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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江湖三女侠

《七剑下天山》(含《塞外奇侠传》)同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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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4: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剑下天山中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by神死恸瞑

    杨云骢一直对寒水的来历身份存疑,这日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来。寒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回道:“不愧是杨云骢大侠,我隐藏得很深,居然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杨云骢奇怪于她忽然说得一口流利的官话,心中疑问更大。寒水笑笑:“聪明的地球人,其实我就是过来帮助你们反清复明的。”说着把脸一抹,立时换了副容颜。眼前的寒水,金发碧眼,眼窝深陷,挺鼻樱唇,赫然便是西洋人的模样。
    “你究竟是谁!”杨云骢拔出佩剑,指向寒水。
    “我是莉亚公主,来自遥远的银河帝国。”莉亚说道。
    “邪恶的银河帝国控制了整个银河系,我是反叛军的领袖。嗯,相当于你们的义军反抗满清。在反抗中我不幸被黑武士追杀,无意中竟穿越来到了你们现在这个时代的地球。所以你们的遭遇我很同情,决心站出来帮助你们!”莉亚镇定自若,滔滔不绝说着。
    莉亚看杨云骢还是不信,从袖中取出一朵花来。杨云骢大惊:“这不是优昙花么?你没去过天山,怎么会有?”
    莉亚笑了:“真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你们所称的优昙花,本来就是我们星球的难民船在途经地球时不小心掉落的盆栽,随后生根发芽的。在天上,它可是一年一开花,到你们地球就变成几十年开一次了。”
    杨云骢半信半疑,说道:“如此说来,你是真心来帮助我们的?”
    莉亚点了点头,又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递给杨云骢,入眼便是四个大字《论持久战》!杨云骢大吃一惊,翻阅一遍,问道:“这难道是什么武功秘籍?”莉亚大怒:“你白痴啊!老毛的《论持久战》你都不懂啊?算了,你给哈玛雅看看吧,好好学习下你们的后人的游击战术和以农村包围城市的基本策略。敌打我走,敌退我扰……”
    经过她一番讲解,杨云骢终于明白了其中一些兵法要理。莉亚很是欣慰:“不愧是当世大侠,我也算是所托得人了。这本二、三百年后的著作总是可以帮助你们与满清做斗争了!”
    (画外音:后来这本《论持久战》成了义军对抗满清的有力武器和思想纲领。)
    杨云骢万分过意不去:“这么说,你现在就要回去了?”莉亚点了点头:“以后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走了,不过临走之前我要问你们讨一样物事。”
    杨云骢见她盯着自己的佩剑,忙双手递上:“请公主收下!”
    莉亚双手才接触到剑身,剑身就发出耀眼的光芒,杨云骢叫道:“这是……”
    莉亚说:“看来地球的铸剑技术非常发达。这就是天山八剑之首——光剑吧?”说完对杨云骢曳了曳手,倏忽消失不见。
   
    后话:光剑后来被莉亚带到反叛军,被量产后成为绝地武士的标志性武器。而晦明大师的最杰出的作品因为已被莉亚带走,所以而后又铸了七把宝剑。其实原本天山该有八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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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4:51 | 显示全部楼层

爱情是什么?by lemon

       等石天成埋葬了石大娘后,我和哥哥,冒姐姐一同踏上了进京的路途。一路我都不怎么说话,哥哥和石天成都以为是石大娘的缘故,也默许了我的沉默,想让时间抚平这份伤痛。对于他们的确是伤痛,对于我,不要太畅快哦!我的沉默只因为一件事情,今后我到底该何去何从。
    我们风尘仆仆的赶了月余,终于在元旦佳节前几日赶到了京城。真不愧是京城啊,恰逢佳期,节日的氛围分外浓厚。气势恢宏的紫禁城里,到处洋溢着新年的气氛。我告别了哥哥和傅青主等人,说是想散散心,他们自然是欣然同意。其实我心里早已有了思量,以我的功力,拈花飞叶即可伤人,皇宫大内不妨一览。下定决心后,待至夜幕降临,做一蒙面造型,寻一人迹稀少处,飞身入内,这次潜进宫内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人:三公主!
    自第一次从周青口中得知三公主,我对这个女人就有种莫名的感觉,仿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周青是清廷卫士,和傅青主一行人交好,我便问他要来皇宫的防卫分布图,我想这个谜底只有见到她本人才能知晓。我避开巡逻侍卫,小心接近三公主的宫廷。在宫女的絮絮碎语中我得知了三公主正在卧室看书,我便伺机而动,潜进卧室,趁她不注意并指一戳,她不得动弹。细打量她的模样,我不由得一惊,她跟我如此之相像,就像我在照镜子一样,我不由自主摘下蒙面巾,她随即也愣住了。突然两人相视一笑,就好像早已认识多年的朋友一样,我讶异这种情绪的感染,如此坚定的信任,却还是回复了她的自由身,我们毫不设防随意攀谈,什么都聊,我想起前世的许多朋友,今生再也无缘得见。我放松了自己,渐渐沉浸在这种愉悦的氛围中。三公主侃侃而谈,她带着梦幻般的眼神,跟我说起了一个人:张华昭。自从那日在相府串门时看到他,他俊秀的相貌,他的笑容,他的谈吐,他的一举一动就在她心里留下了烙印,一次又一次的深入接触,她终于爱上了他。而他们却注定不能在一起,他是张煌言的公子,她是尊贵的三公主,身份悬殊且立场对立,这种灾难性的爱情对我而言避之不及,爱情是什么东西?真令人盲目,她明知道就算能冲破身份立场的障碍,她依然机会渺茫,她看得出来张华昭谈起易兰珠时的神情和她一般无二,可想念依旧如影随形。当时我们都没有想到,这场爱情的力量足以毁灭了她。我叹了口气,稍事休息,避过宫女和侍卫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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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5:16 | 显示全部楼层

花不语by羽灵

武琼瑶,终南武元英幼女。康熙初年,南明鲁王所部遇清军于武家,累及,举家北迁。
逢奇女子,回疆纵横数十载,一剑天山去复来,怒目金刚,世人但呼白发魔女。见琼瑶,喜其聪慧坦率,收为衣钵传人,携归南高峰,授予轻功剑术。
绝顶岁月,不辨寒暑。
有日,一少年登门献花。花大如盘,灼灼炎炎,一红一白,红似女子娇容,白若青丝霜染。诘问原委,乃武当名宿卓一航隔世弟子,因缘巧合,采得稀世奇珍——优昙仙花,遵从师命,撷之以归练霓裳。
霓裳,琼瑶师尊名讳,是时,正一百华诞。
接花注视良久,叹息三念:“忆昔倾城风姿,睨天下为土泥;而今故人全非,旧事如尘;生前不能致意,死后何谈通语?花不发,人无颜。人已逝,花不语,要之何用?”
夺之盈袖,纷洒半空,映皑皑白雪,欺鹤发童颜,斥道:“卓一航心智不坚,误一世情缘;驽钝之行,害武当蒙羞;孤鸷之念,伤优昙天然!”
少年仆地抢救,唯余一地残红白芷,顿时欲哭无泪:“据闻优昙六十年一开花,人服之白发转黑!我张华昭,私心盼得一茎,还我兰珠青春!”
白发魔女不忿睨笑:“易兰珠之父杨云骢,误我爱徒飞红巾,你师卓一航亦为误人误己之辈。故我揉碎此花,送你白色花瓣,聊解尔等夙愿。”
琼瑶意会,拂袖卷起白芷残叶,灌入张华昭耳鼻,又唤兰珠出门,付之离去。遽尔,张少年老态,兰红颜白发,可谓优昙一现,急转夕阳。花开无语,人生有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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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5:27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剑下天山改编版片段by神死恸瞑

㚇进来个是一位英俊后生,拉烛光摇曳之中,好隐隐望着伊个眼角眉梢含着一股幽愤之气。伊望着纳兰小姐门前摊着个,正是伊手写个词笺,词笺浪有一眼斑斑泪渍。他苦笑一声话:“妹妹,侬大喜啊!”

  纳兰小姐星眸微启,两粒滴骨溜圆个眼乌珠,似秋水似寒星,睃仔伊一眼,话:“撒加侬也勿体会奴个苦心,就格能介个怨奴?”

  搿后生袖子一指,跨前一步,突急声话:“撒加我伲勿能出走?朝南去百越,落北上天山,四海之大,岂呒我伲安身立命个户荡?”

  纳兰小姐头也勿岳,幽幽话:“杨云骢,啥人教侬是汉人?”

  杨云骢面孔一变,哈哈笑话:“奴壳数侬是女中豪杰,原来侬还是㑚爱新觉罗氏皇朝个贤孝囡儿!”

  话犹未哉,冷陌生头听得号角齐鸣,园中响箭乱飞。杨云骢虎目圆睁,把撒恁双手低垂,交叉横过背后,冷然笑话:“侬倘然要奴性命,何必用迭能诡计?我垂手拨侬绑哇,算奴送拨侬个新婚大礼!”

  纳兰小姐本生是低首哽咽着个,搿在也急得跳起来,满面花容失色,颤声话:“侬、侬、侬搿算啥闲话!”

  杨云骢靠近窗子一张,望着园子里向升起数十盏孔明灯,照耀得似同白昼,人声喧噪,潮水似向东首角门涌出,却呒一个人朝自家搿半爿走过来,显见并不是对付自家,伊也觉着诧异哉。呒啥几好辰光,人声渐寂,孔明灯也一盏一盏隐脱哉。

  杨云骢别过头来,正待讲话,听得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渠一旋身,迓拉帐后头,只看见房门开处,纳兰小姐个保姆,驮仔小囡,七夯八搭走仔进来,话:“小姐,听说是总兵府监牢有人劫牢,今夜头卫兵多数拉此地办事,挨半爿人手勿够事,已拨逃脱了一眼囚犯,噶咾开开头亦急忙从迭搭抽人过去,小姐,侬吓着否?”

  纳兰小姐木然不答,一伸手就脱保姆手上个小囡,接仔过来。小囡哇声一哭,帐后杨云骢也冷陌生头跳仔出来。

  保姆吓仔一跳,看清楚话:“杨爷叔,侬饶了我伲小姐哇,明朝是伊大喜个日脚。”

  杨云骢点了点头,说道:“奴有数哉!”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吟哦:“明日天涯路远,问谁留楚佩,弄影中洲?”吟声未断,突然劈面一掌,朝纳兰小姐打来!

