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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女儿行————承光别影
一个故事,两个版本。世人都爱用对自己有利的版本为自己开脱,而真正聪明的人应该从别人的版本中发现自己的不足,完善自我。
——沈孝彬(天山派第一奇人)
“你们太行四熊向来危害武林,今日让你们落到我的手里,若不好好教训你们,我任天卿岂不枉为天山派弟子。”这任天卿是天山派掌门人任骥远的独子,今年年满十八,近日刚刚艺满下山,便遇上了这危害江湖的“太行四雄”,自然要大展拳脚,好好教训他们。
只听一声冷笑,不知哪里奔出一匹白马,马上坐着一位黄衣少女,眉头紧锁,“天山派很了不起吗?可以随便管其他门的事?”
“除魔卫道是习武之人的本分。”任天卿想也不想道。
“哼,那你又知道什么是魔什么是道吗?”那黄衫少女又问,“你才下山多少日子,又见过多少世面?你可知道事情并非如他们表面显现的那样,正未必正,邪未必邪?”
“胡言乱语,懒得和你多说。”任天卿不愿搭理那个女子,要去追那四人,可那少女却不饶他,一鞭抽了过来。任天卿无奈,一手抓住鞭子,“你和太行派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阻我?”
“没关系,只不过我程玄霜这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自命名门正派的人。真把武林当你们家的呀,随便就把别的门派灭门。”
“别的门派或许是这个样子,但我们天山绝对不是这个样子。”涉及天山派,任天卿怎么样也要和她辩上一辩,“我们天山派只是要维护江湖的正义,却也严于律己,不会让自己干出违背道义的事。”
“嘟嘟嘟,”那自称是程玄霜的少女边刮脸边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呢。那些所谓的道义还不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人定的。”
“你错了,这个江湖发展到今天,为什么邪始终不能压正?就是因为我们所维护的,其实正是应该要维护的。”
“嘁~你就继续吹吧。”
“信不信由你。”任天卿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花这么多的时间给这么个丫头做思想工作,收了宝剑走了。
程玄霜见他走开,也不能追上去把他再打上一顿,只得一垂手,拨转马头,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吃得真饱。”玄霜从一家面馆出来懒腰刚伸了一半就愣住了,“我的白马呢?那可是上等的白龙驹呀!”
凌霜四处寻找不见,闷闷往台阶上一坐,“我回去怎么向义父交代呢?”忽抬头,却见一个穿着天山派派服的人匆匆走过,一个完美的计划在脑中形成,“对,我回去就和义父说我的白马被一个天山派弟子给…”想到这里,玄霜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邪恶的微笑,一转念又想,“这样好像不太厚道。”又一转念,“义父说过不出山,哪有时间去为难那人呢?再说了,天山上的弟子千千万,我不说是哪一个,义父也不能把他们全部都收拾了吧?恩,对,为了我的小命,也只有牺牲他们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一人骑着白马过来了,正是不久之前见过的任天卿。任天卿从马上跳了下来,将缰绳交到她的手里,“我继续追踪太行四熊,见他么四人抬着这匹马,我记得这马是你的,就夺了过来。逼问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他们说是见你这马长得俊美,要献给他们老大。有告诉我是从哪里偷来的。好在他们没有说谎,想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玄霜撇了撇嘴,“那我又怎么知道你没有说谎,这马说不定就是你偷的呢。”
“你,你这人,”天卿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太行四熊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老大,就是他把我们打成这个样子的。”
玄霜面上一红,“对不起了,我…”
“没什么的,”任天卿帅气地挥了挥手,“助人是天山弟子的本分。”
“天山派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玄霜撅起嘴,“怎么我听到的和你说的这么不一样呢?”
“我怎么知道呀?”任天卿随口道,忽又想起什么“对了,你是听谁说过天山派了?”
玄霜正要回答,那五个人已经走了过来,中间一人打量着任天卿,“就是你打伤我的兄弟的?”
“没错,这还是轻的了。”任天卿斜眼看着那人,“若不给他们一些教训,他们又怎么会改邪归正?”
