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查看: 8121|回复: 45

我也来把天山女儿行合集一下

[复制链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21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山女儿行——承光别影

天山女儿行————承光别影


一个故事,两个版本。世人都爱用对自己有利的版本为自己开脱,而真正聪明的人应该从别人的版本中发现自己的不足,完善自我。
——沈孝彬(天山派第一奇人)

“你们太行四熊向来危害武林,今日让你们落到我的手里,若不好好教训你们,我任天卿岂不枉为天山派弟子。”这任天卿是天山派掌门人任骥远的独子,今年年满十八,近日刚刚艺满下山,便遇上了这危害江湖的“太行四雄”,自然要大展拳脚,好好教训他们。
只听一声冷笑,不知哪里奔出一匹白马,马上坐着一位黄衣少女,眉头紧锁,“天山派很了不起吗?可以随便管其他门的事?”
“除魔卫道是习武之人的本分。”任天卿想也不想道。
“哼,那你又知道什么是魔什么是道吗?”那黄衫少女又问,“你才下山多少日子,又见过多少世面?你可知道事情并非如他们表面显现的那样,正未必正,邪未必邪?”
“胡言乱语,懒得和你多说。”任天卿不愿搭理那个女子,要去追那四人,可那少女却不饶他,一鞭抽了过来。任天卿无奈,一手抓住鞭子,“你和太行派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阻我?”
“没关系,只不过我程玄霜这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自命名门正派的人。真把武林当你们家的呀,随便就把别的门派灭门。”
“别的门派或许是这个样子,但我们天山绝对不是这个样子。”涉及天山派,任天卿怎么样也要和她辩上一辩,“我们天山派只是要维护江湖的正义,却也严于律己,不会让自己干出违背道义的事。”
“嘟嘟嘟,”那自称是程玄霜的少女边刮脸边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呢。那些所谓的道义还不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人定的。”
“你错了,这个江湖发展到今天,为什么邪始终不能压正?就是因为我们所维护的,其实正是应该要维护的。”
“嘁~你就继续吹吧。”
“信不信由你。”任天卿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花这么多的时间给这么个丫头做思想工作,收了宝剑走了。
程玄霜见他走开,也不能追上去把他再打上一顿,只得一垂手,拨转马头,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吃得真饱。”玄霜从一家面馆出来懒腰刚伸了一半就愣住了,“我的白马呢?那可是上等的白龙驹呀!”
凌霜四处寻找不见,闷闷往台阶上一坐,“我回去怎么向义父交代呢?”忽抬头,却见一个穿着天山派派服的人匆匆走过,一个完美的计划在脑中形成,“对,我回去就和义父说我的白马被一个天山派弟子给…”想到这里,玄霜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邪恶的微笑,一转念又想,“这样好像不太厚道。”又一转念,“义父说过不出山,哪有时间去为难那人呢?再说了,天山上的弟子千千万,我不说是哪一个,义父也不能把他们全部都收拾了吧?恩,对,为了我的小命,也只有牺牲他们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一人骑着白马过来了,正是不久之前见过的任天卿。任天卿从马上跳了下来,将缰绳交到她的手里,“我继续追踪太行四熊,见他么四人抬着这匹马,我记得这马是你的,就夺了过来。逼问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他们说是见你这马长得俊美,要献给他们老大。有告诉我是从哪里偷来的。好在他们没有说谎,想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玄霜撇了撇嘴,“那我又怎么知道你没有说谎,这马说不定就是你偷的呢。”
“你,你这人,”天卿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太行四熊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老大,就是他把我们打成这个样子的。”
玄霜面上一红,“对不起了,我…”
“没什么的,”任天卿帅气地挥了挥手,“助人是天山弟子的本分。”
“天山派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玄霜撅起嘴,“怎么我听到的和你说的这么不一样呢?”
“我怎么知道呀?”任天卿随口道,忽又想起什么“对了,你是听谁说过天山派了?”
玄霜正要回答,那五个人已经走了过来,中间一人打量着任天卿,“就是你打伤我的兄弟的?”

“没错,这还是轻的了。”任天卿斜眼看着那人,“若不给他们一些教训,他们又怎么会改邪归正?”
“你可知道他们是我朱兴茂的人?”那人逼视着天卿。
“原来你就是朱兴茂,若是早知道他们是你的爪牙,他们的教训可就不是那么轻了。”天卿握紧手中宝剑,“你做的那些事我们都知道,当年月牙村一夜被烧成灰烬,就是你干的。这些年来,你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人们都到你痛改前非了,却不知道,你实是在抓婴儿练你那上邪元婴。”
“那些婴儿都是孤儿,我不用他们是练功他们也活不了,”朱兴茂道,“能被我用来练功是他们的荣幸。”
“是吗?”任天卿反问道,“我下天山之前就帮你算过了,光你练功的药材就够养活那些婴儿了。”这话当然是他随口编出来的,可玄霜却偏偏当真,心道,“你管的可真多。”
却听朱兴茂怒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可救之人。”任天卿淡然道。
“荒谬,”朱兴茂嗤道,说话间已经一掌排出。任天卿见他攻来,忙拔剑出鞘,一招月出天少,隔住了他的攻势。
朱兴茂本以为他使出上邪大法,任天卿必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怎奈任天卿实是天山派最杰出的年轻一代弟子,认识他的长辈都喜欢摸着他的脑袋称赞他,就连他的外祖父,公认的天山武艺第一人,沈孝斌也称赞过他,“悟性比你爹还高,他日必成天山派又一奇葩。”他未到弱冠之龄,就将天山派的内功心法“玄心诀”修炼到了第八层。而天山派的剑术,除了“分光剑法”他都已经全部学会了。(按:这分光剑法需要两人同使,因为天山上没有其他人有修习分光剑法的资质,所以这分光剑法他虽是练了,却也不知道对不对)
程玄霜在一边看着,知道任天卿比朱兴茂高了不止一筹,便放心在一旁看热闹。玄霜正看得开心,却听那太行四熊商量着要去 搬什么救兵,长鞭在空中一挥,“都给我留下来。”
“你不是不喜欢天山派那小子吗?”其中一人小心道。
“你是听说的。”玄霜瞪大了眼睛。
“这个这个,”四人支吾着,却听一声“着”,天卿的长剑已经贯穿了朱兴茂的双掌。
“我废了你的上邪秘法了,你今后是再也不能练这邪功了,”天卿也有些不知所措,“你好自为之吧。”
“茂儿,”不知何时,街头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想来应该是朱兴茂的母亲。
天卿本就有些不好意思,见了老人更是觉得愧疚,忙陪笑道,“老人家,是在下伤了您的儿子。”
“娘,你可别听他的。是他先抢我的白马,又打伤了我的四个手下,我过来和他理论。谁知他二话不说拔剑就要和我动手。要不是您及时过来,我恐怕就已经死在他的手下了。说着朱兴茂突出一口鲜血来。
玄霜和天卿听了这话,眼珠都要瞪了出来。“你胡说,这白马明明是我义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被你手下偷了过去。“
“那你承认它是我的了”朱兴茂接口道。听他如此逻辑,玄霜不觉气血上涌,“你无耻。”朱兴茂却不理她,继续向母亲道,“这小妞是那小子的相好,自然帮他说话。刚才打我手下,她也有份。”
玄霜气愤非常,扬鞭就要打那朱兴茂,却被天卿拦了下来,“别冲动。”天卿在她耳边耳语道。只弄得玄霜面红耳赤。天卿却没发现这个,向那老妇深施一礼,“老人家,我看您为人不错,可否听在下解释。”
“娘,”朱兴茂斜眼望着天卿,“他有什么好说的,无非还是那些套话。什么孩儿为害一方,太行四雄鱼肉百姓。名门正派的人不都是喜欢这样污蔑人?孩儿和几位当家的不过是率性了一点而已。”
“恩,我知道了。”老太太微微点头,暗中运气,“你们两个,并肩子上吧。”
玄霜再也忍耐不住,“你怎么这样不讲道理。”
“哼,和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有什么道理可讲?”
玄霜咬着手指头,总觉得刚才的话怪怪的。却听天卿轻呼一声,“小心”说话间,他与那老夫人已经斗在一处。天卿毕竟年轻,少了几十年的历练,在那老妇人的攻击下有些难以支撑。
玄霜忙挥鞭上前帮忙。那老太婆见她加入战团,阴阳怪气地笑道,“早就应该并肩子上了。”
玄霜和天卿都不说话,只是专心拆解那老妇人的招数。
“有点门道”老太婆一运气,双掌变得红中带紫。
“血手印,”程,任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发毛,果然,两人没接几招就让那老太婆将玄霜的长鞭扯断。
“两个小娃娃,受死吧。”祝老太婆狂笑道。
“是吗?“程玄霜微微一笑,一柄短剑已经出现在他手中,“你看这是什么?”
朱老太婆倒是没有什么,天卿却是一惊,“清绝,影也别。别影剑?你是哪位师叔或者师伯的弟子?”
玄霜没有回答,低呼一句“同光和尘”这是分光剑法的起式,取自道德经中的“和其光,同其尘,挫其锐,解其纷,是谓玄同。”天卿听了,心领神会,承光剑出,从左边攻了过去。同时,玄霜的别影剑也从右边刺出。同样的一招剑法由不同两人使出,只是方向反了,如镜面一般。
这分光剑法不愧为天山的镇派剑法,只一招就已经搬回了劣势,两人不再言语,心交神和,接下来“烛龙何照”,“若木拂日”,“月影西江”,“夜月流金”,“弄影中洲”,“星河旧梦”等招数纷纷使了出来。
使到“倒卷星帘这一招时,两人双背相靠,双剑同时从身边化了一个圈,向前点去,双剑抖动,在手中转了半圈,剑由点改抡,从下至上刺出,朱老太婆一个躲闪不及就已中招,两人不待老太婆反应过来,剑在手中抖动,一运力,剑由手中掷出。
两人顺手接过对方的剑,由上而下舞了朵剑花,又将剑掷了出去。两人出手都是极快,再加上天山派的穿云袭月身法,两人在空中不停交换宝剑,两人的身影已经渐渐淡去,只剩下漫天的剑光,如荧光般闪烁。
“着,”玄霜低呼一声,承光别影两柄剑已经同时架在了朱老太的肩头上。玄霜看了天卿一眼,收了承光剑,牵过白马就要离开。天卿忙追了上去。

“我说你都跟了我一天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玄霜被跟得及其不耐烦了,气道,“你还不该干嘛干嘛去。”
天卿手一插腰,“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你你你,”玄霜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骂他,只得下面,“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
“你究竟怎样肯走,我可不想要你这样的一个跟班。”玄霜摊了摊手,无奈道。
“你就怎么讨厌我?”
“我~”玄霜一时语塞,若是换了平时,她定然会说什么,“凡是名门正派的人我都讨厌。”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不得不对正邪有一个重新的思考。义父说过,正未必正,邪未必邪,可是这的是这样吗?仅从门风来说,正派的人循规蹈矩,以救天下苍生为己任,而邪派的人则无视世间的法律道德,只凭自己的一时欢喜来行事,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是不是正派的人更容易成为一个好人,干一些对的事呢?义父说正派的人自大,且不管是不是真的,倘若让正邪两派易地而处,邪派的人一统江湖之后,做的只怕会比正派更过分吧。
为什么自己看到的,和义父说的这么不一样呢?究竟什么是真?为什么同样的事情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就那么不一样呢?或许江湖就是这样,名门正派写一部,旁门左道写一部。
“喂,怎么了?”天卿见玄霜是神,忙关心道。
“干嘛告诉你?”玄霜面无表情道,随即又加了一句,“再说你怎么不行你的侠去?跟着我就那么好玩吗?”
“这两者不矛盾吧?处处都可能有不平之事,跟着你也无什不妥。”天卿解释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同行有何不可。”
“算了,你爱当跟屁虫就当你的好了。”玄霜挥手道,“不过我可告诉你,我的马跑的很快的。”
正争执间,有一群人围了上来。“把他们给我围住。”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朱老夫人。
“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的。”天卿小声嘀咕道,却见玄霜怒目瞪着自己,忙捂住嘴,不再言语。
玄霜也没和他追究,向朱老太婆道,“喂,你吃饱了撑着了呀?跟着我们干什么?回去好好问问你那宝贝儿子。他干了那么多的缺德事,你这个当娘的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他。”玄霜还没骂完就被天卿捂住了嘴,“朱老夫人,不知怎样您才肯满意?”
“满意?除非你二人三步一小跪,十步一大跪,到我太行来请罪。”她话还没说完玄霜就骂了出来,“我呸,你个老太婆,你也太过分了。”我可告诉你,要么你回去将那些婴儿送到好人家抚养,每个婴儿奉送一百两白银,要么姑娘挑了你的太行派。我懒得和你讲道理,讲也没用。”天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表现吓了一跳,忙上前道,“你怎么样?没事吧?”却听那朱老太阴笑道,“果然露出真面目来了。名门正派的人就会装仁义,其实比谁都嗜杀。”

其实这朱老太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只是因为他的丈夫曾与当时号称第一高手的武当派玄尘道长交手,他丈夫一时不敌,气短自尽,玄尘道长亦是十分叹息。朱夫人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了丈夫的尸首,加上受了小人挑拨,便认定玄尘道长杀了她丈夫,一心找玄尘道长报仇。玄尘道长惜她丈夫是条汉子对他十分客气,连躲了十八招也没有还手。怎奈朱夫人心中认定他就是杀害丈夫的人,玄尘道长的忍让反而坐实了他心中有愧的罪名。可她也不是玄尘道长的对手。报仇无望之下,就将一身心血放在了儿子身上,对儿子自然就宠爱有加而疏于管教。
那朱一行也算得是条亦正亦邪的汉子,可怜他儿子却成了个无恶不作的恶霸,偏偏他那儿子也会利用母亲对名门正派的厌恶之情,故意在母亲面前恶化名门正派来显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玄霜哪知朱老夫人这等心思,“那也是叫你给逼的。管你怎么想我的,今天我一定要”玄霜正要讲下去却被天卿拦住。天卿深施一礼(你啥时学会了传说中的施礼神功了?),“这正邪之分实是无畏之至,我天山派也是极其反感的。可人在江湖可也不能全凭自己的主意行事吧。咱不说救苦救难,可至少也不能危害世间,滥杀无辜吧?您对令郎如此疼爱,想来也是个性情中人。你作为一个母亲,可愿意看到这成千上万的婴儿成为令郎练功的牺牲品吗?(你可真能扯)”
“你不要污蔑我儿!!”
“在下在笨,也不会再一个深爱自己儿子的母亲面前污蔑他的儿子吧?”天卿谦和道、
“这话有理,我看你应该没有说谎。恐怕真的是我对儿子疏于管教了。”朱老夫人长叹口气,“我回去定当好好管教他。”
“夫人慢走。”天卿温和地笑道。
朱老夫人刚要离开却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夫人且慢走。”玄霜走了过来,盈盈拜下,“玄霜鲁莽,冲撞了夫人,还请见谅,这是我义父研制的断续膏,老夫人若是信得过玄霜,便请收下。对疗伤很有用的。”
“婆婆怎么会和你计较呢。”朱老夫人笑道,“其实你这个丫头还是挺对我胃口的。”
玄霜嫣然一笑,“婆婆不乖就好了。”
天卿看着斜阳下的一老一少,亦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想不到你小子这么好的口才,我还以为又要打上一架呢。”玄霜在天卿胸前捶一下。
“那是,不过你这丫头也挺让我侧目的。”
“知错当然要改了,难道死撑着?”玄霜撇了撇嘴。
“知耻近乎勇,我喜欢。”天卿赞道。
玄霜脸上一红,“你过奖了。我要回去看我义父了,你怎么样,还跟着我吗?”
“你义父是不是姓程名弘毅?”
“你怎么知道的?”
“他还是我们天山派的弟子,爹还盼着他回去呢。”
“那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好了。”

两人一路打闹,却不知知道青鸾谷中已经发生了惨事。程弘毅已经服下了流星散自尽。

“义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呢?”玄霜抱住弘毅痛哭道,随即镇定了下来,向天卿一点头,两人同时在弘毅身边坐了下,给他输内力。
“傻孩子,你义父被别人骗了了十八年。十八年呀,我把自己放逐了十八年。十八年来,我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却也不肯正视当年的事情。若是我早想一想,或许早就发现了。可是我却整整被骗了十八年呀!我这样的人或者还有什意思?”程弘毅不觉老泪纵横,“身为天山派弟子,却判出师门,是为不忠;在师尊面前胡言乱语,气得师尊吐血,是为不孝;明知骥远可能寡不敌众,却仍与妖女厮混,是为不义;十八年来,却一直看不清她的真正意图,是为不智。我早就该到地下去向师父道歉了。”

“不是的。”玄霜哭道,“义父,你为了心爱的女子,脱离师门,是为至情;不忍巫山一派被灭门,是为至仁;敢于承担十八年前的错误,是为至勇。更何况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当时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都无从知晓了她未必欺骗了你,而义父你,却是应该无愧苍天的。”
“傻孩子,不要再为义父开脱了。”程弘毅挣扎地坐了起来,为玄霜理了理头发,“义父这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叛出天山派,而最担心的事就是怕你产生了对天山派甚至是整个名门正派的偏见,其实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呢!”程弘毅咳了咳,吐出口鲜血,“当年的事,你若是想知道,就去问骥远好了。”程弘毅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玄霜的腿边,看向西北方,“十八年了,不知那里雪莲花是否还一如当初。”
“义父,我带你回天山。”程玄霜拉着程弘毅的手承诺道。

“娘,你怎么知道孩儿今天会回来。”两人刚刚到了天山脚下,便看见了天山派的掌门夫人沈晏菲。
沈晏菲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继续美吧你。你爹今天回来。”
“爹?他又下天山了?”天卿嗔道,“他也不多陪陪你。”
“他下山帮一位牧羊女报仇去了。”沈晏菲解释道,“天山上可总得要一个人主持大局吧。疑,这位姑娘是谁?”
天卿正要向母亲引见玄霜,却见山下有个人走了过来,“爹,”天卿忙飞奔过去。“你怎么又下天山了,岂不是冷落我娘。”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骥远一推天卿的头,“你爹花了两个半月才办成那事呢。”
“一个半月,你也效率太低了,我都到天下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这还是好的呢,上次和你娘下山的时候花了半年呢。其实倒也没别的什么,重要的是查那人到底是不是怎的凶手,不能因为偏听而误杀了人。”任骥远感叹道,似有想起了往事。
“爹爹教育的是,孩儿生受了。”天卿和父母一阵寒暄,又拉过玄霜,“爹,你们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玄霜抱拳一施礼,“见过,任掌门,任夫人,在下程玄霜。”骥远见玄霜一身麻衣,不觉一阵怜惜,却又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丫头不好好守孝,却与天儿山天山来了?”
却听玄霜又道,“玄霜这次来是为了玄霜的义父程弘毅的遗愿。我希望可以把他葬在天山。”
“什么,程兄走了?”骥远失声道。
“是的。”玄霜漠然点头。
“当年我们天山派查到巫山派暗中与福王勾结,天山派担心百姓受害,便选出弟子前去剿灭巫山派。当时,在山下游历的弘毅兄也收到了传书。他一听说是要和巫山派动手,就非常生气,和师父大吵了一架,便离开了。我们当时也很奇怪,但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我们还有大事要办。我们到了巫山,本只是打算除去几个头脑人物,可是那群人确硬是要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那一战,巫山除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就没有人逃脱了。
谁知,次日弘毅兄就跑了过来,指责我们滥杀无辜,连个小女孩也不放过,还打得她经脉寸断,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加入天山派。师傅被他气得当场吐血。”任骥远将当年的事简略的说了一说。
“师父回天山之后,没几天就抑郁而终了。我却觉得事有蹊跷,当下调查究竟是哪个天山弟子敢违抗命令。在事后去找那丫头的麻烦。”
“不错,我也觉得蹊跷,”沈晏菲接口道,“那丫头武功不若,天山派能把她打得经脉寸断的人就只有掌门,爹爹和你,但是一你们的功夫。你们当然不会动手。更何况以你们当时的造诣,若是真的想不放过她,有怎么会让她有力气去找程师兄。”
“我明白了。难怪义父说他被别人骗了十八年。”玄霜忍不住道,“那女子是自断经脉的。其实自断经脉与被别人打断经脉是有很大区别的,但当时义父心情激动,根本不会注意,可是当他一时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就会发现那个女子的意图了。这种女人,就不应该放过她。”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沈晏菲叹了口气,“那个人,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玄霜从来没有上过天山,一个人在天山上乱转,天山弟子们都居住在玉泉峰上,但她却没有发现什么好的埋骨之地,只得继续转悠。转着转着就下了玉泉峰,上了渐忘峰。当年,天山派创派祖师华天泽在至爱陈若飛死后就一直在这峰头闭关十年,然后一夕顿悟,用别影剑在山崖上写下了“渐忘”二字。
当弟子冯恪来探望师傅的时候他已经坐化,在草庐里放着别影剑,天山剑谱和玄心诀。
“玄霜,”天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可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玄霜嘴轻轻向上一撇。
“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天卿打量着四周,“你知道吗,当年师祖他在弥留之际一定要上这里来,大家扭不过他,就搀扶着他上了这里。最终,他还是没有撑到山顶,倒在了离山顶还有几十米的地方。”
玄霜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事,也不是觉得特别伤感。只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猛然在山崖边蹲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就是这里了。玄霜打开盒子,里面是程弘毅的骨灰,玄霜右手拿着盒子,轻轻向上一扬,骨灰纷纷飘落在了山谷里,“义父,我们回家了。这里是你和师祖之间恩怨的一个结束。但愿你们在九天之上,都可以忘却当年的伤心事,一起保佑我们天山派。”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27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山女儿行——冷却华弦

冷却华弦
——一阕未完弦歌冷,百年梦觉华章断。

宁羽入天山派的时候,天山派已经迎来另一个关于侠义的黄金时代,那时天山派的掌门是陈止,而他的父母冷凌霜、陈启华,这对为天山奋斗了一生的夫妇已经是天山派的传说人物了。宁羽和其他弟子一样,都对这对天山派资格最老的一对人物有着无限的好奇,但她只是天山派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个小弟子,有怎么又资格见到这对人物呢?
来天山之前,宁羽就有着一个侠客梦,天山,是她最接近自己梦想的地方,可也是她对自己梦想最没有信心的地方。她只是天山派最普通的一个小弟子,除了资质够到天山来学艺之外就没有比别人更突出的地方了。其实,宁羽知道自己的资质是很高的,一次,她和一个师姐一起去请教掌门人剑法,掌门只点了一句,她就已经全部明白了,那个师姐却要反复问了几次却也不太明白。或许就是因为那时她明白了之后就再那里东张西望,才引起了掌门的反感,所以,没有一个长辈夸过她的剑法。可是,就是这样,她还是那样的骄傲,那样的执着,认为自己的天赋不比任何一个人差,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得到别影剑,到天山派众弟子面前舞一套自己的剑法。但她也知道,要达到那么一天,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当然,这些只是她在心里想想而已。她不敢和任何人提起,她现在的水平和这样的梦想是不相容的。她想像得到,若是自己真的和别人说了,会有怎样的结果。那样的冷眼和嘲笑,她已经看得够多。
“就把这个梦想埋在心中吧。”宁羽默默对自己说。然后继续练那么一套剑法。

按说江湖中人应该是最淡薄名利的,可是宁羽却比谁都更要在乎别人的评价。其实,心如明镜的她自然知道其实自己并不是希望能从声明中得到什么,只是她太需要别人的夸奖,需要别人的肯定。她也知道,一个武者,一旦对自己没了信心,需要别人的话来证明什么是可悲的,她也相信自己的实力在那里,只是,她从来就没有听过别人的夸奖,从来没有过,只有责难和挑剔,没有夸奖。
“一次,一次就足够了。”宁羽对自己说,“只要我听到一次夸奖就够了,我就可以再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我,一心干我应该干的事。”

“小羽儿,”宁羽从后山采雪莲回来,就遇到了师姐陈晓薇。
“好呀,”宁羽打招呼道。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为什么你不让我看你的剑法?”
宁羽不想她居然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怎样回答,她不是没有让晓薇见过她的剑法,可是又怎么样呢?她用心使出的一套剑法被点评地一无是处。她的剑法或许还不够完美,有些地方还需要修改,但那些却全部都是她的心血。就像一个母亲,因为自己的贫穷,而让自己心爱的女儿穿着旧的嫁衣出嫁,最怕的就是别人刺到心中那一处。
晓薇见她不回答,妄自猜测道,“你不会是因为我那次不给水喝生气了吧?你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我自然就会给你水喝。”
宁羽也知道自己那样想是自己的不够好,若是想要别人不那样,就应该自己更努力,把剑法练好,但这话听了她就不由怒由心生了。
她一向很独立,坚持自己能解决的事要自己解决。偏偏那天,她的水囊坏了,嗓子又烧得冒烟,便去拿晓薇的水壶喝水,却被晓薇拒绝了。没错,她当时的确是很伤心,趁没人注意的时候一边往口中塞雪团一边哭泣。可她并没有怪过晓薇,她修好了自己的水囊,而且改了自己大大咧咧的习惯,好好保管自己的水囊。她都要忘了那件事了,晓薇居然还记得。她真的很想把晓薇骂一顿,却又担心会再伤害到人,没有说出口。摇摇头离开了。

先是依平常速度走了几步,等回头看不见晓薇了,宁羽就飞奔了起来。“早就知道最会伤人的就是朋友了。”宁羽轻轻摇头,努力控制不让泪水流下,但显然没有效果。或许真的是挥剑斩尘丝的时候了。反正天地之间,我她本来就只是一个人。她没有凌霜的幸运,可以有一个诸葛青石那样的好义父,一个窦贤那样的好哥哥,一个唐努温雅那样的好妹妹,一个像陈启华那样可以真心相待的人。她只有一群不理解她的理想、处事和她完全不一样的朋友,一群明明相交已经成为负担,却又不敢断了关系的朋友。或许,只有断了与外界的一切的联系,她才能忘却心中的烦恼,全心全意追寻自己的梦想。
天山派有一句话叫做“一个故事有两个版本,每个人都会用对自己有利的一个版本来为自己开脱,而真正聪明的会从别人的版本中找到自己的不足,将自己变得更加完美。”渐渐冷静下来,宁羽扪心自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自我反省一番,宁羽微微点头,我自问无愧,她或许对我真的有什么意见,但一个人一生也不仅仅是为了别人活者,也要自己对得起自己吗。

“丫头,你是什么人?”一个老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天山派有不少这样的老人,有些内功基础,抗得住天山的寒冷,但又在江湖中闯荡不动了,变到山上来照料天山弟子的起居。
“爷爷好。”宁羽礼貌道。
“恩。”老人一脸慈祥,满是关怀地打量着宁羽。宁羽却有些不耐烦了,却不愿表现出来,仍是很有礼貌道,“爷爷,我要去练剑去了,不打扰您了。”
“你是天山派弟子吧?”那老人点头道,“你能不能使套剑法给我看看?”
宁羽想了一会儿,便答应了老人,“我剑法不好,你可不许笑我。”老人微微一笑,“不会的。”
一套剑法使完,宁羽紧张地望着老人,心中一阵忐忑。
老人微微点头,“不错,不错。”却不指点什么。
宁羽先是心头一松,随即又暗暗摇头,“可惜你不是掌门人。”因为心情激动,宁羽小声把话说了出来。
老人微叹口气,“真的那么重要吗?”
“也许我真的不应该追求别人的夸奖,”宁羽坐在雪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其实那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得来也只是高兴一会儿,根本不足弥补我应为得不到而产生的痛苦。”想到这里,她笑了,原来真的只是自己太傻。宁羽一扫心中的阴霾,站了起来,横剑在胸前,继续开始练剑。
“这招有些不太自然,”放下心中的执念,宁羽反倒灵台一片清明,很快就完全投入了对剑法的钻研之中。对这套剑法修改了几处,又添加了几处自己的构想,宁羽觉得这套剑法“顺心”了许多,当下依着自己的修改又使了一遍。一套剑法使完,宁羽已经汗流浃背,但却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却见不远处那个老人目瞪口呆得看着自己,“这剑法居然能被你修改得这样完美。”宁羽觉得有些奇怪,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这剑法原来还有这么多可以完善的地方,”老人喃喃道,随即又否定道,“不对,应该说你已经赋予这一套剑法一种全新的境界。”
宁羽确定了心中的猜想,“您是天山派那位前辈?啊,你该不会是陈启华陈师祖吧?”
老人没有回答,沉吟一会儿,然后仰天长啸一声,“你跟我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宁羽四处张望,这山头光秃秃的,一点好玩的都没有,疑,不对,山崖上有字,“渐忘,恩,恩怨渐忘,好名字,”宁羽随口评价道,却又看见那两个字上面居然还插着一柄短剑,“那是什么宝贝?”
老人没有回答,“你把它拔下来不就知道了?”
“我把它拔下来,它是不是就是我的了?”宁羽不放心的问。
“这个自然。”
“好嘞。”宁羽一个“空中七步”长鞭一挥,缠住剑柄,在用力一拉,就把剑拉了出来。宁羽微微一笑,一招“雪花独坠”缓缓飘落在山崖上。仔细研究那柄宝剑,也不知在山崖上插了多久,那柄剑依然寒光凛凛,剑身山用小楷写着“别影”两个小字,叫道“早知道这柄剑在这儿,我肯定早就来把它拔去了。”
“你知道这柄剑的含义吧?”老人一扫平时懒撒的样子,严肃道。
宁羽一伸舌头,“只传天山武学最高的弟子。”
老人摇了摇头,“你这么喜欢这柄剑,就应该知道它的每一任主人了吧?承光别影同为天山震派宝剑,承光剑向来为天山掌门人的佩剑,总是会有一个主人的,但别影剑却更多的时候却是没有主人,在某个地方埋藏。若是只是天山武功最高就有资格得到它,那它也不用再这悬崖上展览这么多年了。除了程玄霜那个例外,每人别影剑的主人都会开创一个全新天山派的武学系统,天山派的武学会因为他们更上一个台阶。承光剑的主人已经换了八人,但别影剑的主人却只有过沈孝彬、程弘毅、凌霜三人。你将是第四个。”
宁羽一时百感云集,不知该说些什么,半天才道,“那别影剑的剑鞘在哪?”
陈启华不觉一笑,这个女孩已经十七了,却依然像个孩子。或者就是她这样的赤诚之心才是现在天山派最需要也最缺少的吧。凌霜,别影剑已经交道了它的主人手上,也是我来陪你的时候了。

“爹将别影剑交给你,足见他对你期待甚高,”陈止看着宁羽,寻思要说些什么合适,宁羽却插空道,“宁羽现在一心专研天山派武学,想从今日起到渐忘峰上专心研武,不再在天山主峰居住。”
宁羽携着别影剑,独自上了渐忘峰,心中感慨万分,一滴透明的泪水流了下来。她本是希望成为一个侠女,却成了这样一种近似修行者的人。有人曾经说过,一个人,若不是伤透了心,又怎么会舍弃这万丈红尘,追寻那些所谓的“道”?其实不一定,若是真的看清了一切,就知道世间种种不过是幻影。现在的她,已经是心如止水,不会再起波澜,她还会再专研武学,也不是因为她对武学有爱或者什么,只是找一样东西,打法时间而已。

