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邝健行 羽生先生说部驰声，新文开统。云霄共仰，及半纪而弗衰；音响既沉，遂孤明以先发。溯夫平江异笔，初写江湖；北土五家，继舒羽翼。宝器散彩而腾空，神功摧敌以惊世。妖邪跳踯，消戾气而大白堪浮；侠义伸张，想英风而豪情似接。益以描摹幻异，结撰迷离。具山经之奇，比羊肠之曲。三十年间，专号武侠小说。遂行销万千之印本，事涉仙凡；而牵引老少之心弦，人兼雅俗。然则诚小道之可观，如大国之为蔚者矣。独是时移可见，文变难知。禹甸春回，鸣禽竟噤；江郎笔夺，晚岁何关？四年五年之中，罕谈侠迹；大报小报之内，全缺武林。固知读者无聊，撰人必谴。剩有欷歔，寻旧编而屡揭；岂无怅惘，遵新政之方行？犹幸汇涓滴之潜流，海隅得冒；携钵衣而南渡，域外重兴。一则以土气咸宜，一则以俊才纷集。成兹武侠新派，别彼卷帙旧名。而先生乃首倡宗风，先鸣多士。振笔拔陈言之表，开篇续前绪之余。卒能文动五洲，枝繁三地。迎宾有亟称童话，开口莫不说红楼。今昔无殊，厥功伟矣。抑余犹有说焉。夫所谓新派武侠，非谓屏绝传承，独矜创制；惟旧是斥，凡新必招；而薄彼不啻仇雠，厚兹尤胜亲眷者也。盍观众作：运前修之针线，另制裳衣；配当世之潮流，别绘模样。揉捏多方，混融一体。新派之意，其在斯乎？是以霓裳发白，溯逋客之过昭关；罗剎性刚，参贵女之现俄国①。阅者乍惊新酿，竟斟旧瓶；变矩步于樊篱之中，开眼界于恒色以外；能不欢然抚掌，悚然动容者哉？再则新派之意，何尝不可迁用于韵语？总览先生著册，多纳诗词。所以抒角色之感兴，所以助情节之推移。非挦撦于义山，乃推敲之旡本。风貌去昔贤，未愈尺咫；文辞见他作，颇讶马牛。盖先生少炙名家，早通律调。每能寄意，尤擅倚声。往往摇曳清泠，飞冷香于秀句；啸吟枨触，忆故剑之平生。至味堪寻，一时莫比。然而虽遵章回之轨辙，亦寓时代之精神。张丹枫亦狂亦侠，能哭能歌。终助明廷，转弃祖训。以为仗外力为一家一国之图，置黎民于无食无衣之困；失安居之乐，受异族之侵；殊非计得，用遂南旋；付恩仇于一笑②，待江山之霸才③。于承珠系出名臣，艺传宗匠。春花开靥，兼飒爽以相迎；少侠倾心，任娉婷之暗许。岂意清眉凤客④，不中雀屏；大眼牛郎⑤，偏浮银汉。或者独怅斜晖于江上，或者共证缘分于天涯⑥。观此二例，首明大我之唯重，次彰寒地之非卑。今意古辞，东人西说。循宝试探，会心可得。若夫先生联语之雅文律切，回目之工稳意赅；此特诗词之余艺。茂根而遂宝，沃膏而晔光；可以不烦论议者矣。余昔在澳门，与先生内弟青岁共学，香海曾游。北角登门⑦，未一面而遽返；上庠讲侠⑧，幸数日之周旋。既招邀而晤吟俦，复挥洒而贻巧对⑨。每听抑扬允当，辨析分明。始知名士精专，有逸剑铓之限；文心灵好，宜居骚客之林。近者女弟健思编辑先生雅什，释事鲜闻，展卷殊助。先生远处南洲，久违懿范。而凌云语寄，尚嘱弁言；合掌命承，但惭拙笔。终乃忘众口腾笑之陋，甘千夫共指之讥；强草芜章，祗应厚托。直书胸臆，兼叙因缘。公元二零零八年三月。 本文作者曾任香港中文大学、香港浸会大学教席至退休。现为香港浸会 大学荣誉教授、香港岭南大学访问学人。除学术著作外，并著有《武侠 小说闲话》、《武侠小说长短谈》。 注：① 先生尝谓《白发魔女传》女主角玉罗剎练霓裳有俄国作家托尔斯泰小说中人物 贵族女子安娜卡列尼娜影子。 ② 《萍踪侠影录》第三十一回<清平乐>词：「盈盈一笑，尽把恩仇了。」 ③ 前书第十回诗：「中州风雨我归来，但愿江山出霸才。」 ④ 《散花女侠》中铁镜心「眉清目秀」，出身官宦人家。 ⑤ 前书中业成林「浓眉大眼」，出身农家。 ⑥ 前书第三十六回<浣溪沙>词：「钱塘江上怅斜晖。」又：「各随缘分别天涯。」 ⑦ 先生早年居香港北角。 ⑧ 二零零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至十二月一日，先生应邀访问香港浸会大学中文系， 并做演讲。 ⑨ 先生赠联：「健笔撰鸿文，开篇说剑；行云抒妙思，出岫观涛。」冠顶格。 梁羽生的诗词对联 罗孚 梁羽生是新派武侠小说作家，许多人都知道。但许多人却不知道，他还是诗人、词人和联人（对联的联），这一切其实也表现在他的武侠小说作品中。 他的第一部作品不是武侠小说《龙虎斗京华》，而是至今才正式发表的三十首《少年词草》。 他的第一首词作于一九四〇年，那时他还是一名十六岁的中学生，因此大可以称他为「少年词人」。从一九四〇到一九四六年，从中学到大学，这三十首词有九首是被他写进了他的武侠小说中的，他的词从少年写到中年，直到老年，这就不仅仅是「少年词人」了，少年、中年、老年，他都是词人。 他的第一首词《人月圆》，是他为表妹韦盈（字月仙）题在纪念册上的。「不堪回首当年事，休上望乡台，故园荒芜，故人零落，故迹难埋。萍水重逢，悲欢离合，乔木苍苔。他年花发，天涯音讯，能否传来。」 他同时又另外写了一副对联：「月色无痕，绿窗朱户年年绕；仙姝有恨，碧海青天夜夜心。」这是一副嵌名联，上下联的第一个字嵌上了「月」和「仙」两字。晚年他又作了好些嵌名联，可见他这嵌名的习惯早就有了，到老不休。 除了嵌名联，他还有嵌名诗，他在自己的一把摺扇上题了这样一首诗：「平明残月透帘栊，中酒前宵梦不浓。学剑闻鸡思起舞，生心策马欲屠龙。陈迹心头翻若浪，文章眼底涌如虹。统将旧事并刀剪，扇散愁云醉太空。」诗的每一句头一个字联起来，就是「平中学生陈文统扇」。这就不止是嵌名——陈文统，也是嵌事——「平中学生陈文统的扇子」。所谓「平中」，是「平乐中学」的缩写，陈文统是他的本名。他初中是读平乐中学，高中才转到桂林中学的。 他在小说《冰川天女传》中，写进了他的「月」「仙」嵌名联「月色无痕，绿窗朱户年年绕；仙姝有恨，碧海青天夜夜心。」意犹未足，又在同一书中写进了另一嵌名联：「月色花香齐入梦，仙宫飞阁共招凉。」可见他对「月仙」的深有兴趣。 梁羽生不但在小说中写进了自己少年时所作的词，甚至还把自己的作品写进小说中，当作小说中人的作品，而这小说中人又是实有其人的。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明末四大公子之一的冒辟疆。这首词是《金人捧露盘》：「引离杯，歌离怨，诉离情，是谁谱、掠水鸿惊。秋娘金缕，曲终人散数峰青。悠悠不向谢桥去，梦绕燕京。 春空尽，杯空满，琴空妙，月空明，怕栏苑、人去尘生。江南冬暮，怅年年雪冷风清，故人天际，问谁来、同慰飘零。」 梁羽生还另有把自己的自己的作品假托为他人作品的事，不过，那被假托的虽是有名的人物，却未必是实有其人的如女侠吕四娘，那是一首《百字令》：「萍飘倦侣，算茫茫人海，友朋知否？剑匣诗囊长作伴，踏破晚风朝露。长啸穿云，高歌散雾，孤雁来还去。盟鸥社燕，雪泥鸿爪无据。 秋意正袭羊城，京华漫步，目断繁华处。徘徊重续悲秋句，一样荒凉闹市。酒绿灯红，浓歌艳舞，于我浑无与。高山流水，有谁曾解琴趣？」 这首词被他一再运用，既用于《绝塞传烽录》卷首，又用于《江湖三女侠》第六回，都说是吕四娘的作品。 这已是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梁羽生已到广州进入岭南大学了。 《少年词草》到此为此。名为「词草」，但所有的作品不止是词，也有诗，而且是长诗，七言六十四句的《哀榕城》，那是为一九四四年日军攻陷桂林而作的。他后来只在《广陵剑》中引用了四句：「森森剑戟千峰立，截壁临江当桂北。西南一柱独擎天，蔽尽桃源避秦客。」但《广西日报》是全篇刊登这首诗的，独登诗篇，不是写进小说中。 他的诗词引起议论的，是《少年词草》以外的一首《八声甘州》：「笑江湖浪迹十年游，空负少年头。对铜驼巷陌，吟情渺渺，心事悠悠！酒冷诗残梦断，南国正清秋。把剑凄然望，无处招归舟。 明日天涯路远，问谁留楚佩，弄影中洲？数英雄儿女，俯仰古今愁。难消受灯昏罗帐，怅昙花一现恨难休！飘零惯，金戈铁马，拼葬荒丘！」 这首词既用于《七剑下天山》的开卷，又用于《塞外奇侠传》第二十八回。其中「把剑凄然望，无处招归舟。」、「问谁留楚佩，弄影中洲？」都是借用苏东坡和张炎的成句，不是自己的创作。这就牵涉到诗词的创作是否可以借用前人成句的问题了。梁羽生把这些一再写进自己的作品中，可见得他是实在欣赏它的。 梁羽生还在他的《少年词草》中，排列了两段《联语诗》。这表明，他把一些对联当作诗篇看待，写进小说《冰川天女传》第六、第七回中了。第六回中，还是那两副嵌了「月仙」名字的「月色花香齐入梦，仙宫飞阁共招凉。」，「月色无痕，绿窗朱户年年绕；仙姝有恨，碧海青天夜夜心。」。第七回、第九回是另有新作，一是「慧质胜幽兰，摇曳空山，明月有情徒惆怅；卿云灿银海，飘浮天际，瑶池无路漫低洄。」二是「幽谷荒山，月色洗清颜色；萍梗莲叶，雨声滴碎荷声。」三是「华岩妙境偕谁游？看龙叶拈花，释迦微笑；玉笛仙音邀客和，听相如鼓瑟，子晋吹箫。」 梁羽生最能创新并表现他在对联方面的才华的，是他的小说的回目。他喜欢用前人的成句，或前人的意境，表现新的思想感情，使人叹赏。如毛泽东的「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就被他简化为「四海翻腾云水怒」，用来和龚自珍的「百年淬厉电光开」作对。又如把「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简化为「苍茫大地谁为主」，用来和龚自珍的「窈窕秋星或是君」作对。这都对得恰到好处。类似这样把两个前人的成句作对的例子有的是，如把杜牧的「十年一觉扬州梦」，和纳兰性德的「万里西风瀚海沙」作对，把鲁迅的「平楚日和憎健翮」和自拟的「天山月冷惜幽兰」作对，把黄仲则的「依旧窥人有燕来」和自拟的「何须拔剑寻仇去」作对，都对得很好，都很有韵味。有人说，这都是郁达夫用来作过对联的。其实郁达夫并没有，他也不过写过黄仲则，引用过黄仲则的诗句，他只不过和鲁迅有深交，得过鲁迅赠送的诗，有「平楚日和憎健翮」的诗句而已。人们读黄仲则的诗，多是因郁达夫在小说《采石矶》中写了黄仲则的故事，又因郁达夫想到鲁迅，因黄仲则而想到龚自珍，如此这般对这些人有这些文字因缘而已。 梁羽生善于用前人的诗句来作集句联，而且作得很有韵味。特别是「百年淬厉电光开」，「窈窕秋星或是君」对得韵味洋溢，令人叹赏不尽。在毛泽东的诗句被人遵奉为不能随便引用的文字的年代，他居然敢于引用而歌咏之，这就更加叫人叹赏了。 梁羽生晚年爱作嵌名联，他在《人民日报》海外版曾刊出自赠一联：「侠骨文心，云霄一羽；孤怀统览，沧海平生。」上下联第三字是「文」是「统」，上下联末是「羽」「生」。一联而嵌二名，真是巧对。 梁羽生爱作对子、嵌名联，可以说是有其师源。他在岭南大学时，是历史学家金应熙的弟子，而金应熙又是历史学大师陈寅恪的弟子，陈寅恪可以说是陈文统的太老师。陈寅恪对对联是十分重视的，他认为对联是中国文学的珍品，寥寥数字或数十字，其中包涵平仄、音韵、对仗等许多问题。他曾在清华大学的一次招生考试中，出了一个只有三个字的上联，要考生对下联。他出的题目是「孙行者」，他理想的下联是「胡适之」。试题初出，引起了很大的议论，后来陈寅恪曾有解释，这才叫众姓心服。梁羽生未必在这个问题上直接接受过陈寅恪的教导，但他是信服陈寅恪的理论的，因此一生都对对联表现出深深的兴趣。他在题赠中国楹联学会的一副对联就是这样写的：「联学开新，可从文史入手；骚坛夺席，堪与诗词并肩。」联而有学，不仅入得文史部门，可与诗词并肩，简直就把对联也当诗词看待，这才有了「联语诗」的称呼出现吧。 梁羽生另有自题联：「散木樗材，笑看云霄飘一羽；人闲境异，曾经沧海慨平生。」有赠邝健行教授联「健笔撰鸿文，开篇说剑；行云抒妙思，出岫观涛。」