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戲·杏默]無題其二

孤鸿寄语

連日的陰雨，雖然不大，卻綿綿密密，也不停歇。杏花君一邊抱怨自從跟著默蒼離，運氣是越來越糟，每每自己想要曬藥，便能遇上天氣作怪，一邊將新采的藥材分門別類，收在相對乾燥的地方。可惜，連多日之前清洗的衣物摸上去都還潮濕，相對乾燥的地方，也乾燥不到哪裡去。

默蒼離一人坐在溪邊，附近的地勢已是明瞭，陣法的佈置也從剛到此處時候的屋所周圍，擴展到附近山頭。這幾日已是藉著土木山石將陣法完成，是時候繼續下一步。默蒼離辨認了一下方向，站起身，打算去附近鎮上的茶樓坐坐，若是腳程快些，足夠在晚飯之前回到住所。卻沒想，一個踉蹌，整個人跌進溪裡，溼了半邊衣裳。溪水冰涼，默蒼離有些打顫，一路滴滴答答走回住處。

「我講蒼離啊，最近是在弄什麼？落雨的天氣一直往外跑，回來身上又是泥又是土的，前幾日洗的衣服還沒乾呢，現在又掉溪裡。真是的，新買的布頭還只裁了一半。諾，這件衣服比較厚，先披著。我去給你煮薑茶。」看到默蒼離弄成這副樣子回來，杏花君覺得自己有些頭大，這位鉅子的衣衫大多洗了發白，也不知道去再購置幾件，現在這種情況，都不夠換的，只能拿自己的衣服湊合，反正默蒼離也很少出去。

「我去一趟鎮上，大約會在晚飯時候回來。」 盡量將頭髮擦得乾一些，默蒼離將頭髮重新束起，用木簪固定。杏花君自廚房端著薑茶出來，差點把手中的碗砸了。默蒼離梳的髮式，不是自己習慣的那種嘛！居然還梳得這麼麻利。

「怎樣了？」見杏花君有些發呆，默蒼離道，「如果你想，我不介意天天替你梳。」

「唉，一回來就往外面跑，真是搞不懂。把薑茶喝了再走吧，多少暖暖身子。」

默蒼離撐著傘，在鎮上穿行，雖然是陰雨天氣，茶樓的生意卻是不差，客人也會因為雨天停留久一些。

「冥醫大夫，冥醫大夫！」默蒼離聽聞身後有人喊，袖口已是被人拽住。轉過身，是一位婦人，默蒼離認得，這位婦人的孩子患了重病，半夜抱來向杏花君求醫。「啊，不好意思啊，認錯人了。」婦人有些尷尬，放開拽著袖口的手，「衣服看著有些像冥醫大夫，我以為...」

「無妨，夫人找冥醫嗎？」默蒼離詢問，婦人手中提著油紙包，也沒見到她家孩子在附近，應該不是特意找冥醫。

「啊，也不是，先生跟冥醫大夫很熟悉吧？這芝麻糖，能不能麻煩先生帶給冥醫大夫？上回給孩子看病，大夫也沒要錢，心裡過意不去。」

「不用...」默蒼離話還沒說完，婦人趕忙道，「用的用的！」將油紙包塞道默蒼離懷裡，急匆匆地離開。默蒼離看了看懷裡的油紙包，拎在手裡，繼續趕路。

卻不想，自己被喊住的次數著實不少，人雖不同，無一例外，都會給自己塞點東西，賣肉的挑了块標價最貴的包給自己，賣糖山楂的盛了一大袋，臨走又往袋子裡添了些...還未走到茶樓，手裡的份量已經不輕，默蒼離想了想，轉個方向，慢慢悠悠往回走。

「蒼離，這麼早回來了？」杏花君問。

「東西太重，我拎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