三年了,宁羽在渐忘峰上住了三年。她并不是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她会时常下山,帮助附近的牧民。两年前下山的时候,她还带回了一个女孩。她是随父亲的商队前来的,但路上遇到了马贼,宁羽赶到收拾那伙马贼,救下了他们。女孩羡慕宁羽的武艺,她的父亲也不希望她跟着自己冒险,便求宁羽收她为徒。宁羽先是没有答应,只是跟随着商队,传授商队的人一些武艺,发现和那个叫卫离忧的女孩特别投缘,就把她带回了天山,传授武艺。宁羽带着离忧在天山各个山脉都转过,唯独没有带她上过主峰玉泉峰。那里有她不愿触及的记忆和人。
殊不知,玉泉峰上,正在发生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陈止夫妇去扬州探望刚刚生了一对龙凤胎的大女儿陈清颖。偏偏这个时候,天山派有个弟子叫做舒杨的发狂了似的要在天山上大开杀戒。本来舒杨只是个普通弟子,从来没有人注意过到他。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武艺平常,也很谦和,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有发飙的一天,也没有想到他会有那么大的本领,凡是和他交手的弟子不是被他打折了手呀腿呀,就是身上多了几个窟窿。
偏偏这个时候,天山上武功最高强的几个人,都下了山去,留在山上的人又都不是他的对手。

“真是的,”陈晓薇感叹道,“要是爹在就好了。”
“远水难就近火。”陈靖和思量道。
“那我们下山去找那几位师叔。”陈晓薇继续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陈靖和摇头道,“那几位师叔行踪不定,怕是更难找。”忽然,灵光一现,“对了,爷爷说过,别影剑已经找到了新的主人,她的武功比爷爷奶奶盛年还要高明,反正她就住在渐忘峰上,我们去找她帮忙好了。”
陈晓薇确是面露不安,“你不知道,我当年有愧于她,爹爹也曾无意或者有心地伤害过他,只怕现在很难让她再为我们陈家做些什么。”
“不是陈家,是天山派。”陈靖和纠正道。
“那又怎样,反正我是不敢去惹她。”陈晓薇申明道。
“本来就没要你去。”陈靖和淡然一笑,“我去请她。”
“我看她肯定会找理由推脱的。”陈晓薇小声嘀咕道。
“我看不见得。”陈靖和已经走出磨性斋,仍是听见了妹妹的话。

陈靖和一人上了渐忘峰,就看见一个小木屋,木屋很小也很简陋,似乎不应该存在在这渐忘峰上,但那小屋就那样存在着,自然地存在着。陈靖和在木屋之前深施一礼,“宁师叔,晚辈陈靖和求见。”宁羽入门比他要晚,本应于他同辈,算作是他的师妹,但应为陈启华有意将她当作自己的关门弟子,所以陈靖和便称她为师叔。
一个年约十三十四岁的女子走了出来,“你是什么人呀?师傅在闭关呢。”
陈靖和匆忙道,“在下天山派弟子,天山上出了事了,快去请宁师叔出来。”
“可是师傅在闭关呢。”卫离忧眉头紧锁,“究竟出什么事了?”陈靖和心中已经凉了一半,但仍是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卫离忧。
离忧听了,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师傅真的在闭关,要是真的闯进去,只怕师傅会走火入魔。”
“那我便在这里等好了。”陈靖和很是丧气,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人了吗?却听一个柔和的声音,“忧儿,你没事吧?”陈靖和第一看到宁羽,白色的雪衣称得她格外清冷,不似俗世中人,声音柔和,满怀慈悲,大有悲天悯人之感。
“师傅呀,我没事,天山上可出大事了,咱们快点去帮忙吧。”离忧冲上前去,拉住了宁羽的衣袖央求道。
宁羽为她理了理秀发,“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陈靖和不想她居然这么容易答应,高兴道,“太好了。

“放手吧,”宁羽大量了舒杨半天,感叹世间又是多了一个伤心人,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说了这么一句。
“凭什么?”舒杨劈头盖脸地反问道
“难道还不够吗?”宁羽看了一眼身后匆忙给同门疗伤的天山弟子,心中满是怜悯。
“你说呢?”舒杨半挑衅道。
“不是不够,而是根本不应该有。杀戮永远带不来心灵的安宁。回头吧。”
“你认为我还回得去吗?舒黯然摇头,“就算我想回头,只怕天山派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吧?”有些时候,只是应为一时意气走错了一步,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
宁羽顿时无言,心中一阵无名的痛楚,她在天山派算是什么呢?她又有什么资格代表天山承诺什么?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宁羽轻拨手中的别影剑,“只要你罢手,若是有天山弟子找你寻仇,我全部帮你挡下。”这是她唯一能给的承诺。
“笑话、”舒杨长啸一声,“想我堂堂七尺男儿,岂会受那种窝囊气?”
“我愿意代表天山派弟子答应你,绝不寻仇。”陈靖和上前道。
“你算哪根葱?”舒杨连正眼都不看他,“这话若是由你爷爷陈启华前辈说出,我或许会答应,但你算什么东西?”
宁羽长嘘一声。若不是见他对天山众弟子处处留有余手,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的生命,她也不会苦心劝说他。但现在看来,除了一战,似乎是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宁羽低啸一声,便已出手。她一出手,舒杨就完全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武功这样高强的人。他自忖武功就算不是独步天下,也算是少有敌手了,可在这个女子面前,他第一觉得自己很渺小,如江流遇上了海洋,不值一提。但他不会认输,一来是他被激起心中傲气,二来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宁羽看起来每招都柔弱无力,却以最小的力气化解了他的攻势。以她的武学,要想胜过舒杨,只需三招,但是就是胜了,又能怎么样呢?再来一次让自己都觉得讨厌的说教?或许等他拼得累了,他的怨气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吧。
杀,的确是一种发泄方式。但对一个心有善念的人,必然会觉得心中有愧。其间又不知会有多少次挣扎,而每一次挣扎都会增加他的痛苦,让他想起那些让他窝火的事。这痛苦她虽没有经历过,却也想像得出来。这样的过招,不但可以帮助他抒发心中的怨气,而且,若是他的悟性够高,这次的过招必定会对他将来的武学修行很有帮助。
果然,一百多招过去,舒杨已经面露笑意。宁羽亦是心头一松,微微一笑,手上确是不停喂招。
“掌门人回来了。”不知是谁先叫了起来。宁羽心中一乱,剑法出错,险被舒杨削下一条胳膊来。
“你说掌门人会怎么对我?”舒杨半调侃道。
“你犯了天山派戒律中的残害同门和恃艺伤人,依着天山门规,就该杖责四十,在去知返崖上思过去。”两人嘴上说着话,手里确实不停,“但是现在这个掌门人就喜欢感情用事,行事偏激,究竟会怎么样,我可就不知道了。”
“想来你原来已经想好怎么处理我了。”舒杨完全没有把自身的后果放在心上。
“我只是想扮演一次天山门规的守护者。”刚才交手中,宁羽就定下计划依门规出理好此事,在到山下等候陈止,告之此事。但现在她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止已经走上山头来,陈晓薇早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
“宁羽,退下,我来收拾他。”陈止的话激起了宁羽心中的傲气,“就算你是掌门人,也没有资格这样对我耳提面命吧?你这样的性子,守业有余,开拓不足。天山派有你这样的掌门人,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陈止见她不退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一只天山神芒射出,直指舒杨的后背。宁羽心中极其不悦,左手轻轻一样,一只蝴蝶镖打出,将天山神芒打落,“用不着你来管。”
陈止见她这样,不觉无名火烧,一把天山神芒打出。宁羽心中盘量怎么收场,对外界的一切几乎不闻不问,只是本能地挥剑和舒杨过招。不想有一只天山神芒居然从身后向她射来。
“小心”舒杨冲上前来为她拨去那只天山神芒,自己却被三只神芒射中。倒在地上。
马上就有弟子上前将他拿下。
“你怎么样?”宁羽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扶住舒杨。
“我不要落在他的手里。”舒杨推开宁羽。
“好,我带你离开。”宁羽将他背了起来。
“你答应了。”舒杨微微一笑,吐出一口血来。
“舒杨,舒杨。”宁羽叫了两声,发现他已经死了,面色青黑,检查伤口,才发现伤口出居然有黑血流出。
宁羽站起身来,逼视着陈止,平生第一次她不打算忍让,“堂堂天山派掌门人居然用喂毒的暗器。”
“他是天山派叛徒,对这种人需要手软吗?”陈止理直气壮道。
“他不是叛徒,他只是一个犯了错的弟子,自有天山派的门规来惩罚,就算你是掌门人,也无权给出超越门规的惩罚。”
“规矩是人定的,非常时候自该行非常之事?”
“那是非常时刻吗?”宁羽反问道,“天山门规中说了,只有生死之际才算得非常时刻,刚才,我们俩可是谁都没有生命危险。而且,门规中也注明了,这种情况下应该主救不主杀。”
“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想怎么样?”陈止恼羞成怒道。
“我当然是要按门规办事。门规中在伤害同门这一条之中,可没有掌门人可以随便杀害弟子这一条。”宁羽平静道。
“你是说我不配当天山派掌门人了?”陈止问道。
“本来就不配。”宁羽还没有说话,离忧却先开口了,她指着舒杨“在你管理之下,能出这样的事,足见你这个掌门没有当好了。”
离忧还要再说下去,宁羽却制止了她,“陈师兄,你扪心自问,你自己这掌门人当得怎么样。天上派列位祖师的英灵在上面看着呢!”
“好,就算我不配,那你就配了?”陈止气急败坏道。
“我师傅怎么不配了?”离忧再次抢道,“她人又好,又聪明,武功又好,又有决断,又冷静,又仁慈,她不配当天山派掌门人就没人配了。”
“你问问除了你自家徒弟,还有谁支持你当这掌门人。”陈止这话却是说到宁羽软肋上去了,宁羽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让别人来评价自己与另一个人谁更适合干什么了。但是此刻,她还是站了出来,“天山弟子们,我知道你们对我都不熟悉,但是我也相信你们的判断力,究竟这样才是适合当一个掌门人?我想天山前面各代掌门人都已经给出了答案,不用我再多说。你们会有自己的判断和自己的选择。”
却听陈靖和站出来道,“恐怕还是宁师叔更适合些。”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却听陈靖和继续道,“在这间事情当中,宁师叔是最冷静的。我们想的都只是怎么除去那个天山派的祸害,而只有她想到要依门规处事。我们都太激动,太会让感情控制自己。作为一个弟子,或许可以这样,但是,作为一个掌门人,身上担负着整个天山的命运,没有这样是不行的。”
“就是就是。”卫离忧高兴地附和道。众弟子之中,大多受过陈止的气,也纷纷附和。“宁师叔,你最适合了。”
宁羽长舒一口气,知道这事情基本成了。陈止气急败坏地将承光剑往地上一摔,“好,好得很。”
“陈师兄。”宁羽刚要去追,却被一群弟子围住了,“掌门好。”
宁羽微微一笑,拾起地上的承光剑,以剑撑地,单膝跪地,“天山各位祖师在上,天山各位兄弟姐妹为我做个见证,我,宁羽,绝对不会让今天的事或者是类似的事再在天山派发生。”
“好唉~”人群中一阵欢呼,宁羽侧手示意安静,“好了,没什么事的话都散去好了。折腾了这些时候,大家也都累了,都会去休息吧,要想玩的话,今晚好了,明天可能会有让你吃惊的改革。”
“什么改革?”
“掌门,这就是你不对了,说出这种话来,存心不让我们今晚好好玩吗。”
宁羽微微一笑,“我既然说出来了,那就是说明这改革不会影响到你们今晚玩喽。你要是在那瞎担心,只怕明天你会后悔的呦。”

“陈~”宁羽正在考虑怎么称呼陈靖和,却听陈靖和爽朗地笑道,“叫我靖和好了。”
“靖和,”宁羽叫了一声,“我也不知道该说写什么,只是,我有一件事情求你。”
“你是说我爹。”陈靖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也许是我小人之心了,我担心陈师兄他会走上歧途。”宁羽不好意思道,“撇开这些不说,我也担心他会心情压抑。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不知会引发什么后果。”
“只怕现在我爹比恨你更恨我。”陈靖和自嘲道。
“我是要你现在占代我管一下天山派,我去追陈师兄。”
“好吧。”陈靖和想了一会儿答应了,“娘和妹妹两个那边还需要我照应,我现在也不适合下山。”

“陈止呀陈止,想不到你也有今天。”陈止碰见了一个面容丑陋的老太婆。
“你是什么人?”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想来我们那“钱塘观雪”之约你也不会记得了。”那老太婆用沙哑的声音道。
“是你。”陈止惊道,“你不要和我提那什么,那是我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是我一生的耻辱。”
“那是你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只可惜,你的立场太不坚定。你那时就不应该回头,那些名门正派没一个是好东西。”
“住口你,唐舞雪,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再和你这样的人为伍。我本来就不如宁羽,我输给她是应该的。”陈止冲口而出,“她一入门,娘就不知道在我面前夸过她多少次。是我嫉妒她,才借着掌门的职位之便,处处打压着她,冷了她那一腔的激情。若不是我,她早就已经功成名就了。我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我无话可说,可是,再怎么样,我也绝对不会和你这样的人为伍。”
一阵清脆的掌声,“陈师兄说的好,不愧是我们天山派的人。虽然我没听到你前面说了什么,但是就凭那我听到的两句,我佩服你这份气魄。”来的正是宁羽,“回去吧,你的家人正在等你。”
“你知不知道他还说了什么。”唐舞雪挑衅道。
“我只是为了请陈师兄回去,别的,我可不关心。”宁羽本想将那女人臭骂一顿,但又觉得不厚道,便不与她纠缠,拉过陈止,“难道还有什么其他豪言壮语吗?”
“宁姑娘,”陈止忽然跪了下来,“我对不起你。”说着,就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却听宁羽哈哈一笑,“本来我对你只有七分佩服的,现在可有九分了。

“我让你调查舒杨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宁羽送陈止去了无心居,就回来找离忧。
“当然调查好了,我和他平时几个哥们坐在同一处,聊着聊着我就把话题扯到了舒杨身上了,我多聪明呀,他们还不知道我是有意打探呢。原来那舒杨平时人很好的,什么事情都帮别人。但是,据他们几个互相揭短,平时也没少受他们几个的气。再加上前些日子追那陈晓薇被拒了,偏偏某个哥们就爱揭他那短,在被摧残了那么多次之后,就爆发了。”离忧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似又想起了什么,“不过听说,他和陈止的关系挺僵,曾经公然和他对吵过。”
“叫师伯。”宁羽纠正道。
离忧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正要争辩什么,却听宁羽道,“没想到我徒弟的魅力还挺大的,随便往那里一坐,那些人就全招来。”
“才不是呢,”离忧争辩道,“是我聪明,会利用他们爱显摆的心理。”

“怎么了,”叶思雨看得出丈夫心神不宁,他都已经几天都没有出门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脸见天山弟子。”陈止长叹口气。
“放心吧,宁姑娘带领下的天山派弟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渐忘峰上的木屋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孤坟。天山派的女掌门人一袭白衣,上了渐忘峰,手中拿着一束黄色蔷薇花。她当掌门已经一年了,其间做了很多改革。她在天山派专门开辟了“忘忧堂”,天山派的弟子在郁闷的时候都可以过去找人开解或发泄。她也是第一个要把天山派门规贴到天山派没一栋建筑中的掌门。她时时刻刻都会走进天山弟子之间,听听他们的声音,开解他们的心结,引导他们向善。她还写了一篇“侠义论”给每位天山派弟子看,其中列出了正直,善良,义气,冷静,自律,坚持,骨气,兼听,宽容,作为一个侠者必须具备的九种品质。人心是世界上最难控制的东西,也是最不可测的东西,但是,只要有这一颗引导人向善的心,并将它付诸实际,它还是会有效果的。

女掌门人将黄色蔷薇放在坟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对坟下的那个人有一种怎样的感情,是歉疚?是知己?是同情?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这就是缘,若是没有这个人,她现在仍是这渐忘峰上的活死人,而不是现在为了自己心中更好的天山奋斗追梦者
而天山派到了她的手里,又迎来了天山派的第四个黄金时代。

稍微不远处,陈家兄妹看着那个空灵的女子。
“哥呀,喜欢人家就去告诉她吧。”
陈靖和却微微摇头,“还记得爷爷为什么让奶奶等了十五年吗?应为爷爷觉得只有自己能和奶奶站在同一高度上才能配得上奶奶。而我体内,流着爷爷的血。”
“我才不喜欢呢。”晓薇撇了撇嘴,“爷爷可是耽误了奶奶十五年的青春呀。”
“若没有那十五年,他们也不会有那相持相扶的四十五年。”
“可是她不会等你十五年的。”
“她根本不需要等我,因为她心里面没有我,也没有任何人。”

“师傅呀,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离忧望着一边收拾东西的宁羽,小心翼翼道。
“为什么呢?”宁羽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你那么辛苦教我功夫,自然是希望我可以做个侠女,可是我居然要跑过过嫁人,从此不再涉足江湖。”离忧怯声道。
“你错了,”宁羽微微摇头,“我只希望我的徒弟可以过幸福的生活。这个江湖实在是个很无谓的地方。以前只是天山派普通弟子时还不觉得,还认为侠客是很神圣的,没有了他们,这世界就是一片黑暗。可这五年来,作为天山派的掌门人,我看得透彻了很多。我不停地再问我自己,这些年来,我们江湖中人究竟为了天下百姓做了什么。才发现其实我们的存在根本就没有改善天下百姓的生活。我们在天山上学的功夫除了教训恶霸,就没有别的用途,还要担心教训了恶霸之后,那些恶霸会不会等我们走了之后再和老百姓去秋后算账。我们把武功练到化境,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又不能变成银子。我们将自己抬到最高,享受着世人对我们的崇敬,却不曾想过我们当不当得起这样的崇敬,我们连用的钱都不是自己挣来的。我早就厌倦了,若不是担心会有心术不正的人学会高强的武功,危害世间,我早就不想修习武术了。若是这世间从来没有过武术这一说,或许这世间就会安静许多,没那些恩怨情仇,流血杀戮了吧。”
“师傅,”离忧走上前去,挽住宁羽的胳膊。宁羽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记住,嫁人之后,一定要做个有用的人,正直的人,幸福的人。”

“她走了。”陈靖和放下宁羽的信,百感交集,这个女子,永远想得比别人奇特。她就这样义无反顾的离开,一如她当年执着的要一次扬名。她将天山带到另外一个顶峰,却在那之后迅速地离开,这样的人,实是他平生未见。宁羽虽然离开,但天山还会继续,宁羽将承光别影两柄剑留给了他,或许就是要他担起这天山来吧。

其实他猜错了,宁羽本来是打算将双剑毁去的,但又念着这两柄剑是华天泽和陈若飛一生的心血才没有这么干的。她是厌倦了这个江湖,可她也不能将这强加给那些天山弟子们。所以,她只是将那两柄剑随意地放在桌子上,任凭谁取去。
这个江湖已然与她无关,她会一直西行,探寻未知的世界。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32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山女儿行——侠骨佛心

一、英雄会
“驾——”天刚亮,城门刚打开,就有三匹马“闯”进了城,每匹马载着一位白衣女子。为首的一位腰悬宝剑,手握缰绳,四处打量,似在寻找什么。中间的一位则是目光柔和,双手搭在一处,头低着,看着自己的手,似是在思考什么。最后的一位不停地打着哈欠,真让人担心她会不会从马上摔下来。好吧,我承认大家更希望她摔下来,因为这样,将会有一场热闹可以看。
明眼人一看就应该知道这三个女子绝对是江湖中人,不过这样的组合,可真让人怀疑她们的江湖经验是否足够面对将来要发生的事。

“三位是哪条路上的?”两个黑衣男子走了过来。明眼人一看就应该知道这江湖中又要有场武林大会了,这两个黑衣人就是出来接人的。这江湖中已经近一百年没有举行过武林大会了。现在照月说要举行武林大会,各个门派自是纷纷派人过来。这三个女子也是听了消息过来凑热闹的。她们都是天山派弟子,也难为她们了,从天山到杭州这么远的路,居然就这么赶到了,居然还没有迟到。

什么?没听说过天山派?没听说过是正常的。但另一个名字你一定听过,“不留名”。
“不留名”是天山派某个天山派弟子?真聪明,不过也不全对,因为“不留名”他不是一个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天山弟子下山之后,在江湖中行侠,都不愿留下自己的名字,只用“不留名”代替,时间久了,“不留名”便成了江湖中神话一般的人物,有人说他是一个少年,有人说他是一个老人,还有人说她是个女子。那些危害世间的人,总是很害怕他,因为“不留名”为了侠义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性命也好,名誉也罢。

这便是天山派,这便是天山弟子。

这三个女子也是天山派的弟子。最前面的一个唤作凌霜,从小便被天山派掌门诸葛青石收养,是个标准的天山派弟子,便是做梦的时候也会想着怎么行侠去。另外两个分别叫张韵雪和林纷珠,都是两年之前才入的天山派。因为年纪相仿,这三个丫头就时常一起出入。一听说有这热闹看,三人便赶了过来了。本来诸葛青石是不同意的,但又耐不住凌霜的死缠烂打,只得让这三个丫头下天山。

“我们不过学了几年的把式,想来看看真正的武林中人是什么样子,不知可不可以。”张韵雪是三人中最年长的,这些当然得她管。
为首的一人哈哈一笑,“可巧了,刚好剩了一间房间,三位便将就一下好了。”
“不错,还管住。”要凌霜安分纯属妄想,“还管饭不?”
那人哈哈一笑,“管,当然管。”

就这样,三个人便在照月山庄的“望月阁”住下了。这是照月山庄专门给慕名前来的江湖人士居住的。但是真正的名门正派却不是住在这里的,他们都住在“听雨轩”。有着严格的防卫,以她们三个现在的身份是肯定进不去的。
“困死了。”林纷珠还没进屋就快睡着,亏着有凌霜将她搬到床上才不至至于在门口就倒下。
“至于吗你?”凌霜小声嘀咕道。
“怎么不至于?”韵雪笑道,“一路上连夜赶路,也不带休息的,铁打人也吃不消,何况我们家猪。”
“怎么听着倒是我不对了,我要是不那么催着你们赶路,现在能有怎么好的房子住?”也不知哪次出门,明明两天的路三人却足足走了半个月。打那以后,凌霜每次出门都会催着另外两人拼命赶路。
“我看着屋子也不怎么样。”韵雪是大户人家的,自是看不上这样的地方。
“我看不错。”凌霜撅着嘴去收拾东西去了。

收拾完东西,另两个人早就睡熟了,凌霜闲着没事,便到院子里四处晃悠。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凌霜走了几步就被一个人抓到了。
“怎么,这里不能来吗?”凌霜害怕道。
“那边是贵客住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会让身份不明的人过去。”拦住她的人便是那日带她们进来的人。
“那我们是不是就看不到传说中的那些高手了?”凌霜急切道。
“你们可以等到大会那天哈。”那人淡淡笑道。
“那多难熬。”凌霜撅起嘴来,拉住那人的衣带,“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提前见到那些人,将来我也好向别人吹嘘。”
“好呀,只要你能打败我。”那人笑道。
“你就可劲开玩笑吧。我那打得过你呀。”凌霜的嘴撅得更高了,“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姓叶,单名一个铮字。”他话还没说完凌霜就蹦了起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叶铮,我早就听说过你了,哈哈,这下回去有吹嘘的资本了。”
叶铮无奈一笑,“什么时候我也成了传说了。”凌霜却不管这些,上下其手地研究他。叶铮实在受不了了,诱惑道,“我有办法让你早点看到那些人,想不想呀?”
“什么办法?”凌霜当然不会为了一片“树叶”放弃整个武“林”。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凌霜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不错,这衣服挺漂亮的。”韵雪强忍住笑道。
“我才不觉得呢。”凌霜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还是我们天山派的衣服漂亮些。”在天山的时候,凌霜做了三套衣服,换着穿,这还是她第一次穿别的衣服呢。叶铮让她化装成一个小丫头,给那些人端茶送水的干活。
“真是穿上龙袍也成不了太子。”韵雪摇头道,“你就不能动作轻一点?”
“切,我还不想当太子呢。”凌霜坚决回击道,“你要想当你当去。”
“好呀,把这套衣服给我,明天换我去。”韵雪乐得答应她。
“那可太好了。”干了几天的活,凌霜早就把情况摸熟了,乐得上大街上闲逛去。

“什么人?”一个影子在桌上闪过,凌霜低呼一声,追了出去。纷珠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你怎么下山了?”纷珠追了几步就慢了下来,月色下一个青色的影子显得格外飘远。
“在山上呆得腻了,下山玩玩不行?”那人随口道。
“怎么你在山上呆了那么多年都没有闲腻,怎么现在就腻了呢。”纷珠这时倒便得聪明起来。
“那不是这些年都没有武林大会吗。”那人搪塞道,随即马上转移话题,“不过今年的武林大会有得看了。我刚来就看到那神秘人物。”
“原来真的有什么坏人呀。”纷珠正在想为什么凌霜会没有追到这里来呢,原来是追那个谁去了,她现在倒挺感谢那人的。
“你们也小心点,别出什么事。”那人嘱咐道,“你那师姐来了,我走了。”
“板凳她没那么速度吧?”纷珠回头一看,来的不是凌霜,而是韵雪。在回过头去,身后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你在这干什么?”韵雪加紧步子走了过来,“还以为你去抓那人了呢。”
“对月泼酸水行不?”纷珠有意未尽,心中不悦,随口回到。说完看也不看韵雪就回屋去了。

凌霜追着另一个人到了天心居就失了那人的踪迹,在照月山庄里冒充了几天丫鬟,凌霜也把环境摸了差不多,知道这“天心居”是庄主居住的地方,不敢擅闯。正在考虑要怎么办,就见一个老人走了出来,是管家叶世荣,凌霜见过他几次,对他映像还不错。
“你是谁?”叶世荣一出来就看见凌霜在门前走来走去,鬼鬼祟祟的,不觉警觉心起。正要说什么,却看见凌霜胸前别着的一朵玉雕的雪莲花,哈哈一笑,“原来你是少爷的朋友,他不住这边。”
凌霜不觉面上一红,那叶铮怕府里下人仗势欺人,便送了她点东西。府里人都知道少爷酷爱雪莲花,还有一手的好雕功,与他相交的朋友都会得到一朵雪玉莲花。凌霜的衣服有些松了,便顺手拿那朵花当别针用。哪只却被这老管家看见了。叶铮自小失去了母亲,实是叶世荣把他拉扯大的,叶世荣自是把叶铮当作亲儿子一般看待。叶世荣又道,“他不住这里,住在糊涂堂那边。”
“你不要告诉别人呀。”凌霜也不想别的,先要把这事遮掩下去。
“少爷也不行?”
“不行。”凌霜坚决道。叶世荣还打算在说什么,看到凌霜那一副坚决的样子,便放弃了,只是答应道,“好。”
“我还有事,先走了。”凌霜见事情遮掩了下去,和叶世荣打了声招呼便跑掉了,叶世荣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微微摇头,面露笑意,“现在的年轻人呀。”

“你们两个人有没有听我说话呀!”怎么晚上凌霜和纷珠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各自手托着下巴搁在桌子上作思考状。韵雪几次和她们说话都没有反应。
“你是和我说话吗?”凌霜一个失神,胳膊向下一滑,头差点撞到桌上。
“当然是和你们两个说话了。”韵雪将她扶起,“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都在想什么心思呢?是不是红鸾星动了?”
“去,我看了天山派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丑男之后,我对天下的男人早就没有信心了。”凌霜虽是玩笑话,但又想起了一年前的伤心旧事来了,那个人她这辈子也不想再见了。
“那倒是。”韵雪附和道。却听纷珠道,“也不一定呀,天山派还是有挺帅的弟子的。”
“你说的是‘安胖子’?”凌霜坏笑道。
“才不是呢。我说的是,是”纷珠支吾了一会儿,“是教过我们剑法的宋师叔。”
“那也是,我就是冲他才入天山派的,”韵雪笑道,“结果到了天山才知道像‘晓东猪’那样的人多。”
“对呀,天山派的丑男可谓是形形色色,层出不穷。”提到这事,凌霜也参与玩笑。
“那是,天山派有安胖子那样的天灾人祸型(天灾:骨架子大,人祸:自己爱多吃),也有沉尘那样的影响食欲型(对着他就吃不下饭),有慕容迅萧那样的返祖现象型(平时不修边幅,像个野人似的),还有那谁那样的惨绝人寰型。”韵雪总结道。
“你怎么忘了天山派最典型的?”凌霜笑着接口道,“没事找抽型的,代表人物天山派到处都是,随便抓一个好了。”
“只怕你是别有所指吧。”韵雪知道她与陈启华那档子的事。
“去你丫丫的。”凌霜被说道心中痛处,发作道,“要是我真的想说那谁就会说是天生欠扁型了。”
“那不是一个故事,两个版本?”韵雪笑道。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了,你刚才要和我们说什么来着的?”凌霜忙岔开话题。
“对哦,差点忘了,你们看见那神秘人没有,到底是什么来头,想干什么?”韵雪才想起原来意图,都怪天山派那群丑男,差点误了正事。
凌霜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怕不是善类呀。”
“总之我们小心行事就好了。堤防着点。”纷珠这才有时间将她们家那谁的意思向这两个人传达。

“你知不知道,峨嵋派的掌门人死了。”凌霜出去转了一天,就听到韵雪告诉自己这个消息,不觉一惊,就这么出事了。
“那知道是谁干的?”凌霜忙问。
“不知道,”韵雪摇了摇头,“不过有有件事听奇怪的,峨嵋派怎么说也是江湖中四大门派之一,他们掌门人死了,照月山庄庄主居然不亲自过来看看,只让管家过来看看。”
“叶管家?”凌霜心中一阵,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那天自己追到哪里,怎么偏生就那么巧,遇到了他呢?他答应我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自然是高兴,但是一高兴是不是就会忽略了什么呢?可是真的感觉它他好人,怎么会是他呢?不管怎样,找他查查去。想到这里,凌霜也不和韵雪在说什么就奔了出去了。

“你怎么在这?”凌霜奔到叶世荣的屋子时就看见了叶铮。
“我找荣伯有事,在这里等了他一晚上,都没有看见他。”叶铮在他房里看了一晚的书,都没等到他。
“糟糕,会不会出事了。”凌霜脱口而出。
“找找去。”叶铮忙站了起来,拉着凌霜就往外跑。

“荣伯。”叶铮手中兵器往下一落,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们在庄外一块空地找到叶世荣时,他已经被人给杀了,脖子上被割了一道口子。
“怎么会这样。”凌霜也是很吃惊,想去安慰叶铮,却又觉得有些尴尬,便上前检查各处环境,想查处什么线索来。

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将叶世荣下葬,就听到山庄有人汇报说少林派的惠文大师也死了。两人连忙过去查看,和叶世荣的伤口完全一样。
叶铮和凌霜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咯噔一凉,“怎么这样,峨嵋,少林两派的掌门人先后被人杀死,四大门派的掌门人已去其二,这江湖不知要有什么变动。
凌霜仔细检查了少林方丈的尸体,没发现什么线索,只发现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力尽关山未解围”的无奈。看来在方丈被杀之前一直在劝说着那个凶手回头是岸,但那凶手一定不愿悔改,只怕江湖中又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现在怎么办?”凌霜心中自问道。却被叶铮拉到一边,“你究竟是什么人?”
凌霜摇了摇头,“我还是没藏得住行迹,让你看出来了。不知你听说过天山派没有?其实我们是因为天山派江湖中没有声望,怕遭到冷遇,伤了天山的形象,才不愿承认自己是天山派弟子的。至于我们究竟是想干什么,原来只是打算看热闹,但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当然要管上一管了。”凌霜乌拉哇啦说了一气,也不知道叶铮听懂了多少。
“这样呀,”叶铮思考了一阵,“我相信你。”
“谢谢了,”凌霜紧张了半天,终于松了口气,“真是谢谢你了。”