  纳兰小姐吓仔一跳,本能地侧身躲闪,说时迟,那时快,手浪抱着个小囡,已拨渠抢去。纳兰小姐跳起来,问:“侬,侬搿算做啥?”杨云骢一退身,贴近窗门,狠声话:“从今朝起,伊不再是侬个,侬勿配问伊!”搿小囡将将哭喊了一歇,已倦极熟睡,经此一闹,两只眼乌珠又睁开来,望着纳兰小姐披头散发,作势欲扑个样子,觉觉邪气骇人,小嘴巴一咧,小手朝空乱抓,看看又是要哭个神气,杨云骢忙脱伊转仔半个身,轻轻抚拍,张张窗外,只见银河耿耿,明月当空,满园子静悄悄,渠咬一咬牙,抱仔小囡,蓦地穿出窗去,背后只听得纳兰小姐呼喊凄厉,渠头也不回,施展轻功,穿枝拂叶,就像一只灰色的大鹤,在月色溶溶之中消失哉。

  园子里静去静来,外头大街却是闹成一片。杨云骢岳起头一望,只见总兵府壗头,火光冲天,满街浪人群乱奔乱跑,渠抱仔小囡,混拉人丛中,倒也呒人理会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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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香冢by琼霓漪云

    “华昭,你想好要去了么?”晦明大师问道。
    我点点头,不愿再多想,也不愿再多说,就此沉默了下来。
晦明大师摇了摇头:“弱水三千,尔只取一瓢,奈何尚有他情未了。不过我希望你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我点了点头,向晦明大师作揖之后便行下山,往那紫禁城而去......
我坐在水阁楼台,回想着从决定要来、与晦明禅师对话,以及远赴而来,一路山高水远,自己却也是未完全休整过来,但此行只为完成自己的心愿,我心里还想着兰珠姐姐在等着我回去。
   “张公子,好久不见,你可还好?”忽然传来一声柔媚娇俏之音,把我从思绪中带出。我循声而望:三公主。她善意地向我微笑着,我越发感到有些局促。
她好似看出了我的不安,“扑哧”一声笑道:“张公子,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紧张?快与我坐下一叙。”我不知如何向她开口,也只得遂她的意,挪动过去。她直盯着我的眼睛,那种善意与温柔在让我难以开口拒绝她的情意,但我心里只有兰珠姐姐一个人!我该如何说起?
她眼中泛起一丝凄凉:“张公子,我明白你的心里想的什么,一切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我愣愣看着她,没想到她开门见山了。她貌似无视我的表情,继续说道:“她一定是位很可爱很贴心的姑娘对你很好,你才会真么疼她爱她。我好羡慕她呀......张公子,你放心,这次我不过是想再见见你,就这一面......”她有点激动,死死盯着我,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正想问,她示意我不要打断她:“张公子,我只希望你能和我喝一杯酒。”我望着她,说不出话来。只得举起杯盏,一饮而尽。
    此时传来了急急的脚步声,那人望见了我,微微点点头,我却愣住了:纳兰容若?只见纳兰容若快步走来,对三公主说:“三妹,皇上宣你去见他。”听完这话,三公主笑了,笑得那么凄惨,脸上现出一种苍凉的美,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寒冷!她转过身来,对我说道:“张公子,我不能送你了。”话下凄凉万分。她回转过去望着纳兰容若,两人点了一下头,纳兰对我说:“张公子,我送你出去。”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向三公主作了一揖:“你多保重。”她惨笑一下,粉面微白,淡淡说道:“嗯,你也是。”我跟着纳兰容若走了出去,而她却一直注视我的背影,久久不肯转回......
       几天后,我收到纳兰容若的信,他说三公主被她哥哥康熙逼得无路可走,只得自尽......我叹了口气,心绪复杂之极,向着京城的方向望去。晦明禅师走出来,叹道:“你也无须如此纠结,也许她已然心满意足,至少她见到你了,完成了心愿。”我望了望晦明大师一眼,心想我的愿望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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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主的心理诊所by狐酒轩

老店新开
       自从推翻了满清的残酷统治之后,“七剑”已经很少能聚在一起了。战争年代那种精诚团结,一往无前的精神被经济建设的热情浪潮淹没的销声匿迹。大伙似乎都很忙,凌未风承包了天山养鱼场,生意忙的不可开交;刘郁芳将天地会改造成为江南一带有名的货运码头商会;张华昭和易兰珠成立了天山武术学校,负责为影视界打造明日功夫之星;武琼瑶和李思永定居海外,成为华侨;冒浣连和桂仲明夫妇则下海经商,开起了“冒桂快餐连锁店”,生意好不红火。看到大家都在忙着过日子挣票子,我傅青主也免不了俗,想在经济建设的大潮之下,做一回弄潮人。可是,我自问功夫比不过易兰珠,养鱼比不过凌未风,生意头脑比不过冒浣连,人气比不过刘郁芳,又没有李思永的海外关系,咋办?于是乎,想了一整夜还是决定重操旧业——行医。

    我走遍了省城的各大医院,没有一家医院肯聘请我,他们说我没有专业文凭,年纪太大,而且所学的专业也已经过时了,找不到合适的部门让我进入。我想想,也不能怪他们,我的文凭只在清政府统治时期才获得承认,而且我的毕生要注《傅青主女科》主要是以方剂来调理女性妇科疾病的中医学,对临床学贡献几乎为零,不被认可也是理所当然。于是乎想来想去,我决定不如开个心理诊所。一来,我曾经成功治愈过桂仲明的失忆症,可谓有点经验;二来,心理诊所针对心理治疗,不会对患者的身体造成影响;三来,心理疾病在经济改革的巨大压力下,社会各个层面各个行业都会有所出现,属于未来前景光明的行业。

    在一番紧锣密鼓的安排下,我顺利地开起了天都市的第一家心理诊所。我开诊所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武术界,大伙都纷纷发e-mail向我道贺。都说我这是老骥伏枥,志在造福全社会。我连忙回信说这是受大家创业精神的鼓舞,也想为经济建设添砖加瓦,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可是,声势虽大,雨点却看不见半点。瞧这不都快大半年了,竟然一个顾客也没登门求医。急得我啊,是盼星星、盼月亮,整天双眼盯着店铺门口,希望能进来个精神不正常的。于此同时,我不停地发信给我的那帮老朋友,询问他们的境况如何,有没有有感觉到工作压力太大,睡不着觉什么的。。。。。。如果出现上诉情况,我可以免费为他们诊治病情。可是,虽然大伙都说一有情况马上会来的,但是却总不见他们真的过来。我在想,这中国有10多亿人口,怎么就没有一两个有精神问题的呢,况且我的诊所说白了就是心理缓解室,你们花钱买个自由说话的地方,把平常不愿说的,不敢说的都一股脑的说出来,这是多好的心理缓解方法啊。这时,我想到了练霓裳和卓一航,这是多么令人羡慕地一对情侣啊,就是因为他们不肯说出心中所想的,总是把爱意压迫在心里,最后导致了如此凄凉地结局。

这天,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足足一天,还是一个客人都没有进来。我想,再这样下去,傅青主心理诊所就要关门大吉了。我刚准备提早下班的时候,门口的门铃响了。我想,这个月的水费电费我都交了啊。。。。。。我刚要开口,突然听到一个熟悉而清脆的声音想要说道:“傅老伯,你好!”我瞪眼一瞧,这不正是我费尽心思撮合的那对壁人里德冒浣连吗?

   “咦,小莲,你怎么来了?”我诧异的问到。

    瞧您说的:“我不能来么?”小冒调侃道。

   “哦,不是。我刚要下班。这样,你能来看傅伯伯我很高兴,你等我一会儿,我收拾完东西,到我家里去坐坐!”

   “嗯,傅伯伯,我是专程来找你看病的!”小莲顿了一顿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我感到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我想找你好好地聊聊!”

   “聊天就到家里吧,反正我肚子饿了,要吃饭的!”

   “可是,我是您的顾客,我们还是这里聊吧!”

   我俩推来推去,最终我拗不过她,答应在诊所聊,但是我坚决不收费。接着,我们坐定后,我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说道“小莲,你想找我谈什么呢?”、

   冒浣连看着我放在桌子上的“七剑”的合照,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傅伯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推翻清廷的统治?”

   “这?”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有时候,我觉得现在还没有从前那么好!”小莲有所感触地说道。

   我从她的话中开始察觉到一丝不安的气氛,我于是用心理医生管用的谈话方式回答道“现在当然比过去好,因为我们不需要在经历生离死别,遭人压迫了!”说完之后,我赶紧拿起笔来准备记下小莲下面准备想说的话。


人生的疑惑
冒浣连说道:“我和桂仲明离婚啦!”

“什么?”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瞳孔吃惊地望着她!

“傅伯伯,不要那么吃惊地看着我,现在这种事并不是稀罕事!”她显然有点尴尬。

我勉力自己恢复镇定,并且用慈祥地口吻说道:“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冒浣连语言又止,却指东打西的反问道“傅伯伯,还记得那年,我们碰上‘黄衫少年’的过程吗?‘黄衫少年’帮我们打退强敌,可是自己却想不起自己是谁,你还要帮他做手术废他武功!”

“我记得,我当时是为了大伙的安全着想,仲明得的是善心离魂证,且他武功太高,我是为大家安全着想。不过幸亏你当时坚持要我治愈他,否则也没有你们的大好姻缘和我的这件诊所了!”我对这段回忆的任何一个细节都自信不会有所偏差。

“其实,治好了有用什么用,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冒浣连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我瞧她满怀心事,语气凝长,于是安慰她说道:“人生不如意地事情十之八九,你莫要太在意。”

“当年的‘黄衫少年’已经一去不回,留下的只是那把无情的腾蛟宝剑。我总觉得他还是失去记忆的时候最可爱。当你问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回答道:‘我不知道’,那股傻样最令我难以忘怀。后来,经过你的妙手回春,他恢复了本性,可是人还是憨厚正直的。可是。。。。。。”
冒浣连哽咽住话语,她灵慧动人的双目中似乎包含着无穷的哀怨与委屈。

“人都是会变的,只是变好变坏而已,可是即使双方再有矛盾,坦诚不公的说出来,或许还有回旋余地,为什么要闹到离婚的地步!”

“他说我和纳兰容若还有来往,旧情不忘,还以此为借口在外面认识了别的女人!”

“有没有这回事?”我严肃地问道。

“没有,自从上次救了容若以后,我们就在没有见面了!”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为什么他那么肯定,还做出越轨的事情?”我不解地问道。

“他发现了纳兰写给我的情书,还有我的日记,所以断定我俩有来往。”

“哦。。。。。那么你心里还是惦记着容若的,为什么不向他解释。”

“解释也没有用了,他已经离开我了!”

