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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虫] 25《冰河洗剑录》捉虫贴、反馈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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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4 17: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回
  这少年一个“盘龙绕步”,左足飞起踢江海天膝盖“环跳穴”,右掌劈他肋骨,左臂一弯,一个“肘锤”又撞他前心,这一招三式,有如奔雷骸(骇)电,迅猛绝伦。

  华云碧禁不住失声惊叫,江海天反手一剑,那少年识得他这宝剑的厉害,忙一个“大弯腰,斜插柳”,又己(已)移形换位,剑锋削到江海天的膝盖,江海天剑锋反展,用了一招“拨云见日”,将他的招数破了。两人动作都是快如闪电,一沾即分,一触即退,双方的剑招都未曾用实,但却又都是可虚可实,只要哪一方稍有疏神,便立即有血溅黄沙之险。就在这片刻间,华云碧的叫声犹自余音未了,他们已交换了七八招上乘剑法,每一招都可取对方性命。

  江海天一飘一闪,使出天罗步法,哪知云召的掌力端的厉害非常,他一掌打空,蓦地凌空跃起,双掌仍是连环击下,周围数丈方圆之地,全在他的掌力笼罩之下,饶是江海天身形巧快,亦己(已)无法逃避!

  华云碧叫道:“海哥,拔剑呀!你为什么还不拔剑?”江海天摇头道:“他与蒲卢虎等辈不同,他赤手空拳,我为什么要用宝剑?”原来江海天自小便受父、师的薰(熏?)陶,对于一个“侠”字最为着重,尽管他对云召今晚的无理攻击愤怒,但由于云召素著侠名,江海天便也要以“侠义”自持,不愿用宝剑来对付肉掌。

  江海天缓了口气,再次问道:“云庄主,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你定要将我毙于掌下。”岂知这一问又撩起了云召的怒火,他双眼圆睁,大声喝道:“小贼,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明白,还装什么佯(样) ?”声发掌到,猛若奔雷,登时又把江海天迫得透不过气来,难以辩解。

  云召皱了眉头,现出极其疑惑的神情,忽地朝着华天风道:“你是何人?你又怎知道我的儿女受伤?好,我姑且相信他们不是这小……这小子伤的;然则真凶又是哪个?”显然听得出来,他本是想说“小贼”的,话到口边,却改成了“小子”(。)虽然故(敌)意未消,但已是和缓多了。

  说时迟,那时快,云召己(已)一掌向着华天风前胸“印”下,江海天这一惊非同小可,但他刚喝得一声“老匹夫……”底下的骂语还未曾说出,却已见云召向华天风深深一揖,说道:“恕老夫无礼,你果然是受了重伤,也果然是华山医隐华天风!”

  江海天正要用天罗步法闪开,云召已然把这两件暗器接住,饶是他的大力金刚掌天下无对,接了这两件暗器,也不由得身躯连晃凡(几)晃,低头一看,却原来是一对铁鸯鸳。

  说话之间,只见林于(子)里又出来了一个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手抱铁琵琶,脚步踉跄,一跷一拐的气呼呼地道:“又碰上这个小贼啦,你怎么还不动手?”韩璇道:“你先别急,先来见过云庄主。”

  在路途中,云召才有功夫将他家的遭遇说出来,原来昨日在祁连山中与那“云(叶)公子”遭遇的那对少年男女,就是他的儿子云琼和女儿云璧。他们兄妹都受了大乘般若掌所伤,云琼功力较高,将妹妹背了回家,但一到家中亦已是支持不住,只说得两句半话便即昏迷了。那两句半话是:“爹爹给我报仇,仇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有个女子……”那女子年纪若何,相貌怎样,都未曾说出。

  华云碧笑道:“云老英雄,当你与我海哥交手之时,是否己(已)看出了我的面貌与那女贼有别。”

  云召道:“欧阳婉?可是终南山欧阳家的人么?”华大(天)风道:“不错,这欧阳婉正是欧阳仲和的女儿。碧儿,你也将咱们的遭遇告诉云庄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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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4 17: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回
  云召道:“一(去掉?)你们一直都未曾与对方答话么?”韩璇道:“那姓叶的小贼早已知道我们的来历,我们刚一现身,他便喝道:‘是铁鸳鸯韩家二老么?你们镇远镖局的三十四条命债向我讨吧,与她无关。’这小贼凶狠之极,口中说话,掌力已是排山倒海而来。我只道他是要庇护那个女的,他既然把命债揽在他自己的身上,把话说尽,把事做绝,我也只好与他拼命啦。”

  韩璇的妻子却没留意,接续道:“没想到那姓叶的小贼武功好得出奇,他一记劈空掌将梅花针扫落,竟然把我当家的暗器按(接)住,反手就向我打来,将我的暗器也碰落了。我这条右腿,就是给我自己的铁鸳鸯打伤的,幸而他不懂得运用铁鸳鸯,只是给他的力道反震回来,擦伤了一点皮肉。哼,哼,要不是那男的出手,那女贼岂止受伤?我早要了她的命了!”

  云召道:“韩二爹,咱们是老朋友了,你到我这里来,不必客气。我知道你们已是够累的了,二嫂又受了伤,上落不便,你们先安歇去吧。侯义,你好好招呼韩二爹。”韩璇本患(想)去探望主人子女,但想到自己既不懂医术,人多了对病人反而不便,也就算了。

  华天风微笑道:“一(去掉?)奇经八脉受伤,在以前是个绝症,但从今以后就不是了。老朽早已想好医案。不用再诊断了。这里有两粒药丸,每人一粒,请你先给他们服下。”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刻,华天风道:“行了。你们再会(去)给云姑娘施术吧。”云召道:“怕不怕流血过多,换一个人可以么?”华天风唤江海天过来,替他把了一下脉,说道:“他身体还可以受得起,他懂得封穴止血,换了别人,只怕流血更多。”

  就在她忧心仲(忡)忡之际,忽然又听得外面有喧闹的声音。

  华云碧冷笑道:“她对你或会如此,对我们哪有这等好心!埂(?)是她今日果是来送解药,当初也不会抢我爹爹那个药囊了。分明是送假药害人,哼,我们受她的害已受够了,只有你还相信她!”华云碧越说越气,“乓”的一声,就把那银瓶摔了下地!
  华天风忽地张开双眼,说道:“奇怪,哪来的这股药味?”华云碧见父亲苏醒,又惊又喜,忙道:“爹,你不必管他,你先歇一歇,待你养好精神,女儿再说给你听。”华天风说道:“不,我要你现在就说,你哪儿我(找)来的这个药?”华云碧只得说道:“是欧阳婉送来的假药想害你的,可惜已给她跑了。”

  华云碧正要去拾那药瓶,云召忽地喝道:“是谁?”突然间只听得“乓、乓”两声窗门碎裂,从外面飞进个人,宇文朗站在窗边,见是个陌生女人窜了进来,慌忙使出了一招“双龙抢珠”的擒拿手法,要把那女人的双足拿往(住) 。那女人好生了得,身子悬空,双足已是连环踢出,宇文朗拿不着她,反而给她踢了一个筋斗。云召大怒,一记劈空掌发出,但他为了要护卫华天风,不敢离开华天风的身边,距离远了一点,这一掌未能将那女子打翻。那女子晃了一晃,华云碧剑已出鞘,一招“玉女穿针”向她胸口刺去,这时她才看清楚了,来的并不是欧阳婉,却是个从来未见过面的妖里妖气的中年妇人。那妇人一个移形换位,用的竟然也是“天罗步法”,华云碧一剑刺空,那妇人衣袖一挥,便向她打下。说时迟,那时快,宇文朗也已跳了起来,拔刀向她所(斫)去,宇文朗己(已)得了师父的三四成功夫,只因从未有过与强手搏斗的经验,所以才会给那妇人一照面便将他踢倒,现在他在羞怒交加之下,挥刀狂劈,那妇人倒不敢和他拼命了。

  云召大喝道:“放下!”他左掌仍然贴着华天风的背心,身形纹丝不动,只是左手的中指一弹,便听得“嗤”的一声,那妇人的虎口突然似给银针刺了一下似的,“当啷”声响,银瓶又复坠地。原来云召以最上乘的内功,施展出隔空点脉的金刚指力,烧(饶)是那妇人也有闭穴的功夫,亦自禁受不起。可是那妇人在银瓶被震得脱手之前,已运用了绵掌碎石的功夫。银瓶坠地,裂成片片。

  华云碧心头一沉,只道药已不能再用,却听得华天风说道:“用是仍然有用,可惜烧成了灰烬,药力已经大减了。云庄主,我恐怕要在宝庄借住三两个月才行。”云召听他语气,性命己(已)是无妨,只需多些时日调治而已,当下大喜说道:“华老先生当代高贤,倘若不是遇上此事,我是请也请下(不)来的,莫说三两个月,我巴不得你在此住上十年。”

  云璧笑道:“不是我客气,是你大(太)客气了。要是你还配不上一个侠字,那些江湖上的什么大侠小侠,可都要汗颜无地了。江相公,你为我一个不相干的人流了许多血,我实在过意不去。”

  云璧笑了一会,继续说道:“那时恰好我也在场,我便说道:‘谷姑娘,我哥哥很欢喜你这条手绢,你就迭(送)给他吧。哥哥,我替你开口讨东西,你不会怪我多事吧?’我哥哥既不敢承认,又不敢否认,更窘了。谷姑娘笑了一笑,却拿出两方手帕来。”

  云璧那个贴身婢女道:“小姐倒没有透露过她的心意,不过,依我看来,她是千肯万肯的了。成(去掉?)问题是咱们的少爷,他一定不会答应。”先头那丫鬟道:“为什么,那位华姑娘不也是才貌双全么?”
  云璧那贴身婢女笑道:“你的耳朵太不灵了,你不知道少爷早已有了心上人么?就是上个月来的那位谷姑娘。我听得服侍少爷的杏丫头说,那位谷姑娘走后,他失魂落魄的好几天呢,常常一个人在荷池边发呆,不过少爷脸皮嫩,不敢对他父母讲。”先头那丫鬟道:“原来如此。但你又怎(知?)道小姐这门亲事准成?”云璧的贴身丫鬟道:“这个呀,有两个理由!”