还有赠女弟子杨健思联「健则行，巾帼须眉应属我；思有道，英雄儿女快平生。」这三联都是嵌名联。自题联是嵌末一字，是「羽」是「生」；赠杨联是嵌第一字是「健」是「思」。又有赠陈耀南教授联：「教无类，一若志，薪传道耀；授有方，齐百家，走北图南。」上下联末尾一个字，嵌的是「耀」是「南」。 梁羽生为自己的武侠小说作了这许多诗词，他也赢得了岭南（不仅是香港）大词家刘伯端为他作了一首词，那是刘伯端为梁羽生的《白发魔女传》而写的《踏莎行》：「家国飘零，关山离别，英雄儿女真双绝，玉箫吹到断肠时，眼中有泪都成血。 郎意难坚，侬情自热，红颜未老头先雪。想君亦是过来人，笔端如灿莲花舌。」这是这位大词家七十之年的作品，是老词人欣赏新武侠的难得之作。 罗孚原名罗承勛，资深报人及专栏作家，前《大公报》副总编辑、《新晚报》 总编辑。著有《西窗小品》、《丝韦卷》、《丝韦随笔》、《文苑缤纷》、《南斗文 星高》、《燕山诗话》等。 录者注：文中所提《百字令》在书中为唐晓澜思念吕四娘所作，非为吕四娘所作。 文中所引联语诗「华岩妙境偕谁游？看龙叶拈花，释迦微笑；玉笛仙音邀 客和，听相如鼓瑟，子晋吹箫」，第一句应为「华严妙境偕谁游」。 梁羽生家园http://www.yushengbbs.net 目录 序 邝健行 梁羽生的诗词对联 罗孚 少年词草 人月圆 练习曲 采桑子 虞美人 高阳台 满庭芳 蝶恋花 扬州慢 双调忆江南 踏莎行 庆清朝 元旦感怀 蝶恋花 金人捧露盘 水龙吟 陌上花 陌上花 西江月 题尧山采花女 水龙吟 哀榕城 忆旧游 木兰花慢 百字令 虞美人 长亭怨慢 甘州 一萼红 寄饶固庵教授 沁园春 和毛润之 踏莎行 鹧鸪天 弹铗歌（小说诗词） 《龙虎斗京华》 《白发魔女传》 《塞外奇侠传》 《七剑下天山》 《江湖三女侠》 《萍踪侠影录》 《冰川天女传》 《还剑奇情录》 《散花女侠》 《联剑风云录》 《云海玉弓缘》 《冰魄寒光剑》 《冰河洗剑录》 《龙凤宝钗缘》 《狂侠?天骄?魔女》 《侠骨丹心》 《瀚海雄风》 《牧野流星》 《广陵剑》 《武当一剑》 弹铗歌（武侠小说回目） 一、《龙虎斗京华》 二、《草莽龙蛇传》 三、《白发魔女传》 四、《七剑下天山》 五、《江湖三女侠》 六、《萍踪侠影录》 七、《冰川天女传》 八、《还剑奇情录》 九、《散花女侠》 十、《联剑风云录》 十一、《云海玉弓缘》 十二、《冰河洗剑录》 十三、《龙凤宝钗缘》 十四、《狂侠?天骄?魔女》 十五、《风雷震九州》 十六、《慧剑心魔》 十七、《侠骨丹心》 十八、《瀚海雄风》 十九、《鸣镝风云录》 二十、《牧野流星》 二十一、《广陵剑》 二十二、《剑网尘丝》 二十三、《幻剑灵旗》 二十四、《弹指惊雷》 二十五、《武当一剑》 剑外集（诗词） 咏杨官璘《棋国争雄录》出版 《草莽龙蛇传》代序 菩萨蛮 序何小孟《武林见闻录》 水调歌头 悼刘芃如 菩萨蛮 赠马来西亚《国际时报》 咏七大名手棋风 赠李棪教授 咏中国围棋代表团访日 古晋观棋 沁园春 咏香港棋队赴古晋 亚洲象棋联合会会歌 访华罗庚教授有感 咏胡荣华 序《广州棋坛六十年史》 游兴隆农场诗 还乡小记一 还乡小记二 双号齐吹 水调歌头 咏胡荣华 清平乐 悉尼华裔迎春晚会 蝶恋花二首 （一）和黄苗子 （二）答赵大钝叠前韵 题《听雨楼诗集》 卜算子 题钱万里枯木寒禽图 有感 赠赵大钝 定风波 剑外集（对联） 集句联一 集句联二 集句联三 自勉 自励 治学 自况 集句联与中国作家共勉 挽陈凡 挽高朗 挽聂绀弩 挽程鹤寿 赠蒙山长寿大桥 题蒙山文笔宝塔 赠天地图书有限公司 赠天地图书有限公司春联 赠天地图书有限公司九龙分店开张 贺天地图书有限公司成立二十周年 赠天地图书有限公司董事长陈松龄及夫人梁蔓芝 赠陈耀南教授 赠邝健行教授 题赠中国楹联学会 赠美银中心 赠澳洲美银中心二联 赠名书法家马国权 赠杨瑞生 赠彭永滔 答谢陈锡波联 赠悉尼中华文化中心 题雪梨唐人街 赠红虹联 题黄苗子园林联 赠梁小萍 赠澳洲《健康与家庭》杂志社长吴擎添中医师 赠李冠雄 澳洲富临海鲜酒家对联比赛 应广西电视台邀拟作 赠女弟子杨健思 赠圣保罗男女中学「倩影霓裳」庆典 后记 杨健思 梁羽生家园http://www.yushengbbs.net 少年词草 人月圆 不堪回首当年事，休上望乡台，故园荒芜，故人零落，故迹难埋。 萍水重逢，悲欢离合，乔木苍苔。他年花发，天涯音讯，能否传来。 写于一九四〇年，题韦小姐纪念册。另有对联曰：「月色无痕，绿窗朱户年年 绕；仙姝有恨，碧海青天夜夜心。」据梁忆述，此乃为赋新词之作。 练习曲 平明残月透帘栊，中酒前宵梦不浓。 学剑闻鸡思起舞，生心策马欲屠龙。 陈迹心头翻若浪，文章眼底涌如虹。 统将旧事并刀剪，扇散愁云醉太空。 写于一九四一年，梁羽生在平乐中学上学时的扇上题诗，句首八字为「平中学 生陈文统扇」。此事传到家乡蒙山，远亲刘姓表兄和作，题另一扇上，诗曰：「平 空一凤出雕笼，中满诗书万卷浓。学到相如应起舞，生成刘裕岂非龙。陈篇处 处惊翻滚，文迹章章化彩虹。统有荆棘随意剪，扇除风雨现晴空。」梁羽生后 得此扇，与作者则素未谋面。 采桑子 东风暗把年华换，不管多情，吹老莺莺，天外传来怨笛声。 漓江扫尽残红去，点点飘零，渔火星星，好照残花伴落萍。 写于一九四一年，梁羽生就读桂林平乐中学，年十七岁。 虞美人 榕城春色浑如雾，迷尽刘郎路，谁家男女不关情，只见柳花无数扑行人。 环湖①月色清如水，无奈人憔悴，轻盈不禁晚来风，只恐被风飘去，落仙宫②。 写于一九四一年，闻表妹韦盈将离开，感而赋此。 注：① 指桂林榕湖及杉湖。 ② 韦盈字月仙，梁曾为表妹拟对联：「月色无痕，绿窗朱户年年绕；仙姝有恨， 碧海青天夜夜心。」此联后用于武侠小说《冰川天女传》。同小说有另一联：「 月色花香齐入梦，仙宫飞阁共招凉。」亦嵌有月仙二字。梁以谪仙人喻之，故 说其返回仙宫。 高阳台 数度言离，几回话别，依然欲去还留。只道天教，榕城①同度清秋。谁知梦到方酣处，便骊歌、万事都勾。镇②何堪、杨柳多情，不系行舟。 菱镜偷看应掩面，纵强为欢笑，难掩离愁。珍重韦郎③，玉环犹待君收。沧桑换了心难换，待卿回、海畔扬钩④。莫空教、月冷漓江，烟锁秦楼。 写于一九四一年，梁因韦盈将离开，赋此送别。 注：① 桂林又称榕城。 ② 语助词，又的意思。 ③ 指韦月仙。 ④ 梁喜与韦盈海边垂钓。 满庭芳 凄凉天气，凄凉时候，凄凉人步黄昏。北门城外，风雨送征轮。临别不教相聚，轻携手、细诉衷心。便银笛，一声去也，倩影逐行云。 酸辛，漫回首，中南中北①，重觅芳痕。尚依稀身畔，兰气清芬。只少旧时人面，街灯下、软语温存。从今后，狂歌醉舞，万事总休论。 写于一九四一年，日记小序曰：「三十年秋，盈妹之赣，适风风雨雨，未克 送行，感而赋此。」 注：① 桂林街道名，中南、中北为城中最热闹的街道。 蝶恋花 春梦香城浑未醒，倩女离魂，浸入梨花影。心事眼波全不定，一春风雨长多病。 燕燕归来寻旧径，愁锁潇湘，寂寞庭芜静。往事悠悠空记省，平林新月湖光冷。 写于一九四一，看电影《香城春梦》有感。后将此词写入《广陵剑》第三十回。 录者注：「浸入梨花影」一句小说中作「没入梨花影」，不知此处是编者误，还是写小说 时梁公做了改动。 扬州慢 龙出深渊，凤栖幽里，天缘会合江南。正艳阳三月，蜂蝶绕征鞍。羡红袖、当鑪招展，羞煞桃花，俯地无颜。惹刘郎、天台拚醉，燕浪莺狂。 胡笳声起，顿烽烟，绕遍边关。萦损愁肠，滴枯珠泪，难锁君皇。海誓山盟虽在，花重放，空倚危栏。痛极玉人不起，重来凄绝萧郎。 写于一九四一，日记小序曰：「辛巳中秋夕，赴新华剧院看陈云裳主演之一夜 皇后，归来青衫尽湿，因赋此词。」 录者注：「胡笳声起」句本书中原作「胡茄声起」，明显为误，改之。 双调忆江南 秋夜静，独自对残灯，啼笑非非谁识我，坐行梦梦尽缘君，何所慰消沉。 风卷雨，雨复卷侬心，心似欲随风雨去，茫茫大海任浮沉，无爱亦无憎。 写于一九四二年，后写入《白发魔女传》第二十六回。 踏莎行 弱水萍飘，莲台叶聚，杨枝洒作人间露。广寒仙子不禁寒，盈盈似欲凌风去。 绛草凝珠，昙花隔雾，瑶台有路疑无路，鹊桥难得到蟾宫，银河星落天南暮。 写于一九四二年，后将之改动写入《龙虎斗京华》楔子。小说词曰：「弱水萍 飘，莲台叶聚，卅年心事凭谁诉？剑光刀影烛摇红，禅心未许沾泥絮。绛草凝 珠，昙花隔雾，江湖儿女缘多误。前尘回首不胜情，龙争虎斗京华暮。」 庆清朝 元旦感怀 独秀峰①青，漓江波暖，花桥烟月朦胧。春去春来，花开花谢匆匆。每到新年依旧，空惆怅，负尽熏风。只赢得，伶仃瘦骨，满腹愁衷。 谁识冲天孤雁，自回翔天际，不与群同。严寒过了，而今展翅凌空。纵有金丸羽箭，也难重缚束笼中。偷嘲笑，莺莺燕燕，还恋春浓。 写于一九四三年，是年将高中毕业，正考虑前途。时梁已有左倾热血思想，后 考入岭南大学，加入岭南大学文学艺术团体「艺文社」。后来到香港，加入大 公报工作。 注：① 桂林名胜，梁哀榕城诗有「西南一柱独擎天」句。 蝶恋花 盈盈最是漓江苦，脉脉无言，送尽行舟去。归雁离群无意绪，中州弄影增凄楚。 梦魂犹伴榕城住，一觉三年，又值冬将暮。明日旅途知几许，冲寒且击兼程鼓。 写于一九四三年，小序：「桂高毕业，倚此志别」。梁一九四一年夏季从平乐高 中转至桂林中学，一九四三年高中毕业。后写入《广陵剑》第二十回。 金人捧露盘 引离杯，歌离怨，诉离情，是谁谱、掠水鸿惊。秋娘金缕，曲终人散数峰青。悠悠不向谢桥去，梦绕燕京。 春空尽，杯空满，琴空妙，月空明，怕栏苑、人去尘生。江南冬暮，怅年年雪冷风清，故人天际，问谁来、同慰飘零。 写于一九四三年高中毕业，小序：「前调意有未尽，再赋此调。」 后将此词写入《七剑下天山》，假冒辟疆之名录于《巢园诗草》。 水龙吟 洞庭湖畔斜阳，而今空照销魂土。潸然北望，三湘风月，乱云寒树。屈子犹狂，贾谊何在，揾新亭泪。怅残山賸水，乱蝉高柳，凄咽断、潇湘浦。 又是甲申五度，听声声、病猿啼苦。满地胡尘，谁为可法，横江击鼓。觅遍桃源，唯有蒙城，烽烟犹阻。问甚日东风，解冻吹寒，催他冬暮。 写于一九四三年，小题曰：「湘战失利，八桂骚然，感而赋此。」 一九四四年，桂高毕业，湘桂战争日急，梁回蒙山避难。拜师简又文、饶宗颐。 梁此词曾给与简又文在冯玉祥的军中的同僚赵文炳看，赵大为赞赏。并论词以 婉约为宗，「格调凄婉，非少年所宜。」梁后来没有专攻填词，亦与此有关。 陌上花 灯火阑珊，暗香浮动，伊人何处。露白葭苍，曾是旧时行路。清梦已随潮咽尽，怅望家山云树。恨鸿爪还留，盟鸥非旧，又西飞去。 记宝扇求诗，香巾索字，见笑当年崔护。燕子穿帘，早入王堂谢户。凌波微步姗姗远，肠断江郎别浦。怕桃叶桃根，他年重见，此心良苦。 写于一九四三年，小序曰：「盈盈出阁，倚此送别」。后写入《武当一剑》 开篇词。 陌上花 梦幻尘缘，飘零蓬梗，何堪相语。月冷榕城，误了三生鸳谱，生生死死浑虚语，莫怪蝉声别树。算吹冷嘘寒，添香问字，徒增凄楚。 便宝扇香车，重描翠黛，直入侯门深处。桃李春风，应笑当年崔护。明珠锦幄余温在，负尽深情偷铸。怕绿叶成阴，那堪相见，萧郎陌路。 写于一九四三年，小序：「前调意有未尽，续赋此阕。」后稍作改动，「月冷 榕城」改作「月冷秦淮」，写入《广陵剑》第三十回。 西江月 题尧山采花女 燕子掠翻漓水①，杜鹃开遍尧山②。村人权作采花郎，零落满山花瓣。 细缀落红朵朵，编成绮态般般。行人若肯慰阑珊，买取归家作伴。 写于一九四四年初春。入桂林中学翌年春天。 注：① 即桂林漓江 ② 桂林名胜 录者注：「行人若肯慰阑珊」一句的「阑珊」实体书中作「兰珊」，然不可解， 疑为误，故改之，特标示。 水龙吟 天边缥缈奇峰，曾是我旧时家处。拂袖去来，软尘初踏，蒙城西住。短锸栽花，长诗佐酒，几回凝伫。惯裂笛吹云，高歌散雾，振衣上、千岩树。 莫学新声后主，恐词仙、笑侬何苦。