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fficeffice" /> 寂寂月落山,山风空自呼啸。李小落沿着往月落山的羊肠小径一路找来,激战的痕迹依然还在,李小落几乎能想像出笑笑与花生门,飘瑶山庄连场激战的情形。第二日晚间。李小落就到了笑笑与火人大战的地方,一滩殷红的血迹早已干涸。地上一片狼籍,李小落蹲下身子仔细察看,寒月剑的剑气将路旁的杂草树木削得七零八落的。地上有几颗碎成粉未的花生,李小落在地上还捡到了一截被火烧过的天蚕丝的残骸。李小落眉头一皱,暗暗奇怪:这老怪物怎么也搀和进来了。良久他才站起身来,脸上露出微笑:原来花生门,荷花堂,和那两个老怪物都搀和进来了,嘿嘿,这事儿可是越来越有趣了。但愿那老怪物与笑笑是友非敌,否则笑笑只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李小落又仔细找了一遍,却再也找不到其他痕迹了,至此以后一路再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了。笑笑仿佛就此失踪了一般。笑笑究竟是生是死?箫寒究竟要去哪里?李小落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上了月落崖。 月落崖一片死寂。箫寒还未到。李小落的心咯噔一下:难道箫寒也出事了?等得三五个时辰,箫寒依旧人影不见,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李小落彷徨无计,目送月影西斜,正不知该如何行止,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衣衫的姑娘走上崖来。李小落暗暗提气戒备。 “你就是李小落?”少女音色甜美,吹气如兰,李小落心神一漾,怀疑地看着她。那少女微微一笑,似讥似嘲地道:“李兄弟不必紧张,是箫寒让我来的。” 李小落急急道:“箫寒,他怎么了?” 那少女美目一瞟,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你跟着来不就知道了。”也不管李小落答不答应,当先便行。李小落一咬牙,心道:就算是龙潭虎穴,俺李小落又何惧之有!索性大大方方地跟着那少女一路飞奔而去。“想不到你的轻功还是华发生亲传的。看来花生门待你不薄啊,李兄弟不怕背上个忘恩负义之名吗?。”少女似乎身子娇弱,气息混乱,喘气之声清晰可闻,李小落如被巨雷击中,呆了半晌突然加快脚步,一把抓向那少女的手臂。少女惊呼一声,竟然闪避不开,李小落一搭腕脉,忙不迭放开五指,脸上一片羞红。原来那少女竟然不会武功。 “箫寒说的不错,你果然是个磊落的君子。”少女面不改色。 “双儿,你就不要再调侃他了。”一阵豪放的大笑,箫寒扶着笑笑一起走了出来。“原来箫寒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我。”李小落只觉浑身冷汗直冒,暗呼侥幸,方才若是自己稍有什么异动,只怕立时便得毙在箫寒的夺命箫之下。 “她就是笑笑姑娘?”李小落见笑笑脸色苍白,不见半分血色。眉目之间却极其精致,宛如巧匠工笔细绘,果然是我见犹怜。 “此事说来话长。小落,笑笑的伤势非常严重,我们必须立即找个安静的地方帮笑笑疗伤,其他的事待以后再跟你细讲吧。” “月落山三面都是陡峭的悬崖,易守难攻,只要我们在此把住路口,十天半月也难攻上山来。况且木老怪也在山下结庐而居,此人生性怪癖,最烦别人扰他,就算真有敌人来犯,恐怕无须我们出手,木老怪早就了结对方了。” “不错,双儿说的有理。我们就听双儿的,暂时住在这里吧。”箫寒眼见笑笑气息微弱,早已方寸大乱。双手紧紧抵住笑笑的背心,将真气输入笑笑体内,助她压制伤势,不敢有片刻离开。笑笑虚弱地笑了笑,点头赞许。 “木老怪?”李小落狐疑地望向山下,沉吟着,“铁骨烟斗辛子木居然也是箫寒的人?