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05【第三轮截教诛仙帖】画中天涯

[17杀]袁洪

明明画中只是三寸的距离，相隔的却是海角与天涯。
一直常伴身侧的人，到头来才发现从未真正了解。
但爱情，其实与了解无关。
如果有一天你走丢了，即便隔着天涯海角，我必会将你找回来。
尽管，我们仍然不曾互相了解过。
——题记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浪花呜咽着拍打至岸边，海畔巨石上侧身坐着的少女将手中长剑放下,解开束发的红绳任长发在海风中飘动。
       画卷上方一点地方，画者用浓墨绘出重重山崖。崖顶立着一个银甲白袍的少年将军，他手握长戟注视着远方。顺着其目光向下望去，正是少女面对大海的背影。
       画者换用小号的笔勾勒出少年战甲上的云纹，然后改用朱笔在其眉间点上一点朱砂，随后复换回墨笔想要绘出少年的五官。
       笔在空中停顿良久，画者终于放弃了努力。她放下了画笔，将颜料工具都收拾停当，端起那幅未完成的画坐到门前。
       其时已近黄昏，远山与落日连成一片黄晕。画者看了心中更增感伤，长长叹息一声：“果然，我已经忘记了你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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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五年，七年，还是更久？
       若不是想将往事梳理清楚，阿璃几乎忘了自己曾经是西伯侯家的女儿。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西伯侯的女儿要嫁给一只猿妖。最重礼法的姬昌被这个女儿气得暴跳如雷，又是打骂，又是训斥。但平素温顺的女儿，这次却是下定了决心，无论是老父的严厉反对，还是兄长们的好言相劝，都丝毫无法让她动摇，她只认定了一条：要嫁与袁洪。
       阿璃从小就不断做着一个梦：在一棵沐浴着晕暖的阳光的木棉树下，少女合身小憩，温煦的和风拂动着她的发梢，也轻轻地掀起了枝头那一朵朵火红的盖头，撒下万千飞絮，如一个个飞舞的精灵在花间摇曳，间或轻巧地降在少女的眉间鼻翼。这样的梦不知做了多少次，直到有一次，那漫天的飞絮突然被一阵风吹散，静卧的少女在柔和温润的风中，看到那个俊美的少年乘风而来，步云而下，就那样随意地走入了她的梦中，仿佛是多年熟识的亲人一般，少女就这样挽起少年递过来的手。他和她便如一对神仙般在云端遨游，吟风醉月，遍访名山大川。
       这样的梦境诗意得太不现实，阿璃从未想过会有一天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却不妨碍她将其用画笔绘制下来。
       遇到袁洪那个下午，阿璃如往常一样在侯府花园的柳树下作画。一只白猿从树上窜了出来，抢走阿璃的画笔。阿璃从白猿那里把画笔追回来时，袁洪正树下在观画。那天之后，袁洪就就不停换着理由偷入侯府来找阿璃，然后邀她乘云遨游四方，又或者泛舟五湖之上。
       梦中剧情换了一种方式上演，阿璃不得不怀疑这是命运的安排。虽然并不明白袁洪为何会喜欢上自己，阿璃还是决定将这段微妙的关系向前再推一步。“喂，你娶我好不好。”扶桑树下，阿璃站了起身鼓起勇气向对方提议。
       或许是这个问题太过突兀，又或者袁洪只是在游戏人间，他明显愣在了当场。过了好久才答道“好。”
       次日一早，聘礼就摆满了姬家前院。作为妖界少主，袁洪出手自然阔气，聘礼甚至超过了纣王给姜后的价值，算是给足了姬昌面子，但对方竟是不买账直接将他赶了出门。
       最后还是姬发勾了妹妹在族谱上的名字，找了一辆马车将她从侧门送出了西伯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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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洪带着阿璃回到梅山后便开始准备婚礼，也遣妖给其他妖界六圣送上了喜帖。妖界少君袁洪大婚的消息在妖界传了开来，远近的妖族都纷纷送上贺礼恭祝少君觅得佳偶，少君君妃二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袁洪义兄袁服通更不远千里从西海给二人送上鲛绡百尺，明珠千斛为贺。
       阿璃本性不喜铺张，但听得送礼之人是恭贺自己夫妻则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将这些礼物都收了下来。这些礼物意味着，从今天起，阿璃的名字就会和袁洪紧紧联系在一起。少君、君妃，多么相称的称呼，便如自己二人一样珠联璧合。
       为此，阿璃最后打消了之前低调成婚的想法，还是依了袁洪的意思举行了盛大的婚礼，邀了妖界各族来庆祝。   
       与西岐礼仪不同，妖界的婚礼没有玄端章甫，峨冠博带，也没有司仪祭酒，三叩九拜，大家只是围着熊熊篝火唱歌，跳舞，一时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宾主尽欢。
       阿璃这才发现，作为叱咤一方的妖界少君，袁洪的酒量居然那么浅，只喝了两三碗便已经醉了。像这种兑了水的果酒阿璃喝上七八坛也面不改色，而袁洪居然浅尝了一点便大醉酩酊。偏偏他还挡在阿璃面前不让其他妖灌她酒，自己却被众妖灌了个不省人事。末了还是阿璃搀着袁洪回了新房。
       新人离场之后，一众宾客也慢慢散去。梅山六兄弟收拾了场地之后却仍是兴致高昂，索性继续围着篝火喝酒聊天，六人这就从纣王调戏女娲聊到哪吒拆了石矶的庙。也不知是谁起了头，就绕到了哪吒是男孩还是女孩的话题上。其他几人觉得有趣，索性从此说开，也一起来数三界中那些男女莫辩的人物。
       “这有甚稀奇，咱家老大还不是女儿身么。”见也没有旁人，又借着三分酒意，朱子俊便将自家老大的秘密也抖了出来。
       “这是真的吗？”阿璃安顿袁洪躺下休息后自取清水伺候他梳洗。经过时听到他们几人闲聊，觉得有趣便躲在暗处偷听。她哪里想到会听到这种大秘密，忍不住跑了出来询问六人，“可是你们不是称呼他为大哥吗？”
       “那是因为老大觉得称呼大姐太影响他作为一方霸主的形象了啊~”
       “所以她只许我们叫他大哥，不许叫大姐。”
       “外面的人只知道老大厉害，自然也就把他当成了男子。”
       梅山兄弟也是喝多了酒，完全没有察觉到阿璃语调中的颤抖，每个人都是一脸无辜，似乎只在陈述一个很显然的事实。
       “不，这不会是真的。”阿璃突然受到这么大刺激，一时哪里承受得住，手中的水盆“哐啷”落地。清水溅到轻纱裁就的新衣上，有风吹过，阿璃冷得直打寒颤。泪水也不住流了下来，也落到了新衣上。
       阿璃一边奔走一边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她长这么大，却也不是没有听说过那些假扮男儿的女英雄的事迹。但她所知的女子无论多强大，内心与男子却还是有着区别的。更何况她可以断定自己和袁洪之间绝非姐妹之谊，而是生死相依的男女之情。这种男女之间的微妙感觉怎么会出错？
       但另外一方面，阿璃也清醒地知道，即便是在醉酒的情况下梅山六圣也没有必要编出这样的假话来骗自己。
       那一直以来，她又是在些干什么？断发明志、勾去族谱上名字时的誓言仍然在耳，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证明了这样的感情居然从一开始就是荒谬的。
       那么她又该如何自处？
       连夜回西岐？已经勾了族谱，难道要哭着回去承认自己错了然后在父亲的白眼中度过一生。更何况袁洪作为妖界少君，若是他的新娘在新婚之夜逃跑的事情传了出去，天下众妖又将如何看他？
       又或者装作不知情继续留下来？但这假凤虚凰的故事，阿璃也演不来。