摘斗移星，惊沙落月，辟开云路。蓬岛旧游，员峤新境，从头飞渡。且笔泻西江，文翻北海，唤神龙舞。 写于一九四四年，日记小序：「甲申仲秋，余以新声数阕，就正于简驭繁（又 文）、赵文炳二先生，训以格调凄婉，宜更换作风，因赋此以避」。后写入《江 湖三女侠》十五回，改「蒙城」为「石门」。 录者注：本词中的「短锸栽花」句在《江湖三女侠》所用的词中作「短锄栽花」，不知 此处是编者误，还是梁公写入小说中时做了改动。 哀榕城 森森剑戟千峰立，截壁临江当桂北； 西南一柱独擎天，庇尽桃源避秦客。 桃源不闻战鼓声，喧天歌舞自升平； 遥将美酒浇烽火，闲把金樽论敌情。 敌骑无力图南向，盟军电扫大洋面； 凯旋坐待不须忧，倚阁临春再开宴。 华灯处处照华筵，醉尽榕城不夜天； 那管中原成糜局，五陵年少自翩翩。 丽君荒冢成新第，漓北流污脂粉腻； 环湖月冷燕莺飞，中正桥头弦管细。 弦歌一曲未曾终，蓦报汨罗水已红； 太传长沙空洒泪，胡骑环逼雁迥峰。 胡骑湘北来何速，酒绿灯红难再续； 吴头楚尾病猿啼，遮断榕城羽衣曲。 繁华旧梦付漓江，烽火无情照玉颜； 鼓角声声催出走，几人挥泪别河山。 桃源难把强秦避，再觅桃源千万里； 神州何处有桃源？徘徊道路空凝伫。 徘徊遥望旧名城，大火连天映月明； 处处繁华成瓦砾，独留天际数峰青。 数峰青苦寒鸦绕，漓水荡秋帆影少； 满街红袖早无踪，只见孤城刀剑耀。 孤城四面铁骑来，天险难凭为敌开； 今日已无瞿相国①，血花沾满蒋公②碑。 血迹零脂相混乱，琼脂璧月长留怨； 桃花扇碎凤楼空，燕子笺残弦管断。 盼盼楼空燕燕狂，莺莺未老走他方； 满城风月无人管，独秀峰青对夕阳。 夕阳西落鸦声杳，长夜漫漫何日了； 寄语榕城旧主人，请将热血破新晓。 神州处处敌骑深，莫觅桃源合一心； 请把榕城当宝鉴，何愁三户不亡秦！ 写于一九四四年，十月桂林失守沦陷，有感而作，后发表在广西日报。《广陵 剑》曾引用此诗首四句。 注：① 南明桂王宰相瞿式相，曾两度坚守桂林，击退清兵。 ② 蒋翊武，辛亥革命元勛之一。后死于桂林，有纪念碑。 录者注：诗中有句「太传长沙空洒泪，胡骑环逼雁迴峰」，在书中录作「太传长沙空洒 泪，胡骑环逼雁迥峰」，差别在于「迴」和「迥」。「雁迥峰」未查得有别的出 处，而「雁迴峰」乃着名的衡山胜迹，与前句中的「长沙」正相对应，「雁迴 峰」在「长沙」南，当年长沙惨战，历史上、地理上都相契合，故改之。 忆旧游 问秋寒塞外，月冷眉江，骚客凄清，可有思家意？只连天烽火，难寄深情。聊暂妻梅侣鹤，林表养冰心。算市朝易改，沧桑历劫，风雨多经。 龙蛇惊世俗，直上追怀素①，墨泼南溟。写拏空老树，任纵横天际，尚发千茎。遥想休闲冯异②，过眼几疏星。听日暮荒山，猿啼可似边马鸣。 写于一九四四年冬，赠赵文炳先生。赵文炳为国民党监察委员，是监察院长 于右任的亲信。 注：① 怀素，唐代书法家，以「狂草」名，赵文炳亦善草书。 ② 冯异，西汉颍川郡父城人。与东汉其他开国功臣号称云台二十八将。 录者注：注②中「西汉」本书中作「西满」，不通，当为误，正之。 木兰花慢 谢西江万顷，泻珠海，送归船。尽洗涤风沙，冲残尘迹，悉郁都捐。离乱贯闻鼙鼓，听潮声犹似警频传。八载沧桑历劫，浪花淘尽华年。 波心月影荡江圆，照澈旧山川。问洪杨故迹，至今遗几，不付秋烟。百年难得逢知已，避荒山治学发幽潜。吩咐轻舟且慢，待君遥望金田。 写于一九四五年，随简又文往广州投考大学，船经梧州至西江入珠江，船至 珠江口，临江而作。后发表在广州报纸上，小序曰：「乙酉秋，余随驭繁师（注： 即简又文）自桂返粤，舟中赋此。」 百字令 萍飘倦侣，算茫茫人海，友朋知否？剑匣诗囊长作伴，踏破晚风朝露。长啸穿云，高歌散雾，孤雁来还去。盟鸥社燕，雪泥鸿爪无据。 秋意正袭羊城，京华漫步，目断繁华处。徘徊重续悲秋句，一样荒凉闹市。酒绿灯红，浓歌艳舞，于我浑无与。高山流水，有谁曾解琴趣？ 写于一九四五年，刚入岭南大学。后来改动下片，用于《冰川天女传》第十八 回。亦用于《江湖三女侠》第六回，托吕四娘作。词曰：「飘萍倦侣，算茫茫 人海，友朋知否？剑匣诗囊长作伴，踏破晚风朝露。长啸穿云，高歌散雾，孤 雁来还去。盟鸥社燕，雪泥鸿爪无据。 云山梦影模糊，乳燕寻巢，又惧重 帘阻。露白葭苍肠断句，却倩何人传语？蕉桐独抱，霓裳细谱，望断天涯路。 素娥青女，仙踪甚日重遇？」 录者注：改动后用于书中的词实为托唐晓澜作，非吕四娘。 虞美人 新月梢头方独绕，旧梦如烟杳，梅花南国正初开，故侣天涯，何日可归来？ 寒窗静待孤鸿讯，又是春相近①。雪花难冷故人心，珠海云山，遥盼更情深。 写于一九四五年，就读岭南大学一年级。 注：① 笔记本上记录，此二句本作「寒窗静待孤鸿讯，又是春相近」。其后因用「雪花 难冷故人心」，故将「雪花」二字改成「寒窗」，以喻自己寒窗苦读，其时梁入 读岭南大学经济系。 长亭怨慢 漫疑是洛妃乘雾，亭院黄昏，柳棉飞舞。卷尽愁心，青山独对两无绪。暮鸭啼苦，凄咽断、春光去。旧侣半飘零，想今夜、倚楼何处。 凝伫，望昔日游踪，没入乱山烟树。清狂渐减，算鸿爪、去留无据。菩提明镜两皆非，又何必魂消南浦①？且天际驰驱，寻我旧时来路。 写于一九四五年，就读岭南大学一年级。后改动写入《广陵剑》卷末。《广陵 剑》压卷词曰：「何堪星海浮槎去，月冷天山，哀弦低诉。凭誓三生，恨只恨 情天难补。寒鸦啼苦，凄咽断、春光暮。旧侣隔幽冥，怅佳人，倚楼何处？ 凝伫，望昔日游踪，没入乱山烟树。凤泊鸾飘，算鸿爪、去留无据。菩提明镜 两皆非，又何必魂消南浦？且天际驰驱，寻我旧时来路。」 注：① 分手的地方。 甘州 最伤心烽火绕家山，凄绝望嘉陵。听荒郊夜泛，孤杨吟啸，谁解凄清。梦到雁山林麓，把扇扑流萤。依约花开路，倩影亭亭。 一叶江南先到，向秋风来处，探听鸥盟。怅惊鸿掠水，波荡了无声。且休问、绛珠移后，泪难浇、何处托孤茎。应珍重、琼楼来去，稳泛空溟。 写于一九四六年，后改动成《自度曲绛珠泪》，写入《七剑下天山》第二十六 回，假冒浣莲作。小说词曰：「最伤心烽火绕边城，家国恨难平。听征人夜泣， 胡笳悲奏，应厌言兵。一剑天山来去，风雨惯曾经。愿待沧桑换了，并辔数 寒星。此恨谁能解，绝塞寄离情。 莫续京华旧梦，请看黄沙白草，碧血 尚阴凝。惊鸿掠水过，波荡了无声。更休问、绛珠移后，泪难浇、何处托孤茎。 应珍重、琼楼来去，稳泛空溟。」 一萼红 寄饶固庵教授 梦深幽，度关山千里，寻觅旧时游。树老荒塘，苔深苇曲，曾寄心事悠悠。只而今，飞鸿渐杳，数华年、又过几清秋。珠海潮生，云山翠拥，尽恁凝眸。 回首殊乡作侣，几同消残漏，共读西楼。班固书成，相如赋就，闲招吟鹭盟鸥。问长卿、归来何日？向龙山、醉与白云浮。正是菊芳兰秀，何苦淹留。 写于一九四六年初春，饶公曾避难蒙山，梁为其私淑弟子。 沁园春 和毛润之 北国冰消，江南草绿，柳絮轻飘。怅繁花并列，仙香杳杳，游春人众，随俗滔滔。跨鹤安期，乘风列子，欲上青云万丈高。瑶池路，看陀罗芝草，依旧妖娆。 牡丹百合徒娇，只合令公卿共折腰。笑牡丹富贵，徒招蜂蝶；夭桃艳李，唯显风骚。绝俗堪娇，芳兰幽谷，只许词人着意雕。谁相识，度风风雨雨，暮暮朝朝。 写于一九四六，投稿并登于聂绀弩主编之《衡阳力报》。词中暗讽跟风和作及 盲目吹捧的文人。 踏莎行 掠水惊鸿，寻巢乳燕，云山记得曾相见。可怜踏尽去来枝，寒林漠漠无由面。 人隔天河，声疑禁院，心魂漫逐秋魂转。水流花谢不关情，清溪空蕴词人怨。 写于一九四六年。岭大二年级，冼玉清介绍梁羽生认识一前来投考岭大的女 同学，名苏锦屏。后来苏未有考上，此后没有机会再见。日记小序曰：「赋 冼玉清女弟。」后写入《萍踪侠影录》第二十七回。 鹧鸪天 天马行空信不羁，银河浪涌小龙驹。控弦并辔双双出，足下风云共护持。 强敌破，虏灰飞，昆仑东海任由之。连珠炮发何能阻，渴饮清泉到玉池。 写于一九四六年，岭南大学象棋比赛，梁得冠军，其中一局梁以后手屏风马 打败劲敌，填此词以咏屏风马，在校刊发表，因此与金应熙教授切磋棋艺， 成为师生关系的「棋友」。 弹铗歌（小说诗词） 《龙虎斗京华》 楔子 踏莎行 弱水萍飘，莲台叶聚，卅年心事凭谁诉？剑光刀影烛摇红，禅心未许沾泥絮。 绛草凝珠，昙花隔雾，江湖儿女缘多误。前尘回首不胜情，龙争虎斗京华暮。 见少年词草 第十二回 采桑子 金戈铁马江湖梦，梦觉天涯，明月胡笳，处处天涯处处家。 龙争虎斗卅年事，事渺人遐，遥望京华，万里西风瀚海沙。 录者注：此词并非在第十二回，而是在尾声，作为全篇最后的结尾词。 《白发魔女传》 第一回 开篇词 沁园春 一剑西来，千岩拱列，魔影纵横。问明镜非台，菩提非树，境由心起，可得分明？是魔非魔，非魔是魔，要待江湖后世评！且收拾，话英雄儿女，先叙闲情。 风雷意气峥嵘，轻拂了寒霜妩媚生。叹佳人绝代，白头未老。百年一诺，不负心盟。短鉏栽花，长诗佐酒，诗剑年年总忆卿。天山上，看龙蛇笔走，墨泼南溟。 录者注：下片的「短鉏栽花」句在本书中作「短锸栽花」，而小说中为前者，改之。 第二十四回 七绝三首 拟卓一航诗赠玉罗剎 其一 蝶舞莺飞又一年，花开花落每凄然， 此情早付东流水，却趁春潮到眼前。 其二 浮沉道力未能坚，慧剑难挥只自怜， 赢得月明长下拜，心随明月逐裙边。 其三 补天无计空垂泪，恨海难填有怨禽， 但愿故人能谅我，不须言语表深心。 第二十六回 双调忆江南 秋夜静，独自对残灯，啼笑非非谁识我，坐行梦梦尽缘君，何所慰消沉。 风卷雨，雨复卷侬心，心似欲随风雨去，茫茫大海任浮沉，无爱亦无憎。 第三十一回 现代诗 草原情歌 大风卷起了黄沙， 天边的鹰盘旋欲下。 哥呀，你就是天边的那只鹰， 你虽然不怕风沙，你也不要下来呀！ 大风卷起了黄沙， 天边的鹰盘旋欲下。 我不是不怕风沙， 妹呀，我是为了要见你的面， 我要乘风来找你回家！ 第三十二回 七律 拟卓一航怀旧侣 别后音书两不闻，预知谣诼必纷纭； 只缘海内存知己，始信天涯若比邻。 历劫了无生死念，经霜方显傲寒心； 冬风尽折花千树，尚有幽香放上林。 又见《塞外奇侠传》 《塞外奇侠传》 第二十七回 七律 拟卓一航怀旧侣 别后音书两不闻， 预知谣诼必纷纭； 只缘海内存知己， 始信天涯若比邻。 历劫了无生死念， 经霜方显傲寒心； 冬风尽折花千树， 尚有幽香放上林。 又见《白发魔女传》 第二十八回 八声甘州 笑江湖浪迹十年游，空负少年头。对铜驼巷陌，吟情渺渺，心事悠悠！酒冷诗残梦断，南国正清秋。把剑凄然望，无处招归舟。 明日天涯路远，问谁留楚佩，弄影中洲？数英雄儿女，俯仰古今愁。难消受灯昏罗帐，怅昙花一现恨难休！飘零惯，金戈铁马，拼葬荒丘！ 又见《七剑下天山》开卷 录者注：「难消受灯昏罗帐」句在本书中作「恨只恨灯昏罗帐」，而小说中为前者， 疑为误，改之。 《七剑下天山》 楔子 八声甘州 笑江湖浪迹十年游，空负少年头。对铜驼巷陌，吟情渺渺，心事悠悠！酒冷诗残梦断，南国正清秋。把剑凄然望，无处招归舟。 明日天涯路远，问谁留楚佩，弄影中洲？数英雄儿女，俯仰古今愁。难消受灯昏罗帐，怅昙花一现恨难休！飘零惯，金戈铁马，拼葬荒丘！ 又见《塞外奇侠传》卷末 第四回 现代诗 牧羊女阿盖的倾诉 一切繁华在我是昙花过眼， 众生色相到明朝又是虚无， 我只见夜空中的明星一点， 永恒不灭直到石烂海枯！ 那不灭的星星是他漆黑的明眸， 将指示我去膜拜， 叫我去祈求， 这十多年来的痴情眷恋， 愿化作他心坎中的脉脉长流。 欢乐的时间过得短促而明亮， 像黑夜的天空蓦地电光一闪， 虽旋即又消于漠漠长空， 已照出快乐悲哀交织的爱念。 第十六回 金人捧露盘 引离杯，歌离怨，诉离情，是谁谱、掠水鸿惊。秋娘金缕，曲终人散数峰青。悠悠不向谢桥去，梦绕燕京。 春空尽，杯空满，琴空妙，月空明，怕栏苑、人去尘生。江南冬暮，怅年年雪冷风清，故人天际，问谁来、同慰飘零。 见少年词草 跋金人捧露盘 梦幻尘缘，伤心情劫，莺莺远去，盼盼楼空。