  那丫鬟又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提亲?”云璧那贴身婢女道:“这个嘛,也有两个理由。”那丫鬟笑道:“你的两个理由又来了。”原来云璧那贴身婢女,问她什么事情,她部(都)总要凑够“两个理由”的,这已经成为口头禅了。
  云璧那贴身婢女笑道:“你听着,这两个理由可不是凑的。第一、因为那位华老先生尚未病好,老爷和夫人商议,一待病好就提。”那丫鬟道:“你听得他们这样商议的?”云璧那贴身婢女道:“就因为我无意问(间)听得他们商议,所以后来夫人就叫我单独进去,吩咐我不许将消息过早泄漏,因为怕小姐知道了,小姐也许就会害羞,不敢陪江相公玩耍了。我知道夫人的用心,夫人是想在提亲之前,他们便成为了一对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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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4 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回
  云召大喝道:“放下!”他左掌仍然贴着华天风的背心,身形纹丝不动,只是左手的中指一弹,便听得“嗤”的一声,那妇人的虎口突然似给银针刺了一下似的,“当啷”声响,银瓶又复坠地。原来云召以最上乘的内功,施展出隔空点脉的金刚指力,烧是那妇人也有闭穴的功夫,亦自禁受不起。可是那妇人在银瓶被震得脱手之前,已运用了绵掌碎石的功夫。银瓶坠地,裂成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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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4 18: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回
  一般来说,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较为早熟,所以同样的年龄,华云碧与云璧已是情窦初开,而江海天却还未曾考虑过婚姻的问题,对男女之情,也还是半懂不懂,尽管他也会时常思念谷中莲,但那只是由于青悔竹马之交,对他(她)的印象特别深刻,最多只能说是一种“朦胧的恋慕”而已。因此现在他听得那两个丫鬟私语,说是云召准备将他招为女婿,便不觉意乱心烦,暗自想道:“倘若待他真的向义父提起婚事,可叫我怎生回答?哎呀,那不是难为情死了?”

  江海天松了口气说道:“正是。我已代谷女侠接下请帖,不能失信于人,总得如期赶至才好。可是干爹你……”华无(天)风道:“我在这里有云庄主照料,你尽可放心,我刚才就是想起这件事情,所以要与你商量,既然你已经痊愈,你就早日去赶(赴?)约吧,可惜我不能陪你了。我本来想叫碧儿和你一道走的——”

  他听得江海天如此回答,有点失望,但随即想道:“孩子还小,过几年再说也不迟。” “他虽然不明我的心意,但总是力(为)我着想。”如此一想,心中也自欣慰,便道:“碧儿也想到这层,她也抛不下我,只好让你一人上路了。但你毫无江湖经验,一路之上,须得事事当心方好。碧儿,你去请云庄主过来,他在塞外交游极广,我再面托他照料你。”

  江海天听了,说不出是个什么味儿,心里想道:“云琼对莲妹的思慕,原来己(已)是如此之深!”当下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替你哥哥把话带到。只恐我口笨辞拙,表达不出你哥哥的心意。”

  江海天一人独行,路上没有耽搁,脚程倒是快了许多。不过几天,就到了甘肃天水县。终南山从陕西西部婉(蜿)蜒而来,到了天水县乃是终点,结脉而为秦岭。江海天这几天所走的路程,都是终南山脉婉(蜿)蜒经过的地方。但因江海天记得欧阳二娘说过她家住在终南山,故此江海天总是避免从终南山脚经过的,有时候,宁可绕一个弯儿。到了天水县,这才稍稍消减了紧张的情绪。

  原来这个于少跟(鲲)就是从前向江海天通风报讯的那个人。当时欧阳婉因为偷送解药给江海天的缘故,被她的师父阴圣姑捆缚起来,要施毒刑,江海天全靠他的报讯,赶到阴圣姑的秘窟,欧阳婉才得幸免于难。

  江海天点点头道:“于兄的作为并无可议之处,小弟焉敢看轻?师尊、师尊,师父固然应当尊敬,但也当分辨邪正,弃邪归正,纵然背叛师问(门) ,也是光明磊落。”

  说话之间,已到了门前,有知客出来迎接,那人似与于少鲲甚熟,一见了他,便笑道:“小于,你来迟了,现在只能看新人拜堂行札(礼)啦!”笑得颇为古怪,神色也似不大自然!

  江海天虽然感到有点不对,但在这贺客盈门之际,却不方便问他。不知下(不)觉间已随着人群拥了进去,只听得八音齐奏,鞭炮也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江海天夹在人丛之中,身不由已(己)的已进了礼堂,回头一望,不知什么时候,于少鲲已不在他的身旁了。

  江海天游目四顾,找不着姬晓风,却见那于少鲲差不多已挤到最前面的一排了。江海天心想:“姬伯伯定然是用上了易容木(术) 。哼,这姓于的坏蛋,他想害我,我岂能轻易饶他?”他使出天罗步法,在人丛中左穿右插,滑似游鱼,片刻之间,就到了于少鲲背后,心中拿定了主意,倘若那于少鲲出声揭发,他便要立即将他毙于掌下!

  欧阳伯和道:“不必等他了,吉时已到,先行礼吧!”于是新郎新娘井(并)肩而立,面朝着女家的祖先牌位,赞礼的开始唱道:“新人上堂,喜气洋祥,百年好合,五世其昌,奏乐。叩首——”

  欧阳二娘喝道:“于少鲲,你好大的胆子!”原来这个向新郎偷袭的人,正是与江海天同来的那个于少鲲,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尖声叫道:“江少侠,我求你的就是这件事,我宁愿她嫁给你,你赶快带她走吧!”欧阳二娘飞扑过来,可是她还未曾抓着于少鲲,于少眼(鲲)己拔出一柄匕首,“卜”的一声,插进自己的胸膛了!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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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4 18: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回
  在江海天与欧阳二娘搏斗的时候,他们旁边的宾客毕竟年纪(功力?)还轻,比起文廷璧来,总是要稍逊一筹。

  江海天心道:“我败了不打紧,可不能让师父给人看轻!”此念一生,登时横起心肠,蓦地一咬舌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大喝道:“你是我师父手下败将,我还怕你不成!”也是双掌并出,与文廷璧迎个正着,这回四掌相交,却是毫无声响。文廷璧只觉对方的内力,突然大得出奇,手掌竟然给对方胶着,不能摆脱,不(去掉?)禁不住上身晃了一晃,头上冒出了热腾腾的白气来!

  原来这个胖和尚,就是刚才被文廷璧掌力震翻,跌得头破血流的那个小和尚的师父,他是雁荡山龙湫寺的方丈龙隐大师,一身横练的外家功夫己(已)到了骈指可洞牛腹、横掌可毙虎豹的地步。他虽是个出家人,脾气却甚为暴躁,这次他带了徒弟,老远的到终南山欧阳家来作贺客,不料在满堂宾客之前,他的徒弟竟然突遭横祸,被文廷璧的掌力震翻,他自觉颜面无光,一时间浊气上涌,不顾一切,就要出来与文廷璧拼命。

  欧阳伯和连忙跑来,叫道:“龙隐大师,请看在我的面上,将这场过节揭开了吧!”他双臂一伸,将龙隐大师接着。幸亏有他这么一接,把龙隐大师身上的反弹之力移转到自己身上,龙隐大师才兔(免)于栽更大的筋斗。

  欧阳伯和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起初以为由文廷璧出手对付这个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渐渐发觉不对,如今他弟子受伤,又听得文廷璧叫喊,只以为连文廷璧也受了伤,当然更为震骇。本来按照他和文廷璧的身份,绝无两人联手,去欺负一个小辈的道理,但到了此时,他已是元(无)暇再顾身份,当下大喝一声,立即施展霹雳掌与雷神指的功夫,抢进了文、江二人的中间,向江海天便展开了攻击!

  (忽听?)得人声如沸:“捉贼,捉贼!”“救人,救人!”欧阳伯和又惊又怒,心想:“什么人这样大胆,敢到我家来偷盗,放火?”他给这突如其来的事变分了心神,雷神指失了准头,给江海天避开了。

  江海天展开了大须弥剑法,方圆一丈之内,剑光缭绕,泼水不进,将姬晓风护在光幢之内。姬晚(晓)风哈哈笑道:“贤侄,多承相护,我送你好东西吃。”

  这支灵芝是欧阳仲和费尽心力来(求?)回来的,准备在病后服用,早些恢复元气,却不料被姬晓风偷了,还嬉皮笑脸的调侃他,当真把他气得个七窍生烟!

  本来是喜气洋洋的礼堂,的确已是闹得不成模样,就在此时,只听“呼”的一声,堂上那两支高烧的红烛已给掌风灭掉,接着“乓”的一声,那陈列着礼物的“喜桌”也给打翻,江海天的宝剑盘旋飞舞,剑光四射,四壁挂着的喜幢也都给割得破破烂烂。那满堂宾客,胆小的早已逃回家去,胆大的也不敢留在礼堂之中,当真是有如鲁智深大闹五台山——闹得个“卷堂大散”!欧阳二娘怕丈大(夫)受到误伤,连忙叫门人弟子扶他进去,欧阳仲和兀是一路骂声不绝!

  不消多久,江海天给迫到了一隅,情形岌岌可危,文廷壁冷笑道:“好小子,还不眼(服)输吗?除非地底有缝,你变了蚂蚁钻出去,否则是决难逃了。念在你与我们教主有段渊源,我给你指一条生路吧。你把宝剑抛下,作为赔偿我欧阳亲家的灵芝,然后负荆请罪,或者我可以给你说情。”

  且说姬晓风出了欧阳家,立即拔脚飞奔,江海天用尽全力,紧紧追随,最初总是落后数丈,渐渐就可以与他井(并)肩而行。江海天还以为他是故意放慢脚步,后来听得他的呼吸之声似甚沉重,才发觉有点不对。

  一条瀑布从悬崖上泻下,汇到涧中,其声叮哆(咚?)果然甚似琴声。姬晓风游目四顾,却不见人家。江海天道:“对了,这悬崖上果然有五棵松树。”他们二人施展绝顶轻功,避过瀑布的正面,攀上悬崖,但那瀑布飞珠溅玉,仍然不免湿了衣裳。

  姬晓风从老松树后摹(蓦)地现出身形,笑道:“老于,还认得我么?”

  于大鹏一想果有道理,但他仍不敢放松戒备,气呼呼的盯着姬晓风,姬晓风笑道:“老于,你大约这儿(几)年没有回过少林寺,我借贵寺的那两本武功秘笈,早已归还给大悲禅师啦。金世遗大侠为了这事,还特地上贵寺为我说情,承蒙贵寺的老方丈痛掸(禅)上人亲口答允,说是原物既然得回,过去的事情就不必追究了。老于,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怎么还把我当作仇人。”

  姬晓风忽地把江海天那把宝剑拔了出来,于大鹏大惊,连忙后退,只听得姬晓风笑道:“老于,当年嵩山千障(嶂)坪之会,你也曾经在场,总该认得金大侠这把宝剑吧?”信手一挥,如同切豆腐一般把一块大石从中剖开,然后说道:“你想,倘若他不是金大侠的衣钵传人,焉能得有这把裁云宝剑?”
  于大鹏心想:“云召的金狮令,或者姬晓风还敢去偷;金世遗的宝剑,他决没有胆量窃取,而且,就算他吃了狮于(子)的心,豹子的胆,金世遗是何等人物,也决不能容他得手!”

  进了客厅,姬晓凤(风)便道:“你不必和我客套,我只想借你一间静室一用。”于大鹏这时刚刚看出姬晓风的面色有点不对,是恶战过后内力亏损的迹象,不禁又是疑云大起,姬晓风道:“等会儿江小侠会对你说个明白的,我可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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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得“蓬”的一声,江海天连晃几晃,登时额角上冒出一颗颗黄豆般粗大的汗珠,而文廷却还是神色自如!
  说时迟,那时快,文廷跨前一步,已是欺到了江海天身前,哈哈笑道:“金世遗教出来的徒弟,原来也不过如此这般!我看你能接我几掌?”第三次发掌,双掌齐出,力道比前强了一倍!

