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西风瀚海沙》下半部梗概

练霓裳

宇文南之劫五年后，明月宫在契苾何力与秦之蓉的合理经营下渐渐恢复元气，兴盛犹胜昔日。其间契苾何力亦继任伊吾城主之位，依明月宫阵法武技训练铁勒战士，数度击败来犯的突厥铁骑，伊吾城声威远播，唐朝亦借此有利时机，依典合城为根本，于西域重设安西都护府，招纳塞外诸城各部归附，共抗突厥，伊吾亦在其中。自此伊吾久无战事，承平繁荣。
契苾何力自幼定情的表妹：塞外第一美女古丽娅年满十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整个伊吾城都在为她与契苾何力筹备婚礼，秦之蓉亦依大唐习俗，亲手为之刺绣龙凤喜幔帘帐，作为贺礼。古丽娅随口与秦之蓉取笑，提及秦之蓉的婚事，秦之蓉当场失态发作。契苾何力到城头寻到秦之蓉，劝其放下过去的芥蒂不快，寻找属于自己的姻缘真爱，秦之蓉坚执不肯相信会有人爱自己。
契苾何力正率族人作婚礼前的最后一道程序：祭天祭祖，安西都护府忽遣使前来，敕令伊吾献古丽娅入唐宫为妃。契苾何力、秦之蓉数度求恳未果，几欲当场翻脸，古丽娅为保伊吾全城，毅然挺身而出，允诺三日后启程入唐。
秦之蓉深知宫闱险恶，决定扮作铁勒侍女，随古丽娅同入唐宫。契苾何力率众族人于城外相送，二人悲吟离歌，登车而去，款塞入关。在进入长安宫门时，秦之蓉竟意外见到了已成为禁卫军副统领的殷连城，却无暇对话。
古丽娅入宫后，深受唐高祖李渊宠爱，长期专房擅宠，由此引来了后宫的世纪掌权者——宠妃冯悦娘的嫉恨。冯悦娘之兄冯朋为宫廷禁卫军统领，兄妹二人素与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为党，排挤敌视与李建成争位的秦王李世民。某日秦之蓉往御花园为古丽娅折花，无意中竟撞见冯朋兄妹与李建成、李元吉密谋以毒酒鸩杀李世民。秦之容不愿卷入宫廷争斗，抽身而去，却还是被冯朋发现了已在远处的踪迹，受到怀疑。秦之蓉将冯氏兄妹与太子党的阴谋告知古丽娅，古丽娅心地纯善，不愿见死不救，一意将密谋告知李世民，秦之蓉无奈应允。二人守在往御花园必经之路，将消息暗中传递给李世民，殷连城在场撞见，亦助之暗中遮掩。
冯朋兄妹与李建成、李元吉毒害李世民的阴谋失败，古丽娅成为他们怀疑的主要对象。李渊离京出巡祭祖，冯悦娘趁机弄权后宫，强编罪状欲责罚古丽娅。秦之蓉为护古丽娅，不顾身份，挺身站出据理力争，冯悦娘叱其以下犯上，僭越尊长，欲将其拿下处死。秦之蓉几欲出手相抗，幸得殷连城到场，及时向冯朋晓以利害，方使冯悦娘收回成命，将对秦之蓉的处死令改为杖责四十。秦之蓉未见殷连城讲情，只道他对自己受刑表现麻木，心头愤然气苦。
冯朋兄妹与李建成密议，议定先夺古丽娅之专宠，再下手杀之灭口。李建成忍痛割弃自己新纳爱姬，由冯悦娘授以媚术后献于李渊，李渊果移情易宠，不再临幸古丽娅，古丽娅对此不以为意，只逐日怀抱契苾何力少年时代亲手削成的小木人，与其讲话倾述，终日不休。