那么笑笑的脱险也是意料中事了?” ************************************************************** 双儿住的地方甚是隐秘,洞窟之外有树藤缠结,不细看,根本不会想到有人居住。洞窟之中十分宽敞,有天然的石块隔成各自独立的几个空间。双儿手巧,石窟简陋,倒也布置得十分雅致,箫寒大为赞叹。 双儿草草弄了晚饭,笑笑喝了点稀粥,又经箫寒运功疗伤,气色已是好了不少。一番折腾,四人俱是疲累不堪,当下各自安歇。 箫寒心切笑笑的伤势,却是不敢入睡,挣着眼皮守在她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心中实是疼惜不已:“笑笑,等你伤势好些,我与你一同去见客子衣。”想到客子衣,就想起了木老怪,心中登时郁闷不已:“这么多年了,想不到他还是耿耿于怀,不肯见我。”箫寒只有苦笑了,“不知道木老怪那边情形如何了?”有心出去看看,又怕笑笑无人照看,踌躇之间,忽听笑笑道:“箫寒,箫寒,小心!”回头看却是笑笑梦中喊他。心下十分感动。 这一夜,箫寒衣不解带,不敢有片刻离了笑笑。笑笑被火人一掌伤及心肺,幸好她受伤之后,木老怪已经先替她打通了经脉,饶是如此,笑笑也需要安心静养十天半月的方能完全复原。 “箫寒,你见过客子衣了?”笑笑忽又出声询问,箫寒回头看时,却见她一双乌亮的眼眸动也不动地盯着自己,原来笑笑竟是醒了。 “没有。” 笑笑诧然。箫寒扶她起来喝药。此药奇苦,笑笑喝了一口便不肯再喝,箫寒眉头一皱,慢慢道:“笑笑,等你伤势好些,我与你一同去见客子衣。你几乎为此事丧命,理应让你知道的。现在,你乖乖把这药喝了。” 笑笑秀眉一蹙,娇嗔着不肯喝。箫寒喝了一口,柔声道:“笑笑,还说你是女中豪杰呢,怎么会怕这小小的苦味呢,乖,你不喝药,伤怎么会好呢。瞧你现在脸色苍白的样子,我很心痛。”他的目光似是含有一种强制的力量,笑笑咧嘴苦笑了笑,捂着鼻子,一闭眼就咕嘟一口喝个干净。吐着舌头大喊:“箫寒,好苦,这药好苦。” 箫寒不知从哪掏出一颗糖来,塞在她嘴里,柔声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了这药,明天你就能跑能跳了。” “真的?”箫寒一笑道:“箫寒几时骗过你……” “嘘……”,箫寒正待再说,笑笑忽然举手示意,箫寒凝目望去,只见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出了洞窟。“你在这等我。”箫寒一跃而起,尾随而去。 此夜月黑风高,箫寒仗着高明的轻功蹑迹追踪。 转过月落崖,前面的人影放慢了脚步,箫寒耳目甚灵,已知道有夜行人正飞奔而来。 “你探听到箫寒的计划了?”箫寒听出正是华发生的声音,暗思:“哼,果然不出我所料。” “门主,箫寒口风甚紧,属下几次探听都没有结果。”箫寒的眼睛在夜色里一闪一闪的,心里暗笑:“这个李小落,这卧底也真做得莫名其妙。华发生怎么会让他来做卧底的。嘿嘿,华发生,箫寒绝不会让你失望的。”箫寒计上心来,悄无声息地走了。 笑笑挣着眼皮不肯睡,见到箫寒平安归来,似是心头一松,摇摇欲坠。原来这药里含有极强的安神药,笑笑憋着的气一松,终于倚在箫寒怀里甜甜睡去。经历过生死大劫,有箫寒在身边,笑笑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箫寒怜惜地看着她,心底一片柔情蜜意。“要她一个天真的女孩子卷入这么残酷的江湖风波里,都是箫寒的错。笑笑,如果箫寒大事能成,有生之年一定牢记你的大恩。” 阳光透过洞窟,新的一天开始了。 笑笑伸了个懒腰,居然一跃而起,只是受伤之后功力不继,一个趔趄,箫寒急忙一手扶住。笑笑嫣然一笑:“箫寒,你真的没有骗我。”笑笑伤势好得奇快,瞧这样子竟是恢复了两成功力了。箫寒大是欣慰。 双儿含笑望着他们,李小落缠着双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 笑笑收了笑容,伸手取出玉佩,郑重交到箫寒手里:“箫寒。