       “你还是知道了。”阿璃跑开后，梅山六圣中终于有人清醒过来，赶忙去通知袁洪。
       “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了。”袁洪这话算是直接承认了这个事实，也击破了阿璃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是真的，那你又准备怎么样？”袁洪逼近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阿璃。虽然已经知道对方是个女子，但被他的气息环绕，阿璃还是可以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我，我不知道。”阿璃可以不顾人妖之别跟随袁洪，但自女娲造人之后，阴阳相配调和的理念太过根深蒂固，一时之间她又如何能够接受这样荒诞的发展。
       袁洪也不知是酒劲发作还是生气，用力将阿璃搂住，吻了下去，“喂，你就不能说一句为了我你愿意留下来，这一生一世都不离开我吗？”
       阿璃一天之内受了那么多重刺激，哪还有什么判断能力。她只是顺应地依偎在袁洪怀里。似乎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变化，袁洪有意向前倾倒将阿璃压倒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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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族的追杀就到此为止了吗？
       杨戬离开西海大营的那天就已经被对方发现。这一路从西海到梅山，妖族对他的暗杀也就没有停止过。但却没有一次成功，每次都让杨戬逃了出去。
       三个月前，武王姬发举义旗反商，登坛拜将，昭告天下，讨伐纣王。姬发拜姜子牙为大元帅，与自己同率右路人马由陆路进攻朝歌；又命杨戬为二路元帅，从水路出发，先定西海再进朝歌。
       本来两路兵马齐头并进，皆是势如破竹，每日连下数阵。但自袁福通请来了梅山七圣作为帮手后，左路的情况便发生了逆转。
       袁洪先是在阵前挑了哪吒、杨护，收了二人的法器，而后率西海众妖夺回了失去的营阵，并趁机反攻一举夺下了杨戬军三十九座营寨，将左路伐纣大军三个月来建立起的供给长线拆了个干干净净。杨戬组织几次突袭，意图夺回阵地，皆被袁洪看破，反被袁洪设计将偷袭的人马反杀了个片甲不留。
       消息传到姬发那里，姬发忙暂停了中路的进攻，将姜子牙暂调到了西面战线。姜尚到了军中，当下整顿人马与袁洪在西海之上展开决战。
       战场之上两军正面厮杀，伐纣军在子牙的指挥之下固然是锐不可挡，但西海军在袁洪的指挥下却也是无比灵活。三日交战，子牙竟没能在袁洪手下讨到任何便宜。双方不分胜负，场面便僵持住了。
       战局表面是僵持住了，但伐纣军远道而来，供给长线又被袁洪毁坏，形势自然就变得对他们较为不利。子牙思量之下唯有调虎归山，让杨戬绕过西海大军往梅山攻打袁洪的老巢，迫其回援。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袁洪得知，袁洪思索一番，让常俊带一路人马拦截杨戬，自己则留在西海大营与子牙对峙。

