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堂武侠书评】之王度庐《纤纤剑》

水镜

文/水镜
2000年，一部由李安执导，周润发、章子怡、杨紫琼等联袂主演的武侠电影《卧虎藏龙》在国际上获得了多项大奖。其中包括73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也是这个奖项的历史上第一部获奖的华语作品！可以说《卧虎藏龙》让李安名声鹊起，也让章子怡成为了真正的国际巨星。与此同时，另一个人的名字，也随着电影的风靡而出现在大众眼中。这就是《卧虎藏龙》的原作者，北派武侠小说名家王度庐！

现在提到王度庐，武侠迷会知道他是上世纪30年代武侠小说第一黄金时期的“北派五大家”之一，他的作品风格被称为“悲剧侠情派”。他最著名的作品就是包括《卧虎藏龙》在内的“铁鹤五部曲”。非武侠迷至少也知道他就是电影《卧虎藏龙》的原作者。但是真正读过王度庐先生作品的人，除了一部分资深老武侠迷外，可谓少之又少。笔者阅读武侠二十余年，却也很惭愧的没有读过王先生的作品。一来是之前少有出版社出版民国时期的武侠小说，二来网络上这一部分的资料也少的可怜。王度庐先生的电子书也仅仅能找到“铁鹤五部曲”、《风雨双龙剑》等很少的几部。好在北岳文艺这次整理出版了一套王度庐先生的作品，这才让这位武侠界风云人物的作品展现在广大读者的眼前。

本次笔者要谈的，并非王度庐先生著名的“铁鹤五部曲”，而是一部甚少被提及的作品《纤纤剑》。单看书名“纤纤”，便可想而知大抵与女性关系匪浅。实际上本书的书主正是一位艺高貌美的年少女子。故事也是王氏武侠一贯的“言情式武侠”。本书以“梅花女”徐雪卿因不满父亲替自己指订的婚姻而离家出走，一路上一边追逐自己心中的少年英侠，一边找寻自己失散已久的师傅。在经历了种种艰难险阻后，她终于亲自决定了自己的情感归属。也替师傅报了仇。

从上述来看，故事十分简单，总共明暗两条线，一条是徐姑娘的感情线，另一条则是徐姑娘寻师的江湖线。然而事实上， 本书在布局上却是悬疑不断，意外连连。

前三章作者重点以“飞锤太保”高文豹作为主角进行描述。首先开篇作者先写顺德府各家镖局的形势，引出了徐家镖局和福德泰镖局的恩怨，并着重刻画了高文豹其人。在开篇中，作者便给读者留出了多个悬念。如神秘的徐三爷真实身份是谁？徐姑娘的蝴蝶扣因何有如此大的魔力？为何福德泰镖局的掌柜“黑袍狼”秦成如此惧怕徐家？而福德泰镖局为了对付徐三爷，又暗中做了哪些布置？毒剑客唐松又是个什么样的厉害人物？

当然，还有作者最拿手的感情描写。第一章中作者描写高文豹对徐姑娘的隐晦的情感描写颇为有趣。尤其是写当姑娘独自待在房间中，房门却只是虚掩着时，高文豹心中即想进去又怕唐突佳人可是又隐隐因为姑娘这么做而感到有些生气的心理矛盾，把一个老实男人在受到诱惑时得那种虽不敢造次却又不舍放弃，虽然道德上不认同心中又感到刺激的心理刻画得淋漓尽致。另外，当高文豹先被徐三爷许婚送镖局，而后又得知徐姑娘悔婚离家出走时，盛怒之下失手伤人被捕。从大喜到大悲的心理转变刻画，也可说是十分细腻。

本书中高文豹这一角色虽然只在开篇和结尾出现，却是整部书故事的起因与结果。徐雪卿姑娘正是因为嫌他丑，这才逃婚离家，引出一大串的故事。而最后也正是在他的帮助下，徐姑娘终于为师傅报了大仇！可以说是隐藏的书主。作者对于高文豹的刻画已臻化境。重点突出了这个角色的痴、善、勇、卑、莽五大特征。

