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高考时，你有没有爱过我？

张风府

记：这不是回忆高考，而是回忆我那逝去的青春。这并非一篇散文，也并非一篇小说，只是我那些曾经碎裂的、飘散在宇宙中的爱情碎片……所以，我没有任何修饰，只是用最真诚最平实的语言，来记录那一段记忆。

（这是十几年前的故事，故事中的主人公已经脱离现在这个时代了，所以他们的思维方式，在21世纪一零年代的今天来看，是可笑、幼稚、古板、不可思议的，但是那却是我那个年代的真实。）

高一开始，喜欢一个女生。
她喜欢那种老实巴交文文静静的男生。
而我呢，属于那种有点才气有点放荡的另类类型。应该说不是她的菜。
有一段时间，我和她走的很近，每天送她回家。反正没捅破这层窗户纸。


她吧，属于那种一门心思学习的主儿。
我的心思她明白，于是故意和我疏远。
为此我还难过了好一段时间。


高二开始，我和别的班一个女生好上了。
我心里也清楚，对她，我还是无法忘记。我自己都说不上来原因。要说外貌，我那时的女朋友很漂亮，而且是练舞蹈的身材。
我现在把她称作Y，我的女友叫J好了。
J对我死心塌地，几乎是当时就要对我托付终身了。我慢慢说服自己，一心一意的对J，也许那种感情是被动的。但我很满足。


那个时候，Y对我极其冷淡，爱答不理的。
我很不解，既然你疏远我，当我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干嘛这种态度呢？
我和J在一起时间算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品尝恋爱的滋味，那种每天呆在一起的甜蜜，见不到面的想念，同学的羡慕，老师们的眼中钉。
但好景不长。到了高二第二学期时，J转学了。我们见不到面，于是一封一封的写信。可后来她家里知道了我们的事儿。我们被拆开了。


那个时候我整个人很萎靡。
因为高一高二光搞对象了，所以学习差劲的很。
那时候我们年级4个班，前两个班重点班，后两个班自费班，我在重点班。每次月考年级大排行，按照1、2、3、4班的顺序排座次，每次我都到3班去考。
好在牵扯精力的事情没有了。可以一门心思念书了。


由于和J的分手很决绝，所以我强迫自己断了对J的心思，把所有的甜蜜苦涩抛到脑后。
一门心思只读圣贤书。那段时间我自己是真狠，乒乓球，一年没打；篮球，一年没打；各种小说，一年没看；gameboy（古董级手掌游戏机），锁起来一年没碰。电视，一年没看。几乎除了吃饭睡觉的6、7个小时外，全趴在高考准备上了。


那年，我的偶像基德率领的太阳在西区半决赛被湖人打趴了。那年尤文图斯的冠军在最后一轮也被拉齐奥抢走。这让我在面临高考的那一年十分郁闷。


高三那一年，唯一让我分神的也就只有Y了。我们俩座位很远，所以几乎说不上几句话。但我的目光，总是停留在她身上。
咱脑子好，不吹NB，每次月考我那成绩跟坐火箭塞的。几个月下来我就1班考试去了，也就是年级前50吧。以我们学校的实力，每年200人，差不多能有120、30能上大学的。而那时候她却莫名陷入低潮，没几个月也上三班考试去了。
我关心则乱，所以趁她过生日时，给她送了生日礼物，夹着一封信，问问她近况，劝她放下思想包袱。
（注：当时大学还没有扩招，录取的比例并没有那么高。而且当时还没有一本二本三本的说法，只有重点本科和一般本科的区别。）


她只回了我两个字：谢谢。
那个青涩的年代呵，就这两个字，我高兴了一天。
我知道自己对她感觉依旧，也知道现在不是开始新恋情的时候。
于是就此打住，把这份念想埋在心里。她有数，我也有数，足够了。


那个时候的人啊，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
因为我高中前两年学习不咋地，她应该是担心我上不了大学，所以故意疏远我，不愿和我这样一个没前途的人在一起。这只是我的猜测，这一直没有得到她的证实。
反正我的成绩坐火箭的时候，我的同桌，一个学习还算可以的傲娇女整天对我各种羡慕嫉妒恨，每次考试成绩一下来就和我比分数，高一点美得唱歌，比我低了各种着哩。谁让咱老爷们儿呢，让着她老娘们儿——关键她还是我一哥们儿对象。
而Y，居然对我，而且只对我，也是各种羡慕嫉妒，但是没恨。她总想在面对我的时候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但是我成绩的提升和她的下滑让她很苦恼——她可能考虑到她没法压着我了。这个是后来我经她亲口证实的。（直到十几年后，我才知道，这种精神状态叫做“傲娇”）
不过两个人从此接触稍稍多了些，不像之前那样刻意回避对方，但我们的度把握得很好——只是比普通同学稍好一点的程度。


