我刚来就看到那神秘人物。”
“原来真的有什么坏人呀。”纷珠正在想为什么凌霜会没有追到这里来呢,原来是追那个谁去了,她现在倒挺感谢那人的。
“你们也小心点,别出什么事。”那人嘱咐道,“你那师姐来了,我走了。”
“板凳她没那么速度吧?”纷珠回头一看,来的不是凌霜,而是韵雪。在回过头去,身后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你在这干什么?”韵雪加紧步子走了过来,“还以为你去抓那人了呢。”
“对月泼酸水行不?”纷珠有意未尽,心中不悦,随口回到。说完看也不看韵雪就回屋去了。

凌霜追着另一个人到了天心居就失了那人的踪迹,在照月山庄里冒充了几天丫鬟,凌霜也把环境摸了差不多,知道这“天心居”是庄主居住的地方,不敢擅闯。正在考虑要怎么办,就见一个老人走了出来,是管家叶世荣,凌霜见过他几次,对他映像还不错。
“你是谁?”叶世荣一出来就看见凌霜在门前走来走去,鬼鬼祟祟的,不觉警觉心起。正要说什么,却看见凌霜胸前别着的一朵玉雕的雪莲花,哈哈一笑,“原来你是少爷的朋友,他不住这边。”
凌霜不觉面上一红,那叶铮怕府里下人仗势欺人,便送了她点东西。府里人都知道少爷酷爱雪莲花,还有一手的好雕功,与他相交的朋友都会得到一朵雪玉莲花。凌霜的衣服有些松了,便顺手拿那朵花当别针用。哪只却被这老管家看见了。叶铮自小失去了母亲,实是叶世荣把他拉扯大的,叶世荣自是把叶铮当作亲儿子一般看待。叶世荣又道,“他不住这里,住在糊涂堂那边。”
“你不要告诉别人呀。”凌霜也不想别的,先要把这事遮掩下去。
“少爷也不行?”
“不行。”凌霜坚决道。叶世荣还打算在说什么,看到凌霜那一副坚决的样子,便放弃了,只是答应道,“好。”
“我还有事,先走了。”凌霜见事情遮掩了下去,和叶世荣打了声招呼便跑掉了,叶世荣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微微摇头,面露笑意,“现在的年轻人呀。”

“你们两个人有没有听我说话呀!”怎么晚上凌霜和纷珠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各自手托着下巴搁在桌子上作思考状。韵雪几次和她们说话都没有反应。
“你是和我说话吗?”凌霜一个失神,胳膊向下一滑,头差点撞到桌上。
“当然是和你们两个说话了。”韵雪将她扶起,“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都在想什么心思呢?是不是红鸾星动了?”
“去,我看了天山派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丑男之后,我对天下的男人早就没有信心了。”凌霜虽是玩笑话,但又想起了一年前的伤心旧事来了,那个人她这辈子也不想再见了。
“那倒是。”韵雪附和道。却听纷珠道,“也不一定呀,天山派还是有挺帅的弟子的。”
“你说的是‘安胖子’?”凌霜坏笑道。
“才不是呢。我说的是,是”纷珠支吾了一会儿,“是教过我们剑法的宋师叔。”
“那也是,我就是冲他才入天山派的,”韵雪笑道,“结果到了天山才知道像‘晓东猪’那样的人多。”
“对呀,天山派的丑男可谓是形形色色,层出不穷。”提到这事,凌霜也参与玩笑。
“那是,天山派有安胖子那样的天灾人祸型(天灾:骨架子大,人祸:自己爱多吃),也有沉尘那样的影响食欲型(对着他就吃不下饭),有慕容迅萧那样的返祖现象型(平时不修边幅,像个野人似的),还有那谁那样的惨绝人寰型。”韵雪总结道。
“你怎么忘了天山派最典型的?”凌霜笑着接口道,“没事找抽型的,代表人物天山派到处都是,随便抓一个好了。”
“只怕你是别有所指吧。”韵雪知道她与陈启华那档子的事。
“去你丫丫的。”凌霜被说道心中痛处,发作道,“要是我真的想说那谁就会说是天生欠扁型了。”
“那不是一个故事,两个版本?”韵雪笑道。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了,你刚才要和我们说什么来着的?”凌霜忙岔开话题。
“对哦,差点忘了,你们看见那神秘人没有,到底是什么来头,想干什么?”韵雪才想起原来意图,都怪天山派那群丑男,差点误了正事。
凌霜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怕不是善类呀。”
“总之我们小心行事就好了。堤防着点。”纷珠这才有时间将她们家那谁的意思向这两个人传达。

“你知不知道,峨嵋派的掌门人死了。”凌霜出去转了一天,就听到韵雪告诉自己这个消息,不觉一惊,就这么出事了。
“那知道是谁干的?”凌霜忙问。
“不知道,”韵雪摇了摇头,“不过有有件事听奇怪的,峨嵋派怎么说也是江湖中四大门派之一,他们掌门人死了,照月山庄庄主居然不亲自过来看看,只让管家过来看看。”
“叶管家?”凌霜心中一阵,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那天自己追到哪里,怎么偏生就那么巧,遇到了他呢?他答应我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自然是高兴,但是一高兴是不是就会忽略了什么呢?可是真的感觉它他好人,怎么会是他呢?不管怎样,找他查查去。想到这里,凌霜也不和韵雪在说什么就奔了出去了。

“你怎么在这?”凌霜奔到叶世荣的屋子时就看见了叶铮。
“我找荣伯有事,在这里等了他一晚上,都没有看见他。”叶铮在他房里看了一晚的书,都没等到他。
“糟糕,会不会出事了。”凌霜脱口而出。
“找找去。”叶铮忙站了起来,拉着凌霜就往外跑。

“荣伯。”叶铮手中兵器往下一落,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们在庄外一块空地找到叶世荣时,他已经被人给杀了,脖子上被割了一道口子。
“怎么会这样。”凌霜也是很吃惊,想去安慰叶铮,却又觉得有些尴尬,便上前检查各处环境,想查处什么线索来。

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将叶世荣下葬,就听到山庄有人汇报说少林派的惠文大师也死了。两人连忙过去查看,和叶世荣的伤口完全一样。
叶铮和凌霜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咯噔一凉,“怎么这样,峨嵋,少林两派的掌门人先后被人杀死,四大门派的掌门人已去其二,这江湖不知要有什么变动。
凌霜仔细检查了少林方丈的尸体,没发现什么线索,只发现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力尽关山未解围”的无奈。看来在方丈被杀之前一直在劝说着那个凶手回头是岸,但那凶手一定不愿悔改,只怕江湖中又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现在怎么办?”凌霜心中自问道。却被叶铮拉到一边,“你究竟是什么人?”
凌霜摇了摇头,“我还是没藏得住行迹,让你看出来了。不知你听说过天山派没有?其实我们是因为天山派江湖中没有声望,怕遭到冷遇,伤了天山的形象,才不愿承认自己是天山派弟子的。至于我们究竟是想干什么,原来只是打算看热闹,但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当然要管上一管了。”凌霜乌拉哇啦说了一气,也不知道叶铮听懂了多少。
“这样呀,”叶铮思考了一阵,“我相信你。”
“谢谢了,”凌霜紧张了半天,终于松了口气,“真是谢谢你了。”

“你说究竟那人是什么门道,”这天晚上,凌霜三人又在房中讨论这件事。
“你们知不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纷珠原先自然不会知道,全都是听她们家那谁说的,“那时照月山庄庄主的夫人秦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不知杀了多少各派弟子,各大门派的弟子找上门来,叶培基出于无奈在众人面前打断了妻子的经脉,将她关入水牢之中。”
“那他们还愿意让照月山庄举办这次武林大会?”凌霜知道无论哪个门派发生了这样的事,都会很影响在江湖中的地位。
“谁让那人照月山庄这些年来出了许多的高手,又和各大门派都有关系呢?”纷珠将她们家那谁告诉的话记了个十七八九,又在这里和其他两人普及起来,“峨嵋派的定慧师太就是叶培基的胞妹,俗名‘叶堃’。少林派的惠文大师在出家前就是他的结义兄弟,两人又一直交好。”
“这么说死的都是和叶培基亲密的人了?”凌霜心中一震,“难道是有人寻仇来了?可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叶培基杀了?”
却听韵雪道,“我不喜欢那个叶培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为她不顾一切,为她挡住外界的一切的庸扰。抛开一切。”
“我不觉得,”凌霜当即反驳道,“这个世上,除了爱情,还有其它许多值得守护的,比如:正义,道德,责任。”
韵雪正要再说什么,却听纷珠用力一拍桌子,“够了,又来发牢骚了你们两个。”
凌霜和韵雪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想那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尽管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武林大会还是如期举行了,只是原定在照月山庄举行的,改到了在西湖上举行,各个门派各乘一舟,擂台则搭在了西湖中央的一艘大船上。

照月山庄庄主叶培基走了出来,刚要说什么,就见一条小舟从众大船中穿了出来,舟头站这一个白衣蒙面女子,那女子狂笑三声,“姑娘正愁在江湖中没有扬名立万的机会,也不知道谁这么吃饱了撑着办这武林大会,今天就是姑娘扬名的机会了。
叶培基还没说什么。站在他身后的叶铮就先忍不住了,“就你,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还敢妄称什么英雄好汉。”
“哼,你打得赢我再说。”那白衣女子在舟上轻轻一点,似一朵雪莲花样飘落在擂台上,短剑已经出鞘,“怎么样?”
“哼,就让见识见识,别太狂妄了。”叶铮说着走到场心。两人斗在一处,只交手二三十招,叶铮就被那女子用鬼魅手法点住了穴道。
白衣女子往后一退,负手微笑道,“所谓‘英雄年少,钱塘一叶’,也算不了什么。叶庄主,要不要亲自指教指教?”
叶培基哈哈一笑,“你这小丫头才几斤几两呀?就让你见识见识。”说着用力一转手中的两个玉胆,便要下场来与他交手。只听一震爆炸声,大朵的礼花从湖底射向空中。
叶培基不觉脸上面色一变,“怎么会这样?”那白衣女子将面纱一摘,正是凌霜。与之同时,两个女子从湖底下冒了出来,为首的一人冲凌霜抱怨道,“我和你说,下次我再也不愿下水了,下次换你,换你。”来的正是韵雪和纷珠两人。
凌霜没有搭理纷珠,一剑向上劈出,叶培基绝然被削下一张面皮来,面皮之下居然是个女人的面孔。
“你不是我爹,你到底是谁?”也不知道叶铮的穴道是怎么解开的。
“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凌霜追问道。
“我何止是要杀他们,你们这儿的人我都得杀。”那“叶培基”狂笑道。
“是吗?”韵雪笑着道,“你偷埋的炸药都被我们换了,还能怎么样?”
“哼,我的手段又何止这些?”
“你说的的是那啥啥大将军的军队?”纷珠笑道,“昨天晚上就被我们解决了。”韵雪早就觉得这些天来杭州城中有军队调动,知道朝廷中人对江湖中人不满,想借这次机会除去他们。昨天一晚这三个人去拜访了那个将军,“劝说”了他一夜,才让他放弃了剿灭江湖中人的念头。

“我爹到底被你怎样了?”叶铮逼问道。
那人冷笑一声,“当然是关在我被关的地方了。”
“水牢?”叶铮也不管现在什么情况,就奔了出去,还扔下一句,“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秦潞见机不好,便要逃。凌霜见事不好,便追了出去。

“你的经脉是什么时候接上的?”凌霜好奇道。
“我的经脉就没断过。”秦潞冷冷笑道,当年那叶培基根本就没有打断我的经脉,只是做了一场戏,骗过所有的人而已。”
“他对你真的是情深意重。”凌霜羡慕道。
“他要真的在乎我,为什么又要把我关在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关了十九年?若不是我借机将他制住,我着一生都要过那样的日子了。”
凌霜沉默不语,“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为那些死在你手下的人报仇。”说着别影剑出,攻向秦潞。
秦潞用的兵器是一根乌金丝,招数诡异,凌霜也没有见过。但她在武学有过人的造诣,应势拆招,交了几招,就摸清秦潞的路数,别影剑大刀阔斧地攻了出去,只五六招就把秦潞制住。短剑抵住的秦潞的胸。
“凌姑娘手下留情。”叶培基由叶铮搀扶着走了过来。
凌霜要了摇头,“不行,我一定要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无论她发生过什么事,那都不是杀人的理由。更何况她连半点的悔改之心也没有。”
“对不起了,她始终是我娘。”叶铮以掌拍向凌霜的后背,想逼得他还手,放开母亲。
但凌霜一心要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右手一发力,短剑直刺了过去,又担心她死不绝,左手一掌拍出,拍在秦潞身上。同时身子一转,想将秦潞对向叶铮。叶铮万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但掌式也收不住了,只拍在了她右臂上。凌霜手一松,短剑撒手,秦潞便倒在了地上。
“潞儿,”叶培基奔了出去,叶铮和母亲没有什么特别感情。站在一边,沉默不语。凌霜脚一伸,挑起别影剑,左手提着,剑柄对向叶铮,“这是你唯一胜我的机会,动手吧。”
“非要逼我做个选择吗?”叶铮长叹一声,“好。”叶铮接过别影剑,却刺不出去,将剑往地上一抛,上前用力给了凌霜一阵拳头,凌霜也不运气抵抗,硬受了这一顿毒打。
“从今之后,我们只是路人。”叶铮将别影剑拾起还给凌霜。
“那我们还能不能再当朋友?”
“那得看我们还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那个叶铮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纷珠帮凌霜舒筋活脉,疏通淤血。
“我们走吧。”凌霜穿好衣服,便要离开。
“说什么呢你?”韵雪蹦了起来,“你现在这情况还想赶路?”
“你们不走,我走。”凌霜去意坚决,随即又道,“要不我们坐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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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3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江湖路
“前面可是苏州了,我们要不要上岸玩去?”一路顺风顺水,不过三日便到了苏州。
“当然要去了。”韵雪先回答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既然过来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纷珠却是懒洋洋地道,“有什么好去的,我小时候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说着看向凌霜,等她表态,“我觉得无所谓,无非就是些园林,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倒想快些到扬州去,早就听某人说那儿的蟹黄包好吃了,真想早些去尝尝。”
“哎呀,你晚去几天,那些好吃的又不会跑掉。”韵雪显然没有听出凌霜在暗示什么,“去嘛,去嘛,苏州多好玩,不玩不是可惜了?再说,咱们又不缺那几天时间。干嘛这么着急走?”
凌霜有些不耐烦了,拿起一个枕头,将头往里面一塞,“你去问猪,她同意去我就同意。”
韵雪见凌霜不再反对,忙跑过去拉住纷珠的衣袖道,“猪呀,你为什么不去呢?苏州这么美的地方当然是百看不厌的了,你就再去看一次嘛!”
纷珠想了一会儿,“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你就陪我们走一趟好了,到苏州我给你买好吃的。”韵雪不等纷珠把话说完就抢道,“再说,听说杨师姐也在苏州,听说她最近嫁人了,我们也顺便去看看她嘛。”
纷珠虽然思家,但却也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你们怎么来了?”杨嫣作完一笔生意,看见前来的凌霜三人,很是惊奇。
“我们顺道经过苏州,听说你嫁人了,当然要过来看看你了。”韵雪笑了笑,“我们姐夫呢?”
杨嫣笑了笑,“夫君他去各地收罗古董去了。”
“不是吧,”韵雪叹了口气,“我们辛辛苦苦地过来,就是想看看他真人长什么样子,居然不在。”
“要不你就在这里多住几天,等他回来好了。”杨嫣笑道。
“好呀,好呀,我们三个就住在这里好了。”韵雪笑道。
“哎呀,不好,”杨嫣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们家里现在只有两张空床,你们三个人怎么住得下?”说话间,杨嫣的目光在凌霜和纷珠之间瞟来瞟去,凌霜只觉得有一把钝刀若有若无地在割自己的心,出来道,“那我就不住在这里好了,听说蒋师叔也住在苏州,我去他家看看好了。”
“这个不太好吧,”杨嫣打断道,“而且你知道蒋师叔住在哪儿吗?”
“当然知道了,”凌霜自得道,“下山之前,我在师父房间里抄到了一张天山派各个弟子的住址。过去看看就好了。”
“好吧,你就先过去看看好了。”杨嫣笑道,“实在不行,我再给你想办法安排。”

