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古文字是门外汉,金文、甲骨文都是一窍不通。但师友之中,却不乏在这方面很有研究的学者。
去年容希白(庚)先生给我写了一幅字,三十多个字,我只认识三个,还是从字形方面猜测,侥幸猜中的。同行的朋友笑说:“想不到我们读了几十年书,在容老面前,变成了文盲。”容老去年已八十四岁了,我不敢耗费他的精神,只好在回到香港之后,才请棪斋(李棪教授)替我译出来。棪斋是研究甲骨文的,金文的造诣也不弱。他说我认得三个字已经不错,我道好在容老写的是金文,假如写的是甲骨文,我恐怕更是一字都不认识。
棪斋去年(一九七九年)发表的一篇论文,是研究在山西侯马车周遗址出土的“春秋末期晋卿赵孟主盟的载书群”,颇受学术界重视。
在香港的师友中,另一位对古文字的研究大有贡献的是饶宗颐(选堂)教授。他不但在海外学术界的知名度很高,大陆的学者读过他的著作的也不少。上月中旬,广州中山大学教授商承祚来港,前几天中文大学一班教授在豪华楼设宴招待,我和主客双方相识,也参加了这个宴会。商老今年七十八岁,还是健谈得很,席间他就和我谈及饶宗颐写的那本《在巴黎所见之甲骨文录》,那本书是饶教授在二十年前写的,近年他致力于楚帛书的研究,贡献更大。
“中国古文字研究会”今年的年会在广州举行,日期是从十一月三十号开始,准备开七天,十二月六号结束,商老已于上月二十九号回广州了。据我所知,饶宗颐教授亦已获得邀请,比商老早一天去了广州了。大陆文史方面的学术团体邀请香港同行参加他们的年会,似乎还是第一次。内地现在提倡学术研究,看趋势中港的文化交流正在方兴未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