“你下面有什么打算?”我觉得事情似乎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不知道,我现在压力很大。一方面生意很忙,全国有23家分店,我每天还要强打起精神料理公司生意,另一方面我又要接受他离开我的现实,我每天晚上都感觉世界快要崩塌了,可是每天早上起来还要做这个快要崩塌了的世界的支柱。”她的话语充满失落和无奈,看上去确实快要被压力压垮了。

冒浣连和纳兰容若的事情我多多少少有点听闻。当年满清政府倒台,义军用的是“半武力半和平”方式,一概罪大恶极的政治囚犯被行刑,次一级的被判监禁,再次一级的被劳动改造。纳兰容若对义军曾经有恩,又没有犯过十恶不赦的大罪,而且我们七剑联名上书要求轻判他,所以他只被送去凌阳第一纺织厂劳教了三年,与他同去的有陆明、陆亮两兄弟。他因为很有学识,文笔又好,很快在纺织厂担任了宣传干部。劳教期满后,由纺织厂厂长推荐,调到泾阳市肉食品公司担任总经理助理一职,虽然他个人有不少才华,但是我想七剑的关系也有不少成分。自那以后我对他们的情况就在无从知晓了。

“后来,你和容若还一直保持着联系吗?”我问道。

“是的,我们一直有书信来往,我的公司能够有如此规模和业绩,他出了不少主意,而且暗中也帮了不少忙。虽然我们再没有见面,但是感情比以前深了。”冒浣连说道。

我注意到她并不避讳自己与纳兰的感情问题,我想她自己开始已经在考虑以后的事情了。但是,我还是仍不住的问:“那桂仲明又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说起来话可就长了。那年秋天,我们在泾阳市开设分店。可是谁曾想还没到两个月,一种由猪身上带来的瘟疫病毒蔓延到整个省区。整个市场猪肉被严加监管,禁止销售。可是,老百姓餐桌前怎能少了猪肉。由于菜市场严令禁止私贩猪肉,所有猪肉食品必须到市肉食品公司指定摊点购买。那时容若已经升任肉食品公司的总经理,他全权负责供应整个城市的检疫合格的猪肉食品。由于检疫标准较高,整个检疫程序多重繁琐,所以导致整个城市进入了猪肉恐慌症。老百姓看到猪肉跟看到黄金似地疯狂抢购,有些市民为此买了冷冻柜放在家里用来囤积猪肉,甚至还有人开始倒卖猪肉,猪肉价格一路飙升涨到了一斤220元。鉴于整个猪肉市场的混乱,市长亲自出面要求肉食品公司扩大采集范围,降低采集标准,配合市政府稳定老百姓的猪肉恐慌。可是纳兰当着市长的面回绝了他的要求,说肉食品公司这样做完全按照肉食品紧急安全规章来办事,如果破坏了此项规章,万一出了差错,让带有病菌的猪肉流入老百姓的餐桌,危害的是整个城市居民的身体健康,市长如果执意要这么做,除非撤换掉他,否则他坚决不会降低采购标准。结果市长无法,只好退让。后来双方经过商量,决定以发放肉票的形式来控制混乱的猪肉市场。”

“可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我急切的问道。

“傅伯伯,你别急,让我把话说完!”小莲喝了一口茶,整了整衣领,眼睛里闪烁着热烈的火花,却慢条斯理地接着往下说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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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by企鹅

  无论多么的难得,终究也还是会遇上下雨的时候。

    雨有很多种:暴雨、骤雨、急雨、密雨……可是这些名词,和这个坐落在天山下,紧挨着大漠边的边塞小城,似乎都是无缘的。这里有的只是薄雨、细雨、轻雨、毛毛雨,而且往往只在中夜悄然落下,待到日出清晨,无论如何都已寻不出它们的踪迹。

    来如春梦了无痕,去似朝霞无觅处。

    凌未风靠在街巷的角落里,喃喃地念着这两句诗,雨正打在他的额上,是因为他的脸正朝着苍空;他的双眼似是盯着暮云,他的心却早已去了万里之外。

    去了那很远却又很近的江南。

    江南的风、江南的雨、江南的树,江南的花,江南的月,江南的夜,江南的梦,江南的美人……这些东西,他本早已看惯,甚至早已厌腻——那时,他还是个无知的少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些平常得让他打不起兴头去看的东西,会成为自己一生中最珍贵的回忆。

    他甚至已不敢再回到江南;他怕的不是爪牙的追踪,不是劲敌的寻仇;他怕的是已看不到回忆中的那个江南——风景和人一样,终究是会变的,所以,他也不敢想象那些曾经熟悉的亲人好友,如今已经怎样了?

    是否已像那朝霞一般没了寻觅处?

    即使那些亲朋好友都在,怕也是认不出现在的他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形貌大变,而且,为了骗过清狗的耳目,顺利完成自己的使命,他已做过了一番精心的易容;当他终于从冒浣莲的小院里走出的时候,别说故人,就算他本人,恐怕也认不出自己来了。

    他来这里,是为了完成一个十分秘密,也十分重要的任务。
   
    这个任务,几乎关系到了义军的存亡。

    在这个危机时刻,我怎么还有心情去回忆,去念旧?

    难道我真的老了?

    更可笑的是,我在这墙角留连不去,竟只因为想多听一会儿这不知从哪里传出的琵琶声?

    也许并不只因为这琵琶弹出的久违的江南小调,可以勾起他对久远往事的回忆,而是因为:

    这琵琶实在弹得好。

    是从未想过的那种好。

    人总是容易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同样的曲子,一时是安坐在家里,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歌妓弹奏,另一时是在街头巷尾行步中,无意的邂逅,竟会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前者也许只觉得平平无奇,后者却往往给人一种难以忘怀的感动——哪怕这曲子你早已听惯,也是如此。

    也许我们听的不是曲子,仅仅是自己的心情。

    但这一回的琵琶却全然不同。

    弹得之好,不仅让人想听这琵琶的声,更想会一会这弹琵琶的人。

    凌未风叹了口气,将木杖负在肩上,站了起来。

    他缓缓地走出小巷,穿过一个又一个的街口,就像跋涉的旅人,沿着支流而上,寻找长河的源头。

    在穿过第四个十字路口时,凌未风已找到曲声的来处。

    还没有走过最后一个拐弯处的街角,他就已判定:琵琶的主人,必定是位美丽的女子。

    这不仅是因为曲调的幽雅,也不仅因为弹琵琶的,毕竟多是女子——也因为看客的声音——在被暴风吹过般涌动的人流中,有青年人轻浮的口哨声,有中年人惊讶的啧啧声,有老年人有心无力的感叹声,也有年轻女子或是艳慕,或是不屑的唧唧咕咕的议论声。

    他最关注的却是最后一种声音。

    ——我看她琵琶弹的也不怎么样,不过相貌长的俊些,有什么了不起?

    ——这只是会打扮,她敢卸了妆给我们看么?
  
    ——就算她弹得又好,相貌儿又好,女儿家在大街上抛头露面卖艺,成什么体统?我看她卖艺是假,卖身才是真呢!

    毕竟没有什么比嫉妒者对你的攻击更能说明你的身价的了。

    凌未风嘲讽地笑了笑,找个僻静的角落把木杖深插进土里,坐了上去。

    他只要能远观就够了。

    那女子穿的是白色的素裙,戴的是乌木的发簪——这些并不灿烂,也不名贵,但是穿在她身上,却又夺目,又高贵。

    她闭着眼睛,一心弹着琵琶,毫不关心外面的世界,可是外面的世界却似乎自然而然被她吸引而来了。

    随着幽雅的曲声,凌未风也不禁心潮起伏——这琵琶实在弹得太完美了,几乎没有一点瑕疵——如果不是在曲子最高潮的时候,有一点小小的,不恰当的变调,那就连几乎这个词,也用不上了。那根本没人反应的小小瑕疵,或许也只是我过分敏感的错觉吧?

    女子突然将琵琶翻了个方向,动作如此之大,她竟也能毫不停滞地继续弹下去。

    她看上去那么从容,那么淡定,即不乐也不悲,却能让人乐,也能让人悲。

    连她的失误,也足以牵动人心。

    这样的女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对她,能远远的看着,默默地听着,就足以让人心旷神怡了,如果你还要靠过去亵玩,那也未免太不识时务了。

    然而世上偏偏尽多不识时务的人。

    一曲已罢,女子站起来,向众人从容鞠了一躬,伸出了垫在琵琶下的木盘。凌未风本来期待的是如疾风骤雨般的喝彩声,可是,看到女子手中的木盘,本来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却像阳光驱散清晨的薄雾一般,一时半刻就走了不少。

    木盘里留下的也只有零落的几声余响。

    凌未风叹了口气,掏出怀中的银子,正要走上前去,却被人从身后重重一撞,几乎摔了个狗吃屎。

    一名身穿缎袍,腰间跨剑,满口酒气的年轻男子,一边鼓掌,一边张开双手,故意从人多的地方中横冲直撞而过,引声道:

   “弹得好,弹得好!好久没有听过这么好的琵琶了。”

    他侧过头来,细细端详着女子,笑道:
   
   “琵琶弹得好,人长得更美。”

   “既然琵琶弹得还合公子的意,就请公子多给几个赏钱吧。”

    女子毫不理会他放肆的目光,冷冷地说道。

   “赏钱么,哦,赏钱自然要给的。”

    他随手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重重地按在木盘上。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浪涛般的惊叹声。

    女子接了金子,也不言谢,转身就走,谁料那公子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冷笑道:
  
   “怎么,拿了钱,就想跑么?”
   
   “放开我!”

   “弹一曲小曲儿,就要收大爷十两金子,你想的挺倒美。不过就是个小曲儿,你就算弹得比天女还好,就能值得这个价?”

    他身子还有些摇摇晃晃,似乎宿醉未醒,手却似铁钳一般,无论那女子如何挣扎,也是分毫不动。

    高而挺的鼻尖,几乎要挨到她的鬓间。

   “好香。”

    他微笑着说道。

   “虽说曲儿不值这个价,人儿还是值的。”

    女子狠狠地盯着他,一张出水芙蓉般的脸已经煞白了。

   “小女子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也只是卖艺,绝不卖身的。”

    年轻男子放肆地笑了。

   “卖身?”他啧道,“人世间第一等风流有趣的事,为什么总是被你们这些人说的这么难听?我要你的身做什么?做菜么?”

     他从怀里拈出一叠银票,随手甩在地上。

    “春花秋月何时了……春风、春雨、春夜,此时此刻,有一美伴于侧,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风雅的?春宵一夜,莫说十两金子,就是千金,也是值得的。至于今夜之后——你放心,你的身子还是你的,不会被我吃了去。我们大路通天,各走一边……”

    “美人,你看怎么样?”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有人愤愤不平,有人乐观其成,也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已经握紧了拳头,但是看着这无赖男子华贵的打扮和腰中的宝剑,伸出的拳头又缩了回去。

    女子冷冷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陪你?我宁愿去陪一条狗。”

   “你的意思是说,本公子还不如一条狗啰?”

    那男子还是一副笑脸,眼里却多了几分冷酷的凶光。

   “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婊子?”
  
   “出来卖的,还那么多讲究?老实说,今天你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除非……”

   “除非你现在就滚……”

    一只强壮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凌未风冷冷地说道:

   “否则,我马上就让你爬回去。”

    那男子大概从来没想过有人敢对他这样说话,吃了一惊,慢慢转过头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你爹!”
  
    话尚未绝,凌未风手腕一翻,就如提兔子一般,把他身子整个在空中转了一圈,再一翻,那男子已然摔出五尺之外!
  
    那男子摔了个满目金星,半响方才回过神来,立刻一个鲤鱼打挺,伸手去拔腰间的剑!

    他的动作不慢。

    可是凌未风的动作更快得多。

    他身子才刚起来一半,凌未风的脚尖已飞到他的小腿内侧,然后一勾,一甩!

