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图劫藏珍情可鄙 心怀故国志堪哀
本回继续前回,书写谷啸风、韩佩瑛联合对抗蒙古武士,进一步揭开韩家血案背后隐藏的故事。谷啸风、韩佩瑛等青年侠士之前对抗的西门牧野、朱九穆都属于依附于蒙古国师的外围江湖势力,这回所对抗的则是蒙古一等一武士高手。既有国师尊胜法王的弟子乌蒙、宇文化及,又有蒙古“金帐武士”鲁莫、思罕,使得本来正在梳理各自内心情感的谷啸风和韩佩瑛,又再度面临凶险境地,也正是在这样情境下,两人联剑对敌又使得两人的隔阂少了一分,情感多了一分,而这样的经历,是之前谷啸风和奚玉瑾之间所未曾经历过的,即便是因谷啸风悔婚引发的雷飙等围攻百花谷之役,因为双方均为正派之士,交手都留有余地,所引发的凶险远远比不上洛阳城中谷啸风、韩佩瑛所遇到的凶险,所引起的历险感受自然不同。奚玉瑾精明机巧,但是此番洛阳之行,没有选择与谷啸风同行,应该是她的最大失着,只能归结于造化弄人。
蒙古尊胜法王及其门下弟子乌蒙、宇文化及,承接了前传《狂侠天骄魔女》最后部分情节,《狂侠天骄魔女》书中,尊胜法王并门下弟子同狂侠、天骄、魔女等侠士多有交手,尊胜法王原有一名大弟子呼韩邪败于武林天骄之手,羞愧自杀,十多年后,如公孙璞、谷啸风等新一代侠士肩负起抵御外族入侵的使命,同蒙古高手展开了更为激烈的厮杀。梁著宋代系列蒙古一方多习惯用番僧国师并门下弟子,作为抗蒙侠士的对立面,《狂侠》、《鸣镝》两部书中尊胜法王并门下弟子设定近似于金庸著作《神雕侠侣》中金轮法王并门下弟子,乌蒙、宇文化及也近于金轮法王门下的霍都、达尔巴,同样还有一名武功更强,但已丧生的大弟子。那边金轮法王只余两名弟子,这里尊胜法王还有其他弟子。不过相比较之下,《狂侠》、《鸣镝》对于尊胜法王及其门下弟子在人物塑造上,不如金轮法王及其门下弟子达尔巴、霍都让人深刻,其主要原因是金庸先生在塑造反派人物方面确实胜过梁羽生先生,另外无论是《狂侠》,还是《鸣镝》,都未能集中笔力书写这几位人物,多是根据情节需要出现,之后又是退场,且主要人物尊胜法王,在本书中途还有更换“演员”的现象出现,从中可看出梁羽生先生未曾用心塑造这几位人物,也便难以成为让人印象深刻的反派人物。特别是使用了多数读者都熟悉的“宇文化及”名字,多少可以看出写作中的随意性。其实以他们的地位,一定程度上已相当于尊胜法王的左膀右臂,应能够在本书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本书却未作此安排,对于这两名人物的随意和忽略,也是本书的不足所在。
由于梁羽生先生对这几名反派人物的创作用心程度不足,也便使到了这几名反派人物的武功进步有点停滞不前。《狂侠》中如宇文化及的武功设定是稍逊于狂侠、天骄、魔女一筹,按照正常进境,十余年后,宇文化及的武功至少应略强于西门牧野,乌蒙也应接近于西门牧野的水准,但是在本书中,宇文化及仅比谷啸风胜出一筹,乌蒙无法胜过谷啸风,多少不合乎正常武功进境,只能说配角的武功进境也是根据情节需要而定,如果太强的话,谷啸风、韩佩瑛便无还手之力。但即便如此,尊胜法王座下两名弟子加两名金帐武士也足以让谷啸风和韩佩瑛陷入绝境,也引起读者关心两人如何脱险,但是很快救星上官复出现了。
上官复的出现,即救谷啸风和韩佩瑛于绝境之中,其本人也展现出高于韩大维、西门牧野这一层面高手武功,也是对其所具备身份、地位的一个衬托,同时也足以让读者对尊胜法王的武功层次有更进一步的期待,读过《狂侠》的读者更会想到尊胜法王与狂侠、天骄、魔女十多年后再度交手将会是多么激烈。上官复的出现,同时也揭开了尊胜法王指使西门牧野等制造韩家血案背后的动机,韩家藏宝诚然价值巨大,但尚不足以让蒙古国师动心,这场行动实是蒙古朝廷肃清卧底的行动,其目的是挖出担任蒙古国师副手上官复投靠蒙古的真正目的,为日后“吞金灭宋”军事行动做准备,韩家藏宝便成了指证上官复的证据,韩大维实为上官复与祁连山义军(即是辽国残留势力)和其他抗蒙力量的通联人,韩家血案也成了蒙古国师对抗蒙力量一场剿杀行动。这场血案中,最初被指证的韩大维既是清白,那么指证他的人便有问题,任天吾的面具已被揭开,另外一个重要人证“神偷包灵”真实身份便也一目了然。本回书中包灵匆匆逃跑,之后便踪迹难寻,梁著中如此类“神偷”角色不少,但多是偏于正面,如包灵这般“反面神偷”不是很多,本书之后情节未让他发挥更大的破坏作用,诚然浪费了这一人物。
本回目名“图劫藏珍情可鄙,心怀故国志堪哀”,后半句书写的是上官复心怀故国,志在复国,历史上如上官复身份的原辽国人在金灭辽后,投奔蒙古的人物可能不少,最有名的是金庸笔下,也是历史著名人物耶律楚材,这些人物中如上官复般心怀故国料想也应不少吧,当然在本书中也是情节需要,无需进行历史考据。回目前半句不是很好理解,“图劫藏珍”所指应是尊胜法王指使西门牧野劫夺韩家财富,但是“情可鄙”之意比较难解,我个人感觉是否为“诚可鄙”的笔误,但查阅手头版本和网络版本,均为“情可鄙”,这个“情”字便很难解答,也扯不上蒙古尊胜法王的一番。如果真要涉及“情”字的话应是辛十四姑对于韩大维那份感情,小说至此,读者也可感受到辛十四姑对于韩大维的爱意,实比孟七娘更为强烈,手段也更为极端,甚至更为隐秘,其人物是善是恶,已不言处明,而本回通过上官复口中又更证实了这一点,让人不禁担忧起韩大维的命运。但即便如此,辛十四姑对韩大维所用之“情”,也达不到“可鄙”的地步,这便颇让人费解。我个人还是倾向于前一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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