  江海天只道是条鸡腿,却不料忽闻得一股清香,他强用“天魔解体大法”,接了文廷数掌,正自感到胸口胀闷,嗅到了这股清香,登时精神抖擞,胀闷之感顿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江海天宝剑被卷的那一刹那,文廷已是一掌劈来,江海天迫得再与他硬拼一掌,“蓬”的一声,江海天退后三步,文廷正待追上去再补一掌,江海天的宝剑已经摆脱了红绸的缠绕,一招“横云断峰”,挡住了文廷的去路。

本回“璧”与“壁”多处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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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于大鹏摇了摇头,说道:“我真不明白,这畜生为何要对你编造谎言。不错,我和令尊是曾有过数面之缘,不过自从那次在于(千)障(嶂)坪之会分手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于大鹏想了一想,说谊(道?) :“我记起来了,去年有一个朋友从青海回来,说是曾在白教教王的鄂克沁宫见过令尊,那时令尊正在教王的宫中作客。我的朋友是给教王运药材的,够不上和令尊同席,当时也没有仔细打听,我所知道的消息就是这么多了。小儿曾听我说过这件事情,因此他才知道我与令尊是熟识的。江小侠,后来怎么样?你们去喝喜酒,可有闹出事来?”

  于大鹏忽地嘶声道:“江小侠,请恕老朽无能相助了,请你,清(请)你到少林寺报讯……”声音低沉嘶哑,说到最后“为我报仇”那四个字,已是含糊不清!江海夭(天)把(去掉?)回眼一看,只见地上一滩鲜血,于大鹏躺在血泊之中,已是寂然不动。

  欧阳二娘和大伯联手,本是稳占上风,但突然间给江海天疯狂攻击,两人联手,亦是抵挡不住,激战中欧阳二娘忽觉头皮一片沁凉,一缕青丝,己(已)是随着剑光飞散!

  原来文廷壁滚进厢房的时候,正巧姬晓风刚做完吐纳功夫,精神已恢复了七八分,姬晓风何等机灵,趁着他未能即时爬起之际,立即展开游身八卦掌的功夫,向他攻击,同时一大口一大口的浓痰向他吐去。这是他跟金世遗学的,痰涎虽然不能伤害身有内功的人,但却可以激怒敌人,使他心浮气躁,而巨(且) ,倘若给痰涎吐中双目,也有可能令对方变成瞎子。

  文廷壁一掌迫开姬晓风,揉(猱?)身急上,左手一记劈空掌,助欧阳二娘荡开江海天的宝剑,右手中指一戳,重施故技,使出“隔空点穴”的功夫,要点欧阳婉的穴道。

  原来“玄阴指”的功夫乃是从修罗阴煞功变化出来的,同样能以阴煞之气伤人,不过一来因为练法略有不同,二来因为它是用指力发出,威力却是远远个(不)如用掌力发出的修罗阴煞功,大约玄阴指练到最高的境界,也不过相当于第五重的修罗阴煞功。
  姬晓风的身法迅如闪电,欧阳伯和无可闪避,但听得“蓬”的一声,双掌已然碰上,姬晓风的修罗阴煞功已练到了第七重,欧阳们(伯)和可以化解得了他的玄阴指,但却化解不了他七重的修罗阴煞功。

  欧阳二娘恨极了江海夭(天) ,上前助文廷壁夹击,江海天只对付一个文廷壁,己(已)是难免处于下风,加上了一个欧阳二娘,自是更难应付,不多一会,文廷壁越攻越猛,把姬、江二人,都笼罩在掌力之下,到了这时,姬晓风就是想逃,也不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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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4 19: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回
  欧阳二娘也知道大女儿的心意,本来想在办了欧阳婉的婚事之后,就找媒人替他们撮合的,不料在吉日前夕,欧阳婉私逃,欧阳清却自愿顶替,欧阳二娘怕得罪文家叔侄,事起仓卒(猝?) ,别无他法可想,便只好用了这“李代桃僵”之计。

  欧阳二娘道:“小女这次的婚事办得仓卒(猝?) ,路途遥远,来不及派人送喜帖给公子,还望公子见谅。公子若肯赏面,我自当请公子驾临寒舍,给你赔罪、道谢。还望公子再帮这一次忙。”
  那白衣少年笑了一笑,道:”二娘,这一次是我要光请你帮忙!”欧阳二娘道:“公子有事,我们自当效劳,但眼前这两个贼子,总得光(先)打发才行。”

  欧阳二娘深知这“叶公子”的本领,心想:“大伯已然受伤,倘然他助对方,和江海天联起手来,只怕文亲家也绝难取胜。”她不敢等到那白衣少年把话说绝,连忙拦住道:“叶公子,非是我敢违命,今日之事,是文先生作主的。请你向文先生讨一句话。哦,你们还没有见过吧?这位是夭(天)魔教的文副教主,这位是马萨儿国的王子叶冲霄。”
  江海天听了欧阳二娘这样称呼那“叶公子”,大惑不解,心里想道:“倘若他是莲妹的兄弟,那就应该是马萨儿国前上(王)的太子,现在的国王是篡位的,听说他自篡位之后,就广聘能人,派到四方,去追查前王那对儿女的下落。这姓叶的若然就是前王的太子,他怎敢表露身份?然则,这‘王子’的称呼又从何来?而且,还不止这一点可疑……”

  叶冲霄踏上一步,淡淡说道:“久仰文先生是武林第一高手,金鹰宫之会,得文先生到场,生色不少。但不知文先生助哪一边?”文廷壁道,(:)“我当然是助贵国的宝象法王,何须再问!”

  文廷壁不由得气往上冲,心道:“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指定要我使用‘三象归元’的绝世神功!”当下,一堂(掌)推出,去势极慢,到了叶冲霄胸前半尺左右,便几乎停住不动,缓缓说道:“叶公子,倘若你感到气血翻涌,便请立即跃开,切不可强行运力,我自会给你调治!”

  原来叶冲霄所用的“大乘般若掌”乃是孟神通七种厉害的神掌功夫之一,霸道无比,能伤对方的奇经八脉,上次云琼兄妹,就是险些被他的“大乘般若掌”迭(送)了性命的。

  叶冲霄道:“这不是欧阳伯和的东西?你把它偷来了。”姬晓风道:“不错,我是借花敬佛,顺便还你的人情。你别担心,你现在是我侄儿的朋友了,我下(不)会偷你的东西。”

  江海天想起他父子双亡,更力(为)伤感。也上去磕了三个头,心想:“他固然死得不值,他儿子更是可悲,于少鲲虽然是邪派中人,却具有至情至性,看来要比这叶公子胜过多多。”

  叶冲霄道:“有一个人在等着咱们,不可令她等得大(太)过心焦。”江海天问道:“是什么人?”叶冲霄道:“你见了自然知道。”迈开大步便走,江海天见他在受伤之后,仍然健步如飞,也不禁暗暗佩服。

  叶冲霄微笑道:“我给你出个主意吧.听说你要前往敝国,可是真的?”江海天最怕他锣对锣、鼓对鼓的当面提亲,现在听得他问的却是另一件事情,稍微松了口气,当下答道:“不错,我曾代岷(邙)山派的掌门谷女侠,接下了贵国金鹰宫主人的请帖。”

  叶冲霄是个七巧玲珑、满肚心计的人,他在一旁监(鉴?)貌察色,见江海天忽喜忽忧,早已知道他心思不定,当下又哈哈笑道:“江兄,你还是不放心么?告诉你吧,我早已给你写好了两封信了。”
  江海天心思没有他转得这么快,问道:“你要我带信与谁?”叶冲霄说道:“一封是给区师宝象法王的;一封是给我父王的。实不相瞒,我虽然不是国工(王)的亲生骨肉,但却一向很得父王的宠爱,说得上是言听计从的。宝象法王对我,也有师徒的名份。你带了我的信去,他们定然对你优礼有加。我父王又是素来欢喜有本领的少年的,他近年正在千方百计招揽人才呢。哈哈,江兄,倘若你愿留在敝国,我敢保你有锦绣前程,说不定还可以做出一番事业呢。”

  江海天道:“一点不错,丘岩临死,将她付托给南丐帮的帮主翼伯(仲)牟,翼伯(仲)牟是谷女侠的师兄,因而送给谷女侠做养女。”
  叶冲霄说道:“这就对了,实不相瞒,我和她乃是一母所生的同胞,而且本来都是马萨儿国的人氏,只因当年马萨儿国大乱,我得叶君山抚养,落籍陈留,她得丘岩抚养,落籍中牟,只不知她对自己的身世一(去掉?)可曾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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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6 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回
  姬晓风歇了片刻,继续说道:“若说他们是为了劫色,这也不像。陈天宇的妻子少年之时确是相当美丽,但比她好看的女人也还多着,何况她在被动(劫)之时,也已是徐娘半老了。他们何必用尽心机,不辞劳累,远来中土,劫一个半老徐娘?”

  “法王沉下了面,说:‘这事情我的护法弟子早有禀报,神偷姬晓风那次偷进本寺,意图盗宝,挨了他一记九环锡杖。想必是姬晓风因此含恨,捏造出一派胡言!’他又说:‘你回去告诉姬晓风,叫他从今之后,在鄂克沁宫周围百里之内,千万个(不)可踏进来。否则若给本寺弟子发现,性命难保!’你瞧,他不但反咬我一口,而且还对我施加恫吓。哈哈,我姬晓风岂是怕人吓的?白教法王虽有绝世武功,但我姬晓风却有一条烂命,我就偏偏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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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6 18: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回
  江南道:“你刚才说死掉的只是一位仆人,那么还有一位老仆人呢?”王老头道:“杨老三还在。”江南道:“在哪儿?”王老头道:“他在陈家看守墓园。呀,只是他的境遇也惨得很,你们纵然见着了他,只怕也没有什么用。嗯,江小哥,你想知道他的情形吗?”
  江南的心情已是焦急之极,怕那王老头罗嗦,当下说道:“王老伯,多谢你了。杨老三的情形,我见了他,我自会问他,请恕我们失陪了。”说罢,便迫不及待的抱起孩子,跑出陈家,在前带路,带领金姬二人同往墓园。背后还隐隐听得那王老头在唉声叹气。

第二十六回
  姬晓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的事,你是知道的了,陈天宇从此就没有再回过老家,在别人眼中,是离奇的失踪了。他的两个老家人,吸了迷香,一个中毒而死,另一个则成了白痴,那就是咱们当年在陈家墓园所见的那个杨老大了。”

前文说是杨老三,后面成了杨老大,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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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6 18: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七回
  白教法王的鄂克沁宫在青海的伊克昭盟,北面有圣喀伦山挡住从西北高原吹来的寒风,南面有圣昆布河从盘(盆?)地流过,因此在那方圆百里的盘(盆?)地上,水草肥美,牛羊繁殖,像西藏的拉萨一样,有“塞上江南”之称。但在圣喀伦山外,离鄂克沁宫约百里之地的一大片地方,却是寸草不生的沙漠,名为呼汗邪戈壁,面积约有三百平方公里,是青海的第三大沙漠。

  姬晓风又道:“其实以你的本领,还可以用一个妙法,你可以施展登萍度(渡?)水的轻功,从这里走,大约再走四五十里就是圣喀伦山山脚,那儿便是草地了。四五十里路在你用不了一个时辰。登萍度(渡?)水的功夫要驭气而行,我没有这个本领可以支持一个时辰,你大约可以,不妨试试。”

  风力越来越大,呼呼轰轰,大地都似乎要震动起来,饶是姬、江二人使出绝顶轻功,浑身本领,也被吹得东歪西倒,上前三步,后退两步。江海天想上去拉着姬晓风,彼此扶持,同抗风暴,眼看还有几步就可走到,忽地面前冒起一股沙柱,上冲霄汉,姬晓风叫道:“快背春(着)风向跑,这是龙卷风!”话犹未了,那股沙柱突然横卷过来,江海天立足不稳,急忙和身扑地,背着风向,使“燕青十八翻”的功夫直滚出去。黄沙如天河倾泻,倒在他的身上!