“爹爹,你看我的手段。”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拿着一个弹弓,朝向路边的一株老杨树。一块石子打出,直穿过十片树叶,在每片树叶上留下石子大小的洞,切口也极为光滑。
“文星的手段见长呢。”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男子笑道。
“当然了,有个姐姐天天过来和我一起玩,和她玩得久了,我的水平也长了许多呢。”那小男孩笑道。
“是吗?”那中年男子笑道,“你那个姐姐倒是挺厉害的,她今天还来不来?我倒是很想见见她呢。”
“姐姐。”小文星看见那个姐姐来了,很是高兴,“你来了。”
那女子却是先向那中年男子问好,“蒋师叔好,没想到这么巧。”
那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不过也是,除了你这丫头,谁又有这样的本事。”
“师叔,你又取笑我了。”凌霜笑道。
“话说你这丫头,来了也有几天了吧,怎么都不进来坐坐。”蒋天昌笑道。
“师叔不是忙吗?我也就过来和师弟玩玩。”凌霜笑着道。
“对了,你师婶回娘家去了,把文星一人丢在家里,我也不放心。你就带着文星玩几天吧。你也就住我们家好了。”蒋天昌顺口道。这个丫头,这几日为了省钱,连最便宜的客房也没有住吧,看看头发上,都有蜘蛛网了,指不定在哪个破庙里凑合的呢。
“师叔就不怕我把师弟带坏了?”凌霜坏笑道。
蒋天昌顺手拿过蒋文星手中的弹弓,“你要是这样带坏他,我倒希望他多和你学坏呢。”
“师叔。”凌霜撅着嘴叫了一声,便跑去和小文星玩耍去了。蒋天昌笑了笑,见时间也不早了,便去铺里干活去了。

在蒋家住了几天,凌霜便跑到兰蝶轩去看纷珠和韵雪。
“怎么只有你一个呀?猪呢?”凌霜拉着韵雪的手道。
“她先回扬州去了,她说在扬州等我们。”韵雪平淡道。
“这样也好。”凌霜想了想,“我们也在苏州呆了很久了,也该回去了吧。”
“这个,”韵雪想了想,“再玩几天吧。我到现在还没见到师姐夫呢。”
“我们都呆了这么久了。我可打算走了。”凌霜连东西都收拾好了,“要不我去扬州找猪,到那等你?”
“你就不能多住几天。”韵雪问道。
“老在这呆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吧。”凌霜小声嘀咕道。

“难怪猪呆不下去了。”凌霜心中暗道。因为纷珠走了,凌霜便和韵雪住在一间屋子里,这不,韵雪又和杨嫣在那说话了。也不知道两人怎么有怎么多话要说,都说了一晚上话了,都在说些哪个铺子的胭脂好,哪个铺子的衣服漂亮。这哪是江湖儿女的行径?她心中一阵气恼,都不能用心练玄心诀了。
“你们能不能安静些。”凌霜险些岔了气,终于受不了了,但仍是压着气低声以商量的语气道。
“你怎么这样?”杨嫣怒道,“别忘了,是你住在我家唉。”
“只当是我求你了,你们就安静一会儿吧。反正明天我就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凌霜哀求道。
“我认为你这样不对。”杨嫣沉吟了一会,凌霜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吃了个软钉子,杨嫣也觉得无趣,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凌霜却发作起来,“滚你妈妈的臭鸭蛋吧。我用不着你来教我,你不过比我大几岁而已,你既不是我长辈也不是我家人,凭什么管我?”说着也站起身来,将收拾好的包袱搭在肩上,“我用不着可怜巴巴地求着你,住在你这儿,我现在就走。”
“你这人怎么这样?”杨嫣无语道。
“你又发什么神经?”韵雪也道。
“我本来就这样,你们没到天山来的时候,我一直就这样,将来也还会这样。”凌霜短剑一扬,割下一块袍子来,“这是对以前三年的一个了结,从此,我只是我。”

从兰蝶苑出来,凌霜只觉得心中一片压抑,不知为什么,始终无法放松。“为什么,我明明只是想做回我自己而已。”凌霜喃喃自语道,“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她练玄心决的时候又险些岔了气,早就已经伤了元气,又受了那样的气,全是只凭了一口气支撑下来,走到一个街口,就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当她第一次醒过来时,正见杨嫣和韵雪从面前走过去,两人谈笑甚欢,似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凌霜下意识地用衣袖挡住脸,不想被认出来,她们却根本没有看见她,径直走了过去。
凌霜苦笑了笑,“还以为她们心中是有自己的,原来只是自己自作多情,她们心中根本就没有自己,她们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感到难过。”凌霜不觉黯然落泪,“这世间可否有人真的把我放在心上,会为了我难过?或者,我从来就只是一个人的?”想到这儿凌霜只觉心脉寸断,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小屋里,凌霜坐了起来,床前放了一碗米粥,还是热的。闹了半天,凌霜也觉得饿了,端起碗来,将粥吃得干干净净。吃了些东西,觉得不那么难受了,凌霜当时凝神定气,运起玄心决,真气在体内运行一周,觉得舒服了许多,凌霜长舒了口气,只觉得空气也是新的一样。

正这个时候,只听外面有个人在弹剑作歌
无怨无悔我走我路,
走不尽天涯路。
在风云之中你追我逐,
恩怨由谁来结束?

什么时候,天地已变成江湖?
每一步风起云涌?
什么时候,流泪不如流血,
每个人也自逞英雄?

什么是黑白分明?
是是非非谁人会懂?
把什么刀光剑影,
把风花雪月留在心中。

无怨无悔我走我路,
走不尽天涯路。
人在江湖却潇洒自如,
因为我不在乎。

“唱得好,人生在世,当如此尔。”歌声似一道惊雷,劈开了压在凌霜心中的一块巨石,扫清了凌霜心中的阴霾。

那人见她似脱胎换骨一般,微微一笑,“在下罗道文,那日…”不等他话说完凌霜便打断道,“谢谢阁下的帮助了,凌霜必当铭记在心。”那人却不好意思道,“助人本就是我们江湖弟子的本分。”凌霜却道,“如今的江湖,像你这样的侠者可不多了。”罗道文更是不好意思了,“姑娘谬奖了。”
“才不是呢?!你去看一看,现在的江湖中多的是争名逐利,一心助人的游侠儿可不多了。那些名门弟子是为了侠义而习武的?”凌霜娓娓道来,“不过还是有的,还是有那么一些人一心只为救人,不为名利的。”
“说得好,”罗道文也顾不得谦虚,“只要还有这样的人,这个天下就不会让人绝望。”
“小妹还有事,先走了。”还未说上几句话凌霜就要离别,罗道文也有些不解,凌霜却是笑道,“这段时间叨扰了,此后山高路远,后会有期。便是不能再见,我知道天下有你,你知道天下有我,也就够了。”
“不错,”罗道文应道,“知道天下有人和自己一样的心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努力,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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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济慈堂
凌霜没有在苏州继续耽搁,催着马儿向着天山的方向奔去。别看她的马长的胖,但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雪龙驹,平时因为总是和纷珠韵雪两人一起出入,凌霜也不让它跑得太快,如今可以放开了的跑,那马自是撒开了的跑,只一个半时辰就到了扬州。
“纷珠说先回家看母亲,在扬州等我们。不知道该不该去看她。”一想到这个问题,凌霜就觉得头痛。“算了,不想了,看着办吧。”

“姑娘呀,你怎么敢一个人走在外面呢?”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走了过来,“你有没有听说扬州城里出了一个大坏人,不是刺穿姑娘的耳朵,就是把人家舌头挑了。你这样的姑娘可不要再这里乱走。”
“什么?”凌霜急道,“是不是真的?在哪一片?”
“好像全城都有。”那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
“纷珠。”凌霜虽知以纷珠的功夫,应该不会有事,在加上她身边有那个神秘高手保护着,不会出事,但始终放心不下。想也不想就去了凫庄。

在凫庄里找了半天也找不到纷珠,凌霜实在没有耐心了,随手抓过一个老家丁,“你家小姐呢?”
“小姐?”谁知那家丁在慕容家呆了还不到三年,哪知道慕容家还有个女儿,“什么小姐?我家老爷只有一位公子,还被送到天山学艺去了。”
凌霜见也问不出什么来,便将那家丁打晕,直接到慕容世家庄主那去打探消息。

“这几日扬州城里很不安宁呢,”慕容天翼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随即又道,“唉,怎么还惦着那个女人,明明是她自己发神经要跑出去的。”

凌霜在窗外听得个清清楚楚,心中不知把慕容天翼骂了多少遍,又将纷珠她妈骂了多少遍。但只怕除了慕容天翼,也没别人知道纷珠跑到哪去了。只得硬着头皮往里面闯,“哎,我是天山派的凌霜,来找你女儿,她住哪边?”
“我告诉你干什么?再说她不是在天山吗?”慕容天翼瞪着凌霜道。
“她和我一起下山来的。结果在苏州时她说要先回家,然后在扬州和我们会合,一起上天山。”凌霜实话实说道。
“什么?”慕容天翼瞪大了眼睛,“你居然敢让她独自上路?你不知道她从来没自己认过路?”
“那时我住在一个师叔家,她住一个师妹家。我去看她的时候她都已经走了。”凌霜撅着老高的嘴,很是无辜。
“唉,真是靠不住呀。”慕容天翼叹了口气,“只能看看她是不是还住在那个地方了。”

慕容天翼换了便服,带着凌霜从从后门走了出去,直奔三元路去。
在三元路边的一间小屋处,慕容天翼停了下来,“你进去看看。”
“你怎么不进去?”虽然不该多嘴,当凌霜还是问了。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快点进去。”慕容天翼也顾不上多说什么。凌霜也不再多问,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约二十八九岁的妇女,凌霜有些泄气,“请问你是林伯母,纷珠的母亲吗?”
那女子笑了笑,“你是韵雪还是凌霜?”
凌霜差点蹦了起来,“我是凌霜。纷珠她在不?”
林夫人笑了笑,“睡下了。”
“没什么事就好。”凌霜长舒了口气,“那我明天再来看她。”
“天也不早了,你便在我家休息一晚好了。”凌霜本已发誓今生不再麻烦别人,但始终盛情难却,只得在那住下。
屋子虽然不大,但却布置得很雅致。一共有三间屋子,纷珠占了一间,林夫人住了一间,凌霜便在剩下的一间住下了。
次日中午,凌霜好容易盼到纷珠睡醒,便与她打听那凶手的事。谁知纷珠这几日只顾着与那神秘人玩了,对此事一无所知,害得凌霜大声抱怨自己白等了一个上午。
“喂,你还真把自己当捕快了?”纷珠见凌霜只顾查案,不管自己,虽然乐得与那谁神仙倦侣去,可也觉得有些不爽。
“我可不想煞你们的风景,可我也不能闲着,什么也不干吧?”凌霜笑道,“你自己也小心点,最好让伯母搬到安全点的地方去,这样你们出去时,她也不会出事。”
“也对,”纷珠想了一会儿,“那天山派在扬州有没有什么厉害的师兄师姐,师叔师伯什么的,我们搬过去,蹭他家饭去。”
凌霜本是打算将她骗到慕容家去,但纷珠这么说了,她也不便再说什么,免得惹毛纷珠,只得道,“我翻过掌门人的纪录,貌似有个叫窦贤的师兄,住在汶河街上,是个大富商。”
“这个好,就这个。”纷珠开心道。
“你是不是看人家钱多?”凌霜笑道,“我可告诉你,人家的钱都用在开善堂了,可没多少油水可以让你捞。”
“没关系,没关系,”纷珠自我安慰道,“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他那么多钱,自己总该留下点花吧?”
“我怎么知道呀!”

