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上册于一九三一年出版,下册于一九三四年出版。上册出版时,清华大学把它列为“清华大学丛书”,先请专家审查,主要的审查人就是陈寅恪和金岳霖。冯友兰在引录了陈、金两人的审查报告后说:“无论什么事物,都是后来居上。这是因为后来者可以先来者为鉴,从其中取得经验教训。无论如何,在中国哲学史研究近代化的工作中,胡适的创始之功,是不可埋没的。”陈寅恪的正反合之说,当时唯冯友兰一人能解,其意恐怕不仅是因为冯著的“后来居上”,而是因为冯友兰对胡适有较为全面的评价。我觉得对胡适之的提倡白话文,亦当作如是观。尽管胡适之的那些“白话诗”,在今人看来,是很幼稚的。
不知不觉,对有关“胡”“孙”一联的文字,已写了十多篇了。只怕读者也生厌了。不过,我之所以作此“吃力不讨好”的事,乃是想用这个例子,说明对联字数虽少(此联只有六字),但若认真研究与其有关的内学与外学,则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我尝说对联文学大部分是尚待开发的处女地,这个例子也可作说明。最后引元好问的《论诗》绝句一首,虽是论诗,亦可移作我论此联的感想或自嘲也:“眼处心生句自神,暗中摸索总非真。画图临出秦川景,亲到长安有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