,这块玉佩也该物归原主了,以后的事,全都交给你了。”箫寒紧紧握在手心。这玉佩曾被火人凌空摄去,笑笑受伤之后,辛子木又将它夺回,放回笑笑身上,可惜等箫寒赶到之时,辛子木又已不见踪影,只有双儿陪着笑笑,箫寒自是明白木老怪的意思,只好将双儿留在身边,这才有双儿试探李小落等种种事由。 箫寒看了一眼双儿,心乱如麻,沉吟良久道:“笑笑,玉佩事关重大,恐怕此事非你帮忙不行。双儿不会武功,跟着我太危险。小落,你就保护双儿在此地等我吧。” 李小落狐疑地望望,点头答应。 笑笑看看双儿,甚是为难:“当日,你情势所逼才将玉佩交与我,今日你已是自由之身,何必……” 箫寒摇摇头,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笑笑惊道:“好,事不宜迟,那我们即刻出发吧。” 箫寒叹了口气道:“可惜木老怪不肯见我。双儿,你若见到他,请他上鬼谷一行。”头也不回,拉了笑笑就走,一眼瞥见李小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老大一个纳闷:“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当自己是卧底啊?” 走了半个时辰,箫寒突然停下脚步,“笑笑,不用走了。”笑笑大为不解道:“我们不去见客子衣了吗?” 箫寒点头道:“是,我们现在去见木老怪,助他一劈之力。” “那你的大事呢,你不是必须立即见到客子衣吗?” “不重要了,笑笑,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我会详细说与你知。”笑笑喘了口粗气,脚步却虚浮无力。箫寒心中怜惜,顿住脚步,找了块石头坐下,以一掌助她运气。笑笑的内力却毫无反应,不肯配合。 “你怎么知道我是雪月师太的弟子,箫寒?”箫寒莫测高深地笑笑,没有回答。原来箫寒在笑笑耳边说的是:“雪月师太没让你顺便拜会下客子衣吗?” “你怎么知道辛子木老前辈一定会救我?你不怕玉佩真的被人抢去了吗?”笑笑的心头有许多疑问,此时才有机会边珠一般问了出来。 箫寒这才正色道:“笑笑,你为我出生入死,几乎命丧扶苏,我的秘密不该再瞒着你啦。来,我先帮你运功调息,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说与你知。”他的话笑笑听来仿佛是母亲温柔的呵护,笑笑顺从地闭上双眼。 箫寒的声音听来十分凝重。 “笑笑,你知道花生门近年来的所作所为吗?”笑笑叹了一口气道:“师父正是因为听闻花生门的一些传闻,这才派我来调查此事的。” 箫寒点头道:“这就是了。雪月师太与华发生昔年曾有一段恩怨纠葛,她必是不愿相信华发生沦为金人的爪牙。只可惜……”说到此处,叹了口气却不说下去了。 “只可惜,所有的传闻都是真的。所以华发生才千方百计要对你赶尽杀绝。” “唉,笑笑姑娘冰雪聪明,果然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放心,在证据没有到手之前,他绝对不敢杀我的。” “箫寒,那么玉佩……究竟有何秘密?” 箫寒哈哈笑道:“玉佩之中根本没有秘密。” 笑笑呆了呆才问道:“没有秘密?当日你将玉佩交与我,就是为了要我引开敌人吗?” 箫寒歉然道:“也不尽然。玉佩本身虽无秘密,却是非同小可,一者能证明你的身份,不致让客子衣误伤了你,二者也是箫某求救的信物,三者更是计划实施的信号。” “计划?”笑笑脸现惊疑,箫寒接下去道:“不错,早在半年之前,我们就已经察觉到花生门的异动了,但华发生在江湖的声望正盛,我们也不愿相信此事是真的,所谓与金人勾结的证物,尚需小心查证。于是便由我出面调查,客子衣暗中策应。我们约定,日后若有人手持我的玉佩前来,则此事是真,他便要将证物公诸天下;若持箫前来,则表明此事是假,但箫某有难,客子衣便会出手相救。” 