“师兄,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凌霜不好意思道。
“没关系,天山派弟子分布各地,本来就是该尽地主之谊的,更何况林前辈(纷珠的外公)也是我很敬佩的同门人物呢。”窦贤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兄平时已经够忙了,我们还要这样打扰师兄。”凌霜觉得用这样的理由过来蹭饭是很不厚道的。
“没什么了,你也说了要去追查凶手的。”窦贤笑了笑,“我也觉得要早些把那人找出来。”

“怎么样?有什么眉目没?”窦贤给凌霜端来一碗甜汤。
“好奇怪。”凌霜眉头紧锁,“我去了那些出事的地方看过了,好像她们身边的人并没有为她们出事而感到难过,反而觉得有些幸灾乐祸,好像她们都挺令人讨厌的。”
“那会不会是她们得罪了什么人?”窦贤想了想。
“有可能,”凌霜点头道,“但是她们这样的人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个,要找出这么一个人来谈何容易?”凌霜长叹了口气。
“要不,我们找个人,扮成那样的人,钓那个凶手出来?”窦贤建议道。
“不行,”凌霜一口否决,“扬州城这么大,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人在那里,怎么抓?”
“那难道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窦贤长嘘了口气,“我们便只能等下一次凶案的发生?”
“不行,不能再等了。”凌霜坚决道,“要不这样?”

“大家听说没有,窦大善人抓到那个凶手了。”一时之间,扬州城里,议论纷纷。
“那不是件好事?”
“当然了,天大的好事。窦少爷真是我们扬州城的守护神呀。”

“什么,你说你就是凶手?”扬州知府见来投案的是个弱质女子,吃惊道。
“不错。”凌霜冷笑道,“怎么样?”
那扬州知府见她承认,也没有办法,只得将她收监。

“听说有人投案了?”城郊的一个小木屋里,有两人在商议什么,“那人什么来头?”
“我也不清楚,”另一个人答道,“要不我去探探?”
“不行,这样容易露了形迹,我们还是什么也不要做的好。”开始那人想了一会。
“果然高明。”屋外有人个人笑道,“不过那位就差一些了。”说话的正是窦贤。便连凌霜也不知什么时候从牢中跑了出来。
“你们还打算跑吗?”凌霜抱着胳膊看着他们。
“当然要跑。”一人手一扬,一包石灰丢出。这招数对付一般江湖中人或许有用,但遇到天山派弟子可就不行了。天山派弟子练暗器时早就练出了过人的耳力,凌霜传音与窦贤说了什么,便追了出去。
窦贤等石灰都散了之后在小屋中揪出一人来,“冯公子果然聪明过人,知道若是逃出去,定能被我们追上,居然敢兵行险招,躲在这里不出去。你这样的人物,为何要做出那样的事呢?”
“哼,冯某再怎么厉害,还不是数次在商海中输给了你?不过这次,我冯璟可不是输给了你。”
“不错,你是输给了我师妹。师妹说如此杀人的人必然心中有结,心境必定不平和,也不是心思缜密之人。而人之天性,听到与自己有关的事总是爱看个究竟。听到与我们散步的消息,必然会前来观看,而且神情也会与常人不同。虽只是一瞬,可这一瞬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也就够了。”窦贤解释道,“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
“你当然不会明白。”冯璟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双腿,“你可知道,便是因为我这腿断了,我才不能从仕,才会去经商,可是这双腿,仍是我心中的痛。我最恨别人提起。可是那群贱女人居然一次又一次刺痛我,正好那候兴民需要钱,我们就达成交易了。”
“值得吗?”窦贤亲叹一声。
“当然值得。”冯璟笑道,“你不知道,这样的快感,那种杀戮的快感,你这样的伪君子永远也不会知道。”
“可是为侠义的快乐,你也不会知道。”窦贤微微一笑,将冯璟擒了,带去见官,“你罪不至死,希望你好好改过。他日还能从善。”

凌霜一路追候兴民到了一个破旧的小木屋处,出来一个纱目妇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候兴民还没和妻子说上话,凌霜便蹦了出来,“师兄还说那谁聪明,我看他呀笨得要死,居然找你这样的人合作,不是自寻死路。”
“婷儿,你和霄儿进去,无论什么事也不要出来。”候兴民看着凌霜命令道妻子。
“你。”他的妻子陆婷还没说什么便被打晕过去。“此事与他们无关,我也曾经是侠义中人,知道为侠者是不会迁怒凶手的家人的,所以你一定会放过他们的,是吗?”
凌霜看了陆婷一眼,没有回答“原来你就是为了给他们母子筹医药费才去杀人的?”凌霜甚至忘了自己来的初衷“一个人的幸福,或者连幸福都算不上,要用这么多人来承担,这样,好吗?”
“反正她们也不是什么善类,看着便觉得讨厌,我的妻子被她们说过,冯公子也被她们说过,你是没见过她们的那样子。何况我们真的很需要钱,有人出钱让我除去她们,我怎么会不答应?”
“谁说我没有见过。”凌霜几乎脱口而出,但只是道,“那时你的想法,为侠义者,最忌讳的就是为着自己的私心杀人,不管你多讨厌一个人也好,只要他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你就没有理由去杀他。”
“可你不觉得言语比刀剑更能伤人。”
“是,”凌霜一口承认道,“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只能感化或者教育她们。如果每个人都向你这样,那这个世界不就血流成河了?”凌霜觉得自己这话很没力,或许她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他人的言语,任那些话向针一般插入心中。
“你以为我没有后悔过?”侯兴民冷笑道,“你觉得我伤害那么多人,我就不觉得良心有愧?可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是呀,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凌霜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就让我做点我能做的事吧。”凌霜从胸前取出一包金针来,为陆婷和小御霄一阵施针,竟将他俩多年的病给治好了。“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你和我去投案吧。”
“谢谢你,”侯兴民朝她一笑,“不过我不能和你投案去,这样会给她们母子带来太大的影响,招来更多的闲言闲语。不过我会用我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说着侯兴民趁凌霜不注意,用一柄短刀自尽了,弥留之际,握着凌霜的手道,“答应我,不要让我的死影响他们母子以后的生活。不要再让别人闲话他们了。”

“霄儿,你要记住了,这个女子是害死你父亲的人。将来你要好好学习武艺,为你的父亲报仇。”不知什么时候陆婷醒了过来,抱着小御霄狠狠的瞪着凌霜道。
凌霜忽得心念一动,身影一闪,已将小御霄抢在手中,“我绝对不会让他在充满仇恨的家庭中长大。十六年后你可以到吹台处找他,那个时候你可以告诉他父亲的事情,如果我还活着,我也会过来,等他的决定。”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陆婷质疑道。
“你没有选择的,你的武功不如我,你的儿子也在我手中。你只有相信我,才能再见到你儿子。”凌霜头也不回道。

凌霜在城里兜了几个圈,确定陆婷没有跟着后,便到了济慈堂,将小御霄交给了窦贤。
“你真的要把他交给我养?”窦贤问道。
“当然了。”凌霜答道,“若是他由我养大,必然会对我产生感情,也就不能作出真正属于自己的选择了。我希望他可以真真正正的明白他要的是什么,而不是让感情影响他的选择。”
“你有这份心思真是难得。”窦贤赞道。
“我不想他在仇恨中长大,也不想他像我一样,由自己的仇人养大,而不能真正因为不想报仇而选择不报仇。”凌霜心里有事,站了起来,走了出去,“我的师父便是杀了我父亲的人。而我父亲是一个为了自己活命出卖自己主人的人。”

“为什么我伤害的人总是这么可爱,而我救的人总是那么讨厌。”凌霜独自坐在卧佛岗上,自言自语道。“为什么?究竟什么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做的呢?”
“师妹,”一只有力的手拍上了她的肩头,“怎么哭了。”
“师兄。”凌霜努力止住泪水,她多么想不顾世俗之间的礼法,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哭个痛快,她只想要一个可以靠一靠的肩膀。可是她又怎么能呢?只能自己止住泪水。
“师兄,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后悔我做过的事情呢?”凌霜边抹泪边道。
“我怎么知道呢?”,窦贤好笑道,“我又不知道你都做过什么事情。不过你又后悔什么呢?”
“对呀,我后悔什么呢?”凌霜自问道,“追查凶手,我不后悔,医治陆婷,我不后悔,将小御霄抢过来,我不后悔。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不后悔,但是为什么这所有的结局都让我这么难过呢?我宁愿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这样我就可以毫无犹豫地把别影剑插入他的身体里。可是为什么他是那样的一个人呢?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这一生都不想再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不,我宁愿再遇见这样的人,这样我便有机会可以重写结局。”
窦贤笑了,“小丫头,哪来这么多的心思。也都不知道你想了什么,不过你既然想通了,就回去吃饭吧。”
“师兄呀,你可真的是个好人呀。”凌霜笑道。

“怎么了,没睡好?”一早起来窦贤就看见凌霜那一对红肿的大眼睛。
“我一夜没睡,想着候兴民的是。”凌霜叹了口气,“他本来也是侠义中人,却偏偏做出那样的事。人言真的很可怕,比刀剑还要伤人,偏偏我却做不了什么来改变这现状。其实就是我自己也没有参破这关,老是听了别人的话就觉得心被刺了,只是凭理智压制。又怎么去帮人?”
“其实你已经在改变这情况了。”窦贤淡淡一笑,“你下山之后,一直在行侠,将侠义传播。一个有侠气的人是以他人念先得,这样的人是会注意不去伤害别人的。”
“也许吧,”凌霜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才会不被言语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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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四、落拓客
三人从扬州出来,一路西行,只半日便到了金陵城,城门也刚好要关。
“金陵,六朝金粉,好地方。”韵雪自言道。凌霜正不爽中又听纷珠吼道,“金陵呀!我来了!秦淮河呀!我来了!流金之地呀!”
“只怕是流泪之地吧。”张韵雪黯然道。
“得,只要不是流血之地就得了。”凌霜不耐烦道,“我们还是快点去同济堂找董师兄吧。”
“谁说不是呢?”韵雪自言道。
“拉倒吧,”凌霜向来不喜欢这些,忙着将话题岔开,“我可听说这的夫子庙有很多好吃的,有人要一起去吗?”
纷珠扭过头去,和韵雪商量了一会,又掉过头来向凌霜道,“我还是先去秦淮河吧。“
“哇———”凌霜感叹了一声,“有好吃的你也不去?”随即双手合十道:“施主,你悟了。”
“去你丫丫的!!!”林纷珠怒嚎了一声,幸亏街上没什么人,“秦淮河不是也有很多吃的。”
“噢,”凌霜忙作恍然大悟道。
凌霜早从窦贤口中知道天山派有一个师兄,唤作董樊的,和窦贤很是交好。他在金陵开了家医馆。很是有名,大抵是天山派中最出色的大夫了吧。
一起吃了晚饭,张,林二人便拉过一个药童带路去秦淮河看夜景。席凌霜留下来帮忙收拾东西。
“好了,”凌霜将洗好的碗筷放好,朝董樊笑了,“师兄,我可出去玩了。”说着摸了摸腰包,似在合计可以买多少好吃的,忽然似想起了什么,“呀,不好!”
董樊笑了笑,他本也是个英俊人物,但脸上却有一道刀疤,笑起来有些诡异,“小丫头,怎么了?”

再说韵雪和纷珠二人刚到秦淮河,韵雪就被一个醉鬼给撞上了。那醉汉一身的酒味,衣衫褴褛,也不知多少日没有洗过了。韵雪忙蹦到一边,本能性的扇了扇手。
那醉汉拾起落在地上的酒坛,也不顾里面进了泥土,继续喝了起来。他边喝边眯着眼打量韵雪,“运气真不好,居然撞上个女人。
“嘁,”纷珠小声嘀咕道,“要是不近女色,还到这地方来?”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像多金公子风流年少呢?”韵雪虽然被那人撞了,手臂吃痛,但仍与纷珠打笑。
“你们是什么----什么人?在这啰----啰哩啰嗦的?”那醉汉继续无理道,一股酒气和汗味扑面而来。
“大哥,是你撞了人哎!”纷珠无语道。
“你和他理论个啥?”韵雪鄙夷到,“我们玩我们的去。管他呢。”
那醉汉听了,似是有些发怒,“想走?没这么容易。”
“他想干什么?”纷珠拉过韵雪,“难道是传说中的‘借醉行凶’?”说道这儿她也笑了出来,“那咱们打的干活?”
“都说别管他了,咱们只管玩咱们的去,理这疯子干吗?”说着便拉着纷珠走了。纷珠边走便会头看那人,似有意未尽。”
那醉汉一个踉跄向前,没有站稳,跌了个嘴啃泥,嘴里还嘀咕着,“你说什么---”