“飞锤太保”高文豹是徐家镖局的镖师，他家中原本也是开镖局的，然而他父亲因为和“黑袍狼”成泰比武而被打成重伤死去。他的家境也一落千丈。只剩下他与年迈的母亲相依为命。他给徐家做镖师，可以说是十分清闲的工作。因为徐姑娘的蝴蝶扣可以说是一道护身符。无论哪条道上的绿林豪杰，一看到这蝴蝶扣便绕道而行。无怪旁人都说徐家的镖不用保都不会失。然而这对高文豹来说，却并不能让他高兴。最主要的，就是因为他“痴”！这里所谓的“痴”，指的是对某样事物的过分的执着。而高文豹执着的，有两点。一是徐三爷的恩情，二是父亲的仇。因为他一门心思想替徐三爷出力，报答他的恩情，所以他对于自己完全不用费力就能每月从徐家得到一份还算不错的工资，感到十分惭愧。因为他一门心思想要替父亲报仇，所以他对于福德泰镖局和秦成一直有所防备。也正因为他的“痴”，才让他在得知秦成请了许多高手对付徐三爷，所有人都不看好徐三爷而离开他时，选择站在徐三爷身边。也因此让徐三爷对他刮目相看，甚至许下婚约，并决定把整个镖局的产业传给他。

高文豹的“痴”让他变得“勇”，因此，让他在被徐三爷“赶”走后，独自闯入福德泰挑战。虽然被人打昏扔了出来。但也成功打伤“黑袍狼”成泰，为父亲报了仇，也成了乡亲们眼中的英雄。这个“勇”也让他即使深受重伤，也要用最后一分力帮助徐三爷御敌。而这个“痴”又让他变得“莽”，也因为他的“莽”，让他在徐姑娘走后，因怒失手伤人，遭受到囹圄之灾。

高文豹的“痴”，就像一把双刃剑，让他变得强悍，却也给他带来了灾难。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也正是他的“痴”，才让这个人物变得可爱了起来。

徐三爷赐婚这个决定，对于高文豹来说，看似大喜，却藏着深深的隐患。要说原因，除了高文豹长相丑陋外，就是他过于善良，也过于自卑了！徐三爷许婚之时，高文豹第一反应便是说了句“我……并不配”，之后账房杨先生像他道喜，他却如此说道：

    “我一点也不疲乏，这时就是病金刚跟毒剑客两人再一同来，我依然能够抵挡一会儿，今天徐三叔是得了胜利，可是我总算是吃了亏，我娶徐姑娘我也觉得自己不配，将来……”杨先生说：“将来你有那么一位好太太，会使飞刀，还怕什么？”高文豹说：“你简直是骂我！反正我将来就是不能在江湖出名，我也得好好给他们经营这个镖店，柜上赚的钱我还都给三爷，我还是个镖头，只拿工钱，绝不额外多取！”
可以看出高文豹对自己的定位并不高，他自己内心里也一直认为自己配不上徐姑娘。因此之后无论是给娘报喜，还是准备聘礼等等，字里行间都能感到他的患得患失，以及想要做的最好，这点正是自卑的表现。而当他去徐家送聘礼，遭到徐姑娘冷眼时，马上问杨先生是否徐家要悔婚。从这里可以看出来，他内心中根本就不敢相信徐三爷会把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他。这种产自内心底的自卑在这里暴露的一览无余！

不过当他得知徐姑娘因为嫌自己丑而悔婚，并且离家出走时，虽然生气，却并不恨徐家。以致后来他不仅仗义帮助徐姑娘对抗强敌，更是劝她回家探望父母，并保证自己再也不与她见面，以此来使她放心。可以看出高文豹内心是十分善良的。另外，他从牢里被救出来后，把徐三爷送的盘缠全都沿途救济穷人了，自己却落得谁牲口棚的境况。这样一个不为己甚，侠义心肠的男人，的确可以称得上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