“你可知道他们是我朱兴茂的人?”那人逼视着天卿。
“原来你就是朱兴茂,若是早知道他们是你的爪牙,他们的教训可就不是那么轻了。”天卿握紧手中宝剑,“你做的那些事我们都知道,当年月牙村一夜被烧成灰烬,就是你干的。这些年来,你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人们都到你痛改前非了,却不知道,你实是在抓婴儿练你那上邪元婴。”
“那些婴儿都是孤儿,我不用他们是练功他们也活不了,”朱兴茂道,“能被我用来练功是他们的荣幸。”
“是吗?”任天卿反问道,“我下天山之前就帮你算过了,光你练功的药材就够养活那些婴儿了。”这话当然是他随口编出来的,可玄霜却偏偏当真,心道,“你管的可真多。”
却听朱兴茂怒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可救之人。”任天卿淡然道。
“荒谬,”朱兴茂嗤道,说话间已经一掌排出。任天卿见他攻来,忙拔剑出鞘,一招月出天少,隔住了他的攻势。
朱兴茂本以为他使出上邪大法,任天卿必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怎奈任天卿实是天山派最杰出的年轻一代弟子,认识他的长辈都喜欢摸着他的脑袋称赞他,就连他的外祖父,公认的天山武艺第一人,沈孝斌也称赞过他,“悟性比你爹还高,他日必成天山派又一奇葩。”他未到弱冠之龄,就将天山派的内功心法“玄心诀”修炼到了第八层。而天山派的剑术,除了“分光剑法”他都已经全部学会了。(按:这分光剑法需要两人同使,因为天山上没有其他人有修习分光剑法的资质,所以这分光剑法他虽是练了,却也不知道对不对)
程玄霜在一边看着,知道任天卿比朱兴茂高了不止一筹,便放心在一旁看热闹。玄霜正看得开心,却听那太行四熊商量着要去 搬什么救兵,长鞭在空中一挥,“都给我留下来。”
“你不是不喜欢天山派那小子吗?”其中一人小心道。
“你是听说的。”玄霜瞪大了眼睛。
“这个这个,”四人支吾着,却听一声“着”,天卿的长剑已经贯穿了朱兴茂的双掌。
“我废了你的上邪秘法了,你今后是再也不能练这邪功了,”天卿也有些不知所措,“你好自为之吧。”
“茂儿,”不知何时,街头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想来应该是朱兴茂的母亲。
天卿本就有些不好意思,见了老人更是觉得愧疚,忙陪笑道,“老人家,是在下伤了您的儿子。”
“娘,你可别听他的。是他先抢我的白马,又打伤了我的四个手下,我过来和他理论。谁知他二话不说拔剑就要和我动手。要不是您及时过来,我恐怕就已经死在他的手下了。说着朱兴茂突出一口鲜血来。
玄霜和天卿听了这话,眼珠都要瞪了出来。“你胡说,这白马明明是我义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被你手下偷了过去。“
“那你承认它是我的了”朱兴茂接口道。听他如此逻辑,玄霜不觉气血上涌,“你无耻。”朱兴茂却不理她,继续向母亲道,“这小妞是那小子的相好,自然帮他说话。刚才打我手下,她也有份。”
玄霜气愤非常,扬鞭就要打那朱兴茂,却被天卿拦了下来,“别冲动。”天卿在她耳边耳语道。只弄得玄霜面红耳赤。天卿却没发现这个,向那老妇深施一礼,“老人家,我看您为人不错,可否听在下解释。”
“娘,”朱兴茂斜眼望着天卿,“他有什么好说的,无非还是那些套话。什么孩儿为害一方,太行四雄鱼肉百姓。名门正派的人不都是喜欢这样污蔑人?孩儿和几位当家的不过是率性了一点而已。”
“恩,我知道了。”老太太微微点头,暗中运气,“你们两个,并肩子上吧。”
玄霜再也忍耐不住,“你怎么这样不讲道理。”
“哼,和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有什么道理可讲?”
玄霜咬着手指头,总觉得刚才的话怪怪的。却听天卿轻呼一声,“小心”说话间,他与那老夫人已经斗在一处。天卿毕竟年轻,少了几十年的历练,在那老妇人的攻击下有些难以支撑。
玄霜忙挥鞭上前帮忙。那老太婆见她加入战团,阴阳怪气地笑道,“早就应该并肩子上了。”
玄霜和天卿都不说话,只是专心拆解那老妇人的招数。
“有点门道”老太婆一运气,双掌变得红中带紫。
“血手印,”程,任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发毛,果然,两人没接几招就让那老太婆将玄霜的长鞭扯断。
“两个小娃娃,受死吧。”祝老太婆狂笑道。
“是吗?“程玄霜微微一笑,一柄短剑已经出现在他手中,“你看这是什么?”
朱老太婆倒是没有什么,天卿却是一惊,“清绝,影也别。别影剑?你是哪位师叔或者师伯的弟子?”