那时候我拼命苦读到底为了什么？大学？前途？将来？
没那么多，我只是想：她上了大学，我要是没考上，她还不得笑话死我。
你不是嫌我学习差么？你不是因为这个不想和我在一起么？哥们儿争的就是这口气！
到最后一次模拟的时候，我的成绩又创新高，而她跌入谷底了。
到这时，我心里竟然也产生了一丝得意。但同时我又担心，她会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要知道，在我高二恋爱中，学习一塌糊涂的时候，我一直年级130名开外；而那时候正是她的巅峰期，一直在年级前20转悠。高中三年快完事儿了，总不能前功尽弃吧？


她的确是压力太大了，差点没哭了。她说自己都不想考了，怕过不了这一关。她问我为什么现在反而状态越来越好。
我说：因为我有很明确的目标。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明白我的意思。
我安慰她，无非说平常心，大不了复读一年之类。
最后，我说，等高考之后，我们上了大学，我们……
她打断了我：先考完再说吧。

张风府

忐忑，憧憬，甚至恐慌……
我们终于迎来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验。


考完之后估分，我估了530，她才估了450。
然后我报志愿，报了北京一个ＮＢ大学，二志愿天津一个一般大学。而她第一志愿就报了天津的那个学校。
（注：当时，还是考完之后估分填志愿，然后听天由命等分数看够不够的。）
考过之后，我算放下了包袱，然而她比考前更恐慌。她怕自己这分连一般本都上不了。
这天，她邀我去她家里。



她情绪相当低落。
我们谁也没说话，沉默了半天
我一把搂住她，让她趴在我肩上。
她哭了。
她怕自己考不上大学，也怕从此见不到我了。
我说，那为什么，你当初故意疏远我，对我那么冷漠？
她一下变了脸，你那时候甜蜜着呢，还会注意我对你的态度？
那之前呢？很早以前你就开始刻意躲着我，如果你不是这样的态度，我干嘛会和J在一起？
她一愣，说了句现在看起来很牵强，但在十几年前理所应当的话：早恋，会影响学习的……


原来，我们就在阴差阳错中，在彼此的纠结中，耽误了三年的感情。
可是耽误了这三年，未必是坏事。如果我们早早开始，这感情或许也早早夭折了，不，一定会夭折的……
她说，你别去北京了。
我说，没关系，北京很近的。
她说，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还说，如果我没考上大学怎么办？
我说，大不了重考一年呗。再说，你这分儿没问题的。


那天，即使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CLM们喜闻乐见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我们就安静的靠在一起，回忆过去，缅怀那逝去的青春时光。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
她一颗心落了地，这回轮到我郁闷了。
我最终540多分，她470多分。当年的文科重点线510，一般线445（好像是）。
而我报的北京某大学，要的分比我高7、8分，我以重点大本的分数去了天津的那个一般大学。而她也落在了那所学校。
我又去她家了。
这次，她那副有些得意还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这次，我们俩算正式确定关系了。
我们彼此给了对方一个长长的吻。
这个吻，我等了整整三年。
她初吻，我不是。我赚了。
她抱怨自己吃亏了，我说，本来我的那份也是留给你的，结果你不要，怨谁？

张风府

人啊，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尤其是在做选择题的时候，往往会患得患失，最终一无所获。
那是我很快乐，但是我错了。因为相处了才知道，我们根本不合适。
我是很开放性的性格，大大咧咧，生气了就去打架，难过了放声大哭，喜怒形于色，喜欢和一帮狐朋狗/友瞎胡闹，喜欢喝酒，喜欢在楼道里大声唱歌，喜欢摇滚，喜欢迈克尔杰克逊，喜欢王祖贤和苍井空，喜欢足球，喜欢篮球，喜欢尤文图斯和菲尼克斯太阳，喜欢看武侠小说，喜欢金庸、梁羽生，喜欢令狐冲和张丹枫。
而她不是，她心思细密，内敛，早熟，在文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老谋深算的、有强烈支配欲的心。更重要的是，她喜欢那种老实巴交的居家男人——踏踏实实学习，踏踏实实跟她谈恋爱，不求浪漫，只求四平八稳。显然，我不是。


