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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谪仙遗韵相伴的青春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高一高二两年的作文课都校长亲自上的。他老人家尤其喜欢李白,于是我们只好“被喜欢”李白,作为“得意门生”,我更是“被特别喜欢”李白。一笔恩恩怨怨的糊涂账也不知能否算清楚。
探寻“谪仙人”的心路历程(写于高一)
学了《梦游天姥吟留别》这一传世名篇之后,李白——这一往日看来遥不可及的诗坛星斗似乎离我们近了很多。于是,在老师的指导下,我们开始了探寻其心路历程的学习研究。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这一段梦中仙境的描写,纵横捭阖、气势弘大、景致奇幻,色彩绚烂,更难得的是想象力之丰富,直欲与屈夫子比肩。在梦中,弹琴的是猛虎而拉车的是神鸟,这与现实世界,与我等庸常之人一贯的思维模式有多么大的不同!
能从笔底流出这般叫人叹为观止的诗篇怕不仅有赖那场转瞬即逝的南柯梦,更是作者胸怀激情荡涤涌泻的必然结果,也正是因为激情四射,李白在诗中的表现出的情绪是极度不稳定的:例如《行路难》,先是“停杯投著不能食,拨剑四顾心茫然”,而后又急转成“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一先是怅然无奈,转瞬却成豪情万丈的突变,倘若出现在杜甫或是后来的苏轼的诗文中,无疑是很奇怪很突兀的。而在李白的诗篇中出现,读者我却只是莞尔,因为,这就是李白,情绪化的诗仙李白,也只有逍遥浪漫的李白,才会做这样的游仙梦,才会写这样绮丽炫目的诗篇。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全诗的结尾亦不乏豪言壮语,但总没有了梦境的奇幻灿烂。因为,它终于触入了现实,触及了很多无法回避的悲辛。
李白对自己的八斗之才向来是自负的吧。(“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将进酒》)梦中流光溢彩的仙境方可安置他的梦想,而黯然的、污浊的俗世中,鸿鹄之志无处安放。
他说,他要去做骑白鹿访名山的隐者。于是,我便冒昧地做了一个比较:同是无法在纷扰尘世中容身的李白和陶潜,同是自称为隐者他们又有何不同呢?从风格上看,陶潜多恬淡,恰如一杯淡而有味的清茶,而李白,即便暂为隐者,仍不改其激情澎湃,便似一条涛澜汹涌的大河,更重要的不同是,陶潜对尘世是比较彻底的灰心和弃绝。而李白,只是一时的心灰意懒,借名山、借仙境(梦境)暂作退避罢了,他骨子里是入世的。在试图骑白鹿访名山了此一生的时候,他只是稍稍收起了狂傲的理想,并没有彻底厌弃这个俗世,或许,他只是想用隐逸来等待那个时机的到来。
在写下“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若干年后,安史之乱爆发了,永王起兵,李白以为施展八斗之才,实现匡世之志的时候成熟了,便毅然从军,加入了永王的幂府,又一次混迹于权贵之中,凭心而论,永王李璘虽以谋逆罪伏诛,而幕僚李白并没有叛逆之心,史载其力劝永王勤王灭贼。然而,无论如何,他还是得为政治上的“站错队”付出代价——公元757年,几经反复之后,李白被长流夜郎。
公元759年,行至今四川省境内时,他突然接到朝廷大赦的诏书,顿时兴高采烈,欢欣鼓舞。去时三日三夜都未曾走完,徒令他新增白发万茎的崎岖长路,归时竟似乘奔御风,一日便到了。
想当日上三峡时,李白思至前途未卜,命运多舛,心绪烦闷愁苦,行路时双腿亦似灌铅一般,丝毫提出起劲来。三日三夜的跋涉之后,临溪而照,顿觉鬓边无数青丝都变作白发,阵阵愁绪更是在心间纠缠萦绕,挥之不去……
这也难怪,面对如此黯淡的前景,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超然物外,不以已悲呢?李白潇洒豪迈,有“谪仙人”之美誉,但也终究不是四大皆空,无嗔无喜的真仙人,存大志,以物喜,因已悲在所难免,无不苛求。
那赦书一到,他顿时心情大好,如上五色云端,扁舟似离弦之箭,随波飞驰,四周的猿啼竟因轻舸急行而连成了片。诗人站在船头,一任劲风掀起衣襟,吹乱额前青丝白发,惬意地听着猿啼,看着身畔青山不住倒既退,忍不住大声放歌,唱起了自己刚写就的诗篇。
在极短的时间内,李白的人生经历了一波三折的起落。它们虽曾使他一度陷入困境,但正如后来的昌黎先生所说的“诗穷而后工”,这些剧变激发了李白艺术创作的欲望和潜力。《书至》(五色云间鹊,飞鸣天上来。传闻赦书至,却放夜郎归。)与《上三峡》(三朝上黄牛,三暮行太迟。三朝又三暮,不觉鬓成丝。)虽然均不脱诗仙的浪漫和夸张,但表达的情感却迥然大异。于是,一个更有深度,也更有广度的谪仙人形象,在我等读者心目中渐渐有了轮廓。