玄霜没有回答,低呼一句“同光和尘”这是分光剑法的起式,取自道德经中的“和其光,同其尘,挫其锐,解其纷,是谓玄同。”天卿听了,心领神会,承光剑出,从左边攻了过去。同时,玄霜的别影剑也从右边刺出。同样的一招剑法由不同两人使出,只是方向反了,如镜面一般。
这分光剑法不愧为天山的镇派剑法,只一招就已经搬回了劣势,两人不再言语,心交神和,接下来“烛龙何照”,“若木拂日”,“月影西江”,“夜月流金”,“弄影中洲”,“星河旧梦”等招数纷纷使了出来。
使到“倒卷星帘这一招时,两人双背相靠,双剑同时从身边化了一个圈,向前点去,双剑抖动,在手中转了半圈,剑由点改抡,从下至上刺出,朱老太婆一个躲闪不及就已中招,两人不待老太婆反应过来,剑在手中抖动,一运力,剑由手中掷出。
两人顺手接过对方的剑,由上而下舞了朵剑花,又将剑掷了出去。两人出手都是极快,再加上天山派的穿云袭月身法,两人在空中不停交换宝剑,两人的身影已经渐渐淡去,只剩下漫天的剑光,如荧光般闪烁。
“着,”玄霜低呼一声,承光别影两柄剑已经同时架在了朱老太的肩头上。玄霜看了天卿一眼,收了承光剑,牵过白马就要离开。天卿忙追了上去。
“我说你都跟了我一天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玄霜被跟得及其不耐烦了,气道,“你还不该干嘛干嘛去。”
天卿手一插腰,“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你你你,”玄霜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骂他,只得下面,“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
“你究竟怎样肯走,我可不想要你这样的一个跟班。”玄霜摊了摊手,无奈道。
“你就怎么讨厌我?”
“我~”玄霜一时语塞,若是换了平时,她定然会说什么,“凡是名门正派的人我都讨厌。”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不得不对正邪有一个重新的思考。义父说过,正未必正,邪未必邪,可是这的是这样吗?仅从门风来说,正派的人循规蹈矩,以救天下苍生为己任,而邪派的人则无视世间的法律道德,只凭自己的一时欢喜来行事,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是不是正派的人更容易成为一个好人,干一些对的事呢?义父说正派的人自大,且不管是不是真的,倘若让正邪两派易地而处,邪派的人一统江湖之后,做的只怕会比正派更过分吧。
为什么自己看到的,和义父说的这么不一样呢?究竟什么是真?为什么同样的事情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就那么不一样呢?或许江湖就是这样,名门正派写一部,旁门左道写一部。
“喂,怎么了?”天卿见玄霜是神,忙关心道。
“干嘛告诉你?”玄霜面无表情道,随即又加了一句,“再说你怎么不行你的侠去?跟着我就那么好玩吗?”
“这两者不矛盾吧?处处都可能有不平之事,跟着你也无什不妥。”天卿解释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同行有何不可。”
“算了,你爱当跟屁虫就当你的好了。”玄霜挥手道,“不过我可告诉你,我的马跑的很快的。”
正争执间,有一群人围了上来。“把他们给我围住。”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朱老夫人。
“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的。”天卿小声嘀咕道,却见玄霜怒目瞪着自己,忙捂住嘴,不再言语。
玄霜也没和他追究,向朱老太婆道,“喂,你吃饱了撑着了呀?跟着我们干什么?回去好好问问你那宝贝儿子。他干了那么多的缺德事,你这个当娘的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他。”玄霜还没骂完就被天卿捂住了嘴,“朱老夫人,不知怎样您才肯满意?”
