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梁羽生──十三年读梁书

月自明

 

 

 

  算算年纪才发现这个“十三年”是有些可怕的,从幼年到少年又转为青年,个子和心智都疯长着,却独独把一个名字一卷卷书印在了心上。大多数相熟的人都知我博爱,所谓的唯一总有些像是笑谈,是少年郎的执拗和任性。而二十一年以来能当“唯一”二字的也只有梁老了。
 

  题为初读梁羽生,而非初读梁著,所以,我还是想先从那个并未谋面却好像认识了十多年的人说起。

  五六岁之时因为父亲酷爱武侠的关系,总在他膝上零散的听着些关于各位武侠大家的传言,让我觉得那也是一处江湖。父亲说,古龙像极了落魄的浪客一剑一酒挑起了江湖,而梁羽生更似是白衣的书生一夜荡舟一夜诗。这,便是我对两位风格南辕北辙的武侠作家最初的印象。

  恰恰,父亲爱古龙,书柜中古龙的书占了四分之三,而梁羽生的书则只有寥寥几本。《云海玉弓缘》、《萍踪侠影录》、《七剑下天山》,全都是传看比较多的一些经典。而我,无可选择的也只能拿这几本来入门。

  其实说是看武侠,我最初却只是把云海当是一个爱情故事来看的。打斗场面里很多词语的运用都不甚明白,大多时候是干脆跳过。现在想想,最初的印象还真是很朦胧了,只记得后来开始上网有人一起交流的时候才诧异原来竟有这么多人喜欢厉胜男这个角色。梁老书中最得人心、最出彩的很多是女性角色,这也是我一直喜欢读梁书的原因之一,自己女尊思想的根深蒂固实在是无法接受很多时候女人作为附庸品出现的作品。为这个问题曾和父亲激烈的争吵,尔后两人都无法说服对方只得都是拂袖而去。而厉胜男无疑是女性角色中最惊艳的一笔,把云海的故事演绎得轰轰烈烈。都说悲剧就是撕裂最美好的东西呈现在你面前,而悲剧角色则承担着把这份美丽扩大的责任。其实现在想来,这不过是有些俗套的三角恋,一边是温柔的“圣女”,而另一边是狠毒的“妖女”,男主角徘徊不定直到最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正义与正义的联姻,皆大欢喜中独独把那落寞而去的‘妖女’打得万劫不复。使之不俗套的是这个厉胜男,这个张扬决绝的人把戏抢得太足。她的一生都在抗争,逆风而行、逆流而上,从不退缩半步,爱的沉,恨的绝。

  记得还曾问过父亲这爱来恨去是否真有那么多意义,一生吃喝皆有已是足矣。问这话时大约还只七八岁,可想而知做为长辈听到这样的问话会多么诧异。但父亲偏生早已习惯,只回了句“当懂时便懂”就再无他说了。

  大多数时候我并不善于评论的,更不擅长做资料搜集。所以要写些什么也绝对成不了学术的评论,更不谈什么十年如一日的伏案整理了。我在写故事,即使是在这里,仍是说着故事写着故事的。

  记忆最深的是自己小学时的一件趣事,偷了书带到学校堂而皇之的在课堂上翻看,其结果是被逮去了办公室。隔壁班的语文老师惊讶,在大多数孩子还抱着插图版四大名著的时候我竟然拿着厚厚一本武侠在看了。老师问我,可识得张丹枫其人。问这话时他正把我的《萍踪侠影录》放在手里随意翻着。

  张丹枫,我一直觉得梁老笔下主角再多,唯张丹枫一人把梁羽生武侠的内涵诠释得最为具体。可以说,他具备了所有“侠”应当具备的品性,却又不是“侠”之一字可以概括。太多人说梁羽生笔下的男人太正,正得有棱有角,绝对不多出一分也不少了一分,只有张丹枫和金世遗有别于众人。而两人中又只张丹枫潇洒得有种揽月高歌的风华,只有张丹枫把狂字和儒字糅合得不存丝毫间隙。