两人到这来,都是换了男装打扮,却有几分风流年少的感觉。两人始终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只知道傻傻地站在岸上等,不知招船过来。更郁闷的是,好几次有船过来,韵雪都慢了半拍,全让后来的人抢去了。
站了大概有半个钟头,纷珠终于受不了了,“我不管了,下次再来船我就用轻功上了。丫丫的,我到这可不是吹风的。”
正这个功夫,一条小船划了过来,纷珠什么也不管,纵身飞上了船,结果用力过猛,那船差点翻了,溅起老高的水花。纷珠一个重心不稳倒在船上,差点掉下船去。
纷珠好容易爬起来,进了船舱,韵雪已经安安稳稳地在那坐下了。
“小娘子,唱两个曲子来听听。”纷珠像模像样地在韵雪旁边坐了下来。韵雪好玄没笑出来,那对面坐着的姑娘却问,“不知两位官人想听些什么曲子。”声音温和,比韵雪还软上几分,只把纷珠听得全身发酥。
纷珠整了整衣衫,轻咳了两声,看了看夜色,故作老成道,“古人的曲子在家也听得到,都快听腻了,你便唱两曲应景的来。”
韵雪看了看纷珠有些凌乱的头发,玩笑道,“你是要她唱大王八落水,赢得扑通声声?”
“去你丫丫的。”纷珠怒道,正要当场咬她,就听见扑通一声的落水声。
三人出了船舱,小船正好行到桥下,也不知道是哪个醉汉喝晕了,居然从桥上掉了下来,幸好没有砸到她们的船。
“这可是你招来的,”纷珠看着韵雪幸灾乐祸道,“你可得管救。”
韵雪极不情愿的走了过去,用软鞭把那人拖到了船上。
“怎么是他?”三人同时道。落水之人自是刚才那个醉汉无疑,只是那姑娘又是怎么认识他的?恩,想来他也是这秦淮河的常客。
“我不会医术呀!”纷珠无奈地望了望那姑娘,“你来救他吧。”
“啊,”那姑娘低呼一声,“我也不会呀。我们把他弄到岸上去吧。”
“好的,”纷珠一个‘乳燕穿林’拉着韵雪的软鞭纵身上了桥,再用力一拉,便把那人拉倒了桥上。她随手揪过一个小贩,“你,救他。”
那小贩这会也没有生意,挣扎了几下就过来了。想是这种事多了,那小贩轻车熟路地坐到那人的肚子上摇了起来。一股水从那醉汉嘴里吐了出来。那醉汉吃了痛,坐了起来。纷珠正准备过去和那醉汉说些什么,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不错,不错,运气不错,刚来就找到你们了。”正是凌霜,和她一起来的却是董樊。
“你怎么来了?”纷珠乐颠颠地过去拉住了凌霜。
“还不是怕你们没银子花,落得个当街示众的下场,有辱门风。”凌霜掂着个钱袋道。纷珠这才想起这一路上都是凌霜负责管钱的。“ruai---”纷珠伸了伸舌头,“凌霜,你真是个好人。”
“那我这个好人当得也太容易些了吧。”凌霜正要继续与纷珠开玩笑,却见董樊以极可怕的神情看着那落水之人,知道他俩必有过节,可能还要有场大战。
却听董樊长叹口气,扭过头来对凌霜道,“师妹,没什么事我走了。你记得回去的路吧?”
凌霜还没有回答,却见那落水之人爬到了董樊身边,“董大哥,你真的不愿理我了?”
董樊面无表情,“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那落水之人叹了口气,“是了,我当年做了那样的事,又怎么有资格和你再作兄弟。”这个时候,韵雪和那姑娘弃舟上了桥来。那姑娘见了落水之人和董樊不觉一惊,“怎么这么巧?”那落水之人也道,“天意呀,我找了你们这么多年没有结果,却在今日见了。好吧,我这条命在这儿,你们取去吧。”
“谢管—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那姑娘奇道。
那人跪在地上,看着地面,“把你爹的罪证刻在城墙上的人就是我。”
那姑娘身子一颤,恨道:“谢宁,你说的可是真的?”
谢宁干笑了几声,“除了我,谁会有那么都你爹的罪证?”
“原来是你。”那姑娘握紧双手,“难怪那几天你无故失踪。”
“我本来就是到你家当卧底,想要刺杀你爹去的。谁知我居然又做出了那样的事。”说道这儿谢宁摇了摇头,“算了,当年的事,不提也罢。今天我人在这儿,任凭你们处置。”
凌霜三人不知他们三人之间的事,听得莫名奇妙。却听董樊开口道,“凌师妹,你不是说想去夫子庙吃东西吗?我带你过去吧。”
凌霜张大了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道,“你请我吃?”
“可以。”董樊点了点头,“向桥南走去,凌霜忙跟了上去。
谢宁目送董樊离去,转头向那姑娘道,“他都不屑杀我了,你呢?”
“滚,不要让我在看见你。”那姑娘扭头便离开了。纷珠正要去追,却被韵雪拉住了,指了指谢宁。两人一左一右在谢宁身边坐了下来,“你们三个,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我们考虑帮你向我们师兄求情。”
谢宁闭上了眼,开始讲述三年前自己作下的错事。

“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董樊看着吃得正欢的凌霜,木然问道。
“啥?”凌霜居然没听清楚。
“吃你的吧。”董樊摇了摇头,心道,“你这丫头,怎会明白我的心情?”却听凌霜小声嘀咕道,“当然是爱咋办咋办呗。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我说你这丫头,是不是打算把整个夫子庙搬家?”董樊背上两个包袱,怀里三个盒子,举步维艰。
“难得有个阔师兄请客,当然要好好大吃一顿了。”凌霜一手推着小推车,一手拿着串冰糖葫芦。“买回去,慢慢吃,在这吃不完还可以带着路上吃。”

凌霜推着车便进了门,从董樊身上卸下包袱,这才看见屋里居然跪着个人,自是谢宁。董樊扫了他一眼,也不理他,便要去药房。却听凌霜道,“师兄,这人在这,看着就讨厌,不如你随便差他做什么事去,把他打发走,咱眼不见为净。”董樊没有说什么,又听凌霜说,“那我来说了,我要紫金山的金蟾,扬子江的鳄鱼,玄武湖底的雨花石,莫愁湖的银鲤,钟山的沉香木。三天之内就要。”韵雪和纷珠有些吃惊的看着她,董樊却道,“你也看过那本书?”凌霜没有回答,却问谢宁道,“你可办得到?”
谢宁起身道,“好,我现在就去。”
“算了,今天你就在这歇一宿,免得有人说我刁难你。”说着偷看了一眼董樊,见他没有反对便道,“养好精神,明早再去。”凌霜心中暗想,“她们必定会认为自己很过分吧。只是若不是自己看见那幅落款为落拓客的画。不能飞翔的鸟儿,即使跑得再快,也怀念在天空中飞翔的一天。”

次日一早,谢宁刚出门就遇见了韵雪和纷珠两人,两人均是一身短打扮。韵雪不等他发问便道,“凌霜也太刁难人了。我们帮你。”
大门后董樊目送他们离去,却听一人笑道,“放心,我早进了你书屋,把那几处折了出来,看着韵雪和纷珠两个过来找去了。你要还不放心,我也跟过去好了。”说着,展开身法追了出去。

三人走到紫金山半腰,纷珠对着一张地图,看了半天也不太看得明白,给谢宁一塞,“你看看,是不是这里。”谢宁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应该是了。”
“那我们动手吧。”纷珠忙招呼道。她正打算翻江倒海地去找那金蟾,却有一物从草丛中蹦了出来,直往她脸上蹦去。“啊——”纷珠大叫一声,往旁边闪去。却见谢宁手一伸,接住了那东西,定眼一看,正是只金蟾。
“猪,你还真是厉害,连金蟾也被你召唤出来了。”韵雪拿出盒子装了那金蟾。
“真的?”纷珠正要上前,却又心有余悸,“你确定那玩意不会咬我?”
“怎么会呢?”韵雪笑着招呼道,“它最多舔你。”
“我们现在去哪?打鳄鱼去?”从紫金山下来,纷珠兴致勃勃地问道。
“你怎么就这么让我无语呢?”韵雪无奈道,“打了鳄鱼你管把它背着到处走呀?当然是最后才去打鳄鱼。”
“ru——ai”纷珠又伸了伸舌头,“你知道的,我刚才受了惊吓,脑子当然不太灵光。”
“你是相当的不灵光。”韵雪回道。“对了,我们现在去哪?”
“你都知道我脑袋不灵光还问我?向来都是凌霜带路的。”纷珠闷道,“这次她居然出这么苛刻的问题刁难人。”
“其实凌姑娘是在帮我呢!”谢宁回头道。
“知道,知道。”纷珠摆了摆手。“就是——”
“就是这期限未免太紧了。”韵雪接口道,“反正这么多年都下来了,也不用急这么几天。”
“就是,要不是我们昨晚偷偷道师兄房里偷书,我们几个外行人哪那么容易就能捉到那些东西?纷珠一高兴就什么话也往外说。
“谢某罪孽深重,怎值几位这么帮我?”谢宁有些伤感又有些庆幸道。
“你确实挺过分的。”纷珠小声嘀咕道,确听韵雪笑道,“有什么吗?人谁不犯错呢?更何况‘半为苍生半美人嘛’。”
“那也没有我这样的,为了美人负苍生,再为苍生负美人,负完苍生负美人,负来负去负自己的吧。”谢宁苦笑道,“更何况,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自作主张。”
“那也没什么嘛!”韵雪笑了笑,正要再说什么,却听谢宁道,“玄武湖到了,我下去捞石头。”
说着也不再与她们说什么,就跳下了湖去,不一会就上来,两手紧握袖子,上来之后手一松,雨花石便从他袖中落了出来,“你们看看行不行?不行我再下去捞。”
韵雪和纷珠看了看,又对了对偷来的笔记,笑道,“应该可以了。”
“那就好了。”谢宁笑了笑,在韵雪和纷珠两人把雨花石装起的功夫已运足内力把衣服烤干。
“我来背吧。”谢宁从韵雪手中接过袋子,搭在肩上。却听纷珠小声道,“你不说也会让你背的,我只有和只韵雪一起出来的时候才背东西。”

“这便是沉香木?”纷珠好奇道,“好香。”
“唉,这么好的树砍下来真是有伤风物。”韵雪叹道,“更是糟蹋的是居然要拿它去烧。”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纷珠从腰间解下宝剑,递给谢宁,“你用这剑试试,看看行不行?”
谢宁拔剑出鞘,宝剑寒光凛凛,“果是把好剑。”运力一挥,沉香木顺势断开,切口极为光滑。谢宁剑宝剑还给纷珠,“这柄剑叫什么名字?”
纷珠极为得意道,“它叫星魂,我外公送我的。”说着又一指韵雪,“她也有柄宝剑,是她爷爷传给她的,唤作月魄。”
“好剑,好名字。”谢宁背起沉香木,称赞道。

“有劳两位配陪我跑这一趟了,还是我自己下去捞这鱼好了。”谢宁说着便要往莫愁湖里跳,却被韵雪拉住了。纷珠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董师兄的笔记上写了,这银鲤与其他的鱼不同,最爱吃这醉田鸡,我和韵雪昨天连夜醉的。”
“谢了,”谢宁也不用鱼竿,只用一根线栓了只田鸡就往水里送。过了半刻,觉得手上吃力,用力一拉,果拉上条银鲤来了。接着又撒了几线,都钓上银鲤来,竟无一线落空。纷珠却有些失望,“我还指望你先钓几条别的鱼上来呢。”
“你就是想吃鱼也要考虑考虑你的烹饪水平呀!”韵雪笑道。
“我带回去让别人做还不行?”纷珠无语道。
“得,就你,半路绝对嫌重,扔在路上不背。”韵雪继续笑道。
“错,我绝对把你仍在路上,让你看着鱼,我回去找凌霜来当苦力。”
“你就不怕回来时,鱼也没了,我也没了。”

谢宁先把东西送回了医馆,“两位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反正那鳄鱼也不是很难找,我就自己去好了。”
“也好。”纷珠边揉腿边道,“走了一天的路,我也累了。”

谢宁到了江边,很容易便找到了只鳄鱼,只是那鳄鱼的皮很是厚,他的剑刚刺在它身上便背震断了。正要赤手空拳地去斗那鳄鱼,却不知谁抛出一柄短剑,那剑平实无光,谢宁并没有
抱多少希望,只是顺势挥出,不想那剑却有切金断玉之能,那鳄鱼被划出了一条口子。谢宁不想一招奏效,顺势一掌拍出,那鳄鱼晕了过去。
谢宁把那鳄鱼拖到岸上时,岸边树林中也跑出一人,正是凌霜。她不与谢宁说些什么,先给那鳄鱼喂了些药,又给那鳄鱼包扎好伤口,才与谢宁说话,“不错,比我想得要快,那两家伙也难得干事这么利落。”
“你怎么来了?”谢宁把别影剑还给凌霜。
“董师兄不放心你们,让我跟着。”凌霜背着那鳄鱼就往回走。

“还是我来背吧。”见凌霜背着条鳄鱼还跑得那么快,谢宁一路小跑跟在后面边跑边道。
“你看不起我?”凌霜瞪大了眼睛,“我力气很大的。”

“好了没有?”纷珠看了看韵雪,又看了看谢宁。
“你有点耐心好不不好。”韵雪不耐烦道。
“我担心而已。”纷珠撅起了嘴,“谁知道凌霜行不行?她在我们面前就没有过正行。”
“你信不过她也要对董师兄有点信心吧。”韵雪回道。
正这时,凌霜从屋中走了出来,面色有些苍白。
“怎么样?”一直呆站在一旁的谢宁上来问道。凌霜吸了口气,面色又恢复了红润,正要回答,董樊和那药僮也从屋中走了出来,英华内敛,似是换了个人一般,就连脸上那道伤疤也看不出来了。但却眉头紧锁。
“你没事吧?”韵雪问道。
“师妹她自损一年的修为,以助药力。我是更胜当年了,她这一年的玄心决却是白练了。”董樊叹了口气。
凌霜笑了笑,“算来我还是我还是赚了呢?我在给你运气的时候感道了你真气的全部变化,很多以前练玄心决时没有想通的问题,那一瞬都明白了。将来练起来肯定事半功倍。”
谢宁看了,心中松了口气,又听董樊道,“谢贤弟,我中了毒后,对人生很是无望,虽然后来潜心学习医术,也有不少收益,可始终不是当年那个仗剑江湖的董樊了。我知你自我放逐,每日醉生梦死,有心找你,却不愿触及当年的伤心事,就这样让你颓废了那么多年。如今我终能问你一句‘你是否还有心和兄弟我再行侠江湖?’”
“大哥。”谢宁唤道,随即抬起头来,高声道“当然愿意。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的。”