“满意?除非你二人三步一小跪,十步一大跪,到我太行来请罪。”她话还没说完玄霜就骂了出来,“我呸,你个老太婆,你也太过分了。”我可告诉你,要么你回去将那些婴儿送到好人家抚养,每个婴儿奉送一百两白银,要么姑娘挑了你的太行派。我懒得和你讲道理,讲也没用。”天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表现吓了一跳,忙上前道,“你怎么样?没事吧?”却听那朱老太阴笑道,“果然露出真面目来了。名门正派的人就会装仁义,其实比谁都嗜杀。”
其实这朱老太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只是因为他的丈夫曾与当时号称第一高手的武当派玄尘道长交手,他丈夫一时不敌,气短自尽,玄尘道长亦是十分叹息。朱夫人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了丈夫的尸首,加上受了小人挑拨,便认定玄尘道长杀了她丈夫,一心找玄尘道长报仇。玄尘道长惜她丈夫是条汉子对他十分客气,连躲了十八招也没有还手。怎奈朱夫人心中认定他就是杀害丈夫的人,玄尘道长的忍让反而坐实了他心中有愧的罪名。可她也不是玄尘道长的对手。报仇无望之下,就将一身心血放在了儿子身上,对儿子自然就宠爱有加而疏于管教。
那朱一行也算得是条亦正亦邪的汉子,可怜他儿子却成了个无恶不作的恶霸,偏偏他那儿子也会利用母亲对名门正派的厌恶之情,故意在母亲面前恶化名门正派来显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玄霜哪知朱老夫人这等心思,“那也是叫你给逼的。管你怎么想我的,今天我一定要”玄霜正要讲下去却被天卿拦住。天卿深施一礼(你啥时学会了传说中的施礼神功了?),“这正邪之分实是无畏之至,我天山派也是极其反感的。可人在江湖可也不能全凭自己的主意行事吧。咱不说救苦救难,可至少也不能危害世间,滥杀无辜吧?您对令郎如此疼爱,想来也是个性情中人。你作为一个母亲,可愿意看到这成千上万的婴儿成为令郎练功的牺牲品吗?(你可真能扯)”
“你不要污蔑我儿!!”
“在下在笨,也不会再一个深爱自己儿子的母亲面前污蔑他的儿子吧?”天卿谦和道、
“这话有理,我看你应该没有说谎。恐怕真的是我对儿子疏于管教了。”朱老夫人长叹口气,“我回去定当好好管教他。”
“夫人慢走。”天卿温和地笑道。
朱老夫人刚要离开却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夫人且慢走。”玄霜走了过来,盈盈拜下,“玄霜鲁莽,冲撞了夫人,还请见谅,这是我义父研制的断续膏,老夫人若是信得过玄霜,便请收下。对疗伤很有用的。”
“婆婆怎么会和你计较呢。”朱老夫人笑道,“其实你这个丫头还是挺对我胃口的。”
玄霜嫣然一笑,“婆婆不乖就好了。”
天卿看着斜阳下的一老一少,亦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想不到你小子这么好的口才,我还以为又要打上一架呢。”玄霜在天卿胸前捶一下。
“那是,不过你这丫头也挺让我侧目的。”
“知错当然要改了,难道死撑着?”玄霜撇了撇嘴。
“知耻近乎勇,我喜欢。”天卿赞道。
玄霜脸上一红,“你过奖了。我要回去看我义父了,你怎么样,还跟着我吗?”
“你义父是不是姓程名弘毅?”
“你怎么知道的?”
“他还是我们天山派的弟子,爹还盼着他回去呢。”
“那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好了。”
两人一路打闹,却不知知道青鸾谷中已经发生了惨事。程弘毅已经服下了流星散自尽。
“义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呢?”玄霜抱住弘毅痛哭道,随即镇定了下来,向天卿一点头,两人同时在弘毅身边坐了下,给他输内力。
“傻孩子,你义父被别人骗了了十八年。十八年呀,我把自己放逐了十八年。十八年来,我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却也不肯正视当年的事情。若是我早想一想,或许早就发现了。可是我却整整被骗了十八年呀!我这样的人或者还有什意思?”程弘毅不觉老泪纵横,“身为天山派弟子,却判出师门,是为不忠;在师尊面前胡言乱语,气得师尊吐血,是为不孝;明知骥远可能寡不敌众,却仍与妖女厮混,是为不义;十八年来,却一直看不清她的真正意图,是为不智。我早就该到地下去向师父道歉了。”
“不是的。”玄霜哭道,“义父,你为了心爱的女子,脱离师门,是为至情;不忍巫山一派被灭门,是为至仁;敢于承担十八年前的错误,是为至勇。更何况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当时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都无从知晓了她未必欺骗了你,而义父你,却是应该无愧苍天的。”
“傻孩子,不要再为义父开脱了。”程弘毅挣扎地坐了起来,为玄霜理了理头发,“义父这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叛出天山派,而最担心的事就是怕你产生了对天山派甚至是整个名门正派的偏见,其实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呢!”程弘毅咳了咳,吐出口鲜血,“当年的事,你若是想知道,就去问骥远好了。”程弘毅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玄霜的腿边,看向西北方,“十八年了,不知那里雪莲花是否还一如当初。”
“义父,我带你回天山。”程玄霜拉着程弘毅的手承诺道。
“娘,你怎么知道孩儿今天会回来。”两人刚刚到了天山脚下,便看见了天山派的掌门夫人沈晏菲。
沈晏菲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继续美吧你。你爹今天回来。”
“爹?他又下天山了?”天卿嗔道,“他也不多陪陪你。”
“他下山帮一位牧羊女报仇去了。”沈晏菲解释道,“天山上可总得要一个人主持大局吧。疑,这位姑娘是谁?”