  亦狂亦侠真名士,能哭能歌迈俗流──梁老用一句话把那个真性情的侠士勾画得淋漓尽致,而从此再无人能将一身白衣穿得这等的醉人心魂。

  当然,小学时并不懂得说这些,应该只是结结巴巴的把认识两个字说了出来。老师也没深究,罚了抄课文便也就随我去了。

  如果没记错时,当时自己不足九岁。也就是那一年开始发疯似的迷上张丹枫,抱着《萍踪侠影录》看了无数次。

  我曾说张丹枫是完侠。真实的完美似乎应该并不存在,而的确有这么个人接近了这个完美。情与义他不曾舍下一方,忠与孝他不曾抛弃一字,于是,成全的是“武林第一人”的当之无愧。江湖本就是一个健忘的地方,一代大侠辈出另一代大侠沉寂。梁羽生的武侠中名动天下而后几辈相传的大师着实不少,而几百年不断的唯张丹枫一人。我以前开玩笑的时候和人说,张丹枫是个咒,在你快遗忘时这三个字总又冒了出来在你眼前。

  几百近千年没有人能超越的存在,已经说不清是种荣耀还是种悲哀。当然,也因为他的独一无二而让身后追随者蜂拥。我是一人,虽不常提起却一直把这个人放在最高的位置;颦儿是一人,满篇HC,尽书他风流;药师姐更是直接把“丹枫”二字化进了ID,推崇之心毋庸置疑。

  《萍踪侠影录》是我在梁公武侠中复读次数最多的一本。这个最字,不了解我的人恐怕只当是粗粗几遍而已。但实际上,从九岁到如今,每有闲暇总得拿出来回顾,略微一算,竟不在三十遍以下。我爱书之癖朋友皆知,而唯这一本翻阅次数太多。三个版本的书竟然都已经卷了书角、破了书皮。

  与之相对应的是一本到现在还崭新的书,也是名作,也是经典──《七剑下天山》。

  终于说到七剑……

  之所以用“终于”两个字,实在是因为我太想说故事,这种急切的愿望使我差些想把它提到第一个说去。

  小学进初中时老妈让我去考重点学校的实验班,但是我历来受不得拘束,抵死不从。打也打过,骂也骂过,甚至我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最后是我爸在湖南省图书馆把我逮了回来。但是态度依旧,毫不妥协。老爸没法,只得施展行贿大计,应允我若是肯去一趟考试,无论成败如何都给我买一套书。我和老爸签了“合同”,打了手印,合约自此生效。后来考试去了也过了关,重点初中在望,父母欣喜异常。只是,我提出要买的这套书老爸却是犯了难。梁羽生全著一套,大家应该想得到那庞大的书目砸下来都能砸死几个人,何况家里其实并不富裕。

  君子一诺,爸自然是不会失约。不仅买回了全套书,更是亲手做了个小书柜一本一本的把书放了进去。现在想来有愧,当年却是得意洋洋。自己用了一个暑假粗读完所有小说,爸问我最爱哪本。我说《七剑下天山》可一读,可再读。他却只是丢下一本《牛氓》给我,说了句“自己看看,故事套用能套成经典的七剑便是一个。”十二三岁逆反心理最强,他要我看我偏偏不看,把《牛氓》丢在一边睡大觉去了。此后,我也再没读过《牛氓》,所以到现在也是听人说凌末风的故事如何像《牛氓》我也无从辩解。当然也因为《七剑》里我所喜欢的角色并非是几个主角。

  纳兰性德。

  以前朋友说以为我会喜欢古龙的洒脱不羁,没想到喜欢的却是梁公的温文儒雅。以为我会喜欢苏子那样的豪迈万千,没想到喜欢的却是纳兰的清冷悲戚。自己文风被说像温古,却从没像过梁老。自己词风被说像苏辛,却从没被说过像纳兰。这是很多人无法理解也一直疑问的,性情与喜好相背,这是极少的现象。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会有第一个面人的心态,即是第一眼看中了,陪了自己最初的那段时间,于是即使后来有多少新鲜玩意也代替不了最初的面人了。梁老和纳兰于我便是第一个面人,虽然往后自己因为经历不同性情也变得不似当初了,但依旧觉得最初喜欢上的才是最好的。