    他又整个人摔倒在泥地里。

    他还想拔剑,可是还没碰到剑柄,凌未风已经一脚踩在他的手上。

   “现在,你还可以爬,”凌未风把木杖插在地上,面对苍天,冷冷地说,“只是你最好爬快一点,要不然,就连爬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连看一眼这男子都不屑。

    男子俊美的脸上,已经沾满了泥泞,华丽的绸缎衣裳,脏的,皱的,简直已不成样子。

    他的酒早已吓醒了。

    现在他就像一条狗。

    被包围在众人的喝彩声和笑声中的,一条失去斗志的落水狗。

    他眼里充满了恐惧。

    也许他从没有想过,世上竟有武艺这么好的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整个人都变了,连声调都变的颤巍巍的:

   “好,我爬……我爬……”

    他一边说,一边真的弓起腰,蹲了下去。

    难道他竟真的要屈辱地爬回去了?

    连围观叫好的群众里,也有几个人背过脸去,不忍再看。

    他的确是已经蹲下去了,他的双手也的确要着地了。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竟突然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沧地一声,他腰间的宝剑已出鞘!

    一样的跃起,一样的拔剑。

    可这一次他是怎么站起来的?又是怎么拔剑的?

    竟没有人能够看见!

    就算这一刻,你也在场,就算你的眼皮子能做到一下也不眨,你也只能看见一件事!

    他已出剑!

    这一剑已刺到凌未风的胸口!

    这一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狠、快、准。

    简直不像是他这样的人能使出来的剑!

    谁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一剑!

    就算是凌未风,在这种出乎意料,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已是中门大开!

    难道这一剑已将得手?

    可是前一霎那,还插在泥地里的凌未风的木杖,现在已然挡在剑尖之前!

    凌未风是什么时候拔出木杖,又是什么时候回手防御的?

    同样没有任何人能够看见!

    能看见的,也许只有他。

    因为他已变招,剑尖一滑,向凌未风胸口下方的鸠尾穴刺去!

    可是凌未风的木杖似乎有生命一般,又挡下了这一招!

    年轻公子似乎早已料到,立刻顺势一滑,剑锋斜削对方的右颔!

    他动作的敏捷,手段的狠毒,似已变了一个人。

    凌未风使出铁板桥功夫,上身一斜,堪堪避开这一剑,年青公子又似早有所料,使出一半的剑招立刻收回,剑锋一转,向凌未风的胸口斩去!眼看即将得手,凌未风右手突然发力,以插在地上的木杖为轴,整个身子往右侧跳开,可他的双脚刚刚落地,年青公子的剑尖又立马追到!

    神阙、中府、气海、天突——四剑连刺凌未风的四大穴位!

    这次就算神仙恐怕也难逃了。



    ——就在年青公子刺出第一剑的时候,凌未风就已察觉到:

    此人绝非庸手。

    他的武功,即使未到绝顶,也几不在自己之下。

    这种高手,恐怕在所有的清廷走狗之中,也是绝无仅有。

    用上这样的高手,必然是清廷的安排,目标则是我!

    他根本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

    此人装出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去调戏那女子,又故意在我手底下示弱,都只是为了迷惑我,好实施他的杀招!

    可是,我们素不相识,我又已乔装改扮,他究竟是如何发现,我就是凌未风?

    他大惑不解。

    可是已经没有迷惑的时间了,三个变招过后,对手的四大杀着已接踵而来!

    他要如何去应对?



    这快如疾风的四剑,竟连凌未风也未能挡得下来!

    霎那间,他身上已出现四个伤口。

    四个口子,同时都在喷血。

    他已倒在尘埃之中。

    年青公子已然得胜。

    可是他脸上竟没有一毫方才调戏卖艺女时的骄恣之色。

    他似又换了一个人。

    一个冷漠、冷酷、冷静的杀手。

    他剑尖一转,冷冷指向倒落尘埃的凌未风:

   “你还要装死么?”

    倒在地上的凌未风呵呵一笑,一个鲤鱼打挺,挺直了身子。

    他身上的四个伤口还在流血,可他竟然还笑的出来。

    这已足够把一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了。

    而他竟还说了这样一句话。

    “可惜!”

    凌未风满脸笑嘻嘻,一边搓手,一边说道。

   “只可惜你实在太贪了!你的策略,你的剑法,都是实实在在的了不起,但为逼我无处可逃,你竟想同时封住我的四大要穴,如你化繁为简,合四剑为一剑,全力一刺,我恐怕早已不能站在这里了……”

    凌未风简直是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回来,可看他的神色,却是轻描淡写,何止是轻描淡写,甚至还有些替对方惋惜,怎么没能一剑杀了自己一般。

    年轻公子张大眼睛,瞪着凌未风。

    简直就像看见了什么不知哪里冒出的怪物。

    半响,他竟也露出微笑了。

   “不愧是……在我全力施展的夺魂四剑之下,你虽格挡不及,却还能施展内力,以缩骨功把身子压扁,正好躲开这四剑的锋芒,只受了些许轻伤,这一击不中,再想杀你,恐怕就难了……我实在太也小看了你!”

    凌未风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其实是我小看了你。我不但小看了你的剑法,也小看了你的智慧,更小看了你的忍辱和演技,如果清……多有几个像你这样的人才,我们的事业恐怕也实在办不成了!”

   “我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也从不守什么江湖规矩……”

    年轻公子两眼盯着地面,冷冷地说道。

    凌未风又笑了。

   “那真是太巧了,”凌未风依然认真地搓着手,就好像在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一般。“我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名门正派,也从不守什么江湖规矩……能赢了对手,就是我的规矩。与人交手就像上场杀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兵不厌诈,若一举一动都墨守成规,讲什么妇人之仁,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那年轻公子冷峻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丝笑意。

   “这么说,我们虽是死敌,却也是知己。”

   “我们也可以不是死敌。”

    凌未风笑道: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为什么竟会甘心……”

    年轻公子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在我眼里,你们才是贼,而且是逆贼。”

   “而你,就是我必须除掉的贼首。”

    凌未风叹了口气。

    是的,王与贼,又有谁能说的清楚?盖了棺,就真的能论定么?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是怎样认出我的?”

    年轻公子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地说: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我的敌人?”

   “所以,我们一定要决一个胜负?”

   “今日之中,若你不死,就那是我亡。”

   “不管是你死,还是我亡,我都很高兴,因为能遇上你这样的对手。我从没见过这么快的剑,也从没见过这么出色的身手。”

    凌未风直面着他,认真的说道。

    年轻公子也直视着凌未风。

    但他的眼神已有些变了,少了几分冷峻,多了几分温和,欣赏,甚至是感动。

   “我也一样。”

    话刚说完,他已出剑。

    凌未风也已出杖。

    决定生死的一剑一杖,在空中闪出命运的火花。在旁人看来,他们各自只换了一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一瞬间,他们究竟已经识破了对手多少次的意图,变换了多少招式,做出了多少次的攻防?

    对别人来说,这只是一场决斗;对他们来说,这却简直是一种艺术。

    因为,他们是知己。

    如果生命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然而,是决斗就有胜负。

    有胜负就有生死。

    当凌未风躲过年轻公子的最后一剑,刺出自己的最后一杖时,胜负,生死,都已尘埃落定。

    凌未风面对着缓缓倒在地上的年轻人,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胜利的喜悦。

    他想杀我。

    他是我的死敌。

    可是,他也是我的知己。

    我赢了一场决斗,却输了一位知己。

    我究竟是赢了,还是输了?


    街巷四周已是寂然无人。

    面对这样的生死决斗,恐怕这堆只敢凑个热闹的看客,早已逃的一干二净了吧?

    曲终人散,可是疑问究竟还是没有解开。

    留在雨后的春风中的,只有那位卖艺的女子了。

    她还痴痴地站在那里,就像泥塘中一朵美丽的白莲。

    凌未风走上前去,说道:

   “你还不走?”

   “我不怕。”

   “我杀了一个人,你也不怕我么?”

   “可是他要先杀先生的,若是先生不杀他,恐怕就要被他给杀了。”

    女子柔柔地一笑,做了一个万福。

   “我看得出先生是个好人……再说,若不是受了奴家的牵累,先生也不会卷入这场风波里了。”

    凌未风叹息了一声。

    此事并不是因为你……他想这么说,但终于没有开口。

   “我并不想杀他……”

   “此人于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还想行凶杀人,十恶不赦,先生竟还为他而叹息?”

    那女子微露出惊讶的神色,但眨眼间就豁然开解地笑了。

   “也是,从先生和他说的话来看,你们似乎是有些渊缘……”

   “我并不是为他而叹息。”

    凌未风认真地说道。

   “我只是为自己而叹息。”

   “不管先生为谁而叹息,恐怕也不应久留此地,否则官府的衙役……”

   “那你呢?”

   “我?”女子笑了,笑的那么美,却又那么凄凉。“谢谢先生为我着想,可是有这么多人为我作证,我想……再说,我本就是流落天涯的可怜人,纵使再怎样沦落,又能再沦落到哪里去呢?”

    这一刻寂然无声,除了微风,就只有从街外飘来的野菊花的淡淡香味,能让凌未风心头一振了。可女子似乎并不喜欢花香,用手巾捂住鼻子,长吸了一口气。

    凌未风将手杖深插入地,一屁股坐在横把上。

   “临走之前,请你再为我弹一曲好吗?”

   “先生还有心思听我弹琵琶?”

   “是的……就请你再重新弹过刚才的那一曲。”

    女子把琵琶半抱在怀里,缓缓坐了下来。

    他们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她弹奏着,而他听着——对凌未风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在这像小溪流水般的琵琶声中,他几乎可以忘却一切,一切的烦恼,躁动,不宁,苦恼,悲伤。他简直觉得自己所有的仇人、敌人、恨他的人、他所恨的人,都已经被他一一原谅过了。

    他真希望这琴声是没有尽头的。

    可是万事万物终究都有一个尽头。

    当女子弹完最后一个调子以后,凌未风也已站了起来。

   “我虽不算见多识广,以前总算也听过一些琵琶曲了,” 他一边鼓掌,一边说道,“在亲王府院里,也曾在京城第一的乐坊中……可是,你真是我听过的艺人中,弹的最好的一个。”

   “可没有先生的剑法好。”女子苦笑着说道。“琵琶弹得再好,也要有能欣赏它的人,才能说好。而对琵琶曲,每个人的看法都是不同的,也许这个人觉得好,那个人却觉得一塌糊涂呢!也有很多次,我自以为弹得很好,别人却不屑一顾,而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很失败的曲子,别人却连声说好,简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我们卖艺的人,所谓弹得好,其实不过是客人觉得好罢了,离开听者的欣赏,哪有所谓的好不好?所以先生也许觉得我已经弹得不错了,可我至今还不过只是一个街头卖艺的下贱女子罢了,哪像先生,只要剑上能战胜克敌,别人就不得不佩服……”

   “不是的,剑法也是一样。”

    凌未风打断她的话,感叹着说道。

   “剑法也是一样的。那些说我好的人,不过是看见我赢了罢了。只要你赢了,手上的招式再怎么拙劣不堪,也会被吹成妙招的。”

   “所以说,知音才难得。有先生这样的知音,我真的很……”

    凌未风狡黠地笑了。

   “其实,你也不是只有我一个知音哪!”

   “您是说……”

    凌未风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躺在那里的那位,不也是你的知音么?”