冯悦娘探知小木人之事，自谓得计，遂向李渊密报古丽娅怨恨天子，以木人作法诅咒，行巫蛊之事。李渊遣冯朋往古丽娅处搜检，将小木人夺去，作为巫蛊物证呈于李渊。秦之蓉本欲出手与冯朋争夺，然此时古丽娅已知宫廷险恶，反力阻秦之蓉。
李渊听信冯朋兄妹谗言，震怒之下，将古丽娅打入冷宫，永不召见。古丽娅经历盛极而衰的剧变，却安之若素，清心寡欲，闭门静度日月。
冯悦娘趁李渊离宫，矫诏传入冷宫，赐古丽娅匕首、白绫、毒酒，迫令其自尽。古丽娅万念俱灰，欲饮毒酒之际为秦之蓉拦下，以契苾何力唤起她的生念，谋划带其逃出唐宫，回归伊吾，与契苾何力重圆。然古丽娅自觉清白之身已毁，无颜再见契苾何力，遂假意应允秦之蓉，遣其往后堂收拾行装，自己则将匕首插入心口。
殷连城在宫中巡值时偶然发现冯悦娘矫诏谋害古丽娅之事，遂赶往冷宫欲阻止此事。然赶到时为时已晚，只来得及扶住古丽娅饮刃倒下的身躯。秦之蓉撞见该慕情景，误认为殷连城奉旨杀害古丽娅，悲愤之下，不顾自身赤手空拳，与之性命相博。殷连城疲于应对秦之蓉各种杀手，无暇开口解释，纠缠之间，冯悦娘派来执行必杀令的杜、金二侍卫骤然出现，突施偷袭，将秦之蓉打入宫河御沟。
秦之蓉九死一生逃离长安，出关回到伊吾，将古丽娅的一缕青丝交还契苾何力。自此对殷连城与李唐皇室刻骨衔恨。伊吾全城为古丽娅发丧，将青丝下葬，浮图城少主石千岩忽不请自至，在古丽娅墓前激铁勒一族起兵反唐。秦之蓉对石千岩素有芥蒂，愤然回绝。石千岩悻悻而去，然众族人情绪已被其煽动，激愤不休。
塞外诸城一年一度纳贡之期又至，安西都护府征纳使至伊吾催缴贡品，较往年更加索马匹一百匹，牛皮二百张，羊毛五百斤。伊吾城周边草场年来屡受天灾，无力缴纳增索贡品，契苾何力与秦之蓉不得不屈膝伏低，卑词相求酌情减免，征纳使却态度强硬，执意不允，更态度骄横，恶言折辱。契苾何力旧恨新怨交煎，忍无可忍，拔刀斩使，举旗起兵反唐，秦之蓉亦表态与李唐势不两立，力战到底。
伊吾公开叛唐，塞外为之震动。安西都护府几次派兵征剿，都为契苾何力以明月宫战阵设伏击退，威信大减。石千岩再次潜入伊吾，力邀伊吾与浮图城双城结盟，共抗唐军。契苾何力与族中众将、长老均认为结盟可行，惟有秦之蓉耿耿不忘当年城下折辱旧怨，认定石千岩父子心术不正，坚决反对。未料石千岩竟当众人之面，公开下跪赔情，并向秦之蓉求婚。众人均劝秦之蓉应允，秦之蓉愤然而出。
契苾何力追上城投枯坐的秦之蓉，苦劝未果。秦之蓉坚拒与浮图城结盟，负气之下，只身滞留小堡镇不回，日日只在谢开旧宅，如今的明月宫据点中饮酒，不理外事。
安西都护府征调塞外诸城军马，共讨伊吾。伊吾军寡难敌众，形势危殆。秦之蓉闻知战况紧急，掷杯惊起，单骑奔回伊吾城下参战，却陷于敌阵重围，无力突破。伊吾防线面临崩溃之际，石千岩忽率浮图城军马杀来，冲散敌军，解了浮图城之围。不久又有军情传来，安西都护府竟被石万年乘虚攻陷。此讯一至，围攻伊吾城的大军登时土崩瓦解，不战自散。
契苾何力与秦之蓉绝境逢生，恍如隔世。秦之蓉经过这一番险死还生的经历，终于不再反对与浮图城结盟。未料双方结盟后，石千岩竟旧话重提，再次向秦之蓉求婚。伊吾众人为固联盟，纷纷劝秦之蓉应允，惟有契苾何力未置一词。