倩女离魂，萍踪莫问。扬钩海畔，谁证前盟；把臂林边，难忘往事。金莲舞后，玉树歌余，桃叶无踪，柳枝何处？嗟嗟！萍随水，水随风，萍枯水尽；幻即空，空即色，幻灭空灵。能所双忘，色空并遣；长歌寄意，缺月难圆。 第二十六回 绛珠泪 自度曲 最伤心烽火绕边城，家国恨难平。听征人夜泣，胡笳悲奏，应厌言兵。一剑天山来去，风雨惯曾经。愿待沧桑换了，并辔数寒星。此恨谁能解，绝塞寄离情。 莫续京华旧梦，请看黄沙白草，碧血尚阴凝。惊鸿掠水过，波荡了无声。更休问、绛珠移后，泪难浇、何处托孤茎。应珍重、琼楼来去，稳泛空溟。 见少年词草，原词词寄《甘州》。 第三十回 浣溪沙 已惯江湖作浪游，且将恩怨说从头，如潮爱恨总难休。 瀚海云烟迷望眼，天山剑气荡寒秋，蛾眉绝塞有人愁。 《江湖三女侠》 第一回 开篇词 菩萨蛮 剑胆琴心谁可语，江湖飘泊怜三女。弹指数华年，华年梦似烟。 遥天寒日暮，寂寞空山路。踏遍去来枝，孤鸿独自飞。 第六回 百字令 飘萍倦侣，算茫茫人海，友朋知否？剑匣诗囊长作伴，踏破晚风朝露。长啸穿云，高歌散雾，孤雁来还去。盟鸥社燕，雪泥鸿爪无据。 云山梦影模糊，乳燕寻巢，又惧重帘阻。露白葭苍肠断句，却倩何人传语？蕉桐独抱，霓裳细谱，望断天涯路。素娥青女，仙踪甚日重遇？ 见少年词草 第十五回 水龙吟 天边缥缈奇峰，曾是我旧时家处。拂袖去来，软尘初踏，石门西住。短锄栽花，长诗佐酒，几回凝伫。惯裂笛吹云，高歌散雾，振衣上、千岩树。 莫学新声后主，恐词仙、笑侬何苦。摘斗移星，惊沙落月，辟开云路。蓬岛旧游，员峤新境，从头飞渡。且笔泻西江，文翻北海，唤神龙舞。 见少年词草 录者注：「短锄栽花」句在本书中作「短锸栽花」，而小说中为前者，改之。 第四十八回 踏莎行 似水柔情，如花美眷，千秋佳话人争羡。依人燕子又归来，沧桑变了心难变。 柳絮轻飘，春风拂面，词笺不写文君怨。江南塞外一般同，碧波深处鸳鸯见。 《萍踪侠影录》 楔子 浣溪沙 独立苍茫每怅然，恩仇一例付云烟，断鸿零雁剩残篇。 莫道萍踪随逝水，永存侠影在心田，此中心事倩谁传。 第十回 七绝 拟张丹枫述怀 中州风雨我归来，但愿江山出霸才， 倘得涛平波静日，与君同上集贤台。 第十一回 现代诗 牧人之歌 我是草原的兀鹰， 我的翅膀扇风云， 朝飞斡难河， 夜宿喀林城， 飞了三个月， 飞不出大汗的手心！ 大汗只手覆大地， 他的生前享荣名， 而今死了归黄土， 占地不过是一坟。 第二十七回 踏莎行 掠水惊鸿，寻巢乳燕，云山记得曾相见。可怜踏尽去来枝，寒林漠漠无由面。 人隔天河，声疑禁院，心魂漫逐秋魂转。水流花谢不关情，清溪空蕴词人怨。 见少年词草 第三十一回 清平乐 盈盈一笑，尽把恩仇了。赶上江南春未杳，春色花容相照。 昨宵苦雨连绵，今朝丽日晴天，愁绪都随柳絮，随风化作轻烟。 《冰川天女传》 第一回 现代诗 藏民流浪者之歌 圣峰的冰川像大河倒挂， 你听那流冰浮动轻轻的响—— 像是姑娘的巧手弹起了东不拉。 她在问那流浪的旅人： 你还要攀过几座冰山， 经历几许风沙？ 啦啦……流浪的旅人呀， 草原的兀鹰也不能终日盘旋不下， 你们尽是走呀，走呀，走呀…… 要走到那年那月，才肯停下你们的马？ 姑娘呀，多谢你的好心好意，只是我们没有办法回答。 你可曾见过荒漠开花， 你可曾见过冰川融化？ 你没有见过？没有见过呀！ 那么流浪的旅人哪，他也永不会停下！ 又见《弹指惊雷》 录者注：第二句「你听那流冰浮动轻轻的响」，在本书中作「你听那流水浮动轻轻的响」， 然小说中为前者，且「流冰浮动」更合情理，故改之。 第五回 金人捧露盘 引离杯，歌离怨，诉离情，是谁谱、掠水鸿惊。秋娘金缕，曲终人散数峰青。悠悠不向谢桥去，梦绕燕京。 杯空满，歌空好，琴空妙，月空明，怕栏苑、人去尘生。江南冬暮，怅年年雪冷风清，故人天际，问谁来、同慰飘零。 又见《七剑下天山》第十六回。「杯空满，歌空好，琴空妙，月空明」作「春 空尽，杯空满，琴空妙，月空明」。 第六回 联语诗一 拟冰娥及唐经天作 月色花香齐入梦， 仙宫飞阁共招凉。 冰川映月嫦娥下， 天女飞花骚客来。 月色无痕，绿窗朱户年年绕； 仙妹有恨，碧海青天夜夜心。 第七回 联语诗二 拟唐经天作 慧质胜幽兰，摇曳空山，明月有情徒怅惘； 卿云灿银海，飘浮天际，瑶池无路漫低洄。 幽谷荒山，月色洗清颜色； 萍梗莲叶，雨声滴碎荷声。 第九回 联语诗三 拟桂华生作 华岩妙境偕谁游？看龙叶拈花，释迦微笑； 玉笛仙音邀客和，听相如鼓瑟，子晋吹箫。 录者注：「华严妙境」句，本书作「华岩妙境」。然据小说上下文，其中有言「上联 全用佛典」，「华严」乃佛教语，即为佛经名，又表境界，用在这里正合适。 用「华岩妙境」的话，解释牵强，故改之。 第十八回 百字令 飘萍倦侣，算茫茫人海，友朋知否？剑匣诗囊长作伴，踏破晚风朝露。长啸穿云，高歌散雾，孤雁来还去。盟鸥社燕，雪泥鸿爪无据。 云山梦影模糊，乳燕寻巢，又惧重帘阻。露白葭苍肠断句，却倩何人传语？蕉桐独抱，霓裳细谱，望断天涯路。素娥青女，仙踪甚日重遇？ 《江湖三女侠》亦载。见少年词草，上片同。 第二十七回 现代诗 藏民歌 圣峰的冰川像天河倒挂， 你听那浮冰流动轻轻的响。 像是姑娘的巧手弹起了东不拉。 她在问那流浪的旅人： 你还要攀越几座冰山， 经历几许风沙？ 天上兀鹰盘旋， 地下群兽乱走； 呵，我但愿能变作天上的兀鹰， 我但愿能变作复仇的匕首； 兀鹰一爪抓死那残暴的狮王， 匕首一刺刺入仇人的心口。 腾格里的大湖深千丈， 我对你的忆念啊，比湖水还要深； 阿尔泰山的金子光闪闪， 我对你的情意呵，赛过了黄金。 冰谷的曼陀罗花， 等待仙子下凡将它采； 飘泊的少女啊， 等待情郎你来将她爱。 曼陀罗花要天上的琼浆来灌溉， 少女爱情的鲜花呵， 要情郎的心血把它栽！ 现代诗 驱邪舞之歌 一洒杨枝甘露， 消尽人间邪气； 我佛佛力无边， 保佑太平盛世。 再洒杨枝甘露， 礼赞诸天佛祖； 佛祖善缘广结， 众生同登乐土。 三洒杨枝甘露， 洗净心头尘污； 人天同证真如， 勘破色空妙悟。 《还剑奇情录》 第二回 七绝 拟云舞阳歌 百战归来酒尚温，繁霜侵鬓转消沉， 金戈铁马当年恨，辜负梅花一片心！ 第四回 七绝 拟石天铎歌 廿年湖海飘蓬后，冷落梅花北国春， 荷包空绣鸳鸯字，绿叶成荫对旧人。 第九回 七绝 拟云舞阳歌 生死幽冥两渺茫，人间茍活更心伤， 残梅冷月临新冢，泪洒西风总断肠！ 梁羽生家园http://www.yushengbbs.net 《散花女侠》 第一回 开篇词 浣溪沙 万里江山一望收，乾坤谁个主沉浮，空余王气秣陵①秋。 自草新词消滞酒，任凭短梦逐寒鸥，散花人士剩闲愁。 注：① 秣陵，古县名。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二一〇年）改金陵邑治。制所在 今南京市东南秣陵关。三国吴孙权自京口徙治于此，改名建业。晋灭吴， 复改为秣陵。南京为六朝古都；秣陵为古都之门户。 录者注：原文注中「秦始皇三十七年」误作「秦始皇兰十七年」，改之。 第三十六回 浣溪沙三首 其一 望里春山接翠微，无情风自送潮归，钱塘江上怅斜辉。 我似江潮来又去，君如鸥鹭逐波飞，人生知己总相违。 录者注：「君如鸥鹭逐波飞」句本书中作「君如鸥鸳逐波飞」，小说中为前者，改之。 其二 酒冷诗残梦未残，伤心明月倚栏杆，思君郁郁锦衾寒。 咫尺天涯凭梦接，忆来唯把旧诗看，几时携手入长安？ 其三 惆怅晓莺残月梦，梦中长记误随车，此中情意总堪嗟。 大树凌云抗风雪，江南玫瑰簇朝霞，各随缘分别天涯。 《联剑风云录》 第一回 开篇词 临江仙 诗酒琴棋消永日，流年似水匆匆。春花争似舞裙红，繁华如梦幻，惆怅怨东风。 人近中年愁鬓白，却嗟壮志成空。倚栏看剑剑如虹，豪情难自遣，高唱大江东。 录者注：原文「人近中年愁鬓白」句漏愁字，补之。「豪情难自遣」误作「豪情难自谴」， 改之。 第三回 七绝 拟铁镜心歌 却似移舟上碧滩，一滩经过一滩难； 酷怜剑气销磨尽，飞瀑流泉日影寒。 第四十回 浣溪沙 一凤凌云独自飞，失群亦是合群时，只伤旧侣欲安归？ 剑胆琴心空伫望，牛郎织女却参差，天山望断意凄迷。 《云海玉弓缘》 第一回 滴滴金 拟金世遗唱曲 三月艳阳天，莺声呖溜圆。问赏心乐事谁家院？沉醉江南烟景里，浑忘了那塞北苍茫大草原。羡五陵公子自翩翩，可记得那佯狂疯丐尚颠连？灵云缥缈海凝光，疑有疑无在哪边？且听那吴市箫声再唱玉弓缘。 《冰魄寒光剑》 第一回 针迷舵失怕崑仑，穴处巢居何足论； 手把黑纹藤竹枝，灵山顶上叩天门。 第十一回 现代诗 希腊民歌 你是米兰的香花，高卢的玉桂； 你是南非的玛瑙，印度的菩提； 大地上所有的东西都不足与你比拟， 天上的女神也为你失去了光辉！ 你颊上的笑容像初开的玫瑰， 雄师十万愿为你视死如归！ 第十二回 现代诗 希腊王子克雷斯即兴歌 你跨过了世界第一高峰， 带来了爱情的梦想； 你一剑挑开了公主的面纱， 将爱情的种子播在她心上。 啊，你这神奇的一剑啊， 胜过了丘比特的弓箭。 现代诗 迎宾歌 今晚的晚风特别芳馨， 在爱情的节日里谁不欢欣？ 欢迎你啊，跨过珠峰的贵客， 从今之后，你和我们是一家人。 公主和驸马缔结鸳盟， 喜马拉雅山穿过了红绳， 加德满都——北京！ 中国和尼泊尔永远相亲！ 录者注：「从今之后」在本书中作「从今以后」，而小说中为前者，故改之。 点绛唇 玉剑冰弹，端的是奇缘奇遇。雪莲鸳谱，冷香飞入诗句。 纵有珠峰，难隔刘郎路。云深处，愿同偕隐，营屋冰川住。 《冰河洗剑录》 第一回 开篇词 金缕衣 蜗角浮生换，怅年来、车尘马迹，天涯望断。青冢寒鸦啼未了，凄绝此情难浣。更还有、幽闺旧伴，死别生离同一恨。梦魂惊，犹似闻低唤。清泪滴，鸳枕畔。 深情负尽长遗怨，此生缘、镜花水月，都成空幻。弹铗狂歌临绝塞，云海苍茫人远。挽冰河洗涤尘丝乱，往者如斯随逝水，后来人应得如心愿。殷勤祝，嘘寒暖。 录者注：本书中词牌作《金缕曲》，小说中作《金缕衣》，这两者都是《贺新郎》的别名。 另，词中「挽冰河洗涤尘丝乱」句在本书中少一「挽」字，而小说中有。少「 挽」字正合双调一百十六字，多则不符规范，然古人早有增字的先例，如辛弃 疾的《贺新郎》（柳暗凌波路）在下阕第五句多一字，梁公此词有「挽」字则 下阕第六句多一字，想来亦可。且词意可解，故留之。 第五十四回 现代诗 烽烟散尽、冰河如镜， 我要在冰河洗净我宝剑的血腥， 从今后永享太平。 年轻人得到爱情， 老年人得到安宁。 再没有遥盼征人的怨妇， 再没有倚闾待子的母亲。 咿呀！烽烟散尽，冰河如镜， 我要在冰河洗净我宝剑的血腥。 《龙凤宝钗缘》 第一回 开篇词 蝶恋花 乱世姻缘多阻滞，水远山遥，难寄相思字。露白葭苍心事苦，宝钗光黯凭谁护？ 频年踏遍天涯路，侠骨柔情，要向伊人吐。喜有东风吹暗雨，月斜风定鸳鸯起。 第五十二回 浣溪沙 只羡鸳鸯不羡仙，烽烟未许损华年，玉钗重合镜重圆。 愿向江湖同展翼，且从游侠拓新天，相期毋负此奇缘。 《狂侠?天骄?魔女》 第一回 开篇词 浪淘沙 家国两茫茫，诗酒佯狂。长安西望路漫漫。吟到恩仇心事涌，愁上眉端。 何处觅红颜？金缕歌残。伤心剑底起波澜。自是情天常有恨，天上人间。 第十五回 七绝 拟华谷涵歌 弹剑狂歌过蓟州，空抛红豆意悠悠， 高山流水人何在？侠骨柔情总惹愁！ 《侠骨丹心》 第三十九回 七绝 拟史红英赠金逐流 愿作荆轲誓入秦，何惭流水遇知音。 此生已矣他生在，犹有寒梅一片心。 录者注：此诗首次出现在书中第三十五回。次联本书误为「何渐流水遇知音」，三十五 回，诗的下文有解释，该句引「钟期已遇，奏流水以何惭？」典，故可断渐字 必为误，改之。 《瀚海雄风》 第一回 浣溪沙 紫塞黄云望眼遮，征鞍未解又天涯，可堪绿鬓斗霜华。 剩水残山思故国，荒沙瀚海泛仙槎，豪情犹在莫兴嗟。 第三回 现代诗 战士之歌 鞭儿挥动响四方， 弯弓盘马逞豪强， 大汗威名天下扬。 