  梁老对纳兰有多偏爱?我说清廷唯一人耳想来应该没有人反对。

  朝廷从一开始就站在江湖武林的对立面,而梁老笔下的清廷更是极至。甚至我都从来不期望梁老笔下为官者能出现什么好人,然后纳兰却是意外之极。当时并不知道很多年后有一个我所推崇的人会把纳兰搬上电视屏幕重新演绎。很多人感叹,他将康熙朝那个佳公子演得仿佛真见着了三百年前的词人。但是,我却以为即使那是纳兰,却依旧不是我曾以为的纳兰。这个名字,这个人物,早在看《七剑下天山》时就已经定了型、入了骨。

  首先,纳兰无疑是风神俊朗的;其次,纳兰必该是惊才绝艳的;再次,纳兰应当是侠风义胆的。只是偏偏因为出身而让风神俊朗之外多了一些的黯然,惊才绝艳更多的是无处施展,而侠风义胆终也只是无奈。最记得书中纳兰赠刀予冒浣莲的情节,当真是潇洒飘然,风采比之江湖大侠更胜了不知道多少。

  比之张丹枫,纳兰性德不过是《七剑》中的惊鸿一瞥,但是两人的杀伤力却是不相上下的,然而又因为纳兰难以避免的悲剧结局而使得他更让人放不下了。这么多年看的小说中人物众多,当然也不乏历史名人,让我读到捶案痛哭的却只有两人。一是《大秦帝国》中的商君,二便是《七剑下天山》之中的纳兰了。感君生平、怜君悲苦、哀君命薄、叹君情深,倒真是见之难忘了。

  将近一年再打开这个文档之时,心境自然和当初有了些许不同。悲痛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藏得愈来愈深了,提起这三个字,提起这个人的时候更多的也只涌上了一种无以名表的情绪。我试着去回忆自己曾经的故事,就像回忆着《七剑》之后究竟哪本梁书出现在了我的桌上。但是,努力回忆的结果是将近半年的时间里我甚至不想再去碰自己的书柜。

  很多太小时候看的故事印象都已经模糊了,所以后来一遍一遍的重翻也都还觉得很是新鲜。我不是一个记忆力超群的人,甚至可以说太多的事我选择早早的抛到脑后。《白发魔女传》自然只是这其中的一部。我努力回忆印象中这个故事最初是个什么模样,却发现竟然记忆被某部完全脱离了原著的电视剧版本所占满。梁书改编成电视剧的并不少,而真正经典的却几乎没有。从早期的萍踪和塞上,到晚一点的白发,再到后来的侠骨之类,几乎均是把内容改得面目全非而徒留下一个“梁书改编”的外壳。梁书所构造的是一套完整的江湖体系,在这个体系中重叠着历史也有传奇,这些统一在了一起并以一种连续性的故事出现着。门派的建立到兴盛发展再到消亡,前一部甚至前几部对于这一部的影响至关重要。正如拍侠骨先要交代金厉两家的恩怨,而很显然金厉两家的纠葛又岂是短短一集能尽述的?于是拍成电视剧以后金厉那段情完全的弱化,普通的江湖大侠和没有一点妖气的妖女最终根本无法将人代入那个背景之中。另外,我一直认为梁老笔下的江湖始终是他自己精神的体现。而其本质,太温太淡,戏剧冲击不够。这样的作品显然无法满足武侠剧观众体会快意恩仇的需要。当然,即使经过改编,因为国内编剧功力普遍不高,也根本玩不出什么精彩。再好的大厨,再好的原料,若是那盘盐被换成了糖也无法做出一道好菜来。

  哦,以上应该叫偏题,这里要说的始终是《白发魔女传》这本书而已。说到《白发魔女传》自然想到的是练霓裳。其实虽然不多,但是梁老确实能写这种脱离传统“侠”存在的,在正邪之间概念不明的人。练姐姐和厉姑娘有相似,至少都被定义在“妖女”这个圈子里。但是,这两人又是完全不同的。

  比之厉胜男,无疑玉罗刹活得其实更恣意也更潇洒。其实厉或许还能套上个“邪”的帽子,而练霓裳也不过是“狂”而已。江湖之中的人在指她为“妖女”的同时更惧她畏她,这也使得她性格上的偏激被放大得越发厉害。我记得最深的是卓练两人初见之时,卓一航曾经以“喜怒颠倒”一词形容练霓裳。现在来看,自己花费多少笔墨倒都不如这四个字了。