在三人离开的那天,医馆里多个跑堂的。人都没觉得有什么。
两个月后,落拓客与颓废客从江湖中崛起,他们总是一起出入,专杀为官不仁者。可是谁也没见过他们的真貌。
再后来,医馆又多了女子,住了两年边嫁给了到金陵经商的富商。听说那富商赚的钱都花在了办善堂上,那女子后来也经常去善堂帮忙,但这一切却与凌霜三人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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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38 | 显示全部楼层
五、说书人
凌霜把那天在夫子庙买的吃的放在一个箱子里,用绳子拴在马尾巴上,走了两日,便到了庐州境内,她那些吃的也刚好吃完。
“这是哪呀?”林纷珠忽然问道。
“不是你在带路吗?”凌霜一直跟在后面,没有注意看路。
“这一路不是都是你在带路吗?”张韵雪也道。
“什么?”凌霜瞪大了眼睛,尖叫道,“我还以为你们俩难得要带一次路呢!”
.“你不知道我们和你一起出来从来不亲自记路的.”林纷珠也尖叫。
“天哪!!!”凌霜继续尖叫,“那我们不是谜路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张韵雪好容易从两人的尖叫平静下来,“你们也小声点,别这么吵!”
“晓得了。”凌霜撇了嘴,随即指向一边的一座寺道,“这庙好怪,这么建在了城墙上?”
“我也不知道呀!”韵雪无奈道。
“那我们进去看看吧!”凌霜建议道。
“和尚呆的地方有什么好瞧的。”张韵雪撇了撇嘴。
“谁说庙里呆的一定是和尚?也有可能是…”凌霜话还没说完就听纷珠道,“尼姑?”
“那便更不想去了。”韵雪继续道。
“你们都想到哪去了,我说的是传说中的庙祝,问路的可选人物。”凌霜忙道。

“明教寺?”三上了拾级而上,这才看见寺名。
“不是说明教早被灭了嘛?”纷珠奇道。
“可能这地方太偏远,便没有被灭。”凌霜随口道。
“你们俩个,说话小声点。”韵雪及时提醒道。
“我早晓得了,”凌霜不耐烦道,“都不知道你说过多少你了。”

争吵中,三人已经进了寺。这寺小得可怜,也相当破落,便连最外面的香炉中的灰也已糊成一团,上面满是洞洞。
“我就说嘛!这明教寺本来就不该有!”林纷珠得意道“看它破落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
“你用用你脑袋!”韵雪敲了敲她脑袋,“真要是,它就会是大门紧闭了。”
“我闻到了小鸡炖蘑菇的味道。”凌霜咻了咻鼻子。
韵雪当即用手去摸她脑袋,“你发烧了吧?和尚怎么会吃肉杀生?”
“去,”凌霜用力推开她的手,“我的鼻子,你还不信不过?”
“好像我也闻到了。”这小鸡炖蘑菇的味道越来越浓了,纷珠也闻到了,“小鸡蘑菇炖粉条呀!我的第三爱。”
“那第一和第二呢?”
“第二是美男,一是西红柿炒鸡蛋。”此言一出,另外两人都是无语,过了片刻凌霜才道,“没事,没事,等我们找到菜市场我一定给你买烂西红柿和臭鸡蛋。”
“那你再顺便帮我炒一下吧。”纷珠贴脸上前道。听了这话两人更加无语了,都不再说话,顺着香味走去却发现三四个和尚围者锅等菜熟,就像一群老农在等麦子成熟。
“不是吧!”三人均是无语,“这也太奇怪了吧!”那几个和尚见来了人,却也不在意,反而招呼她们,“一起过来吃呀!”
“可是你们不是和尚吗?”纷珠吃惊道。
那几个和尚却温和笑道“我们明教的僧侣不介意戒不戒荤的。人生在世,不过匆匆几十载,若是真的让人无欲无求,岂不是太痛苦了。”
“借口,借口,纯粹的借口,”凌霜小声地道,“若是真的如此,你们又何必出家?”
那些僧侣还是听到她的话,“出家是为了渡人,不是为了灭人欲。”
凌霜听了,心中暗想,“这倒与天山的精神有些相通。”随即道,“那什么又是渡人呢?”
“帮助世人过上好日子,并引导他们向善。”那僧侣给凌霜盛了一碗小鸡炖蘑菇,“菜好了,要不要尝尝?”
凌霜笑着接过,“谢谢了。”
“凌霜,”韵雪朝她摇了摇头,凌霜却像没有见到似得,吃了一口,“好好吃。”
那僧侣亦是一笑,“毕竟还是个孩子。”却又听凌霜道,“那什么又是善呢?”
“我想便是自己可以生存下去的情况下,不去伤害别人。并尽量去帮助别人。”那僧侣继续道。
却听纷珠道:“要人人都这追求,那还有什么前途?”那僧侣只是笑着不答,凌霜也是微笑,“这想法越来越向我们天山派的精神了。”

“好好吃,这么多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凌霜咽了咽口水。
“对呀,好香,”纷珠摸着肚子一摇三晃地走出明教寺,说着看了看一直什么都没有吃的韵雪,“话说你怎么什么也没有吃?可好吃了。”
“你们两个,”韵雪似有些生气,“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怎么随便吃东西,也不怕有毒?”
“怕啥米?”纷珠无语道,“天山派的内功很厉害的,包治百毒。”
“对呀!”凌霜接口道,“更何况他们也不像坏人。对了,听他们说顺着这条路走,便是城隍庙,这几日那又个庙会,你们可去?

还没进城隍庙,便看见了许多小贩,韵雪和纷珠买了许多的小玩意,都放在了凌霜用来装食物的箱子了,害得凌霜连连叫苦。最让凌霜气愤的居然有人敢卖天山雪莲饼,只卖五文钱一个,她居然还买了一个,那叫一个难吃。
“我那可怜的天山雪莲花呀!就这么被糟蹋了!”凌霜的叫唤声中,三人进了城隍庙。城隍庙中各个走廊里都挂着灯谜,中间搭着戏台。
戏还有没有开唱,三人便在庙中猜灯谜。
“这可是你们两个展示的时候了。”凌霜笑道,“猜对了有奖品,你们可得多给我挣点奖品回去。要是奖品少于十样,哼哼,你们以后就别想在我面前撒酸水,撒一次我打一次。”她话还没说完那两个人就不知道道那里去了。
凌霜一路看着谜语一边找她们两个。忽然看见一个一个谜语,很是对自己胃口,谜面是“一生无邪气”,猜一个字。
“好谜呀,好谜!”凌霜抓着那张纸赞道。
“很一般嘛!”说话的自然是韵雪。凌霜有些不高兴,“我就这欣赏水平了。”
“不说这个,你可猜出这是个什么字?”韵雪问道,“我可已经猜出来了。”
“这还不容易,有正义,自然就没有邪气了。一生无邪气就是添上个一字就得到正字,当然是个‘止’字。”凌霜很得意道。
韵雪点了点头,“那你还不把这纸撕下来。”
“好嘞!”凌霜用力一扯便把那字条拽了下来。
“你就不能轻点。”韵雪有些无语,忽的看见一张纸上写着,“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也是猜一个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韵雪念完一段向凌霜道,“你就不觉得很有感觉吗?”
“我只觉得很困惑,一会往上游去,一会有往下游去,那美人到底在上游还是在下游呢?年难道这世界是圆的?”凌霜晃着个大脑袋道。
韵雪好悬没气昏过去,“你就不能不破坏诗意。”
凌霜拌了个鬼脸,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我不破坏诗意,它就要来破坏我们了。”
韵雪正要再与凌霜争执,却听纷珠道,“这谜兆头可不好,是个泅水的泅字。左边是水,右边是一个人在方口中。”
“哇,不错,很强。”韵雪夸奖纷珠道。却听凌霜大叫道,“那个意思是三十的字是怎么写的来着?”
韵雪听得一头雾水,抬头一看,凌霜拉着张写着‘三十而立’的纸条,笑道,“又让你捞到。个简单的,这是个丰字。”
“丰衣足食的丰?”凌霜问道,随即又道,“是了,我依稀记得那字应该差不多这个样子。”说着便把两张纸条扯下放在怀中。
三人继续向前走,凌霜忽道,“这个好玩。”再看那纸上居然写得是‘禽鸟三对’。“这说得便是我们了。”
韵雪‘噗’地笑了一声,“那至少要六个人才能凑成三对。啊——呸,都是让你给带进去的,是六只鸟。”
“谁说要六个,我和你一对,你和猪也是一对,我和猪也可以凑成一对。”凌霜振振有辞道。
“啊——啐,你这都哪跟哪呀!”韵雪很是无语。却听纷珠道,“我知道了,是陆羽,就是六只张毛的家伙。”
“不对呀!六只鸟不是十二只翅膀了吗?”凌霜继续捣蛋道。
“边去,边去。”纷珠正自得呢,哪愿意听她这话。
凌霜往旁边一闪,顺手抄过一张纸条,“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这我读过。”凌霜颇为开心,忽又向纷珠道,“说你呢!”
“不是吧。”纷珠有些害怕,她知道凌霜这口气绝对没好事,忽似想通了什么,“席板凳,你不想活了是吧?居然说我言而无信?”
“我可没说,”凌霜边跑边道。
“哎,这个好玩,”凌霜又抄过一张纸条,“柜中缘,把两个人关在柜子里,就自然产生缘分了。猜一人名,哎,你们知道有谁被关过?”
“都叫你平时多读些书了,”韵雪忙打断她的话,“谁说柜中一定是柜子里了,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一堆柜子中?”
“那是哪呀?”凌霜也不生气,很是好奇道。
“当然是商铺了,笨。”韵雪用力在她的大脑袋上敲了一下,思量道“商铺之中结下的情谊,那不是贾谊?”
“哇,”另外两人称赞道。“有才的人。”
“还等什么?撕。”凌霜高兴地蹦了起来,把那纸撕了下来。

“这个说得可是你呢。”凌霜不知又从哪弄来一张纸,是‘大个子’,猜诗经中的一篇。韵雪看了也掩面偷笑,“很得你的神韵呀!”
纷珠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忙念叨道,“大个子,子鼠丑牛,啊,你们说我是硕鼠?”
“不然这么说很得你的神韵呢。”凌霜笑道。
“长得高是我的错吗?”纷珠眨巴着一对小眼睛,很是无辜道。
“不是,但你一路上和我抢东西吃就是了。”凌霜边跑边道。
凌霜见纷珠不打自己,还过来左手挽着自己,右手挽着韵雪,很是奇怪。却见纷珠努力地用下巴指向一条谜语,上面写着‘左牵黄,右擎苍’笑道“这就是说我了。”
凌霜自觉刚才欺负纷珠也欺负得有些过了,也没有还口。韵雪却是不高兴了,“你报复她也就是了,何必连我也骂进去?”忽然又道,“不过我倒觉得你会后悔。”
“为啥呀?”纷珠眨巴着她那对小眼睛望着韵雪,让人觉着心里发毛。
“应为它的谜底是‘行同禽兽’。”韵雪胆战心惊道。
“我的命为啥这么苦。”纷珠惨叫一声,“不对,我明明是‘同禽兽行‘。”
“好好好,”韵雪念着自己的胳膊还在纷珠手里,没有和她抬杠,她那小胳膊,哪经得起纷珠的‘洞天一指’?
凌霜却从纷珠手中挣脱开来,“轩辕氏唤妻?黄帝当然是管他老婆叫黄脸婆了。”
“有你这么猜谜的吗?”韵雪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黄帝管他老婆叫黄脸婆,那炎帝是不是管他老婆叫炎脸婆?”
“不是,”凌霜摇了摇头,“叫管家婆,应为她管炎帝管得很严。”
“我受不了你了。”韵雪泄气道。
却听纷珠道,“板凳你个大笨蛋,黄帝叫老婆,当然是黄道婆了。”
“还是猪有才些。”韵雪称赞道。

“这个厉害,挟泰山以超北海。猜个人名。”凌霜称赞道,“那那人得多大力气?”
“叫你平时好好读书你不听,没听说过后面还有一句,是诚不能。”韵雪像个学堂先生在训斥一个不听话的学生。
“我知道,谁小时没背过《孟子》呀?”凌霜很是不乐意,“可那不是要我们猜个人名吗?难道是楚霸王项羽,都说他‘力拔山兮气盖世’。”
韵雪也不知是在气还是在笑,“有你这么猜谜的吗?泰山者东岳也,难道是岳飞?”
“切,你那还不如我呢?”凌霜没好气道,“山没了就是岳飞,水干了是不是宗泽?和在一起就是还我河山?”
“不错,不错,是个好谜,丘飞宗 谜底是还我山河。”韵雪也不顾凌霜说话的语气,开心道。
凌霜却转移话题道,“你这人大大的不厚道,知道我最欣赏的人就是岳飞,非要让我在他和奖品中选一个。”
“那楚霸王还是我最欣赏的人呢。”韵雪回道。
“好了,我们先不啰了,先撕下来,一会问去。”凌霜笑着把那张纸撕了下来,又去找能猜得出来的谜语去。