这样一个大仁大义，单纯勇敢的男人，即便长得再丑，在其他武侠作家笔下，大可能会有一个为他心仪的女孩子。然而在王度庐的笔下，他却无法得到女主角徐雪卿姑娘的爱。很多人可能会不屑于徐姑娘的以貌取人，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徐雪卿这样的人才更加真实。要知道高文豹家穷人丑，武功也不算十分高强。可以说硬件条件哪一项都比不上徐姑娘。当初徐姑娘对他好，那是因为看出他人好，老实，把他当做哥哥。但是当做朋友是一回事，当做一生的伴侣则是另一回事。徐姑娘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男人。自然不愿意嫁给高文豹这样完全不符合心意，又比自己大不少的丑男人了。

可以说书中的徐雪卿姑娘正是大多数现实少女的写照。在她们这个年龄，正是喜欢幻想的时候，梦想中的另一半，自然是高大英俊，实力超群的白马王子。不仅仅是在那个年代，在现代，这样的女生可以说更是数不胜数。因此徐姑娘这样的举动并没有什么错。只不过写到书里，会让读者觉得不那么可爱罢了。

说到这里，让笔者先阐述一下王度庐先生作品风格。帮助大家更容易体会王先生塑造人物的标准。

王度庐的武侠小说多以悲剧结尾这是众所周知的。武侠小说界内，有两位作家最爱写悲剧。一位是王度庐，另一位就是萧逸。而两位作家都是以写侠情著名的。只不过萧逸笔下的爱情浪漫惨烈，王度庐笔下的爱情则是真实曲折。王度庐笔下的爱情并不浪漫，无论是江小鹤和鲍阿鸾，李慕白和俞秀莲，包括罗小虎和玉娇龙。他们的爱情故事很少有浪漫的情节。而是从一开始，就深陷一种矛盾的枷锁之中，不断被蹂躏、折磨。虽然相爱之人也不停向命运反抗着，但最终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可以看出来，王先生作品中爱情是很实在的，没有十六年后的苦守，也没有一夜白头的痴情，更没有姐弟乱伦的畸形之恋。王先生作品中的爱情，爱就是爱了，她漂亮，我爱她；他英俊，我爱他；少年男女那懵懂的初恋，中年男女那隐晦的守护，都是在平淡之中渗入骨头里的爱恋。可是因为现实的因素，没办法爱，只能隐忍。或者想要反抗，却屡屡受挫。最终明白了，现实就是现实，虽然还是爱，可是却没了希望。于是不爱了，分离了，出家了，或者……死了！

这种在同命运抗争的战斗中的溃败，正是悲剧引人心酸的最大元素！

因此，我们的徐姑娘一开始必然会更喜欢那个名动大江南北，长得比姑娘还要白嫩的毒剑客唐松了！

书中对唐松与高文豹，几乎是对比着来写的。高文豹丑陋，唐松英俊；高文豹贫寒，唐松富有；高文豹莽撞，唐松谨慎；高文豹武功平平，唐松则武艺高超！就以这些最容易接收到得讯息来讲，你会选择谁？选择高文豹的怕都是故意抬杠的吧。所以我们不能怪徐姑娘以貌取人。只能说王先生在塑造徐姑娘的时候，依然是以他写实的笔触来写的。

说到徐姑娘其人，本书前三章都没有给出她的名字，而仅以徐姑娘相称。直到高文豹入狱，故事的镜头完全转向她之后，我们才知道了姑娘的闺名为徐雪卿。

从对徐雪卿的过往描写来看，她并不是个老实听话，安于现状的文静女孩子。虽然前三章中对徐雪卿的描写感觉她为人还是挺和善的。但那些都是她隐藏自己身份的假象。而真正的徐雪卿则是下手无情，令绿林闻风丧胆的女侠“梅花女”！