    女子的脸色,在一瞬间,似乎突然变白了。

    但是她立刻就笑了起来,就好像听到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儿一般。

   “先生说笑了!我和他……”

   “我没有说笑。”

    凌未风这次冷冰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和他联手演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杀我。”

    女子瞪大了眼睛。

   “我要杀先生……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先生,我为何要杀先生呢?”

   “你说你不认识我,这倒是真的。”凌未风一边搓着手,一边笑道:“不瞒你说,现在我的模样,就算是我有个老婆,她也绝对认不出我来,你又怎么会看得出是我呢?”

    女子松了一口气,欣然笑道:

   “所以我……”
  
   “所以你认出我,不是靠眼睛看的。”

   “是嗅觉,你发现我,就好像发现我们隐伏在这小城中的兄弟一样,是靠嗅觉。”

   “……”

    凌未风摸了摸下巴,说道:

   “你当然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可是,你也许并不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最近几个月,我们有很多在这城中卧底的兄弟,被人莫名其妙的杀死在城中的僻静小巷里;他们平时不过是些荷锄倚碓的农夫,或是捕鱼为生的渔人,要么就是药堂酒铺里不起眼的小伙计,甚至可能是衙门里整天对着账本的小吏。但他们的武功绝不弱,而他们的身份,就是在义军之中,也没有几个人知晓,他们的名单,更是没有任何泄露的迹象。”

   “究竟是谁发现了他们的身份,又是谁有这个能力,把他们轻而易举地给一一杀了?我再度来到这个城里,目的就是为了探查出这个人——然后,再杀了他。后一个谜团,我在和你的搭档对决时,就已经解开——他实在是个了不起的杀手。而前一个谜团,我是刚刚才豁然开朗的。”

    女子木然地听着,一言不发。

    凌未风两眼对着地面,继续说道:

  “刚才,雨后的凉风把几条街外的野菊花香吹来这里的时候,我听见你的鼻子突然抽动了一下,接着还拿起手巾捂住鼻子,似乎十分厌恶——我实在觉得很奇怪,为了执行反清的秘密任务,我一直在训练自己的鼻子和耳朵,我的嗅觉,可以说是异于常人,但是像那样从远处飘来的香味,我也只是嗅到十分淡薄的一点儿,可是,就算你讨厌菊花香,为什么竟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呢?”

   “这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你鼻子之敏感,远远超乎常人——为什么会超乎常人呢?”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称赞我的剑法出众……我们素不相识,而我刚才和那男子过招的时候,用的一直是一根木杖,我用的招数,也是杖法而不是剑法,你却一再提到我的剑法,这只有一个解释——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看见我们的决斗,你早看过了我的资料,也知道我一直使剑。可是你没有想到,为了乔装打扮,我这一次根本没有带剑。”

   “你的眼睛,也许生的很漂亮,但是却根本不能鉴物,但作为补偿,一个瞎子,在其他感觉方面总是非常灵敏的。而你通过训练,又把这个优点大大加强了。”

    凌未风叹道:

   “其实,一个瞎了眼的女子,能练出这么一手好琵琶,真不容易!而要练出这样敏感的嗅觉,恐怕就更难了!——我简直无法想象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即使作为一个敌人,你也是可敬可佩的!”

    他几乎是有些被感动了。

   “你就是靠这超常的嗅觉,来分辨出我们这些义军中人的。据说,这世上,没有两个人的手纹是一样的——同样的道理,每个人发出的体味,也会有些微的差异。你在我们兄弟执行过秘密任务的现场,采集分析每个人留下的体味,和原本到过这里的人的体味一一对比分析,然后确定哪些是义军中人的体味,哪些是其他无关者的。”

   “所以你才能以卖唱为幌子,吸引城中的各色人等过来旁听,一旦你嗅到目标的体味,你就通知你的搭档——就是躺在那里的年轻人,至于尾随杀人,那就是他的老本行了。而这次,你们为了保证能百分之百的得手,还故意在我眼前演了那么一局戏,诱我上钩。”

   “不过,我还是奇怪,你是怎样在一言不发的情况下,给你的搭档发出讯号的?”
  
   “所以我才会让你再弹一遍琵琶。听完之后,我就明白了,你发出讯号的道具,就是手中的琵琶。当你发现目标的时候,你就会在对应那个人名字的音节上,突然发出一个极微细的不协调音,然后再把琵琶柄移向你要杀的人。”

   “你第一次弹奏这首曲子的时候,在最高潮的一刻,我听到了你弹出的错音,也听到了你突然扭转琵琶柄的声音;我本以为前者只是你的失误,后者则是你的一个习惯;可是你重弹旧曲的时候,却完全没有这两个动作。若不是我耳朵尖,几乎就要被你瞒过了。”

    凌未风从容地笑了。

   “你的琵琶固然出色,可是你那位搭档,也真不愧是你的知音哪。知音难有,知音更难寻。像你这样一个眼力不方便的女子,能有这样一个能发挥你所长的知音,十分的难得。更难得的是,我杀了你的搭档,你居然还能如此从容地和我周旋到这个地步,你真的很了不起。”

     夜已将临,在他们两人之间,除了一言不发的静默,也只有黄昏寂寞的风声了。

   “我爱他。”一直沉默着的女子终于开口了,“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是他一直在保护着我。我眼睛瞎了,他是我的眼睛,是我的拐杖,是我的性命。现在他为我而死了。”

   “我之所以能忍到现在,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为他报仇……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不快点杀我?”

   “我从不杀女人。”

   “那我就要杀你,”女子说话的腔调还是那么冷静,那么慢,却好似用了全身的力量。“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也会杀了你们所谓义军里所有的人。”

   “敢对一个随时可以要你命的人这样说话,你真是很了不起。”凌未风又笑了,“我认识一个很了不起的女子,你和她一样冷静、镇定、坚强,不,也许你比她更冷静、更镇定、更坚强。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痛恨义军?”

   “你们明白什么?”那女子仰起头,若不知道她是个瞎子,对方一定会认为她是在狠狠盯着自己。“你们除了打仗,除了杀人放火,还能明白什么?你们自以为是义军,自以为是替天行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杀的,也不过是和你们一样的老百姓!”

    “我爹不过是个每年领十两饷银的普普通通的绿营兵,你们不但杀了他,还让他连一个全尸都凑不齐!我娘为了养我,同时做好几份工,在我十岁那年就累死了——如果没有他,我也早已经死了——我活下来了,可是我的泪流干了,眼睛也哭瞎了。从此以后,我日复一日地练琵琶,他日复一日地练剑,我活着,就只是为了让你们去死!”

   “难道我不该报仇么?”

    凌未风沉默了,他脸上第一次出现悲苦的表情,不仅为了眼前的女子,也为了自己——为了自己一手打造的杀戮的漩涡。

    我也许不是杀害眼前这个女子的父母的凶手,可是,我为了所谓的正义,杀了多少人的父母,又造就了多少孤儿,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难道就因为有义军中的一个义字,我真的就是正义的化身么?在我们自己眼里,我们是义士,可是,也许在更多人眼里,我们只是贼。

    为什么我明明想救人却非要杀人?为什么这个世界明明应该美好却偏偏如此丑陋?为什么好人却总是遇上不幸?为什么恶人却总能逍遥又横行霸道?为什么本应该成为朋友的人,却总是互相厮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些问题也许没有人能回答。

    至少凌未风不能回答。

    对眼前这个已经失去一切的女子,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但是他又不得不说。

   “是的,我罪孽深重。”

   “我杀了很多人,也许,我错杀了很多人。在他们的身后,也留下了很多像你这样的孤儿。我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能赎清这些罪过。”

    他诚恳地说道:

   “可是,血债,用血就能偿得清么?你们杀了那么多人,他们也和你父亲一样,有妻有儿有女,有亲人有朋友。你杀了他们,也许可以稍稍解去你的心头之恨,可是,你同时也在制造许许多多和你一样的不幸的人。”

   “请你仔细回想你从小遇上的这些不幸,你是否打心底里希望,有很多人能变得像你这样痛苦?”

    女子咬着嘴唇。

    她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凌未风的话,是否能稍许敲开她被仇恨封闭的心扉?
   
    也许,只要是人,都可以回头是岸。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再杀任何人了。”

    是的,无论是恩,是仇,是敌,是友,我都不想再杀任何一个人了。

    我只想救人。

   “可你已经杀了他!”

    女子突然间又变得激动起来。

    凌未风又笑了,这回是苦笑——可他的语调却是欢快的。

   “我没有杀他。”

   “我没有杀他,我只是点了他的睡穴而已,再过一会儿,他就会醒过来了……我还舍不得杀他哪!到了我这个年纪,好朋友固然不容易找,但想找个好对手,恐怕就更难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女孩子扑倒在爱人身上的声音。

   “你没有死……”

    女子一边抓着爱人的手腕,一边急匆匆地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太好了……”

    这么多年来,她又一次流泪了。

    这次是快乐的眼泪。

    快乐的眼泪,岂不总是比悲伤的眼泪更好?

    希望这世上,只有快乐,没有悲伤。



    凌未风并没有等到少年醒来的那一刻。

    夜幕降临,此地已不宜久留。

    再说,他自己也受伤了,伤的虽不重,调养也是必要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一点也不觉得痛。

    这并不仅仅因为他在生死交关的一刻,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也因为他还在回味自己刚刚对女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其实我也真算是你的知音了!”

    这句话可是一语双关的。

    是的,我并不只是你那一手琵琶的知音。

    若不是我的眼睛,早在三次攀登藏域雪山的时候,就被阳光和雪地的反光给灼坏了,我又何必努力地把自己的听觉和嗅觉训练到今天这个程度?

    如果我的听觉和嗅觉不是这么敏锐,如果我不是饱受失明之苦,我又怎么能察觉你们之间的这些关窍呢?

    我们还真是这黑暗世界里同病相怜的知音哪!