“这个好玩,‘都江堰’猜唐朝人名,难道是李冰?”凌霜笑道,又听韵雪道,“显然李冰不是唐朝的人。”
“那就是李建成,反正都江堰是李家的人建的。”凌霜随口道,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无意之中说出了正确答案。
“李建成,那也应该是个人物吧,可惜了。”韵雪随口感叹道。
“我只知道,李世民是个好皇帝。”凌霜已经做好了与韵雪开辩的准备,却不知纷珠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我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只得作罢。
三人继续转圈,凌霜看见一张写着‘曹氏三雄’的纸条,猜个汉朝人,“从字面上说应该是曹三(参),可是有这么个人吗?我只听说过张良、韩信,没听说过他。”
“有的,”纷珠上前道,“不过他叫曹参(can),传说中的‘萧令曹随’,就是说的他。”
“我讨厌萧何,”韵雪接口道。听了纷珠的话,凌霜已有些想起是有这么一个人物,但仍是问道,“什么意思呀?”
“就是萧何制定法律条率,曹参跟在后面执行。”纷珠挥了挥手。
“奥,”凌霜应了声。正这个时候,只听锣鼓声响,是开始唱戏了,三人一时没抢道好位置,直接用轻功纵到了屋顶上。好在那些人看戏的看戏,猜谜的猜谜,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几个曲目下来,凌霜几乎睡了过去,这些曲子有的是京戏,有的是越剧,有弹词,有道情———没一个是她听得懂的。韵雪纷珠二人却是听得津津有味。凌霜坐得不耐烦了,跳了下去,兑换了奖品,又在庙里转了几圈,想再猜些谜出来。但怎奈没有韵雪纷珠二人她就是一个也猜不出来。这时,台上的曲子已经变成了新编的‘黄梅戏’七仙女赞庐州,大抵是七仙女再次下凡,到了庐州,看到庐州百业俱兴,很是高兴,大赞庐州知府。凌霜笑了笑,当好歹碰道个听得懂的,还是纵身上了房顶,好好听戏。
她这一上房顶差点又跌了下去,好容易坐稳了才道,“好漂亮的衣服,好老的七仙女。”可能是人手安排出了问题,那七个仙女居然是由七个老太扮的。
“那是,”韵雪接口道,“真正的角怎么会唱这东西,简直是在乱搞。”

又听了一会,那七个老女人下去了,上来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一声白衣,一把折扇,瞧这打扮,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说书人。
“萧师叔?”凌霜奇道。这人居然一直带着凌霜长大的萧銘。他一直把凌霜带道十岁才下的天山,没想到六年不见,他居然沦落为了个说书人。
“你认识他?”韵雪和纷珠上山时萧銘已经下了天山。
“我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我的萧叔叔。”凌霜似乎有些生气,“我的萧叔叔武艺很高的,怎么就成了个说书的了呢?”
却见萧銘把折扇一挥,“风声、雨声、说书声,声声入耳;大事、小事、好玩事,事事关心。折扇一挥,名家登场,在下萧銘,为您继续讲述宋太祖赵匡胤那不为人知的过往。”众人纷纷大笑,凌霜却很是难过。平日里她还是很爱听故事的,但现在却怎么也听不下去。忽听到萧銘说了一句,“此人武功极高,乃是武当门人。”当下对纷珠二人道,“那时张三丰还没生呢,哪来的武当?别告诉我只要是武当山上的人就算的武当门人。”韵雪也道,“还是你够心细,说宋代有武当就相当于说汉代有少林。”纷珠眨巴着眼睛,半天才道“为什么呀?”凌霜一个重心不稳,就从屋顶上栽了下来。刚落到地上,凌霜就大嚎了一声,“谁把我的梯子给挪走了。”当时就有热心人给韵雪和纷珠拿来了梯子。

趁纵人过去时,凌霜跑到了萧銘身边,“萧叔叔?”
萧銘脸上乐开了花,“霜丫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凌霜见他还笑得出来,几乎哭了,“我要不过来,怎么会知道我敬爱的萧叔叔居然成了说书人。”
“说书有什么不好呢?”萧銘笑道,“霜儿不是也很喜欢听书呢。”
“那岂是我等侠义辈干的事。”凌霜怒道。
“霜儿,叔叔知道你是游侠的性格,可是你也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当侠客吧。每个人都有自己路要走,也有权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有谁可以干涉别人的人生。我们只能接受或者渡化。”萧銘一脸微笑。
“叔叔,霜儿明白了。”凌霜的泪流了下来,“那我就祝愿叔叔成为天底之下最好的说书人。”说着向萧銘一抱拳,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白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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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39 | 显示全部楼层
六、菩提心
“这前面便是天下闻名的少林寺了。”不知为何,凌霜竟有了逢寺必想入的习惯,到了这天下禅宗的发源地,当让是一定要进去看看的。
“不是说少林寺不让女客进吗?”韵雪撇嘴道。
“那都哪年的事了,也没见几十年前那次武林大会少林不让峨嵋派的师太们进呀。”凌霜信心十足道。
“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去吧。”韵雪无奈道。
“不看和尚,看看那寺也好的。学武之人,哪有不到少林寺的道理?”凌霜坚持道。见其他两人很是不乐意,凌霜也有些过意不去,但又觉得不去的话,对不起自己来少林寺这么一趟。也不说话,就那么与那两人对峙着。
最终还是韵雪先道,“算了,就去看看好了,要是没人拦着就进去瞧瞧,不过有人拦着,你可不许出什么主意偷偷溜进去。”
凌霜满口答应,“放心,我就算要混进去也绝对不会拉你们两一起进去,有你们在,我绝对会被发现了,我才没那么笨呢。”说着凌霜就笑着跑开了。也不知道她们俩听了这话会不会觉得这是在鄙视她们的武学,不过凌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话都出口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这几天少林寺的和尚正为方丈之位闹得不可开交,也没什么人守门,她们三个很容易就混了进去。
虽然少了晨钟暮鼓,可是站在这千年的古寺面前,凌霜还是觉得有一种历史的沧桑扑面而来,几将自己压倒。在这样沧桑面前,一切的杂念都是多余,都将被这千年的古寺压得粉碎。

凌霜听韵雪她们一路只是谈论风景,没有半分参禅悟道的意思。大叫后悔,便与她们约定各玩各的,晚上在山脚见面。
凌霜一路走着,便到了少林寺的伙房,一个群和尚正在那里做饭,凌霜心中大悦,“这几个和尚,倒比寺里的武僧可爱些。”
“你是什么人?”一个老和尚看见了凌霜。凌霜是觉得在这少林寺里,是该和这些和尚打打机锋什么的,但有觉得没什么可以用来打机锋的,便直接道,“我是混进少林寺玩的人,早就仰慕少林寺的英名了。”
“奥,”老和尚应了一声,“那姑娘继续玩好了,和尚不打搅你了。”
凌霜觉得这老和尚是个大大的好人,她向来不原意为难好人,当下双手合十,“那凌霜自去玩耍了,也不打搅大师了。”
“嗯。”那和尚一点头,又道,“也是与姑娘有缘,便送点什么给姑娘吧。”说着拿出一张牛皮纸给了凌霜。凌霜收好牛皮纸,“这是什么呀?”
“老和尚爱自作多情,给有缘遇到的人送点老和尚的心得什么的。”那老和尚腼腆地笑了笑,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其实是因为方丈总是说我写的东西是胡说乱弹,我自己觉得不是,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便想拿给别人看看。”

凌霜又在少林寺中兜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好玩的,便下山等那两个人。顺手拿了那老和尚送她的牛皮纸出来看,只见上面用端正的楷体写着:
世间何人最幸福?
无心之人.
若无心,如何开心?
既无心,何心须开?
如此,岂不无趣?
有心,会开心,亦会伤心.若能受伤心之苦,自能试之;若不能,戒之,慎之!
若有心,何如?
往矣,事事随缘,不必强求。
何意?
顺天命,顺心,用脑子。
事与愿违,奈之若何?
随意,止与行,存乎一心。
事后悔之,怎奈?
顺之,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今日遭创,他日避之。
若执著,如何?
任之,时久,仍无成,终倦之。
如此,岂非蹉跎光阴?
然,然则光阴不过虚物。人生而有命,被蹉跎之光阴,直作命中无之即可。悔亦无用。
若受伤,心痛如何?
无法,唯顺其发展,观其变化。
佛法亦渡之不得?
佛门虽广,只渡有缘之人。
何谓有缘?
有心向佛。
何为佛法真意?
不过求一舒坦耳。若有法活得更舒坦,自不需效佛法。
那为何又云无心之人最幸福?
无心之人,自皆幸福。有心之人,受苦者众,幸福者寡,故有此答。
如此亦有幸福的有心之人了?
是,不过诚难见也。吾生而未见一,只见生皆苦。
佛门中人,如何行事。
灵台清明,无欲无求。
如此,在世何意?
无意,不过顺天意尔。
何为天意?
上苍造万物,自有其生存之道。佛门中人,亦不过顺天意而生,怎敢妄言天意?
如此,佛门对世人何住?
佛不助人,仁者自助。佛门中人,放下一切,一无所扰,自比俗世中人逍遥自在。世人若有痛,大可学佛门中人放下一切,回归真如。
为何还有佛门弟子流连红尘之中?
不经历红尘,怎知我佛真意?
佛门弟子渡人,何讲?
不忍见众生受苦,实任有所念,不得作我佛门中人。但若无这些人,众生必将受更多苦。实是他们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换众生的幸福。凌霜看到这里,拿起一支金钗,蘸了胭脂,在后面跟道:其实亦不过虚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时候到了,你不渡他亦自渡,时候不到,徒增厌恶尔。写到这里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看。
世人知此谈话,不知作何想?
我既无心,怎会为此萦怀?
如此,岂非教人肆意妄为?
意由心生,即无心,何来意?
若如此,受人欺凌,怎办?
民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若无所念,一切不过虚妄,何惧?

这段对话究竟发生在哪两个人之间,已经无从考证了,但每一个字在凌霜看来都要比那些知名的佛经强上百倍,原来成佛很简单,只要放下心中的所有牵挂就好。拾柒年的生命使得凌霜看透了生死荣辱,可是她仍然不快乐,只因为她始终有看不开的地方,她总是太介意别人怎么评价她,怎么对她,尤其是身边的人。凌霜闭上双眼,喃喃道,“原来我这么痛苦,只因为我自己看不开,我嘲笑那些看不开权势名利的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是看不开的。天真的以为自己对别人好,别人就应该也对自己好。觉得这个世界在欺负自己,无论多辛苦,都得不到回报。其实,若不是自己把这一切看得太重,也不会觉得这么受伤吧。”凌霜笑了,下山这么多天积蓄的怨气一扫而空。“其实只要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该做的事,不就好了吗?”凌霜心与念和,短剑横在胸前,当作短棍使出,棍法轻灵,身法飘逸,一段棍法使完,只觉得怎个人都轻松了好多,似脱胎换骨一般。凌霜当下默默回想刚才的心境,在牛皮纸上记了下来,又在上面写了个华丽丽的名字“清明诀”。
凌霜叹了口气,“毕竟我不能做到真正的心无所扰,自己解脱后还想着怎么去渡化其它的人。”随即又笑了笑,“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这样不挺好?”
但是凌霜也知道明白这一切并不意味着她将来的路会更好走些。作为一个侠者是注定不能无忧虑的,她有她的侠义需要维护。侠骨与佛心两者是注定不能相融的。将来的日子里她将会遇到什么,她也不知道,但是她也想不了这么多了。走走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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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七、长安叹
刚到长安城里,纷珠那丫头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急得凌霜和韵雪满长安城地找她,最后还是韵雪在包袱里发现一封信,是纷珠留下的,说她和她们家那位神仙眷侣,百年江湖去了,就不和她们一起回天山了。
凌霜看完了信,将它团成一团,扔到一边,又自我开解道,“算了,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自己这样,把天山当家吧。萧师叔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其他人不能强求的。
暂且将纷珠的事放在一边,韵雪和凌霜两人便在长安城里游玩。偏生不巧,两人正在街上闲逛,就听见马踏銮铃的声音,从边关往京城里调回的威武大将军从这里经过,急着赶路,一路横冲直撞过来。路上行人纷纷避让。凌霜心中有气,便想上前添乱,却被韵雪拉住,“还是少惹是非的好。”
怎奈两人虽已让到路边,但那马却向着了魔似的直向两人冲了过来。凌霜再也不愿忍耐,将韵雪往旁边一推,短剑在胸前一横,生生将那匹马拦住了。那马长嘶一声,将马背上的人摔了下来,好在威武将军也是练家子,没出什么事,凌霜见他没事,便去追那马,。凌霜抓住缰绳,用力一带,将那马勒住,再在马背上轻轻一拍,那马便口吐白沫,晕倒在地上。

路边早有巡捕通知了县官。那长安县令见她得罪了威武大将军,自是不会放过她,抓着她打伤马的事将她关在牢中,等候大将军发落。
韵雪口中责怪凌霜多管闲事,心里确是着急不已。但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救她,只能空自着急。

“你这人很是奇怪,说什么我打伤了你的马,影响你回京,耽误了国家社稷,自己却在这里耽搁,迟迟不肯回京。”凌霜见那威武大将军前来探监,奚落道。
“我便是存心找茬‘见不得别人得罪我怎么样?”威武大将军回道。
“我也就是说说,王阉狗的义子若是不这样,那才奇怪了呢。”凌霜也不客气。
“知道就好。”威武大将军冷笑道,但凌霜却果然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了一丝落寞,庆幸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在大街上,她就看出了那匹马被下了药,也看出了那威武大将军是故意找着她们两个人撞的。
“不过这知县也是个棒槌,看见你佩剑就应该觉得你不简单了,居然连你的剑也不缴去。”那威武将军继续道,却听凌霜哈哈一笑,“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说着凌霜一韵内力,将手上脚上的铁链挣断,将袖中短剑往那威武大将军的脖子上一架,“当时在大街上,防止牵连百姓,我才甘愿就擒,现在,可要麻烦你送我出去了。”凌霜运足内力,将声音传了出去。
县令得了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妖女,你?”县令吃惊道。   
威武大将军怒目瞪着他,“你这人怎么办事的?将她收监,也不查查她身上有些什么东西。”
“是,是,是,”那县令连忙点头,“是下官的不是。”
凌霜很是不耐烦,将那威武大将军架着,出了长安城。