在这之前,李白一直怀有匡时济世的宏大抱负的《将进酒》中的豪言前文已提,此处不必赘述,在《行路难》中,他用“长风破浪”之典又以建立惊世功业的姜尚自居,足见其在政治上志向之大,然而,在这一系列事件中可以看出:李白并未像他自己所期望,所坚信的那样,具有非凡的政治才能。初时,永王折节诚邀,李白即为其所动,还一连创作十一首《永王东巡歌》为其颂德,同在江南的萧颖士、刘晏等也被力邀,但他们拒不加入终因免祸。后来,肃宗即位,命李璘交出兵权,李璘不听,兄弟二人越弄越僵,终于同室操戈,祸起萧墙,而李白在这一点上没有丝毫政治敏感度,以致不久即被当作永王余党投入大狱。皇族至亲,因争权而起祸,历代皆有。在李白眼前,亦有玄武门之变等活生生的例子,可惜李白并没有想到外人介入皇室斗争的危险性。或许,他压根儿都没有在意到萧墙之内已然祸起,他沉浸在壮志即将得酬的虚幻的喜悦中。而后来,被判刑长流,李白便悲哀消沉,大有万念俱灰之态,毫无接受天降大任者的定力和韧劲,亦无政客容人之不能容,忍人之不能忍的重要素养。一接赦书,他又高兴到无可不可,这些情绪变化,作为一个凡人,作为一个诗人完全正常,但若以政治家的标准衡量,未免有失大气沉稳。
写到此处,颇有些为他悲哀:拥有的不是想要的,而想要的却是不可能得到的,我只觉得李白身上汇集了很多理想化的因素和气质,颇有小说中的侠客之风。可是,大唐却不是小说家笔下的江湖,留给李白的是愤懑和无奈,我以为,只能这样——谪仙人只能在无奈的错位中了却平生,然而,一首诗改变了我的想法。
《独坐敬亭山》“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不错,此文那些令人目炫的诗清减很多,所言皆为实景,没有了云雾缭绕的梦境。剩下的是惨淡的现实。群鸟飞走了,浮云吹散了,可李白不在乎,一点儿也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自己和它们本不是一路的——正如自己和长安的权贵,也不是一路的,他们自劳劳碌碌,营营役役,而他自潇潇洒洒,坦坦荡荡。今朝他们自得意,他自孤独,百年后,他们自沉沦,他自不朽。在李白心中,傲然而立的敬亭山和他是一样的,一样的清高洁净,不见客于世,因而他们能相看不厌。小时候读这首诗时只当它和《月下独酌》一样,只是变着法儿抒写孤独的作品,而今却觉不是,短短二十字中已包含了李白对世态对人生的最后的解读。(这段的疏漏后文会提到)
李白似乎是不幸的,他并没有实现他早年的政治理想,反而命乖运蹇,郁郁不得志。然而,他又是幸运的,一代又一代的读者无不醉心于他用上天入地的丰富想象和澎湃汹涌的满腔激情所勾勒出盛唐气象。
纵成了了不起的政客又怎样呢?终不过是历史转灯中的些微萤火,而他——谪仙人李白却是漫漫黑夜中最明亮,最璀烂的星斗,永远熠熠闪光……
高一的那篇文章——《探寻谪仙人的心路历程》是课堂上的练笔连缀而成的,让我最得意的是倒数第三自然段。可是,一次偶尔的“考证”使我发现,校长对《独坐敬亭山》和《早发白帝城》等诗的时间说明是完全错误的,那么,我的得意之笔是根本站不住脚的。再加上,那时候,我还挺叛逆,也不想按校长的指示“填空”,就用两天的时间重写一篇文章作为讲稿,完全走与他的指导无关的路子,于是就有了高二的那篇文章——《一孔之中窥李白》。写得太仓促,所以既乏创见,又不够严整。
一孔之中窥李白
——探索李白笔下的女性世界(写于高二)
他,时而自信满满豪情万丈,时而失落消沉黯然伸伤;他,时而说要出将入相,行济世安民之志;时而又说要放白鹿于青崖,留隐者之名;他笔下的世界,时而流光溢彩,时而风雨如晦。他,常把喜忧直接写在脸上,可我却觉得我永远也不可能完全读懂他;他,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最有魅力的人物之一,让我忍不住想走进他。他,就是李白。
李白恰似浩瀚无边的大海,让我难以对其性格思想做出全面精准的分析评判。故而,在此我特以李白笔下关于女性的诗篇为切入口,试图从这一孔中窥见“谪仙人”的一个侧面。
李白笔下约有百余首关于女性的诗作,所写的对象上至宫人妃嫔,下至民女商妇,另有侠女烈女等等,种类颇丰。这为他招来了一定的争议:宋人王安石曾因李白“诗词十句九句言妇人酒”而断定“其识污下”。(惠洪《冷斋夜话》)而今有学者则认为“李白一生坚持以人道的、平等的、民主的态度关怀妇女、尊重妇女、歌颂妇女”(杨海波《李白思想研究》)
我以为,王荆公未能理解“谪仙”李白,他的论断失于片面、存有偏见。另一方面,今人的高度赞美亦不全然符合事实。
美丽女子与祸国妖孽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清平调三首》)