       虽有常俊等人一路阻挠，杨戬还是在五日之内赶到了梅山。
       当他一踏足梅山的土地，对他的追杀便立即停止了。
       杨戬知道自己一定是走入了对方的陷阱，一时的草偃风息必是下一轮腥风血雨的预兆。但行走在梅山之中，这里一花一木都是那样的安静祥和，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杀机。不知不觉中，杨戬的防备已然慢慢消去，是以当他看见木棉树下那些因念力而飘悬的画卷时他感到是梦幻而不是怪异。
       鲛绡的画卷薄若蝉翼，水平地飘浮在空中，本是看不清究竟画了什么，但杨戬还是可以清晰的感应到每一幅画卷上的内容：清风杨柳，明月大江，夏日蛙鸣，秋日寒蝉，宝剑雕弓，锦瑟琵琶....背景虽不尽同，但每幅画上皆绘了一对男女，男子英姿飒当，眉宇轻扬，女子安静淡然，低眉浅笑。
       杨戬未及仔细体味其中缱绻，这些图像突然变成一个个鬼脸，似乎在庆祝一场恶作剧的成功。几乎与此同时，杨戬感到背后一道寒光，回头已经被对方用长剑抵在眉心的第三只眼上。
       “还是大嫂厉害。”常昊等六妖此时也跑了出来，将杨戬牢牢捆住。阿璃放下长剑，眨眼笑道，“这个自然，不然我怎配当夫君的妻子。”阿璃本就聪慧，她有心练好本事，与袁洪相配自是每日虔心练习，实力早就与袁洪相差不远。但阿璃每次找袁洪比划，对方都是各种推让并不使出全力，弄得她更加好奇自己与对方相差多少，闯入梅山的杨戬自然就成了她上好的试招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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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应该是人吧，怎么会和那妖猴在一起，是不是他胁迫了你。”或许是第一映像过于美好，杨戬直接忽略了自己是被对方亲手捉住的事实，认定了阿璃是被袁洪强迫的，“不如我们一起逃出去吧。”
       “这个呆子。”阿璃笑而不语。很早之前她在心里就有了决断：袁洪明知两人皆是女身，却依然答应娶自己，所付出的勇气，一定比自己当时向他表白心意要大得多。他对自己情深至此，自己又怎么可能再去负他。所以这些日子即便明知袁洪所对阵的是自己兄长，所杀之人皆是自己的同族，阿璃也不会在对方面前表现出任何伤感，以免成为他的掣肘。不过这些阿璃也是不用向杨戬解释的。
       “其实这个呆小子也算难得了。”阿璃担心梅山六圣不是杨戬对手，便与他们一起押送杨戬去西海军营，也因此一路上了解到了杨戬更多的事迹。“他年纪轻轻就拜了二路元帅，又破袁福通于西海，与夫君交手也要到三百招之后才会落败。若是再历练几年，应当能和自己一较高下，但若是和夫君相比那还是如萤火之与皓月。”
       阿璃起了怜才之心，一路上就不自觉与杨戬聊了很多句，越发觉得这少年将军呆得可爱。但她一想到这位少年将军在拜为二路元帅居然是在给姜子牙那个老头子当小弟，顿觉美感尽失。若是能够给自己当小弟的话，画面一定会美上很多。
       阿璃心发奇想，脑海中构画出这样一个画面：二十三四岁女子易钗而冠，白衣素袍，运筹帐中，十七八的少年将军，手执长戟，护卫帐外。
       “不错，这样可就有意思多了。”阿璃大为得意自己想象出的画面，当下就取了绢笔将所想绘了出来。
       阿璃从未想过，这张玩笑之图会在被自己揉起扔掉之后又被人偷偷捡了起来，更送到了袁洪的手中，从而给自己，袁洪，杨戬三个均带来无法挽回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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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路上真的聊得很开心吗？”袁洪从来不用怀疑结义兄弟对自己的忠诚与关心。但却也没想过，这六个光棍怎么可能理解自己和阿璃之间的感情。是以，在常昊等人的眼里故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阿璃与袁洪虽有夫妇之名，但毕竟只是假凤虚凰。加上近几年袁洪为妖族又时常奔走在外，维系两人关系的也就只剩下一个名分。当阿璃遇上杨戬这样既英俊又爱慕她的男子，有些动心也是难免。
       怀疑对方变心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一般人身上，多半会去问个明白或是离开成全对方。
       但袁洪毕竟是妖而并非人，像弃妇一样挽留或者是像圣人一样抽身成全都不是妖界少君的行事风格。
       “报复，一定要报复。”袁洪一想到两人一路言笑晏晏就咬牙切齿
       可是怎样报复呢？直接杀了他们可是太过便宜了。
       妖界少君袁洪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方法。既然杨戬那小子与自己相比唯一的优势在于他是个男人。那让他做不得男人不就行了！而如果阿璃她真的变了心，先后爱上的两个都不是男子，这也将是对她最大的嘲弄！
       如此绝妙的计划也只有世上最聪慧的妖袁洪才能想出来，但整个计划忽略了一点，而这恰恰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所以无论阿璃是否对已经杨戬生情，袁洪都算亲手将阿璃推到了杨戬那边。
       因为阿璃是一个人，一个好人。那她又如何能在袁洪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仍无动于衷。沙场上的杀戮毕竟只是立场不同在所难免，但这样对待一个阶下囚却是灭绝人性的。即便她对杨戬无情，但在看到被袁洪残害的杨戬的那一刻也只能选择与袁洪对立。