“好了,现在没有人跟过来了。”凌霜的功夫可不是白学的,很容易便摆脱了后面追着的几个军兵摆脱了出去。
“是呀,终于摆脱了。”威武大将军长叹口气。
“我叫凌霜,天山派弟子,你呢?”凌霜和他一起在城外的草丛中坐了下来。
“你是天山派弟子?”威武大将军目露神采,似抓到了什么,“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天山派有一个叫做冷归鸿的弟子?”
“冷归鸿?”凌霜眉头紧锁,“好熟的名字,但又没有在天山派的弟子名册上见过他的名字。”忽然凌霜似想起了什么,“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们家那头猪做梦念叨过他的名字。啊,说不定他现在就在长安城里呢。”
“你说真的?”威武大将军开心道。
“应该是吧。”凌霜不太有信心,“我也不太清楚。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原名冷鸿渐,现在叫王羽,他是我的弟弟,我们家原就是在长安城里的。十七年前的一次一次的大火,我们家破人亡,只有我们兄弟两个逃了出来。我逃出之后,就被那王阉狗救去抚养,后来过了几年,我才听到江湖中出现了一个叫做冷归鸿的天山弟子,我与他交手几次,知道他就是我的弟弟。只是我们兄弟路各不同,相见也不能相认。但过了几年便失去了他的消息。近日见到一个天山弟子,当然想问问他的情况了。”
“你既然这么想他,便留在这城里找他好了。”凌霜提议道。
“那可不行。”王羽想了一会儿,“陛下急召我回去,自然有重要的事,我还是早点回去的好。”王振是个大大的坏蛋,可他的义子王羽身上可还留着侠客的血,这些年来,一直在王振身边把自己扮成一个坏人,私底下却尽自己的努力为百姓做事。王振也觉得苗头有些不对,担心王羽可能叛变,暗中找人监视了他。也不知那人是不是脑袋发热了,想试试王羽,故意给他的马下毒,看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是撞人还是不撞,从小节判断他是不是早就更改了立场。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和耽搁?”凌霜继续追问。
“也许是装坏人装得太久了,想多做一会儿我自己吧。”王羽叹了一口气。
“那就再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好了,反正有我可以当你的挡箭牌。”凌霜笑道。

“果然是他。”王羽叹了口气,“走吧,知道他没事就安心了。”两人来道冷家旧宅时那里已经焕然一新,想来也是冷归鸿和纷珠两个将旧宅盘下,将这里装修一番,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怎么样?”从冷家旧宅出来,凌霜笑着问王羽道。
“知道他没有事也就够了,我也应该回去做我应该的事了。”王羽笑了笑,“谢谢你这两天让我有机会做回自己。”
“那我就只有祝福你了。”

“羽儿,你受苦了。”不知为什么,王振居然到了长安见到全身都是伤的王羽。王羽别有所指地看着那个县令,好在那个丫头片子也不怎么厉害,我不过被她暗算才被擒住,我一恢复,那丫头哪是我的对手,早被我解决了,弃尸荒野了。”

第二天,王羽便和王振一起离开了长安,两人一回到京城,那长安的县令就被罢黜了。但这一切已经与她们已经无关了,凌霜和韵雪也已经踏上回天山的路。只是谁也不会知道,凌霜那么热心帮王羽除了侠义心肠之外,还因为她的父亲就是害得冷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当年凌霜的父亲凌以中是冷家管家,却为了私利叛主。诸葛青石和冷维生是莫逆之交,听得冷家的消息就急忙下山帮忙。可惜始终是来迟了一步,冷维生已经害死了,冷家也只剩下一片废墟。只找到了冷维生的小儿子冷归鸿。
诸葛青石自然不会放过凌以中,找上前去。凌以中哪会是他的对手,自然只有伏诛的份。当时凌以中也是众叛亲离,刚出生的小女儿凌霜无人照料,诸葛青石也没有办法,只得把她抱回天山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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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八、魔域劫
自从从长安城出来,韵雪竟和凌霜一样,开始了逢山必入,逢景必观的习惯。每日昼伏夜行。凌霜倒还吃得消,可是她的马儿却受不了了。长嘶一声,撒蹄奔了出去。一路的风景糊成了一片。凌霜先还有些吃惊,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她的马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雪龙驹,可以日跑五千,夜跑三千,平日里,每天都是和韵雪和纷珠的那两个慢性子一起出入,都是耐着性子慢慢地走,很是压抑,今日终于受不了了,便奔了出去。是呀,本为良驹,奈何与驽马同行?
那马跑了一阵,渐渐慢了下来,可以勉强看清路边的风景了。凌霜用力抱着马儿的脖子“对不起呀,答应过你的,要让你自由自在地奔跑,可是又没有做到,也不知道现在再说还有没有用了,可是无论如何,我也要再向你承诺一次,我一定会让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再也不用委屈自己了,好不好?”
那马长嘶一声,眼中有些湿润,有点点头,似在承诺什么。

“马儿呀,前面就是魔鬼城了,我在天山派呆了这么久还没有去过呢。”凌霜抱着马儿笑道。马儿点了点头,似乎在说,“想去你就去吧?”
“那你就在这里等我吧。”凌霜拍了拍马头。那马儿也有些依依不舍地点了点头。
刚进入魔鬼城,就闻到了一阵奇异的花香,凌霜只觉得那香气很舒服。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就觉得有一股倦意涌了上来,奔波这么多天,她也觉得累了,干脆闭上眼睛,躺在花丛中休息。

“又有人闯入我们的地方了。”一个少年的声音响在耳边。
“我们应该怎么办?”一个稚嫩的女声问道。
“当然是老方法,把她拉到老地方去。”那个少年没有任何反应。
“哦,”女孩应了一声。将凌霜拖了出去,走到半路上,忽然觉得累了,便把她放在一边休息,“也不知道伊恩哥哥为什么对你们这些外来人这么反感,你们究竟作了什么对不起上天的事呢,要这样就把你们解决。”
女孩正在自言自语中,忽然感觉有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小妹妹,你是个好孩子,应该有自己的想法。”那女孩吓了一跳,“你怎么醒了?魔鬼花的毒性不是这样容易解的。”
凌霜坐了起来,微微一笑,“我从小吃就乱吃各种毒药、医药长大的,又经常吃天山雪莲,魔鬼花之毒,根本就奈何不了我。”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睡熟,那两个人一走近,她就已经醒了。
“那你干什么装晕?”那女孩无辜道。
“喜欢,好玩不行?”凌霜一副天经地义地样子。
“那你自己爱去哪去哪好了,我可要回去了。”女孩嘴撅得很高。
“想走,”凌霜忽然诡异地笑了笑,“没那么容易。”说着已经出手,点了那个女孩的穴道。“想想看,应该怎么收拾你呢?”
“你放开她。”那个叫做伊恩的少年已经赶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那女孩奇道。
“当然是不放心你了。”凌霜一语双关道。
“你快点放开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伊恩没有回答,只是威胁凌霜道。
“嘿嘿,没那么容易。”凌霜笑了笑,说着抱起那个女孩,“想要她的话,就过来追我吧。”她抱着那个女孩一路狂奔,竟奔出了魔鬼城。那个少年把他追到魔鬼城门口,不知该不该追下去,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就算追出去也没有用了。便悻悻地回去了。

“他好像没有追回来哎。”凌霜解开了那个女孩的穴道。那女孩欲哭不得,“我可被你害惨了。伊恩哥哥最讨厌城外的人了。这下他一定再也不会理我了。”
“不是吧,你那个伊恩哥哥怎么这么怪呀?”凌霜撇了撇嘴。
“我也不知道,反正哥哥不喜欢城外面的人。”那女孩拉住了凌霜的衣袖,“总之这次我是让你害惨了,你得为我负责。”
“负责,负责,”凌霜正在思索什么,不耐烦道,“可是你要我怎么负责呢?”
“我怎么知道要。”女孩很是无辜。
“要不,你就不要回去好了,跟着我混好了。”凌霜建议道。
“跟着你混,能见到哥哥吗?”女孩把嘴噘得老高。
“你这丫头才几岁呀?满十岁没?”凌霜很是无奈,“就学人家不离不弃?”
“我就是喜欢和哥哥在一起怎么样?”那女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哥哥是从小到大对我最好的人,我不喜欢他喜欢谁去?”随即又补充道,“再说我都十二了。”
凌霜什么主意也没有了,沉吟了一会,“要不我把你那哥哥也抓过来,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看到他了。”
“才不要哩,这样哥哥会不开心的。哥哥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你,”凌霜长嘘了口气,“你这丫头,都没话说你了。那你就直接回去好了,说我觉得你不好吃,把你放了。”
“那万一哥哥不理我了,你负责呀?”那小丫头似是赖上了凌霜。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负责呀?”凌霜已经濒临崩溃了。
“还是先和你到处晃悠好了。”那女孩权衡了一会儿。
“早说不就得了。”凌霜双手叉腰,想要打人。

不过在牧民家呆了几天,那小丫头,唐努温雅就忘了要回魔鬼城的事。虽然每日只是帮牧民干些活,温雅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丫头,我送你回去吧?”这日,温雅正在帮母马接生,凌霜却忽然过来道。
“为什么呀?”温雅一副天真的样子。
“我要回天山了。你也不方便老留在大叔家打扰吧?”凌霜耐心解释道。
“那倒也是,那我和姐姐一起回天山好了。”几日相处,温雅早就喜欢上了和凌霜在一起的感觉,那是和伊恩在一起完全不同的感觉。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会做错什么事让伊恩不高兴;也不用再去想究竟不制止伊恩伤害那些人该不该。和凌霜在一起,她学会了依照自己的意识生活。
“那也先回去看一看再做选择吧。”凌霜平淡道,“也许别人会为你的离去而难过呢。”
“好吧,那就回去看看好了。”温雅笑嘻嘻道,“不过你可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撇开,要是我觉得那里不好,我还是要跟着你上天山。”
“这个自然。”

魔鬼城里,正发生着一件极为恐怖的事。自凌霜离开后,韵雪也闯到了魔鬼城里,被一个人抢在伊恩之前发现了,韵雪就向他们大吹特吹魔鬼城外的事物,弄得他们每个人都想出去看看,这样伊恩克可就不高兴了,将他们所有的人给抓了,正要将他们一个个明正典刑。
“你没事吧?”凌霜小声在温雅耳边道。
“我们快点救人。”温雅没有回答。
“好。”凌霜不与温雅多说什么,便走了出来,径直向伊恩走去,“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有多少的理由要杀他们,但我一定要阻止你。”
“哼,又是你这讨厌的家伙。”伊恩讨厌道,“我就和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姐姐,不用你出手。”温雅走了出来,“我来好了。”
“你?”伊恩眉头紧锁,“想不到连你也背叛我。”
“这个世界上没有背叛。只有改变。当人经历了更多的事情,就会发现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自然要改过。”温雅笑了笑,“只是我们大家都变了,你还在原地罢了。我知道你为了族长将我们放逐到这里而痛恨世人。可是这也不是痛恨世人的理由呀。当年确实是我们的先人错了,可是,我们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继承我们父母的怨恨。”
“看来我们已经没话可说了。”伊恩倒吸了口气,“出手吧。”
“也只有这样了。”温雅跟着凌霜这么多天,早就不是昔日城下阿蒙,几十招一过,就将伊恩擒住。
“你们抓着我也没有用,他们中的毒也解不了了。”伊恩邪恶的笑了笑。
“没有解药吗?”温雅担心的问。
“有解药,不过配好少说也要十天,那时候,他们早死了。”凌霜检查一番,站起身来。
“你。”温雅一个巴掌拍在伊恩的脸上。
“没有用的,没有办法的。”凌霜摇头道。
“不会的,姐姐你这么厉害,一定会有办法的。”温雅哽咽道。
“发作了。”伊恩面露邪恶的笑意。果然那群人开始发狂一般互相攻击,或者自残身体。
“拦住他们,点他们大穴。”凌霜向温雅吩咐道,说着从自己腰边的袋子掏出一大把暗器,打那些人的穴道。暗器越打越少,发疯的人也渐渐安定下来,只剩下十几个人还在厮打。凌霜心里稍松了一口气,伸手又去摸暗器,却发现自己暗器袋中的暗器已经打光了,只摸到一朵玉雕的雪莲花,还是当日叶铮送的。当下想也不想,用内力将那莲花捏碎,将花瓣当作暗器打出,让那些人安定下来了。

“看来只有试试用重药了。”凌霜手托着下巴,食指轻击面颊。她连自己的血都给韵雪喂了,但却没有任何效果。
“什么意思?”
“普通的药见效太慢,他们已经没有太多日子了,只有行非常之术了。”凌霜解释道,“小时候,我将流星散弄在胳膊上,当时还以为一条胳膊会没了,结果只是褪了一层皮,又长出新的皮来,皮肤反而比以前更白了呢!后来又研究过几次,很有效果,后来我每次生病都不好好吃药,只是给自己下重药,只用睡一个晚上就好了。将坏了的东西消除,反而会催着新东西的产生。现在就是给他们下虎狼之药将染毒的那块弄死,再用泻药排除体外,然后便会有新的长出来,他们的命就可以保住了。”
“那我们就试试。”温雅见有希望开心道。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的新生能力都那么强,可以成功。”
“那也要试试,至少可以救一一些人回来。”
“好,那就试试。”

十天过去了,凌霜和温雅两个十天十夜都没有合眼,照顾那些病人。在她们的努力下,九成以上的病人都撑了过来,解了毒。但却有些人没有撑得过来,死去了。
那些死去的人纷纷都下葬了,只有一个还没有,她就是张韵雪。凌霜坐在韵雪的身边,默默发呆。
“姐姐,你不要太难过了。”唐努温雅过来劝慰道。
“在医治他们之前,我问过我自己,我会不会因为我对她的心结而故意晚去救她,但我告诉自己,一个医者不能有偏执之心,我一定不能让我的感情控制我自己。”凌霜告诉过温雅她和韵雪之间的一切,“但是,真正到了那一刻,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我才知道,其实一直都是我自己看不开,不管我和她之间曾经有过什么,都影响不了我希望她活下去的念头。可是,我当时却因为要帮一个小男孩而耽误了对她的医治。当我腾出手来时,她却已经回天无术了。”
“姐姐,你不用太自责了。”唐努温雅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慰她。
“我以为她是最可能撑过来的人,没想到她居然会是死去的人。”凌霜轻轻拉住了张韵雪的手还想再说什么,却觉手上微微一动,不觉一惊,忙去搭韵雪的脉,“她还没死。”说着赶紧从怀中掏出银针给韵雪施针。半个时辰之后,韵雪就醒了过来。
“太好了。”凌霜微微一笑,不需要再说什么。