  他一生之中,不知曾偷阅了多少武学典籍,对各家各派的武功差不多都曾涉猎,而且可以运用自如。他打在哈凡提身上那一掌,用的是终南派“回春掌”的功夫,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功夫,乃是终南派的第六代祖师——清初大儒兼名医傅青主所创,这种功夫不是用来伤人的,恰恰相反,乃是用本身的功力来助人疗伤的。别派虽然也有类似的功夫,但总得花一段时间,绝不能如“回春掌”的一掌见效。哈凡提所受的奇寒之气,被他的一掌便尽都化解了,兔(免)去大病一场。

  江南忽又笑嘻嘻他(地)说道:“有了,有了,我找到替身了。我这位哥哥最是馋嘴,你们寺里有许多好东西吃,不如请了他去吧!”那为首的喇嘛甚是恼怒,说道:“江檀越别开玩笑了。这位姬先生我们是要请他的,不过不能和你一般看待。实不相瞒,他就是本寺所要捉拿的贼人。”此言一出,那两个喇嘛立即举起九环锡杖来打姬晓风。

  江南道:“两个人打一个已经不合规矩,还要再来几个,那就简直是不要脸了。我是法王的朋友,可不愿意我的朋友有不要脸的弟子。谁还要来,我就要替法工(王)管教他了。”

  陈天宇道:“去年我到天山,他们天山派的聚会已经散了。我渴(谒)见唐老掌门,始知唐经天夫妇又已去了别处,他们行踪无定,也未说好什么时候回来。

  江南笑道:“我早就知道那几个喇嘛是说谎了。”陈天宇道:“你怎知道?”江南道:“上一次我与法王分手之时,法王曾对我言道,下次你倘若要来本寺,最好与金大侠同来,否则就不必来了。当时没有第三个人,法王说话的神情庄重而又诚恳,还似乎怕我对他有所不谅似的。他为何要这样吩咐我,我至今未得其解。不过,我已把他的话牢牢记了下来。刚才那几一(去掉?)个喇嘛却说是奉了法王之命请我去的,这岂不是前言不对后语,分明是假传师命,向我说谎吗?”陈天宇道:“白教法王的戒律最严,他的门下弟子竟敢假传师命,这又是一件不可解之事。”

  姬晓风把他与江海天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陈天宇默默沉思,忽地拍掌道:“对了!”江南诧道:“什么对了?”陈大(天)宇道:“我猜姬大哥是怀疑白教喇嘛已分成了两派。”

  江海天道:“我们还未走到山下,就追上了刚才那伙喇嘛,他们以为我们要赶尽杀绝,害怕得了不得。姬伯伯本来要把他们揍一顿的,是我拦阻住了。”姬晓风笑道:“谁叫他们在背后吹牛,说要把我捉住就先揍一顿。不过,这次虽没有揍他们,这口气却也出了。我用乔祖(师?)秘笈上的‘点隐穴’的独门手法,点了他们的穴道,一个个放在树窿里面,要过十二个时辰,方能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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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6 19: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回
  “这几年来据我所知,尼泊尔王已派过三次使者来了,条件一次比一次优厚。但是师兄还没有确实的答复,因此我只好亲自回来,传达尼泊尔王的意旨,并请阎(阖)寺僧众作出公决。

  “尼泊尔国是佛教古国,是释迎(迦)佛祖诞生的圣地(按:尼泊尔旧属印度,释迦牟尼诞生于该国的兰毗尼园),咱们白教若得国王尊为国教,那真是极难得的机遇了。

  首座护法弟子说道:“非是弟子多疑,尼泊尔现在这位国王就是从前挥兵入藏的那位国王,当年他格于形势,勉强退兵,你又怎保得住他没有卷土重来的打算?还有一层,咱们世世代代都是生于斯,长于斯,好坏都是在本乡本上(土) ,一旦远适异国,寄人篱下,纵然尊贵,也总是无根的浮萍!”

  姬晓风正自心想:“原来是他们俩师兄弟在斗法,却险令我道(遭)了殃。”只听得迦毗罗又说道:“本寺弟子哈凡提私通敌人,请恕我未曾禀明,已把他拿下来了。请教主发落。”

  孔雀明伦王大声说道:“师兄,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咱们现在己(已)是卷入漩涡,决不能置身事外了!你倘若不把姬晓风当作敌人,那就是要把尼泊尔王当作敌人了!”

  “不是我危言耸听,只怕大祸已经迫近眉睫了!全(金)世遗的弟子已经出现,金世遗迟早也一定会来。金世遗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魔头,他又不明底蕴,只道他好友的妻子是给本教弟子抢去的,他岂能与本教干休?

  法王沉声说道:“这本来是我的锗(错) ,当时我一念之差,念在那两个使者乃是尼泊尔王派来的贵客,他们又是奉了本国国王之命而为,外人不便干涉,所以我也就没有及时制止。以致大错铸成!我倘若再加隐瞒,那就是错上加错!”

  法王素来得人爱戴,虽说这次他为了要不要迁移尼泊尔之事,与师弟有所分歧,在他的门下弟子中,也有许多人是赞成孔雀王意见的,但说到不要他做教主,阖寺喇嘛,绝大多数都是连想也不敢这样想的。所以法工(王)此言一出,登时全场骚动起来!

  法王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心意已决,一不去尼泊尔,二将真相揭明。但这是有关本教兴衰的大事,我也不能强制你们服从我的主张,现在双方的理由都已说出来了,请你们慎重思量,待这住(炷)香熄灭,便即付之公决。”

  神座上香烟镣(缭)绕,人人的眼睛都望着那一炷香,在这一炷香的时刻中,每一个人的心里都经过了无数次的变化。

  喇嘛们在表示去留的态度时,早已想到了这事情要牵涉到教主的废立,他们衡量利害,虽然对旧教主之去,心存惋惜,似也无可奈何了,所以,法王让位师弟,可说是“意料中之事”,因此众人的情绪,便反而不如刚才激动,虽然也仍是行(有?)一些人低声饮泣,黯黯神伤。
  孔雀明伦王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最后似乎迫不得已,这才说道:“既然师兄执意如此,小弟也只好勉为其难了。”当下,他在迦毗罗等护法弟于(子)扶持之下,坐上了教主的宝座。

  孔雀明伦王冷冷说道:“师兄,你己(已)离开本教,本教之事,就请你不必再操心了!”他口中说话,手底毫不放松,跨上一步,“左弓右箭”,双掌一齐拍出。

  法王暗暗叹气,首座护法弟子道:“师尊,走了吧?”法王摇了摇头,默默无言。要知他当了几十年的教主,与白教实已是血肉相连,在这紧要关头,哪忍得下心飘然离去。可是他也想起了现在己(已)不是教主了,白教之规,上下尊卑之份极严,他又不能干涉他的师弟,不由得心乱如麻,进退维谷。

  陈天宇一看,其中二人正是那一晚偷人(入)他家,掳走幽萍的那两个人,这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陈天宇不由得怒从心起,倏地撕下了面具,大叫道:“陈天宇在此,你们还我的妻子来!”

  陈天宇之所以撕下面具,一来是因为自己占着理,索性摆明了和他们理论;二来他已知道法王是愿意帮他的,那更犯不着给人当作奸细了。他打算一举制伏那两个使者,只要能够拿着一人,就可以令得孔雀王投鼠忌器,不敢胡来。自(白)教不乏明理之人,只要孔雀王不敢胡来,他就有希望引起白教的内争,说不定可以令得孔雀明伦卫刚坐上教主之位,立即又被推倒。

  法王缓缓的说道:“陈檀越,老衲刚才在这里所说的,想来你都已听到了,我光(先?)向你认错!”陈天宇急忙回礼道:“不敢,还望法王主持公道。”

  孔雀明伦王大怒,夺过一个护法弟子的九环锡杖,一招“大漠孤烟”,向江海天的手腕疾点。江海人(天)横剑一削,把杖头削去了一段,可是他的宝剑也给孔雀工(王)用了一个“粘”字诀粘开,说时迟那时快,孔雀王的第二招又已发出。这一招名为“长河落日”,九环锡杖舞成了一道圆圈,把江海天连人带剑圈住。

  孔雀明伦王这时己(已)把体内的阴煞之气排除净尽,可用全副精神来对付江海天。在兵器上他虽然大大吃亏,但他的内功深厚之极,比江海天实不止胜过一筹,每次剑杖相交,江海天都被他的内力震撼,恍如在惊涛骇浪之中颠簸的小船。

  为首的那个使者率领同伴,上前行礼,说道:“不知公主莲驾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冰川大(天)女“哼”了一声,冷冷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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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法王叹了口气,说道:“佛祖昔年抛弃王子之尊,跌坐菩提树下,七七四十九夭(天) ,方始妙悟佛法,得证大道。这富贵尊荣的欲念,本来就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割舍得了的。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们都起来吧!”当下雨过天晴,皆大欢喜,法王接了法杖,重登教主之位。

  “大约过了半年,已(巴)勃第二次和我会面,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加源蒙珠也已被国王擒来,关在宫中,这消息外面亦已有人知道了。”

  幽萍叹了口气,接下去说道:“巴勃的计划分三方面进行,一是由他的情人盗取解药,好让我和加源贤侄恢复武功;二是由他约了一班志同道合的人,他教他们武艺,一有机会,就援引他们进宫来当卫士,同时也联络原有的卫士,在王官(宫)里结合成一股力量;第三再设法与外面的义军领袖联络,时机一到,便里应外合,推翻国王,铲除奸党。”

  众人无不啼(唏?)嘘叹息,法王合什说道:“这真是大仁大勇的菩萨德行,比割肉喂鹰、舍身救虎尤为可佩。佛祖常云:我不入地狱,谁人地狱?此女德行,庶几近矣。”
  幽萍继续说道:“国王杀了她之后,立即派人来捉我们,幸而我们得了已(巴)勃之助,早已另外找了个秘密地方躲藏起来。同时迅速向外面的义军递送消息,当晚三更,义军就打了进来,那时我们服下解药也已过了十二个时辰,武功业已恢复了。

  冰川天女向陈天宇说道:“你去年上天山的时候,我们正在寻找小儿,曾远到中印交界的大吉岭,碰见了龙灵矫夫妻,他们正游罢天竺回来,向我说起那主(宝)象法师的来历,他们曾到过那烂陀寺谒见龙叶上人,龙叶上人已过百岁,但因他们远道而来,所以还是亲身接见。

  “龙灵矫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们,我们正是自身有事,当时只是放在心上,无暇到马萨儿国去探个究竟。可是现在听了法王和姬先生所说,敢情我国好(奸)王所派出的一批高手,就是来参加他的什么金鹰宫之会的,这事情就不同了!”