大山俯伏他脚下， 敌人战栗他跟前。 喝一口斡难河的清水吧！ 我们要随大汗远征去了—— 不知甚么时候才能回故乡。 大风卷起了黄沙， 天边的兀鹰盘旋欲下； 哥呀，你就是天边的那只兀鹰， 你虽然不怕风沙， 你也不要下来呀！ 大风卷起了黄沙， 天边的兀鹰盘旋欲下； 我不是不怕风沙， 妹呀，我是为了要见你的面， 我要乘风来找你回家！ 录者注：本诗在小说中第四、五、八句分别为「大山在他脚下俯伏」、「敌人战栗在他 跟前」、「不知甚幺时候才能回转故乡」，与本书所辑录不同，特标示。 《牧野流星》 第一回 望江南 临异境，林石涌奇峰。万笏朝天惊鬼斧，千岩竞秀诧神工，人在 画图中。 第六十四回 浣溪沙 大地忍令沦劫火，风霜历尽订三生，少年豪气任纵横。 折戟消兵歌牧野，沉沙洗甲看流星。难忘最是弟兄情。 梁羽生家园http://www.yushengbbs.net 《广陵剑》 第三十回 陌上花 梦幻尘缘，飘零蓬梗，何堪相语？月冷秦淮，误了三生鸳谱，生生死死浑虚语，莫怪蝉声别树。算吹冷嘘寒，添香问字，徒增凄楚。 便宝扇香车，重描翠黛，直入侯门深处。桃李春风，应笑当年崔护。明珠锦幄余温在，负尽深情偷铸。怕绿叶成阴，那堪相见，萧郎陌路。 见少年词草 蝶恋花 春梦香城浑未醒，倩女离魂，没入梨花影。心事眼波全不定，一春风雨长多病。 燕燕归来寻旧径，愁锁潇湘，寂寞庭芜静。往事悠悠空记省，平林新月湖光冷。 见少年词草 第四十八回 长亭怨慢 何堪星海浮槎去，月冷天山，哀弦低诉。凭誓三生，恨只恨情天难补。寒鸦啼苦，凄咽断、春光暮。旧侣隔幽冥，怅佳人，倚楼何处？ 凝伫，望昔日游踪，没入乱山烟树。凤泊鸾飘，算鸿爪、去留无据。菩提明镜两皆非，又何必魂消南浦？且天际驰驱，寻我旧时来路。 见少年词草 《武当一剑》 楔子 陌上花 灯火阑珊，暗香浮动，伊人何处？露白葭苍，曾是旧时行路。清梦已随潮咽尽，怅望家山云树。恨鸿爪还留，盟鸥非旧，又西飞去。 记宝扇求诗，香巾索字，见笑当年崔护。燕子穿帘，早入王堂谢户。凌波微步姗姗远，肠断江郎别浦。怕桃叶桃根，他年重见，此心良苦。 见少年词草 弹铗歌（武侠小说回目） 一、 《龙虎斗京华》 楔子 第六回 夜雨空山 深宵来怪客 深夜论英豪 云开月现 白云苍狗 古剎话前缘 筵前腾杀气 石破天惊 第一回 第七回 水泊隐居 一心传绝技 死死生生 是非终雪亮 同门义重 千里作调人 恩恩怨怨 友敌辨分明 第二回 第九回 一叶扁舟来 波翻水泊 灯火阑珊 中年心事浓如酒 十年人事改 剑护师门 暗香浮动 少女情怀总是诗 第四回 第十二回 历历劫灰 抚刀长太息 虎斗龙争 气寒西北何人剑 匆匆来去 引剑上征途 风流云散 声断东南几处箫 录者注：第十二回末句，书中误为萧，实为箫，改之。 二、 《草莽龙蛇传》 第一回 第八回 剑影舞秋林 少女红妆能伏虎 露白兼苍 情怀历乱 镖声现人迹 名家子弟惹风波 风清月冷 剑气纵横 第二回 第九回 覆雨翻云 几番疑梦幻 关塞萧条 永夜角声悲自语 天空海阔 一剑闯江湖 风尘荏苒 中天月色好谁看 第四回 第十二回 翰苑尘生 少年落拓云中鹤 风雨曾经 相思债了 荒山侠隐 陈迹飘零雪里鸿 沧桑历劫 大恨终伸 三、 《白发魔女传》 第二十四回 第三十一回 转念弃屠刀 深仇顿解 幽恨寄遥天 相思种种 真情传彩笔 旧侣难忘 琴声飞大漠 误会重重 第二十六回 第三十二回 剑闯名山 红颜觅知己 漠漠黄沙 埋情伤只影 霞辉幽谷 白发换青丝 迢迢银汉 传恨盼双星 梁羽生家园http://www.yushengbbs.net 四、 《七剑下天山》 第一回 第七回 一女独寻仇 十六年间经几劫 剑胆琴心 似喜似嗔同命鸟 群雄齐出手 五台山上震三军 雪泥鸿爪 亦真亦幻异乡人 第二回 第八回 浪迹江湖 水尽萍枯风不语 恩怨难明 空山惊恶门 隐身古剎 空灵幻灭色难留 灵根未断 一语醒迷茫 第三回 第十二回 剑气珠光 不觉坐行皆梦梦 幽谷缔良缘 喜有金环联彩笔 琴声笛韵 无端啼笑尽非非 江湖偕俪影 争看宝剑配神砂 第六回 第十三回 雾气弥漫 荒村来异士 一剑败三魔 宝玉明珠藏相府 湖光澄澈 幽谷出征骑 清歌惊远客 澄波碧海赞词人 第十四回 第十八回 埋恨深宫 花迎剑佩星初落 孽债情缘 公主情多徒怅怅 扬威三峡 柳拂旌旗露未干 泪痕剑影 王妃梦断恨绵绵 第十五回 第十九回 侠骨结同心 百尺楼头飞剑影 生死两难忘 半世浮萍随逝水 幽兰托知己 一生恨事向谁言 恩仇终解脱 一宵冷雨丧名花 第十六回 第二十一回 云海寄遐思 塞外奇峰曾入梦 情孽难消 独上天山拜魔女 血光消罪孽 京华孤女报深仇 尘缘未断 横穿瀚海觅伊人 第十七回 第二十三回 睹画思人 冒浣莲心伤内苑 诡计多端 毒酒甜言求秘笈 挟符闯狱 凌未风夜探天牢 艰难几度 痴情蜜意获芳心 第二十五回 第二十八回 牧野飞霜 碧血金戈千古恨 心愿难偿 一纸断肠愁绝塞 冰河洗剑 青蓑铁马一生愁 情怀依旧 十年幽梦禁迷宫 第二十六回 第三十回 品茗谈心 幸有良朋消永夜 生死茫茫 侠骨柔情埋瀚海 因词寄意 永留知己在人间 恩仇了了 英雄儿女隐天山 录者注：第三回，本书作「无端啼哭尽非非」，为「无端啼笑尽非非」之误，改之。 五、 《江湖三女侠》 第六回 第十四回 慧果兰因 深心托毫素 梦幻尘缘 深宫藏恨事 轻颦浅笑 何处不关情 飘零蓬梗 一剑上仙霞 第七回 第十五回 酒市藏龙 采花传怪案 论世谈词 微言晓大义 渔舟蕴玉 破浪见仙踪 寻幽探隐 游侠露锋芒 第八回 第二十一回 笑傲孤峰 单骑来闯席 沉痛释真禅 传经避劫 剑惊巨盗 一女显神威 凄凉谈往事 借酒浇愁 第十三回 第二十二回 真个情痴 十年如一日 烛影摇红 允禛登大宝 几疑梦幻 卅载困幽宫 剑光惊梦 侠女入深宫 第二十三回 第三十六回 铁马金戈 将军擅征战 以爱消仇 魔头复人性 晓风残月 玉女剑纵横 为朋冒险 侠女入京华 第二十五回 第三十七回 无意发藏书 坐行梦梦 寄语送遗书 情怀惆怅 有心求伴侣 误会重重 舍身图救难 心力空抛 第二十七回 第四十三回 白日飞头 同门增敌忾 毅力虔心 十年待知己 清流照影 玉女费疑猜 盗名欺世 一旦现原形 第三十四回 第四十四回 红烛高烧 喜筵腾杀气 魂断洪波 生难偿宿愿 寒潮低拍 海角盼孤舟 心伤大变 死却惹思量 第四十六回 第四十八回 末路穷途 功名随逝水 三女屠龙 终须消大恨 荒山古剎 剑气射寒星 一番逐鹿 各自缔良缘 录者注：第七回「采花传怪案」误作「采花传怪寨」，改之。 第二十二回，「允禛登大宝」误作「允祯登大宝」，改之。 六、 《萍踪侠影录》 楔子 第九回 牧马役胡边 孤臣血尽 滚滚大江流 英雄血洒 扬鞭归故国 侠士心伤 悠悠长夜梦 儿女情痴 第五回 第十回 名士戏人间 亦狂亦侠 一局棋残 英雄惊霸气 奇行迈流俗 能哭能歌 深宵梦断 玉女动芳心 第六回 第十三回 联剑惩凶 奇招启疑窦 戴月披星 苦心救良友 抽丝剥茧 密室露端倪 移花接木 珍重托珊瑚① 注：① 书中女角之一名铁珊瑚 录者注：编者注有误，铁珊瑚为《白发魔 女传》中人物，非此处。这里是 云蕾将周山民所赠之珊瑚转赠 石翠凤，行移花接木之计。 第七回 第十七回 一片血书 深仇谁可解 冰雪仙姿 长歌消侠气 十分心思 无语独思量 风雷手笔 一画卷河山 第十八回 第二十二回 石阵战氛 豪情消积怨 浅笑清颦 人前作娇态 荷塘月色 词意寄深心 慧因兰果 劫后证情心 第十九回 第二十八回 柳色青青 离愁付湖水 万里远来 异乡寻老母 烽烟处处 冒险入京华 卅年重会 逸士斗魔头 第二十回 第三十一回 虎帐蛮花 深情缔鸳谱 剑气如虹 廿年真梦幻 清秋俪影 妙语订心盟 柔情似水 一笑解恩仇 七、 《冰川天女传》 第一回 第七回 神箭连飞 穿云惊小侠 剑气射珠宫 亦真亦幻 飞刀一掷 劈果救佳人 柔情联彩笔 宜喜宜嗔 第二回 第八回 峻岭飞骑 仇家窥帐幕 沧海桑田 仙山伤劫后 金针解穴 医道配神功 白云苍狗 侍女话前因 第五回 第九回 流水落花 深愁伤寂寞 妙境华严 艳说神仙侣 珠宫贝阙 往事诉辛酸 仙音玉笛 喜联异国情 第六回 第十回 天女飞花 仙姝应有恨 漠外隐神龙 高深莫测 冰川映月 骚客动芳心 荒山逢异士 虚实难知 第十二回 第二十七回 琴韵寄深心 尘缘未了 云破月来 空劳魂梦绕 边城窥隐秘 旧地重来 钟声梵呗 惊见剑光寒 第十七回 第二十八回 大漠藏龙 九重惊蛰伏 舞影蹁跹 飞刀杀仇敌 风尘侠隐 一剑看雄飞 风云动荡 侠士护危城 第十九回 第三十回 浅笑轻颦 花前谈往事 块垒难平 伤心话故国 兰因絮果 月下见伊人 狂歌当哭 失意走天涯 第二十五回 第三十一回 妄动无明 玄功消一旦 短梦几时醒 音传海外 安排有道 衣钵得真传 幽情谁可诉 人散荒原 第三十三回 第三十八回 缥缈异香 飞鸿天际远 恩怨全消 卅年怀旧恨 踟蹰女侠 走马雪山遥 死生度外 一醉解千愁 第四十回 天女散花 珠峰劳怅望 冰川映月 云海寄遐思 录者注：第五回「深愁伤寂寞」句误作「深仇伤寂寞」，改之。第二十七回「钟声梵呗」 误作「钟声梵贝」，改之。第三十三回「踟蹰女侠」误作「踌躇女侠」，改之。 第三十八回「卅年怀旧事」误作「经年怀旧事」，改之。以上皆以小说为据。 八、 《还剑奇情录》 第十四回 重重冤孽随逝水， 寸寸伤心付劫灰！ 录者注：此为本回及全文的结尾联，不属于小说回目。 九、 《散花女侠》 第三十五回 世乱见人心 来寻侠迹 疾风知劲草 独守危城 十、 《联剑风云录》 第一回 第二十四回 壮志未甘消 徒嗟往事 梦好总难圆 珠还琴断 豪情难自遣 又涉江湖 情天长有恨 凤泊鸾飘 第七回 第二十七回 面壁十年 天山甘独隐 心事涌如潮 难挥慧剑 凌云一凤 湖海怎相忘 情怀浓似酒 忍拆鸳鸯 第十四回 第三十四回 旨趣未相投 夫妻有恨 西子楼头 弹痕惊异事 姻缘欣遇合 两小无猜 小孤山麓 鸿爪系相思 第十七回 梦醒黄粱 功名随逝水 心悬知己 鲜血溅尘埃 录者注：第一回「豪情难自遣」误作「豪情难自谴」，改之。 十一、 《云海玉弓缘》 第一回 第七回 抱恨冰弹御强敌 各施手段相争斗 忏情毒箭插酥胸 那识柔情已暗牵 第二回 第九回 天旋地转不知处 是爱是憎难自释 柳暗花明遇故人 为恩为怨未分明 第三回 第十回 野鹤闲云无觅处 莲出污泥原不染 雪泥鸿爪未留痕 罪加稚子是何言 第六回 第十二回 某山某水迷姓氏 太息知交天下少 一钗一佩断知闻 伤心身世泪痕多 第十三回 第二十四回 壮志欲酬湖海愿 槎通碧海无多路 知音谁识坎坷人 土蚀寒花又此坟 第十七回 第二十五回 冰弹玉剑消阴煞 两代求书留海外 泥沼荒林困老魔 一生低首拜蛾眉 第二十二回 第二十七回 吞天巨浪兼天涌 青鸟未传云外讯 裂石熔岩卷地焚 玉钗难续再生缘 第二十三回 第二十八回 频生祸事情何忍 冰宫一觉真成幻 未测芳心意自迷 梦境迷离是耶非 第三十五回 第四十四回 为谁幽怨为谁苦 渺渺芳踪无觅处 各自相思各自伤 重重疑案费思量 第三十七回 第四十九回 暗系赤绳为月老 千重剑气消魔焰 徒教残泪湿红妆 一片柔情断侠肠 第三十八回 第五十二回 柔肠寸寸情难断 佳偶竟然成冤偶 剑气森森祸未消 多情却似反无情 十二、 《冰河洗剑录》 第一回 第十二回 八女同来生异事 人海茫茫何处觅 七年流落剩沉哀 鸿飞渺渺有谁知 第二回 第十三回 神偷妙手知何处 旧地重来增怅惘 宝器珠光动盗心 故人何往惹相思 第九回 第十九回 云开月现分真假 幽谷寒鸦添客恨 匕露图穷辨友仇 雪泥鸿爪惹人思 第十一回 第二十回 无多掩幔留香住 望门投止惊奇变 依旧窥人有燕来 月现云开识诡谋 第二十三回 第三十六回 痴情未吐身先死 骨肉团圆悲化喜 孽债难偿烛已灰 爱恨交集梦如烟 第二十八回 第四十一回 又见穷边腾剑气 斩断无明求正果 忽闻域外起风雷 重翻旧梦惹相思 第三十二回 第四十二回 善恶易分须抉择 中年心事浓如酒 友仇难辨最彷徨 少女情怀总是诗 第三十四回 第四十七回 惆怅冷宫窥隐秘 心事难言挥玉笛 凄凉禁苑话前因 风云不测陷冰河 第四十八回 第五十四回 同命相怜疑幻梦 同室操戈何残酷 幽情互慰结知交 临歧分手暗伤心 第五十二回 第五十六回 愿觅桃源同比翼 玉匣还书消宿怨 何堪毒手拆鸳鸯 冰河洗剑庆升平 梁羽生家园http://www.yushengbbs.net 十三、 《龙凤宝钗缘》 第二十一回 第三十回 何堪覆雨翻云手 佳婿难求悲侠女 总是牵肠挂肚情 柔情何托走殊乡 第二十三回 第三十一回 客路飘蓬孤客恨 心慈貌丑成良伴 京华倾盖两情欢 计毒言甘设网罗 第二十四回 第三十二回 利令智昏悲失足 意欲牵牛随织女 祸生腋肘最伤心 心图逐鹿负红颜 第二十七回 第四十二回 假凤虚凰留笑柄 瀚海风沙埋旧怨 真心实意化疑云 空山烟雨织新愁 第四十八回 第五十二回 挥剑自惊众亲叛 翠袖香消留一脉 举棋翻误霸图空 玉钗缘缔证三生 第五十回 莽莽乾坤谁做主 茫茫恩怨此从头 十四、 《狂侠?