这样的一组诗,使杨妃的天国姿色永远定格在大唐后宫的牡丹从中。同样随之定格的,是富丽雍容而不失清雅的盛唐气象。
我相信李白在创作这组诗的时候,眼中应该含有对杨妃倾城之色激赏的目光。若纯是奉于王命,为写而写,又怎能达到“语语浓艳,字字流葩,花光人面,溶于一体”(《唐诗鉴赏辞典》)的艺术效果呢?
李白《清平调》中的杨妃,是富丽丰满;《宫中行乐词》(小小生金屋)中的幼女是天真未凿;《越女词》中的采莲女青春娇羞。可是,李白笔下的女子并不都是这般摸样。
在《雪谗诗赠友人》中,李白又写道“妲己灭纣,褒女惑周,天维荡覆,职此之由。”毕竟他也没能免俗,把商、周衰亡的祸国都归于美丽女子的身上。
赞自由与赞贞洁
君歌杨叛儿,妾劝新丰酒。何许最关人,乌啼白门柳。
鸟啼隐杨花,君醉留妾家。博山炉中沉香火,双烟一气凌紫霞。
(《杨叛儿》)
较之古《杨叛儿》李白这首更浪漫奔放、情趣盎然。在另一首名作《长干行》的前半篇,李白以长干女子的口吻追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幸福爱情。以上种种,显见其对青年男女追求自由爱情的认同和赞美。
然而在《溧阳濑水贞义女碑铭并序》中,李白又高度赞赏了溧阳女子的贞洁。溧阳女史氏,三十未婚,因途中赠饭给落魄乞食的伍子胥,最后为全贞操,只得自沉于濑水,李白在碑文中写道“全人自沉,形与口灭,卓绝千古,声凌浮云。”大赞其贞义却丝毫未觉得这幕以贞操杀人的闹剧可憎可恶。
同情与嘲讽
李白擅写思妇之浓愁,《长干行》后半段中是商人妇之愁,《子夜吴歌》中是征人妇之愁,《玉阶怨》、《长门怨二首》等作品是宫人之愁。
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
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
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
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长门怨二首》)
长门怨是旧题,而李白能写出新意,他笔下的长门之怨并不独属于陈皇后阿娇一人,而属于所有在不见天日的深宫中消磨青春的广大宫人,诗人同情宫女、商妇,故而能饱含深情地为之歌唱,传神地刻画出她们的喜悲。
而另一首纯写阿娇的诗《妾薄命》,便不可以同情一语蔽之了。
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
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
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
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
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
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妾薄命》)
昨日得宠时的不可一世与今朝失意后惨淡零落两相对照,引出了李白的议论“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似乎隐隐有嘲讽之意,令我想起了辛弃疾在《摸鱼儿》中的“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不知李白是否亦有此意?
由于时代背景和自身认识的限制,李白对妇女的思想态度存在着一定的矛盾,他既饱含热情地讴歌其美丽,又冷酷地将美丽女子认作是祸国妖孽;他既赞美女子对爱情对自由的勇敢追求,又赞美女子对礼教特别是对贞节的恪守;他对闭于深宫之中的宫女寄予深切的同情,又借嘲讽得宠不长久的阿娇来讽得势的小人。
总的来说,李白对妇女的态度以尊重、赞美、同情为主,<<清平调>>,<<越女词>>等侧重于赞美;<<长干行>>,<<长门怨二首>>等侧重于同情,而同情与赞美则可以说是源自于尊重。我以为能写出这些为妇女而歌的诗篇有以下几点原因:
一、唐代社会风气比较解放。而诗人一生四海漂泊,的确有机会接触到社会底层的妇女,了解她们的喜悲。(《唐诗鉴赏辞典》)
二、唐代宗室有鲜卑胡人血统,胡俗重妇女。唐代帝王自认为老子李耳之裔,故未曾对儒家“夫为妻纲”等一套理念全数遵行。武后掌权期间,进一步提高妇女的社会地位。这些间接或直接地影响了作者对妇女的认识及其有关妇女的作品。(《李白思想研究》)
三、以香草美人自喻是自屈夫子而来的传统。或许,在这些不被君王眷顾的宫人身上,李白可以看见自己影子。为她们抒写哀怨,又何尝不是在叙自己的哀怨呢?