  幽萍的轻功要比江海天略逊一筹,好在他们头一天多跑了路,一算路程,就是慢些,最多第四天也可到达马萨儿国,用不了五天。因此这一天大家部(都)不竞走,冰川天女和姬晓风也稍微放慢了脚走,使幽萍可以跟得上他们,一路上谈谈笑笑。

  不久,走进了一条在两峰夹峙之中开辟出来的山路,极是崎岖,好在这两匹主(宝)马登山涉险,如履平地,也不觉得怎样难行,正行走间,忽听得两声野兽的吼声,只见有两只金光闪闪的怪兽如飞奔来。

  天魔教主笑道:“好,好!亏你还记得我。上次我叫他请你调(?)你为什么不来?”

  天魔教主侧目斜脱(睨) ,冷笑道:“你在向我发脾气么?你焉知我是在管闲事,也许正是为了你好呢。我问你,你是不是往赴金鹰宫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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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江海天方自心念一动,还未想好如何应付,天魔教主已是出手如电,修(倏)地就抓住了他肩上的琵琶骨,笑道:“乖乖的跟我走吧!”

  哪知江海天所练的内功与众不同,天魔教主捏着他的琵琶骨,只觉如同捏着一团棉花一般。江海天冷笑道:“你还当我作小孩子欺侮么?”口中说话,护体神功已是生出反应,一团棉花倏然问(间)变成了一块钢铁,天魔教主的指头都几乎给碰得折断。

  江海天怒道:“我当真要不客气了!”双手合抱,划了一道圆圈,这一招名为“须弥六合”,乃是须弥掌法中的精华所在,天魔教主的闪电手法竟是攻不进这个圆圈。而且还感到一股非常强烈的力道,从圆曰(圈)中发了出来,向自己冲击,教自己不能向前移动。这有形的圆圈,却似筑起了无形的铁壁。

  江南尖叫一声,“卜通”便倒,厉复生冷笑道:“看你还骂不骂人?”一跃过来,伸手便抓,江南叫道:“你当真要捉老子吗?”贴地一个盘旋,突然纵身飞腿,踢厉复生膝盖下三寸的“白市穴”。厉复生不知道江南有颠倒穴道的功大(夫) ,险险给他踢中。

  唐经天正自杀得厉复生手忙脚乱,忽听得妻子呼喊,也是大吃一惊。厉复生乘机脱身,脚踏天罗步法,一个“之”字盘旋,走出了唐经天剑光笼罩的范围之内。跨上了金毛狻,也随着天鹰(魔)教主跑了。

  且说江海天昏迷过去,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清风拂面,花香袭人,江海天吸了凡(几)口新鲜空气,十分舒服,徐徐的张开眼睛,只见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白云片片鸟鸣嘤嘤,眼前所见,竟是一片赏心悦目的大好风光。

  谷中莲道:“我不肯依从,把那国王骂了一顿。国王动了怒,就要杀我。有个番僧和他在一起被他称为国师的却劝他道:‘这样美貌的姑娘,杀了未免可惜,但关在官(宫)里,也怕有麻烦,不如把她送到百花洲孤岛上去,外人决不知道那个地方,要想救她也不能够。等她几时回心转意再放她回来,看她一个小姑娘能支持多久?’国王听从了他的主意,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谷中莲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江海天心里暗笑:“我早已知道了。”但却不作声,静听她说。只听得谷中莲道:“我师父怀疑我是马萨儿国前王的女儿,因此带我到这小国来,用意就是想访杳(查)真相的。我一到来,马萨儿的国王就派人捉我,看来师父的怀疑并非捕风捉影的了。唉,倘若我真是前王的女儿,现在的国王就是我的杀父仇人了。我无力报仇,反被仇人欺侮,焉得不恼?”

  谷中莲双盾(眉)一竖,道:“我哪来的什么哥哥?”

  江海天道:“怎么不是?当初马萨儿国大乱,你被丘岩救走,他被叶君山救走,虽然长大了各自一个姓氏,却确实是挛(孪)生兄妹,这些事情,你师父没有告诉你吗?”

  谷中莲笑道:“不,有你在这里,这次我正巴不得他快点来。他当然是乘船来的,我对付他的从人,你将他拿着,但(迫?)他送我们出去。”

  谷中莲说道:“人各有志,你贪慕荣华富贵,尽管做你的干殿下好了。你是我的哥哥也罢,不是我的哥哥也罢,我决不沾你半占(点)光。”

  谷中莲那气恼的神色十分明显,那是气恼江海天不来帮她,可是江海天早已被叶冲霄的眼泪软化,这时他心中所想的只是如何使他们兄妹重归干(于)好,哪里还肯去火上添油?

  话犹未了,只听得外面已有人嚷道:“于(干)殿下,你们兄妹二人又在打架吗?”江海天未及躲藏,那两个人已推门而进,是两个粗眉大眼的和尚。

  江海天也不由得心中一凛,要知他不惜消耗真气,使出这大厦(天魔)解体大法,功力已和未受伤之前差不了多少,这瘦和尚居然能接得着他的掌力,显见也是一流高手,至少不在叶冲霄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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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7 20: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一回
  叶冲霄道:“谷之华当然不会知道父王对我的妹子乃是一番好意,想必是她去求金世遗营救我的妹子,因而金吐(世)遗就派了他的徒弟来。他的目的只在救人,井(并)非反对皇上。”
  那瘦和尚说道:“殿下此言差矣,令妹己(已)然是太子妃了,这小子要来救人,还不是敌人吗?”
  叶冲霄说道:“两位有所不知,国师正要与全(金)世遗结纳,父王也想得金世遗助他一臂之力。咱们若是得罪了金世遗的徒弟,那时倒真的是要迫金世遗变作咱们的敌人了。岂非违背了父王和国师的主意?”

  叶冲霄又说道:“我不想你们将他缚走,也正是因为他已受了重伤。此去京城还有六十多里,咱们没受伤的不当作一回事,他受了伤,倘若将他移动,一路换车换船,道路又很崎岖,倘若他中途死了,咱们和金世遗这个怨可就结得大了。那时非但无功可领,只怕国师还要贪(责?)怪咱们。所以依我之见,今晚只好让他在这里养伤。”

  谷中莲穴道方解,气血未舒,心中恼恨,却骂不出来。江海天过来,替她推拿,活动筋脉,谷中莲摹(蓦)地顿足骂道:“你真是忠厚得近乎糊涂,好好的计划,都给你弄坏了!”

  谷中莲怒道:“我更奇怪为什么你总是不听我的话,那时(叶)冲霄不知是国王从哪里弄来的野小子,怎会是我的哥哥?你给他打得还不够吗?偏要听信他的话!”
  江海天给她骂得手足无措,一片茫然。他本来已有七八分相信那叶冲霄了,但听谷中莲这么一骂,却又不由得想道:“倘若她只是恼恨哥哥认贼作父,就不会骂他作野小子,咦,难道时(叶)冲霄当真不是她的哥哥?”心里狐疑不定,不知谁是谁非。
  他在受伤之后更施用“夭(天)魔解体大法”,真气耗损不少。谷中莲见他精神委顿,伤口还在汩汩流血,而他不顾本身的受伤,却先来照料自己,不禁又是怜惜,又是感激,虽然还是有气,但已给怜惜与感激之情抵消了。

  谷中莲道:“他们明天就要来拿你去见那个国师了,你现在流血己(已)止,但内伤未愈,我又无力庇护你,明天之事,如何是好?”
  江海天道:“我受的这点内伤倒不妨事,以(但?)是纵然我的武功恢复,好汉也打不过人多,那宝象法师顾忌我的师父,未必就敢要了我的性命。我倒是担忧你,担忧我被他们押走后,你一个人就更难脱险了。”
  谷中莲见他处处顾着她,心中很是感动,过了半晌,说道:“你有把握恢复武功吗?那就光(先)治好你的内伤再说吧。哎,你这伤可不轻啊!”她撕开江海天的内衣,只见背心上有一个黑色的掌印。

  “师父为了探索我的身世之隐,将我带到马萨儿国。在踏进西域,尚未人(入)马萨儿国之境之前,她已知道那羊皮书上的文字,是西域几个小国通行的回鹘文。她当然不敢拿来向人请教,她想出了一个法子,将羊皮书上的文字,一个一个依样写下来,向这一个人问一个字,向另一个人问第二个字,经过了几个月的功夫,终于把那上面的文字都认得齐全了,懂得了其中的意思。

  谷中莲道:“你先服一颗试试。”江海天用金钢指力,捏碎了一颗天心石,冲酒服下,只觉一股热气,冲上心头,稍微有点难受,但也并不怎么。他并非贪图灵丹妙药,但他一心想助谷中莲脱险,生怕药力不够,功力增氏(长)有限,便不能打败敌人。因此当谷中莲问他感觉如何的时候,他就故意说道:“有点甜味,很好吃呢,你再给我几颗。”
  谷中莲只道他功力深湛,足以克制药性,心中大喜,又给他两颗,笑道:“倘若关于天心石的传说乃是真的,你就可以增长三十年的功力了。当今之世,只们(怕?)除了你的帅(师)父之外,就没有谁可以与你抗手了。我只足怕多服于你有害,你别误会我舍不得尽数给你。”江海天渐渐觉得有点燠热,笑道:“够了,够了。这样的宝贝,我一口气吞了你的三颗之多,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江海天这时感到身体发滚(烫) ,汗水开始淌下,谷中莲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啦?”江海天怕她担心,故作神色自如,笑道:“没什么,稍微有点发热。”他有意逗谷中莲说话,又问道:“你那件小棉袄是孩子穿的,他们怎么没有注意,让你保存?”