“你说究竟那人是什么门道,”这天晚上,凌霜三人又在房中讨论这件事。
“你们知不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纷珠原先自然不会知道,全都是听她们家那谁说的,“那时照月山庄庄主的夫人秦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不知杀了多少各派弟子,各大门派的弟子找上门来,叶培基出于无奈在众人面前打断了妻子的经脉,将她关入水牢之中。”
“那他们还愿意让照月山庄举办这次武林大会?”凌霜知道无论哪个门派发生了这样的事,都会很影响在江湖中的地位。
“谁让那人照月山庄这些年来出了许多的高手,又和各大门派都有关系呢?”纷珠将她们家那谁告诉的话记了个十七八九,又在这里和其他两人普及起来,“峨嵋派的定慧师太就是叶培基的胞妹,俗名‘叶堃’。少林派的惠文大师在出家前就是他的结义兄弟,两人又一直交好。”
“这么说死的都是和叶培基亲密的人了?”凌霜心中一震,“难道是有人寻仇来了?可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叶培基杀了?”
却听韵雪道,“我不喜欢那个叶培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为她不顾一切,为她挡住外界的一切的庸扰。抛开一切。”
“我不觉得,”凌霜当即反驳道,“这个世上,除了爱情,还有其它许多值得守护的,比如:正义,道德,责任。”
韵雪正要再说什么,却听纷珠用力一拍桌子,“够了,又来发牢骚了你们两个。”
凌霜和韵雪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想那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尽管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武林大会还是如期举行了,只是原定在照月山庄举行的,改到了在西湖上举行,各个门派各乘一舟,擂台则搭在了西湖中央的一艘大船上。

照月山庄庄主叶培基走了出来,刚要说什么,就见一条小舟从众大船中穿了出来,舟头站这一个白衣蒙面女子,那女子狂笑三声,“姑娘正愁在江湖中没有扬名立万的机会,也不知道谁这么吃饱了撑着办这武林大会,今天就是姑娘扬名的机会了。
叶培基还没说什么。站在他身后的叶铮就先忍不住了,“就你,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还敢妄称什么英雄好汉。”
“哼,你打得赢我再说。”那白衣女子在舟上轻轻一点,似一朵雪莲花样飘落在擂台上,短剑已经出鞘,“怎么样?”
“哼,就让见识见识,别太狂妄了。”叶铮说着走到场心。两人斗在一处,只交手二三十招,叶铮就被那女子用鬼魅手法点住了穴道。
白衣女子往后一退,负手微笑道,“所谓‘英雄年少,钱塘一叶’,也算不了什么。叶庄主,要不要亲自指教指教?”
叶培基哈哈一笑,“你这小丫头才几斤几两呀?就让你见识见识。”说着用力一转手中的两个玉胆,便要下场来与他交手。只听一震爆炸声,大朵的礼花从湖底射向空中。
叶培基不觉脸上面色一变,“怎么会这样?”那白衣女子将面纱一摘,正是凌霜。与之同时,两个女子从湖底下冒了出来,为首的一人冲凌霜抱怨道,“我和你说,下次我再也不愿下水了,下次换你,换你。”来的正是韵雪和纷珠两人。
凌霜没有搭理纷珠,一剑向上劈出,叶培基绝然被削下一张面皮来,面皮之下居然是个女人的面孔。
“你不是我爹,你到底是谁?”也不知道叶铮的穴道是怎么解开的。
“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凌霜追问道。
“我何止是要杀他们,你们这儿的人我都得杀。”那“叶培基”狂笑道。
“是吗?”韵雪笑着道,“你偷埋的炸药都被我们换了,还能怎么样?”
“哼,我的手段又何止这些?”
“你说的的是那啥啥大将军的军队?”纷珠笑道,“昨天晚上就被我们解决了。”韵雪早就觉得这些天来杭州城中有军队调动,知道朝廷中人对江湖中人不满,想借这次机会除去他们。昨天一晚这三个人去拜访了那个将军,“劝说”了他一夜,才让他放弃了剿灭江湖中人的念头。

“我爹到底被你怎样了?”叶铮逼问道。
那人冷笑一声,“当然是关在我被关的地方了。”
“水牢?”叶铮也不管现在什么情况,就奔了出去,还扔下一句,“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秦潞见机不好,便要逃。凌霜见事不好,便追了出去。

“你的经脉是什么时候接上的?”凌霜好奇道。
“我的经脉就没断过。”秦潞冷冷笑道,当年那叶培基根本就没有打断我的经脉,只是做了一场戏,骗过所有的人而已。”
“他对你真的是情深意重。”凌霜羡慕道。
“他要真的在乎我,为什么又要把我关在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关了十九年?若不是我借机将他制住,我着一生都要过那样的日子了。”
凌霜沉默不语,“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为那些死在你手下的人报仇。”说着别影剑出,攻向秦潞。
秦潞用的兵器是一根乌金丝,招数诡异,凌霜也没有见过。但她在武学有过人的造诣,应势拆招,交了几招,就摸清秦潞的路数,别影剑大刀阔斧地攻了出去,只五六招就把秦潞制住。短剑抵住的秦潞的胸。
“凌姑娘手下留情。”叶培基由叶铮搀扶着走了过来。
凌霜要了摇头,“不行,我一定要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无论她发生过什么事,那都不是杀人的理由。更何况她连半点的悔改之心也没有。”
“对不起了,她始终是我娘。”叶铮以掌拍向凌霜的后背,想逼得他还手,放开母亲。
但凌霜一心要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右手一发力,短剑直刺了过去,又担心她死不绝,左手一掌拍出,拍在秦潞身上。同时身子一转,想将秦潞对向叶铮。叶铮万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但掌式也收不住了,只拍在了她右臂上。凌霜手一松,短剑撒手,秦潞便倒在了地上。
“潞儿,”叶培基奔了出去,叶铮和母亲没有什么特别感情。站在一边,沉默不语。凌霜脚一伸,挑起别影剑,左手提着,剑柄对向叶铮,“这是你唯一胜我的机会,动手吧。”
“非要逼我做个选择吗?”叶铮长叹一声,“好。”叶铮接过别影剑,却刺不出去,将剑往地上一抛,上前用力给了凌霜一阵拳头,凌霜也不运气抵抗,硬受了这一顿毒打。
“从今之后,我们只是路人。”叶铮将别影剑拾起还给凌霜。
“那我们还能不能再当朋友?”
“那得看我们还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那个叶铮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纷珠帮凌霜舒筋活脉,疏通淤血。
“我们走吧。”凌霜穿好衣服,便要离开。
“说什么呢你?”韵雪蹦了起来,“你现在这情况还想赶路?”
“你们不走,我走。”凌霜去意坚决,随即又道,“要不我们坐船走?”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3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江湖路
“前面可是苏州了,我们要不要上岸玩去?”一路顺风顺水,不过三日便到了苏州。
“当然要去了。”韵雪先回答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既然过来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纷珠却是懒洋洋地道,“有什么好去的,我小时候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说着看向凌霜,等她表态,“我觉得无所谓,无非就是些园林,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倒想快些到扬州去,早就听某人说那儿的蟹黄包好吃了,真想早些去尝尝。”
“哎呀,你晚去几天,那些好吃的又不会跑掉。”韵雪显然没有听出凌霜在暗示什么,“去嘛,去嘛,苏州多好玩,不玩不是可惜了?再说,咱们又不缺那几天时间。干嘛这么着急走?”
凌霜有些不耐烦了,拿起一个枕头,将头往里面一塞,“你去问猪,她同意去我就同意。”
韵雪见凌霜不再反对,忙跑过去拉住纷珠的衣袖道,“猪呀,你为什么不去呢?苏州这么美的地方当然是百看不厌的了,你就再去看一次嘛!”
纷珠想了一会儿,“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你就陪我们走一趟好了,到苏州我给你买好吃的。”韵雪不等纷珠把话说完就抢道,“再说,听说杨师姐也在苏州,听说她最近嫁人了,我们也顺便去看看她嘛。”
纷珠虽然思家,但却也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你们怎么来了?”杨嫣作完一笔生意,看见前来的凌霜三人,很是惊奇。
“我们顺道经过苏州,听说你嫁人了,当然要过来看看你了。”韵雪笑了笑,“我们姐夫呢?”
杨嫣笑了笑,“夫君他去各地收罗古董去了。”
“不是吧,”韵雪叹了口气,“我们辛辛苦苦地过来,就是想看看他真人长什么样子,居然不在。”
“要不你就在这里多住几天,等他回来好了。”杨嫣笑道。
“好呀,好呀,我们三个就住在这里好了。”韵雪笑道。
“哎呀,不好,”杨嫣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们家里现在只有两张空床,你们三个人怎么住得下?”说话间,杨嫣的目光在凌霜和纷珠之间瞟来瞟去,凌霜只觉得有一把钝刀若有若无地在割自己的心,出来道,“那我就不住在这里好了,听说蒋师叔也住在苏州,我去他家看看好了。”
“这个不太好吧,”杨嫣打断道,“而且你知道蒋师叔住在哪儿吗?”
“当然知道了,”凌霜自得道,“下山之前,我在师父房间里抄到了一张天山派各个弟子的住址。过去看看就好了。”
“好吧,你就先过去看看好了。”杨嫣笑道,“实在不行,我再给你想办法安排。”

“爹爹,你看我的手段。”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拿着一个弹弓,朝向路边的一株老杨树。一块石子打出,直穿过十片树叶,在每片树叶上留下石子大小的洞,切口也极为光滑。
“文星的手段见长呢。”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男子笑道。
“当然了,有个姐姐天天过来和我一起玩,和她玩得久了,我的水平也长了许多呢。”那小男孩笑道。
“是吗?”那中年男子笑道,“你那个姐姐倒是挺厉害的,她今天还来不来?我倒是很想见见她呢。”
“姐姐。”小文星看见那个姐姐来了,很是高兴,“你来了。”
那女子却是先向那中年男子问好,“蒋师叔好,没想到这么巧。”
那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不过也是,除了你这丫头,谁又有这样的本事。”
“师叔,你又取笑我了。”凌霜笑道。
“话说你这丫头,来了也有几天了吧,怎么都不进来坐坐。”蒋天昌笑道。
“师叔不是忙吗?我也就过来和师弟玩玩。”凌霜笑着道。
“对了,你师婶回娘家去了,把文星一人丢在家里,我也不放心。你就带着文星玩几天吧。你也就住我们家好了。”蒋天昌顺口道。这个丫头,这几日为了省钱,连最便宜的客房也没有住吧,看看头发上,都有蜘蛛网了,指不定在哪个破庙里凑合的呢。
“师叔就不怕我把师弟带坏了?”凌霜坏笑道。
蒋天昌顺手拿过蒋文星手中的弹弓,“你要是这样带坏他,我倒希望他多和你学坏呢。”
“师叔。”凌霜撅着嘴叫了一声,便跑去和小文星玩耍去了。蒋天昌笑了笑,见时间也不早了,便去铺里干活去了。

在蒋家住了几天,凌霜便跑到兰蝶轩去看纷珠和韵雪。
“怎么只有你一个呀?猪呢?”凌霜拉着韵雪的手道。
“她先回扬州去了,她说在扬州等我们。”韵雪平淡道。
“这样也好。”凌霜想了想,“我们也在苏州呆了很久了,也该回去了吧。”
“这个,”韵雪想了想,“再玩几天吧。我到现在还没见到师姐夫呢。”
“我们都呆了这么久了。我可打算走了。”凌霜连东西都收拾好了,“要不我去扬州找猪,到那等你?”
“你就不能多住几天。”韵雪问道。
“老在这呆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吧。”凌霜小声嘀咕道。

“难怪猪呆不下去了。”凌霜心中暗道。因为纷珠走了,凌霜便和韵雪住在一间屋子里,这不,韵雪又和杨嫣在那说话了。也不知道两人怎么有怎么多话要说,都说了一晚上话了,都在说些哪个铺子的胭脂好,哪个铺子的衣服漂亮。这哪是江湖儿女的行径?她心中一阵气恼,都不能用心练玄心诀了。
“你们能不能安静些。”凌霜险些岔了气,终于受不了了,但仍是压着气低声以商量的语气道。
“你怎么这样?”杨嫣怒道,“别忘了,是你住在我家唉。”
“只当是我求你了,你们就安静一会儿吧。反正明天我就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凌霜哀求道。
“我认为你这样不对。”杨嫣沉吟了一会,凌霜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吃了个软钉子,杨嫣也觉得无趣,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凌霜却发作起来,“滚你妈妈的臭鸭蛋吧。我用不着你来教我,你不过比我大几岁而已,你既不是我长辈也不是我家人,凭什么管我?”说着也站起身来,将收拾好的包袱搭在肩上,“我用不着可怜巴巴地求着你,住在你这儿,我现在就走。”
“你这人怎么这样?”杨嫣无语道。
“你又发什么神经?”韵雪也道。
“我本来就这样,你们没到天山来的时候,我一直就这样,将来也还会这样。”凌霜短剑一扬,割下一块袍子来,“这是对以前三年的一个了结,从此,我只是我。”

从兰蝶苑出来,凌霜只觉得心中一片压抑,不知为什么,始终无法放松。“为什么,我明明只是想做回我自己而已。”凌霜喃喃自语道,“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她练玄心决的时候又险些岔了气,早就已经伤了元气,又受了那样的气,全是只凭了一口气支撑下来,走到一个街口,就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当她第一次醒过来时,正见杨嫣和韵雪从面前走过去,两人谈笑甚欢,似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凌霜下意识地用衣袖挡住脸,不想被认出来,她们却根本没有看见她,径直走了过去。
凌霜苦笑了笑,“还以为她们心中是有自己的,原来只是自己自作多情,她们心中根本就没有自己,她们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感到难过。”凌霜不觉黯然落泪,“这世间可否有人真的把我放在心上,会为了我难过?或者,我从来就只是一个人的?”想到这儿凌霜只觉心脉寸断,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小屋里,凌霜坐了起来,床前放了一碗米粥,还是热的。闹了半天,凌霜也觉得饿了,端起碗来,将粥吃得干干净净。吃了些东西,觉得不那么难受了,凌霜当时凝神定气,运起玄心决,真气在体内运行一周,觉得舒服了许多,凌霜长舒了口气,只觉得空气也是新的一样。

正这个时候,只听外面有个人在弹剑作歌
无怨无悔我走我路,
走不尽天涯路。
在风云之中你追我逐,
恩怨由谁来结束?

什么时候,天地已变成江湖?
每一步风起云涌?
什么时候,流泪不如流血,
每个人也自逞英雄?

什么是黑白分明?
是是非非谁人会懂?
把什么刀光剑影,
把风花雪月留在心中。

无怨无悔我走我路,
走不尽天涯路。
人在江湖却潇洒自如,
因为我不在乎。

“唱得好,人生在世,当如此尔。”歌声似一道惊雷,劈开了压在凌霜心中的一块巨石,扫清了凌霜心中的阴霾。

那人见她似脱胎换骨一般,微微一笑,“在下罗道文,那日…”不等他话说完凌霜便打断道,“谢谢阁下的帮助了,凌霜必当铭记在心。”那人却不好意思道,“助人本就是我们江湖弟子的本分。”凌霜却道,“如今的江湖,像你这样的侠者可不多了。”罗道文更是不好意思了,“姑娘谬奖了。”
“才不是呢?!你去看一看,现在的江湖中多的是争名逐利,一心助人的游侠儿可不多了。那些名门弟子是为了侠义而习武的?”凌霜娓娓道来,“不过还是有的,还是有那么一些人一心只为救人,不为名利的。”
“说得好,”罗道文也顾不得谦虚,“只要还有这样的人,这个天下就不会让人绝望。”
“小妹还有事,先走了。”还未说上几句话凌霜就要离别,罗道文也有些不解,凌霜却是笑道,“这段时间叨扰了,此后山高路远,后会有期。便是不能再见,我知道天下有你,你知道天下有我,也就够了。”
“不错,”罗道文应道,“知道天下有人和自己一样的心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努力,还不够吗?”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济慈堂
凌霜没有在苏州继续耽搁,催着马儿向着天山的方向奔去。别看她的马长的胖,但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雪龙驹,平时因为总是和纷珠韵雪两人一起出入,凌霜也不让它跑得太快,如今可以放开了的跑,那马自是撒开了的跑,只一个半时辰就到了扬州。
“纷珠说先回家看母亲,在扬州等我们。不知道该不该去看她。”一想到这个问题,凌霜就觉得头痛。“算了,不想了,看着办吧。”

“姑娘呀,你怎么敢一个人走在外面呢?”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走了过来,“你有没有听说扬州城里出了一个大坏人,不是刺穿姑娘的耳朵,就是把人家舌头挑了。你这样的姑娘可不要再这里乱走。”
“什么?”凌霜急道,“是不是真的?在哪一片?”
“好像全城都有。”那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
“纷珠。”凌霜虽知以纷珠的功夫,应该不会有事,在加上她身边有那个神秘高手保护着,不会出事,但始终放心不下。想也不想就去了凫庄。

在凫庄里找了半天也找不到纷珠,凌霜实在没有耐心了,随手抓过一个老家丁,“你家小姐呢?”
“小姐?”谁知那家丁在慕容家呆了还不到三年,哪知道慕容家还有个女儿,“什么小姐?我家老爷只有一位公子,还被送到天山学艺去了。”
凌霜见也问不出什么来,便将那家丁打晕,直接到慕容世家庄主那去打探消息。

“这几日扬州城里很不安宁呢,”慕容天翼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随即又道,“唉,怎么还惦着那个女人,明明是她自己发神经要跑出去的。”

凌霜在窗外听得个清清楚楚,心中不知把慕容天翼骂了多少遍,又将纷珠她妈骂了多少遍。但只怕除了慕容天翼,也没别人知道纷珠跑到哪去了。只得硬着头皮往里面闯,“哎,我是天山派的凌霜,来找你女儿,她住哪边?”
“我告诉你干什么?再说她不是在天山吗?”慕容天翼瞪着凌霜道。
“她和我一起下山来的。结果在苏州时她说要先回家,然后在扬州和我们会合,一起上天山。”凌霜实话实说道。
“什么?”慕容天翼瞪大了眼睛,“你居然敢让她独自上路?你不知道她从来没自己认过路?”
“那时我住在一个师叔家,她住一个师妹家。我去看她的时候她都已经走了。”凌霜撅着老高的嘴,很是无辜。
“唉,真是靠不住呀。”慕容天翼叹了口气,“只能看看她是不是还住在那个地方了。”

慕容天翼换了便服,带着凌霜从从后门走了出去,直奔三元路去。
在三元路边的一间小屋处,慕容天翼停了下来,“你进去看看。”
“你怎么不进去?”虽然不该多嘴,当凌霜还是问了。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快点进去。”慕容天翼也顾不上多说什么。凌霜也不再多问,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约二十八九岁的妇女,凌霜有些泄气,“请问你是林伯母,纷珠的母亲吗?”
那女子笑了笑,“你是韵雪还是凌霜?”
凌霜差点蹦了起来,“我是凌霜。纷珠她在不?”
林夫人笑了笑,“睡下了。”
“没什么事就好。”凌霜长舒了口气,“那我明天再来看她。”
“天也不早了,你便在我家休息一晚好了。”凌霜本已发誓今生不再麻烦别人,但始终盛情难却,只得在那住下。
屋子虽然不大,但却布置得很雅致。一共有三间屋子,纷珠占了一间,林夫人住了一间,凌霜便在剩下的一间住下了。
次日中午,凌霜好容易盼到纷珠睡醒,便与她打听那凶手的事。谁知纷珠这几日只顾着与那神秘人玩了,对此事一无所知,害得凌霜大声抱怨自己白等了一个上午。
“喂,你还真把自己当捕快了?”纷珠见凌霜只顾查案,不管自己,虽然乐得与那谁神仙倦侣去,可也觉得有些不爽。
“我可不想煞你们的风景,可我也不能闲着,什么也不干吧?”凌霜笑道,“你自己也小心点,最好让伯母搬到安全点的地方去,这样你们出去时,她也不会出事。”
“也对,”纷珠想了一会儿,“那天山派在扬州有没有什么厉害的师兄师姐,师叔师伯什么的,我们搬过去,蹭他家饭去。”
凌霜本是打算将她骗到慕容家去,但纷珠这么说了,她也不便再说什么,免得惹毛纷珠,只得道,“我翻过掌门人的纪录,貌似有个叫窦贤的师兄,住在汶河街上,是个大富商。”
“这个好,就这个。”纷珠开心道。
“你是不是看人家钱多?”凌霜笑道,“我可告诉你,人家的钱都用在开善堂了,可没多少油水可以让你捞。”
“没关系,没关系,”纷珠自我安慰道,“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他那么多钱,自己总该留下点花吧?”
“我怎么知道呀!”

“师兄,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凌霜不好意思道。
“没关系,天山派弟子分布各地,本来就是该尽地主之谊的,更何况林前辈(纷珠的外公)也是我很敬佩的同门人物呢。”窦贤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兄平时已经够忙了,我们还要这样打扰师兄。”凌霜觉得用这样的理由过来蹭饭是很不厚道的。
“没什么了,你也说了要去追查凶手的。”窦贤笑了笑,“我也觉得要早些把那人找出来。”

“怎么样?有什么眉目没?”窦贤给凌霜端来一碗甜汤。
“好奇怪。”凌霜眉头紧锁,“我去了那些出事的地方看过了,好像她们身边的人并没有为她们出事而感到难过,反而觉得有些幸灾乐祸,好像她们都挺令人讨厌的。”
“那会不会是她们得罪了什么人?”窦贤想了想。
“有可能,”凌霜点头道,“但是她们这样的人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个,要找出这么一个人来谈何容易?”凌霜长叹了口气。
“要不,我们找个人,扮成那样的人,钓那个凶手出来?”窦贤建议道。
“不行,”凌霜一口否决,“扬州城这么大,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人在那里,怎么抓?”
“那难道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窦贤长嘘了口气,“我们便只能等下一次凶案的发生?”
“不行,不能再等了。”凌霜坚决道,“要不这样?”

“大家听说没有,窦大善人抓到那个凶手了。”一时之间,扬州城里,议论纷纷。
“那不是件好事?”
“当然了,天大的好事。窦少爷真是我们扬州城的守护神呀。”

“什么,你说你就是凶手?”扬州知府见来投案的是个弱质女子,吃惊道。
“不错。”凌霜冷笑道,“怎么样?”
那扬州知府见她承认,也没有办法,只得将她收监。

“听说有人投案了?”城郊的一个小木屋里,有两人在商议什么,“那人什么来头?”
“我也不清楚,”另一个人答道,“要不我去探探?”
“不行,这样容易露了形迹,我们还是什么也不要做的好。”开始那人想了一会。
“果然高明。”屋外有人个人笑道,“不过那位就差一些了。”说话的正是窦贤。便连凌霜也不知什么时候从牢中跑了出来。
“你们还打算跑吗?”凌霜抱着胳膊看着他们。
“当然要跑。”一人手一扬,一包石灰丢出。这招数对付一般江湖中人或许有用,但遇到天山派弟子可就不行了。天山派弟子练暗器时早就练出了过人的耳力,凌霜传音与窦贤说了什么,便追了出去。
窦贤等石灰都散了之后在小屋中揪出一人来,“冯公子果然聪明过人,知道若是逃出去,定能被我们追上,居然敢兵行险招,躲在这里不出去。你这样的人物,为何要做出那样的事呢?”
“哼,冯某再怎么厉害,还不是数次在商海中输给了你?不过这次,我冯璟可不是输给了你。”
“不错,你是输给了我师妹。师妹说如此杀人的人必然心中有结,心境必定不平和,也不是心思缜密之人。而人之天性,听到与自己有关的事总是爱看个究竟。听到与我们散步的消息,必然会前来观看,而且神情也会与常人不同。虽只是一瞬,可这一瞬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也就够了。”窦贤解释道,“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
“你当然不会明白。”冯璟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双腿,“你可知道,便是因为我这腿断了,我才不能从仕,才会去经商,可是这双腿,仍是我心中的痛。我最恨别人提起。可是那群贱女人居然一次又一次刺痛我,正好那候兴民需要钱,我们就达成交易了。”
“值得吗?”窦贤亲叹一声。
“当然值得。”冯璟笑道,“你不知道,这样的快感,那种杀戮的快感,你这样的伪君子永远也不会知道。”
“可是为侠义的快乐,你也不会知道。”窦贤微微一笑,将冯璟擒了,带去见官,“你罪不至死,希望你好好改过。他日还能从善。”

凌霜一路追候兴民到了一个破旧的小木屋处,出来一个纱目妇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候兴民还没和妻子说上话,凌霜便蹦了出来,“师兄还说那谁聪明,我看他呀笨得要死,居然找你这样的人合作,不是自寻死路。”
“婷儿,你和霄儿进去,无论什么事也不要出来。”候兴民看着凌霜命令道妻子。
“你。”他的妻子陆婷还没说什么便被打晕过去。“此事与他们无关,我也曾经是侠义中人,知道为侠者是不会迁怒凶手的家人的,所以你一定会放过他们的,是吗?”
凌霜看了陆婷一眼,没有回答“原来你就是为了给他们母子筹医药费才去杀人的?”凌霜甚至忘了自己来的初衷“一个人的幸福,或者连幸福都算不上,要用这么多人来承担,这样,好吗?”
“反正她们也不是什么善类,看着便觉得讨厌,我的妻子被她们说过,冯公子也被她们说过,你是没见过她们的那样子。何况我们真的很需要钱,有人出钱让我除去她们,我怎么会不答应?”
“谁说我没有见过。”凌霜几乎脱口而出,但只是道,“那时你的想法,为侠义者,最忌讳的就是为着自己的私心杀人,不管你多讨厌一个人也好,只要他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你就没有理由去杀他。”
“可你不觉得言语比刀剑更能伤人。”
“是,”凌霜一口承认道,“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只能感化或者教育她们。如果每个人都向你这样,那这个世界不就血流成河了?”凌霜觉得自己这话很没力,或许她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他人的言语,任那些话向针一般插入心中。
“你以为我没有后悔过?”侯兴民冷笑道,“你觉得我伤害那么多人,我就不觉得良心有愧?可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是呀,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凌霜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就让我做点我能做的事吧。”凌霜从胸前取出一包金针来,为陆婷和小御霄一阵施针,竟将他俩多年的病给治好了。“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你和我去投案吧。”
“谢谢你,”侯兴民朝她一笑,“不过我不能和你投案去,这样会给她们母子带来太大的影响,招来更多的闲言闲语。不过我会用我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说着侯兴民趁凌霜不注意,用一柄短刀自尽了,弥留之际,握着凌霜的手道,“答应我,不要让我的死影响他们母子以后的生活。不要再让别人闲话他们了。”

“霄儿,你要记住了,这个女子是害死你父亲的人。将来你要好好学习武艺,为你的父亲报仇。”不知什么时候陆婷醒了过来,抱着小御霄狠狠的瞪着凌霜道。
凌霜忽得心念一动,身影一闪,已将小御霄抢在手中,“我绝对不会让他在充满仇恨的家庭中长大。十六年后你可以到吹台处找他,那个时候你可以告诉他父亲的事情,如果我还活着,我也会过来,等他的决定。”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陆婷质疑道。
“你没有选择的,你的武功不如我,你的儿子也在我手中。你只有相信我,才能再见到你儿子。”凌霜头也不回道。

凌霜在城里兜了几个圈,确定陆婷没有跟着后,便到了济慈堂,将小御霄交给了窦贤。
“你真的要把他交给我养?”窦贤问道。
“当然了。”凌霜答道,“若是他由我养大,必然会对我产生感情,也就不能作出真正属于自己的选择了。我希望他可以真真正正的明白他要的是什么,而不是让感情影响他的选择。”
“你有这份心思真是难得。”窦贤赞道。
“我不想他在仇恨中长大,也不想他像我一样,由自己的仇人养大,而不能真正因为不想报仇而选择不报仇。”凌霜心里有事,站了起来,走了出去,“我的师父便是杀了我父亲的人。而我父亲是一个为了自己活命出卖自己主人的人。”

“为什么我伤害的人总是这么可爱,而我救的人总是那么讨厌。”凌霜独自坐在卧佛岗上,自言自语道。“为什么?究竟什么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做的呢?”
“师妹,”一只有力的手拍上了她的肩头,“怎么哭了。”
“师兄。”凌霜努力止住泪水,她多么想不顾世俗之间的礼法,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哭个痛快,她只想要一个可以靠一靠的肩膀。可是她又怎么能呢?只能自己止住泪水。
“师兄,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后悔我做过的事情呢?”凌霜边抹泪边道。
“我怎么知道呢?”,窦贤好笑道,“我又不知道你都做过什么事情。不过你又后悔什么呢?”
“对呀,我后悔什么呢?”凌霜自问道,“追查凶手,我不后悔,医治陆婷,我不后悔,将小御霄抢过来,我不后悔。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不后悔,但是为什么这所有的结局都让我这么难过呢?我宁愿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这样我就可以毫无犹豫地把别影剑插入他的身体里。可是为什么他是那样的一个人呢?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这一生都不想再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不,我宁愿再遇见这样的人,这样我便有机会可以重写结局。”
窦贤笑了,“小丫头,哪来这么多的心思。也都不知道你想了什么,不过你既然想通了,就回去吃饭吧。”
“师兄呀,你可真的是个好人呀。”凌霜笑道。

“怎么了,没睡好?”一早起来窦贤就看见凌霜那一对红肿的大眼睛。
“我一夜没睡,想着候兴民的是。”凌霜叹了口气,“他本来也是侠义中人,却偏偏做出那样的事。人言真的很可怕,比刀剑还要伤人,偏偏我却做不了什么来改变这现状。其实就是我自己也没有参破这关,老是听了别人的话就觉得心被刺了,只是凭理智压制。又怎么去帮人?”
“其实你已经在改变这情况了。”窦贤淡淡一笑,“你下山之后,一直在行侠,将侠义传播。一个有侠气的人是以他人念先得,这样的人是会注意不去伤害别人的。”
“也许吧,”凌霜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才会不被言语所伤。”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四、落拓客
三人从扬州出来,一路西行,只半日便到了金陵城,城门也刚好要关。
“金陵,六朝金粉,好地方。”韵雪自言道。凌霜正不爽中又听纷珠吼道,“金陵呀!我来了!秦淮河呀!我来了!流金之地呀!”
“只怕是流泪之地吧。”张韵雪黯然道。
“得,只要不是流血之地就得了。”凌霜不耐烦道,“我们还是快点去同济堂找董师兄吧。”
“谁说不是呢?”韵雪自言道。
“拉倒吧,”凌霜向来不喜欢这些,忙着将话题岔开,“我可听说这的夫子庙有很多好吃的,有人要一起去吗?”
纷珠扭过头去,和韵雪商量了一会,又掉过头来向凌霜道,“我还是先去秦淮河吧。“
“哇———”凌霜感叹了一声,“有好吃的你也不去?”随即双手合十道:“施主,你悟了。”
“去你丫丫的!!!”林纷珠怒嚎了一声,幸亏街上没什么人,“秦淮河不是也有很多吃的。”
“噢,”凌霜忙作恍然大悟道。
凌霜早从窦贤口中知道天山派有一个师兄,唤作董樊的,和窦贤很是交好。他在金陵开了家医馆。很是有名,大抵是天山派中最出色的大夫了吧。
一起吃了晚饭,张,林二人便拉过一个药童带路去秦淮河看夜景。席凌霜留下来帮忙收拾东西。
“好了,”凌霜将洗好的碗筷放好,朝董樊笑了,“师兄,我可出去玩了。”说着摸了摸腰包,似在合计可以买多少好吃的,忽然似想起了什么,“呀,不好!”
董樊笑了笑,他本也是个英俊人物,但脸上却有一道刀疤,笑起来有些诡异,“小丫头,怎么了?”