  卓一航和练霓裳之间的悲剧一部分可以说是世俗造成的,但是更多的始终是因为本身的性格。卓一航从小耳濡目染无论表里都在正统的范畴内。他从没想过要逃离这个圈子,更不曾想有一日会为了什么背弃这个圈子。所以在这段感情中,他始终处于被动。甚至,他迷茫着也徘徊着,无法笃定地做出选择。而练霓裳呢?她一直觉得自己是站在圈外的,所以她可以随性而为甚至于将一切阻碍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她终究还是挣不开江湖。可以说是卓一航将她拉了进来,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个江湖定义的道义事理。

  悲剧这个东西,无非就是把不如意无限地扩大,却又不会到达绝望的地步。所以练霓裳一夜白发隐居天山,而卓一航也从这些经历中蜕变选择了远走塞外。世间再无玉罗刹,唯剩下个白发魔女。故事的结尾虽然可叹却也并非毫无希望,这样反而让读者更为牵挂。

  《白发魔女传》之后,我想说说《游剑江湖》。其实这部书说不上喜欢,有一个人物却是极有兴趣的。他不是主角,甚至不是什么正面人物。这个兴趣并非来缘于喜爱,甚至大部分读《游剑》的人对他都该是深恶痛绝的。

  杨牧这个人对于《游剑》以及后面的几部都有着重大的作用,从《游剑》一开始他便登场。那时候他还是一具“尸体”,叙述生前之事也都算侠义。他的这一次“死”推动了故事的发展,云紫箩才由一个普通的少妇开始了闯荡江湖的生活。当时,她心里对杨牧是心怀感激的,多少还有点愧疚。然后事情却往两人不曾预料到的方向发展着。杨牧从一开始就是在豪赌,然后这场赌局很明显他一败涂地。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这个小小的武师背离了他先前的人生。于是他从“死亡”中解脱出来,获得了“新生”。为了夺回妻子,心中那把嫉妒的火越烧越旺。可以说,恰在此时当魔鬼向他召唤时他根本就没有力量去抵御。你可以说他是从一开始就并非侠者,也有过交代他的某些看似侠义的举动背后却有其他的心思。但是,如若没有这一次的变故的话,我想大约他也只是个于大局没有影响的武师而已。虽然他的大度只是伪装,为了私欲他也会做出一些不那么正大光明的事,但是那个时候他对妻子云紫箩还确实是有情的。一直到他在违背正义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当初的那一点点情也逐渐消失了。他一直试图给男女主角使绊,试图打击消灭站在正义这方的侠客。他很称职地做着一个小小的反角,越到后面越发像个跳梁小丑。每每需要个人出来搅局他便当仁不让,从最初还适当的伪装到最后索性丑态尽露。别说《游剑》,即使到了后两部他也仍在完成着自己的使命,前后两次在养子和亲子面前言语煽动。

  其实真实生活中坚定执着地走在正义之路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杨牧”。人性中有缺点,但不至于干出什么大坏事,偶尔自私对他人也没太大的伤害。然后,生活里无时无刻的诱惑都是致命的。善与恶通常只在一念之间,关键在于你站在天平中间的时候首先选择的是往哪边走出最开始这一步。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其实人皆如此。

  杨牧其实只是众多为了衬托主角耿直正义的坏人之一,屡屡败阵却“越挫越勇”全无反悔之意。最后结局当然是可想而知,而看书之人或说声“痛快”或干脆完全遗忘。他不是需要主角们集众人之力将之击倒的终极BOSS,更不是什么复杂到引来一番争论的人物。他没有逃离“脸谱化”坏人这个划分区间,如我前面所说,杨牧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就是这样一个跳梁小丑和我文章前面提过的主角应该极无可能被这么相较提起的。但,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篇回忆文章。我的思绪信马游缰,自然地写着的东西也就没什么章法可言了。其实,看《游剑》的时候还发生过一件有些想写出来的事儿。那是在我初三毕业的前夕,我躲着父母将《游剑》藏在教科书中偷看。正看到云紫箩死那段,不禁悲从中来叹了一口气。哪知却被一直在门缝偷看的母上看到,她立刻和父上大人说起,更是添油加醋地说得我如何满脸愁容。父上大人惊,恐我压力过大难以承受,竟出门购买无数美食哄我轻松应战。我受宠若惊,但依旧故我。于是那夜,佐着西瓜冰淇淋巧克力牛肉干薯片等物看完了《游剑》,翌日只得顶着两黑眼圈进入了考场。现在想起来,当时还能误打误撞地考到理想的学校,不得不说是奇迹。