  江海天犹如酒醉一般,只觉眼前一片黑影,根本就分辨不出哪个是天魔教主,哪个是谷中莲,呼呼呼呼,东南西北,乱打数拳,灭(天)魔教主与谷中莲都慌忙躲避。

  天魔教主屏住了呼吸,轻轻的从江海天身边经过,脚尖一拔(拨) ,江海天翻了个身,双目紧闭,已是丝毫不能动弹。天魔教主这才放心,同时又惊又喜,心里想逍:“想下(不)到天心石的效力如此神奇,药性却又如此毒烈!”
  谷中莲叫道:“海哥,海哥!”她慌得没了主意,顾不得天魔教主在旁,便要来察看江海天。天磨(魔)教主冷冷说道,(:)“他一时还死不了,你把那两样东西给我,我再设法救他。”

  天魔教主双掌飞舞,顷刻之间,已是变换了十六个招式,攻得谷中莲手忙脚乱,但她以玄女剑法化到掌法上来,紧守门户,一时之间,天魔教主却也未能将她击败。天魔教主不大耐烦,蓦地一口气吹去,她是含了魔鬼花秘制的迷香在口吹出去的!谷中莲的功力远不及江海天,闻了迷香,登时筋酥骨软,终于给无(天)魔教主点了她的麻穴。
  天魔教主搜她的身子,先取去了剩下的那四颗天心石,大(天)魔教主是当今之世第一个善于使毒的人,心里想道:“待我回去再仔细参详百毒真经,研究出天心石的毒性所在,总可以找得解毒之方。哈,哈,那时我把这四颗天心石服下,天下还有谁是我的敌手?”接着天魔教主又把谷中莲按倒,脱下她的鞋子。

  欧阳婉七窍玲玫(珑) ,一听这话,就知天魔教主根本没有本领解天心石之毒,她银牙一咬,蓦地冷笑道:“这些都是我的,我何必要你给我?”指头一按,将毒针刺进了天魔教主的胸中。

  只见欧阳婉将天厦(魔)教主身上的天心石和羊皮书全都搜去,将裁云宝剑佩上,接着把白玉甲也取了。一个转身,两道冰冷的眼光直向谷中莲射来,谷中莲不由心头一凛:“莫非她有害我之意?”

  不错,欧阳婉确有除掉谷中莲之意,但不知怎的,几次意欲下手,却又心里发毛。原来她曾与江海天相处一段时间,多多少少已受了江海天的意(熏?)陶,这时善恶两个念头,正在心中交战!

  江海天竭力张开嘴唇,欧阳婉将耳朵贴上去听,只听得江海天断断续续他(地)说道:“我,我不成啦!我,我只求你一件事情,求你把、把这位谷姑娘救了出去。”他说了这几句话,疲倦不堪,眼皮又阖下来了。

  欧阳婉道:“你不知道,要不是我早来一步,宝物早已给夭(天)魔教主取了去啦。我从她手上夺来,本是要给你的,只求你让我将他带走。”

  欧阳婉无可答辩,忽地将江海夭(天)放下,笑道:“叶公子,你别生气,我都给你就是。”

  叶冲霄早有提防,一记劈空掌打出,将那蓬毒针全都震落,说时迟,那时快,欧阳婉已拔出了裁云主(宝)剑,一招“白虹贯日”,向叶冲霄疾刺。

  欧阳婉的武功本来与叶冲霄相差很远,但她用的这把裁云宝剑,却是锋利无比,叶冲霄还当真不敢太过迫近,只好运用大乘般若掌力,将她紧紧迫着,教她腾不出手来施攻(放?)毒药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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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7 20: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回
  也正是因此,谷之华对这孩子的身世更增加了神秘之感,她曾暗中拿这件棉袄给几位见多识广的前辈鉴赏,后来碰到了江南医隐叶野逸才识得这东西的来历。
  原来这几颗钮扣并非金属,而是昆仑山绝顶星宿海所特有的“天心石”,这种奇怪的石子极为稀罕,且又混在无数沙石之中,即算在星宿海边住上一年,也未必能找到一颗。
  据叶野逸所藏的古代医学秘本上说,天心石若是研成粉末,用烈酒冲服,功能胜过任何补药,能长精神、旺气血,会服食之人,得到一种超乎寻常的力量,可是天心石又是天下最燥热的药物,服下少许,就可以令人全身滚热而发狂!

第三十一回
  谷中莲又道:“天心石在阳光之下,石中会泛出红晕,我师父当年发现这个奇迹,尚未知道这是武林异宝。后来向江南医隐叶逸苍请教,这才知道是天心石。据说天心石只在昆仑山的星宿海才有。一来由于昆仑绝顶,人所难上;二来由于昆仑山星宿海上,似这般形状的石子,恒河沙数,必须有识得此宝之人,一颗一颗的在阳光之下检验,方能在千万颗石子之中,找出一颗天心石来。”

前后名字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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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8 11: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二回
  叶冲霄双眉一竖,厉声说道:“你不眼(服)气么?好吧,只要你有这本领,你尽管来取!”说至此处,杀机陡起,眼中凶光暴露。

  叶冲霄一声长啸,叫道:“来人啦!”就在此时,那少年眉间一皱,计上心间,蓦地脚尖一挑,将那柄裁云宝剑桃(挑)了起来,天魔教主挥索急卷,那少年一记劈空掌将毒索荡开,那柄宝剑给他的掌力一送,闪电般的向谷中莲飞去。
  叶冲霄一时间尚未想到这少年的用意,天魔教主叫声:“不好!”忙向谷中莲扑去,可是这少年比她更快,一个“移形换位”,己(已)拦在天魔教主与谷中莲的中间。

  谷中莲拾起了主(宝)剑,无暇与这少年叙话,一剑就向天魔教主削去,天魔教主的毒索夭矫回旋,竟欲缠上她的手腕,谷中莲宝剑使开,光芒暴长,剑光绕处,天魔教主的毒索只剩下了半段。

  那少年见谷中莲宝剑在乎(手) ,稳占上风,遂放下了心,专心对付天魔教主与叶冲霄。天魔教主只恢复了五成功力,虽然她有许多厉害的暗器,但那少年掌力雄浑,每一掌发出,都是劲风呼呼,多厉害暗器也打不进去,更何况,那少年迫得极紧,天魔教主应付不暇,哪里还能够抽空偷发暗器?

  谷中莲道:“不错。”走过去将江海天扶起,江海天尚在晕迷状态之中,触手如焚,热度似乎比刚才又高了几分,浑身衣服都已给汗水湿透。谷中莲忧心忡忡,兄妹重逢的喜悦也抵不过这个伤心,不禁又是泫然欲位(泣)

  那少年道,(:)“嗯,那么她应该是你的朋友了?”

  那少年说道:“怪不得有此现象。江兄,你快导引真气,从往脉的天阙穴开始,循长强穴、铁盆穴、风府穴、大椎穴、无妄穴、归藏穴运行一周,然后再导人(入)督脉的玉户、金池、灵枢、中柱诸穴,任督二脉一通,你的真气就可以纳入丹田,运用如意了。”这种导气归元之术,是一种极为复杂深奥的内功,江海夭(天)虽然能够做到,但倘若没有这少年的指点,错引真气进入另外的经穴,立即便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原来欧阳二娘之所以迟迟未敢动手,乃是因为谷中莲的特殊身份。谷中莲是马萨儿国国王的仇人,但又是国王要千方百计,使尽威胁利诱手段,要从她的身上套取秘密的人。在秘密没有时(吐?)露之前,国王一定要保全她的性命,欧阳仲和夫妇来赴金鹰宫之宴,也就是国王的客人,所以在对谷中莲动手之前,不能不慎重考虑。
  考虑之后,到底是女儿要紧,两大(夫)妻同一心思:“先把谷中莲和这小子抓起来再说。”于是一个奔向谷中莲,一个奔向江海天。

  双方各具戒心,瞬息间又过了七八招,那少年不敢冉(再)让欧阳仲和的指头戳上,欧阳仲和也不敢硬接他的掌力。不过,彼此绕身游斗,少年的掌力较为雄浑,却是稍占上风。

  那少年使出大乘股(般)若掌力。正面与欧阳仲和夫妇相抗,将敌人对谷中莲的攻击,都接了下来。谷中莲则在一旁乘暇抵隙。运剑如风,专找敌人的破绽猛攻。如此一来,谷中莲宝剑的威力大大增强,欧阳仲和夫妇既要躲避宝剑的攻击,自然不能全力对付这个少年。不过一会,谷中莲兄妹大占上风,将欧阳仲和夫妇迫得步步后退。

  欧阳仲和不禁心头一凛,暗自想道:“奇怪,这小子内功怎的如此深厚?看来他不需多久就可以导气归元,行动如常了。”欧附(阳)仲和此际已落在下风,倘若江海天武功一旦恢复,他们两夫妻定是必败无疑。欧阳仲和想至此处,猛地大喝一声,掌指兼施,疾攻几招,身形立即后退。原来他早已抱定“三十六着走为上着”的心意,表面佯攻,实则是掩护撤退。欧阳二娘与他心意相通,两夫妻且战且退,一步步退到了门边。

  原来文廷璧在途中适遇灭(天)魔教主,他是奉了天魔教主之命来取天心石的。他不认得天心石,又怕自己硬来,这少年可能会将天心石毁了,故此有意炫耀大手印裂石神功,想迫这少年自动交出。

  在这紧要关头,那少年又焉能容他过去?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他的大乘般若掌力亦已发出,两股猛烈之极的掌力一撞,发出,(去掉)了郁雷般的声响!文廷璧晃了一晃,那少年的胸口却如中巨锤。登时气血翻涌,险些跌倒!

  欧阳二娘最后来到,这时她已看出丈夫是吃了大亏,但她自恃有宝剑在乎(手) ,心想:“纵然你练成了绝顶神功。到底是血肉之躯,难道还能挡得住我的宝剑?”毫不踌躇,一招“白虹贯日”,便向江海天后心的“天枢穴”刺去!正是:
  神功练就真无故(敌?) ,哪怕邪魔气焰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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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原来他因为服食了天心石之后,真气突然充塞体内,若以本身原有的功力收中(束) ,依照那少年的指点,最少也还得半个时辰,却不料正当紧要的关头,文廷璧与欧阳仲和各自打了他一掌,他真气充塞体内,这两掌非但对他毫无伤害,反而令他真气加快收束,等于助了他一臂之力,不到半个时辰,便即功行圆满。

  江海天道:“恭喜你们兄妹团圆。”那少年微微一笑,说道:“还有一桩可喜的事情,咱们师兄弟今日初次相逢。”江海天怔了一怔,叫道:”你说什么?”那少年笑道:“咱们虽是同年生的但你人(入)门在前,我理该尊你一声师兄,还望你以后多多教诲。”

  谷中莲道:“你已经见过我的帅(师)父,我的遭遇,你是知道的了?”