    他终于忍不住,一边走一边笑了起来。无论他笑的多么大声,在这无人的旷野之中,也只有夜空中那眨着眼睛的群星会去关心了。它们莫名其妙地看着这月光下的狂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又和过去的那不知几千万年中一样,始终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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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5:55 | 显示全部楼层

广告一则by谦儿

  晦明禅师抱起一坛酒来,咕咚咚又鲸吞了一大口,道:“不,我~要说,我要~说!”桌子上杯盘狼藉,武琼瑶、冒浣莲吃完了饭已经休息,张华昭倒在桌子底下起不来,桂仲明还算清醒些,一边听晦明禅师讲故事,一边在桌子上用鸡骨头摆小人玩。可是晦明禅师又能说清楚什么呢。
    “师傅,我领您回房吧。”凌未风道,说着就要走过去扶晦明禅师。倒在酒桌上的晦明禅师哪里还有大师的坐派了,蓬头花脸,舌头扭曲成一个大问号,显然是醉得不行了。晦明一把搂住凌未风,丧着脸说道:“四哥,你们这一批天山弟子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所以~咯!你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尊重一下我,行不~老弟~” 凌未风知道弟子们好不容易回来陪师傅过年,师傅又高兴又激动,多喝了几坛,说说胡话败败寂寞也是可以理解的,便“嗯嗯”地答应着师傅。晦明哭着拍了拍凌未风的肩膀道:“老弟!大哥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  
    凌未风伸手去拦,可到底还是没拦住这坛酒,转瞬间又被晦明一饮而尽了。晦明扶着酒坛子道:“风儿,刚才师傅那么说话都是开玩笑,其实你师傅我还是挺清醒的,一点都没醉~咯!师傅~今晚有个大~秘密要~跟你说~!”凌未风惊道:“什么?师傅。”晦明禅师大笑着,招呼桂仲明去搬酒。
    晦明禅师道:“思念就像天山的路,蜿蜒曲折;我爱的人就是天山顶峰,只可远观却不能靠近……”凌未风道:“难道师傅您~有心上人”晦明大笑道:“哈哈!还是我的徒弟聪明!”然后接着说道:“唉,我曾经以为我的心如同天山深处的坚冰,亘古不化,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的心是天山的过客,每行至一处便遭受着不同天气的袭击……”凌未风暗囧。
    “风儿,看!”晦明指着墙道。凌未风不解其意,问道:“师傅,您让我看什么?”晦明禅师道:“那是唐古拉山啊~在山的那边又是什么呢?”凌未风道:“弟子不知。”晦明一脸深情地陶醉道:“那是我爱的人啊!”凌未风惊道,心里已经暗暗猜出几分了。
    桂仲明又搬来了两坛酒,轻轻地放在了晦明禅师身旁,然后坐在座位上夹菜叶摆图案。晦明禅师看了桂仲明一眼道:“好小子,真听话!你虽然不是我的徒弟,但是凭你这份憨劲,也值得老衲与你对饮一碗!”桂仲明嘿嘿傻笑,向晦明禅师道:“大师,你和凌大哥聊吧,不用管我。浣莲已经休息去了,我是在等你们休息了我帮浣莲收拾碗筷。”晦明禅师叹道:“你这小子憨劲倒是像我,可是老衲我就没有你小子那么好命,娶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她虽是常来天山,我们却终究是两山相望。她虽然常与我切磋,我每次让她她却不领情。”凌未风问道:“师傅说的是不是玉罗刹练霓裳练前辈?”晦明禅师红着脸,竟然害羞了!凌未风吁道:“师~傅~你脸红了。”晦明禅师道:“不,这是积藏多年的青春!”
    凌未风道:“为何师傅不向练前辈表示自己的好意?”
    晦明禅师道:“唉~表示过啊。”
    凌未风道:“哦?”
    晦明禅师道:“那一日她来,她说最近西伯利亚寒流来袭,唐古拉山太冷了,让我帮忙解决取暖问题。我说我也没法子,天山的条件也不是很好。她就问我,有没有老虎皮。我心说她这是试探我的心意啊,当时就说‘哎,老虎有啊!’”
    凌未风问道:“恕弟子愚钝,不解禅语。”
    晦明禅师:“哈哈~就是‘哎老虎有’啊。”
    桂仲明听到,大叫道:“大师,这句话不能乱说的!”晦明禅师呵呵大笑道:“为何?”桂仲明道:“浣莲叫我不要对她说这句话,要是一说她就咬我鼻子。”
    凌未风搔了骚头,不解其意。
    (画面上字幕浮现:天山英语,让您玩笑间稀里糊涂学会英语。现有《天山英语教材》,全套七册,市面上并无销售。广大网民可网购或电话联系,售量有限,欲购从速。订购电话:538-538-59438  574-574-59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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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石头子by企鹅

      黄昏下的酒店小楼上,坐着四个人。

      三个年轻人。一个老人。

      三个坐在酒楼正中央的桌子上,正在闲聊的年轻人。

      一个驼着背,闭着眼,躲在角落里,慢慢地斟酒,喝酒,似乎对一切都不闻不问的老人。

     “说起目前江湖上最众望所归,也最让小弟佩服的大侠,莫过于天山派的凌未风凌大侠了,”穿着白色长袍,一副公子相的年轻人夹起一筷子东坡肉,兴致勃勃地说道。“听说他为了搭救落入陷阱之中的张华昭带领的一支义军,曾经一个人独闯龙潭,连杀上百清兵,不但救出了所有的兄弟,还主动独身断后,结果他故意花了一天时间,闲庭信步地走出包围圈,可那些胆小如鼠的清兵,竟也没半个人敢去阻拦他呢!”
  
     “你说的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穿着紫衫的另一个年青侠士摇摇头,不以为意地说道。“要说凌大侠的最近的精彩表现,岂不首先该说他在藏地高原上,用独门的狮吼功,一声就惊得没人杀得了的雪山剑魔七窍流血,全身经脉尽断而亡么?”
   

     “你们讲的再好,”一个身穿皂袍,留着胡须,年纪稍大的侠客端起酒杯,闷了一口,不屑道。“哪比得上亲眼看到的好?当年凌大侠和邪派第一高手宋狂的那场决斗,我可是从头到尾都在场,看得一清二楚,当时宋狂的剑锋已经快刺到凌大侠的咽喉了,凌大侠却突然俯身躲过这一剑,反倒一剑刺入了宋狂的胸口——你们这些人,都以为杀的人多,名气大,才算是有本事,可是在真正内行的眼里,凌大侠那一俯一刺里显示的速度和功夫,才是真正的骇人听闻呀!”

      三个年轻人热火朝天地谈着。

      突然,一个大嗓门打破了这难得的快活和轻松。

     “放屁!”

      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气势汹汹地踏上台阶,大开嗓门吼道。

      他人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你们除了放屁,还懂什么?凌未风这老东西,不过浪得虚名罢了,你们说的,哪一件不是江湖上那些吃饱了没事的孬种编出的废话?天山派的那些王八羔子,最近老子手上就收拾了好几个,要是凌未风吃了熊心豹子胆,真敢来找老子,老子早把他的皮给……”

      这不速之客话还没说完,白衣侠士已经拍案而起,怒道:

     “你敢侮辱凌大侠?”

      紫衫侠士也怒目相向:

     “你敢侮辱天山派?”

      皂袍侠客却是不动声色,可右手早已悄悄地按在了剑柄上。

      大汉哈哈大笑:

     “老子就是要侮辱凌未风,侮辱天山派,你们又敢怎样?”

     “就这样!”

      白衣侠士怒吼一声,一剑出鞘,直取那赳赳大汉的咽喉!

      剑已到了他喉前数寸,却毫无预兆地停下!

      那剑锋,竟已被那大汉右手的食、中二指生生夹住!

      白衣侠士全力一刺,不动!
      
      他见势不妙,急欲抽剑,还是不动!

      大汉的手指,真如钢铁铸成的一般。

      他冷冷一笑,指上一紧。
  
      说时迟,那时快,白衣侠士的宝剑已断成两截。

      白光一闪,那断裂的半截剑尖已刺入白衣侠士的咽喉!

      他还在一脸的惊讶和不信,那大汉已出手夺下他的断剑,一剑推入跃来救助的紫衫侠士的胸口!

      两个人几乎同时倒下。

      一转眼之间,风平浪静的酒楼,竟已成了一个屠宰场!

      只是涂满这屠宰场的,是人血!

      剩下的皂袍侠客,几已吓得两脚发抖!

      看了这大汉的功夫,他只想赶快跑,跑的越远越好。

      可是他究竟有些阅历,见过一些场面。

      他最近也有耳闻,清廷为了断绝义军的外援,已招募了不少邪派中的高手,专门搜查、追踪、捕杀他们这些民间的反清义士。这些人不仅计划周密,手段残忍,而且个个都有一手过得硬的绝技……

      今天,他们正是这清廷鹰爪的目标。

      在这不利于行动的狭窄的小酒楼上,逃,只怕是已无路。
      
      狭道相逢勇者胜。

      若不在这里杀了他,就只有被杀!

      想到这里,他大吼一声,拔出利剑,向大汉冲去!

      他的大吼不过为了掩盖他的恐惧。

      大汉却是闲庭信步,一脸的从容。

      还未交手,胜负就已分明。

      皂袍侠客的剑,又一次刺到大汉喉前数寸。

      大汉又是冷冷一笑,再一次伸出他那铁铸般的手指。

      刚才的一幕惨剧,看来又要重演!

      可是,就在大汉的手指快要夹住剑锋的一瞬间,皂袍侠客突然身子急速一俯,剑也随之一滑,避开大汉的右手,深深刺入他的胸口!

      大汉脸上的惊讶和不信,和被他杀的那两个人,也没什么两样。

      可是皂袍侠客更是惊讶。

      失败者虽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胜利者却更不敢相信自己已然胜利!

      是的,他能避开这大汉的铁指,一举制敌,绝非他早有计划,临时变招——而是不知为何,在他的剑锋即被夹的一瞬间,他竟一脚踩到一颗圆滚滚的石头子儿,脚底一滑,身子前倾,也同时改变了剑的运行轨道!

      一个人的命运,竟会被一颗小小的石子改变!

      今后,若有人知道他是靠地上的一颗石子赢了一场决战,是不是也会和他一样,惊异于命运的不可思议?

      他还在发呆,而伤重的大汉已然暴怒。

     “你竟敢……”

      大汉大吼一声,用尽全身之力,举起右手,向他脑门劈下!

      最后的力量,也是最无法抵挡的力量!

      眼看这一掌已要劈的他脑浆迸裂,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往后一拖!

      这一退竟有丈余之远。

      一掌劈空的大汉,缓缓倒下。

      直到死前,他还狂怒地瞪着双眼——这双眼瞪得并不是那皂袍侠客。

      而是站在皂袍侠客身后,手中在还抓着他的衣领的老人。

      那刚才一直驼着背,默然无声喝着酒的毫不起眼的老人。

      他竟然没有逃走?

      不仅没有逃走,虽然还是弓着腰,驼着背,可是他那一脸的微笑,张开的双眼炯炯有神,那副神气,几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左手上还把玩着一颗鹅卵石。

      一颗和绊倒皂袍侠客的石子一模一样的鹅卵石。

      皂袍侠客看了看那倒下的大汉,又看了看身后的老人。

      他顿时明白了那救命石子的来历。

      那一声不响,全不引人注意的佝偻老人,竟是这样一位绝顶的高手!

      他激动得全身发抖,两膝一跪。

      “多谢老丈相救!您的大恩大德,我,我……”

      老人没等他说完,已伸出双手扶起他,说道:

     “这只是小事,我也不要你如何报答我……你们以后若是能小心些,别随便就让这些清廷鹰爪子盯上你们,也省的我这样半截入土的老人家费力出手,不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么?”
  
      皂袍侠客连连称是。老人微微一笑,又道:
   
     “还有一事……江湖上言多必失,总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拿你们刚刚说的话来讲,我只想告诉你,虽说那大汉是清廷的走狗,他说的话,却是实实在在的有理呢!”

