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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剑花洗风雨
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如同没有饱经风雨的花儿。它在风雨中飘扬,摽于高秋之上。转眼而逝。 时值乾化二年,飞花扑檐,六角来棂,北地还是风雪景象,剑南道上有名青衣少年疾行赶路。少年眉清目秀,英挺身姿,骑乘在青鬃马上。 他纵马疾驰,官道上一路溅雪,路傍零星行人纷纷侧目,道上行驿的也尽力避让,高声叱骂着。 青衣少年但知驱驰,却不知有一路人士盯上了他。 山道上三名挟带奇兵的壮汉不断闪行,不时打量山脚下的情况,山脚下仅一名青衣少年骑马飞纵山间小道。 三名壮汉仅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轻身跃上树头,飞跃山脚,势如凌厉鹰隼,抽出随身兵器,直取少年项上人头。拳套打颈项大穴,镔铁钎意插脑后风池穴,雪蚕扇蒙头盖下,三方袭来,猝不及防。 三人宛如游龙,递招已近敌人三寸内,只料尽在掌握中,不料青衣少年仰天狂笑间提气而起,刹那间升上十丈之高,纵横间喝道:“负天鹰隼,你们中招了!” 用镔铁钎的负天鹫恨声大吼:“两兄弟我们栽了,我给你们开路,别管我!” 负天隼拳套中射出劲力毒针,一针便毒杀冲出来的正道人士,几息就倒下一圈人马,无奈应是,连同负天鹰在西北方向杀开血路,只待跃上树头便能天高云阔,却从草丛间迎出一尊魔头。 “杀我全家,留下狗命!”草丛中穿出来的是一身玄衣的魔女,手持三尖两刃刀,一式指天画地,追就负天鹰的小命,一旁负天隼惊得差点带不动拳套,撤招当面,左手拳套用云掌招式拿刀,大意下露出中路,魔女送刀上前,震开拳套,穿心而去,一推一送,活生生挑出了负天隼的心脏! 围攻而来的正道人士正赶来追杀负天二鹰,却心惊来人如此残忍手段杀掉二害。 正道人士中反应快的一人站出来问道:“来人可是覆海女王?” 魔女一声不吭,冷冷扫视一圈赶来诸人,转身冲进了草丛中,消失于现场。 问话者似乎是在场的领军人物,有人向他问道:“杀掉负天二魔的不是我们,身份不明,如此如何回报盟主?尊复君。” 尊复君怔怔望向魔女离去方向,好一会儿回道:“此间事了,一切解释由我承担,有劳哀牢老人过问。” 哀牢老人满眼恨意地凝视着覆海女王远去的方向,不知向谁地说道:“灭我全派弟子,好狠的角色啊!” 哀牢老人挥手示意随来的正派诸人跟上,围护在少年一边,以防战圈波及无辜路人。只见那名少年解下一条青银腰带,劲力一抖,势成一把制式长剑。 负天鹫镔铁钎就势反手一个水中捞月,斜砍马腿,迫使少年下马。少年在马上使不开长剑,左倚马作下马式,也是一个反手招,太极名招如封似闭反用,其势绝断万物。不见攻式,如见大威式。长剑一与镔铁钎接触,少年变招银龙入海,直接下到地上,攻式全出,连绵三招,指天画地、推窗望月、韦陀献杵,招式一个接一个普通而朴拙,却在负天鹫看来毫无破绽,步步紧退。 负天鹫不得不以守代攻,三招接下来退到快近正派人士一边。他只道不好,无奈为二位义兄阻挡追击,再赞邪功,镔铁钎顿换秘技,如吴楚傩戏般动而不乱,迅而不惊,一套负天拿云,地上不见负天鹫身形,原来他已借攻来长剑腾身在空,借攻式在空变幻身形,忽焉在上,忽焉在下,忽焉在后,忽焉在前,有凌击,有地堂,有滚身。镔铁钎钎影不见,仿佛真有一只大鹫呼啸掠影在身旁。 少年沉着应敌,一把长剑如长鞭般洒出,如周天乱舞,却又看不出所谓的招式,正派诸人楞如瞻仰。旁观诸人听不到剑钎交击声响,不知战况如何。事实却是可化腰带的长剑拼速点上近身的镔铁钎,每点上一次,就削断一小节钎身。 负天鹫明显感觉得到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心里一惊。要知武斗一寸长一寸强,短兵交锋是在用命拼斗。负天鹫全身武艺在镔铁钎上,无奈缠斗至今,为了掩护无法撤退。他心下一想只好催动那秘法。邪派中各式秘法无穷尽,远比正派来得多,无所顾忌。 谁知少年从容不迫地抗招时,不忘制敌,轻喝一声,身随剑走,一招风摆柳叶跟上,猱身递剑。好似插在负天鹫行动轨迹上,负天鹫稍有一滞,那少年预判下招,“招!”切剑上撩,只听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原来负天鹫被切掉半个上身,连半边脸也削了下来。 鲜血四溅开来,连着内脏埋入泥土杂草中。 正派人物看得一个个凛然在侧,虽然他们之中也有少许人残杀过武林败类,但也没看到的这样惨烈。 尊复君和哀牢老人对视一眼,谁也不知道这不知来路的少年是何等人物。负天三鹰于他们而言,非正非邪,杀过江湖大派子弟,也杀过几国狗官,中条山附近的绿林山寨也不是没有屠过。好歹给他们安上魔头的名号,正派人物提起来也没太大感觉。 那少年杀了负天鹫后,转眼冷冷看向哀牢老人,“你们这样的人,我能一只手杀一群。” 凛然略惧的正派诸人闻言不由大怒,“好狂妄的小子!”“真以为杀了负天魔头以为自己多厉害了似的!”“狗杂种!” 只见一身道袍的潦倒老道排众而出,冷笑道:“大言不惭,你再能杀得负天老魔,老道我今天废了你!” 话声落,名刀出。老道袖袍下展,名刀落入手中,快步上刀,作笔、作枪、作爪,刀法多化归一,攻式凌厉。眼看手中刀就可穿膛而过。少年长剑举起轻轻一挥,似背城借一,似霸王扛鼎,如对敌刀视而不见,斩入老道中路。 那老道也情知该撤刀防身,左手刚要手挥琵琶,一力拿下少年长剑,不料他刀快,少年的剑也快。 “哼!”少年斩剑切下了老道防身的大半手掌,不待老道觉得痛楚,切入他的腹腔,似搬拦捶,似佛祖拈花,回身撤剑,带下了那老道的肩肘,右踩莲花。砍进来的刀直接飞入一边的草丛中。 助阵的诸人只料潦倒老道再不济也能安然脱身,不料惨然身死在荒谷外。哀牢老人和尊复君齐头上前,拉下死人脸,一个执剑,一个持扇,直欲就地杀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他们身后的一众也都是江湖豪杰,同仇敌忾下纷纷亮出了武器,只待两名领头人发号施令。 却听一阵爽亮笑声响荡在荒谷外,官道左。只见方才覆海女王离去的草丛上不知什么时候立着一号人物。来人一袭赭衫,一翎羽冠,翩然立于草尖之上。“哦——我还以为你不来呢,原来在这玩杀人游戏。是你迟到了,还是我怠慢了呢,敬元异,还是说敬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