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分,湿润中带着一些微凉。春衫几重,却难抵丝丝水意。
少女往手炉里又加了一些竹炭,“怎么二姐还没回来。她不会不知道今天穆哀侯在岳阳楼设宴,招待武林同道么。”
“怎么不知。”另一女子比她大了三四岁,是三人中的长姐,“只是两年前年前的那件事情,她便有心避开吧。。”
“二姐真讨厌,难得遇上,人又不知去了哪里。”陆家三位姐妹虽是一起长大,却拜入了不同的门派,反是聚少离少,尤其在一年前的事情之后,陆旒云便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便是姐妹之间,也只是偶一遇上,才有些玩闹和贴己话。
“云妹她,”陆家长姐洛璇叹了口气,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碎花小袄,“加件衣裳吧,晚上凉,我们先行过去好了。”
“哎,练了一下午,还是不成曲调。”
在南洞庭湖中,有一处小山,四面环水,与岳阳楼隔水相望。君山四处风景秀丽,女子也没多挑,只是选了一处山泉出,练习吹箫。看天色渐晚,也没强求,收了酒壶糕点,回程去了。
“你是何人?”旒云下山时天方转黑,只是惦记着酒的香醇与糕点的美味,便绕道去重买了则个,回到凝园时,天色已经全黑,加上饮了些酒,也就有些微醉,一路哼着小曲,自然便与对方撞了个满怀。
“咦,是你。”旒云退后两步,定了定神,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你也来了。”
“难受,”旒云在对方身上并无闻到酒味,但他身形踉跄,却完全是醉酒之态。一时不解,上前扶住对方,“你还好吧。”
“难受得厉害。”朦胧中对方也认出了旒云,一时胸闷,险些将污秽吐在旒云身上。
“我先送你回去吧,”旒云敛衽,扶稳对方,“你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
“三杯。”虽是狼狈之际,对方记得倒是清楚,旒云一下便笑了出来,“三杯,那便醉了?”
“可能是那鱼有些腥气。”对方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回答而道。旒云更是想笑,却又忍住,没有发作出来,将对方送到了凝园贵宾阁。向家丁讨要些姜茶和热水,让他躺下休息。
“早点休息吧,我要回去了。大姐他们还在等我。”对方确实不想直接躺下,拉她在屋中坐下,“你别走,留下陪我。”
“额,”旒云迟疑,“大姐和三月会担心的。”
“那我也要一起过去。”旒云不知对方是酒后失态,还是本性遗漏,江湖中以算无遗策为名的天机公子竟在自己面前展现稚子之态,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以手摸摸自己额头,又摸摸对方额头,“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些难受。”对方顺势握住她左手,“陪我一会。”
“好吧,”旒云扶额。不再说话,慢慢整理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