在这个时候，J出现了。
她在另一个学校复读，通过朋友，知道了我的消息。
她想回到我身边。


回想起当初的决绝，我拒绝了她。这是我犯下的一个巨大的错误。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她当初所受的压力，我根本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她一直通过朋友打探着我的消息。她朋友劝她，你别傻了，他喜欢别人，不喜欢你，但J依然固执得要找回那份逝去的爱情。
这些，我都不知道。
回头看看，也许J才是最适合我的，她喜欢我，从不抱怨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交往过的女孩儿也不下十个了，包括我现在的妻子在内，如果找一个最爱我的人，那必然是J。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和Y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会让我感到后悔。
诚然，蜜月期很短暂，争吵、分歧、猜疑接踵而至。爱情很短暂，虽然经过3年的酝酿，可还是很快的消失无踪了。
只经过了几个月，这段感情就以破裂而告终。
可我放不下Y，即使我知道J在等我，即使我知道我和Y不适合，我们结束了就不会重来。我还是一根筋。在Y的身上，我倾注的感情太多了。



大二的时候，Y有了新的男朋友。
我断了和J的联系，在几个女孩子中间游荡穿梭玩儿暧昧，也激/情似火过，也若即若离过，也曾有过浪漫，也曾有过荒唐。
在那些女孩儿中，有些甚至现在面孔都模糊了。只有Y，我始终把她放在心里。我偶尔也会盯着她看，而她，则会避开我的目光。



大四的时候，我那不安分的爱情终于算踏实了。我和一个学妹爱得死去活来，整天黏在一起。
那时候，学校没什么课了。我和Y会很久见不到面。有这么一天，我有空，她也有空。于是一起吃了个饭。
她有些憔悴，有点惆怅，我隐约猜到了什么。
她问我：现在怎样？
我说：等女朋友毕业了，准备结婚。
我问她：你呢？
她说：分手很久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里无限的落寞和忧愁。
那种眼神，一下子把我融化了。


她就站在存包处取包，我在她后面。
在那一刻，我有一种紧紧把她抱住的冲动。
然而这不是小说，不是男女主人公拥抱在一起后就可以打字幕的事情。
抱住之后，会有其他的很多衍生出来的问题。
如同我们的开始，或者，还会是一段充满争吵、不快的，失败的爱情。
我犹豫了一刹那，错过了我们那仅剩的一丝可能。
我没有送她回家，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我有些失落，或许这算卸下一个包袱吧，但包袱里是我曾经最纯最真的爱情。
我不知道的是，这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半年后，她出国了，没跟同学朋友们打任何招呼。直到现在，她到底身在何方，过着怎样的生活，我都无从得知了。
这个人，从我的生命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往后几年，我和学妹分手了。
我和J又辗转见面了，我参加了她的婚礼。
那个时候，J很坦然的面对我，对我说，她依然忘不了我，我依然是她一生中最深爱的那个人。
她还说，我很爱我丈夫，但这种爱，和当时对你的那种感觉，总有些不同。
现在，我们都有了各自幸福的家庭和自己可爱的孩子。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而对于Y，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问：你，真的爱过我吗？

张风府

完毕，收工

卿在莽原

整的跟现在的电视剧一样，好久好久没认真看电子屏幕上的文字了，居然一字不差给看完了，大概是因为这是真实的，还是情节太丰富什么的。。。还是我这类感情太菜鸟级别了……

我叫七雪儿

觉得很惆怅，找不到一个表情来形容

琼霓漪云

木想到渣渣的感情好丰富啊

张风府

我是大帅逼啊，感情当然得丰富了

琼霓漪云

窝巢~不要介样不谦虚好伐

白帝

当一切都成了往事，爱没爱过都不再重要，只看你怎样处理那段记忆，用来回忆或是用来感慨

送你句我喜欢的歌词【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既然会结束又何必开始。那曾经疯狂痴情的我和你，坐爱情的两岸看青春的流逝】

lemon

感慨一下，总是初恋最让人怀念，通篇看下来，J是最无辜的。。。
她对你那么好，你是个混蛋！！
不适合就早点说清楚！！渣渣

张风府

是的，我亏欠她的实在太多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台州严子

这么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