再说韵雪和纷珠二人刚到秦淮河,韵雪就被一个醉鬼给撞上了。那醉汉一身的酒味,衣衫褴褛,也不知多少日没有洗过了。韵雪忙蹦到一边,本能性的扇了扇手。
那醉汉拾起落在地上的酒坛,也不顾里面进了泥土,继续喝了起来。他边喝边眯着眼打量韵雪,“运气真不好,居然撞上个女人。
“嘁,”纷珠小声嘀咕道,“要是不近女色,还到这地方来?”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像多金公子风流年少呢?”韵雪虽然被那人撞了,手臂吃痛,但仍与纷珠打笑。
“你们是什么----什么人?在这啰----啰哩啰嗦的?”那醉汉继续无理道,一股酒气和汗味扑面而来。
“大哥,是你撞了人哎!”纷珠无语道。
“你和他理论个啥?”韵雪鄙夷到,“我们玩我们的去。管他呢。”
那醉汉听了,似是有些发怒,“想走?没这么容易。”
“他想干什么?”纷珠拉过韵雪,“难道是传说中的‘借醉行凶’?”说道这儿她也笑了出来,“那咱们打的干活?”
“都说别管他了,咱们只管玩咱们的去,理这疯子干吗?”说着便拉着纷珠走了。纷珠边走便会头看那人,似有意未尽。”
那醉汉一个踉跄向前,没有站稳,跌了个嘴啃泥,嘴里还嘀咕着,“你说什么---”

两人到这来,都是换了男装打扮,却有几分风流年少的感觉。两人始终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只知道傻傻地站在岸上等,不知招船过来。更郁闷的是,好几次有船过来,韵雪都慢了半拍,全让后来的人抢去了。
站了大概有半个钟头,纷珠终于受不了了,“我不管了,下次再来船我就用轻功上了。丫丫的,我到这可不是吹风的。”
正这个功夫,一条小船划了过来,纷珠什么也不管,纵身飞上了船,结果用力过猛,那船差点翻了,溅起老高的水花。纷珠一个重心不稳倒在船上,差点掉下船去。
纷珠好容易爬起来,进了船舱,韵雪已经安安稳稳地在那坐下了。
“小娘子,唱两个曲子来听听。”纷珠像模像样地在韵雪旁边坐了下来。韵雪好玄没笑出来,那对面坐着的姑娘却问,“不知两位官人想听些什么曲子。”声音温和,比韵雪还软上几分,只把纷珠听得全身发酥。
纷珠整了整衣衫,轻咳了两声,看了看夜色,故作老成道,“古人的曲子在家也听得到,都快听腻了,你便唱两曲应景的来。”
韵雪看了看纷珠有些凌乱的头发,玩笑道,“你是要她唱大王八落水,赢得扑通声声?”
“去你丫丫的。”纷珠怒道,正要当场咬她,就听见扑通一声的落水声。
三人出了船舱,小船正好行到桥下,也不知道是哪个醉汉喝晕了,居然从桥上掉了下来,幸好没有砸到她们的船。
“这可是你招来的,”纷珠看着韵雪幸灾乐祸道,“你可得管救。”
韵雪极不情愿的走了过去,用软鞭把那人拖到了船上。
“怎么是他?”三人同时道。落水之人自是刚才那个醉汉无疑,只是那姑娘又是怎么认识他的?恩,想来他也是这秦淮河的常客。
“我不会医术呀!”纷珠无奈地望了望那姑娘,“你来救他吧。”
“啊,”那姑娘低呼一声,“我也不会呀。我们把他弄到岸上去吧。”
“好的,”纷珠一个‘乳燕穿林’拉着韵雪的软鞭纵身上了桥,再用力一拉,便把那人拉倒了桥上。她随手揪过一个小贩,“你,救他。”
那小贩这会也没有生意,挣扎了几下就过来了。想是这种事多了,那小贩轻车熟路地坐到那人的肚子上摇了起来。一股水从那醉汉嘴里吐了出来。那醉汉吃了痛,坐了起来。纷珠正准备过去和那醉汉说些什么,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不错,不错,运气不错,刚来就找到你们了。”正是凌霜,和她一起来的却是董樊。
“你怎么来了?”纷珠乐颠颠地过去拉住了凌霜。
“还不是怕你们没银子花,落得个当街示众的下场,有辱门风。”凌霜掂着个钱袋道。纷珠这才想起这一路上都是凌霜负责管钱的。“ruai---”纷珠伸了伸舌头,“凌霜,你真是个好人。”
“那我这个好人当得也太容易些了吧。”凌霜正要继续与纷珠开玩笑,却见董樊以极可怕的神情看着那落水之人,知道他俩必有过节,可能还要有场大战。
却听董樊长叹口气,扭过头来对凌霜道,“师妹,没什么事我走了。你记得回去的路吧?”
凌霜还没有回答,却见那落水之人爬到了董樊身边,“董大哥,你真的不愿理我了?”
董樊面无表情,“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那落水之人叹了口气,“是了,我当年做了那样的事,又怎么有资格和你再作兄弟。”这个时候,韵雪和那姑娘弃舟上了桥来。那姑娘见了落水之人和董樊不觉一惊,“怎么这么巧?”那落水之人也道,“天意呀,我找了你们这么多年没有结果,却在今日见了。好吧,我这条命在这儿,你们取去吧。”
“谢管—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那姑娘奇道。
那人跪在地上,看着地面,“把你爹的罪证刻在城墙上的人就是我。”
那姑娘身子一颤,恨道:“谢宁,你说的可是真的?”
谢宁干笑了几声,“除了我,谁会有那么都你爹的罪证?”
“原来是你。”那姑娘握紧双手,“难怪那几天你无故失踪。”
“我本来就是到你家当卧底,想要刺杀你爹去的。谁知我居然又做出了那样的事。”说道这儿谢宁摇了摇头,“算了,当年的事,不提也罢。今天我人在这儿,任凭你们处置。”
凌霜三人不知他们三人之间的事,听得莫名奇妙。却听董樊开口道,“凌师妹,你不是说想去夫子庙吃东西吗?我带你过去吧。”
凌霜张大了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道,“你请我吃?”
“可以。”董樊点了点头,“向桥南走去,凌霜忙跟了上去。
谢宁目送董樊离去,转头向那姑娘道,“他都不屑杀我了,你呢?”
“滚,不要让我在看见你。”那姑娘扭头便离开了。纷珠正要去追,却被韵雪拉住了,指了指谢宁。两人一左一右在谢宁身边坐了下来,“你们三个,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我们考虑帮你向我们师兄求情。”
谢宁闭上了眼,开始讲述三年前自己作下的错事。

“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董樊看着吃得正欢的凌霜,木然问道。
“啥?”凌霜居然没听清楚。
“吃你的吧。”董樊摇了摇头,心道,“你这丫头,怎会明白我的心情?”却听凌霜小声嘀咕道,“当然是爱咋办咋办呗。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我说你这丫头,是不是打算把整个夫子庙搬家?”董樊背上两个包袱,怀里三个盒子,举步维艰。
“难得有个阔师兄请客,当然要好好大吃一顿了。”凌霜一手推着小推车,一手拿着串冰糖葫芦。“买回去,慢慢吃,在这吃不完还可以带着路上吃。”

凌霜推着车便进了门,从董樊身上卸下包袱,这才看见屋里居然跪着个人,自是谢宁。董樊扫了他一眼,也不理他,便要去药房。却听凌霜道,“师兄,这人在这,看着就讨厌,不如你随便差他做什么事去,把他打发走,咱眼不见为净。”董樊没有说什么,又听凌霜说,“那我来说了,我要紫金山的金蟾,扬子江的鳄鱼,玄武湖底的雨花石,莫愁湖的银鲤,钟山的沉香木。三天之内就要。”韵雪和纷珠有些吃惊的看着她,董樊却道,“你也看过那本书?”凌霜没有回答,却问谢宁道,“你可办得到?”
谢宁起身道,“好,我现在就去。”
“算了,今天你就在这歇一宿,免得有人说我刁难你。”说着偷看了一眼董樊,见他没有反对便道,“养好精神,明早再去。”凌霜心中暗想,“她们必定会认为自己很过分吧。只是若不是自己看见那幅落款为落拓客的画。不能飞翔的鸟儿,即使跑得再快,也怀念在天空中飞翔的一天。”

次日一早,谢宁刚出门就遇见了韵雪和纷珠两人,两人均是一身短打扮。韵雪不等他发问便道,“凌霜也太刁难人了。我们帮你。”
大门后董樊目送他们离去,却听一人笑道,“放心,我早进了你书屋,把那几处折了出来,看着韵雪和纷珠两个过来找去了。你要还不放心,我也跟过去好了。”说着,展开身法追了出去。

三人走到紫金山半腰,纷珠对着一张地图,看了半天也不太看得明白,给谢宁一塞,“你看看,是不是这里。”谢宁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应该是了。”
“那我们动手吧。”纷珠忙招呼道。她正打算翻江倒海地去找那金蟾,却有一物从草丛中蹦了出来,直往她脸上蹦去。“啊——”纷珠大叫一声,往旁边闪去。却见谢宁手一伸,接住了那东西,定眼一看,正是只金蟾。
“猪,你还真是厉害,连金蟾也被你召唤出来了。”韵雪拿出盒子装了那金蟾。
“真的?”纷珠正要上前,却又心有余悸,“你确定那玩意不会咬我?”
“怎么会呢?”韵雪笑着招呼道,“它最多舔你。”
“我们现在去哪?打鳄鱼去?”从紫金山下来,纷珠兴致勃勃地问道。
“你怎么就这么让我无语呢?”韵雪无奈道,“打了鳄鱼你管把它背着到处走呀?当然是最后才去打鳄鱼。”
“ru——ai”纷珠又伸了伸舌头,“你知道的,我刚才受了惊吓,脑子当然不太灵光。”
“你是相当的不灵光。”韵雪回道。“对了,我们现在去哪?”
“你都知道我脑袋不灵光还问我?向来都是凌霜带路的。”纷珠闷道,“这次她居然出这么苛刻的问题刁难人。”
“其实凌姑娘是在帮我呢!”谢宁回头道。
“知道,知道。”纷珠摆了摆手。“就是——”
“就是这期限未免太紧了。”韵雪接口道,“反正这么多年都下来了,也不用急这么几天。”
“就是,要不是我们昨晚偷偷道师兄房里偷书,我们几个外行人哪那么容易就能捉到那些东西?纷珠一高兴就什么话也往外说。
“谢某罪孽深重,怎值几位这么帮我?”谢宁有些伤感又有些庆幸道。
“你确实挺过分的。”纷珠小声嘀咕道,确听韵雪笑道,“有什么吗?人谁不犯错呢?更何况‘半为苍生半美人嘛’。”
“那也没有我这样的,为了美人负苍生,再为苍生负美人,负完苍生负美人,负来负去负自己的吧。”谢宁苦笑道,“更何况,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自作主张。”
“那也没什么嘛!”韵雪笑了笑,正要再说什么,却听谢宁道,“玄武湖到了,我下去捞石头。”
说着也不再与她们说什么,就跳下了湖去,不一会就上来,两手紧握袖子,上来之后手一松,雨花石便从他袖中落了出来,“你们看看行不行?不行我再下去捞。”
韵雪和纷珠看了看,又对了对偷来的笔记,笑道,“应该可以了。”
“那就好了。”谢宁笑了笑,在韵雪和纷珠两人把雨花石装起的功夫已运足内力把衣服烤干。
“我来背吧。”谢宁从韵雪手中接过袋子,搭在肩上。却听纷珠小声道,“你不说也会让你背的,我只有和只韵雪一起出来的时候才背东西。”

“这便是沉香木?”纷珠好奇道,“好香。”
“唉,这么好的树砍下来真是有伤风物。”韵雪叹道,“更是糟蹋的是居然要拿它去烧。”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纷珠从腰间解下宝剑,递给谢宁,“你用这剑试试,看看行不行?”
谢宁拔剑出鞘,宝剑寒光凛凛,“果是把好剑。”运力一挥,沉香木顺势断开,切口极为光滑。谢宁剑宝剑还给纷珠,“这柄剑叫什么名字?”
纷珠极为得意道,“它叫星魂,我外公送我的。”说着又一指韵雪,“她也有柄宝剑,是她爷爷传给她的,唤作月魄。”
“好剑,好名字。”谢宁背起沉香木,称赞道。

“有劳两位配陪我跑这一趟了,还是我自己下去捞这鱼好了。”谢宁说着便要往莫愁湖里跳,却被韵雪拉住了。纷珠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董师兄的笔记上写了,这银鲤与其他的鱼不同,最爱吃这醉田鸡,我和韵雪昨天连夜醉的。”
“谢了,”谢宁也不用鱼竿,只用一根线栓了只田鸡就往水里送。过了半刻,觉得手上吃力,用力一拉,果拉上条银鲤来了。接着又撒了几线,都钓上银鲤来,竟无一线落空。纷珠却有些失望,“我还指望你先钓几条别的鱼上来呢。”
“你就是想吃鱼也要考虑考虑你的烹饪水平呀!”韵雪笑道。
“我带回去让别人做还不行?”纷珠无语道。
“得,就你,半路绝对嫌重,扔在路上不背。”韵雪继续笑道。
“错,我绝对把你仍在路上,让你看着鱼,我回去找凌霜来当苦力。”
“你就不怕回来时,鱼也没了,我也没了。”

谢宁先把东西送回了医馆,“两位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反正那鳄鱼也不是很难找,我就自己去好了。”
“也好。”纷珠边揉腿边道,“走了一天的路,我也累了。”

谢宁到了江边,很容易便找到了只鳄鱼,只是那鳄鱼的皮很是厚,他的剑刚刺在它身上便背震断了。正要赤手空拳地去斗那鳄鱼,却不知谁抛出一柄短剑,那剑平实无光,谢宁并没有
抱多少希望,只是顺势挥出,不想那剑却有切金断玉之能,那鳄鱼被划出了一条口子。谢宁不想一招奏效,顺势一掌拍出,那鳄鱼晕了过去。
谢宁把那鳄鱼拖到岸上时,岸边树林中也跑出一人,正是凌霜。她不与谢宁说些什么,先给那鳄鱼喂了些药,又给那鳄鱼包扎好伤口,才与谢宁说话,“不错,比我想得要快,那两家伙也难得干事这么利落。”
“你怎么来了?”谢宁把别影剑还给凌霜。
“董师兄不放心你们,让我跟着。”凌霜背着那鳄鱼就往回走。

“还是我来背吧。”见凌霜背着条鳄鱼还跑得那么快,谢宁一路小跑跟在后面边跑边道。
“你看不起我?”凌霜瞪大了眼睛,“我力气很大的。”

“好了没有?”纷珠看了看韵雪,又看了看谢宁。
“你有点耐心好不不好。”韵雪不耐烦道。
“我担心而已。”纷珠撅起了嘴,“谁知道凌霜行不行?她在我们面前就没有过正行。”
“你信不过她也要对董师兄有点信心吧。”韵雪回道。
正这时,凌霜从屋中走了出来,面色有些苍白。
“怎么样?”一直呆站在一旁的谢宁上来问道。凌霜吸了口气,面色又恢复了红润,正要回答,董樊和那药僮也从屋中走了出来,英华内敛,似是换了个人一般,就连脸上那道伤疤也看不出来了。但却眉头紧锁。
“你没事吧?”韵雪问道。
“师妹她自损一年的修为,以助药力。我是更胜当年了,她这一年的玄心决却是白练了。”董樊叹了口气。
凌霜笑了笑,“算来我还是我还是赚了呢?我在给你运气的时候感道了你真气的全部变化,很多以前练玄心决时没有想通的问题,那一瞬都明白了。将来练起来肯定事半功倍。”
谢宁看了,心中松了口气,又听董樊道,“谢贤弟,我中了毒后,对人生很是无望,虽然后来潜心学习医术,也有不少收益,可始终不是当年那个仗剑江湖的董樊了。我知你自我放逐,每日醉生梦死,有心找你,却不愿触及当年的伤心事,就这样让你颓废了那么多年。如今我终能问你一句‘你是否还有心和兄弟我再行侠江湖?’”
“大哥。”谢宁唤道,随即抬起头来,高声道“当然愿意。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的。”

在三人离开的那天,医馆里多个跑堂的。人都没觉得有什么。
两个月后,落拓客与颓废客从江湖中崛起,他们总是一起出入,专杀为官不仁者。可是谁也没见过他们的真貌。
再后来,医馆又多了女子,住了两年边嫁给了到金陵经商的富商。听说那富商赚的钱都花在了办善堂上,那女子后来也经常去善堂帮忙,但这一切却与凌霜三人无关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38 | 显示全部楼层
五、说书人
凌霜把那天在夫子庙买的吃的放在一个箱子里,用绳子拴在马尾巴上,走了两日,便到了庐州境内,她那些吃的也刚好吃完。
“这是哪呀?”林纷珠忽然问道。
“不是你在带路吗?”凌霜一直跟在后面,没有注意看路。
“这一路不是都是你在带路吗?”张韵雪也道。
“什么?”凌霜瞪大了眼睛,尖叫道,“我还以为你们俩难得要带一次路呢!”
.“你不知道我们和你一起出来从来不亲自记路的.”林纷珠也尖叫。
“天哪!!!”凌霜继续尖叫,“那我们不是谜路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张韵雪好容易从两人的尖叫平静下来,“你们也小声点,别这么吵!”
“晓得了。”凌霜撇了嘴,随即指向一边的一座寺道,“这庙好怪,这么建在了城墙上?”
“我也不知道呀!”韵雪无奈道。
“那我们进去看看吧!”凌霜建议道。
“和尚呆的地方有什么好瞧的。”张韵雪撇了撇嘴。
“谁说庙里呆的一定是和尚?也有可能是…”凌霜话还没说完就听纷珠道,“尼姑?”
“那便更不想去了。”韵雪继续道。
“你们都想到哪去了,我说的是传说中的庙祝,问路的可选人物。”凌霜忙道。

“明教寺?”三上了拾级而上,这才看见寺名。
“不是说明教早被灭了嘛?”纷珠奇道。
“可能这地方太偏远,便没有被灭。”凌霜随口道。
“你们俩个,说话小声点。”韵雪及时提醒道。
“我早晓得了,”凌霜不耐烦道,“都不知道你说过多少你了。”

争吵中,三人已经进了寺。这寺小得可怜,也相当破落,便连最外面的香炉中的灰也已糊成一团,上面满是洞洞。
“我就说嘛!这明教寺本来就不该有!”林纷珠得意道“看它破落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
“你用用你脑袋!”韵雪敲了敲她脑袋,“真要是,它就会是大门紧闭了。”
“我闻到了小鸡炖蘑菇的味道。”凌霜咻了咻鼻子。
韵雪当即用手去摸她脑袋,“你发烧了吧?和尚怎么会吃肉杀生?”
“去,”凌霜用力推开她的手,“我的鼻子,你还不信不过?”
“好像我也闻到了。”这小鸡炖蘑菇的味道越来越浓了,纷珠也闻到了,“小鸡蘑菇炖粉条呀!我的第三爱。”
“那第一和第二呢?”
“第二是美男,一是西红柿炒鸡蛋。”此言一出,另外两人都是无语,过了片刻凌霜才道,“没事,没事,等我们找到菜市场我一定给你买烂西红柿和臭鸡蛋。”
“那你再顺便帮我炒一下吧。”纷珠贴脸上前道。听了这话两人更加无语了,都不再说话,顺着香味走去却发现三四个和尚围者锅等菜熟,就像一群老农在等麦子成熟。
“不是吧!”三人均是无语,“这也太奇怪了吧!”那几个和尚见来了人,却也不在意,反而招呼她们,“一起过来吃呀!”
“可是你们不是和尚吗?”纷珠吃惊道。
那几个和尚却温和笑道“我们明教的僧侣不介意戒不戒荤的。人生在世,不过匆匆几十载,若是真的让人无欲无求,岂不是太痛苦了。”
“借口,借口,纯粹的借口,”凌霜小声地道,“若是真的如此,你们又何必出家?”
那些僧侣还是听到她的话,“出家是为了渡人,不是为了灭人欲。”
凌霜听了,心中暗想,“这倒与天山的精神有些相通。”随即道,“那什么又是渡人呢?”
“帮助世人过上好日子,并引导他们向善。”那僧侣给凌霜盛了一碗小鸡炖蘑菇,“菜好了,要不要尝尝?”
凌霜笑着接过,“谢谢了。”
“凌霜,”韵雪朝她摇了摇头,凌霜却像没有见到似得,吃了一口,“好好吃。”
那僧侣亦是一笑,“毕竟还是个孩子。”却又听凌霜道,“那什么又是善呢?”
“我想便是自己可以生存下去的情况下,不去伤害别人。并尽量去帮助别人。”那僧侣继续道。
却听纷珠道:“要人人都这追求,那还有什么前途?”那僧侣只是笑着不答,凌霜也是微笑,“这想法越来越向我们天山派的精神了。”

“好好吃,这么多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凌霜咽了咽口水。
“对呀,好香,”纷珠摸着肚子一摇三晃地走出明教寺,说着看了看一直什么都没有吃的韵雪,“话说你怎么什么也没有吃?可好吃了。”
“你们两个,”韵雪似有些生气,“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怎么随便吃东西,也不怕有毒?”
“怕啥米?”纷珠无语道,“天山派的内功很厉害的,包治百毒。”
“对呀!”凌霜接口道,“更何况他们也不像坏人。对了,听他们说顺着这条路走,便是城隍庙,这几日那又个庙会,你们可去?

还没进城隍庙,便看见了许多小贩,韵雪和纷珠买了许多的小玩意,都放在了凌霜用来装食物的箱子了,害得凌霜连连叫苦。最让凌霜气愤的居然有人敢卖天山雪莲饼,只卖五文钱一个,她居然还买了一个,那叫一个难吃。
“我那可怜的天山雪莲花呀!就这么被糟蹋了!”凌霜的叫唤声中,三人进了城隍庙。城隍庙中各个走廊里都挂着灯谜,中间搭着戏台。
戏还有没有开唱,三人便在庙中猜灯谜。
“这可是你们两个展示的时候了。”凌霜笑道,“猜对了有奖品,你们可得多给我挣点奖品回去。要是奖品少于十样,哼哼,你们以后就别想在我面前撒酸水,撒一次我打一次。”她话还没说完那两个人就不知道道那里去了。
凌霜一路看着谜语一边找她们两个。忽然看见一个一个谜语,很是对自己胃口,谜面是“一生无邪气”,猜一个字。
“好谜呀,好谜!”凌霜抓着那张纸赞道。
“很一般嘛!”说话的自然是韵雪。凌霜有些不高兴,“我就这欣赏水平了。”
“不说这个,你可猜出这是个什么字?”韵雪问道,“我可已经猜出来了。”
“这还不容易,有正义,自然就没有邪气了。一生无邪气就是添上个一字就得到正字,当然是个‘止’字。”凌霜很得意道。
韵雪点了点头,“那你还不把这纸撕下来。”
“好嘞!”凌霜用力一扯便把那字条拽了下来。
“你就不能轻点。”韵雪有些无语,忽的看见一张纸上写着,“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也是猜一个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韵雪念完一段向凌霜道,“你就不觉得很有感觉吗?”
“我只觉得很困惑,一会往上游去,一会有往下游去,那美人到底在上游还是在下游呢?年难道这世界是圆的?”凌霜晃着个大脑袋道。
韵雪好悬没气昏过去,“你就不能不破坏诗意。”
凌霜拌了个鬼脸,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我不破坏诗意,它就要来破坏我们了。”
韵雪正要再与凌霜争执,却听纷珠道,“这谜兆头可不好,是个泅水的泅字。左边是水,右边是一个人在方口中。”
“哇,不错,很强。”韵雪夸奖纷珠道。却听凌霜大叫道,“那个意思是三十的字是怎么写的来着?”
韵雪听得一头雾水,抬头一看,凌霜拉着张写着‘三十而立’的纸条,笑道,“又让你捞到。个简单的,这是个丰字。”
“丰衣足食的丰?”凌霜问道,随即又道,“是了,我依稀记得那字应该差不多这个样子。”说着便把两张纸条扯下放在怀中。
三人继续向前走,凌霜忽道,“这个好玩。”再看那纸上居然写得是‘禽鸟三对’。“这说得便是我们了。”
韵雪‘噗’地笑了一声,“那至少要六个人才能凑成三对。啊——呸,都是让你给带进去的,是六只鸟。”
“谁说要六个,我和你一对,你和猪也是一对,我和猪也可以凑成一对。”凌霜振振有辞道。
“啊——啐,你这都哪跟哪呀!”韵雪很是无语。却听纷珠道,“我知道了,是陆羽,就是六只张毛的家伙。”
“不对呀!六只鸟不是十二只翅膀了吗?”凌霜继续捣蛋道。
“边去,边去。”纷珠正自得呢,哪愿意听她这话。
凌霜往旁边一闪,顺手抄过一张纸条,“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这我读过。”凌霜颇为开心,忽又向纷珠道,“说你呢!”
“不是吧。”纷珠有些害怕,她知道凌霜这口气绝对没好事,忽似想通了什么,“席板凳,你不想活了是吧?居然说我言而无信?”
“我可没说,”凌霜边跑边道。
“哎,这个好玩,”凌霜又抄过一张纸条,“柜中缘,把两个人关在柜子里,就自然产生缘分了。猜一人名,哎,你们知道有谁被关过?”
“都叫你平时多读些书了,”韵雪忙打断她的话,“谁说柜中一定是柜子里了,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一堆柜子中?”
“那是哪呀?”凌霜也不生气,很是好奇道。
“当然是商铺了,笨。”韵雪用力在她的大脑袋上敲了一下,思量道“商铺之中结下的情谊,那不是贾谊?”
“哇,”另外两人称赞道。“有才的人。”
“还等什么?撕。”凌霜高兴地蹦了起来,把那纸撕了下来。

“这个说得可是你呢。”凌霜不知又从哪弄来一张纸,是‘大个子’,猜诗经中的一篇。韵雪看了也掩面偷笑,“很得你的神韵呀!”
纷珠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忙念叨道,“大个子,子鼠丑牛,啊,你们说我是硕鼠?”
“不然这么说很得你的神韵呢。”凌霜笑道。
“长得高是我的错吗?”纷珠眨巴着一对小眼睛,很是无辜道。
“不是,但你一路上和我抢东西吃就是了。”凌霜边跑边道。
凌霜见纷珠不打自己,还过来左手挽着自己,右手挽着韵雪,很是奇怪。却见纷珠努力地用下巴指向一条谜语,上面写着‘左牵黄,右擎苍’笑道“这就是说我了。”
凌霜自觉刚才欺负纷珠也欺负得有些过了,也没有还口。韵雪却是不高兴了,“你报复她也就是了,何必连我也骂进去?”忽然又道,“不过我倒觉得你会后悔。”
“为啥呀?”纷珠眨巴着她那对小眼睛望着韵雪,让人觉着心里发毛。
“应为它的谜底是‘行同禽兽’。”韵雪胆战心惊道。
“我的命为啥这么苦。”纷珠惨叫一声,“不对,我明明是‘同禽兽行‘。”
“好好好,”韵雪念着自己的胳膊还在纷珠手里,没有和她抬杠,她那小胳膊,哪经得起纷珠的‘洞天一指’?
凌霜却从纷珠手中挣脱开来,“轩辕氏唤妻?黄帝当然是管他老婆叫黄脸婆了。”
“有你这么猜谜的吗?”韵雪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黄帝管他老婆叫黄脸婆,那炎帝是不是管他老婆叫炎脸婆?”
“不是,”凌霜摇了摇头,“叫管家婆,应为她管炎帝管得很严。”
“我受不了你了。”韵雪泄气道。
却听纷珠道,“板凳你个大笨蛋,黄帝叫老婆,当然是黄道婆了。”
“还是猪有才些。”韵雪称赞道。

“这个厉害,挟泰山以超北海。猜个人名。”凌霜称赞道,“那那人得多大力气?”
“叫你平时好好读书你不听,没听说过后面还有一句,是诚不能。”韵雪像个学堂先生在训斥一个不听话的学生。
“我知道,谁小时没背过《孟子》呀?”凌霜很是不乐意,“可那不是要我们猜个人名吗?难道是楚霸王项羽,都说他‘力拔山兮气盖世’。”
韵雪也不知是在气还是在笑,“有你这么猜谜的吗?泰山者东岳也,难道是岳飞?”
“切,你那还不如我呢?”凌霜没好气道,“山没了就是岳飞,水干了是不是宗泽?和在一起就是还我河山?”
“不错,不错,是个好谜,丘飞宗 谜底是还我山河。”韵雪也不顾凌霜说话的语气,开心道。
凌霜却转移话题道,“你这人大大的不厚道,知道我最欣赏的人就是岳飞,非要让我在他和奖品中选一个。”
“那楚霸王还是我最欣赏的人呢。”韵雪回道。
“好了,我们先不啰了,先撕下来,一会问去。”凌霜笑着把那张纸撕了下来,又去找能猜得出来的谜语去。

“这个好玩,‘都江堰’猜唐朝人名,难道是李冰?”凌霜笑道,又听韵雪道,“显然李冰不是唐朝的人。”
“那就是李建成,反正都江堰是李家的人建的。”凌霜随口道,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无意之中说出了正确答案。
“李建成,那也应该是个人物吧,可惜了。”韵雪随口感叹道。
“我只知道,李世民是个好皇帝。”凌霜已经做好了与韵雪开辩的准备,却不知纷珠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我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只得作罢。
三人继续转圈,凌霜看见一张写着‘曹氏三雄’的纸条,猜个汉朝人,“从字面上说应该是曹三(参),可是有这么个人吗?我只听说过张良、韩信,没听说过他。”
“有的,”纷珠上前道,“不过他叫曹参(can),传说中的‘萧令曹随’,就是说的他。”
“我讨厌萧何,”韵雪接口道。听了纷珠的话,凌霜已有些想起是有这么一个人物,但仍是问道,“什么意思呀?”
“就是萧何制定法律条率,曹参跟在后面执行。”纷珠挥了挥手。
“奥,”凌霜应了声。正这个时候,只听锣鼓声响,是开始唱戏了,三人一时没抢道好位置,直接用轻功纵到了屋顶上。好在那些人看戏的看戏,猜谜的猜谜,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几个曲目下来,凌霜几乎睡了过去,这些曲子有的是京戏,有的是越剧,有弹词,有道情———没一个是她听得懂的。韵雪纷珠二人却是听得津津有味。凌霜坐得不耐烦了,跳了下去,兑换了奖品,又在庙里转了几圈,想再猜些谜出来。但怎奈没有韵雪纷珠二人她就是一个也猜不出来。这时,台上的曲子已经变成了新编的‘黄梅戏’七仙女赞庐州,大抵是七仙女再次下凡,到了庐州,看到庐州百业俱兴,很是高兴,大赞庐州知府。凌霜笑了笑,当好歹碰道个听得懂的,还是纵身上了房顶,好好听戏。
她这一上房顶差点又跌了下去,好容易坐稳了才道,“好漂亮的衣服,好老的七仙女。”可能是人手安排出了问题,那七个仙女居然是由七个老太扮的。
“那是,”韵雪接口道,“真正的角怎么会唱这东西,简直是在乱搞。”

又听了一会,那七个老女人下去了,上来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一声白衣,一把折扇,瞧这打扮,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说书人。
“萧师叔?”凌霜奇道。这人居然一直带着凌霜长大的萧銘。他一直把凌霜带道十岁才下的天山,没想到六年不见,他居然沦落为了个说书人。
“你认识他?”韵雪和纷珠上山时萧銘已经下了天山。
“我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我的萧叔叔。”凌霜似乎有些生气,“我的萧叔叔武艺很高的,怎么就成了个说书的了呢?”
却见萧銘把折扇一挥,“风声、雨声、说书声,声声入耳;大事、小事、好玩事,事事关心。折扇一挥,名家登场,在下萧銘,为您继续讲述宋太祖赵匡胤那不为人知的过往。”众人纷纷大笑,凌霜却很是难过。平日里她还是很爱听故事的,但现在却怎么也听不下去。忽听到萧銘说了一句,“此人武功极高,乃是武当门人。”当下对纷珠二人道,“那时张三丰还没生呢,哪来的武当?别告诉我只要是武当山上的人就算的武当门人。”韵雪也道,“还是你够心细,说宋代有武当就相当于说汉代有少林。”纷珠眨巴着眼睛,半天才道“为什么呀?”凌霜一个重心不稳,就从屋顶上栽了下来。刚落到地上,凌霜就大嚎了一声,“谁把我的梯子给挪走了。”当时就有热心人给韵雪和纷珠拿来了梯子。