书中的徐雪卿，也可以用五个字来概括，即美、傲、强、野、纯！

本书涉及到的江湖和人物并不多，但说徐雪卿是书中第一美女应该是无可厚非的。不仅高文豹、唐松对她神魂颠倒，一些反派角色，甚至就连本书最终反派“叶底金蝉”梁明月亦对她想入非非。书中多处描写徐雪卿的美，这里也就不一一列举了。

不过，通常玫瑰都是带刺的，所以徐雪卿这样一朵娇艳的玫瑰，也是不能随便触碰的。因为她强！她很强，她身怀父亲“赤须龙”和师傅秦寡妇两人的绝艺。生平第一次出手就单枪匹马独闯娘子关，一个人干掉二百多山贼。她的武器“梅花剑”，可以说是如同“小李飞刀”一般的存在。例无虚发。全书中只有两个人接住了她的飞刀。一位是“毒剑客”唐松，他在辈分上可以算是她的师叔，因此能够接住不算稀奇。另外一位则是“叶底金蝉”梁明月，此人是本书第一反派，武功之高，徐唐二人加起来都打不过他。可以说除了这两个人外，就连徐雪卿的师傅都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她几乎已经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这单从她玩儿似的系一个蝴蝶扣，就让南北绿林的人无一敢劫她徐家的镖就能看出梅花女有多强。

徐雪卿的强归功于她的野，因为她是这样的野丫头，才有机会得到师傅秦寡妇的垂青，学了一身武功，也因为她是个待不住的野丫头，才使得她一心闯荡江湖，闯下了“梅花女”的称号。

而她的强又衍生了她的傲！如此美丽又武艺高强的姑娘，自然骨子里有着一股傲气。徐雪卿也是这样的。书中的她在离家出走后，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动不动就要掏出梅花飞剑和人比试一下。而且动辄出手伤人。虽然她伤的人中并没有好人，但下手未免过于狠毒。另外，在面对“盖河南”的时候，她的傲也让她平白无故增加了不少敌人。
不过，虽然徐雪卿无论是强、是野、是傲，她依然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如同前文所说，她也有自己幻想中的爱情，也有年轻可爱的一面。比如她和唐松闹别扭的时候，有一个细节。当时徐雪卿两脚污泥，听到唐松来的时候，下意识把脚藏在凳子后面，笔者在读到这里的时候，脑中浮现出徐雪卿即羞且窘的表情，真实可爱煞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正是如此。

另外，书中借着她在路过吕家村时的一段与村民们的互动，写出了一段如同乡村速写一般的奇异景象。在这段中，不仅可以看出作者文笔的老练，也可以看出徐姑娘置身江湖之外的另一面。

这天中午，徐雪卿竟还同着吕芳姐来镇上买东西。她穿着新洗的很干净漂亮的衣裳，穿着新作的花布鞋，袅袅娜娜的，陪衬上淡妆的吕芳姐，两人真像是两朵鲜花。她们在布铺里、胭脂铺、绒线店里买了一些东西，还在街上闲逛，小声儿地彼此说着话，羞羞涩涩地笑着，酒馆里、店房里都有不少人出来看。雪卿姑娘却也似觉出来了，她竟像是又害羞又害怕的样子，就拉着芳姐赶紧走了。

从这段里，哪里还能看出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星“梅花女”一点儿的踪影？笔者认为，作者写这一段，也是为了衬托平凡百姓生活的惬意和江湖人士生活的坎坷吧。

不过，徐雪卿毕竟是江湖人，虽然在与吕芳姐的相处中，她又回到了那个单纯小姑娘的角色。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不惹人，自有人惹她。何况她之前还如此嚣张的惹了好些人！

故事在一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情况下迎来了高潮。大反派“叶底金蝉”梁明月终于露面了。而且一众武林人士齐集吕家村，仅仅为了围攻一个年轻女子，这也使得“梅花女”的名气更加响亮。然而，所谓的群雄在徐雪卿面前基本上都是酒囊饭袋。几柄梅花剑就能搞定。唯独梁明月真是个人物。若不是有唐松的帮忙，怕是徐雪卿早就深陷万劫不复之境地了！