天骄?魔女》 第一回 第十七回 密约成空逢敌虏 欲求知己箫声咽 旧情如梦散鸳鸯 为救红妆剑气腾 第八回 第二十回 笑傲乾坤狂士气 疑念冰消怜旧燕 歌残金缕女儿情 画皮揭破识妖狐 第十五回 第二十五回 欲图霸业挥神剑 亦狂亦侠真豪杰 初识佳人奏玉箫 能哭能歌迈俗流 第十六回 第二十九回 忍令上国遭胡辱 楼船要挫胡儿锐 拟绝天骄拔汉旌 水战初扬大汉威 第三十回 第四十三回 岂是个郎真薄幸 谁施覆雨翻云手 何来玉女总关情 巧布含沙射影图 第三十三回 第四十四回 故扇遗钿尘漠漠 愁听一曲箫声咽 残笺红豆意悠悠 骇见双雄剑气寒 第三十六回 第四十六回 偏安犹作和戎策 金戈铁马悲慷气 报国谁知犯佞臣 裁剪冰绡血泪词 第四十二回 第四十七回 错疑侠女拼生死 剑影刀光惊禁苑 始识奸谋辨友仇 菩提明镜了尘缘 第四十九回 第五十六回 欲逞强横凌弱寡 海上狂歌伤逝水 偏工心计骗红妆 山头怅立盼归帆 第五十二回 第五十七回 若有情时来入梦 岂为私情忘大义 于无声处起沉雷 愿随一麾渡长江 第五十四回 第五十八回 清浊两分心自苦 立马扬鞭言炎炎 恩仇俱了意难忘 挺身抗暴气昂昂 第五十五回 第五十九回 不觉坐行皆梦梦 刁斗风生来侠女 无端啼笑尽非非 胡笳声动聚群豪 第六十回 第六十九回 挥剑已寒奸贼胆 青衫忍湿英雄泪 挑灯夜话女儿心 黑手高悬霸主鞭 第六十三回 第七十二回 红颜忍睹英雄泪 疑雨疑云谈旧事 黑手高悬霸主鞭 亦真亦幻溯前情 第六十四回 第七十三回 投鞭天堑人何在 怅我知音何处觅 立马吴山梦已空 喜他红豆不空抛 第六十七回 第八十四回 心事浩茫连广宇 锦帐青锋疑是梦 情怀萧索觅伊人 琼楼玉宇不胜寒 第九十三回 第一一〇回 怅望关河空吊影 明月有情堪作伴 愁生故国念离人 雪莲无主为谁开 第一〇〇回 第一一三回 祸生荒谷追穷寇 破镜难圆情怅怅 乐在天涯战恶风 零脂湿泪恨茫茫 第一〇七回 第一二〇回 满怀心事羞难说 霸业此生嗟幻梦 一点灵犀已暗通 佳期七夕缔良缘 第一〇八回 坟碑知是何人立 客舍难堪故侣来 十五、 《风雷震九州》 第一回 第二十五回 四海翻腾云水怒 清浊未分堪一叹 百年淬厉电光开 恩仇难辨又重来 第七回 第四十一回 少年侠骨来相护 苍茫大地谁为主 幽谷情苗便暗生 窈窕秋星或是君 第十五回 第四十二回 堪叹英雄遭劫难 金钗挑破当年梦 何来小子慑群魔 慧剑难挥往日情 第十九回 第四十三回 把酒言欢肝胆照 罗网空张飞彩凤 连襟挑拨是非多 青衫欲湿觅伊人 第五十回 第五十六回 艰危未许销英气 心事浩茫连广宇 侧调安能犯正声 风雷激荡扫沉霾 第五十一回 自古忠奸难两立 终须黑白要分明 十六、 《慧剑心魔》 第六回 第二十一回 堪嗟蜗角争蛮触 蛾眉善妒须挥剑 欲向刀头献血腥 旧侣重逢作解铃 第十三回 第二十四回 几许少年称闯将 欲收鹬蚌相争利 敢凭一剑斗魔头 不怕熊罴气自豪 第十五回 第二十七回 终须正气消邪气 知谁是中流砥柱 岂止魔高道更高 问几时大海清澄 第十八回 第二十八回 岂惜芳馨遗远者 堪叹世途多势利 只伤夜气压重楼 却伤巨室少亲谊 第三十六回 第四十一回 大野鏖兵戈指日 卷地胡尘遮日月 深宫血战剑如虹 干云豪气起幽燕 第三十七回 第四十四回 兵火浮家豪杰恨 力拼强胡豪杰胆 金风送爽义师来 心伤焦土女儿情 第三十八回 第四十五回 何用参禅坚定力 羞颜愧饮英雄酒 但凭慧剑斩心魔 脱险难酬侠士恩 第四十回 第四十六回 凯歌欢奏妖氛净 仗义何堪遭折辱 穷寇潜逃祸患多 铸情无计愿偕逃 十七、 《侠骨丹心》 第二回 第十一回 崎岖世路堪嗟叹 分离最是怜孤影 怅惘情怀可奈何 中伏何堪作楚囚 第五回 第十五回 重来踪迹从何觅 独行长剑一杯酒 出处恩仇忍细论 孤客高楼万里心 第八回 第十六回 明珠尽散滋疑虑 玄铁逞威斗帮主 红粉何尝是祸胎 道旁仗义作媒人 第九回 第十九回 谁施妙手空空技 拭目惊看龙虎斗 哪识芳心惘惘情 伤心疑是凤鸾俦 第二十回 第二十六回 愿拼热血酬知己 毒酒碎情怆往事 误解芳心断侠肠 良宵惊梦晤佳人 第二十二回 第三十一回 拔剑狂歌伤往事 几番惆怅歌金缕 抚琴无语对良朋 无限伤心付玉箫 第二十四回 第三十二回 禅机妙悟游方外 九州惯铸人间错 旧梦难忘坠算中 一缕难抽茧底丝 第二十五回 第三十三回 岁月消磨嗟白发 四野龙蛇吟寂寞 心思多少为金钗 九边风雪路离迷 第三十五回 第四十二回 拼教玉碎歼强敌 疑雨疑云终大白 始信金坚是旧情 亦真亦幻说前因 第三十六回 第四十八回 帕中脂痕刀上血 诧见剑痕留碧玉 镜中俪影雾中花 为完心愿访同门 第三十九回 第五十二回 幽谷落花埋侠骨 但愿友情成眷属 青天碧海证丹心 却嗟无处觅萧郎 十八、 《瀚海雄风》 第一回 第十二回 单骑一剑江湖客 故国路遥归梦渺 万里西风瀚海沙 天涯人隔客魂消 第三回 第十七回 锦帐团圆伤变节 虎帐有心留侠女 残篇未续忆前尘 霸图未遂殒天骄 第四回 第十九回 欲谋策马图中土 苦酒又添豪杰泪 只识弯弓射大雕 春波未逝故人情 第七回 第二十八回 叠鼓清笳空引剑 各自有情成眷属 落花飞絮总无心 未知何处觅裙钗 第三十回 公主逃婚情怅怅 萧郎避面意茫茫 十九、 《鸣镝风云录》 第一回 第八回 珠帘半卷香车过 逝水移川怀禹绩 响箭连飞剧盗来 醇醪结客感朋谊 第二回 第十三回 织织素手挑狐目 心似断云空出峡 赫赫凶狼犯虎威 身如飞絮已无家 第四回 第二十七回 荒原镖客惊鸣镝 恩怨痴缠难自解 月夜佳人响佩环 悲欢离合总关情 第六回 第三十七回 琼浆有效医心病 聊把酒杯浇块垒 宝镜何缘托玉台 愿凭宝伞护佳人 第四十三回 第五十六回 和戎堪叹无良策 断剑轻抛心已碎 解惑还须见玉郎 故人重晤意如何 第四十四回 第五十九回 鸳梦已随云水远 历劫归来如再世 旧盟难续海天遥 前因细说化深仇 第四十七回 第六十三回 红烛灰残还信物 名利诱人嗟上钓 洞房枕冷负良宵 是非陷阱切宜防 第四十九回 第七十二回 身世堪怜同命鸟 铸错难翻悲失足 沉冤未雪戴天仇 忏情何不早回头 第七十三回 第一〇五回 输他覆雨翻云手 强敌寇边思国士 愧负嘘寒问暖心 天骄面圣谏君王 第七十九回 第一〇六回 生死茫茫忧故友 贝子深宫惊异变 恩仇惘惘念新知 名都旧友喜奇逢 第八十八回 第一一〇回 廿年方洒坟前泪 敌友未明成混战 万事无如劫后哀 恩威兼济指迷津 第九十回 第一一四回 忏情长有飘鸾恨 岂缘无意曾相识 历劫空余解珮哀 但得知心便有情 第一一九回 是何意态人中杰 不露锋芒寇已惊 录者注：第八回，「醇醪结客感朋谊」误作「醇缪结客感朋谊」，改之。 第七十三回，「输他覆雨翻云手」误作「输他覆雨翻云水」，改之。 二十、 《牧野流星》 第一回 第十五回 鬼斧神工开异境 酒后未消豪侠气 丹心侠骨创新天 灯前方识女儿情 第五回 第十六回 前路未知徒怅惘 身世难言徒自苦 故园遥望独彷徨 情怀愁锁倍堪怜 第七回 第十七回 一曲悲歌吊知己 陌路相逢情未了 十年隐痛隔幽冥 芳踪难觅意如何 第九回 第十八回 何惧群魔唯奋战 太惜明珠投暗室 却嗟知己最难求 怒将宝剑护佳人 第十九回 第三十二回 骏马嘶风迷倩影 情关空叹多情女 惊鸿掠水未留痕 天网难逃负义儿 第二十三回 第三十六回 九州铸铁伤心错 平楚日和憎健翮 一局争棋敛手难 天山月冷惜幽兰 第二十四回 第四十一回 何须拔剑寻仇去 路转峰回消戾气 依旧窥人有燕来 水流云散悟禅机 第二十五回 第五十二回 分袂叮咛愁一缕 一篑难将余骨补 参禅滞览豁双眸 半途空托寸心盟 第五十五回 第六十四回 凤泊鸾飘悲侠侣 折戟消兵歌牧野 龙争虎斗骇群豪 沉沙洗甲看流星 第五十六回 了却恩仇情未尽 难明敌友费疑猜 二十一、 《广陵剑》 第二十四回 第四十二回 空有余情归故里 十年疑案明真相 为消宿怨入京华 一叶轻舟渡险滩 第三十八回 第四十三回 柳下梅边寻旧侣 琴韵箫声欢合拍 兰因絮果证鸳盟 雪泥鸿爪偶留痕 第三十九回 乱石崩云腾剑气 惊涛拍岸斗魔头 二十二、 《剑网尘丝》 第一回 喜结良缘 佳人侠士 变生意外 红烛青霜 二十三、 《幻剑灵旗》 第一回 第十一回 花落水流 几番离合 劫后重逢 现身幽谷 丝连藕断 难说恩仇 孽由自作 曳尾泥涂 第三回 第十二回 欺世盗名 假真莫辨 解脱尘丝 仗他幻剑 舍身毙敌 玉石俱焚 擎开世网 奉我灵旗 第五回 谣诼纷纭 问谁能解 世途艰险 岂得无愁 二十四、 《弹指惊雷》 第一回 第八回 远涉穷边逢侠女 鸳鸟亦为同命鸟 横穿瀚海觅孤儿 亲人怎变陌生人 第二回 第九回 冰窟藏身求秘笈 忘情挥泪空遗怨 魔城现影说前因 铸错无心枉自伤 第三回 第十一回 翠谷珠峰寻旧友 如此情怀谁可解 冰弹玉剑败魔头 一般身世总堪怜 第六回 第十二回 怅触梦痕愁不寐 当世几人堪白眼 可堪尘路复多歧 快刀一战获青睐 第十四回 第二十回 回头始识风波恶 欲退心魔求棒喝 放眼应知天地宽 难挥慧剑令钗分 第十八回 手足相残何太忍 鸳鸯同命若为情 二十五、 《武当一剑》 第一回 第五回 未泯杂念参无相① 无相无碍观自在 三戒当持号不歧② 不歧不谈训终违 注：① 道人名字 ② 无极长老名字 录者注：注①无相为武当掌门道号，注②， 无极为武当一长老的道号，不歧 是戈振军道号，与无极是两个人。 第三回 第七回 空嗟变幻迁枯骨 萍水孽缘难自解 莫测高深立掌门 江湖侠骨恐无多 第四回 第九回 恩同义父犹藏诈 遍洒虚空无障碍 逼露庐山始识非 妙参禅理出重关 第十回 第十三回 梦幻尘缘难再续 鸿爪雪泥何处觅 飘零蓬梗欲何依 冰心铁胆两相牵 第十一回 第十六回 身陷囚牢成绝技 应笑我乱挥宝剑 客奇蒙面创新招 问何人会解连环 第十二回 第十八回 陌路逢仇施辣手 生死茫茫如梦幻 寒潭照影起疑心 恩仇了了隐江湖 剑外集（诗词） 咏杨官璘①《棋国争雄录》出版 不辞北战与南征②， 三十英年有霸名。 心血而今收笔底③， 可从一卷识楸枰。 注：① 杨官璘，中国象棋棋坛成就最大的棋人，一九五一年成名。 ② 杨于一九五〇年香港象棋会会员赛击败卢辉高足李志海获冠军，北上上海汉口 北京各地与名手较量，从未败北，威震棋坛。 ③ 杨官璘著有《棋国争雄录》，将他与各方名手、以及其他一流名手间的对局，详 加评释，堪称棋坛文献。 《草莽龙蛇传》代序 一去萧萧数十州，相逢非复少年头。亦狂亦侠真名士，能哭能歌迈俗流。当日龙蛇归草莽，此时琴剑付高楼。自怜多少伤心事，不为红颜为寇雠。 写于一九五六年，梁原为《草莽龙蛇传》写的序诗，第三句原作「亦狂亦侠真 豪杰」，时《大公报》上司陈凡给意见，改作「真名士」，能哭能歌下加「迈俗 流」三字。五、七句「当日龙蛇归草莽」及「自怜多少伤心事」由梁作，六、 八句「此时琴剑付高楼」、「不为红颜为寇雠」由陈凡完成。