趁纵人过去时,凌霜跑到了萧銘身边,“萧叔叔?”
萧銘脸上乐开了花,“霜丫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凌霜见他还笑得出来,几乎哭了,“我要不过来,怎么会知道我敬爱的萧叔叔居然成了说书人。”
“说书有什么不好呢?”萧銘笑道,“霜儿不是也很喜欢听书呢。”
“那岂是我等侠义辈干的事。”凌霜怒道。
“霜儿,叔叔知道你是游侠的性格,可是你也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当侠客吧。每个人都有自己路要走,也有权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有谁可以干涉别人的人生。我们只能接受或者渡化。”萧銘一脸微笑。
“叔叔,霜儿明白了。”凌霜的泪流了下来,“那我就祝愿叔叔成为天底之下最好的说书人。”说着向萧銘一抱拳,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白色的影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39 | 显示全部楼层
六、菩提心
“这前面便是天下闻名的少林寺了。”不知为何,凌霜竟有了逢寺必想入的习惯,到了这天下禅宗的发源地,当让是一定要进去看看的。
“不是说少林寺不让女客进吗?”韵雪撇嘴道。
“那都哪年的事了,也没见几十年前那次武林大会少林不让峨嵋派的师太们进呀。”凌霜信心十足道。
“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去吧。”韵雪无奈道。
“不看和尚,看看那寺也好的。学武之人,哪有不到少林寺的道理?”凌霜坚持道。见其他两人很是不乐意,凌霜也有些过意不去,但又觉得不去的话,对不起自己来少林寺这么一趟。也不说话,就那么与那两人对峙着。
最终还是韵雪先道,“算了,就去看看好了,要是没人拦着就进去瞧瞧,不过有人拦着,你可不许出什么主意偷偷溜进去。”
凌霜满口答应,“放心,我就算要混进去也绝对不会拉你们两一起进去,有你们在,我绝对会被发现了,我才没那么笨呢。”说着凌霜就笑着跑开了。也不知道她们俩听了这话会不会觉得这是在鄙视她们的武学,不过凌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话都出口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这几天少林寺的和尚正为方丈之位闹得不可开交,也没什么人守门,她们三个很容易就混了进去。
虽然少了晨钟暮鼓,可是站在这千年的古寺面前,凌霜还是觉得有一种历史的沧桑扑面而来,几将自己压倒。在这样沧桑面前,一切的杂念都是多余,都将被这千年的古寺压得粉碎。

凌霜听韵雪她们一路只是谈论风景,没有半分参禅悟道的意思。大叫后悔,便与她们约定各玩各的,晚上在山脚见面。
凌霜一路走着,便到了少林寺的伙房,一个群和尚正在那里做饭,凌霜心中大悦,“这几个和尚,倒比寺里的武僧可爱些。”
“你是什么人?”一个老和尚看见了凌霜。凌霜是觉得在这少林寺里,是该和这些和尚打打机锋什么的,但有觉得没什么可以用来打机锋的,便直接道,“我是混进少林寺玩的人,早就仰慕少林寺的英名了。”
“奥,”老和尚应了一声,“那姑娘继续玩好了,和尚不打搅你了。”
凌霜觉得这老和尚是个大大的好人,她向来不原意为难好人,当下双手合十,“那凌霜自去玩耍了,也不打搅大师了。”
“嗯。”那和尚一点头,又道,“也是与姑娘有缘,便送点什么给姑娘吧。”说着拿出一张牛皮纸给了凌霜。凌霜收好牛皮纸,“这是什么呀?”
“老和尚爱自作多情,给有缘遇到的人送点老和尚的心得什么的。”那老和尚腼腆地笑了笑,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其实是因为方丈总是说我写的东西是胡说乱弹,我自己觉得不是,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便想拿给别人看看。”

凌霜又在少林寺中兜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好玩的,便下山等那两个人。顺手拿了那老和尚送她的牛皮纸出来看,只见上面用端正的楷体写着:
世间何人最幸福?
无心之人.
若无心,如何开心?
既无心,何心须开?
如此,岂不无趣?
有心,会开心,亦会伤心.若能受伤心之苦,自能试之;若不能,戒之,慎之!
若有心,何如?
往矣,事事随缘,不必强求。
何意?
顺天命,顺心,用脑子。
事与愿违,奈之若何?
随意,止与行,存乎一心。
事后悔之,怎奈?
顺之,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今日遭创,他日避之。
若执著,如何?
任之,时久,仍无成,终倦之。
如此,岂非蹉跎光阴?
然,然则光阴不过虚物。人生而有命,被蹉跎之光阴,直作命中无之即可。悔亦无用。
若受伤,心痛如何?
无法,唯顺其发展,观其变化。
佛法亦渡之不得?
佛门虽广,只渡有缘之人。
何谓有缘?
有心向佛。
何为佛法真意?
不过求一舒坦耳。若有法活得更舒坦,自不需效佛法。
那为何又云无心之人最幸福?
无心之人,自皆幸福。有心之人,受苦者众,幸福者寡,故有此答。
如此亦有幸福的有心之人了?
是,不过诚难见也。吾生而未见一,只见生皆苦。
佛门中人,如何行事。
灵台清明,无欲无求。
如此,在世何意?
无意,不过顺天意尔。
何为天意?
上苍造万物,自有其生存之道。佛门中人,亦不过顺天意而生,怎敢妄言天意?
如此,佛门对世人何住?
佛不助人,仁者自助。佛门中人,放下一切,一无所扰,自比俗世中人逍遥自在。世人若有痛,大可学佛门中人放下一切,回归真如。
为何还有佛门弟子流连红尘之中?
不经历红尘,怎知我佛真意?
佛门弟子渡人,何讲?
不忍见众生受苦,实任有所念,不得作我佛门中人。但若无这些人,众生必将受更多苦。实是他们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换众生的幸福。凌霜看到这里,拿起一支金钗,蘸了胭脂,在后面跟道:其实亦不过虚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时候到了,你不渡他亦自渡,时候不到,徒增厌恶尔。写到这里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看。
世人知此谈话,不知作何想?
我既无心,怎会为此萦怀?
如此,岂非教人肆意妄为?
意由心生,即无心,何来意?
若如此,受人欺凌,怎办?
民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若无所念,一切不过虚妄,何惧?

这段对话究竟发生在哪两个人之间,已经无从考证了,但每一个字在凌霜看来都要比那些知名的佛经强上百倍,原来成佛很简单,只要放下心中的所有牵挂就好。拾柒年的生命使得凌霜看透了生死荣辱,可是她仍然不快乐,只因为她始终有看不开的地方,她总是太介意别人怎么评价她,怎么对她,尤其是身边的人。凌霜闭上双眼,喃喃道,“原来我这么痛苦,只因为我自己看不开,我嘲笑那些看不开权势名利的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是看不开的。天真的以为自己对别人好,别人就应该也对自己好。觉得这个世界在欺负自己,无论多辛苦,都得不到回报。其实,若不是自己把这一切看得太重,也不会觉得这么受伤吧。”凌霜笑了,下山这么多天积蓄的怨气一扫而空。“其实只要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该做的事,不就好了吗?”凌霜心与念和,短剑横在胸前,当作短棍使出,棍法轻灵,身法飘逸,一段棍法使完,只觉得怎个人都轻松了好多,似脱胎换骨一般。凌霜当下默默回想刚才的心境,在牛皮纸上记了下来,又在上面写了个华丽丽的名字“清明诀”。
凌霜叹了口气,“毕竟我不能做到真正的心无所扰,自己解脱后还想着怎么去渡化其它的人。”随即又笑了笑,“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这样不挺好?”
但是凌霜也知道明白这一切并不意味着她将来的路会更好走些。作为一个侠者是注定不能无忧虑的,她有她的侠义需要维护。侠骨与佛心两者是注定不能相融的。将来的日子里她将会遇到什么,她也不知道,但是她也想不了这么多了。走走看吧。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七、长安叹
刚到长安城里,纷珠那丫头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急得凌霜和韵雪满长安城地找她,最后还是韵雪在包袱里发现一封信,是纷珠留下的,说她和她们家那位神仙眷侣,百年江湖去了,就不和她们一起回天山了。
凌霜看完了信,将它团成一团,扔到一边,又自我开解道,“算了,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自己这样,把天山当家吧。萧师叔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其他人不能强求的。
暂且将纷珠的事放在一边,韵雪和凌霜两人便在长安城里游玩。偏生不巧,两人正在街上闲逛,就听见马踏銮铃的声音,从边关往京城里调回的威武大将军从这里经过,急着赶路,一路横冲直撞过来。路上行人纷纷避让。凌霜心中有气,便想上前添乱,却被韵雪拉住,“还是少惹是非的好。”
怎奈两人虽已让到路边,但那马却向着了魔似的直向两人冲了过来。凌霜再也不愿忍耐,将韵雪往旁边一推,短剑在胸前一横,生生将那匹马拦住了。那马长嘶一声,将马背上的人摔了下来,好在威武将军也是练家子,没出什么事,凌霜见他没事,便去追那马,。凌霜抓住缰绳,用力一带,将那马勒住,再在马背上轻轻一拍,那马便口吐白沫,晕倒在地上。

路边早有巡捕通知了县官。那长安县令见她得罪了威武大将军,自是不会放过她,抓着她打伤马的事将她关在牢中,等候大将军发落。
韵雪口中责怪凌霜多管闲事,心里确是着急不已。但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救她,只能空自着急。

“你这人很是奇怪,说什么我打伤了你的马,影响你回京,耽误了国家社稷,自己却在这里耽搁,迟迟不肯回京。”凌霜见那威武大将军前来探监,奚落道。
“我便是存心找茬‘见不得别人得罪我怎么样?”威武大将军回道。
“我也就是说说,王阉狗的义子若是不这样,那才奇怪了呢。”凌霜也不客气。
“知道就好。”威武大将军冷笑道,但凌霜却果然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了一丝落寞,庆幸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在大街上,她就看出了那匹马被下了药,也看出了那威武大将军是故意找着她们两个人撞的。
“不过这知县也是个棒槌,看见你佩剑就应该觉得你不简单了,居然连你的剑也不缴去。”那威武将军继续道,却听凌霜哈哈一笑,“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说着凌霜一韵内力,将手上脚上的铁链挣断,将袖中短剑往那威武大将军的脖子上一架,“当时在大街上,防止牵连百姓,我才甘愿就擒,现在,可要麻烦你送我出去了。”凌霜运足内力,将声音传了出去。
县令得了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妖女,你?”县令吃惊道。   
威武大将军怒目瞪着他,“你这人怎么办事的?将她收监,也不查查她身上有些什么东西。”
“是,是,是,”那县令连忙点头,“是下官的不是。”
凌霜很是不耐烦,将那威武大将军架着,出了长安城。

“好了,现在没有人跟过来了。”凌霜的功夫可不是白学的,很容易便摆脱了后面追着的几个军兵摆脱了出去。
“是呀,终于摆脱了。”威武大将军长叹口气。
“我叫凌霜,天山派弟子,你呢?”凌霜和他一起在城外的草丛中坐了下来。
“你是天山派弟子?”威武大将军目露神采,似抓到了什么,“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天山派有一个叫做冷归鸿的弟子?”
“冷归鸿?”凌霜眉头紧锁,“好熟的名字,但又没有在天山派的弟子名册上见过他的名字。”忽然凌霜似想起了什么,“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们家那头猪做梦念叨过他的名字。啊,说不定他现在就在长安城里呢。”
“你说真的?”威武大将军开心道。
“应该是吧。”凌霜不太有信心,“我也不太清楚。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原名冷鸿渐,现在叫王羽,他是我的弟弟,我们家原就是在长安城里的。十七年前的一次一次的大火,我们家破人亡,只有我们兄弟两个逃了出来。我逃出之后,就被那王阉狗救去抚养,后来过了几年,我才听到江湖中出现了一个叫做冷归鸿的天山弟子,我与他交手几次,知道他就是我的弟弟。只是我们兄弟路各不同,相见也不能相认。但过了几年便失去了他的消息。近日见到一个天山弟子,当然想问问他的情况了。”
“你既然这么想他,便留在这城里找他好了。”凌霜提议道。
“那可不行。”王羽想了一会儿,“陛下急召我回去,自然有重要的事,我还是早点回去的好。”王振是个大大的坏蛋,可他的义子王羽身上可还留着侠客的血,这些年来,一直在王振身边把自己扮成一个坏人,私底下却尽自己的努力为百姓做事。王振也觉得苗头有些不对,担心王羽可能叛变,暗中找人监视了他。也不知那人是不是脑袋发热了,想试试王羽,故意给他的马下毒,看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是撞人还是不撞,从小节判断他是不是早就更改了立场。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和耽搁?”凌霜继续追问。
“也许是装坏人装得太久了,想多做一会儿我自己吧。”王羽叹了一口气。
“那就再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好了,反正有我可以当你的挡箭牌。”凌霜笑道。

“果然是他。”王羽叹了口气,“走吧,知道他没事就安心了。”两人来道冷家旧宅时那里已经焕然一新,想来也是冷归鸿和纷珠两个将旧宅盘下,将这里装修一番,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怎么样?”从冷家旧宅出来,凌霜笑着问王羽道。
“知道他没有事也就够了,我也应该回去做我应该的事了。”王羽笑了笑,“谢谢你这两天让我有机会做回自己。”
“那我就只有祝福你了。”

“羽儿,你受苦了。”不知为什么,王振居然到了长安见到全身都是伤的王羽。王羽别有所指地看着那个县令,好在那个丫头片子也不怎么厉害,我不过被她暗算才被擒住,我一恢复,那丫头哪是我的对手,早被我解决了,弃尸荒野了。”

第二天,王羽便和王振一起离开了长安,两人一回到京城,那长安的县令就被罢黜了。但这一切已经与她们已经无关了,凌霜和韵雪也已经踏上回天山的路。只是谁也不会知道,凌霜那么热心帮王羽除了侠义心肠之外,还因为她的父亲就是害得冷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当年凌霜的父亲凌以中是冷家管家,却为了私利叛主。诸葛青石和冷维生是莫逆之交,听得冷家的消息就急忙下山帮忙。可惜始终是来迟了一步,冷维生已经害死了,冷家也只剩下一片废墟。只找到了冷维生的小儿子冷归鸿。
诸葛青石自然不会放过凌以中,找上前去。凌以中哪会是他的对手,自然只有伏诛的份。当时凌以中也是众叛亲离,刚出生的小女儿凌霜无人照料,诸葛青石也没有办法,只得把她抱回天山抚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八、魔域劫
自从从长安城出来,韵雪竟和凌霜一样,开始了逢山必入,逢景必观的习惯。每日昼伏夜行。凌霜倒还吃得消,可是她的马儿却受不了了。长嘶一声,撒蹄奔了出去。一路的风景糊成了一片。凌霜先还有些吃惊,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她的马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雪龙驹,可以日跑五千,夜跑三千,平日里,每天都是和韵雪和纷珠的那两个慢性子一起出入,都是耐着性子慢慢地走,很是压抑,今日终于受不了了,便奔了出去。是呀,本为良驹,奈何与驽马同行?
那马跑了一阵,渐渐慢了下来,可以勉强看清路边的风景了。凌霜用力抱着马儿的脖子“对不起呀,答应过你的,要让你自由自在地奔跑,可是又没有做到,也不知道现在再说还有没有用了,可是无论如何,我也要再向你承诺一次,我一定会让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再也不用委屈自己了,好不好?”
那马长嘶一声,眼中有些湿润,有点点头,似在承诺什么。

“马儿呀,前面就是魔鬼城了,我在天山派呆了这么久还没有去过呢。”凌霜抱着马儿笑道。马儿点了点头,似乎在说,“想去你就去吧?”
“那你就在这里等我吧。”凌霜拍了拍马头。那马儿也有些依依不舍地点了点头。
刚进入魔鬼城,就闻到了一阵奇异的花香,凌霜只觉得那香气很舒服。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就觉得有一股倦意涌了上来,奔波这么多天,她也觉得累了,干脆闭上眼睛,躺在花丛中休息。

“又有人闯入我们的地方了。”一个少年的声音响在耳边。
“我们应该怎么办?”一个稚嫩的女声问道。
“当然是老方法,把她拉到老地方去。”那个少年没有任何反应。
“哦,”女孩应了一声。将凌霜拖了出去,走到半路上,忽然觉得累了,便把她放在一边休息,“也不知道伊恩哥哥为什么对你们这些外来人这么反感,你们究竟作了什么对不起上天的事呢,要这样就把你们解决。”
女孩正在自言自语中,忽然感觉有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小妹妹,你是个好孩子,应该有自己的想法。”那女孩吓了一跳,“你怎么醒了?魔鬼花的毒性不是这样容易解的。”
凌霜坐了起来,微微一笑,“我从小吃就乱吃各种毒药、医药长大的,又经常吃天山雪莲,魔鬼花之毒,根本就奈何不了我。”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睡熟,那两个人一走近,她就已经醒了。
“那你干什么装晕?”那女孩无辜道。
“喜欢,好玩不行?”凌霜一副天经地义地样子。
“那你自己爱去哪去哪好了,我可要回去了。”女孩嘴撅得很高。
“想走,”凌霜忽然诡异地笑了笑,“没那么容易。”说着已经出手,点了那个女孩的穴道。“想想看,应该怎么收拾你呢?”
“你放开她。”那个叫做伊恩的少年已经赶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那女孩奇道。
“当然是不放心你了。”凌霜一语双关道。
“你快点放开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伊恩没有回答,只是威胁凌霜道。
“嘿嘿,没那么容易。”凌霜笑了笑,说着抱起那个女孩,“想要她的话,就过来追我吧。”她抱着那个女孩一路狂奔,竟奔出了魔鬼城。那个少年把他追到魔鬼城门口,不知该不该追下去,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就算追出去也没有用了。便悻悻地回去了。

“他好像没有追回来哎。”凌霜解开了那个女孩的穴道。那女孩欲哭不得,“我可被你害惨了。伊恩哥哥最讨厌城外的人了。这下他一定再也不会理我了。”
“不是吧,你那个伊恩哥哥怎么这么怪呀?”凌霜撇了撇嘴。
“我也不知道,反正哥哥不喜欢城外面的人。”那女孩拉住了凌霜的衣袖,“总之这次我是让你害惨了,你得为我负责。”
“负责,负责,”凌霜正在思索什么,不耐烦道,“可是你要我怎么负责呢?”
“我怎么知道要。”女孩很是无辜。
“要不,你就不要回去好了,跟着我混好了。”凌霜建议道。
“跟着你混,能见到哥哥吗?”女孩把嘴噘得老高。
“你这丫头才几岁呀?满十岁没?”凌霜很是无奈,“就学人家不离不弃?”
“我就是喜欢和哥哥在一起怎么样?”那女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哥哥是从小到大对我最好的人,我不喜欢他喜欢谁去?”随即又补充道,“再说我都十二了。”
凌霜什么主意也没有了,沉吟了一会,“要不我把你那哥哥也抓过来,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看到他了。”
“才不要哩,这样哥哥会不开心的。哥哥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你,”凌霜长嘘了口气,“你这丫头,都没话说你了。那你就直接回去好了,说我觉得你不好吃,把你放了。”
“那万一哥哥不理我了,你负责呀?”那小丫头似是赖上了凌霜。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负责呀?”凌霜已经濒临崩溃了。
“还是先和你到处晃悠好了。”那女孩权衡了一会儿。
“早说不就得了。”凌霜双手叉腰,想要打人。

不过在牧民家呆了几天,那小丫头,唐努温雅就忘了要回魔鬼城的事。虽然每日只是帮牧民干些活,温雅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丫头,我送你回去吧?”这日,温雅正在帮母马接生,凌霜却忽然过来道。
“为什么呀?”温雅一副天真的样子。
“我要回天山了。你也不方便老留在大叔家打扰吧?”凌霜耐心解释道。
“那倒也是,那我和姐姐一起回天山好了。”几日相处,温雅早就喜欢上了和凌霜在一起的感觉,那是和伊恩在一起完全不同的感觉。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会做错什么事让伊恩不高兴;也不用再去想究竟不制止伊恩伤害那些人该不该。和凌霜在一起,她学会了依照自己的意识生活。
“那也先回去看一看再做选择吧。”凌霜平淡道,“也许别人会为你的离去而难过呢。”
“好吧,那就回去看看好了。”温雅笑嘻嘻道,“不过你可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撇开,要是我觉得那里不好,我还是要跟着你上天山。”
“这个自然。”

魔鬼城里,正发生着一件极为恐怖的事。自凌霜离开后,韵雪也闯到了魔鬼城里,被一个人抢在伊恩之前发现了,韵雪就向他们大吹特吹魔鬼城外的事物,弄得他们每个人都想出去看看,这样伊恩克可就不高兴了,将他们所有的人给抓了,正要将他们一个个明正典刑。
“你没事吧?”凌霜小声在温雅耳边道。
“我们快点救人。”温雅没有回答。
“好。”凌霜不与温雅多说什么,便走了出来,径直向伊恩走去,“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有多少的理由要杀他们,但我一定要阻止你。”
“哼,又是你这讨厌的家伙。”伊恩讨厌道,“我就和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姐姐,不用你出手。”温雅走了出来,“我来好了。”
“你?”伊恩眉头紧锁,“想不到连你也背叛我。”
“这个世界上没有背叛。只有改变。当人经历了更多的事情,就会发现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自然要改过。”温雅笑了笑,“只是我们大家都变了,你还在原地罢了。我知道你为了族长将我们放逐到这里而痛恨世人。可是这也不是痛恨世人的理由呀。当年确实是我们的先人错了,可是,我们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继承我们父母的怨恨。”
“看来我们已经没话可说了。”伊恩倒吸了口气,“出手吧。”
“也只有这样了。”温雅跟着凌霜这么多天,早就不是昔日城下阿蒙,几十招一过,就将伊恩擒住。
“你们抓着我也没有用,他们中的毒也解不了了。”伊恩邪恶的笑了笑。
“没有解药吗?”温雅担心的问。
“有解药,不过配好少说也要十天,那时候,他们早死了。”凌霜检查一番,站起身来。
“你。”温雅一个巴掌拍在伊恩的脸上。
“没有用的,没有办法的。”凌霜摇头道。
“不会的,姐姐你这么厉害,一定会有办法的。”温雅哽咽道。
“发作了。”伊恩面露邪恶的笑意。果然那群人开始发狂一般互相攻击,或者自残身体。
“拦住他们,点他们大穴。”凌霜向温雅吩咐道,说着从自己腰边的袋子掏出一大把暗器,打那些人的穴道。暗器越打越少,发疯的人也渐渐安定下来,只剩下十几个人还在厮打。凌霜心里稍松了一口气,伸手又去摸暗器,却发现自己暗器袋中的暗器已经打光了,只摸到一朵玉雕的雪莲花,还是当日叶铮送的。当下想也不想,用内力将那莲花捏碎,将花瓣当作暗器打出,让那些人安定下来了。

“看来只有试试用重药了。”凌霜手托着下巴,食指轻击面颊。她连自己的血都给韵雪喂了,但却没有任何效果。
“什么意思?”
“普通的药见效太慢,他们已经没有太多日子了,只有行非常之术了。”凌霜解释道,“小时候,我将流星散弄在胳膊上,当时还以为一条胳膊会没了,结果只是褪了一层皮,又长出新的皮来,皮肤反而比以前更白了呢!后来又研究过几次,很有效果,后来我每次生病都不好好吃药,只是给自己下重药,只用睡一个晚上就好了。将坏了的东西消除,反而会催着新东西的产生。现在就是给他们下虎狼之药将染毒的那块弄死,再用泻药排除体外,然后便会有新的长出来,他们的命就可以保住了。”
“那我们就试试。”温雅见有希望开心道。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的新生能力都那么强,可以成功。”
“那也要试试,至少可以救一一些人回来。”
“好,那就试试。”

十天过去了,凌霜和温雅两个十天十夜都没有合眼,照顾那些病人。在她们的努力下,九成以上的病人都撑了过来,解了毒。但却有些人没有撑得过来,死去了。
那些死去的人纷纷都下葬了,只有一个还没有,她就是张韵雪。凌霜坐在韵雪的身边,默默发呆。
“姐姐,你不要太难过了。”唐努温雅过来劝慰道。
“在医治他们之前,我问过我自己,我会不会因为我对她的心结而故意晚去救她,但我告诉自己,一个医者不能有偏执之心,我一定不能让我的感情控制我自己。”凌霜告诉过温雅她和韵雪之间的一切,“但是,真正到了那一刻,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我才知道,其实一直都是我自己看不开,不管我和她之间曾经有过什么,都影响不了我希望她活下去的念头。可是,我当时却因为要帮一个小男孩而耽误了对她的医治。当我腾出手来时,她却已经回天无术了。”
“姐姐,你不用太自责了。”唐努温雅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慰她。
“我以为她是最可能撑过来的人,没想到她居然会是死去的人。”凌霜轻轻拉住了张韵雪的手还想再说什么,却觉手上微微一动,不觉一惊,忙去搭韵雪的脉,“她还没死。”说着赶紧从怀中掏出银针给韵雪施针。半个时辰之后,韵雪就醒了过来。
“太好了。”凌霜微微一笑,不需要再说什么。

“姐姐,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你那么辛苦地把她救回来却不愿意借这个机会去改善你们之间的关系。
“不用了,”凌霜微微摇头,“我已经被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弄得够累了,是该放下的时候了。我和她是水火不相容的性格,在一起一定会想看两相厌,不如就借这个机会断了,还能给两人一个完美的结局。”
“可是你们两个都是天山派弟子呀!怎么可能各走各路呢。”温雅急切道。
“可以的。”凌霜轻叹一声,“因为我将会不再是天山派弟子。从此,有她的地方,我绝对退避三舍。”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九、天山情
塞外的天气向来不好,这不?又起风了,卷得漫天沙尘飞舞。滚滚沙尘之中走来个女子,牵着匹胖马。一袭白袍早就被染成了各种颜色,袖口都黑得发亮。那女子看了看远处的群山,长叹一口气,“已经走得很慢了,还是这么早就到了吗?”说着翻身上马,用力在马身上一拍,向那群山驶去。

想着当初下山时,三人谈笑宴宴,何等的热闹,如今回天山时就只剩她一个,何等的凄凉。凌霜不觉长吐一口气。

离山大半年,屋里早就积满了灰,凌霜也不收拾,只是从抽屉取出几本这些年来自己在天山记下的武学心得和一盒天山神芒放在包袱里便出了屋子,直接去了掌门住的天璇阁。

“师傅,凌霜此次下山发现自己心中有很多黑暗之处,差一点就走错路,自觉已不配在为天山派弟子,这别影剑是天山镇派宝剑,凌霜也不配再用。还请师傅收回此剑,并将凌霜逐出天山。”凌霜手举别影剑,跪在空旷的静室之中。
“你又没有违背天山派门规,何必一定要离开天山派,难道你本事大了,不屑于在天山派继续呆下去。”诸葛青石佯怒道。
“不是,曾经是天山派弟子是我一生最大的荣幸。”凌霜急道,“只是凌霜自觉自己的行为已经会不配在天山派再呆下去。何况这次下山又得罪了许多人,再呆下去恐怕会给天山带来麻烦。”
“你认为我天山派担不起?”诸葛青石怒得白发乱颤。
“不是,”凌霜忙道,“凌霜只是认为这样可以给天山派减少麻烦。”
“照你这么说是不是天山派的弟子杀了就要被逐出天山?”诸葛青石继续问道。
“我辈江湖中人,谁的剑上不是带血的?”凌霜抬起了头,“只是凌霜这次下山杀的人实在是太多。做的事也不知是对是错。而且,在魔鬼城的那一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判自己了。”
“你自己觉着呢?”诸葛青石硬着语气道。
“凌霜问心无愧。”凌霜立刻道,“只是人在江湖,怎能全由自己。不管我有多少理由杀一个人,都改变不了我杀人的事实。还有我杀人在我看来是天经地义,可再他们的亲人看来却是此仇不共戴天,他们记恨我是人之常情。”
“那又怎样?”诸葛青石道。
“别人会说天山派的凌霜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传着传着就会变成天山派弟子个个杀人不眨眼。”
“我天山派弟子怎会惧怕这个?”诸葛青石怒道。
“师父,不是所有的天山弟子都可以看淡名利的,”凌霜无奈道,“有那么些天山派弟子对天山派不在江湖中扬名很有意见呢!已经对天山颇有微词,何必为了凌霜惹出这么多是非呢?”
“那这样好吗?”
“自然不是凌霜所喜,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凌霜无奈道。
“有办法,只要你愿意。”诸葛青石忽道。
“是吗?”凌霜可是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却一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你当掌门,好好教育天山派那些不安分的人。”
“什么?”凌霜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师父,你说书呢吧你?我当掌门,有谁会服?”
“我是说真的,你在天山的人缘很是不错,你的师叔们没一个不喜欢你的。你和师兄师弟们感情也不错,若是我令你当掌门,应该不会有人不服。”诸葛青石分析道,“更何况,以你现在的武学,天山派已经无人能敌,实在不行,还可以以武力镇压他们。”
“那我不变成强夺掌门之位了?”凌霜自嘲道。
“你不是早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了吗?”诸葛青石反问道。“我已经老了,力不从心了。我所有的弟子中只有你真正懂得天山的精神,也只有你对天山的爱够深,可以抛却一切,只为心中的信念。”
“不行,这次下山,凌霜已经觉得自己有好几次差点被心中的黑暗吞噬了,我真的不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去当天山派掌门人。”凌霜急切道。
“所有人在面对考验之前都是道貌岸然的。你能支撑过来,足见你不简单。而且,这几次的挣扎必定会让警钟长鸣,告诫你不要让黑暗吞噬自己。”

过了几日,诸葛青石召集门人,宣布凌霜为天山第七任掌门人,一时之间就像炸开锅一般,议论纷纷,
“怎么会是她?”
“不是应该是邱迟邱师兄吗?”
“谁让她是掌门的弟子呢?”
“还带这样呀?”
凌霜只是抱着别影剑冷眼看着他们,似乎在说有不服的上来比试呀。
正这个时候,只听见一声冷笑,“人真齐呀!”来的是一个老太婆,带着两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诸葛青石,今日我要你为我丈夫填命。”
“师父,我来。”凌霜正愁没有机会展示自己,却听诸葛青石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知道。”凌霜已经拔剑出鞘。
“那你还要和她动手?”诸葛青石追问道。
“有何不可?”凌霜反问道。
“好,你退下吧。”诸葛青石命令道,“我来和她交手。”却听那老妇人道,“你们天山派不是有一套战阵剑法吗?何不用上?”
“不用,你是自己与我动手,还是一起上?”诸葛青石问道。
“我既然带他们来,当然要用。”那老妇人阴阳怪气道。
“那就是一起上了?”诸葛青石淡淡笑道,说话间已将承光剑握在手中。
“师父,还是我来好了。”凌霜紧握别影剑,走到诸葛青石前面。
“不用。”诸葛青石承光剑在握,走到场心,向那老妇道,“来吧。”
那妇人拿出一只短笛,指挥着那两只怪物来攻击诸葛青石。凌霜心中暗叫不好,那两个怪物皮粗肉厚,又力大无穷,诸葛青石打起来很是费力,加上年岁大了,体力消耗很是厉害,一会儿汗水就渗了出来。那老妇见时间到了,长啸一声,那两个怪物听声忙退在一旁,老妇人提着一把刀过来亲自和诸葛青石斗。原来她养那两只怪物只是用来耗诸葛青石的力气,她一定要诸葛青石死在自己的手里。
凌霜担心师傅,什么也不管了,“招,”别影剑在空中一挥,刺向老妇的后心。诸葛青石喘了口气,“霜儿,你不能和他交手。退下。”
“反正刚才都打了”凌霜盈盈笑道,“也没什么不可了。”说话间一剑挥出,在那妇人臂上划出一条重重的口子来。那两个怪物闻着血味冲了过来。凌霜还以为他们是来帮那妇人的,不曾想它们竟是闻了血腥去撕那妇人吃的。凌霜忙挥剑去战那两怪物,诸葛青石吸了几口气牧也上前去战那两个怪物。这时间已有天山派弟子上前照顾那妇人,只是那妇人被那两个怪物撕去大块血肉,天山的专职大夫又远在回天阁,一时没有医治的办法。
“把我扶起来,”那妇人对身边的一个天山弟子道。那弟子也没有想什么,就把她扶了起来。那妇人看着凌霜目中露出慈祥的目光,“我这个女儿呀。”心念未完就再也支撑不住,向前倒去,血染了一地。
凌霜虽不喜母亲作为,但毕竟骨肉相连,心中悲痛,短剑用力向前一递,一只怪物应势倒地,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另一只怪物长撕一声,力量竟长了十多倍。凌霜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连别影剑也掉了。那怪物不再与她缠斗,转身去攻击其他天山派弟子。
“退到回雁谷去。”诸葛青石当机立断到。