  说到大学期间,印象最深的是和全寝室的同学一起看鞠觉亮版《侠骨丹心》了。其实之前是有过期待的,一直非常信赖的导演和自己一贯喜欢的演员。但是很遗憾,他们带给我的仍是一部“普通”的武侠剧,甚至连稍微令人眼前一亮的改编之处也没有。《侠骨丹心》中只不过是一个也叫“金逐流”的男人和其他一堆看着很熟悉其实完全不认识的人们在凑合一个故事而已。在那复杂又矫情的四角恋里两个注定炮灰的人最后只能相依相偎互相取暖,我一瞬间竟以为自己在看韩剧的古装武侠版。好吧!我应该庆幸没有身患绝症然后一命呜呼。同学为了看帅哥追完,我却实在忍不下去。意外惊喜只能说由于某个角色让寝室同学大发HC,而引起了一轮看《侠骨丹心》原著的风潮。当然,其实我也并不打算提《侠骨》里的哪个人物来唠叨几句。如果说长城上那个吟风弹奏的人还给我一刹那的惊艳的话,后来越发的中规中距就完全让我再也提不起兴趣。而男主金逐流,虽然有他爹金世遗的一些性格基因在,但生长环境注定了他也不可能像少年时期的“毒手疯丐”了。

  大学毕业以后,其实心境与从前有了太大差别,好像极少有时间能沉下心来看书。我一直和人说我闲散时间里能看金古打发时间,却绝对无法捧着一本梁书来消遣。因为,若是抱着那样的心态来看,梁书无疑只会让人更加无聊甚至昏昏欲睡。其实一直觉得梁老不是个适合写故事的人。好吧!虽然自己常常沉溺在他所写的故事之中,但是论情节跌宕以及人物塑造无疑有太多重复之处,客观说来也确实不够精彩绝伦。听太多人说梁书之时都以一“雅”字来概述,推崇胜赞其风骨。正如梁老曾说过的“宁可无武,不可无侠”,大多数人为梁书所感动,也是为了其中“侠”的精神内核。文最前面是说的梁老其人,而最后我又想再回到这个话题上。其实我自己并不是一个正统的人,对于正邪被硬生生劈成两断的思想总有些排斥。但梁老这样写来,却极容易的接受了。大约是因为梁老本身给人的就是一派名士风流的感觉,文中主角的“侠骨文心”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表象,而是糅合了他本人的观念和思想。梁老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深重,这也体现在梁书中常常出现的诗词以及对仗的回目名。文风这个东西,总有着强烈的个人色彩。而是否能为读者所接受,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并非表面的谴词造句和故事架构,而是写文字的人所希望呈现的价值观能否让人认同。

  如今,其实我已经很少会去看梁书了。但无论如何那股豪情仍驰骋心中,挥之不去。每次走到书柜前看上一眼,也是感慨无限。当初刚开始写这篇文时,标题是《十三年来读文章》,但是如今写到最后,仔细一数竟已是“十四年”了。我二十一年的生命中,在梁书所书写的这个江湖里度过了十四年,几乎覆盖了整个成长期。以上其实说不上是什么评论,也就一些回忆不愿让它们在我脑瓜子里发霉甚至消失,于是在我还记得起的时候汇集成文字。若是有兴致一看并且能笑出声来,那自然是好的。如若罗嗦繁琐令人不悦,好吧!其实我也是无可奈何。

 


  花无语:

  不同古龙的狂歌醉酒,飞扬跋扈,梁公是譬如水映月,水清月自明

 

(春水煎茶 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