     “你们刚才说凌未风如何如何了不起,真的只是江湖上的一些蜚短流长——据我所知,凌未风确实曾去救过一支义军,可是当他血战两日两夜,才和张华昭一起勉强杀出重围时,义军的其他兄弟,早就全部壮烈牺牲了。”

     “追杀雪山剑魔时,他更是被弄得遍体鳞伤,利用剑魔的轻敌心理,才在最危急的时刻,侥幸取胜,什么狮吼功?他根本连学都没学过。”

      说到这里,老人咳嗽一声,换了一副诡秘的表情。

     “至于宋狂那一次,别人传的可笑,你讲得就更是可笑了,你们会这样以讹传讹,一定没有真的看过那场决斗——那一战,凌未风赢得实是侥幸,全不是因为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若不是因为他在冲刺时,和你一样,恰巧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跤,阴差阳错,伸出的剑正好刺入宋狂的胸口——他早就变作宋狂的剑下亡魂了!”

     “江湖上胜者为王,世人也多爱锦上添花——所以你们眼中的大英雄,大豪杰,其实卸下光环,往往也并不是什么神乎其神的人物……若让他们自己听了关于自己这些流言,只怕也会哭笑不得,所以我只希望你不造谣,不传谣,不信谣,能把事情的真相给江湖中的同道说清楚,也算是帮了凌未风一个大忙了。”

      他口若悬河,侃侃而谈,而皂袍侠客早已愣住。

     “那是自然——不过,凌大侠的事,老丈又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为什么?你是问我为什么么?”

      老人慢慢地理着胡须,看着窗外的夕阳,又一次微笑了。

      这一笑在轻松中又有几分感伤。

     “因为……谁不了解自己?所以,我当然知道,凌未风绝非那么了不起——至少,他连你那两位同袍都没来的及救下……实在也不过就是那样平平常常,毫不出奇的一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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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莲妹子,走好by石头

  夜。
  清亮明晃的月光铺撒开来,映照得整个府邸犹如一座碧玉雕就的清莹宫殿。府邸门口守卫森严,门匾上纳兰二字赫然说明了此处宅邸的主人——正是当朝手握重权的宰相纳兰明珠。
  平时下人家仆在府邸中来往络绎不绝的情形此时自不复现,时值二更,只余几名守夜的小厮和护院还在空荡的府邸中尽职巡视。
  府邸的西南侧隐约亮着烛光,那里正是纳兰明珠长公子纳兰性德所居之处。
  相距不远,有一间小屋。木门微微敞开些许,任由皎洁的月光斜射而入,恰好打在一柄长剑之上。剑面光滑无痕,将持剑人的面容丝毫不差地映照出来:并不浓密的细长柳眉下,却是一双透着几许桀骜之气的眼眸;鼻梁上有处不甚明显的刀痕,更衬得持剑者多了几分英武。他神情极是平淡,仿若这世上再也无事可以扰动他那颗早在百余次血战中磨练得坚硬无比的心,只是不疾不缓地擦拭着长剑。
  在这寂寥宁静之夜,他不知重复了多少次那温柔得似乎是在为最心爱之人拭去尘垢的拭剑动作,终于停了下来,慢慢地将那长剑举至眼前,对着从门缝中透入的月光,仔细地打量了好几遍。
  平淡如水的神情在凝视长剑的片刻之后突然有了些许变化,细眉微微挑起半分,他眯起双眼掩藏住自己眼神中的冷厉气质,嘴角隐约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剑,是好剑……”虽是意犹未尽,却怎样也不肯说下去了。
  他是明珠府中第一等的武士,荣华富贵自是不在话下,想要一柄好剑也说不上是什么难事,但这柄剑却又不同:它号为龙泉剑,虽只是假名古代十大名剑之一的龙泉,可也是当世数得上的利剑;不过最让他在意的,还是这把龙泉剑的来由。
  这是明珠宰相爱子纳兰性德特意交托于他的。
  他陆明对明珠是忠心不二,其中有为了自己前途考量之故,也有知遇之恩;但和纳兰公子相交,却和明珠大人无关。
  纳兰容若年少成名,人皆称其才。前几年更是得当今皇上器重,拔擢为御前侍卫。如此风流人物,难得又有一副真性情,待人接物不见丝毫跋扈自傲之气,三教九流俱是一视同仁。陆明虽痴长了几岁,倒也和这位公子极是谈得来,平日里也多有武学上相互印证之举,已为莫逆。
  前些日子,纳兰容若也不知从何处寻得这柄龙泉宝剑,暗中交托给了陆明,却是另有要事相托。
  说起其中缘由,倒也在陆明意料之中,还是与那名为“冒浣莲”的姑娘有关。自从两人分别之后,纳兰公子便对这女子一直念念不忘,如今寻得的这把龙泉剑,也是为了“宝剑赠佳人”——只是这赠剑的差事,又得落在他陆明头上。
  念及至此,陆明也只能暗叹一声,摇头不已:饶是纳兰公子这般俊秀人物,也勘不破这情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纳兰公子怕是也不能免俗。
  突然,打更之声远远传来,陆明凝神仔细分辨:原是到了三更。
  “该走了。”
  陆明收剑入鞘,蓦然起身,人影已经窜出门外。
  他也不惊动守卫,几个起落之后,顺利遁入公子别院,悄无声息地摸入纳兰容若的屋中。
  屋内灯光昏暗,烛焰摇摆不定,映得书桌前那颀长的身影甚是模糊。陆明匿在暗中,低声招呼:“公子!”
  纳兰容若恍若未闻,只是在案前执笔挥毫。他的心中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儿,有个身影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勾挠着他那敏感而多愁的心弦;可在这明珠府里,他却要埋藏心思,强作笑颜,就如有一团火焰闷在胸中,要把他的心肺活活地烧穿一个大洞。
  他有口难言,一抹相思无处可寄,却只是不停地挥洒笔墨,将那女子的身形、容颜一一化入纸中,仿佛这样便能将心中那股深入骨髓的思念发泄出来,消除胸中的那团闷火。
  过了许久,似是感应到陆明已经离去,纳兰容若才默然地停笔,转首望向窗外的那轮明月,朱唇微启,只字片语几不可闻,隐没于天地之中:“拜托了……”
  
  
  陆明多番打听消息,赶了月余的路,好不容易才发现了冒浣莲一行人的踪迹。
  自大闹京师后,易兰珠被飞红巾哈马雅带走,至于张华昭和冒浣莲等人则是跟着凌未风一同赶往天山。似乎是有什么事耽搁,凌未风他们几人赶路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这才被陆明赶上。
  陆明暗自盘算着,方圆几百里只有前方十余里处有个小村落可以落脚,若是没有差错,凌未风他们应该就在那里。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在那里停留多久,不能再耽搁时间了!陆明心下着急,脚程又加快了几分,终于在天黑前顺利到达了村落。
  虽说是个小村落,但或许是处于交通枢纽之处,倒也颇为热闹。
  陆明找人打听得知这村落之中只有一间客栈后,心下既有几分轻松也有些许紧张。轻松的是总算找到了冒浣莲一行人,估计应该就是住在客栈之中;紧张的则是该如何应对冒浣莲等人。虽说曾经在护镖路上和桂仲明以及冒浣莲有了点交情,可其他诸如凌未风等人却未必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如今双方势力敌对,说不得自己还得和那几人刀兵相见。
  若是能找到一个两全之策便好了。陆明自嘲地笑了笑,他也是明珠府中数得上的高手,此刻面对众多江湖高手,却不可避免地小心起来,当真是享福太多,磨去了当年的豪气?
  怀着复杂的心情,陆明直接找到了那家客栈。谨慎起见,他又找掌柜打听,大概地描述了冒浣莲一行人的容貌。
  或许凌未风一行人的气势、容颜确是与众不同,让人一见难忘,掌柜的很快就回忆起来:“哦,是他们!我想起来了,他们今日午后便打点好行李上路了。”
  “走了?”陆明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还是慢了半步。
  不过既然打听到了行踪他也不再着急,当晚在客栈中休息了一夜恢复精力,第二天一早就重新启程追赶凌未风一行人。
  陆明学了乖,自村落往前不再是崎岖小道、山野密林,以马代步自是快上不少。他从驿站重金换来一匹军马,认准方向便追了上去。

  凌未风一行人满面风尘,这一番赶路在当今兵荒马乱之际并不太容易。但更让他们心寒的是,无论是吴三桂还是李来亨的情况都不算太好,看来反清的大业前路一片黯淡。
  他们此行是跟着韩志邦去西藏,至于后事种种,却又不得而知了。
  几个人正暗怀感伤之际,突然凌未风神情一整,出声提醒道:“小心,有人赶来了。”这官路大道上来往赶路的原本并不稀奇,只是如今天下动荡,凌未风他们也少不得要小心一些。
  不多久,他们便瞧见原先来处尘土飞扬,一骑纵马飞驰而来。可来人看见凌未风一行人后,却主动放缓了脚程,这让他们心生怀疑,一个个暗自提防起来。不过对方就单骑一人,便是有什么争端想来也讨不得好。
  凌未风屏气凝神,关注着来人的一举一动,却突见对方翻鞍下马抱拳:“请问前方可是凌未风凌大侠?”凌未风的脸上那刀疤极是明显,来人自远处便瞧了个明白。
  “正是在下。”凌未风抱拳回礼,“不知阁下……”
  身旁忽地闪出桂仲明,一脸憨笑:“凌大哥,这人我认得。”
  凌未风挑了挑眉头:“哦?”
  “他是武威镖局的陆明。”桂仲明想了想答道。
  可冒浣莲一听却笑出了声:“错啦!他是叫陆明,却是明珠府中的。”桂仲明的脑子还是不太灵光,他隐约记得一些,却混乱了人事。
  陆明见到冒浣莲和桂仲明两人的神情,心中不由黯然:公子,你又是何苦?
  凌未风几人听得陆明是明珠府上的武士,神情整个都冷了下来,尤其是韩志邦,按住刀柄已是跃跃欲试。
  冒浣莲笑着劝住众人,一人向前朗声问道:“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陆明打量着凌未风一行人的神色,小心翼翼地从背后包袱中取出龙泉剑,双手呈剑:“我家公子觅得此剑,特命在下送与冒姑娘。”
  桂仲明闻言眉头大皱,眼神却是瞧向冒浣莲,那神情看得身旁凌未风和张华昭几人也是暗暗好笑:这傻小子当真着紧冒浣莲哩!
  冒浣莲虽然不知身后情形,但听闻凌未风等人的动静她也猜到了几分,心中既嗔且喜,脸上竟是神情冷淡:“纳兰公子好意,请恕浣莲不能接收。还望阁下回去告知纳兰公子,之前多承相助,日后必有所报。”这几句话,把两人之间的立场摆得分明。
  和纳兰容若相处颇有一段日子的张华昭略觉可惜,不过这男女之情,姻缘之事,从来说不清楚。
  陆明还想替纳兰容若辩解几句,可看到冒浣莲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以及她身后那几道欲择人而噬的眼神,他还是打消了主意。将宝剑收回,轻轻一抱拳:“既是如此,在下就此别过。愿姑娘与几位大侠一路顺风。”
  他纵马奔驰数十米后,忽然停马驻足,回首看向凌未风一行人远去的身影,摩挲着龙泉剑上的花纹,喃喃道:“剑,是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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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6:01 | 显示全部楼层