有承光别影两柄宝剑帮忙,凌霜和诸葛青石护着众人到了回雁谷。
“师傅,那怪物是什么东西,会变这么强?”凌霜背靠着岩石,休息恢复体力。
“那应该是传说中的蝶奴,双生嗜血。”诸葛青石判断到,“他们若是沾了血腥,就会六亲不认,攻击身边除了对方的一切东西。若是有一个死了,另一个则会应为悲痛力量大增,要毁灭身边的一切。”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任由它在天山走来走去,一辈子窝在回雁谷?”不知是谁问道。
“我去杀了它。”凌霜抄过承光、别影长短两柄宝剑便要出去。
“霜儿,此事与你无关。”诸葛青石受了伤,边咳嗽边道。
“掌门,您别宽我心了。”凌霜叹了口气,“您还是快点运功疗伤吧。”
“她这是要去送死吧?”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
“我看也是,”一人应道,“那蝶奴是不死之身,掌门人都受了伤,她能讨到便宜去?”
“那她还带着承光别影两柄宝剑呢!”又一人道,“哎呦,不好,她要死了,我们到哪去找这两柄宝剑去?
“对呀!”最开始一人又道,“我爹和我爷爷不知道多少次和我提过这两柄宝剑。可怜这两柄宝剑,我脸抹都没摸过呢!”
凌霜听了,身子一颤,好容易才稳住,这样的天山弟子,是否值得自己去守护?今天救下他们,他日他们到了江湖之中是否真的会去帮人,行侠?
“你们胡说什么?”却听邱迟道,“她是我们天山派最强的剑客。”他不敢看凌霜,只是怒目瞪着刚才说话的几个弟子,“觉着自己先人是天山派弟子就把天山派当你们家的了?天山派最没用的就是你们几个。你们先人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凌霜朝邱迟一笑,随即以凌厉的目光扫向那几个弟子,而后温和道“我既然敢去,就有获胜的信心。你们要是有人也觉得自己可以,大可过来拿了这两柄宝剑去杀那昆仑奴。”
众人纷纷安静下来,没有说话。凌霜长吸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双剑交叉在身前,泪水却流了下来,顺着剑刃流道了土中。突然,光华大作,只听见龟裂的声音,一层灰色的东西从两柄剑上落了下来,露出了锋利的剑身。凌霜一时无语,几百年来,这两柄剑杀了多少人?他们的血在剑上结成了一层膜,怎么也弄不去。她也曾试过各种方法,还用牙咬过,差点把嘴割了,也没弄掉。今日却在她了泪水之下裂开…

凌霜很快就找到了蝶奴, “这冷血嗜杀的怪物,我绝对不会让你在留在世上!”说着她擦干了泪水,运起两柄宝剑与那昆仑奴斗在了一处,一上手就是天山派最高明的剑术——分光剑法。
斗了几招后,凌霜咬了咬牙,“不行,这分光剑术处处留有余手,绝不是对付这怪物的法子只见凌霜剑法一变,剑法没有丝毫招法,却是凌霜用尽心思到处找那昆仑奴的破绽,然后便给上它一剑。
斗了三四十招后,那昆仑奴已经全身冒血,当凌霜也受了那个昆仑奴一掌,只觉五脏六腑都碎了。凌霜咬了咬舌头,泪水和血一起流了出来,她向后一仰,承光剑和别影剑同时从身体上空划了个圈,向那昆仑奴刺去。她的样子极为狰狞,但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凌师妹、师姐。”却是天山派众人过来了。凌霜似受了鼓舞,那两柄剑用力刺了出去。她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泪水也流了一地。
那昆仑奴受了这一剑,惨叫了几声倒在了地上。凌霜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摊在了地上。
这时天山派的众人都走了过来,有为凌霜疗伤的,有过去收拾那昆仑奴的。
邱迟从那昆仑奴身上拔下两柄剑,擦拭干净,放在了凌霜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

“师姐,你那招好厉害。”一个今年才入门的师妹好奇道,“叫什么名字?”。
“是吗?”凌霜脸色苍白,“那叫‘菩提之泪’。”
众生皆苦,是故菩提有泪;世人不悟,是故菩提有泪。菩提的心是苦的,但却得作出一副极乐宝相,那是何等的难熬?可是再难熬也要坚持下去,应为她的心更不许她看着众生继续受苦。
却听邱迟微笑道,“那下一招是不是‘释迦微笑’?”
“恩。”凌霜用力点了点头,世人悟了,菩提的心就不会苦了。

第二天一早,凌霜就收拾了东西,带着别影剑下了天山,却在山脚遇见了邱迟,“你怎么也下山了?”两人同时问道。
“我本来就无意掌门的位置,只是应为答应了义父,经过那天的事,我更明白了我不是当掌门的料子。我本来就应该在江湖中当一个游侠,这掌门还是你更适合一些。”凌霜侧着头道。
“那你就不想当掌门,教出一帮小游侠出来?”邱迟追问道。
“游侠的气质是天生的,”凌霜笑着摇了摇头,“就像领袖的才能一样。你就是个天生的领导者。而我根本就不会领导别人。我当掌门,虽然有心为天山做什么,但一定不会成功,反会误了天山。”
“你为天山付出了太多,我希望掌门人的职位能给你一个承认。”邱迟傻笑道。
“你们那天能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承认。”她拍拍身边的别影剑,说着凌霜猛然想起了什么,“啊,我们都下山了,那天山不是没掌门了?”说着一推邱迟,“你快点回去。好好照顾天山派,哪天我在江湖中闯荡累了,再回去帮忙。”

大漠,黄沙,一个白色影子在沙漠的尽头慢慢淡去,她就是凌霜,这天上地下,她又只是一个人了。那样决绝地离开天山,她心里不是没有后悔,但倔强如她,就算明知错了,也要一直错下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6:0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玄霜控!!!

天山女儿行是写天山派每一代的侠女的故事的,其中包含了天山派的历史。

第一部 《雪舞绝影》 讲的是天山派开山祖师华天泽和陈若飞的故事,以及承光别影两柄宝剑的故事 。我填了一半,还没填完。

第二部 《承光别影》 其实还有上篇的,以程弘毅和任骥远为主角。主要就是当年巫山派的事,是天山派的第一转折。

第三部 《侠骨佛心》 天山系列最开始填的一篇,也是最长的一篇。是讲三个天山弟子(凌霜、韵雪、纷珠)下天山所见的事。

第四部 《谁启华年》 这个也只填了一半。讲凌霜的另一半陈启华的故事,以及他们两个是怎么终成眷属的。中间牵扯到了天山派的存亡问题,也是天山派的第二转折点。

第五部 《钱塘无雪》 将凌霜启华他们儿子和徒弟的故事,也是一篇涉及正邪之辩的故事。但主要是想表现长辈对子女的期待。也只填了一半。

第六部 《冷却华弦》 宁羽(天山唯一一位女掌门人)的故事。也是对侠义另一个方面的思考。

然后还有一篇番外《无心害你》发生在凌霜四处游历时间的一段故事。以一个被天山派据了的女孩——杨倩怡为主线,中途会牵涉到启华、凌霜、韵雪,以及其他天山派死人的故事。打算以游戏的形式写,一共设定了五个结局。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6:06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山女儿行——谁启华年(春秋1.1版)

天山女儿行之谁启华年
——只为等待一个可以真心相待的人
天山的雪越来越厚了,比当年学艺时不知厚了多少倍.陈启华摁了摁腰间的佩剑,天山是他的伤心旧地,但这里也将是他开启一片新天地的地方,他必定会把全副心血放在天山的将来上.
另一条山路上,一段新的故事已经上演,唐努温雅,由凌霜引入天山派的弟子,正遇到了蒋文星,天山派最年轻的传导师.缘分因这次邂逅而注定,可这两个人自己却一无所知,直到两人都白发苍苍,回忆往事时才想起这次相逢.毕竟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相逢,见面—通名—同行而已.如此司空见惯,也不知在江湖中出现过多少次.这样的一次相逢实在算不得什么,尤其是在天山这个发生了这么多故事的地方.

天山的雪千百年来都没有化去过,天山的弟子却如流水一般换了一批又一批.邱迟站在山顶上,看着纷纷飘落的白雪.他伸出手去接落下的雪.他当掌门已经十年了,十年的时间让他明白了更多天山天山派的精神.
作为一个天山派弟子,你可以任意选择你的生活方式,但是作为掌门人,却必须掌好这条船.天山派只是为了培养侠义之士,并不是为了在江湖中扬名力万.或许这便是当年天山派祖师为什么选择天山.只有天山这样的冰雪之地才能隔绝俗世的浮躁吧.
可惜呀,自己足足花了十年的时间才明白,可是她却早就明白了.当初她那样离开天山,不知又是什么心情.邱迟又想起了当初那个女子是怎样跪在自己脚下,求自己好好打理好天山派.
他知道,这一生,无论怎么样,他始终是比不过那个女子了.

"怎么这里有人?"陈启华上了天山,不去别处,先上了渐忘峰,正遇上邱迟.
"你小子."陈启华这些年来容貌也没有多大变化,邱迟很容易便认出了他.这些年来,也没听说你在江湖中有什么消息."
"天大,地大,四处游荡而已."陈启华耸了耸肩,“话说这些年来,天山派弟子都不太愿意回天山教徒弟,有没有这回事?”
“只要他们在江湖中能够行侠仗义,便不枉天山派培养他们一场。”
“话虽如此,但若是天山派没了高手,有怎么能交出更好的天山弟子。”
“真正的侠义是与武功没有关系的。”
“这种江湖中的套话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天山上缺了高手,只怕是调教不出武功高强的弟子来。这样他们到江湖中,只怕也只会落得个被人欺的下场吧。”
“你回天山就是为了奚落我来的?”邱迟苦笑道,声音中满是无奈。
“你说呢?”陈启华眉毛向上一挑,“我可是专程回天山帮忙教弟子来了。”
“看来这几年你武功长进了不少。”当年在天山学艺的时候,陈启华的武艺可是一般中的一般。
“你说呢?”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得让众长老们评定。”

几位长老考教了陈启华的剑法,暗器,拳脚,内力,经过一番议论,宋长老将邱迟拉到一边,“这小子现在的武功已经赶上传说中的沈孝斌(沈孝斌被公认为天山派了历代武学造诣最高之人,本来凌霜是有机会超越他的,但她十七岁离开天山后就一直没有回去过,众长老不知她武功到了什么水平)了,他要是真的是回天山来教弟子的话,倒是一件好事。以他现在的水平,还没有什么天山功夫是他不能教的。”

邱迟将这话大致上向陈启华转达了一遍,陈启华沉吟了一会儿,“我还是从基础剑法教起好了。”


转眼之间,又是两年过去了。十二年前,窦贤受了凌霜的委托抚养侯御霄,现在那孩子也已经十四岁了,也该是为他将来考虑的时候了。窦贤让家丁把候御霄叫了过来。
“义父,您找我什么事?”济慈堂里长大的孩子都是管他叫义父的,小御霄当然也不例外。
“你已经十四岁了,是该让你决定自己将来的时候了。你想干些什么?是考取功名,报孝朝廷,还是像义父一样做个陶朱公,四处经商,还是别的什么?”济慈堂的孩子在小时候是样样都学,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就会选一样作为自己的专攻(也有样样学,样样精的)。
候御霄想了一会,“义父说过,自己是天山派的弟子,我不想别的,就想上天山学艺,将来做个行侠仗义的大剑客。”
邱迟先是一愣,随即点头道,“这志向不错,只不过天山派选弟子也是颇为严格,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收你。”
“好歹你也让我试试呀。”
“好吧,我也十五年没有回过天山了,就陪你走这一趟好了。”济慈堂里不少孩子长大了都是选择帮窦贤打理生意的,窦贤也不担心自己走后生意会亏本。将事情托负给几个信得过的人,就带着候御霄上了天山。

“别影剑?”邱迟看看锦盒之中的别影剑,又看看送别影剑上天山的唐努温雅,满是不解。也是巧了,窦贤刚带着候御霄上了天山就遇上这事。
唐努温雅把嘴一撅,“我也不知道凌姐姐是怎么想的,说什么自己已经不需要这柄剑了,别影和承光同为天山派宝剑,应该归还天山派,就要我把这柄剑带回天山。真是的,都到了我那了,离天山也就几步路了,就不能自己亲自上来,非要我把这剑带回来。”唐努温雅也算的半个天山派弟子,平时在魔鬼城中处理大小事务,但却会在每年中秋前后上天山和同门师兄弟切磋武艺。
邱迟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打算将别影和承光放到一处就算完事了。可是有的人可就不能当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陈启华凑上前来,“承光剑我是摸过了,这别影剑还是第一次看见庐山真面目,邱兄,卖我个面子,让我使上一使。”
邱迟本来也不是特别在意,“不然你把这剑拿去好了。”
启华随口回答道,“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配拥有别影?也就偷偷摸上一摸就满足得很了。”
“你至于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吗?”邱迟好笑道。陈启华却不再理他,只是专心地观赏别影剑。

除了他,窦贤也是心绪不宁,“她是究竟到了万物都可为剑的境界了,还是做最坏的打算,托负后事?”

侯御霄很快就适应了在天山的生活,也颇喜欢天山这种传授武艺的方式。天山弟子入门之后第一年会先学天山心法,剑法和身法。在下半年的时候会加入医术和暗器。在第二年的时候就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向再学上两三年。之后就差不多可以下山游历了。也有些想在武学上有近一步造诣的人,就会留在天山上,由长老们专门指导武艺。

教他们剑法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启华。侯御霄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看到启华的感觉,启华穿的是天山派服,想市这套衣服穿的时日久了,衣物已经有些泛黄,也有了不少褶子,但穿在启华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御霄本待在打量打量启华的容貌,启华就已经开始传授武学,当然要凝神认真听.
"天山武学分为三个重要部分,一为内功心法,此乃练武之基本,不需我多言了.二为,身法暗器,行走江湖,难免有波折,学好轻功,可随时遛之大吉,避免麻烦.而暗器则是取巧省力,苍鹰博狮,方用全力,若是博兔,自然要轻巧取之.能用一枚暗青子解决的,若还是用天山剑法与之对敌,岂不浪费体力?"
接着又道,“剩下的便是兵刃了,刀枪剑棍,十八般兵刃。我天山派最重剑法,其他各样也有人精通。枪,乃百兵之王,奈何最适用于马上作战,不是我们布下所用。刀,乃莽者之器,勇往直前。可惜杀气太重,终不是我侠者所用。唯有剑,百兵之君子,才和我天山侠客的风度.候御宵不想在兵器选择上还有这样的讲究,却听启华继续道"不过这也不是一层不便的,无论是什么兵器,若是用心琢磨,都是可以到达巅峰的. "
陈启华接下来又道"好了,闲话少说,我问你们.你们也学了一些剑法了,知不知道什么样的剑术才是最高境界?"
"自然是我们的天山剑法了.天山剑法当中自然又是以分光剑法称著."一众弟子要么说完之后捂着嘴笑,要么还没说完就笑了出来,都觉得这样自夸是很无耻的.只有几个稍微冷静的人才觉得不是这样简单,果听启华继续道"流水不度,任何被记录下来的剑法都是有办法破的.但剑法虽可破,剑理却不能."
"剑理?"一众弟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就听启华继续道,"没错,便是使剑的最佳方法.好的剑法各种各样,但原理都是同归的.那便是因势出招.再说得清楚一些,在敌人攻过来的时候,要想办法化解敌人的招数,自己出招的时候,要能根据自己和对方的武学推断出怎样出招对自己最有利."
"你们以前多多少少也学了一些剑法了,有基础了从明天起,我就会带着你们解析天山剑法,从中具体给你们讲解我段话的意思.
候御宵只觉他把自己带入一个全新的境界,不是很懂,但知道一定是对的.接下来,他们便每日打坐习剑,每个月多会去回天阁学习一些基本的药理什么的.日子便这样一天一天过去.除了陈启华答应收他为入室弟子外,便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事情了.

天山派成立两百年,自是天山派史上最重要的事情,怎奈还是出了乱子。众弟子刚入了儆戎厅,掌门人正要出来。便见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子走了进来,老一代的人物纷纷脸上变色。陈启华刚要上前打招呼,“凌——”便听那女子扬声道,“邱迟你给我出来!当初我把天山派交给你,可你看看,这天山现在成什么样子?早知如此,我当初直接与你抢了便是。何必让你祸害天山?”
“凌姐姐!”人群中的唐努温雅正在往中心挤,却被人在肩上拍了一拍,一看之下不觉呆了,“怎么..”那女子传音嘱咐道,“别出声,看看她想怎么办?”
“你绝对不会是她。”启华扬声道,“你究竟是何人,到天山上来,是何企图?”
却听那凌霜道,“你又是何人?掌门人都不说话,你插什么嘴?”
“你连我都不认识,看来你真的不是她。”启华不再与她多说,左手掐了个剑诀,“你是要我动手呢?还是自己承认?”
“你算什么东西?”那凌霜一剑攻出,正是分光剑法众的“同光和尘”
“她怎么会这个?”唐努温雅眉头微皱,却听耳边有人解释道,“天山武学一向是什么人想学都可以的。她学去也不足为奇,不过,我早就不用分光剑法了。”接着又添了一句,“她这水平,启华应付得了的。”
“启华,启华,叫得好亲切呀!”唐努温雅听她那么说,也不紧张了,开玩笑道,“你和他什么关系呀?”。
“没关系,有关系就叫华哥了。”
“我看你是自己想这么叫,又不好意思。”
“去,我说的是他那倩怡妹妹。”
“吃醋了。”
“不屑于!”
两人说话间,那凌霜已经连攻了二十四招,都是分光剑法中的招式,启华则是随手化解。“怎么不一剑削下他的面皮来?”凌霜急道。
“我猜陈师兄一定是要试出她本门武功来!”唐努温雅一脸坏笑。
“哼,那丫头又不是笨蛋。我猜她要是打不过一定弃剑。”凌霜忽然想到了什么,“诶呀,不好!”
果然,启华试了她一会之后就开始反攻,一剑紧过一剑,那女子便招架不住了,把宝剑往地上一仍,“不打了,你更厉害些,天山掌门由你当好了。”
“没这么轻松。”一个温和的声音传入场中,“你是昆仑老祖的徒弟吧。”
“韵雪,”凌霜不想以本来面目示人,便扮成了韵雪。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女子惊道。
“内息,刚才你们交战之时,我已看出你的内息和她同处一门。昆仑老祖之死,一半是因为她,你自是恨她入骨,可以她行踪漂泊,你要找她,难于蹬天山,便要报复在天山派上,一心把天山弄乱。”
“不对,纵使你看的出她的内息不是本门,也不知道昆仑派内息如何。当年那一战,你不再天山上、”启华也是后来才听说那一战的,所以自己也辨认不出那女子是何门何派。
l凌霜恨得直咬牙,却面不改色地编道,“当时我晚回来,便是因为路上碰上她,与她打了一架的缘故。”
“算你厉害。”那假扮凌霜的女子便是凌霜的孪生妹妹可娜。她是母亲逃出冷家才生下的,凌霜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一个亲生妹妹。“她杀了我母亲,我要杀了她。”
凌霜这十几年来从为想过母亲,今日听得她这么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想想自己就是等死的人了,当下道,“你与凌霜之间的恩怨,我与你来了结!”
“你?你是她什么人?”可娜眉头紧锁。“我只是她的朋友。”凌霜传音道,”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反抗!但你不要再为难天山派了。”
“你,”可娜先是一惊,随后咬牙道,“好,你喝了这三瓶毒药,我便离开,绝不再上天山半步。”
“好,我答应你。”凌霜想都不想,抓起一瓶就喝。她连喝两瓶,刚要去拿第三瓶就感到陈启华从她手边抄过去瓶子。“我来喝这一瓶。”
“不行。”凌霜和可娜同时道。凌霜静了静,便听可娜道“想她死的话,就替她喝好了。”
启华先是一愣,便明白过来。定是这一瓶当中的要可以解另两个的毒,赶紧把瓶子塞入凌霜手中。凌霜接过自是喝下。可娜向她拜了一拜,下山去了。
"妹妹,"凌霜叹道,心中按下决定,若是这次我可以平安渡过,我一定回去找你.

“你怎么样?”启华忙关心凌霜道。“放心,没事。”凌霜小时不知道乱吃了什么,现在无论吃了什么下去都不会有事。不过这点她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

正这个时候,一个大喇嘛带了一群弟子过来了。“今天是我们‘天一派’开山的日子,那里居然有一座现成的房子,走,过去看看。”凌霜和启华等人耳力过人,自是先听到了,不觉皱起
眉头,不约而同向外走去。
“请问各位是?”虽然来者来意可疑,但天山派的礼数是不能失了的。
“你们又是什么人?”那领头的一个大喇嘛反问道。
“天山弟子。”
“天山,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个门派吗?”那大喇嘛询问身后弟子,只见他们纷纷摇头.
凌霜等人也知天山派江湖中属于半归隐状,自己在江湖中闯荡时也只是凭着自己的本领,并无借天山之名,所以并不和他们计较.只是笑道"那也没关系.只不过我们在办200年纪念,几位若不愿
意观礼,还请移步了."
那大喇嘛却是和他们杠上,"难道这天山是你们家的?我们来不得?"
"天山不是,不过这些房子什么的可是我们建的,几位若是有本事大可钻到地底下去."凌霜反正是冒用韵雪身份,也不要太考虑形象问题.
那几位喇嘛笑道"这个简单.我们帮你把房子拆了就是."
"破坏别人房屋,按律,..."凌霜话一出口就见启华盯着自己看,便不再言语退到一边.口中念叨什么.
"几位,我天山派自元朝建立时变已再次扎根了,"凌霜唠叨期间,丘迟已将天山派名册拿了过来.
几位若是要在天山扎根,我们也欢迎.不过我们天山派弟子爱清静,还请不要多来打扰."丘迟还
真怕要是作了邻居,他们天天来打扰会影响天山弟子练武"
"若是爱清静,干吗办这庆典?"那几个喇嘛也不笨,"显然是自命清高,看不起我们,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人."这也怪不得,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是酒肉和尚,但现在确是为难的紧.若是不让他们在天山留下,定然坐实天山派自命清高,他们老一辈虽然不在乎,但只怕也会影响了在天山弟子心中的形象了吧.
却听凌霜诡辩道"知道我们怎么庆祝不?比赛打坐.谁最晚动,就是天山杰出弟子.你们有兴趣也
可以过来."却听一个喇嘛道"他们的祖师居然是华大侠.可惜呀,衰呀!"
当年华天泽的名声他们也是听过的.被称为海内第一剑客."可惜呀,华老的弟子,怎么就没落成这样了呀!江湖中一点名声也没有.我们也是仰慕华老英明,想建一个天一派,也算是纪念华老吧."
却听启华道"我们无名,自有我们的理由,不过华老留下的功夫和精神我们可没落下.几位既然仰慕祖师爷爷,想来也是同道中人,不如各占山头,做个邻居.二来,也可随时切磋切磋,将华老武学发扬~"
"这倒不错."有几个喇叭有些心动,反正这玉泉峰景致也不咋的,何必和他们抢地盘.但领头的那个却不服气,"不行,你们说是华老的弟子,我们就信了?"
"那要怎样才信?"
"除非你们能以华老的分光剑法破了我们的风月之阵."
"光风霁月,光字排最前,光都分了,风月也算不得什么了."
"这个,"凌霜和启华心中各自思量,那喇叭们已经结好了阵.凌霜看了看他们手中的兵器,"磨得这么亮,看来应该是用来反阳光的.得先试试这个阵才行."
这时,已有人取了承光别影双剑过来,凌霜想也不想,接过别影剑"我来试试."当下拔剑出鞘,到了中心.
"难道你们不是两个人同使吗?"几个喇叭道,这时启华也按别影走入场心,心中寻思"我是可以保证不败的,也就不知道怎样才能取胜."还不等他说什么,凌霜已经出招,自己也只得跟着出了一招同样的.凌霜出招极慢,但却在中途极速加快,那些弟子将阵势摧发了一半就被她打断,但她却又故意不取胜,自是为了试探他们的招数.他们两人攻了几招,便知道那个阵法实在是没什么.但分光剑法里却也找不出现成的招子来破,凌霜看到启华脸上疑色,微微一笑,"还是不错的,不过看我怎么破"当即迅速出招,刹那已夺了众喇嘛手中的武器.用的自然都是分光剑法中的招数,"我又何必真正去和你一招一招得差,陷入苦战可不好.纵是胜了也不划算"可惜启华在凝神想招,没有听见她的这番这话中深意.
那几个喇嘛心服口服,"两位真是厉害,我们服了."当即下山去了,"希望我们下次上山时,你们还能这样不让我们失望."
"欢迎之至."

"让你这丫头冒充我,破坏我形象."凌霜真么就没有想到天山200年庆这样大的事情,韵雪怎么可能不会来.不过能再见到她也好,也算了了个心愿.凌霜任韵雪打自己,也不骂在一边看热闹的唐努温雅没意气.待韵雪打得没力气了,才将自己写的<百兵注集>拿了出来~"这个,你们帮我送给陈启华去好了."
"你为什么不亲手教给他?"
"我有我的理由."
"就像你当初决定不要再见我."韵雪脱口而出,"想来你现在也觉得当时的偏执很没有意义了.难道你在他那还要再错一次."
"我,"凌霜顿了一会"今天我在他身边站着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当年的感觉了.既然如此,就不要再去找他,增添什么误会了."凌霜不再言语,奔下山去"我有一样东西放在窦师兄那了,若是你们愿意,也可以帮我取来,交给他."说着,匆忙奔下了天山.韵雪两人追她不及,只得去找陈启华.

"所以,我们天山派归隐,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实力.而是这样可以让我们更好的培养实力."陈启华结束了他给天山众弟子讲得故事.先后有两路人找上天山来,始终担心给他们留下不好的想法.便给他们将了天山派的历史故事.这时,候御宵拿了一张纸条过来,"只见纸条上写着"本月二十,酉时三刻扬州城畔,钓鱼台处,有事相告.启华认得是凌霜的字,忙将候御宵一拉,也不收拾东西,
"我们走."

凌霜用力催马,她荒废了许多光阴,可直到时间将近,才发觉自己竟是那样的希望可以和韵雪温
雅他们多说一会话.可惜人生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


          还没到申时,凌霜就已经到吹台,等待她的命运了。结果究竟会怎么样,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或许就是因为这结局的未知性才使得她如此急切地盼望那一刻的来临。
“凌师妹。”候御霄没来,窦贤倒是先来了,“半年前,陆婷死了。”
“就算她死了,我与她的承诺也依旧有效。”
“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窦贤责备道,“难道你非要让御霄知道当年的事,逼他做一个选择吗?那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对哦,”凌霜领悟道,“我也太自恋了,那样希望他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他又不是我,干嘛非逼他走我走过的路?还是不告诉他的好。”因为这个决定原本会在候御霄生命出现的种种烦恼都消失了。
“这就对了嘛!”窦贤似一个长辈刚刚完成了对小辈的谆谆教导。却听凌霜尖声道,“哎呀,不好,如果不告诉他当年的事,那怎么解释我千里迢迢地把他天山召唤过来?”
“是个难题。”两人还没扯出谎来,就看见陈启华带着自家徒弟走了过来,窦贤眼珠一转,“这不现成的理由吗。”
“义父,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有人要挑战我们天山派的威名呢。”候御霄两年不见窦贤,不想一回扬州城就能见到他,自然大喜过望。
窦贤咳了两声,心中暗道“凌师妹,你也别怪我,我这么做,对你和御霄都好。”
当下一把拉过小御霄,“那字条是你凌师叔留的。我是向来把她当亲妹子看的,十多年未见,难得她到扬州来,自然要过来和她会会,没想到她要会的人也会把你带下天山来,真是不错。”他这话自是一口咬定凌霜所要见的人是启华,不是御霄。他倒是糊弄过去了,凌霜可就只能无语了,总不能拆穿说自己要找的是候御霄吧,也就只能来个默认,吃这个哑巴亏了。
“我也不打扰你们了。”窦贤很“识相”地拉着御霄离开了吹台,留下那一对冤家两两相望。
凌霜以为自己一定会夺路而逃,可可偏偏连挪动一步都显得十分困难。就算明知道和启华的缘分早就在十五年前走到了尽头,也不愿放弃现在多看他一会的机会。
启华一时也是百感交集,这一次他是如何也不会放手了,可是应该怎么开口呢?就在这个时候,凌霜感觉腹中一阵绞痛,,忙捂著肚子蹲了下去。这是她小时候留下的恶疾。据说她被带上天山后,曾经踢掉衣物在雪地里到处乱爬,好在蒋师叔发现的早,才救回她一条小命,但却也因此留下顽疾,只要受凉就会发作。因为修习玄心诀,也已经十几年没有发作过了。启华正要上前帮忙,却被凌霜用力推开,“不用。”只得站在一边,看着凌霜自行运起玄心诀,“难道真的是当年我伤你伤的太深吗?”玄心真气在体内运行三周,凌霜已经不那么痛了,面色也有些恢复。
十四年独行江湖,她的心早就已经长茧。虽然她很友善地帮人和接受别人的帮助,但那只是因为她知道,就算一天那些人背叛了她,她也可以支撑下去。但对于眼前这个人,十五年前的事足足让她伤心了半年多,她绝对不会再试一次。就算结局很有可能是幸福的,她也不会再试,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和能力支撑过去。或许当年若不是她太奢望那一份幸福,后来也不会那么痛苦吧。
凌霜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便打算离开。陈启华楞在一边,不知该怎么是好,却听凌霜转头随意道,“你不走吗?难道喜欢在这里吹冷风?”启华完全傻掉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糊里糊涂地跟在凌霜后面去了济慈堂。

“什么?你们两个就这样就回来了?”听了启华的招供,窦贤差点没气晕过去。
“不然还能怎样?”启华叹了口气,“治病还要趁早呢!病根都种下十五年了,还能治得好吗?”
“你最起码也要去试一试吧!”窦贤也拿这两个“怪人”没有办法,明明很简单的事,到他们身上就变得无比困难。
“再说吧,”启华推脱道。

“凌姑娘,”田茵与凌霜也算是相识。知道她一定是来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的,凌霜还是将她迎了进来。私心里,她也是希望可以向一个人倾诉的吧。
“师嫂好,”凌霜和田茵两人傍着窗户坐下。田茵也不多绕弯子,“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其实当年的事过去那么久了,我已经都快要忘记了。”凌霜也不隐瞒,“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必要纠缠下去。”
“怎么会这样?”田茵有些困惑。
“都十五年过去了,十五年可以改变很多的,”凌霜摇头笑道,“就算我对当年的他还有爱意,我都不知道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什么样子。难道只是为了给当年那段感情一个结果,就非要做些什么?更何况这天下男子多得是,难道非他不可?”
“话是不错,”田茵顿了顿,“可是你也云游天下十四年了,按说见过的人也不少了,怎么就没见你把自己嫁出去呢?”
“那不是没一个看得上眼的嘛!”凌霜也曾动过把自己嫁出去的心思,但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看得上眼的。(其实有看不上她的,但她一但知道别人居然敢看不上她,就立刻将那人划入自己看不上眼的范围内)
“那就再试试眼前这个好了,”田茵努力将话题扯回来,“就当是第一次认识,相亲去好了。”
“相亲?!…”
“对,就是这个意思,多和他相处相处。”凌霜开始觉得她不去当媒婆实在是太可惜了。

虽然凌霜嘴上说打死也不去,但在田茵一拖二拽之下半推半就去和陈启华“相亲”了。

“你来了。”凌霜一路忐忑,一步分做三步地走到了门口,启华已经在那等她了。“恩,”凌霜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现在去哪?”陈启华想了半天才道。
“恩,去冶春茶舍吃包子。”凌霜想也不想道。
“你怎么就知道吃。”这口气,分明就像足了韵雪,真怀念当年三人一起闯荡江湖的日子,凌霜抿了抿嘴,其实想想当年自己真的是太不成熟,太自以为是了。却听启华继续道,“去就去好了。”
“这话我听着怎么觉得这么酸呢!”凌霜也不知道那根神经出了问题,蹦出这么一句来。启华瞪了她半天,用手摸摸自己额头,又摸摸她额头,“你没发烧呀!”
“我呸,”凌霜破口大骂,“你才发烧呢!我身体一向好得很!”
“世道呀!”启华感叹道,“怎么好心就没有好报呢?”
“是吗?”凌霜一边摩拳擦掌一边用邪恶的眼神打量着他,“你想要什么好报呢?”
“怎么说也要请我吃顿包子吧!”启华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凌霜跃跃欲打人的表情。
“继续美吧你!”凌霜一拳敲在他头上,好在济慈堂在扬州城郊,没有人看见她当街施暴,“走啦!”

