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武侠旧作《天涯孤客心》第二十一章

练霓裳

                 第二十一章   已逝故人
??成九思和薛小娥随燕琼轩昼夜兼程，向黄风堡行去。一路上成九思相助燕琼轩，将他体内余毒驱除干净。
??燕琼轩心中焦虑重重，成九思变是如此。邱冷月、李啸峰诸人，他倒也不甚放在心上，但在他心中却始终有两团影子，挥之不掉，驱之不去。这两团影子似乎水火不容，他却又无法轻易舍弃其中之一。
??越行近黄风堡，这两团影子越是清晰，但仍无法辩认。他也敢细细辩认，只是对自己道：“我一个仆役出身，如此卑贱，但求与世无争，自生自灭而已，哪还敢奢望太多？”话虽如此说，但在他内心深处，还是难以放弃，极为矛盾。三人一路前行，终于到了黄风堡。三人为掩人耳目，将兵刃藏起，扮成普通行人，于傍晚时分行入外堡。却见堡内已不像以从前那般戒备森严，路上行走的都是些老幼妇人，还有些显而易见不会武功之人。
??成九思见黄风堡防范不严，方自松得一口气，却听燕琼轩轻呼一声：“不好！”
??成九思回头看时，却见他眉头紧锁，似有隐忧，问道：“燕大侠，黄风堡防范不严，你为何还要担心？”
??燕琼轩道：“他们这般模样，并非当真防范不严，而是将人手都已调去对付素女门，因此外边看不到！若是堡中仍是戒备森严，那便是素女门还未到，可如今定是素女门已到，现在只怕也中了他们的暗算了！”
??成九思一惊，凝神细听时，果然听到内堡中隐隐传来兵刃相交和叱喝之声，斗得似乎颇为激烈。
??燕琼轩侧耳听得片刻，亦已听见，当下顾不得许多，猛可里掣出长剑，冲进了堡门。
??成九思正欲说些从长计议的打算，但燕琼轩动作实在太快，他欲拦阻已然不及，只得随燕琼轩一同奔入。猛回头处，却见薛小娥亦随在身后，忙道：“薛姑娘，你在外边等我们，不必随我们出去冒险。”
??薛小娥不应，仍旧随在他身后。成九思还欲再说，却见燕琼轩已同堡中武士动起了手，忙丢下这一头，匆匆奔过去相助燕琼轩。
??燕琼轩出剑如风，喝道：“你们将素女门的人如何了？”
??一武士喝道：“已投降我们黄风堡了！负隅顽抗作甚？不如也放下兵器投降罢！”
??燕琼轩面色陡变，蓦地大喝一声，长剑如雷霆一般当空劈下，登时将那武士劈作两片。
??成九思平日见他，总是温文尔雅的模样，此即状若疯虎，竟似换了个人一般，不由暗自心惊。
??薛小娥忽道：“燕大侠，你不必相信他的鬼话，素女门若当真已经败了，此刻堡中守卫又何以会如此空虚？他们一定是在那边拼斗，我们应该尽快冲一条路过去！”
??燕琼轩点了点头，手下却丝毫不停，顷刻间便杀出一条道路，冲了过去。
??成九思见他如此，咬一咬牙，将方才的犹疑之意丢到脑后，纵起身形，几个起落便抄到了燕琼轩前方，助他同堡中众武士相斗，向黄风堡深入冲杀进去。
??这些拦路武士功夫虽不甚高，但一批接一批不知有多少，且堡中道路极为曲折纷繁，因此，越向前行越是费力。薛小娥手脚的动作已经渐转迟缓，额上也沁出了汗珠。
??成九思见她已有些无力前行，不禁颇为怜惜，正欲向燕琼轩开口，让他稍缓片刻，待一抬头，看见他的焦急之态，只得将话咽入了肚里。
??薛小娥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已知其意，遂道：“成大哥，你同燕大侠先走吧，我旁边的小房间里歇一会便来。”
??成九思倒：“薛姑娘，这里是龙潭虎穴，危险得很，我怎能将你一人丢在这里？”
??薛小娥微笑道：“黄风堡这般大，哪里这般凑巧便遇上高手来捉我？况且现在内有素女门外有你二名高手，堡中武士管两头犹自不及，又哪有心思理会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
??成九思还欲再讲，薛小娥却将他轻轻一推，道：“燕大侠，已走出好远了，你还不快去接应他？我在这里没有事的。”
??成九思向前望去，见前方道路一个转弯，已不见了燕琼轩的身影。心中尚在犹豫，忽听前方不远处兵刃相交之声大作，却不似燕琼轩的声音。继而又听一个女子声音大叫“师父”，却还有另一个女子银铃一般的笑声杂在其中，道：“你的师徒还不投降吗？”两个声音均是清脆悦耳，但一个满含悲痛绝望，另一个却极为欢欣得意，其间差别确是有如天地了。