  “我被那些凶徒劫走,一路西行,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子,有一天到了一座高山脚下,这座山很特别,双峰挟(夹?)峙,山腰有个部份好像是被巨斧劈开似的,可以通过行人,有条河从这山脚流过。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地方名叫‘铁门关’,穿过‘铁门关,就踏入本国的国境了。

  “那老人道:‘姓叶的是你的义父,你生身的爹爹是个国王,他早己(已)被坏人害死了。我也未曾见过你的爹爹,但他对我很好。所以我要报答他。我今晚就带你去祭你爹爹的坟。’这一晚他果然带我到一座坟前,叫我磕头。我虽然不懂事,但我相信这老人的说话,我知道躺在坟墓中的是我的爹爹,我就大哭了一场。
  “那老人却没有哭,他带了一个葫庐(芦)的酒,把酒都洒在坟前。洒完了酒,忽地仰天大笑三声。
  “只听他朗声说道:‘士为知己者死,我虽然没有接受你的聘礼,但你当年派遣使者,跋涉万水千山来顾我的草庐,这份情意,我是水(永)世不忘,如今我可以报答你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你的儿子抚养成人,扶助他恢复王位。’

  唐努珠穆叹了口气道:“我的运气好,方老前辈的运气可不好了。我把灾星带了给他。想必是奸王发现了他所派出的那一批人死在铁门关,他接连派出了儿(几)批人来搜索我们,方老前辈在路上遭遇了三次袭击,前两次他都大获全胜,把那些追兵打得跑的跑、死的死、伤的伤。第三次可不幸了,他打死了敌人,自己却也受了伤。
  “这次来的只有两个天竺和尚,后来知道就是那奸王的‘国师’——宝象法师最得力的两个弟子,这两个和尚用青竹枝(杖?) ,善点对方奇经八脉的隐穴,方老前辈稍不小心,给他们点中了‘带脉’的一处隐穴,方老前辈一怒之下,大施刚勇,用神拳击毙了他们。

  “到我十一岁那年,方老前辈病人(入)育(肓) ,完全不能动弹,有一日我正在床前服侍他,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我后来的师父。方老前辈见了他,欢喜得很,把我的来历告诉了他,托他照料我,金大侠说,‘我正是为了打听他的消息来访问你的。没说的,要是你不嫌弃我教得不好,你把这徒弟让给我吧。’方老前辈马上叫我向金大侠磕头,他亲眼看我行了拜师之礼,哈哈哈又大笑了三声,说:‘如今我是真的可以放心了。’他就在笑声中咽了气。”

  江海天说道:“我听得唐经天伯们(伯)说,他在中印交界的大吉岭,曾碰见过龙灵矫夫妇,那时龙氏夫妇刚从印度的那烂陀寺归来,在那烂陀寺曾拜谒过宝象的师父龙叶上人,龙叶上人托他们查访宝象的劣迹。可惜他们在行前没有去探望过方老前辈,以致对宝象之事毫无所知。”

  谷中莲喜道:“好,这一个月来我受尽了闷气,待我功力大增之后,我定要痛痛快快于(干)几桩吐气扬眉的事情。你们猜,我第一件想做的是什么?”

  唐努珠穆说道:“这可得又从师父身上说起了。”江海天正想多知道一些关于师父的消息,便即说道:“对,你刚才正说到帅(师)父将你收入门下,话题就给我打断了。你接续说下去吧。”
  唐努珠穆按(接?)下去说道:“方老前辈去世之后,师父和我就在他那间屋子住下来,白天教我武功,晚上教我念书,如是者过了五年,我十六岁了,武艺虽没练成,但亦已可以手搏猛兽,箭射兀鹰。师父就和我说:‘你的家国大仇,应该由你自己去报。但要报仇,就必须知已(己)知彼,我给你到马萨儿国去探听一趟,看看你的敌人的虚实动静。’我本来想跟帅(师)父同去的,但师父不许。他说:‘以你现在的功夫,我可以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但我还不放心让你回国。反正我这次只是去探听敌人的动静,最多两个月就回来。’

  “我师父曾三次进过王宫,暗中窥探那冒称‘时(叶)冲霄’的小子,那小子虽有几分本领,和咱们的师父可差得太远,当然不会知道。有一次他在御花园练武,师父暗中偷看,也颇感诧异……”

  说到这里,天已亮了,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烟波浩渺,远远望去,就似从湖中跃出一般,染得湖水如金,耀眼生颗(缬?) 。谷中莲笑道:“还有一日,明日就是会期了。”

  江海天道:“师父还会不会回到这儿?”唐努珠穆道:“这两天各地都陆续有人前来赴会,其中不少是师父相识的,所以帅(师)父前天就搬出去了,他和武当掌门雷震子、青城名宿萧青峰,还有莲妹的师父邙山掌门谷女侠等一班人,住在崆峒派一个长老的家里,布置明日赴会之事,大约是不会回到这儿了。他曾嘱咐我,叫我救出莲妹之后,明日径自赴会。”
  唐努珠穆打开了一瓶酒,接着道:“师父这两年来很喜欢喝酒,这是他自酿的青棵(稞)酒,酒性很烈。我是不喝酒的,但服食天心石,却需用酒冲服,药力才能迅速运行,也只好破例喝一点了。”

  江海天伸出一掌贴着唐努珠穆的背心,助他导气归元,过了一会,唐努珠穆头顶的白气渐渐消散,遍体清凉,大功亦已告成。他站了起来,揩干了汗水,笑道:“江帅(师)兄,咱们玩个游戏。”谷中莲笑道:“哥哥,原来你也犹有童心,咱们玩个什么游戏?”唐努珠穆道:“你门(们)随我来。”
  三人走出洞窟,唐努珠穆拣了一棵粗可合抱的松树,以掌作刀,在树身上划了一圈,喝声“倒!”轻轻一推,这棵松树果然应声倒下。谷中莲道:“待我试试能不能办到。”依样画葫芦,也推倒了一棵松树,笑道:“哥哥,你是要玩拔树的比赛吗?”唐努珠穆道:“不是拔树,咱们来玩拔河的游伐(戏) 。试测一下本身武力,顺便散功。”

  唐努珠穆道:“师兄,我与你先玩。妹妹,等下你再来仰(抑)强扶弱。”他与江海天各在一头,将那棵树抬起来,各自运力将对方拉过自己这边。过了一会,江海天使出了七成力气,猛的一拉,唐努珠穆“登、登、登”的往前移动了三步,笑道:“妹妹,你来帮我。”

  谷中莲搓搓手,喜极而道:“想不到我的力气突然大了这么多了,哈,我在想——”江海天笑道:“想打那时(叶)冲霄一顿?”这说话本来是谷中莲说过的,所以江海天才这么说的。哪知谷中莲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江海天诧道:“你不恨他了?”
  行(谷)中莲正色说道:“不是不恨他。我是在想这厮虽然可恨,但咱们最大的伙(仇)人究竟是那个奸王。”转过头对唐努珠穆说道:“哥哥,金鹰宫之会是明日举行,今晚没有事,咱们先去取那奸王的狗命!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咱们的本领已经大胜从前,我是一刻也不能再等待了。”
  唐努珠穆报仇心切,绝不在他妹妹之下,但他比较谨慎,想了一会方始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明日便是会期,宝象法师和他的一千(干)党羽必定是在金鹰官(宫)中布置一切,皇官(宫)内的防范就要较疏了。这正是一个机会,咱们也不必马上就要那奸王性命,将他活捉更佳,明日便带他到金鹰宫赴会,他所聘来的那些高手,势必要树倒猢狲散了,对,这样做虽然冒险,却可以免去一场干戈,却也值得!”

  那群宫女莺声呖呖的纷纷答应,正要再练,忽见宫门开处,有个少年走了进来,正是那时(叶)冲霄。
  那教头模佯(样)入(人)连忙过来敬礼,说道:“殿下先来了,皇上起驾了没有?”叶冲霄道:“皇上今晚有事,不会来了。你们辛苦了,可以歇息去吧。”有个容貌很美的宫女,似是和叶冲霄颇为熟稔,拉着他的袖子道:“皇上不来,殿下来了也是一样。我们练给你看吧。”叶冲霄道:“你不要缠我,我也有事。”
  那宫女噘起小嘴儿嗔道:“谁缠你了?这小蛮舞还是你指定要我们练的,好呀,我们练热(熟?)了,你倒摆起架子来了。不着(看)便罢,谁希罕你看?”
  这宫女和叶冲霄是打悄(情)骂俏惯了的,满以为叶冲霄会向她赔罪,最少也看她一场歌舞,谁知叶冲霄却似有满怀心事,神色不欢,甩开了袖子,勉强笑道:“好姐姐,我真的有事。明天晚上,我早点来看你。”那宫女赌气说道:“好,你是贵人事忙,我不敢留你。去吧,去吧。”叶冲霄茶也不喝一杯就走了,端的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第二个宫女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倒楣,被派上这样的差事。喂,你可知道那女人是谁?”这正是谷中莲心中的疑问,只听得先头那宫女说道,“我也是一点也不知道。听说关在冷宫之中己(已)有十多年了,关在冷宫之中,大约总是失宠的妃子之类吧?”

  谷中莲心道:“听他们所说,看来她们也不知道奸王的所在了。要不要救那可怜的女人呢?”本来她今晚的目的中(去掉?)是要刺杀国王,倘若不能在宫女身上,追查出国王所在,就不该管这闲事,以免打草惊蛇;但这件事关系一个人的性命,不知道也还罢了,如今已然知道,撤(撒)手不管,又似乎于心不忍。

  谷中莲怔了一怔,只是还不明白这人何以会忽然倒下,后来心中一动,试把手指向石上一戳,只见石屑纷飞,火星进(迸)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功力大进之后,已是练成了无形罡气,连她自己也未知道。无形罡气练成,倘能运用自如,可以在数丈之外,点人穴道,谷中莲现在还未到这境界,但刚才她的手指亦已触及那人的衣裳,虽没沾着皮肉,但罡气直透指尖,也就等于重手法点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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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从屋顶上望下,只见在一个小院落里,有两个武土(士)相对而立,一看就知道是奉命在这里把守的。这冷宫有好几间房子,但其他的房子都没人把守,谷中莲虽然缺乏经验,亦可以想得这间房子定是关着重要人犯,十九就是国王所要杀的那个女人。

  谷中莲心头大震,“难道这个女人竟是我的亲娘?”定了定神,睁大了眼睛看仔细,只见那女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想是因为氏(长)处冷宫,不见阳光,脸色非常苍白,但从她那憔悴枯槁的颜容,还隐约可以看得出自己的影子。

  屋外面谷中莲热泪盈眶,屋子里那女人也是泪如雨下,只听得她咽泪含悲,又在自言自语道:“珠穆、朗玛这两个孩子当牢(年?)有人带走,我还有一线指望,章峰这孩子更可怜,不知他是死是活。唉,只怕多半是死了!”

  那女人道:“不能退回的,什么东两(西) ?”那宫女抖抖索索地拿出三样东西,只见是一条绳子,一把刀子,还有一个纸包。

  那两个武士的本领比宫女当然要强得多,谷中莲在一丈开外的距离,用隔空点穴的功夫点他的穴道,他们只是感到一阵酸麻,却未跌倒,一个持刀,一个拿剑,跄跄踉跟(踉)地奔跑过来,大骂道:“妖女,你使什么妖法。吃我一刀,吃我一剑!”

  那女人见谷中莲本领如此高强,不禁又惊义(又)喜,又不敢相信。谷中莲点了那两个武士的晕睡穴,忍不着就张开双臂,奔向她的母亲,大声叫道:“娘,女儿回来啦!”