“两位要吃些什么?”两人在靠窗位置坐下,就有小二上前招呼。凌霜看了看菜单,小心翼翼地向那小二道,“如果我每种包子要一个会不会很过分?”那小二还没说话就听启华道,“当然过分,那我吃什么呀?小二,每样包子来两个。”
那小二也是有十几年的小二史了,什么样的怪客人没有招待我,很快就将每样包子上了两份。
“恩,这个好吃。”凌霜随意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但觉一阵香味在舌尖打绕,全身舒服,“天下第一美好的事吃,第二是睡,第三是打架,第四是,没有了。”
“你就这么点追求,”陈启华讽刺道。
“不然还要什么?”凌霜反问道,“这三样是最容易达到的,也是最容易得到满足的。那些太难追求还是不要碰的好。”
“那倒是。”陈启华拿起一个包子往口中一塞,“真的很好吃。”却被凌霜批评道,“不是这样吃的,要品味,品味,知道吗?”
“这个,”启华嘴一咧,“不知道。”
“也没指望你知道。”
二十个包子,两人吃了半个时辰也就吃完了。从冶春茶社出来,凌霜边咋嘴边回味道,“真是美味呀!我要是天天有这样的好吃的吃,也就满足了。”
“你的要求还真不高。”启华点头道,“那你去当厨子好了。”
凌霜忙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据天山派专用厨师黄燮说,‘厨子做出来的饭自己吃着不香’。”
“就是那个做什么菜都喜欢搁辣椒的黄蟹?”
“不许你侮辱我心目中的黄大厨。”

两人吃完饭就继续在扬州城内闲逛,走到玉带桥边,凌霜忽然兴致大发,“过来比划两招。”
“好呀!”陈启华也有这个意思。当下两人就在玉带桥上比划起来,不过看起来怎么看也不觉得是天山派武功在过招,而是两个儿童在掐架,种种恶劣的招数如揪耳朵,拽头发层出不穷。
一番交手下来,两人都是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启华一甩袖子,种种小玩意儿掉了下来,什么吃了一半的绿豆饼,几只竹签,折断了的半把梳子,碎成一块块的碎玉。凌霜瞪了他一眼,蹲下来拾东西,“你也别得意,你好不到那里去,摸摸你自己的后脑勺。”
启华一摸。不觉傻笑,“你?”
“没什么,”凌霜将那堆宝贝往怀里一揣,“也就帮你盘了个同心结。生平第一次打这么漂亮的同心结。”
“不错,我喜欢。”启华毫不生气。凌霜可就不爽了,整理整理了衣衫“那你就一直顶着好了。”
“正有此意。”陈启华绝对和她杠上了。

两人还没走完半条街就已经有近三百人对陈启华的造型发表评论了,弄得凌霜都受不了了,“你还是解开来好了。”
“不行,不行,”陈启华忙躲开,“你见过同心结结上再解开的吗?不吉利的,我要一辈子打光棍,你负责?”
“真的不解?”
“死也不解。”
“好,”也不知凌霜从哪里弄来一柄小剪刀,“你不解,我来给你绞掉。”
“宁教人打子,莫教人分妻。”启华一边躲一边道,这都什么呀!
“你也得有妻再说,你个老光棍。”考虑到当街打闹不好,凌霜将战争降级为言语攻击。
“你也好不到那里去。不是还没嫁出去?”
“是呀!可是关键是我不恨嫁,有人恨娶呀!”
“恨娶?什么意思?”
“和恨嫁相对,当然是恨娶喽!”
“我用得着恨吗?我要想娶还怕娶不到?”
“既然不怕,为什么不让我剪?”好凌霜,绕了半天,就为了这个。
“这个,这个。”启华才发现上当,“我不是怕损你阴德嘛!”
“我呸!不要脸。”
最终启华还是答应让凌霜把那个结解开,毕竟顶着那东西太损他天山大侠嘛!而且忍受那些路人的眼神也不是件舒服的事。
两人在路边的一处小摊坐下,凌霜便开始解结。打结容易解结难,百试百灵的解结方法就是就是顺着一点一点的褪,这方面凌霜很有经验。
看着凌霜专注的表情,启华心中一动,鼓起勇气叫道,“凌霜。”
“干什么?”一个走神,凌霜把活结抽成了死结,“就不能乖乖坐着,别添乱,一会就好。现在可好了。”
凌霜琢磨了一会,看来也只能用嘴巴咬了,这种事,凌霜在以前解结的时候就经常干。
“一会别动。”凌霜预先向启华申明道。说着凑上头去咬启华的头发。
“你在干什么?”尽管打过招呼,启华仍是如临大敌,却见凌霜头一甩,吐出几根发丝,“好了,就是你因该回去洗头,我该回去漱口了。”
“凌霜,”启华深吸一口气,“我们还能否回到最初?”
“回到最初干什么,我们那时候又不开心。”凌霜偏了偏头,“还是现在这样更好一些。”
“那是怎样?”启华还是不放心。
“你个大笨蛋!”凌霜只能无语了,“非要我戳破吗?”说道这里已经开始脸红,正在考虑要不要进一步解释,启华可算醒悟过来了,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霜儿。”

“我二十五岁那年遇到了一个会化功大法的家伙。”两人坐在虹桥上,靠在一处,启华不停地在给凌霜将自己这些年的事情,却被凌霜捂住嘴。凌霜微微摇头,“我都明白的。”似乎是觉得离开了她十五年,歉疚她什么,启华就不住地和凌霜说话,让她感到自己就在她身边,再也不会离他而去。凌霜那样聪明,又怎么会不懂?既然懂了,又怎么会让他那么辛苦地搜肠刮肚地给她找故事呢?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坐在桥边,直到晚风开始吹,一阵淡淡的凉意涌来,启华推了推凌霜,“霜儿,该回去了,受凉了就不好了。”凌霜已经睡得很熟,怎么叫也不醒。
自十四岁那年,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她表面看起来一副什么都不怕,都不在乎的样子,可心中却比谁都害怕,比谁都警惕。她总担心,在她睡熟的一瞬之间,会发生威胁到她的事。但是,有他在身边,她什么也不怕,她可以放心地将自己完全交给他。
人的一生,最幸福的莫过拥有一个可以真心相待的人。当年达摩祖师执意离开佛法昌盛的南朝,一苇渡江来到蛮荒的北过,便是为了等待一个可以真正真心相待的人——二祖慧可。可即使如此,也有二祖雪中断臂那样悲壮的一幕。当年,她就是觉得他是那个要找的人,可以以真面目见之的人,居然不顾一切要和他在一起,便有了天山那夜夜凄泣雪中的日子。不曾想,幸福不是在他们年少轻狂的日子里到来,而是当他们经过在人世间的历练之后,看尽沧桑,看淡万物却依然挂念着彼此的时候降临。
陈启华俯下身来,抱起凌霜,快步的往回走去。虽然很赶,却每一步都走得很平稳,生怕惊扰了怀中的凌霜。

“不错吗。”窦贤拍了拍陈启华的肩膀,“一天就搞定了。”
“这话我怎么听着怎么别扭呢?”陈启华可没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这个,总之我是祝福你们了。”窦贤一笑带过,“我也不用再嘱咐什么了。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窦师兄,”凌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跑了进来。
“你睡醒了?”窦贤笑道。
“恩,”凌霜伸了个懒腰,“睡的真舒服呀!我没错过什么好玩的事吧?”
“没有,没有。”窦贤忙笑道,“我正打算和陈师弟商量你们的婚事呢,可巧你就来了。”
“师兄,你考虑的可真长远。”凌霜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要拖了。”窦贤可是把凌霜当亲妹妹看待,“我看便在这里办了好了。”
“师兄!”凌霜急得直跺脚。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为难他们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田茵插入道,“我看还是让他们会天山办婚礼的好。不过就在这里办了也不错。”
“要不就在这里办了好了,天山上有些混乱,不太适合。”陈启华咻了咻鼻子,“之后再回天山,好不好?”启华望向凌霜,征求她的意见。
“反正天山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人,就在这边也没有什么不可。”凌霜半推半就道。
婚礼极为简单,没有邀请任何客人,就窦贤夫妇和候御霄喝到了他们的喜酒。婚后第二天,他们两人就急急向窦贤辞行。
“怎么走得这么急?”窦贤挽留道。
陈启华有些不好意思,“走得时候太着急,很多事没有关照,怕天山上的人担心。”
“你这么说,我也不便挽留了。不过御霄难得回一次家,我想留他多呆几天。”
“好的,好的,”启华一口应承,“这次来也充忙,走也充满,叨扰师兄了。”陈启华向窦贤抱拳施礼告辞。

两人一路披星戴月,日月兼程往天山赶。纵使两人武艺过人,马也是良驹,赶到天山时也是人困马乏。
因为离开的时候没有交代清楚。天山总弟子都觉得陈启华是不打算回来教弟子了,混乱成了一片。好在两人总是赶回来了。
“你小子,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邱迟亲自下山来迎接他们。陈启华抱歉地笑了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下次不会了,我保证!我将功赎罪行不行?”说着将凌霜往前一推,“你看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凌霜?”邱迟简直不敢相信。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凌霜满脸堆笑。她也没有想到,当年她的负气离开,几将天山陷于万劫不复之中,幸好有启华。现在,也应该是她回来和大家一起为天山奋斗的时候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为缺了的一段,是讲侯御霄在天山学艺的故事,以及启华是怎么力挽狂澜,救天山于未衰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8 16:23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山女儿行——钱塘无雪(ws1.0版)

钱塘无雪
——唯天山赏雪,钱塘观潮之约,还期来生
“抓呀,抓呀。”天山上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一张八仙桌,放着一柄青钢剑,一个药箱,一卷佛经,一个木制小盒,里面有着各种暗器,一本天山派的入门心法,一个算盘,一支毛笔,一块鈍铁,一个元宝,还有其他各种物件。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坐在桌子中央,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一大群天山派弟子围着周围看热闹,本来就不大的屋子被弟子挤得满满的,连房梁上都挤满了,有些实在挤不进来的弟子站在门口,拼命往屋里眺望,“抓了没有,抓了什么?”
孩子的父母却坐在贴墙的一处椅子处说话。这对夫妇实是天山派的一对璧人,武学修为已臻化境,却依然为人谦和,很是呵护弟子。天山派掌门人邱迟也对他们敬让有加。他们夫妻自觉江湖中人,不需效那些俗礼,但奈何山中弟子闲着无聊,非要看看这小师弟会抓些什么。那夫妇也就答应了。
那小孩看了半天却也什么都没抓,一边的天山派弟子就闲不住了,
“他怎么还不抓呀?”
“货比三家嘛,总不能吃亏了吧。”
“来来来,我们大家也别闲着,赌一赌他会抓什么,我来做庄了。”

“掌门人,你怎么来了。”还是在墙角里的那对夫妇先看到了他。
“我们的交情可也不差了,当然要过来看看我这侄儿了。”邱迟朗声笑道,“对了,起名字了没?”
“陈止,”孩子的母亲凌霜用手蘸着水在案几上写下了孩子的名字。
“我怎么觉得像陈皮,白芷呢?”邱迟打笑道。
“那也挺好的,能用来治病救人,造福百姓。”凌霜赌气道。还是陈启华出来解释道,“止,一生无邪气,”说着也沾着水在止字上添了一横,便成了一个“正”字。
“原来是这个意思。”邱迟不得不感叹这对夫妇居然起的出这样巧妙的名字,“我还道是取义‘于止,知其所止’呢。”
与启华夫妇一阵寒暄之后,邱迟径直走到了八仙桌边,那对夫妇也跟了过去。却见邱迟解下背上绑着的一个盒子,从中取出两柄宝剑,“我也来凑个热闹。”
启华同时脸上变色,“掌门,万万不可。”这两柄宝剑正是天山派代代相传的承光、别影双剑,历代持有者都是天山派的佼佼者。
“这可两柄剑可不是用来玩笑的,还是快点收回去吧。”启华也不顾身份有别,急切道。
“不错,这两柄剑有着特别的意义,绝不可以私相传授的。”凌霜附和道。
其实邱迟是感激这对夫妇为天山派付出的心血,多次提出以承光、别影双剑相赠都被两人拒绝,这才想借这个机会将双剑送给这一家。
凌霜也觉得刚才有点太急了,未免邱迟尴尬,忙道,“我们夫妇感激掌门对止儿的厚望,但他现在只是一个孩子,尚不够资格拥有这对宝剑,还请掌门收回去,待他长大了,在让他自己的本领去争夺这一对宝剑吧。”
邱迟正觉尴尬,忙哈哈一笑,“那好,我就暂且将这对宝剑收回去,为我这侄儿留着。”
“那倒没有必要,”那对夫妇同时小声道。
他们说话的功夫,陈止已经将那对宝剑牢牢抱在怀中,凌霜试了几次才把那对宝剑从他怀中取了出来。

又玩闹了一会儿,众人渐渐退去,只剩下这一家三口。“霜儿,怎么了,”启华见凌霜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忙关切道。
“我总觉得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凌霜叹气道。
“你多心了吧。”启华拍拍凌霜的肩头。
“你说,一个孩子在抓周是的表现是不是真的会预兆他的一生?”凌霜转头道。
“没那么邪乎吧,”启华宽慰妻子道。
凌霜确是频频摇头,但又实在说不出什么来。

不觉之间,已经十年过去了,天山上一如往日的平静。照月山庄的庄主叶铮慕名将自己的一对儿女送上了天山。
“我想看看孩子资质。”邱迟很艰难才将这话说出口。虽说侠义与武功高强无关,但是天山上却只收资质很高的孩子的。远的不说,天山下那些牧民很是希望自家的孩子能上学艺,但天山派也只是挑选资质很高的回天山上调教,别的孩子就只有在每个月,天山上的专使来的时候学些基本功夫。
“不用了。”一个温和的声音道,“我要了这对孩子,谁也不许和我抢。”正是陈启华。“就要和你抢,”天山上敢说这话的就只有他的妻子凌霜了。邱迟和叶铮忙走出屋来,却见那对夫妇剑拔弩张地站在那边,真不怀疑他们会当场打起来。
“陈兄弟,凌姑娘,”叶铮和凌霜、启华分别相识。两人却都不理他,继续和对方对视。邱迟忙走过去,拉过两人,“至于吗?你们两个,一人教一个不就得了。多大人了都。”却听两人同时责难道,“用你说,我们自己不知道,我就是骨头痒痒,想和他(她)打上一架。”
“靠,”邱迟再也忍耐不住,“我怎么会交了你们这样的朋友。”却也不知哪个弟子冒了出来,“好唉,七月十九,天山绝顶,天山派两大高手因抢徒弟而引发江湖绝世之战。”
“我呸。”启华夫妇再次很有默契道。
“我说树和,你就不能学些好的。”凌霜忍住不笑,“油嘴滑舌的,都是让你师傅给带坏了。”
“我看挺好的。”陈启华倒是“护徒心切”。
“好了,好了,”邱迟打断道,“你们回去再慢慢吵去,你们有没有决定教哪个徒弟?”
“这个,”启华顿了一顿,“懒得在去引发什么大战了,就让这两个孩子选好了。”
“不错,不错。”凌霜附和道。
“那听风,思雨你们俩个就放心大胆地挑师傅好了。”邱迟笑道。
那兄妹两个围着启华,凌霜看了一会儿,对视一眼,很有默契道,“你们还是打一架好了,哪个厉害些,我们就跟着谁学。”
一群人全被逗笑了。凌霜刚打算给他们些“教训”,就见自己的弟子裘宗燕好心的将叶思雨拉到一边。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来的,估计是听到王树和那声叫唤过来的。“零食备好没有?觉睡足没有?他们俩不打个三四天分不出结果来的。晚上冷,你还是先去抱一床棉被过来的好。”这回该轮到凌霜“护徒”了。

陈止自小在天山长大,没少听师兄师姐们说过天山派那两柄宝剑,承光别影。也听不少人说过自己抓周时的时候抓到了那两柄宝剑。他如天山派的任何一位弟子一样,希望可以得到那两柄宝剑,但那似乎是个很遥远的梦。而他一生离那个梦最近的时候,就是他抓周的时候。有时,他甚至会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当时不收下那两柄宝剑。
“止儿,”母亲凌霜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想什么呢?愿意告诉我吗?”
“娘,你说我可不可能得到那承光别影双剑。”陈止脱口而出。
凌霜楞了一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过。那个母亲不希望自己有一个出色的儿子?但是她也清楚,陈止这孩子虽然悟性不差,但始终缺了一份灵性。守业不难,但若是要让他带着天山派更上一个台阶,就不太容易了。他可以站到任何一个先人站到过的高度,只要他愿意付出;但是,他只怕很难站得比先人更高。她微微低下头,拍拍儿子的肩膀,“能,一定能,你是谁呀?你可是我儿子,你要没资格,就没人有资格了。”说道这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陈止也一脸稚笑,“娘,你好厚脸皮呀。”
“去,你这孩子,”凌霜扬手打了他一下,“不过,你可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这两柄宝剑?”
“恩,”陈止想了一会,“武功要高,侠品要好。”
“侠品?”
“就是,首先要是一个大侠,而且要有很高的侠品。”
凌霜不觉失笑,以手拍面,“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儿子呢?”

“怎么了,又在这里发呆?”启华从身后抱住了凌霜。
“嗨,”凌霜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止儿今天问我他可不能得到那两柄宝剑,你我心里都有数的,但又不敢随便说出来,怕冷了他的心。”
“嗯,”启华点头应道,“这些东西确实很难说的。我若是你,一定也答不上来。”
“唉,”凌霜又长叹了口气,“你说当父母有当得像我们这么累的吗。”
“有,”启华即时应道,“我爹娘养我们就一点不累,做错什么就是一顿暴打,也不管我们是怎么想的。弄得我们当时怨气冲天,差点就做出弑父杀母的事情。还是我够坚定,知道不能那样干。”
“亏你好意思拿出来说。”凌霜向后一仰,靠在启华怀里,“我是义父一手拉扯大的,不过他是掌门人,每天都有好多事情,所以其实我还是和楚汐沅姑姑呆在一起的时间多。到得十一二岁就和一般弟子住一起了,除了过节就没有单独和义父一起过了,便是楚姑姑也不常去看她了。”
“世间因缘真是难料,我几次都觉得自己会走入歧途,但却因为种种缘分撑了过来。不然我今天也不可能和你一起坐在天山顶上,说不定早就被人扬善除恶除掉了。”启华握住了凌霜的双手。
“可是止儿呢?他将来会怎么样?”
“你置于吗?三句不离儿子,你再这样我可会吃醋了。”
“别介,留点给我蘸螃蟹。”
“你果然不对头,天山上哪有螃蟹?”
“幻想的,不行呀。”
“行,当然行。”陈启华忙点头认同,“其实,或许我们都不应该在这里担心将来。我们应该相信我们的儿子,相信他能够创造奇迹。打破我们现在对他将来的预测。”
“奥,刚才是谁说我念着儿子的。”凌霜当然明白了启华的意思,“我也吃醋了。”
“你也好意思,我再怎么遭,也是因为男的吃老婆的醋,你呢,为了男的吃丈夫的醋。”
“好呀,我不吃醋,我吃你呀。”凌霜掉过头来,对着启华就是一口。

“止儿,这么晚了,怎么还在闹腾?”凌霜和启华牵着手到了屋前,就听见屋中一阵喧闹。陈止好容易遇到和自己一般大小的朋友,当然就玩得忘了时间,加上父母正好不在,自然玩得就更加忘乎所以了。
“娘,”陈止小声叫了一声,还要解释什么,却听启华温和一笑,“难得这样高兴,玩玩也是好的,你们在玩什么呢?我们也加进来一起玩好了。”
“好哎,”陈止拍手称赞道,说着拉过凌霜,“娘,你也过来玩吧。”
“好呀,”凌霜和启华两个都是历经沧桑,已经返还本心,遇到自这样的事自然不会拒绝“不如将其他人也叫过来,人多热闹些。”
就这样,陈启华夫妇带着他们徒弟以及儿子闹腾了整个晚上,喝酒猜拳掐架,其乐融融。直到很多年后,那些人回忆往事的时候,也无法忘却那一晚的欢笑。

不知不觉之中,三个孩子都长到了十七八多岁,是该下天山的时候了。启华又将他们叫了过来,又是一番关照。
目送三个孩子下山,凌霜和启华都是一阵感慨。将来是不可测的,他们俩都很担心这三个孩子的江湖路将是怎样,但该来的始终是闭不开的,与其担心,不如相信无论发生什么,这三个孩子都可以撑过去,无改自己为侠者的本心。

“终于可以下山了。”陈止伸了个懒腰,“我们去哪里?”
“我好害怕呀,第一次闯荡江湖,没有师父的照顾,我真担心自己行不行。”叶思雨小声嘀咕道。
“你就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也要对我们有点信心好吧。”陈止朗声道,“我们会罩着你的。”
“你有师傅那么厉害吗?”叶思雨继续质疑道。
“妹妹,真就是你不对了,”一直不语的叶听风发话了,“哪有还不出门就对自己没有信心的?再这样我可要将你送回天山再跟着师娘学几年再让你下山了。”
“才不要呢。”叶思雨急道,“坏哥哥,就是想撇下我,自己和陈师兄下山喝花酒去,我才不会让你的阴谋那样容易得逞呢。”
“什么是花酒呀?”陈止不好意思问道。
“这个吗,一时也很难解释的,哪天带你去了就知道了。”叶听风贴着陈止的耳朵坏笑道。
“哥哥,”叶思雨跺脚道,“你怎么这样,当心我告诉师父去。”
“好了,好了,妹妹最乖了,大不了将来也带你一起去。”叶听风哈哈笑道。
“一定去,我去砸场子去。”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这几个人说说而已,他们才不会真的去喝花酒呢。花酒多不好喝,还贵得要死,有那银子还不如去吃肉呢。

三人下山也有两个月了,除了打过几个恶霸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事情。三人很是郁闷地在路边的一个小面馆吃面。
“好没成就感呀!”叶思雨抱怨道,“还以为会遇到很多江湖高人呢,谁知道遇到的全是恶霸,就那些人,我一招解决一个。”
“就是,”陈止随口附和道,“我们可不是下山来打恶霸的。”
“那你们想怎么样?”叶听风毕竟年长了两岁,成熟了许多,“我们总不能无聊到,每到一个地方,就去找这个地方最有名的门派,然后上前去拜山或者挑场子吧?”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佩剑女子闯了进来,身着紫色的小曲,配着白纱长裙,长发用两支珠钗挽起,很是飘逸。
“哎,她比你漂亮多了,”陈止对思雨玩笑道。
“也不是吧。”思雨拉着右侧的辫子,思量道。
那女子还没有座定,就有四个道姑打扮的人进来了,“唐师妹,你这是何必呢?”为首的一道姑开口道,“师父很是疼爱你,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那女子反问道,“还不是想用这个来牵绊住我,让我在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后拉不下脸来和你们作对?我偏不会让你们满意,我已经决定了,我会回唐门,继承先辈的事业,你们若是够本事的话,就在这里杀了我好了。”
“喂,刚才还说太平淡,现在就遇上事了。”陈止晃着筷子向叶思雨道。
“那我们呢,看戏还是唱戏?”叶思雨小声问道,实有点跃跃欲试。
“看看再说。”叶听风按住两人,“先弄清情况,别干错事。”
“唐师妹,”一个俗家打扮的女子接口道,“师父对你完全是出自真心,并无半点伪装。若是师傅真的对你有戒心的话,又何必留你一条命?”
叶听风暗暗点头称好。却见那唐姓女子头一撇,“那还不是你们这些自命正派的人怕担上一个滥杀无辜的罪名?”
那道姑实在是被她激怒了,“就算真的如你所说,这也说明我们至少知道恻隐之心,什么是江湖道义,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像那些邪门歪道,就只知道斩草除根。”
叶听风暗叫不好,这女子虽然说的全是道理,但只怕反而会激怒那个女子。适得其反呀。
果然听那姓唐女子哼了一声,“果然是道貌岸然,仙风道骨呀,佩服佩服,小女子实在愧为为伍,告辞。”
叶听风朝两人一使眼色。
“我们怎么办?”叶思雨小声问道。
“和稀泥。”叶听风小声回答道。陈止和叶思雨两人随即心领神会。
当即三人欠身站起,“几位,我们三人初次闯荡江湖,既然相遇也是缘分,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你们什么人?”为首的那个道姑警备道。
“我们是天山弟子。”叶思雨随口道。
“天山派?”那道姑皱了皱眉头,“好像听说过。不过我们现在有事要办,还是下次再说吧。”
“何必下次呢,下次相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就今天好了。”这三个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但又不愿失去这次结实武林同道的机会,一个个搜肠刮肚地找话说。
三人还在搜肠刮肚之际,那姓唐女子早就不耐烦了,转身就要离开,“才没空和你们这些人纠缠呢。”
她还没走出去,就被陈止抢先拦住,“今日我们师兄妹三人很想结实各位,不必这么不给面子吧,我们也没那么讨厌吧。”
“就是,就是,”叶思雨也上前拉住那女子的衣袖,“姐姐,想来你也饿了,什么都没吃怎么就要走呢,就算要走也吃饱了再走嘛。你也不至于是对着我们吃不下饭吧?”
正胶着之际,一个老道姑走了进来。“师傅。”那四个女子低下头来,似犯了错的小孩。那道姑却不理她们,径直走向那个唐姓女子,“舞雪,你真的要回唐门去?”
“不错。”唐舞雪头一扬,“你待怎滴?”
“舞雪,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师父一直不告诉你的身世,并不是想像你隐瞒什么,只是希望你可以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长大,不要让你的身世影响你的江湖路。”
“哼,你们还不是认为我唐门是罪恶滔天?我就不明白了,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个江湖这样唾弃?”
“你又知道唐门多少事?他们危害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身呢。你现在不过听了那几个长老的几句话就连养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师父都不要了,算什么吗。”那俗家弟子又按奈不住,蹦出来道,说道一半才觉不对,忙用手捂住嘴退了回去。
“浠辰,”那道姑看了她一眼,又掉过头来,看着舞雪,“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我不想为难你。你若是真的要走,我不拦你。但若是他日你危害武林,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说完,看也不再看她,向四个弟子道,“静仪,静淑,静娴,浠辰,我们回峨嵋。全派戒备,一旦唐门再度复出,危害江湖,就是我们峨嵋派出手之时。”
“是。”四个弟子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子。

叶思雨向唐舞雪走了过去,“按说我不应该多事的。不过相遇也是缘分,我们三个正巧没什么要紧事要办。你有什么需要大可直言。”
唐舞雪笑了笑,“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卖了?”
叶思雨还没答话就听陈止插口道,“怎么可能。”
叶听风却是哈哈一笑,“对奥,我们和你又不熟。”
叶思雨狠狠一跺脚,“哥哥。”
“怎么了,我又没说错。”他兄妹俩斗嘴之时,陈止却在一边和唐舞雪套近乎,“姑娘是叫唐舞雪?好名字。”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姓唐的。”那唐舞雪对他倒开诚布公,“唐音长老找到了我,我才知道自己是唐门的后人。原来,恩,她们只管我叫舞雪的。”
“那姑娘又什么打算。”陈止笑道。
“唐长老去找唐律长老去了。我就要去联系唐玄长老。”
“那我们和姑娘一起去好了。多个人多个帮手嘛!”
“师兄!!!”叶思雨又是一跺脚,正要收拾陈止就听哥哥插进来道,“也好,反正我们也闲着。”

唐玄是唐门三长老之首,隐居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
“这里倒是风光明媚,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叶思雨伸了个懒腰,享受着江南小镇清新的空气。却听叶听风传音道,“有人跟着我们。”
“出来。”陈止拾起一把石子打了出去。
“至于这么很嘛?”只见剑光一闪,一个女子从树丛中跃出,挥剑挡下了石子,俨然是见过的那个峨眉弟子,叫什么浠辰来的。
“洛师~姑娘。你何苦如此相逼呢?”
"就是,"陈止亦道,"唐姑娘已经脱离峨嵋,你又何必紧追不放呢!"
"我不放心,就要这样跟着,好在她犯错第一时间回去通知师父."
"洛姑娘,"还是叶听风沉稳些,"难道你打算跟上一辈子?便算姑娘你不在意,我也要感叹姑娘你把一身当中最美好的光阴浪费了."
"那你们就不是了?"洛浠辰反问道"我们干的事,有什么区别吗?"
"也是,那不如我们一起去做点又意义的事情,不和他们一起混好了,说着顺手一拉叶思雨,"妹子,我们走了."他不是那考虑不周详的人,自然不会傻到和那女子单独相处,但若是多了个叶思雨就不会有人说闲话了.这个,叶思雨看了看陈止.见他即没有和自己一起走,也没有挽留自己的意思,一赌气,咬牙道"好吧."当下三人也不和陈止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原来你们是天山弟子."洛浠辰高兴道,"我师父常常和我提到天山的陈启华和凌霜两位,不知你们认不认识?"
叶思雨和叶听风相对一笑,"那是我们师父,那个和我们同行的同门,便是他们的儿子了."
"这样呀!"洛浠辰顿了一顿,"我瞧他对我师妹倒是有点意思呢!"
"何止是有点,是很有!"叶思雨有点愤然,"肯定是喜欢上人家了,不然干吗兴巴巴地跟着人家,给人家当护花使者.哼唧,我不诅咒他们.我不做那缺德事."
洛浠辰和叶听风相对一笑,转移话题道"不知道我们要去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不如一起闯荡江湖,哪里有不平事就去关一下,每到一地就去拜访当地的武学名家,当地的美食和风景自然也是不能放过的了~"叶听风建议道.
"哥哥,"叶思雨拉长了声音,"这不就是我们原来在做的事情吗?可哪有不平事给我们管?那些所谓高手哼哼,我不讽刺他们.至于好吃的,咱一没那么多钱,二来吃多了会胖."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叶听风觉得不该把那样的想法说出来,正在思考一个好的解释,就听叶思雨笑道“不一样,当然不一样。”