梁本意将第七、八 句表达一种纳兰性德词「不辞冰雪为卿热」的情怀，以扣紧小说人物「铁面书 生」上官瑾的感情，但陈凡将其诗意改了，尽减儿女私情。梁因当时左派阵营 进步思想，不想再更改，故依陈凡所写定案。陈凡并假拟一个名字，署名「中 宵看剑楼主」。而此诗亦是陈凡唯一署名「中宵看见楼主」的诗，属梁、陈二 人合作诗。后用作《草莽龙蛇传》代序。梁后来在悼陈凡一文作了修改，变 为「一去萧萧数十秋，劫后相见慨浮沤。亦狂亦侠真名士，能哭能歌岂女流？ 谁遣龙蛇归草莽？空余涕泪泣神州。自怜多少伤心事，家国飘零到白头。」 菩萨蛮 酒肠芒角森如戟，兴酣且舞风雷笔。把剑说玄宗，武林何者雄。 星移人事改，只有豪情在。与子举金杯，畅谈论古今。 小题：「序何小孟先生《武林见闻录》」，写于一九五九年。 何小孟是香港武术界知名人物，梁曾随其学过三个月太极拳。何夫人唐煦春， 嗜酒善诗，有《自述》诗赠梁羽生：「早避浮名系，缘随岁月更。但劳雏累逼， 不见世途平。兀兀持杯酒，又有感物情。旧巢差尚暖，莫过风雨声。」 水调歌头 悼刘芃如① 长天振鹏翼，万里正扶摇，谁料罡风吹折，异域叹魂飘。天道每多舛误，才命岂真相负，此恨永难消！遗篇犹在目，一展泪萧萧。 惜彭殇，怆往事，把君招。十年相聚，风雨曾经共寂寥。一瞑随尘去后，谁与中流击楫，同破大江潮。愿执钟馗笔，慰你九泉遥。 注：① 刘芃如，英国留学生，一九五〇年南来香港，从事新闻工作。曾任职《新晚报》 及英文《东方杂志》，梁羽生口中「学兼中外的才子」（详见梁羽生《笔花六照?记 刘芃如》）。一九六二年七月十九日应阿联邀请赴建国十周年纪念庆典，往开罗 途中飞机失事，机毁人亡，子刘天均，女刘天梅及刘天兰。 录者注：上片第五句，本书辑录作「天道每多解误」，不通，参考《笔花六照》，该处应 为「天道每多舛误」，改之。 菩萨蛮 赠马来西亚《国际时报》创刊 当今国际风雷激，天南要仗如椽笔。描画好江山，雄文万众看。 时评多卓识，报道夸翔实。公正自撑持，风行信可期。 一九六八年应《国际时报》总经理兼总编辑郑宪文先生邀请为该报创刊号 题辞。词中嵌「国际时报」四字。 咏七大名手棋风 要从平淡见奇功① 无限风光在险峰② 乱云飞渡仍从容③ 绵里藏针不露锋④ 天马行空矫若龙⑤ 降龙伏象闯九宫⑥ 仙人指路气如虹⑦ 写于一九七六年，本欲再咏新人棋风，未竟，故诗只七句。 注：① 杨官璘棋艺全面，尤擅残局，功夫炉火纯青。 ② 王嘉良，有「关东悍将」之称，对局惊险绝伦。 ③ 胡荣华，盘面变化复杂，虚实交织，迷惑敌方。 ④ 何顺安，有「华东之虎」外号，战法刚中带柔。 ⑤ 李义庭，最擅长用马。 ⑥ 孟立国，最擅长破象入局。 ⑦ 刘忆慈，以一招「仙人指路」创不少佳绩。 赠李棪教授 京华年少忆风流 大学重来五十秋 公子翩翩头未白 敢夸桃李遍三洲 写于一九七七年，与前香港中文大学文学院院长李棪同游北京，到北大参观时 即席赠作。后将第四句「桃李遍」三字改成「裙带曳」，以戏言棪斋为「钻石 王老五」，艳闻特多。 咏中国围棋代表团访日 四月樱花照眼明， 千年①友谊结楸枰， 大地苍茫为「相手」， 高飞终越少微星②。 注：① 唐时日本数遣「学问僧」来华，围棋即所学科目之一，迄今一千三百年。 ② 少微星为象征士大夫的星座，喻位尊有才之士，可比作有「本因坊」、「 名人」荣衔的棋手。 古晋观棋 橘中逐鹿消闲日， 鸿鹄高飞拜奕秋。 收拾诗囊挟棋谱， 乘风汗漫作南游。 写于一九七九年往马来西亚古晋观棋。 沁园春 送香港棋队赴古晋参加「第七届亚洲象棋赛」倣稼轩体 铁鸟凌空，金鹏①展翅，共赴擂台。看地北天南，飞车跃马，橘梅②争秀，尽属将才。濯足香江，炎州③问鼎，喜见棋坛盛会开。秋光好，好控弦逐鹿，剑倚天裁。 酒酣战鼓如雷，看互显神通竞折梅④。溯源流千载，而今尤盛，黄周⑤已矣，继往开来。棋艺友谊，丰收双获，十日鏖兵亦快哉。杯酒祝，祝射潮⑥身手，风定帆回⑦。 注：① 古代棋谱「金鹏十八变」局法。此处可比喻飞机，也可比喻象棋高手。 ② 古谱《橘中秘》及《梅花谱》，是象棋经典之作。 ③ 指古晋。古代习惯把南洋地方称炎州。 ④ 《梅花谱》简称，引申为与象棋有关的荣衔。 ⑤ 近代中国象棋两大名手黄松轩和周德裕。 ⑥ 相传五代时吴越王钱镠在杭州用弓箭射钱塘江潮头与海神交战，见孙先宪《北 梦琐言》，此处以香港棋手比作射潮的弓箭手。 ⑦ 是届香港夺得团体赛冠军及个人赛冠、亚军。 录者注：此词副标题，本书辑录的是「第一届亚洲象棋赛」，然经查实，应为「第七届 亚洲象棋赛」，改之。注④中「引申」误作「引伸」，改之。 亚洲象棋联合会会歌 小小棋盘，妙趣无穷。 这是亚洲人民的智慧创造， 这古老的东方艺术啊， 历时千百载， 今日更繁荣。 飞车跃马争雄， 平和竞赛乐融融。 友谊花开遍西东， 交流文化拓心胸。 啊，请把这艺术之花遍栽世界， 这是我们的衷心愿望啊， 五洲四海一枰通！ 这是我们的衷心愿望啊， 五洲四海一枰通！ 写于一九七九年，亚洲各地区棋会在马来西亚古晋开会，成立《亚洲象棋 联合会》，梁应邀为该会作会歌，由槟城作曲家黄振文先生配曲。 访华罗庚教授有感 老骥耻伏枥， 愿随千里驹； 烈士重暮年， 实干永不虚。 一九七九年在英国伯明翰访问华罗庚教授，华说打倒四人帮后有人以曹操 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未已」鼓励他。梁亦有所感赋 诗以答。 咏胡荣华 少年十五二十时，干云豪气捋龙须； 一战群雄俱俯伏，顿教棋国换旌旗。 写于一九八〇年，胡荣华获第九届全国冠军。一九六〇年，胡荣华十五岁 时，从杨官璘手中夺取全国象棋冠军宝座，至一九八〇年，共获连续九届 冠军。 序《广州棋坛六十年史》 三凤①四王②威已振， 杨陈③并起日中天。 羊城名将知多少， 细说棋坛六十年。 写于一九八〇年，介绍徐骥、褚石编著的《广州棋坛六十年史》 注：① 黄松轩、钟珍、曾展鸿合称「粤东三凤」。 ② 黄松轩、冯敬如、卢辉、李庆全合称「华南四大天王」。 ③ 杨官璘、陈松顺。 游兴隆农场诗 游子归来日， 兴亡动客心； 隆民思富国， 农垦胜淘金； 场景观无尽， 诗篇咏古今； 明珠出南海， 志气欲凌云。 一九八五年十一月，梁与天地图书有限公司仝人游海南岛兴隆农场时即席 题咏。全诗各联首字合起即「游兴隆农场诗明志」。这首诗先后在《海南日 报》、《羊城晚报》和《人民日报》刊出。 还乡小记一 四十二年归故里，白云犹是汉时秋； 历劫沧桑人事改，江山无恙我旧游。 写于一九八七年回故乡蒙山探访。 还乡小记二 蒙豁虑消天地广，山环水绕见雄奇； 文人骚客登临处，笔健诗豪立志时。 写于一九八七年回乡，适值蒙山文笔塔重建竣工，应邀题一诗一联（对联 见剑外集对联部）。用嵌字体，此诗四句首字为「蒙山文笔」。 双号齐吹 敲枰谈艺斗心兵， 漫说前贤畏后生①； 双号齐吹谁的响②， 宫商调协谱新声。 一九八八年富士通世界杯职业围棋锦标赛决赛，中国围棋手常昊对韩国李 昌镐。「昊」与「镐」音「号」，故曰双号齐吹。（详见梁羽生《笔花六照》 己辑<棋人棋事>页四〇二——四〇六） 注：① 李昌镐与常昊分别为廿三及廿二岁，年青有为。李的师父是曹薰铉。当年 聂卫平输了给曹薰铉，代之而起的是马晓春，而马晓春又输给李昌镐。常 昊的师父是聂卫平，他十九岁得全国冠军，八七年击败马晓春取得天元赛 资格，与李昌镐对阵。故说前贤畏后生。 ② 结果李昌镐胜，「还是李昌镐那把号吹得较响」（《笔花六照》己辑<棋人棋 事>页四〇五）。 水调歌头 咏胡荣华 四海皆兄弟，情注一楸枰。喜看橘梅竞秀①，棋国任纵横。来自天南地北，打破语言隔阂，谈艺斗心兵。九战风雷激②，笳鼓动神京！ 帅棋立，擂台建，会群英③。亚欧美澳名将，纷起撼坚城。但有十连霸在，不许雷池轻越，谈笑复清平④。棋运今昌盛，国运亦当兴。 写于一九九三年，应邀参加第三届世界象棋锦标赛时作。 注：① 《橘中秘》与《梅花谱》是以「炮马争雄」著名的两部象棋古谱。此处「橘 梅」意指不同风格的棋手。 ② 锦标赛分九轮进行。 ③ 锦标赛举行期间，并有擂台赛之设。擂台设五关，主帅为胡荣华。 ④ 胡荣华曾连续夺得十届全国冠军，人称「十连霸」。此次擂台赛之挑战者， 最多能破三关，至第四关已受挫，根本无人挑战主帅。 录者注：「九战风雷激」句在本书中作「几战风雷激」，然据注②及《笔花六照》，实应 为前者，改之。「棋运今昌盛」句在本书中多一「逢」字，为「棋运逢今昌盛」， 而词牌《水调歌头》相应的句子应为五字，故据《笔花六照》删改之。 清平乐 春回大地，共把金樽举。域外相逢乐何极，都是中华儿女。观赏羽衣霓裳①，更看玉座珠帘②。同祝澳中友好，多元文化宣扬。 写于一九九四年，应邀出席澳洲悉尼华裔迎春文艺联欢会。 注：①、② 春节联欢会有影星刘晓庆、周洁参加演出。刘以演慈禧太后著名，周 以演杨贵妃著名。羽衣霓裳为杨贵妃擅长之舞蹈，玉座珠帘则为慈禧 太后垂帘听政之排场。 蝶恋花二首 （一）和黄苗子 踏遍青山人未老，休笑相逢、朋辈皆翁媪。风雨几番曾起倒，关情忧乐忘饥饱。 浪迹天涯惟默祷，梦绕神州，只盼佳音报。更起楼台①前景好，省伊宫女谈天宝。 甲戌（一九九五）年秋黄苗子郁风夫妇在悉尼举办书画联展，与会雅好诗 词人士合创《蝶恋花词唱酬录》。九月末黄苗子回布里斯本拟蝶恋花词，电 传悉尼诸好友，梁羽生依韵酬和。黄词曰：「少年子弟江湖老，卖艺人家， 转眼成翁媪。泼墨涂鸦堪绝倒，何妨画饼饥能饱。 大侠健强兼善祷， 佳话勗词，载遍悉尼报。客里相欢朋辈好，人生最是情谊宝。」 注：① 清道光年间进士邱景湘因案遣戍伊犁，自题一联：「无端风雨惊花落，更起 楼台待月明。」 （二）答赵大钝叠前韵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意云何，欲问西王媪。谁挽狂流天柱倒，共工①横死夸翁②饱。 雾隔瑶台蓬作祷，露洒杨枝，业果无虚报。雨顺风调花益好，仁心更胜崐岗宝。 悉尼另一文人赵大钝亦作蝶恋花词，梁亦依韵和作。赵词曰：「劫罅翻身成 大老，七载牛棚，苦煞闺中媪。魑魅挤排翁不倒，沉酣南史忘饥饱。蔗境 终尝心默祷，挽臂云游，轰动梨城报。艺苑文坛齐叫好，逍遥双璧今瑰宝。」 注：① 共工：古代神话人物，与颛顼争为帝，怒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 ② 夸翁，即夸父，神话人物。夸父逐日，焦渴难耐，饮尽黄、渭二河之水， 渴未止，腹胀而死。 题《听雨楼诗集》 一楼灯火溯洄深， 头白江湖喜素心； 莫讶骚翁不高卧， 潇潇风雨作龙吟。 写于一九九七年，题赵大钝《听雨楼诗集》。 录者注：书中诗题作「题《听雨楼》诗集」，然据诗后的说明及常理可知，赵大钝的诗 集名应为《听雨楼诗集》，断不会是《听雨楼》，故改之。 卜算子 庚辰年（二〇〇〇）三月，题钱万里先生枯木寒禽图， 引此自况。 比翼过芳时，息影栖枯树。月暗云低意独迷，为有知音侣。 枯木亦何伤，寒禽心自喜。霜刀风剑证深情，记取叮咛语。 有感 上帝死了 侠士死了 西方与东方 好像都有同样的依恋 因此有人说武侠小说只是 分类的荒谬剧 正派侠士只是理想的梦幻 但我相信那会是真实的存在 因为我在年轻人的身上 看到侠士的襟怀 因为他们善用自己的幻想 不是依靠别人的脑袋 如侠士之敢于傲视世界 原诗写于八十年代，二〇〇四年岭南大学颁授荣誉博士予梁，赞辞引载此 诗。 赠赵大钝 赵老南山不老松， 老顽兼具师旷聪； 大材小用宜常用， 钝剑无锋胜有锋。 学并三家成善识， 才通六艺见圆融； 行善行吟行教化， 亦庄亦谐亦雍容。 定风波 梨城遥望忆香城，赏音为有健行兄；论剑谈诗才倚马，潇洒！天涯知己快平生。 此书编者两当行，联文！