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人对死生问题看得最洒脱的,似当推晋代的著名酒徒刘伶,他尝乘鹿车携三壶酒,使人荷锸(铁锹)随之,曰:“死便埋我。”故自挽联常有用此一典故者。如吴明卿自题墓柱联云:
陶元亮属自祭之文,知生知死;
刘伯伦荷随行之锸,且醉且醒。
“伯伦”是刘伶的字;“元亮”是陶潜的字,即晋代的大诗人陶渊明也。“自祭之文”指陶渊明的《挽歌》(三首),录其中一首:“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娇儿索父啼,良友抚我哭。得失不复知,是非安能觉!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
用刘伶典故入诗的亦甚多。著名的如宋代诗人范成大在重九之日经营寿藏之地,赋诗曰:“家山随处可松楸,荷锸携壶似醉刘。纵有千年铁门限,终须一个土馒头。”“醉刘”即刘伶也。又如敦诚挽曹雪芹诗,亦有“牛鬼遗文悲李贺,鹿车荷锸葬刘伶”之句。
又,另一清代文人徐瘦生自题生圹联云:
埋忧待荷刘伶锸;
行乐先题表圣诗。
“表圣”是唐代诗人司空图的字。他主张及时行乐,诗中多表现消极思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