唐松在本书中也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人。他长相英俊，家室富裕，师承名家，武功高强。也因此他在江湖中名声很响。而且从道德上来看，唐松也是个道德品质比较高的青年。书中有一段唐松训斥徐雪卿的对话，便可看出唐松品格如何。

     “徐雪卿！你以后不至于再骄傲了吧？昨天夜里我就是为折一折你的傲气！因为你的梅花剑虽打得很准，做事也无大过，但你的性情太褊狭，手段太毒狠，昨天一日夜间，有多少人丧在你的手下？我虽称号为毒剑客，但我自信还没做过一件毒辣之事，所以我很生气；别管你是我的师侄女不是，我也要管教管教你，作业我对你的惩罚，那还是宽之又宽呢！”
可以看出唐松的三观还是颇正的。心肠也是比较仁慈的。这才会因为看不惯徐雪卿下手毒辣而出手教训她。不要以为这样做很简单，这对于心中喜欢徐雪卿的唐松来说，可并不算简单呢。

不过唐松毕竟是世家弟子，严格来说，他并非纯种意义上的武林人士。甚至他心中对于武林人士是比较鄙视的，且看：

        唐松说：“等着等着！不要忙！总而言之，你若将我当做一般江湖人看待，那就错了！几年来我在江湖挥金万贯，我并没挣过江湖一个钱。没白吃过别人一杯酒。我是江南世家，出来游玩，不过是一来想交天下朋友，二来想从风尘中寻觅一位绝色的女子，以完婚姻……”
    “爽直说罢，我想娶你！你虽才貌双全，但你在江湖上绝寻不出好配偶，你也看见江湖上都是些什么人了，都比高文豹长得还难看，你要是愿意跟我同往江南……”
从以上对话可以看出，唐松骨子里还是比较瞧不起所谓的江湖人的。他心中自有一股世家子弟的优越感。这也注定了他和江湖草莽出身的徐雪卿在一些观念上有着相反的观念。而这些也是横在两人爱情间的重要隔膜！

在与高文豹作比较时，如前文所述，唐松几乎可以说是完胜。但那只是局限在硬件条件上。如果从性格上来看，两人的胜负就并非那么容易分出了！笔者在这里也用五个字来形容唐松：痴、傲、细、帅、强。

帅不必说，书中对于唐松的帅描写的很详细了。强也不必说，他是洞庭老侠关门弟子，按辈分可以算是徐雪卿的师叔了，他一出场就单挑“赤须龙”稳占上风，也是书中仅有能够接住梅花剑的两人之一。可见其武功之高。而与高文豹的鲁莽不同，唐松做事十分谨慎细致。初登场时，他虽然也和秦成约好对付徐三爷，却并不像病金刚那么高调。而是暗中查访，深夜前来挑战。也因此无论其胜败，都要比病金刚好看得多。另外，他在和徐雪卿逃亡的时候，相对于徐雪卿动辄要与敌人拼命的想法不同，他则是想好了各种退路，每一部逃亡都有着明确的目的性。可以说这是唐松的优点。但是在莽姑娘徐雪卿看来，则不够英雄。这也是让他在徐姑娘心中失分的一大因素。

除此之外，唐松对徐雪卿的痴，也不亚于高文豹。因此他虽然武功高于徐雪卿，但却总是在她手上吃亏。第一次见面就挨了徐姑娘一记梅花剑。后面被多次被徐姑娘骂，却依然对其情有独钟，并且为了她不惜和一众武林朋友翻脸，可见他的痴情。但是唐松也是十分高傲之人。因此两个人高傲的人每每见面，却都是吵吵闹闹，宛如冤家一般。其实这样的欢喜冤家，在现在的文学影视作品里，通常都是很有潜力的一对儿。