秦之蓉思虑良久，终于托契苾何力回复石千岩，应允婚事，但附带条件：石千岩尽可广纳姬妾，唯独在她许可前，不得与她有夫妻之实。未料石千岩竟对此爽快应允，双城遂顺利结盟，共同筹备二人婚事。
秦之蓉与石千岩的婚礼上，警讯忽至，竟是出关征讨叛乱的唐军已至城下。契苾何力带兵出城迎战，许久为见分晓，秦之蓉按捺不住，吉服未脱便匆匆策马上阵参战，箭射唐军大旗，发现唐军的前锋将领竟是殷连城。两军混战间，黑风暴忽至，冲散双方人马，乱军之中，殷连城与秦之蓉竟不约而同地奋力向对方回望，牵挂彼此安危。
洞房之夜，秦之蓉与石千岩各怀心腹事，相互忌惮防范，一夜未眠。次日战事会议上，石万年提出，趁唐军在黑风暴中受损严重，暂退回玉门关内之机，伊吾、浮图两城分别征伐大漠南北两路附唐城池，在唐军到来之前断其羽翼，以免来日被两面夹击。众人皆赞同此议，遂于当日分兵各行其事，契苾何力、石万年各守伊吾、浮图城，防御唐军再次出关，秦之蓉、石千岩各率军西进远征，讨平塞外诸城。
时光荏苒，伊吾、浮图起兵反唐已经五年。五年之间，秦之蓉沿漠北一线挥师挺进，连克数城，伊吾战旗所指之处，沿途各部无不归服。在此期间，秦之蓉极少与石千岩胡同音讯，却频与契苾何力传信往来，相叙战事寒温；契苾何力则坐镇伊吾，遥掌漠北全局，依坚城阵法，数次击退出关唐军侵袭；石家父子在南路亦攻城略地，战果颇丰。
时至凉秋，秦之蓉孤军远征，奔袭最后一座仍忠于唐室的城池疏勒。高天远云，霜风长草，长河落日，苍旷的景象引发众伊吾将士的乡思之情，纷纷唱起代代相传的家乡古曲，秦之蓉心绪亦受之感染，自觉前路茫茫，空荡无从，一时竟感觉不到了生命与奋战的意义。
伊吾大军压境，轻取疏勒城。秦之蓉徘徊城头，却只感到彻骨的空虚迷茫，不知未来将何去何从。
一支唐军从天而降般出现在疏勒城下，统兵将领竟是江明心。秦之蓉误将江明心当作武功回复的江明珠，激起心底旧恨，提军出城交战，与江明心阵前对决。江明心劝秦之蓉投顺未果，只得与之交手。江明心武功虽胜秦之蓉一筹，然交手间误动胎气，无力再战，遂单骑逸出战阵，以作喘息，秦之蓉却紧随其后穷追猛打，将其击落马下，不理她为腹中胎儿的恳求，挥刀力斩。
江明心性命危殆间，殷连城及时赶到，一剑洞穿秦之蓉右腕，解了江明心之危，却无力挽回流产的胎儿。殷连城看顾江明心伤势，秦之蓉趁机上马奔回城中，自此愈加深恨二人。
伊吾军坚守疏勒城，与城下唐军对峙，再不出战，唐军因江明心之伤亦暂未攻城。月明之夜，秦之蓉孤身登城瞭望，自伤寂寥飘零，情不自禁吹动胡笳，一时间城上城下，双方营中情绪均为之震荡。
秦之蓉收到契苾何力自伊吾传来的加急警讯，方知南路石家父子被唐军大军压境，节节失利，自知无力抗拒，竟暗中向唐朝投诚，引领唐军偷袭伊吾，伊吾失却先机，力薄势危，急需秦之蓉的西征军赶回驰援。
秦之蓉痛恨石家父子叛盟投敌，却也无法，只得连夜悄然弃城，绕过唐军防线，取路北方雪山地带，迂回东归。
伊吾军于雪岭险径中遇突厥铁骑截击，双方狭路激战。秦之蓉右腕伤势未愈，左手市刀不便，处处捉襟见肘，势见不支，归心惶惶的伊吾军马亦难敌突厥铁骑，渐渐濒于崩溃。秦之蓉坚拒突厥招降，决意死战到最后时刻。