杀by金华丹

狂风呼啸,雪花漫天飞舞,他独自一人走在天山的雪地上。佝偻的身姿,蹒跚的步履,有谁能相信他是昔日叱咤风云的铁掌?他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甚至不若一个普通的老人。他显得那么心事重重,那么孤独无助。又是一阵狂风刮来,他竟好像害怕那风,两眼紧眯起来,在瑟瑟寒风中打起了颤,“好冷啊。。。”他不禁慢吞吞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好冷啊”在这空旷的雪地内,他竟仿佛听到了回声,只是同样的三个字中蕴含了一种嘲讽的味道。不,这不是回声。“堂堂铁掌这副德行,不怕人笑掉大牙吗?”那声音又一次响起。他觉得那这么像自己的声音,只是,那么的年轻。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年轻的时候,我也是一个英俊的美男子,与我们旗人第一美人还是很般配的。”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得意,又一阵失落。“我虽是多铎的师叔,但怎能比得上他年纪轻轻就是亲王,又是那么的潇洒温柔,明慧小姐跟他会更加幸福的。”
真的幸福吗?他不禁苦笑起来,“其实我何尝不知道,明慧小姐喜欢杨云骢,但是。。。其实,我不过是自私而已,不愿她和杨云骢跑掉。希望能时时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看着她对我笑,像以前那样。以前?唉,恐怕她早已把我忘记了,想当年我随她来到这里。。。”
“纽祜卢”那人的一声大喊,把他从往事的回忆中拉了出来,“还不上来,等什么,多你一个也无所谓。”
他茫然抬起头来,才看清楚那个几次对他冷嘲热讽的人,原来是个中年汉子,他蓦然心头一震,他认出来了,这就是他来天山所要追捕的对象,潜伏相府多年为天山偷取军情的陆明。
“休得猖狂,我来也。”他大吼一声跳进八名高手的包围圈。他默默地扫视了一周,又是一惊,相府的高手几乎已经是倾尽出动。别说陆明,就是以他的实力也突不出他们的合围。
纽祜卢紧紧盯着陆明,好像在观察动静等待出击,心里却在暗暗盘算,如何才能突出重围。看到陆明的样子,表情,纽祜卢不禁又一次浮想联翩。这多么像我年轻时候的样子啊,那样的倔强,那样的狂傲。想着想着,他望向陆明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陆明也觉得奇怪,那似有敌意的眼神,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无比的慈爱。他有一种想抱着纽祜卢痛哭的冲动。但他随即省起,自己是在与敌人交手,“不能上了他的当。”
“看掌”陆明一声大吼,拍向纽祜卢。纽祜卢不躲不避,陆明的掌临拍到他的身前,竟拍不下去。“我这是怎么了?”陆明心中暗想,“为什么我下不去手。”
就在踌躇间,一名相府武士在陆明身后偷袭,这时纽祜卢突然出手,正好挡过了砍向陆明的一剑,他手一甩,瞬间把那名武士击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掉了八名武士的剑阵。陆明愕然回顾,蓦然间心口一痛,发狂般抓向那剩余几个武士,一掌一个都解决掉了。
这时纽祜卢已在寒风中倒下,仆倒在雪地上。陆明转身抱住他的身躯,一跤跌倒在雪地里。
纽祜卢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惨淡的微笑,“这真是宿命啊,这些年我为了明慧,狠心将你送进相府,如今也算是还给你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陆明听完了这段话,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翻身抚摸着纽祜卢的尸体,叫道:“不,你这一次就不是狠心了吗?我还要你照顾我呢,不能死,不能死。”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渐渐地淹没在雪地中,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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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6:02 | 显示全部楼层

此生只为你by琼霓漪云

       我叫张华昭,当我还是一个初懂人事的少年时,我就有心行走江湖惩恶扬善,觉得有好多的不平事等着我去平反,等我武艺学成,一剑往来,那样多潇洒!
    后来听一位前辈说,当人遇到了感情,就会有很多精力放在她的身上,我只是觉得这话是对于他们来说的,也没有继续琢磨这话,知道有一天,我遇见了她。
    她叫易兰珠,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记忆犹新:一个清秀美丽的姑娘轻移莲步而来,脸上戴着一层薄薄的轻纱,眼睛明若秋水,楚楚动人。对,眼睛,那双眼睛里貌似含着幽怨、仇恨以及杀气,我难以形容那种眼神,我永远都忘不了的眼神......
第二天我依旧起个大早练武,但在我穿衣出门之时,她已经在园中舞剑了,比我起得还要早,我就那样一直呆呆地望着她,直到她停止舞剑,向我看过来。我突然发现自己总盯着人家委实失态了,不由低下头去,她脸上貌似微微一红,便叫我过去一起坐下。
从她的口中,我了解到她的身世,她的仇恨,我觉得她需要一份温暖、一分关怀,我决定照顾她......
        五台山,我见到了一个身着旗装的女子和她一模一样,兰珠眼中的一样让我从心底感到不安,我也难以说明这种不安为何而来,不错,这位纳兰王妃真的就是她的母亲,兰珠缺少母爱,但她又恨她的母亲,可怜她这十八年是如何度过的!这命运有时如何对待这位可怜的女子!而纳兰王妃眼中的那份凄凉又让我感到透骨之寒!
    天牢,兰珠还是被捉进去了,也是因为她的母亲。我真的好想冲到她的母亲面前好好和她谈谈!当我想要急切地救她时我发觉我真的需要她,她也一定需要我!因为我可以疼她爱她,给她温暖!然而楚昭南那厮居然折磨她,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飞红巾哈玛雅,是她拼死救出兰珠,我很感激,但是她蛮不讲理,藏起了兰珠,我真的很生气,还叫自己师父白发魔女来对付我们。莲儿妹妹为了让我聊表衷心,还是让我三步一叩上天山而去,但是为了兰珠,我愿意。此事因祸得福之事,更在意料之外。
    布达拉宫,我见到了郁芳姐感情的纠葛,她虽和凌大侠相互爱慕,韩大侠也为了成全他们欣然赴死,他们最后却相忘于江湖,比起他们,我想我幸运多了。
    看,太阳又升起来了,兰珠又起了个大早在园中练剑,而我,依旧默默望着她,像我第一次看她练剑一样,只是没有了当初的忧郁与仇恨,而是更多的幸福与满足,这也正是我们希望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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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君臣瀚海基情默示录by羽生堂主

魂归黄沙,尸陈戈壁,数万大清国的兵士已然灰飞烟灭,叛军铁骑呼号狂奔,马蹄溅起沾满鲜血的沙石,他们挥舞着马刀,给伤兵的嚎叫一个个画上休止符。

在杀人战场几里地外,七八匹马在没命的狂奔,马上的人盔歪甲斜,狼狈不堪;后面百十骑追兵呼啸着挥着雪亮的战刀,看来是认定了这几条漏网之鱼是逃不出去的。

被追赶的人看来是极不熟悉地形的,转眼间一条深谷横亘眼前,已然无有前路可走。追兵不紧不慢的跑着,骂声笑声混杂在一起,看来是熟知地理,早就料到了。

逃跑的几个人在山谷边东张西望,并无看到别的去路,绝望至极。

追兵里,领头的一条大汉提足真气高喊:“哎——清军弟兄们听真,只要拿下玄烨老儿献上,不但不杀,而且重赏诶!”

几个卫兵穿着粗气,都去看穿着金甲的爱新觉罗玄烨,此时玄烨已如惊弓之鸟,看到他们在看自己,大怒吼道:“狗奴才,真要造反不成!诛你们九族!”

康熙大帝龙颜震怒不但没吓住他们,反而激起活命之心,都提刀在手,慢慢围了过来。

玄烨扭头去看边上的纳兰容若,容若一脸无奈。此情此景,玄烨长叹一声:“天亡我也!”纳兰容若正要开口说话,玄烨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右臂,“今生得你相伴,无憾矣!”两腿一使劲,两人两马,伴着纳兰的惊呼跃入山谷!

几个卫兵一时愣住,听得背后马嘶人喊已然迫近,只得抛了兵器下马跪地投降。

百十骑快马感到,围住了几个清军,领头大汉策马走到山谷边望下去,只看见一只大雕在脚下盘旋,只听得朔风的呼啸。哼了一声,拨马回头,看了看地上跪着的清兵,挥了下马鞭。

叛军们一起高呼一声,跪地的清军吓得一哆嗦,刀光闪过,他们的脑袋被利落地砍下;叛军用刀尖挑着辫子把人头拎在手里,转了两圈挂在马脖子下。

“下去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大汉咬牙说道,带着他们寻路下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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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的告解by谷雨清明

话说康熙知道纳兰私通反贼一事后龙颜大怒,当天晚上就一道圣旨,把正在家里和一群诗朋酒友HappyHappy的纳兰公子给提了出来。
上书房中,皇帝屏退左右,沉着一张脸对面前的纳兰说道:“你、你竟敢仗着朕的宠爱,犯下这种包庇逆贼、欺君罔上的大罪!莫非真以为朕不能杀你吗?!”
面对威力堪比911的天颜震怒,纳兰容若急忙说道:“皇上这坑爹的消息你从哪里听来的呀?”
康熙:“你还要狡辩!朕早就派魏东亭去买《七剑下天山》的全本小说了!现在全部剧情细节都在朕掌握之中,撒谎欺瞒是木有用的!”
纳兰听了这番话,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圣上确定东亭买到的书不是盗版吗?”
康熙:“盗版是什么?”
纳兰:“恩……圣上有所不知,眼下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读书人呢都以篡改原著歪曲情节为风尚赚取金钱。就比如说吧,在最新七剑改编里,楚昭南他就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为了他杨师弟和飞红巾的安全,不惜牺牲自己和朝廷周旋……”
康熙摸了摸下巴,“第一,姓杨的反贼是楚昭南的师兄!第二,那厮要是舍己为人的好人朕就是活佛了……等一下!朕、朕、朕的胡子怎么没有了!”
纳兰又叹了口气,“在当今读书人的改编里,像是皇上没有胡子这种事情也是很常见的,老祖宗都被改名成孝庄了还有什么事情他们干不出来呢?”
康熙:“孝庄又是什么?”
纳兰:“这个……臣说了是死罪还是不说吧。反正眼下的改编界呢,什么岳鸣珂投敌了纳兰容若有个反贼恋人之类的事层出不穷,圣上千万不要受妖言蛊惑才是。”
康熙:“恩,果然是朕错了!纳兰你先回家休息,今晚朕就命人拟旨,严打胡编乱造胡说八道的歪风!”

当晚纳兰公子回家之后就提笔给冒浣莲写了封信,告诉她皇上已经被我搞定了不用担心,云云。
第二天,康熙召见买书的魏东亭,让他去销毁市面上的一系列盗版书,后者犹犹豫豫地说,其实呢替圣上买东西的时候四阿哥让臣买了一本《江湖三女侠》……

于是,自康熙起因文字获罪者层出不穷,至雍正时酿成酷烈文字狱。后世有龚姓书生以诗慨曰:“避席畏闻文字狱,著书都为稻粱谋”,即此事也。再后世有梁姓书生心有戚戚焉,遂提笔道:“反正写武侠就是挣生活……要不我今天编排一下纳兰和康熙吧。”
于是……某本正版小说遂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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