笑笑嗔怪道:“好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只是害苦了我。”箫寒赔笑道:“那日我一见你的寒月剑,便知你是雪月师太的弟子,知你正是同道中人,足以托付。唐突之处,箫寒向你郑重道歉。”一揖到地。笑笑急忙扶起。想起箫寒未曾说完的事,忍不住问道:“看你不过二十出头,师父与华发生的陈年往事你又如何知道?” 箫寒呵呵笑道:“你忘了木老怪当年一气之下,远走西陲,避居月落崖,正是因为你师父与华发生的情变啊。” 笑笑长叹一声道:“这些陈年的旧事,是是非非谁能说得清。只是听说从此之后辛子木与烟为伍,铁骨烟斗的名号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传奇故事。难怪他今日会救我一命。若不是他在危急之时出手相救,笑笑恐怕已经见不到你了。” 箫寒也是一声长叹:“可惜木老怪终究因为当年我坏了他与雪月师太的一段良缘,至今不肯见我。” 笑笑沉闷了半晌才道:“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浅。更可惜华发生因此而性情大变,致有今日的大错。” 箫寒长吁一口气,站起来道:“你哪来这么深的感慨啊。呵呵,时候不早了,我们尽快去见客子衣吧,别让荷花堂,飘瑶山庄的朋友等得太心急了。” 笑笑不解:“干他们什么事啊?” “把华发生勾结金人的证据交给他们啊。他们一路追截你,无非就是想要这个证物而已,我就成全了他们。” “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啊。”笑笑倒吸一口凉气。 箫寒微觉不忍,狠狠心道:“牺牲一个花生门,总好过让金人的铁蹄践踏我大宋的土地,这也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情非得已。要是没有这么多的是非恩怨,我也不用从江南老远地跑来扶苏了。一点都不好玩。”笑笑的神情看来甚是认真。箫寒黯然道:“走吧,笑笑,有些事既然无法避免,何不积极应对呢。”忽然神秘一笑道,“你不用担心,大局差不多已定了,见到客子衣,那就万事皆成了。不知木老怪可见着华发生了?” 转过月落崖,场中情形已是尽收眼底。围攻木老怪的原来是童明书与刘关舟等花生门弟子。箫寒一声清啸,苍鹰一般飞掠过去。登时斗在一处。 辛子木的烟杆刁钻得很,六十年的浸淫,早已炉火纯青。刘关舟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但碰到辛子木,他的花生成了名副其实的花生。不是被木老怪的烟杆磕飞,就是被木老怪接在口里。花生门的醉花生可是扶苏一绝,木老怪吃得上了瘾,一个劲地逼着刘关舟使出“一手七花生”的绝技。箫寒看得哈哈大笑。 箫寒号称夺命箫,箫上的功夫自是一绝。此箫使将开来,可作剑使,尽得剑的轻灵,箫筒迎风,呜呜作响,又对敌人造成极大的干扰;此箫箫身略长于一般洞箫,亦可作棍使,挑刺随心。花生门弟子骤遇此兵刃,纷纷着了道儿。阵脚大乱。有几个年轻的弟子欺负笑笑有伤在身,却不知笑笑固然受伤,本身武功却比他们好得太多,加上箫寒时加照应,反而自讨苦吃。箫寒气他们趁人之危,老实不客气赏了他们一人一耳光。笑笑开心地大笑。 但花生门人多势众,辛子木与箫寒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斗得个把时辰,三人已是险象环生了,只听得童明书得意的大笑。 看看败局已定,箫寒心头暗暗叫苦。 援军恰在此际赶到了。飘瑶山庄,荷花堂的高手一举来到。童明书与刘关舟脸色大变。箫寒却是脸现喜色。花生门的弟子激战多时也已是强弩之末,这批高手的到头,很快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除了童明书与刘关舟等少数几个高手尚可堪堪抵挡之外,一众花生门弟子,纷纷伤亡。 “哈哈哈,风雨九州,华发如梦。荷花堂,飘瑶山庄的朋友都在,也省得老夫逐一拜会了。傅庄主,幸会幸会!”一阵宏亮的大笑之声穿云裂石一般响彻群山。华发生衣袂飘飘,负手立于场中。他身后是花生门号称长胜不败的三大长老韩英,柳铁贵,朱建胜和花生门精绝天下的七十八铁卫。 “久仰了,华门主,可惜你我各为其主,今日一战在所难免。”傅青山嘿嘿一笑。笑笑怔了怔,忽然道:“原来那天助我逃走的人是你。”傅青山道:“老夫知你是雪月师太的弟子,一尽故人之义罢了。”“嘿嘿,怕是舍不得让别人抢走了玉佩吧。”笑笑心中暗笑,却不拆穿。华发生单掌一立,长啸一声:“痛快,十年前一战未分胜负,今日定要分个生死。”两人这一动手,四下里早就混战成一片了。 月上中天,剑光骚动,杀声震天,战场之上一片狼籍,血和魂在天地间飞舞。各派弟子死伤惨重。场中只有华发生,韩英,朱建胜,柳铁贵与傅青山,箫寒,辛子木,笑笑犹在艰苦缠斗之中。八人走马灯一般团团乱转,得空便是一招,虽然出招缓慢,却是凶险无比。双方俱是全力以赴,稍一不慎,便是千古遗憾。华发生的武功当真了得,激战多时,犹能占得三分先机。场中人人俱是浑身浴血,激战之中,华发生一掌拍向辛子木,辛子木不愿输了这口气,运起全身功力硬接一掌,但觉五脏六腑似要翻转一般,支持不住,软软瘫倒。箫寒舍了朱建胜扶起看时,辛子木已是气若游丝了。“不要再辜负了……双……儿,否则,我……我死……死不瞑目。”当年的错事浮上箫寒的心头,满心苦涩,知道自此与笑笑只能抱憾终生了。辛子木一口气接不上来,撒手而逝。箫寒疯了一般,运起连环夺命箫,招招拼命,第七十招上,朱建胜首先中招,倒地不起,笑笑的寒月追风剑快逾闪电,此时她使出师门绝学,自是不比当日逃走之时了,箫寒与笑笑配合默契,将柳铁贵,韩英一举击败,柳铁贵临死反击,呼啸的重锤飞过笑笑的腰际,笑笑哎哟一声坐倒在地,箫寒一惊之下,反应稍慢,只觉得后背一痛,气血不畅,也软软倒地。此时,傅青山与华发生的决战也已到了生死立判的阶段。两人头上都冒着腾腾的白气,气喘之声清晰可闻。忽然同时一声大喝,四掌胶着竟成比拼内力之势,笑笑与箫寒目瞪口呆,怔在当场,当世两大高手,内力加起来,只怕天下无人能够拆解得开。 一声凄厉的呼啸破空而来,一个人影飞速扑向场中,青光一闪,卡啦啦一阵巨响,三条人影倒纵出一丈开外,瘫倒在地。却是客子衣。华发生心头绝望之极,便在此际,一条熟悉的人影飞奔进场,挟起华发生就走。箫寒待要示意客子衣去追,客子衣摇摇头:“穷寇莫追,由他去吧。”场中诸人俱是当世一流高手,却是眼睁睁看着他从容离去。 此一役扶苏城各大门派的精英几乎死伤殆尽。 那一夜,箫寒与笑笑扶持着屹立到天明,箫寒白袍之上血染鲜红,如梅花怒放,笑笑长发飘飘,腕上的金环因风互击,叮叮作响,煞是好听,如凯旋的战歌。日出的时候,月落山顶飘扬起一面迎风的大旗,上绣四个苍劲的大字:风啸寒月。 大战之后,诸事已了,箫寒与笑笑这才正式拜见客子衣。 鬼谷其实只是一个石窟,四面都是悬崖绝壁。出入只有一条依崖而设的秘道,寻常之人就算知道此秘道没有高明的轻功也上不了崖顶。客子衣生性喜静,不愿过多被俗人打扰,箫寒此次带了笑笑前去,客子衣居然没有见怪,也是他跟笑笑有缘了。 “前辈,这石窟冬暖夏凉,可比我的笑琴轩舒服多了。哇,《鬼谷奇门绝学》,前辈真是太厉害了。”笑笑天真未凿,一边说,一边四处玩耍,竟是与客子衣一见如故了。 “笑笑是雪月师太的弟子?师太可好?”客子衣不理她的话,盯着笑笑的身影问道。 “前辈认识我师父?”笑笑停下脚步,手里还翻着这本秘笈。“姑娘若是有兴趣,这本书可以送与姑娘。”客子衣话音未落,笑笑已是高兴得跳了起来。 客子衣突然飞快地抓住她的手,感慨万分:“木老怪啊木老怪,寒月剑真有如此魔力吗?让你如此失魂落魄。”运起功力在笑笑背心的肺俞,心俞,命门穴上各拍一掌,笑笑哇的喀出一大口黑血,郁积在心头多日的烦恶终于干十净净了。 原来当日辛子木替笑笑打通穴道,只是治标没有治本,客子衣这一运功,笑笑同时亦得到了他的十年功力。 闲事扯过,箫寒这才言归正传。 “李小落的事你已知道了,箫寒?” “有他在华发生的身边,也好,只是苦了他了。”箫寒眼里似有不忍之色。客子衣长叹一声,开解道:“箫寒你也不必太自责了。小落一直记着你的救命之恩,我不忍拂他的意,便让他去花生门卧底了。何况花生门如此作为已不容于武林,与其等别人动手,不如我们先下手,也许可以让华发生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是,想不到雪月师太与华发生的一场情变竟然演变成今日的局势,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顿了一顿补充道,“你第一次陷入花生门时,我就知道华发生勾结金人是千真万确的了,但我自忖救不了你,只好去了区太守的府衙,调阅了花生门这些年的档案。” 笑笑大是惊异,太守府的档案都能调阅? 客子衣笑了笑:“当然,调阅只是好听的说法。”箫寒截过话头道:“在我绊住华发生时,客子衣早已将证物分别送入荷花堂与飘瑶山庄,他们永远不会想到他们处心积虑想得到的秘密竟是如此戏剧性地得到了。灭了花生门,也算是我对木老怪的一个补偿吧。”只是他的神色之间却殊无半分喜悦之意。 “笑笑,玉佩呢?”笑笑取出玉佩交与箫寒,箫寒端详许久,突然摔将下去,客子衣眼疾手快,一把抄在手里。箫寒仰天长啸:“但愿永远不必再用这块玉佩。” 笑笑看着这块自己曾经出生入死想要保全的玉佩,心中真是百感交集。耳边听得箫寒道:“笑笑,如今已是绝对安全了,我将真正的秘密告诉你。” 笑笑瞪大眼睛:“秘密之中还有秘密吗?” “笑笑,自始至终,箫某都只是一个诱饵。客子衣才是真正的计划执行者。这个计划也不是所谓的调查证据,而是从一开始就是要灭了花生门,箫某的被擒,消息的散布,都是为了引起武林各大势力的注意,挑起西陲武林三大门派的斗争。你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将玉佩交与你,也是我们计划之外的。但你的千里求援使这个消息更加逼真,没有你,我的计划不会如此完美。” “在他们都在全力追截我手里的玉佩时,证据其实早就公布出去了,这样你们不但一举将花生门大批人马调往月落山,而且还驘得了充足的时间。”笑笑微笑着道,“你就不怕华发生一气之下杀了你吗?” 箫寒豁达得笑了笑,朗声道:“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要做大事牺牲总是难免的。当我将玉佩交与你时,我却后悔了,我怕客子衣体会不到我的用心,真的误伤了你。” 客子衣默默将玉佩交给笑笑:“留个纪念吧,希望你们永远记得这一段生死情义。” 一战惊天地,夜雨无声歌。红颜江湖老,弹指十年间。 十年生聚,各派重整旗鼓,华发生似乎销声匿迹迹了,但李小落传来的情报显示,华发生的花生门依然在暗地里蠢蠢欲动,风啸寒月寨与飘瑶山庄、缘荷堂鼎足三立,扶苏城进入了相对稳定的鼎盛时期。 又一个无云的月夜。 箫寒站在月落山顶,背对着笑笑,轻轻道:“笑笑,十年了,我都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我不能委屈了你,我也不能辜负了双儿。” “不,这不是理由!” 箫寒缓缓转过身,在笑笑额上深深吻了一下,黯然道:“笑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箫寒沉吟着不知该如何启齿,笑笑却接过话头涩声道:“也许,我永远不会知道,是不是?” 箫寒点头道:“原谅我,笑笑。”笑笑的脸上挂着微笑,心比黄莲还苦:“我懂了!箫寒,我不强求你的名份,只希望你一生幸福,我只要长伴你左右就好。箫大哥,山寨来日方长,事务繁忙,儿女私情,笑笑已不放在心上了。” 箫寒眼中有泪落下。月落山上,一个白衣的男子与一个清丽的女子遗世而立。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