不过唐松其人相对于高文豹来说，在人格魅力上，却有一些缺点。最明显的一段是，书将至结尾时，高文豹带来消息，说徐三爷要与徐雪卿断绝关系时。高文豹力劝徐雪卿回家，并保证今后再不与其见面，让其安心。可是唐松居然面露喜色。从这一点看，作者似乎有意要把唐松内心的自私与高文豹的无私进行对比。其实书中唐松的种种作为，无论好坏，都是为了追求徐雪卿。而高文豹则处处是为了他人。这里来看，也能看出两人的高下来。

除了三位主角外，本书中其他角色的塑造也是十分传神的。王先生的笔触通俗写实。并没有过多华丽的言语，但是却在朴实中把王氏江湖描述的十分通透虽。

不过作为武侠小说，王先生本作品中的武功描写，却是相对比较弱的。如果和北五派其他四家相比，王度庐笔下的高手估计在别人书中也就是个二三流的角色。首先，在王氏江湖中，点穴已经是极为高深的武功了。江湖中会点穴的人简直凤毛麟角，更别说会打穴的了。另外，对于武功的描写问题比较多。梁明月邀请了几乎半个江湖的高手前去围攻徐雪卿，却连姑娘面都没见到，就被几柄梅花剑，撂倒了。这些所谓的高手居然这么弱，也是令人吃惊。然而梁明月一个人又轻轻松松打败唐松、徐雪卿和赵老侠客三人联手。令人不明白他这么牛X，为啥还要搞那么大动静……笔者认为这也是作者对于武功高下的平衡问题没有做好。或者说作者本来就并没有真心去写武侠，只不过想要写一部武侠体裁的言情作品而已。

虽然在武功上，本书没有什么看点，但是在侠义方面，作者却并没有偷懒。无论是高文豹的侠肝义胆，还是赵老侠客的仗义相助，又或是方廷玉善有善报。作者都在像读者宣传着浓厚的侠义精神。因此，本着“宁可无武，不可无侠”的宗旨来看，本作品也算得上是合格的“武侠小说”了！

除侠义以外，作者在本书的字里行间，也都透露出对于江湖的不屑于反感。首先是在开篇描写时，就写出了各镖局争名夺利的恶习。之后又写有名的老侠盖河南，他的子侄、属下却都是地方上的一霸，鱼肉乡里，无恶不作。而在徐雪卿出走过程中，也时刻要隐藏自己是江湖女子的身份，因为会被人瞧不起的。在徐雪卿初入吕家村时，也写了村民对于过路镖师们的害怕与厌恶。不怪唐松这等人在骨子里也是看不起江湖人物的。

在书最后一章中，曾有过如下描写：

        他们三个人见了面，就都想：都是江湖上不可一世的侠女、英雄，而又都经过颠仆，受过伤，在别人的手里败过，所以都兴致颓然，都对江湖之事产生厌倦，不愿再与他人争强斗胜；正是宝剑失光，奇侠无色……
可以说如果读其他人的武侠小说，会对江湖产生无限向往。那么读本书则会对江湖感到失望。本书中，王度庐先生笔下的江湖反映出更多的是其丑陋、压抑、黑暗的一面。也可以说是相对写实的一面。

最后，对于徐姑娘的情感最终归宿，笔者在这里留个悬念，待读者们自己去书中探寻吧！

hidear

水镜堂武侠书评,赞!

严烷

这本书不喜欢题材，一直没看下去

水镜

严烷 发表于 2017-6-27 22:15
这本书不喜欢题材，一直没看下去

看的时候还不知道什么题材。其实我个人也不是很喜欢。不过人物刻画的真心不错。

严烷

水镜 发表于 2017-7-15 18:23
看的时候还不知道什么题材。其实我个人也不是很喜欢。不过人物刻画的真心不错。

就看了下简介就没兴趣看下去了

江南

不错不错，写得蛮好，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