“姐姐,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你那么辛苦地把她救回来却不愿意借这个机会去改善你们之间的关系。
“不用了,”凌霜微微摇头,“我已经被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弄得够累了,是该放下的时候了。我和她是水火不相容的性格,在一起一定会想看两相厌,不如就借这个机会断了,还能给两人一个完美的结局。”
“可是你们两个都是天山派弟子呀!怎么可能各走各路呢。”温雅急切道。
“可以的。”凌霜轻叹一声,“因为我将会不再是天山派弟子。从此,有她的地方,我绝对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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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山情
塞外的天气向来不好,这不?又起风了,卷得漫天沙尘飞舞。滚滚沙尘之中走来个女子,牵着匹胖马。一袭白袍早就被染成了各种颜色,袖口都黑得发亮。那女子看了看远处的群山,长叹一口气,“已经走得很慢了,还是这么早就到了吗?”说着翻身上马,用力在马身上一拍,向那群山驶去。

想着当初下山时,三人谈笑宴宴,何等的热闹,如今回天山时就只剩她一个,何等的凄凉。凌霜不觉长吐一口气。

离山大半年,屋里早就积满了灰,凌霜也不收拾,只是从抽屉取出几本这些年来自己在天山记下的武学心得和一盒天山神芒放在包袱里便出了屋子,直接去了掌门住的天璇阁。

“师傅,凌霜此次下山发现自己心中有很多黑暗之处,差一点就走错路,自觉已不配在为天山派弟子,这别影剑是天山镇派宝剑,凌霜也不配再用。还请师傅收回此剑,并将凌霜逐出天山。”凌霜手举别影剑,跪在空旷的静室之中。
“你又没有违背天山派门规,何必一定要离开天山派,难道你本事大了,不屑于在天山派继续呆下去。”诸葛青石佯怒道。
“不是,曾经是天山派弟子是我一生最大的荣幸。”凌霜急道,“只是凌霜自觉自己的行为已经会不配在天山派再呆下去。何况这次下山又得罪了许多人,再呆下去恐怕会给天山带来麻烦。”
“你认为我天山派担不起?”诸葛青石怒得白发乱颤。
“不是,”凌霜忙道,“凌霜只是认为这样可以给天山派减少麻烦。”
“照你这么说是不是天山派的弟子杀了就要被逐出天山?”诸葛青石继续问道。
“我辈江湖中人,谁的剑上不是带血的?”凌霜抬起了头,“只是凌霜这次下山杀的人实在是太多。做的事也不知是对是错。而且,在魔鬼城的那一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判自己了。”
“你自己觉着呢?”诸葛青石硬着语气道。
“凌霜问心无愧。”凌霜立刻道,“只是人在江湖,怎能全由自己。不管我有多少理由杀一个人,都改变不了我杀人的事实。还有我杀人在我看来是天经地义,可再他们的亲人看来却是此仇不共戴天,他们记恨我是人之常情。”
“那又怎样?”诸葛青石道。
“别人会说天山派的凌霜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传着传着就会变成天山派弟子个个杀人不眨眼。”
“我天山派弟子怎会惧怕这个?”诸葛青石怒道。
“师父,不是所有的天山弟子都可以看淡名利的,”凌霜无奈道,“有那么些天山派弟子对天山派不在江湖中扬名很有意见呢!已经对天山颇有微词,何必为了凌霜惹出这么多是非呢?”
“那这样好吗?”
“自然不是凌霜所喜,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凌霜无奈道。
“有办法,只要你愿意。”诸葛青石忽道。
“是吗?”凌霜可是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却一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你当掌门,好好教育天山派那些不安分的人。”
“什么?”凌霜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师父,你说书呢吧你?我当掌门,有谁会服?”
“我是说真的,你在天山的人缘很是不错,你的师叔们没一个不喜欢你的。你和师兄师弟们感情也不错,若是我令你当掌门,应该不会有人不服。”诸葛青石分析道,“更何况,以你现在的武学,天山派已经无人能敌,实在不行,还可以以武力镇压他们。”
“那我不变成强夺掌门之位了?”凌霜自嘲道。
“你不是早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了吗?”诸葛青石反问道。“我已经老了,力不从心了。我所有的弟子中只有你真正懂得天山的精神,也只有你对天山的爱够深,可以抛却一切,只为心中的信念。”
“不行,这次下山,凌霜已经觉得自己有好几次差点被心中的黑暗吞噬了,我真的不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去当天山派掌门人。”凌霜急切道。
“所有人在面对考验之前都是道貌岸然的。你能支撑过来,足见你不简单。而且,这几次的挣扎必定会让警钟长鸣,告诫你不要让黑暗吞噬自己。”

过了几日,诸葛青石召集门人,宣布凌霜为天山第七任掌门人,一时之间就像炸开锅一般,议论纷纷,
“怎么会是她?”
“不是应该是邱迟邱师兄吗?”
“谁让她是掌门的弟子呢?”
“还带这样呀?”
凌霜只是抱着别影剑冷眼看着他们,似乎在说有不服的上来比试呀。
正这个时候,只听见一声冷笑,“人真齐呀!”来的是一个老太婆,带着两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诸葛青石,今日我要你为我丈夫填命。”
“师父,我来。”凌霜正愁没有机会展示自己,却听诸葛青石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知道。”凌霜已经拔剑出鞘。
“那你还要和她动手?”诸葛青石追问道。
“有何不可?”凌霜反问道。
“好,你退下吧。”诸葛青石命令道,“我来和她交手。”却听那老妇人道,“你们天山派不是有一套战阵剑法吗?何不用上?”
“不用,你是自己与我动手,还是一起上?”诸葛青石问道。
“我既然带他们来,当然要用。”那老妇人阴阳怪气道。
“那就是一起上了?”诸葛青石淡淡笑道,说话间已将承光剑握在手中。
“师父,还是我来好了。”凌霜紧握别影剑,走到诸葛青石前面。
“不用。”诸葛青石承光剑在握,走到场心,向那老妇道,“来吧。”
那妇人拿出一只短笛,指挥着那两只怪物来攻击诸葛青石。凌霜心中暗叫不好,那两个怪物皮粗肉厚,又力大无穷,诸葛青石打起来很是费力,加上年岁大了,体力消耗很是厉害,一会儿汗水就渗了出来。那老妇见时间到了,长啸一声,那两个怪物听声忙退在一旁,老妇人提着一把刀过来亲自和诸葛青石斗。原来她养那两只怪物只是用来耗诸葛青石的力气,她一定要诸葛青石死在自己的手里。
凌霜担心师傅,什么也不管了,“招,”别影剑在空中一挥,刺向老妇的后心。诸葛青石喘了口气,“霜儿,你不能和他交手。退下。”
“反正刚才都打了”凌霜盈盈笑道,“也没什么不可了。”说话间一剑挥出,在那妇人臂上划出一条重重的口子来。那两个怪物闻着血味冲了过来。凌霜还以为他们是来帮那妇人的,不曾想它们竟是闻了血腥去撕那妇人吃的。凌霜忙挥剑去战那两怪物,诸葛青石吸了几口气牧也上前去战那两个怪物。这时间已有天山派弟子上前照顾那妇人,只是那妇人被那两个怪物撕去大块血肉,天山的专职大夫又远在回天阁,一时没有医治的办法。
“把我扶起来,”那妇人对身边的一个天山弟子道。那弟子也没有想什么,就把她扶了起来。那妇人看着凌霜目中露出慈祥的目光,“我这个女儿呀。”心念未完就再也支撑不住,向前倒去,血染了一地。
凌霜虽不喜母亲作为,但毕竟骨肉相连,心中悲痛,短剑用力向前一递,一只怪物应势倒地,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另一只怪物长撕一声,力量竟长了十多倍。凌霜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连别影剑也掉了。那怪物不再与她缠斗,转身去攻击其他天山派弟子。
“退到回雁谷去。”诸葛青石当机立断到。

有承光别影两柄宝剑帮忙,凌霜和诸葛青石护着众人到了回雁谷。
“师傅,那怪物是什么东西,会变这么强?”凌霜背靠着岩石,休息恢复体力。
“那应该是传说中的蝶奴,双生嗜血。”诸葛青石判断到,“他们若是沾了血腥,就会六亲不认,攻击身边除了对方的一切东西。若是有一个死了,另一个则会应为悲痛力量大增,要毁灭身边的一切。”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任由它在天山走来走去,一辈子窝在回雁谷?”不知是谁问道。
“我去杀了它。”凌霜抄过承光、别影长短两柄宝剑便要出去。
“霜儿,此事与你无关。”诸葛青石受了伤,边咳嗽边道。
“掌门,您别宽我心了。”凌霜叹了口气,“您还是快点运功疗伤吧。”
“她这是要去送死吧?”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
“我看也是,”一人应道,“那蝶奴是不死之身,掌门人都受了伤,她能讨到便宜去?”
“那她还带着承光别影两柄宝剑呢!”又一人道,“哎呦,不好,她要死了,我们到哪去找这两柄宝剑去?
“对呀!”最开始一人又道,“我爹和我爷爷不知道多少次和我提过这两柄宝剑。可怜这两柄宝剑,我脸抹都没摸过呢!”
凌霜听了,身子一颤,好容易才稳住,这样的天山弟子,是否值得自己去守护?今天救下他们,他日他们到了江湖之中是否真的会去帮人,行侠?
“你们胡说什么?”却听邱迟道,“她是我们天山派最强的剑客。”他不敢看凌霜,只是怒目瞪着刚才说话的几个弟子,“觉着自己先人是天山派弟子就把天山派当你们家的了?天山派最没用的就是你们几个。你们先人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凌霜朝邱迟一笑,随即以凌厉的目光扫向那几个弟子,而后温和道“我既然敢去,就有获胜的信心。你们要是有人也觉得自己可以,大可过来拿了这两柄宝剑去杀那昆仑奴。”
众人纷纷安静下来,没有说话。凌霜长吸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双剑交叉在身前,泪水却流了下来,顺着剑刃流道了土中。突然,光华大作,只听见龟裂的声音,一层灰色的东西从两柄剑上落了下来,露出了锋利的剑身。凌霜一时无语,几百年来,这两柄剑杀了多少人?他们的血在剑上结成了一层膜,怎么也弄不去。她也曾试过各种方法,还用牙咬过,差点把嘴割了,也没弄掉。今日却在她了泪水之下裂开…

凌霜很快就找到了蝶奴, “这冷血嗜杀的怪物,我绝对不会让你在留在世上!”说着她擦干了泪水,运起两柄宝剑与那昆仑奴斗在了一处,一上手就是天山派最高明的剑术——分光剑法。
斗了几招后,凌霜咬了咬牙,“不行,这分光剑术处处留有余手,绝不是对付这怪物的法子只见凌霜剑法一变,剑法没有丝毫招法,却是凌霜用尽心思到处找那昆仑奴的破绽,然后便给上它一剑。
斗了三四十招后,那昆仑奴已经全身冒血,当凌霜也受了那个昆仑奴一掌,只觉五脏六腑都碎了。凌霜咬了咬舌头,泪水和血一起流了出来,她向后一仰,承光剑和别影剑同时从身体上空划了个圈,向那昆仑奴刺去。她的样子极为狰狞,但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凌师妹、师姐。”却是天山派众人过来了。凌霜似受了鼓舞,那两柄剑用力刺了出去。她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泪水也流了一地。
那昆仑奴受了这一剑,惨叫了几声倒在了地上。凌霜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摊在了地上。
这时天山派的众人都走了过来,有为凌霜疗伤的,有过去收拾那昆仑奴的。
邱迟从那昆仑奴身上拔下两柄剑,擦拭干净,放在了凌霜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

“师姐,你那招好厉害。”一个今年才入门的师妹好奇道,“叫什么名字?”。
“是吗?”凌霜脸色苍白,“那叫‘菩提之泪’。”
众生皆苦,是故菩提有泪;世人不悟,是故菩提有泪。菩提的心是苦的,但却得作出一副极乐宝相,那是何等的难熬?可是再难熬也要坚持下去,应为她的心更不许她看着众生继续受苦。
却听邱迟微笑道,“那下一招是不是‘释迦微笑’?”
“恩。”凌霜用力点了点头,世人悟了,菩提的心就不会苦了。

第二天一早,凌霜就收拾了东西,带着别影剑下了天山,却在山脚遇见了邱迟,“你怎么也下山了?”两人同时问道。
“我本来就无意掌门的位置,只是应为答应了义父,经过那天的事,我更明白了我不是当掌门的料子。我本来就应该在江湖中当一个游侠,这掌门还是你更适合一些。”凌霜侧着头道。
“那你就不想当掌门,教出一帮小游侠出来?”邱迟追问道。
“游侠的气质是天生的,”凌霜笑着摇了摇头,“就像领袖的才能一样。你就是个天生的领导者。而我根本就不会领导别人。我当掌门,虽然有心为天山做什么,但一定不会成功,反会误了天山。”
“你为天山付出了太多,我希望掌门人的职位能给你一个承认。”邱迟傻笑道。
“你们那天能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承认。”她拍拍身边的别影剑,说着凌霜猛然想起了什么,“啊,我们都下山了,那天山不是没掌门了?”说着一推邱迟,“你快点回去。好好照顾天山派,哪天我在江湖中闯荡累了,再回去帮忙。”

大漠,黄沙,一个白色影子在沙漠的尽头慢慢淡去,她就是凌霜,这天上地下,她又只是一个人了。那样决绝地离开天山,她心里不是没有后悔,但倔强如她,就算明知错了,也要一直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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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 17:21 | 显示全部楼层
看过也要再顶一次~~板凳加油哈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青山缘不老,为雪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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