天卿正要向母亲引见玄霜,却见山下有个人走了过来,“爹,”天卿忙飞奔过去。“你怎么又下天山了,岂不是冷落我娘。”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骥远一推天卿的头,“你爹花了两个半月才办成那事呢。”
“一个半月,你也效率太低了,我都到天下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这还是好的呢,上次和你娘下山的时候花了半年呢。其实倒也没别的什么,重要的是查那人到底是不是怎的凶手,不能因为偏听而误杀了人。”任骥远感叹道,似有想起了往事。
“爹爹教育的是,孩儿生受了。”天卿和父母一阵寒暄,又拉过玄霜,“爹,你们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玄霜抱拳一施礼,“见过,任掌门,任夫人,在下程玄霜。”骥远见玄霜一身麻衣,不觉一阵怜惜,却又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丫头不好好守孝,却与天儿山天山来了?”
却听玄霜又道,“玄霜这次来是为了玄霜的义父程弘毅的遗愿。我希望可以把他葬在天山。”
“什么,程兄走了?”骥远失声道。
“是的。”玄霜漠然点头。
“当年我们天山派查到巫山派暗中与福王勾结,天山派担心百姓受害,便选出弟子前去剿灭巫山派。当时,在山下游历的弘毅兄也收到了传书。他一听说是要和巫山派动手,就非常生气,和师父大吵了一架,便离开了。我们当时也很奇怪,但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我们还有大事要办。我们到了巫山,本只是打算除去几个头脑人物,可是那群人确硬是要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那一战,巫山除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就没有人逃脱了。
谁知,次日弘毅兄就跑了过来,指责我们滥杀无辜,连个小女孩也不放过,还打得她经脉寸断,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加入天山派。师傅被他气得当场吐血。”任骥远将当年的事简略的说了一说。
“师父回天山之后,没几天就抑郁而终了。我却觉得事有蹊跷,当下调查究竟是哪个天山弟子敢违抗命令。在事后去找那丫头的麻烦。”
“不错,我也觉得蹊跷,”沈晏菲接口道,“那丫头武功不若,天山派能把她打得经脉寸断的人就只有掌门,爹爹和你,但是一你们的功夫。你们当然不会动手。更何况以你们当时的造诣,若是真的想不放过她,有怎么会让她有力气去找程师兄。”
“我明白了。难怪义父说他被别人骗了十八年。”玄霜忍不住道,“那女子是自断经脉的。其实自断经脉与被别人打断经脉是有很大区别的,但当时义父心情激动,根本不会注意,可是当他一时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就会发现那个女子的意图了。这种女人,就不应该放过她。”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沈晏菲叹了口气,“那个人,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玄霜从来没有上过天山,一个人在天山上乱转,天山弟子们都居住在玉泉峰上,但她却没有发现什么好的埋骨之地,只得继续转悠。转着转着就下了玉泉峰,上了渐忘峰。当年,天山派创派祖师华天泽在至爱陈若飛死后就一直在这峰头闭关十年,然后一夕顿悟,用别影剑在山崖上写下了“渐忘”二字。
当弟子冯恪来探望师傅的时候他已经坐化,在草庐里放着别影剑,天山剑谱和玄心诀。
“玄霜,”天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可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玄霜嘴轻轻向上一撇。
“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天卿打量着四周,“你知道吗,当年师祖他在弥留之际一定要上这里来,大家扭不过他,就搀扶着他上了这里。最终,他还是没有撑到山顶,倒在了离山顶还有几十米的地方。”
玄霜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事,也不是觉得特别伤感。只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猛然在山崖边蹲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就是这里了。玄霜打开盒子,里面是程弘毅的骨灰,玄霜右手拿着盒子,轻轻向上一扬,骨灰纷纷飘落在了山谷里,“义父,我们回家了。这里是你和师祖之间恩怨的一个结束。但愿你们在九天之上,都可以忘却当年的伤心事,一起保佑我们天山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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