殷连城所率唐军忽自突厥军背后杀至，大破突厥铁骑，解了伊吾军危势。契苾何力心派出的信使亦在殷连城军中，将最新一封亲笔书函交于秦之蓉，告之秦之蓉他已献城投唐的消息，并令秦之蓉亦就地停战投唐，来日回伊吾再叙详情。秦之蓉对之深感失望愤恨，单骑本初乱军，弃众出走。
秦之蓉与山中迷失路径，饥寒交加，昏倒在风雪中，幸而为雪山结庵隐居的智果师太所救。秦之蓉深感前尘俱空，请求落发出家，智果师太认为其尘缘未了，拒不收录。
一支突厥游骑闯入庵中掳掠，秦之蓉拔刀奋起，将来敌诛灭大半。智果师太之徒，监寺法华指责其杀戮太重，有污佛门净地，秦之蓉惶恐谢罪。
石千岩忽在庵中出现，巧言诱骗秦之蓉随其下山。秦之蓉虽深恨于他，却投鼠忌器不便在庵中动手，随其出庵行至半路，石千岩竟先行向秦之蓉出手偷袭，欲将秦之蓉的首级作为邀功争宠的资本。秦之蓉与石千岩一番激斗，虽为其暗器机关所伤，却也将其斩于刀下，然四周石千岩带来的伏兵齐至，已无力抵挡。危急间智果师太现身出手，击石成粉，惊退众敌，原来她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智果师太寿数将尽，终于同意秦之蓉出家之请，应允其圆寂后将庵院交于秦之蓉掌管，并将自己武学精要秘录传于她，令其于自己落葬后落发皈依。
法华自视为智果师太的继承人，对秦之蓉大为嫉恨，趁秦之蓉为智果师太守灵之际，暗下迷药将其制住，以杀人行凶、勾引男子亵渎佛地等罪名对其动用私刑，废去其武功，并处以火焚。
烈火升腾，殷连城与契苾何力忽同时现身，自火中抢出濒死的秦之蓉。二人本欲击杀法华，秦之蓉却出言制止，而后便陷入昏迷。
伊吾城中，经众人精心护理，秦之蓉终于醒来，正与殷连城单独相对。殷连城向其解释澄清多年来的种种误会，并宣示来自唐廷的谕示，告之她此时的唐主已非当年的李渊，而是在玄武门杀死太子李建成兄弟，入宫夺位的李世民。李世民登位后，将昔日与李建成兄弟结党的冯朋兄妹一干人等或杀或贬，间接为古丽娅复了仇，并调整了对西域诸城的政策，减轻了昔日沉重的赋贡，契苾何力正是因此重新归附唐室，前罪均得赦免，更因在唐军逼困伊吾时不肯屈从突厥诱降，反与唐军连结大败突厥有功，得到唐廷嘉奖晋爵。同时李世民亦感昔日唐宫中秦之蓉冒险传讯，令他免受李建成毒酒暗算之德，对她亦有特赦。
殷连城与秦之蓉解开误会，交心长谈。秦之蓉忽发觉殷连城在自己心中已变得无比陌生，方悟出多年来对他的痛恨，已不是因为最初的爱而不得，而是因为后来的种种误会与执念，甚至是自己为自己营造的仇恨心态。而自己多年来的反唐征战，很大程度上亦来自于个人的意气怨恨。殷连城告之秦之蓉契苾何力对她的关心，撮合二人，秦之蓉方始惊觉，不知不觉间，契苾何力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已无人能比。

镜。云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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