       “你毕竟还是在乎他多一点。”虽然没有想到袁洪会这么快出现，阿璃还是很快有了决断，从还在昏迷的杨戬榻前起身，走到袁洪面前请求道，“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好。”袁洪不想再看两人一眼，转身便走了出去。阿璃最后望向杨戬一眼，也跟了出去。
       星光之下，两人都低着头默默地向前走。阿璃不知这般跟着袁洪走了多久，久得让她开始好奇，如果一直走下去自己是不是会放弃出手。
       但袁洪终究还是回头了，当他回头的那一刹那，阿璃迅速用左手拇指的指甲划破了其他四根手指，几乎同时，右手舞动长剑刺向袁洪，剑招招招夺命。
       《山河社稷图》！
       阿璃右手执剑攻击时左手则不断在空中作画，她画到一半袁洪便已经醒悟了过来。这是传闻中女娲授予姬家的秘宝，相传能够使人陷入幻境、失去力量的《山河社稷图》。
       《山河社稷图》的威力果然强大到让人无法抗拒，随着力量逐渐衰弱，袁洪断定自己已然无法取胜，竟索性直接撞上了阿璃的长剑！阿璃一时呆住，袁洪则用尽最后一点力量让长剑贯穿自己，刚好让自己可以抱住阿璃，“相传众生在《山河社稷图》中失去最后一点力量的时候，都会看见一生最难抗拒的诱惑。那么，我们一起去山河社稷图中吧，好不好？”

       “我想起来了。”倚在门边的画者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画卷撕了个粉碎，“我都想起来了。”与此同时，阿璃也就从自己所设下的幻境中解脱了出来。此时夜刚刚过去，东方已微微露出了鱼肚白。
       阿璃将袁洪的身体放下，跪倒在一旁慢慢凑到他耳旁，低声说道，“其实你弄反了一件事情，山河社稷图是会让人陷入最大的诱惑之中，然后让人渐渐失去力量。但只要看破这层诱惑之后，便可以从其中逃脱。而你，之所以会弄反这件事情，却是因为——我已是你此生永远无法抵挡的诱惑。”

疯小鱼

情节不太顺，跳跃性大，连贯性不太好哎。

云重

小三上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