??成九思心中如同一把重锤在敲一般，情知相斗之处已离此不远，心中蓦地剧震不住，向薛小娥道：“薛姑娘，你切要当心。”匆匆站起身来，向前奔去。
??前行得一段路程，连转了十几道变路，却未遇上什么伏兵，终于到了一处厅堂之中。
??成九思猛然想起：这处厅堂正是当年李啸风的寿堂，自己曾在厅堂中与李若清斗过一场。但思忆起非昔日的李若清，不知为何，竟然全无半分好感，远远不及此时思及李若清的心情。
??厅堂之中依旧是灯火通明，与前次不同的是，前次是寿堂喜筵，欢乐吉庆，今日却是杀声阵阵，白刃纷纷。无厅内有数十人正在相斗，其中大部分是黄风堡的武士，正与燕琼轩一人相抗斗狠。再厅角处有一道小门，此刻半开半掩，门后却是一五步见方的小室。室中一人浑身鲜血，却犹自兀立不倒，守住门口，正是素女门掌门邱冷月，邱冷月身后另有一人，亦是紧握长剑，严阵以待，正是邱冷月那蒙面女徒。
??在厅堂的另一处角落，另有一人悠然独坐，笑意盈盈，媚意斜飞，正是李若清。成九思虽料到会见到她，但未料到她竟如此好整以暇，胸有成竹，一时间不觉呆住了。
??此时李若清已换了一身嫩绿的衫裙，秀发在头顶上蓬蓬松松的挽了个大宝髻，斜斜地插了根翠羽钗，同上次的劲装打扮全然不同。显见是未将这一战放在眼中，身上连兵刃都未曾佩戴，手中松松的拈着一柄纨扇，笑吟吟地静观场中相斗。
??此时围攻燕琼轩的武士却与往次不同，功夫显然要较前高出许多，燕琼轩一人难以抵挡，剑法渐乱。
??李若清笑道：“燕大侠，我早已说过，你一个人挡不住这许多人的，你却偏偏不信。你现在累成这般模样，小女子看着，当真是好生过意不去呢。不若这样罢，你放下剑来，不要到动手了，我也叫他们停手，两下罢手讲和，岂不是好？到时我一定留你在黄风堡中多住些时日，好款待你和一众同门，让你们尝尝从来没享受过的滋味，你不愿意吗？”她语音轻柔娇媚，但厅中从人，又有谁听不出她的语意？
??燕琼轩充耳不闻，咬牙硬抗，汗珠一粒粒滴落下来，一张雪白脸庞也早已通红。
??李若清在旁斜斜的倚在椅背上，唇边笑意越来越浓，更增娇艳。
??邱冷月见燕琼轩如此拼命相抗，本来峻厉落寞的脸上，竟似现出了一似隐隐的欢愉之意，叹道：“想不到，最终竟然是我和师弟死在一起，这却是谁能料到？”
??蒙面少女忽道：“师父，你不会死，师叔也不会死，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声音虽然不大，但李若清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转向蒙面少女娇笑道：“是吗？那么你说说看，你自己会不会死呢？”
??蒙面少女头颅微扬，也不正眼看她，朗生道：“我还有大仇未报，大恶未诛，故人未见，志向未了，绝不应死在这里！”
??李若清手抚扇面，点头道：“不错，不错……”忽有两支扇骨自扇中激射而出，直取蒙面少女咽喉，原来她这扇中竟暗藏有机关。
??这一下变生突然，邱冷月、燕琼仙及躲在门外的成九思都未及防范。
??铁扇骨激射至蒙面少女面前，蒙面少女侧身急闪，轻飘飘一个转身，自空中旋了过去。当真是素袂临风，在烛光下更显飘飘若仙，清雅脱俗。
??李若清一击不中，扇柄一抬，又是两根铁扇骨激射而至，这次却是一前一后，封住蒙面少女的左右退路。斗室中本就狭窄，这样一来更是难以避让。
??蒙面少女忽身形一纵，向右侧跃去，但这样一来虽可避开左侧扇骨，右侧扇骨却正向她面门射去，势必难以避开。
??蒙面少女忽素手一扬，将面上白纱扯落，随即一张口，竟将那支扇骨紧紧衔入了口中！
??烛光之下，成九思竟看到了一张多年前所熟识的面容！依旧是白皙柔嫩柔嫩的肌肤，清丽出尘的脸庞，多年不见，更是宛若冰娥仙姝。成九思再也难抑内心的激动，不由现身奔入厅堂，叫道：“小姐，你竟然还……”原来，这少女不是别人，就是他以为早已死在孙定手中的王蕙君！
??王蕙君骤见成九思，也难掩惊喜，叫道：“九思，你当真没让我失望，你……”忍不住喜极而泣，向前奔出。但方奔得几步，忽蓦的停步，叫道：“九思，我这边不要紧，快去帮师叔！”
??

江飘羽

终于再见到正牌女主了……

雪霖之泪

果然，就是王惠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