师承亦是出邝门；更喜开卷有佳序，足矣！有谁甘愿慕虚名。 写于二〇〇八年四月。收到邝健行教授为《统览孤怀——梁羽生诗词对联 选辑》所作序后即时回应之作。 剑外集（对联） 梁羽生家园http://www.yushengbbs.net 集句联一 四海翻腾云水怒 百年淬厉电光开 集句联二 苍茫大地谁为主 窈窕秋星或是君 集句联三 狂言惊四座 暝色入高楼 自勉 有情有义 无欲无求 自励 文心侠骨 统览孤怀 治学 登高望远 守拙入神 编按：另一作：「见大识小，守拙入神」。 自况 散木樗材，笑看云霄飘一羽； 人闲境异，曾经沧海慨平生。 集句联与中国作家共勉 侠骨文心云霄一羽 孤怀统览沧海平生 编按：二〇〇四年《人民日报》海外版刊出。 挽陈凡 三剑楼见证平生，亦狂亦侠真名士； 卅年事何堪回首，能笑能歌迈俗流。 编按：《三剑楼随笔》为当年由陈凡、梁羽生、金庸三人轮流执笔撰写的 杂文专栏。梁与陈相识相知超过四十年。 挽高朗 攻文史，撰影评，方期更上层楼，遽惜英年早逝； 爱读书，勤写作，事业竟忘其家，最伤故里招魂。 挽聂绀弩 野草繁花，香岛难忘编后话； 微醺苦酒，京华犹剩未残棋。 编按：一九八六年刊北京《文艺报》。 挽《大公报》退休老校对程鹤筹 校勘校雠，卅载辛勤悲化鹤； 对人对事，一生正直失添筹。 赠蒙山长寿大桥 长剑高歌，湄水长虹辉剑气； 寿星微笑，蒙山寿域应星文。 题蒙山文笔宝塔 文光映日，到最高处开扩心胸，看乡邦又翻新页； 笔势凌云，是真人才自有眼界，望来者更胜前贤。 赠天地图书有限公司 每天读好书 此地有良伴 编按：后梁将该联稍作更改，题自己书斋：「每天读好书，乃真乐趣； 此地有良伴，大可神交。」 赠天地图书有限公司春联 读好书，天地间无上乐趣 迎新岁，虎年里大展鸿图 赠天地图书有限公司九龙分店开张 天地创鸿篇，人才所聚； 图书涵万象，教化之源。 编按：梁另有一作：「天地创鸿篇，神游物外 图书涵万象，乐在其中」，重点在读者的感受。后选前录以赠。 贺天地图书有限公司成立二十周年 天地一沤，廿年欢喜随缘份； 图书万卷，四壁琳琅尽友师。 编按：原构思「廿年得失随缘份」后与黄苗子商量改「得失」为「欢喜」， 得亦欢喜，失亦欢喜之意。 二〇〇六年天地图书有限公司成立三十周年，梁改「廿」为「卅」字再赠。 赠天地图书有限公司董事长陈松龄及夫人梁蔓芝 求他海宇施航渡 赐我松龄伴蔓芝 赠陈耀南教授 教无类，一若志，薪传道耀； 授有方，齐百家，走北图南。 赠邝健行教授 健笔撰鸿文，开篇说剑； 行云抒妙思，出岫观涛。 编按：另有联构思赠邝健行教授：「诗功喜与年增健，盛会还期子共行」。 二〇〇一年邝邀梁于香港浸会大学讲学。 题赠中国楹联学会 联学开新，可从文史入手； 骚坛夺席，堪与诗词并肩。 赠美银中心（丙戌）狗年春联 美唐宝地藏金库 银汉灵猧入贵家 编按：梁以该联「语涩意庸」，后再以此商号名作嵌字联两副自娱，一以寓 意，一以抒怀，作为对联「雅俗对比」之例。其一：「美人泪洒无眠夜，银 树开花不夜天。」其二：「中原梦冷长星坠，心字香销晓月寒。」 赠澳洲美银中心二联 其一 美意诚心迎贵客 银龙玉虎迎新年 其二 中茂长春凝淑气 心连四海庆升平 两幅对联分别置美银中心大门内望两侧。 赠名书法家马国权 国故精研嘉后学 权奇通达步前贤 又 唯大英雄能救国 是真豪杰自当权 赠杨瑞生 瑞瑞无穷歌有大 生生不息庆长春 又 瑞霞纷呈觇世运 生机蓬勃见天心 赠彭永滔 永永无穷歌大有 滔滔不绝逞雄才 答谢陈锡波联 诚汗颜也，统五岳三山于笔下，如加九锡； 信知音兮，生骊言骈语自胸中，同泛清波。 编按：中国楹联学会常务理事陈锡波有联赠梁：「文采风流，统五岳三山于 笔下；羽觞月醉，生骊言骈语自胸中。」 赠悉尼中华文化中心 中土传薪，文辉德薄； 华堂展艺，化俗扬光。 编按：另有版本「华堂展艺，化俗『流光』」。 题雪梨唐人街 四海皆兄弟焉，何须论异族同族； 五洲一乾坤耳，底事分他乡故乡。 编按：一九九一年梁回港，文友卓琳清赠联「长为异乡客，莫学武陵人」， 梁以此联回答。 赠红虹联 红转绿移，消长有时，天道循环坚正信； 虹飞电舞，运行终古，生机蓬勃仰真光。 编按：红虹为名伶红线女千金，后移民澳洲并信仰基督。 题黄苗子园林联 丽水抱园林，墨宝中藏，好为湖山留胜迹； 青山朝画廓，文风新招，放怀觞水溯前贤。 赠梁小萍 漱石谈诗歌小筑 枕流洗笔记萍踪 编按：另有版本：「小谪留尘梦，萍踪结翰缘」 赠澳洲《健康与家庭》杂志社长吴擎添中医师 擎天需国士， 添寿仗良医。 赠李冠雄 何须事事名衔冠 但得时时意气雄 编按：另有一作：「冠尽连云觇盛世，雄图跨国展高才」。 澳洲富临海鲜酒家对联比赛 富而好礼华筵设 临此开怀玉盏传 澳洲悉尼富临海鲜酒家举行对联比赛，邀梁作评判。梁剪存报纸（一九八 九年十月九日《澳洲新报》）刊出的上联，题下联自娱。 应广西电视台邀拟作 剑气耀群星，雅会中秋邀友好； 电波连广宇，良宵千里共婵娟。 编按：二〇〇五年梁应广西电视台邀请作中秋晚会嘉宾。 赠女弟子杨健思 健则行，巾帼须眉应属我； 思有道，英雄儿女快平生。 编按：另有版本「巾帼须眉应『数』我」。 赠圣保罗男女中学「倩影霓裳」庆典 过眼尘缘留倩影 赏心乐事醉霓裳 后 记 杨健思 定风波 梨城遥望忆香城，赏音为有健行兄，论剑谈诗才倚马，潇洒！天涯知己快平生。 此书编者两当行，联文。师承亦是出邝门，更喜开卷有佳序，足矣。有谁甘愿慕虚名。 梁羽生 二〇〇八年四月戊子雪梨 编选这本书是一个必然又偶然的事件。 必然的是，写了超过千万字，开创现代武侠小说之风的文坛名家梁羽生博士，必定有许多人研究和编辑他的作品。偶然的是，这本《梁羽生诗词对联选辑》的工作由我来做。 二〇〇四年，武侠小说大家梁羽生（原名陈文统）先生从澳洲悉梨回港，接受香港岭南大学颁授荣誉博士学位，我随老师邝健行教授前往香港尖沙咀青年会酒店拜见梁公。邝老师与梁公的内弟是中学同学，又曾于二〇〇一年底邀请梁公到香港浸会大学讲学，每次梁公回港，他们都见面聊天。至于我，可说认识了梁公很久，又可说是初次见面。事缘一九八六年，梁公的老同学，外子的舅父杨振权给我一封介绍信，嘱我往拜谒梁公。待我拿着信往香港置富花园时，梁公已移民澳洲了，我只好继续做他的忠实读者，研习他的作品。不久梁公亲笔题签他的作品，托人转来送给我，使我受宠若惊。 我一直保留着舅父的介绍信，到了随邝老师往拜会梁公那天，出示介绍信，才警觉十八年已逝。邝老师认为梁公的武侠小说人物、情节等固然值得研究，他用对联写的回目及小说里加插的诗词，同样值得整理研究。 首先，现代武侠小说家用工整的对联来做回目的不多，对联语的认识和研究如梁公之深的更少（梁著有《名联观止》上、下，共收录超过九百副对联并加以评述），他的武侠小说回目，就是最值得研究的对联材料。 其次，梁公喜欢在他的武侠小说中加插诗词，笔下人物名士风流，情节铺陈往往由诗词铺垫。但究竟哪些是梁公的个人创作，哪些是引用的呢？引用的，是引用前人诗词，还是引用梁公自己的前作？资料流传，往往失误。例如在《七剑下天山》第十七回有明末四大公子之一冒辟疆《巢园诗草》<金人捧露盘>词，这首词本来是梁公一九四三年的创作，后来假托冒辟疆之名写进小说里，却有学者误会是引用，怀疑现存的《巢园诗草》漏收此作品。因此，随着梁公年事渐高，把他的武侠小说里的诗词整理出来，经梁公亲自核实真伪及来源，是急不容缓的了。就是这样，我非常荣幸，蒙梁公信任和邝老师指导，担起这《梁羽生诗词对联选辑》的工作来。其间往返澳洲悉尼多次，几乎每天和梁公电话联络，希望尽量理清作品来源脉络，校正每一个字。梁公平易近人，不厌我烦，殷殷解释，更以我为弟子，文史、对联、棋话、做人道理，莫不循循善诱。我的得益，又岂是这本资料性的书本所能反映？ 本书分三部份：「少年词草」、「弹铗歌」，以及「剑外集」。 「少年词草」是梁公少年时代，由中学至大学毕业初期的诗词作品。作品日期、内容寄兴、曾否发表，以及发表刊物，以至后来改写加插在武侠小说中，都一一核实注明。 「弹铗歌」是武侠小说里的作品，包括诗词和对联。按各部小说及章回先后次序编排，方便查考。其中有些词是改写自少年时候作品的，特加注明；在不同小说重见的，亦作注明。其中还有一些是以现代诗歌形式出现的，因能反映梁公创作生涯的其中一种面貌，也一并收录。 这部份的对联都是各部小说的回目，为了让读者更易明白回目的内容，特将各部小说的内容作一简介。 「剑外集」收录的是梁公在武侠小说以外的诗词及对联。这段时期梁公大约已开始创作武侠小说，故其诗词多已写入小说，其余少数与朋友唱和，或因事而作的，都在此收录并加说明。其中末篇《定风波》（梨城遥望忆香城）一调，为梁公最新作品，乃读《梁羽生诗词对联选辑》定稿及邝老师序文后于悉尼疗养院即席挥毫者，非常难能可贵。其次，这部份收录的对联多为赠作，大部份一时即兴与赠，流失散佚，没有文字存底，未能收录。不过透过现存收录的，亦可略窥梁公对联的风格和面貌。将来各方好友如能补遗，则更为全备。 陈文统，笔名梁羽生。孜孜笔耕超过一个甲子，以继承文统为己任；生活闲散自在，有如一羽云端逍遥，去留随意。他的文史造诣，生平佚事，很值得后辈如我者研究和学习。完成此选辑后，我当努力继续编撰工作，毋负梁公与邝师的厚望。编撰期间，幸蒙罗孚先生、吴秀圣女士、张初先生、孙立川博士、陈耀南教授、杨瑞生先生、高洁女士等多位前辈提供资料，不胜感激，在此一一鸣谢。谨为记。 二〇〇八年中秋 编者注：此后记开头词的标点和一处用字（愿和愿，一用简，一用繁）与剑外集中所录不同，各自保留。此文非梁著，编者自述，我只负责照实输入，未做改动，留原貌。 录者后话： 在武侠小说作家中，梁羽生先生的诗词功底鲜有人及。表现在其小说中，就是梁公使用了相当数量的诗词，有自创的，也有引用的，这些诗词同作品中人物、情节很好的融为一体，对人物情怀和主题的表现有很大的帮助。再有，在其大多数的作品中，梁公都使用对联作为回目，而这些对联都出自梁公自身之手，这其中也有许多读起来颇为上口。作为梁公的书迷，许多人都希望看到梁公小说中和小说外的诗词、对联有一个集总，以方便欣赏和研究。幸运的是，这个工作已经有人做了第一步，这就是杨健思辑录的《统览孤怀【梁羽生诗词、对联选辑】》。 这本书在〇八年底由香港天地图书有限公司出版，目前只有繁体版本，并无在大陆发行的简体版本，所以广大梁迷难窥其貌。大约一个月前，我受梁羽生家园（www.yushengbbs.net/bbs）的药师丹枫委托，将这本书手录为电子版。断断续续地，我做完了这项工作，所幸完成的不算糟糕，当然疏漏之处再所难免，望大家多多包涵。若有疑问之处，欢迎到梁羽生家园同我交流。电子版中所有「录者注」的话都是我加的，绝大多数是指出书中的错误并作修正的解释性语言。总之，除去极少的几处不可不改的标点错误我是直接改掉而未解释外，其他的我对原书做了改动的地方都有标示。 这本书名为「选辑」，是符合事实的。小说外的诗词、对联，我不了解是否有遗漏，若有遗漏，亦难知遗漏了多少。可以很明显发现的是，本书所辑录的小说中的诗词、回目并不全，是实在的「选」。首先小说未全选（诗词二十部、回目二十五部），其次具体小说中的诗词、回目未全选。若是录全了，书要厚好多，工作量也要多好多，书同读者见面也不知要等多久。目前的这本书还是很有价值的，若有心人想做编录更全的，那么这本书可以作为一个基础，它迈出了第一步。辑录这本书的工作虽然不容易，可质量的不尽如人意还是给人以小小的失望。书的编排是花了心思的，可错误却不少，我将自己发现的标示了出来，不排除尚有未发现的，若是实体书中都能够更正过来，那看起来会舒服很多。 萍踪侠影＠梁羽生家园 二〇〇九年八月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