  “这时国王手下的大将盖温羽翼已成,图谋篡位之心日切,他知道国王夫妻反目,又与后党勾结起来,宫里宫外,都有他们的耳目,国王一举一动,都得小心。他当然不敢离官(宫)来探望你们。好(奸)党除了注意国王之外,另一个目标就是我,因此我也不敢轻易到你们那里去。三年中我只去过一次,那次还是乘着盖温不在京都,半夜里我戴着面纱,冒险去看你们一次的。

  谷中莲替母亲拭干了眼泪,说道:“娘,这十五年来你受尽了苦难,好在现在已苦尽甘来,你不用再伤心了,你一定可以亲眼见到你的儿女你给(给你)报仇!”那女人破涕为笑,但随即又叹了口气。

  谷中莲这才知道母亲刚才所想念的是另一个哥哥。她听说那个哥哥的命运比她更惨,心里也很难过,当下勉强装出笑容,安慰她的母亲道:“这世上本来就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就拿目前的事情来说吧,咱们母女相逢,又有谁料得到呢?说不定大哥哥色(也?)和我们的遭遇一样,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不久咱们就会一家团聚。”那女人凄然说道:“但愿如此,但天下间的奇事哪有这么凑巧,都出在我的身上?”

  唐努珠穆当然听得明白,这“皇额娘”说的“干殿下”指的是叶冲霄;“野种”就是指他——唐努珠穆了。唐努珠穆不禁心中大怒,想道:“岂有此理?我与你有何冤仇,竞(竟)敢辱及我的父王母后。”忍不住气,几乎就想马上闯进去将她杀掉,但随即想道:“我且暂忍一时,听听她再说什么?”
  天魔教主道:“于(干)殿下是太过夸口了一点,不过他的武功也确实不错,和谷中莲的那个哥哥至少是功力悉敌,只因谷中莲手中持有宝剑,而我又不幸先受了伤,帮不上他甚么忙,说来真是惭愧。”

  天魔教主笑道:“娘娘,你也忒多疑心,皇上对于(干)殿下有如骨肉,他怎会背叛皇上和娘娘。”

  天魔教主笑道:“娘娘要是害怕,我来陪伴娘娘。就只怕皇上下(不)依。”那“皇额娘”恨恨说道:“你别提这个负心人啦!我真后悔,我放着好好的皇后不做,却去帮他篡位。先帝虽然对我不好,对我总还是客客气气的,他呀,哼,给了我一个尊号,就再也不理我了。我名义上是皇额娘,实际比关在冷宫里的那个狐狸精也好不了多少。”

  那“皇额娘”双眼盯着天魔教主,忽地问道:“卡兰妮,你的武功比干殿下如何?”天魔教主道:“当然是干殿下比我高明。”那“皇额娘”道:“你别客气,要说实在的话。”大(天)魔教主道:“说实在的,单凭武功,我打败他实在不易,他要胜我,大约也难。不过我还有别的本领可以克制他。”

  那“皇额娘”颓然坐下,说道:“如此说来,我竞(竟)是不能动他了?”天魔教主道:“除非我得到一样东西。”那“皇额娘”忙道:“什么东西,快说。”

  唐努珠穆听了她们这一番密室私话,不由得心头火起,暗自想道:“这妖妇真是无耻之尤,狠毒己(已)极!我真想不到有这样的嫡母。”但他毕竟是个比较冷静的人,随即想道:“这妖妇手无缚鸡之力,我先杀了奸王,再来处置她也还不迟,免得打草惊蛇。且听听她们再说什么。”
  只见那“皇额娘”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两转,接续说道:“你想要那‘龙力秘藏,(’)我是无法应命了,不过,我还另藏有一条主(宝)库的锁匙,皇上却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敢私开宝库了,但你却可以进去。宝库里还有几件稀世之珍,未必及不上那‘龙力秘藏’。我曾听先帝说过,据说其中有一两样东西,对学武的人很有用处。可惜对于武学,我是一窍不通,当时没有仔细问他,但他都那么当作主(宝)贝的夸说,想必是好东西。”

  唐努珠穆急忙藏到暗处,只见天魔教主从窗口跃出,一溜烟地走了。唐努珠穆揭开。(去掉)一片瓦,心想:“我暂且不杀这妖妇,但也要叫她吃吃苦头。”使出隔空点穴的本领,那皇额娘听得声响,方才抬头一望,已给唐努珠穆点了穴道。
  唐努珠穆用的是他师祖毒龙尊者的独门点穴手法,点了那“皇额娘”脊椎骨第七块节骨下的“章门穴”,此穴一点,受者周身骨节,都似给利计(针)穿刺,痛苦不堪,但却不能动弹,想叫也叫不出来,只能哑忍。唐努珠穆出了口气,立即离开,月色朦胧之下,只见一条黑影己(已)在西北的花树丛中出没,离开这座彩楼很远了。
  唐努珠穆心道:“这魔女的身法倒也很快,就单凭武功,叶冲霄也未必是她的对手。”忽地好奇之心大起,“那妖妇为什么非要杀掉叶冲霄不可?这里面莫非有什么难以告人的秘密?”叶冲霄冒充他的身份,他对叶冲霄的恶感本来很深,但也深切感到那“皇额娘”想要谋害叶冲霄之后,不如怎的,对他的恶感竟是减轻了一些,没有以前的强烈了。当下,心里想道:”我正苦于无处觅那奸王,不如就先找到了那时(叶)冲霄再说,他是奸王的干儿子,或许会知道奸王的所在。我先不声张,看那魔女怎样害他,可能还会探听到一些秘密。”
  唐努珠穆一面思量,一面加快脚步,追踪夭(天)魔教主,他服了天心石之后,轻功已比天魔教主胜过许多,不消片刻,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了。唐努珠穆怕她发现,反而不敢太过接近,一直保持着十丈左右的距离。

  这座宫殿的墙角有棵大树,唐努珠穆躲在树上,居高临下,只见天魔教主的身形钻进钻出,东张西望,但却并没有进入任何一间房间,似乎还未发现叶冲霄。过了一会,夭(天)魔教主在一个窗口下面停下了脚步。那棵大树正对着这个窗口,天魔教主从通花窗格中望进去,唐努珠穆也从窗口上方的空隙望进去,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是好生失望,房间里鬼影也没一个。大(天)魔教主喃喃自语道:“奇怪,这是他的卧房,这么晚了,他怎的还不回来睡觉?”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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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叶冲霄一向自负,以为是凭着自己的聪明本领得到国王的宠爱的,如今有了几分酒意,突然想到许多疑点,内里可能另有原因,不禁大力(为)懊丧,颓然卧倒,又喃喃自语道:“可是我今日已是一败涂地,那丫头已被她的哥哥救出去了。父王抚我十多年,倘若他的目的只是要用我来哄骗谷中莲的话,那么,我现在对他已是毫无用处了!”

  欧阳婉在一旁冷冷看他。看他哭了一场之后,这才忽他(地)说道:“看在你这副眼泪的份上我救你一命!”

  叶冲霄圆睁双眼,吓得呆了,只听得欧阳婉接下去说道:“国王忌惮你的武功了得,不敢当场将你杀害,这药酒是慢慢发作的,喝的时候,决不会发觉。国王本想待你酒力发作之后,叫武上(士)来取你的首极。恰好文廷璧和我爹爹到来,国王为了万无一失,就叫文廷璧来代替武士干这件事。我爹爹对你含恨,也自愿助文廷璧一臂之力,他们算好毒酒效力发作的时辰,约好了今晚三更过后,来到此地,只怕就要到了!我是偷听爹爹和娘的谈话知道这件事的。”

  天魔教主手持利剑,一步一步向叶冲霄走近,娇声笑道:“干殿下,你愿意舍弃一只耳朵还是一颗头颅?若想保全首级,那就快把大乘般若掌法的秘本拿来吧。我轻轻削掉你的耳朵,包你不痛;(。) ”那副神气,活像猫捉着了老鼠,在未吃老鼠之前,要尽情戏弄个够。

  叶冲霄本想以秘本换取性命,但听得天魔教主还是要割他的耳朵,不由得怒气填胸。要知他骄做(傲)惯了,岂甘受辱?当下恨恨说道:“你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叶冲霄狠狠的一咬牙,一头就向她的剑尖撞去,夭(天)魔教主轻轻一闪,叶冲霄撞了个空,已给她扭着了手臂。

  忽听得“叮”的一声,原来是唐努珠穆折下一段树枝,约手指般长短,当作短箭射人(入) ,将天魔教主的长剑弹开了。

  文廷璧一见不是江海天,早已放下了心,哈哈笑道:“教主,你也来了?你放心,这小子是我手下败将,决跑不了。”天魔教主叫道:“文副教主,不可轻敌,全力施为!”话犹未了,狂飘(飙)骤起,只听得“蓬”的一声巨响,他们两人已对了一掌!

  前日在那岛上,文廷璧曾与唐努珠穆交过一次手,那时唐努珠穆尚未服食天心石,自然不是文廷璧的对手,仅仅能应付三掌,第四掌便应付不来,文廷璧哪里将他放在心上,但因大(天)魔教主郑重吩咐,他也用了八九分功力。

  天魔教主见文廷璧尚可勉强支撑,却是大为欣慰,趁此时机,便向叶冲霄扑去,欧阳婉抢快一步,抬(拾)起天魔教主刚才被、(去掉?)唐努珠穆弹落的那口利剑,挡在叶冲霄身前,唰唰唰,连环三剑,剑剑都是刺向天魔教主的要害穴道!

  这里面有三个原因,一来是天魔教主刚刚被唐努珠穆用隔空点穴的神功点了一指,虽然未能封闪(闭)她的穴道,但亦已令她气脉不舒,手脚当然不及原来的灵活;二来是欧阳仲和已经来到,天魔教主多少要给他一点情面,因而也就多了一层顾忌,不敢施展辣手;三来欧阳婉那连环三剑,乃是豁了性命,拼着两败俱伤的剑法,确实也凌厉非常。

  天魔教主笑道:“欧阳前辈放心,我不会伤了令媛,请你去相助文先生吧!”欧阳婉的武功远远不如天魔教主,如今欧阳仲和已经言明不再插手,任由旁人杀那叶冲霄,天魔教主去了一层顾虑,同时,在这时间之内,她亦己(已)调匀气息,功力又恢复了几分,欧阳婉使尽了吃奶的气力,抵挡了十余招,剑法已是凌乱无章,被夭(天)魔教主的掌力罩住!

  唐努珠穆左掌轻轻一挥,只用了三成功力,欧阳仲和的霹雳掌力已给他全部封住,反震回来。欧阳仲和的霹雳掌乃是纯阳掌力,一反震回来,登时全身发滚,欧阳仲和大吃一惊,这时他的雷神指刚刚戳出,要想收回,已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唐努珠穆出手如电,也是以指对指,欧阳仲和一指戳中他的小臂,只党(觉)软绵绵的柔若无骨,竟是无从着力。唐努珠穆指力后发,双指一弹,却弹中了他的掌心,欧阳仲和只觉一股炙热之气;从掌心直“钻”进来,登时掌心红肿,犹如受过炮烙之刑!

  唐努珠穆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折磨你作什么?虽然你为虎作怅(伥) ,论理我不该救你,但念在你似已有了悔意,我如今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奸王藏在什么处所,你快说出来!”叶冲霄踌躇不语,唐努珠穆冷笑道:“你的‘父王’处心积虑要将你除掉,你如今还要认贼作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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