四、在人生理想难以实现时,很多人都会把目光转向温柔乡。前有信陵公子一世之雄,亦以醇酒妇人而终;后有柳屯田屡试不第而徘徊于勾栏。李白因事业失意多吟咏妇女,似乎亦不足为奇了。
五、李白是诗人,他的身边不缺乏美,他也不缺乏发现美的眼睛。越女、宫妃以各自不同的美丽抓住了诗人的眼球,于是诗人以细腻、生动的笔触,留下了不朽的美丽传奇。
虽然,李白并没有一生坚持以人道的、平等的、民主的态度关怀妇女、尊重妇女、歌颂妇女。但是其见识并不污下,他以敏锐的观察力、细腻的笔触,在唐诗的花园中留下了一朵朵奇葩,而这些关于女性的诗篇也让我们看见了一个情感更细腻丰富的“谪仙”李白。
参考书目:
《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12月第一版)
《李白思想研究》杨海波 学林出版社(1997年3月第一版)
《李白诗选译》 巴蜀书社1991年10月第一版)
现在回思,写了这么多关于李白的文字,我有对他了解多少,又有几分真诚的喜爱之情呢?高三时,还曾忙里偷闲地写随笔表示不敬:
“李白以管、葛自徐,可须知文才诗才与治国安邦之才大不相同,做诗人可以纵情任性,可宰臣、安天下呢?况且,人说辛弃疾怀才不遇,他有《美芹十论》;说杜牧怀才不遇,他曾为《孙子》做注;说东坡怀才不遇,他曾把杭州治得井井有条;就连东方朔这等‘大隐隐于朝’的人都有陈政见的万言书,李白却只是一味自吹。
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他大言“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可问题是,他之前事过,之后还事过:《述德兼陈情上哥舒大夫》通篇马屁,实在是大掉身价。后来,要不跑去事永王,不写那几首歌功颂德的诗,再怎么‘世人皆欲杀’,他也落不到‘三朝上黄牛’、远赴夜郎的地步。事权贵其实没什么,只是实现抱负的途径、手段而已,但事了偏说没事,这就不那么坦诚了。相比,我更喜欢杜甫,因为他不矫饰‘朝扣富儿门,暮逐肥马尘’的惨淡和尴尬。
他是比常人伟大得多,可也不用往自己身上涂更多的涂料吧!”
写完了论文、做完了演讲(骗骗新生啦:)、离开了日日论李白的课堂,我多多少少发现了他的一点可爱之处:
他不是剑侠,却比很多侠更自由:广交天下朋友,足迹遍及四海,一枝妙笔更可以上天入地。难怪《大唐游侠传》要请他出场做个大龙套,来衬托好汉南八。寥寥几笔,豪气顿生啊,不比写纳兰,要费很多笔墨、编很多情节,来表现其悲哀和迷惘。
他曾醉心美酒,也曾对美人发过点不上台面的感慨(《白紵辞》),但无论如何,他笔下的诗篇洋溢着饱满的生机与蓬勃的朝气,这种风度两宋没有,明清更没有,它只属于李白笔下的盛唐。
他到底有无宰辅之才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荡涤着壮志豪情的篇章已不再是他一人的独白,而是成了一个民族千秋万代的文化基因。
政客与诗人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品种”,我能不以政客的标准要求那死得很“怨妇”的贾谊,又为什么要这样苛责诗仙李白呢?也许,我只是不喜欢他身上的那层涂料罢了(诸如说它淡看功名、怀才不遇啦什么的)。
历史从不曾变过,变得只是观者的眼光。李白终究是屹立在文学之峰的至高点,他早已在时间的长河里找到了自己生前没有找到的坐标,又何需我妄加褒贬?
虽然,当年那两篇文章写得我好怨念!但青春岁月,有谪仙遗韵相伴,总还是很美好的。虽然,对校长先生的教育方法我仍持保留意见,但毕竟是要感谢他的欣赏和包容。
最后,感谢能看到这里的网友,疏漏之处,欢迎指正和批评。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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