“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走?”唐舞雪明知故问道。
“这个,你知道的。”陈止并不直接回答。
“我怎么会知道?”唐舞雪反问道。
“总得留下个人看着你吧?”陈止说完就笑了起来。
“你!”唐舞雪有些生气,但随即便明白他是在开玩笑的。便听陈止继续道“我喜欢留下来,和你在一起。”
“活活恶心死我了。”唐舞雪掩面故作恶心状。
“是你要问的,自己负责。”
“人家是女孩子呀。”唐舞雪撅起嘴道,“是要用来疼的。”
“报应来的真快呀~”陈止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你想怎么样呢?”
“我听说天山的雪特别漂亮,我要你带我去看。”
“你自己有腿,不会自己去?”陈止不解风情道,“我们天山派又没在山脚处设防,不让外人进去~”
“你。”唐舞雪挥起拳头砸在他身上,“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那你要我怎么说?”陈止无奈道“若此生有幸,愿与君共赏天山雪,同观钱塘潮?“
”为什么要去钱塘?”唐舞雪不解道,“莫非那有你什么重要的人物?”
这原是有一段故事的,他们几个师兄弟在天山时,谈起了天下的景观,叶家兄妹都说钱塘的潮很壮观,他的父母也表示确实如此,当时他们几个便约定将来若是各自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便一定要带她去看钱塘潮,天山雪。不过想想,若是到了钱塘,或许,还可以看到叶家兄妹呢。

这一日,叶听风走到一处荒山,叶思雨编叫住了同行的两人。
“怎么了?“叶听风问道。
叶思雨转着一株草,“师父说过,这种草叫做蛇草,因为有蛇经常出没附近,故而有了毒性,更能解蛇毒,但是,若是这附近的蛇没了,它反而会因为失了养分而枯萎。看来这附近的蛇都让人给捉去了。”
“也许只是一般的捕蛇人呢?”叶听风觉得是妹妹想太多了。
“从它的体积来看,这里必定曾经有过许多蛇,而从枯萎的程度来看应该只是一两天的事。应该不是寻常捕蛇人。“
”你是说,炼毒?”洛浠辰眉头紧皱,“不会是她吧。”
“小心,有人来了。”叶听风耳力最佳,最先听到。
“躲起来。”三人纵身上树躲了起来。

“大长老也真是,这里已经没有蛇了,干什么还要叫我们来。”他抱怨着,却见自己的同伴另有所思,“你想什么呢你?”
“你觉得跟着他们(唐门)混有前途吗?我总觉得他们不是好人。”
“哎,那也没办法,咱总不能回去再当农民吧。”
“那倒是好,只怕唐玄那老家伙不知在咱身上下了什么毒。咱想回去,都会不去。”
“既然已经没有退路了,那还想什么呢?只好跟着他们混了。说不定因为有功还能升个堂主呢。“
那人只是摇头,“命也。“

待那些人走后,叶听风三人就从树上蹦了下来,“看来,唐门已经重建了。”
“其实重建唐门未必是坏事,只要他们不危害武林,咱也管不着。”叶听风忙提醒道。
“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洛浠辰分析道,“我这师妹向来偏激,我不知道她稳不稳得住自己。她自知道自己身世之后,便怨恨得很,只怕这次不会那么轻易从善。何况,那唐门三长老我的爹爹是与他们打过交道的,都不是什么善类。”
“那我师兄和他们在一起,不会被带坏了吧。”叶思雨急道。
“那倒不至于,他虽然感情用事,却也分得清大是大非。师父和师娘的儿子,再怎么样也可以守得住心中的正气。”叶听风忙解释道。
“就只怕他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又或者被别人骗了。“叶思雨满是关切。
”这个也有可能,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探一探地好。”

“小姐,你的化功大法又进步了。”唐律称赞道,“您问鼎江湖的日子只怕近了。”
“恩,”唐舞雪颇为自得,“唐玄和唐音两位长老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那些蛊物和毒药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过不了多久,就到了我唐门重震雄威的日子了。”
“好。”
这一段话只听得在偷听的叶思雨心惊肉跳,看来最坏的情况果然发生了。
“什么人?”唐舞雪也是武学大进,竟感觉到了他们,却见陈止走了进来,“舞雪。”

“这个陈止,当心哪一天自己内力被吸光了。”叶思雨一边撕纸一边骂道。洛浠辰则是低头不语。沉思良久“我要回去告诉师父。”
“也好,要不要我们陪你去?”叶听风加问了一句。
“不用了,这里离峨嵋近,来去不过两三天。”
“好吧。我们在这里等你。一路小心。”

“你居然敢跟踪舞雪。”念安师太怒道。
“我没有,我一直和叶家兄妹一起,没有跟踪她。只是后来我们三人刚好遇上这件事情,便去调查了。”洛浠辰跪在地上争辩道。她早就料到师父会不相信她了,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弟,怎么样也比这个半路入门的徒弟来的亲吧。那个师父想听到自己徒弟为恶的消息。
“我知道你从入门开始就觉得自己资质高于舞雪,却觉得我对你关心不够,一直忿忿不平。可你这样,也太过分了。”
“师父,我不会和您争的。既然您不信,我也不需再说什么了。我走了。”
“站住,师父没让你走,你就走了?”念安的大弟子静仪斥道。洛浠辰却不理她,径直走了出去。她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她已经作出了决定。

“洛姐姐,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叶思雨买了菜回来做饭,正碰上了洛浠辰。”没什么,师父不信我。我就自己回来了。”
“没事,他们不信,我们信你。”叶思雨没有多说什么,“走吧,我哥哥看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洛浠辰淡淡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怎么某人不去陪着心上人,倒有心思来看我们。”叶思雨见陈止居然过来了,压抑在心中的怒气全盘爆发,极尽冷嘲热讽之能,“该不会是被甩了吧。”
陈止却没和她计较,只是看着洛浠辰奇怪道,“怎么你不是和你师父一起来的?”
“师父来了?她去见唐舞雪了?“洛浠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师父。”
“对呀。”还不等陈止再解释什么。洛浠辰便奔了出去。
“洛姑娘,”叶听风想了想也跟了出去。只剩下叶思雨和陈止两人在屋内两两相对。

“你还活着,真好。”叶思雨话中有话。
“我没做错什么吧?”陈止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个唐舞雪,她不是好人。”叶思雨也不再绕弯子,她已经便坏了,你能活到今天,真是一个奇迹。”
“你胡说些什么!”陈止有些生气,却又不愿意向她发火。
“好吧,我也不隐瞒什么了。“叶思雨也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
“我不信。”
“我没必要骗你。天山弟子也不会编排人是非,就算多恨那个人也好。”
“你恨她?为什么?”
“因为,因为,她那样坏的一个人,也可以得到其它好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叶思雨感觉自己有些过了,便马上转换方向,“算了,我问你,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坏人,你会怎么样。”
“还需要问吗?每个天山弟子都知道答案,无论有多少理由,为恶总是不被允许的。”
“希望你说道做到,不要像那个念安师太一样,说一套,做一套,害得洛姐姐伤心。”
“这和洛浠辰有什么关系?”
“别的人会伤心的。”

念安师太被吸干了内力,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口念佛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唐舞雪则在她身边蹲下,“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只青蛙,养了许多鸡。一天,她拾到了一只幼鹰,她告诉那只鹰,你是一只鸡。可是鹰的天份是掩盖不住的,有一天,那之鹰发现自己和那些其它的鸡是不一样的。
是鹰自然要搏击长空,自然要吃小鸡。可是那只青蛙不让,过来给鹰说佛法。可她不知道,那只鹰最恨的就是她,因为它耽误了自己许多年。
知道临死的最后一刻,那只青蛙还是口念佛号,想要渡化那只鹰,可是鹰对她却不屑一顾。”讲到这里,唐舞雪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怎么样,这个故事你满意吗?”

“师父,”洛浠辰奔了进来。
“浠辰,师父错了。”念安叹了一口气,“这掌门令牌你拿去,以后峨嵋派就交给你了。”
洛浠辰将那令牌狠狠往地上一摔,“我在乎的是这个吗?我在乎的是为什么你看不到我的进步,看不到我的资质。为什么我这么尽力把自己变得越来越好,你却依然偏心那个唐舞雪。我是人,我也会嫉妒。我也会希望有人重视。”希望有人夸奖。”
“浠辰小心,”这个功夫,叶听风已经和唐舞雪交起手来。
“不要让她碰到你。”念安费尽最后的力气提醒道,但叶听风已然与唐舞雪对了一掌。内力源源不断的泄了出去。
”听风。”叶听风何尝不知这道理,只是他若退让,遭殃的可就是洛浠辰了。
正这个时候,一个白影一晃,分开了唐舞雪和叶听风二人。她一拉叶听风,再用脚挑起念安的尸体抱着,向洛浠辰道“走。”当即使出绝佳轻功,逃了出去。

那妇人的轻功远在洛浠辰之上,抱了两个人居然跑得还比她快。见没有人追上来,那妇人才将念安和叶听风放下,“你快些去天山报信,找陈启华和凌霜两个过来。和他们说,月下颇酸水的张韵雪请他们过来。”
“张韵雪?阿,你就是那个拒了我爹求婚的那个张韵雪。”这天下真是小得可以,韵雪也故不得自己的窘状了,“快点,快上天山去。”
“那您呢?为什么您不去?”
“嘿嘿,”韵雪邪恶的一笑,也该我放他们一次了。但这话她可没有说出来,只是催促浠辰快上天山。

韵雪帮叶听风推宫过血之后,叶听风便醒了过来,但却感觉自己全身的内力都使不上来,但又感觉自己的内力是没有失去的,倒似被封在经脉当中似的。

这倒是张韵雪好心干的坏事了,若是真的让唐舞雪把他的内力吸干了,到可以从头练起,但现在这个样子,只要叶听风试着练气,那些体内积存的真气就会自然起反应,全身疼痛。张韵雪也没想到这个结果,将他交给叶思雨之后觉得有点愧疚,就寻了个理由现跑掉了。

“你还要去找那个女人?”叶思雨拉住陈止,“她已经完全成魔了。你还要找她干什么?”
“我不信,我一定要找她问个清楚。”
“还有什么好问的,难道我哥哥会自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只为了挑拨你和她?你知不知道,哥哥将来是要回照月山庄继承庄主的,他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将来就全部都毁了。”叶思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了。
“她亲口对我承认,我是不会相信的。”
“真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被那女人灌了迷魂汤了?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叶思雨半咆哮道,但还没等她骂完陈止早就奔出了屋子。

“哥哥。”思雨做好晚饭端来给听风,却见听风望着天边暗暗发呆。天色黯淡,正是群鸟归巢之时,成批成批的鸟儿飞过,可以听见一阵阵有节制的翅膀振动声。叶思雨暗叹一声,走了过去,“哥哥,我们现在”话还没说完,就见唐门的唐玄,唐音,唐律三个长老闯了进来,唐音点了点头,“就是他们。”
叶思雨立刻拔剑出鞘,挡在哥哥身前,“我会怕了你们。”当下话不多说,就与三人交手在一处。叶思雨是凌霜亲传的弟子,剑法上的造诣和哥哥比起来虽是差了一截,但在暗器和医术上却是得了凌霜的七层火候,加以时日,她定能历练得超过凌霜。三个长老的暗器都被她轻松打落,又百毒不侵,这便化解了三人的七成优势,加上她剑法本就不差,一人对三人也能隐占上风。思雨一招“帘卷西风”,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长剑应势划过,将唐音的手臂卸下一条。可就在那个掉头的一刻,她看见了一群毒物向听风涌去。若是在往日,她自是不用担心,但现在,听风只怕是招架不住这群毒物。在思雨这个失神的功夫,她已经中了唐律一掌。她倒退了几步,缓了一口气,回手就是一剑,在唐律的胳膊上化了一道口子,又是几剑,将唐律和唐玄迫后几步。她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看见唐音已经一掌拍向听风。
“哥哥,”思雨运足内力,长剑贯空抛出,正赶在唐音拍到听风之前将他刺死。思雨送了一口气,却见一直面无表情的听风迅速地站了起来,急速出手,给了偷袭思雨的唐律和唐玄一掌。
“哥哥。”思雨低声叫了一声,同时挥拳就要上去和两人赤博。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敢欺负我徒弟。”话音刚若,那两个长老就已经被打倒在地。
“师傅。”思雨一头扑进凌霜的怀里,哭了出来,“哥哥,哥哥他。”正这个时候,陈启华和骆浠辰也走了过来。
“听风他是怎么了?”启华先问道。
“师父。”听风叹了口气,“只怕徒弟辜负了您这八年的教导了。”
“怎么回事?”启华平和道。思雨忙将情况前段不搭后段地说了一遍,“都是我不好,哥哥为了我将最后一分护体真气也拼尽了。只怕以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霜打断了,“其实情况还不是特别糟糕。他本来被吸光内力,那份真气一直留在他体内,反而封死了丹田,使得他无法再修习内力。刚才风儿一心救你,反而将那份真气逼出体外,现在他经脉完全畅通,完全可以重新来过。”
“师娘是说听风还能重新学习武功?”听风脸上一下就露出神采。思雨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又听凌霜继续道,“师娘不会要你在苦练十年的,现在就能帮你把内恢复力。”
启华微微一笑,“听分,还不过来谢过你师娘。”
“师娘是要自损修行,将内力传给我?不行的。”听风忙道。
却听启华微笑道,“放心吧,她的内力早就到了生而自生的地步,取之不尽的,输一点给人不要紧的。”
听风虽不知那是怎样一种境界,但听师父这么说,也就信了,忽又想起什么,“那师父你呢?”
“自然也是。”启华微笑道,“将来你们也可以的。不过吗,你师娘在给别人输内力方面比较有经验。”
凌霜急忙打断了启华的长篇言论,“好了,好了,你还是快点把儿子拎回来吧。”
“对哦,思雨,过来给我带路。”启华将思雨拉了过来,“走,走,走,去晚了就不好了。”

“那些事果然是你干的。”陈止见到舞雪就开门见山道。
“不错,”唐舞雪没有任何表情。
“为什么,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你第一天见到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唐舞雪仍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变的不是我,是你。”
“原来一直是我看错你了。”陈止叹道。
“是我看错你了。”唐舞雪骂道,“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的,原来你还是一样的死板。”
陈止却不知是喜是悲,幽幽道“爹娘给我起名字叫陈止,是要我一生无邪气。我当时还觉得荒谬,觉得一生正气会失了灵动。现在才明白,行事尚可带半点偏锋,为人则须一生正气。”
唐舞雪还未答话,就听一个豪迈的声音,“这才是我儿子。”来的正是启华和思雨。
“爹。”陈止羞愧道。
陈启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头,向唐舞雪道,“唐掌门,我劝你早日把唐门散了。”
“我不散又怎么样?”唐舞雪倔强道。
“你会散的。”陈启华平和道,“你若不答应,十天之后,我们就只能强行动手了。”
“原来你也只会咄咄逼人。”唐舞雪骂道,但启华却不理她,带着儿子徒弟走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承光别影双剑出动,完全被震惊到了。那对宝剑在启华和凌霜手里泛出别样的光芒。只是最一般的剑法,在他们两人的手里使出却是那样的华美。唐门的弟子不断涌上来,但却在两人的剑网之下退下去。
看唐门弟子不再向上涌,启华和凌霜将剑向后一挥,“你们听着,现在给你们弃恶从善的机会,放下武器,将来做个好人,没人会和你们追究的。”
“哼,先问问你们自己活不活得出去吧。”唐舞雪终于露面了,“我已经练成第九层‘化功大法’了,今天你们这里所有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你这丫头,值得吗?”凌霜叹了口气,“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疯子。你有没有想过,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住口,我才不愿和你闲话呢。你们夫妻一起上吧。”唐舞雪打断道。
“我呸,你当我要点化你呀?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凌霜点出道,“念安师太对你那么好,都化解不了你心中的怨念,我今天在这里给你将多少道理都是没用的。我叹气不过是感叹念安师太收了你这样一个白眼狼。还有,就你这两下子,也不值得我们夫妻俩出手,听风,浠辰,你们过来。”
“师母,”
“陈前辈,”
“今日便是你们替念安师太,恩,了结心愿的日子。这承光别影双剑暂借给你们用。”启华朝凌霜一点头,退在一边。
“爹,娘,行不行呀?”陈止小声道。
“没事的,”陈启华和凌霜看也不看自己叶听风和骆浠辰,却对儿子和叶思雨道“趁他们交手这会儿,我们去干些什么去。”

“好了,”一把大火,将唐舞雪养的那些毒物和蛊物烧得干干净净,一边唐门弟子早就全部愣住了,居然没一个人上来阻拦。
“你这个贱女人。”唐舞雪久战叶听风和骆浠辰不下,正在气恼之时,又见凌霜将她的毒物什么全部烧掉,更加气急败坏。
“你还是专心应付听风和浠辰吧,”凌霜看也不看她,“别输得太惨。”
“霜儿,你不厚道。”启华笑道,“干嘛非要让她出丑出的久一些呢?”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她输了怨我们两个影响她心情。”
“对哦,我们还是不要说好了。”
他们夫妻两个一唱一和,听在唐舞雪耳里,自是无名火烧,但却不知该骂什么。她自觉将‘化工大法练到第九层,天下已经没人的内力是吸不到的了。可偏偏却感不到这两人半点内息。但若是自己运内力和这两个人交锋,有感觉占不到任何内力方面的便宜。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叶听风和骆浠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不及去想那么多了,出剑更加迅疾。“着”叶听风轻和一声,承光剑已刺中唐舞雪的檀中穴,于此同时,骆浠辰的别影剑也同时刺到,正刺中她的俞府。唐舞雪只觉自己全身的功力缓缓散去,再也支撑不住,乱绵绵地倒在地上,“怎么会这样。”可是却没有一个理她。
启华看了看众唐门弟子,知道事情还没有完,运足内力,“我们说过,不会为难你们,你们现在都可以走了,若是还有人心有不服,大可现在就过来解决了。”
凌霜又接口道,“相信你们也不是想为恶江湖,只是不知不觉就上了这条船,现在你们自由了,可以依照自己的看法选择自己应该选什么路。若是谁觉得不知道将来要怎么谋生,可以过来找我们,我们天山派弟子在各行各业都有些人,一定会为你们找一条出路的。”
“不错,我照月山庄在各地也缺人手之中,在这里替家父向各位表示欢迎。”叶听风也不甘落后。

忙活了一个月,才将唐门的人安顿好,好在那些人大多只是没有饭吃,才出来混江湖的。要求也不太高,给他们找到工作后都很是满意,而且还工作特别努力呢。

“陈大侠,凌女侠,”几个唐门的弟子正在码头搬米,就看见联袂而来的启华夫妇。两人朝他们微微一笑,“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现在自己这个算个江湖人,觉得失落呀?”
“哪的话,”几个弟子忙道,“其实我们本来就不该算得江湖中人,何况想着我们帮老板赚到的钱,可以用来救济穷人,就觉得自己连侠义并不遥远。”
“你们能这么想,我们就放心了。”凌霜舒了口气。“还怕你么觉得很失落呢。”
“凌女侠真是体贴人呢。”几个人笑道,“陈大侠真是有福气,能娶到这么一位好妻子。”
“当然了。”陈启华胳膊往凌霜肩上一搭,满脸惫赖。
“我们明天就要回天山了。”几人又说笑了几句,凌霜和启华才告诉他们来意,“此次回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下天山,也挺挂念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好好干事,不要让我们在天山上也要为你们挂心。”
“放心,”几人忙拍胸脯道,“要是有谁敢动邪念,我们第一个不放过他们。”
启华和凌霜莞尔一笑,本待再说什么,但想了想,有觉得多余,便没有再说什么。

叶听风知道骆浠辰思念逝去的师父,心情不好,怕她一个人在屋里闷着,便拉她出去吃饭。两人刚在“渝鱼轩”坐下,就有人上前打招呼,“叶少侠,骆女侠,”。两人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原来唐门的弟子。
“你们可真是好人呀。可怜我呀,一失足成千古恨,被别人拉着加入唐门,想退出都不行,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叛徒的。要不是你们两个将女魔头干掉,只怕我现在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呢。看我现在,终于可以做我最想做的事了——当小二。”
骆浠辰心情不好,随口道,“你不是故意说这话来讨好我们的吧?”
却见那人胸脯向前一抬,“骆女侠,虽然我崇拜你,但你也不能这样侮辱我的人格吧。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怎么会为了讨好别人说违心的话呢?”
骆浠辰见他那较真的样子,不觉噗哧一笑,“对不住了,是我说错话了。别生气,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呵呵,得骆女侠一句道歉,胜过当十年小二。”
这话逗得两人都笑了,却听那人继续道,“闲话少说,两位想吃些什么,让你们感受一下我当小二的水平。”

陈止和叶思雨两人骑着马到郊外踏青。两人放任马匹自由行走,相对无语。最终还是陈止先开口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家族的男人都很容易让真正关心的人难过。我也不知道现在还有资格和你说些什么,但是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知道,谁才是值得我这一生真心相待的人。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过去的事,我已经不在乎了。”叶思雨低声道,“其实和师父在一起这么久,我真的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师傅了,就连一些选择也会很像师父。”
“那你的选择是什么呢?”陈止凑过头来。
“你知道的。”叶思雨面红耳赤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太像师父的。”
“呵呵,”陈止一把拉住叶思雨,“你不想也不行。”
“好呀,你又欺负我,告师父去。”叶思雨撅起嘴道。
“那可是我娘呀!”陈止一脸坏笑,“我娘这辈子干的最英明的事就是收了你这个徒弟。”
“是呀,是呀,”叶思雨也道,“师父这辈子干的最失败的事就是生了你这个儿子呀。”
“你用不着这样打击我吧。”陈止蔫皮笑脸道,“不过我乐意。”
叶思雨微微摇头,“我果然没有说错,师父这辈子干的最失败的事就是生了你这个儿子。捡钱的我看多了,捡骂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这不是你喜欢吗,看我多好。”陈止依然嬉皮笑脸道。
叶思雨只是微撅着嘴,微微摇头,满脸笑意。

“师父呀,你们真的要回天山了?”叶听风有些不舍。
“恩,”启华微微点头,“不过回天山之前还是要先去一趟‘照月山庄’。”
“真的?“听风开心道。
“当然啦,怎么说也要去见见未来亲家的。”启华不管儿子和思雨两个在一边面如火烧,笑道。
“那太好了。”听风忙道,“那我们快点动身吧。”

“真想不到这一年多的时间内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叶铮听完几人的承述,感叹道,“好在这件事算是解决了。听风这孩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不过也亏得贤伉俪这么高的武学医学造诣,不然这孩子算是毁了。”
“听风是我徒弟,这样是应该的。”启华笑道,“更何况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这次来可是要和你商议两桩婚事,一桩是小儿与思雨,另一桩,则是听风和浠辰了。”
“我也正有此意。”叶铮听他们的承述,早就觉得他们四人本该结成眷侣,“下月初五便是好日子,不如早些办了好了。”
骆浠辰又想说些什么,却被凌霜抢先道,“我与念恩师太相交数年了,她的事,我也很难过,但是浠辰,人生还是应该要看得开些。我们江湖中人,便不必效那些俗礼了,你心中不忘她对你的教诲就好了。”

五月初五,照月山庄里热闹非常。虽然这此次叶铮并未广邀武林同道,但杭州城中不知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听说是他千金和公子大喜的日子,纷纷前来祝贺。
一个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女子也在人群中混了进去,口中不停恨恨道,“说什么与君天山望雪,钱塘观潮,此生足矣,还不是一转身就和别人在一起。世间男子多薄幸,果不其然。”但总宾客却无一人搭理她。

陈启华一家又在照月山庄住了半个月,就赶回天山去了。听风和浠辰当然是留在照月山庄帮助叶铮大理大小事务了。

“你在想什么?”叶思雨见陈止站在山头,愣愣地看着漫山的白雪,忙上前关慰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这次下山之后发生的事。”陈止拉住妻子的手,“想想真的觉得自己很差劲,还以为一下山就能扬名四方,结果下山后就没有办过一件对的事。”
“你不要这样啦。”叶思雨轻拍丈夫的手。
“你说的没错,娘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生了我这样一个儿子。我根本连她最低的期许也达不到。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差劲。”
“不是的啦。”思雨正要找什么话出来开解他,就见凌霜走了过来,忙叫道,“师父,你来的正好,快点劝劝师兄吧。”
“怎么了,止儿?”凌霜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娘,”陈止叫了一声,“孩儿真的觉得自己好无用呀。”
“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凌霜点头道,“也许是我的错吧。你还没出身,我就希望我的儿子要是世上最好的,是将来带着天山派更上一个台阶的人。所以对你什么都要求的特别严格。所以你也对自己要求特别高。后来,我渐渐觉得无论你怎么样,你已经是我的好儿子。而且,这些年来,你也一直很优秀,没有让我失望过。”
“可是这一次下山,连我自己也觉得对自己很失望。”陈止脱口而出。
“你太过执着于自己的错误了。”凌霜微微一笑,“人在面对考验之前,都是正气凛然的。但在考验面前,就会原形显露了。考验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娘当年也差点无法通过考验,之后还觉得自己是一个很邪恶的人,傻傻地跑过去和你师祖说自己不配当天山弟子,要退出天山派呢。但是师祖告诉我,人生之中,真正最磨练人的就是让你几乎堕魔的考验。轻轻松松度过的考验不会给你留下深刻的形象,而几乎无法通过的考验却可以让你警钟长鸣,避免在这一生中再犯任何错误。”
“可是,我真的通过我的考验了?”陈止还是不太相信。
“你说呢?”凌霜微微一笑。
“当然是,”三人相对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对了,差点忘了,”凌霜从腰间解下一柄宝剑,“掌门人让我交给你。”
“承光?”陈止皱起眉头,“掌门人没事吧?”
“算你还有点良心,”凌霜噗哧一笑,“不然,我现在一定拿着承光剑转身就走。他也七十多岁,觉得自己老了,当然要卸下掌门人的重担,交给下一代了。”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陈止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第一,你确实是个好弟子,担得起掌门的位置。第二,就是他觉得与你投缘了。”
“恩。”陈止嘴轻轻一撅,默默点头。
“好了,你现在就是天山派第八任掌门人了,可要知道一个掌门要干些什么。早点去研究研究天山派的门规和历史。”凌霜拍拍儿子的肩膀,转身走了。
“怎样,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叶思雨笑道。
“有啊,”陈止在叶思雨耳边轻轻说了几句,直说得她面红耳赤,“你个坏人。”叶思雨上前就是一拳。
“我哪里坏了。我和你说的可是天经地义的大事。关乎着天山派的下一代。”陈止边跑边笑道。

“我将承光剑交给止儿了。”凌霜上了渐忘峰,启华已经在那边等了一会了。
“恩,”启华点了点头,没有作什么评价,他们夫妻心如明镜,实在不知道儿子下次遇到考验时会是什么样子,但一来是邱迟的心愿,一来是为人父母的私心,他们还是将承光剑交给了陈止。或许现在相信他可以当一个好掌门,他就可以真真正正的成为天山派的好掌门。太多的怀疑,可能恰恰是促成他走歪路的原因。“那别影剑呢?”
“别影和承光不同。”凌霜接过别影剑,“它要等待它自己的缘分。”凌霜接过别影剑,闭上眼睛,一招,“月出天山”将别影剑刺入岩石,正合上当年陈若飛祖师留下的那个洞。
启华上前拉住妻子的手,“我们回去吧。待到缘分来的时候,在上这渐忘峰来。”

钱塘江边,骆浠辰抱着腿,心有所思。潮来潮往,又有多少人在这潮水中湮没?师父,您可曾安息?
“浠辰,”听风跑了过来,“刚刚收到静仪师姐的传书,峨嵋派那边一切恢复往日。令师的遗体也已寻回峨嵋安葬了。过两个月便是她老人家的死寂,我和你一起回峨嵋好了。”
“恩。”浠辰默默点头,忽然扬起头来,“我是不是太过执着,师父都去了那么久了,我还放不下。”
听风双手拍拍浠辰的肩膀,“这种事情,无所谓执不执着的。”
“其实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幸福了。只是闲来无事之时,想起师父,还会觉得落寞。”
“没事的,”听风轻捏了捏她的脸,“我不会介意的。”
“不说这些了。”浠辰拉过听风的手,“潮水来了,我们一起去玩吧。”
“好呀,”听风握住妻子的手,便跑向这滚滚潮水之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1 11:24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山女儿行补丁——彬彬有理

天山派第一武学奇人沈孝彬的故事。本来打算写成评书的,但写出来感觉像相声。请自行想象马三立爷爷从地下蹦出来给你们念这一段。

江湖有言道,凡天山派武学大成者,至少经历十年以上的单身(从十五岁记起,单身包括当和尚,两地相思等等)。天山派的创派祖师,华天泽爷爷,在至爱陈若飞死后,足足单身了十二年才坐化。
而他的弟子冯恪,及其K次方再传弟子诸葛青石,这辈子单顾着当掌门人了,没那功夫谈恋爱,娶妻生子。
就连天山派最出名的神仙眷侣,陈启华与凌霜也足足两地相思了十五年才能终成眷属。
还有天山派唯一一位女掌门人,宁羽同学,连个可供选择的对象都没有出现,将且必将单身一辈子。

我算明白了,感情打光棍是天山派的传统!!!就没有一个能武学爱情两不误的。

(抬)我呸!谁说没有!你把沈孝彬往哪放呢?他不是一个人,他是天山的代表,天山的希望,天山的明天。

就他,还天山的代表呢!三百年可就出了这么一位,纯属小概率事件,忽略不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偶然性寓于必然性之中,我们就来听听沈孝彬的故事,学学人家是怎么爱情事业两丰收的。

三岁及孤,为天山掌门冯恪收养!听听,三岁,三岁就被收养了。可见一切从娃娃抓起多有建设性了。(插:邓爷爷万岁!)还有那可是被天山派掌门人收养不是什么破铜烂铁收养。可见选师傅要谨慎,不要逮谁就叫师傅。当然,人也不要你。

此后苦心学习天山武学。及十三岁上,习得天山尽数武学。看看人家,都勤奋刻苦。勤奋刻苦,作为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在什么时候都是发光的。天才不刻苦就会变成废材,而庸才不勤奋,必将沦为火柴。

十四从师兄缪泊淳下山,师分赠别影承光双剑。注意了,这是和师兄下山,不是和师妹师姐下山,不耽误事;更不是和师娘,师嫂一起下山,避免了发生xx惨案的可能。所以江湖子弟们,将来要是你们的师傅要你们和异性一起下山,一定要坚决抵制。

再有,就是那别影宝剑了。这沈孝彬抱着别影宝剑可就琢磨上了,你说师傅为什么把承光给了师兄,把别影留给了我?难道只是因为我年龄小,个子没师兄高?多高的人用多长的剑?师父没那么无聊吧?又或者浓缩的都是精华,师父认为我比师兄精华?

他不仅白天琢磨,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抱着别影剑琢磨,“浓缩的都是精华,浓缩,精华。要是把天下武学浓缩一下,是不是就精华了呢?”看看人家这觉悟,睡觉的时候对武学也恋恋不忘!难怪他那么有才。

于是,接下来的四年里,他就跟着他师兄在天下各处,走来走去,看了不少门派的武学。这里就要特别说一下了,一般的娃呀!十四岁才开始正式学武,他就开始云游天下了。可见呀!一切从抓娃娃起。(故意口误)

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看的武术太多了,一下子脑袋大爆炸了,头疼的紧。这样可就不能再四处晃悠了。于是他毅然决然地返回了天山,上渐忘峰面壁去了。

他师父师兄也不知怎么回事,过来打他,掐他,捏他,都一点反应也没有。他那师父师兄也不是没见识的人,都知道——入定了。

入定呀入定,不在入定中顿悟,就在入定中坐化。经过为期两年的入定之后,我们的小沈同学,顿悟了。用现在的行话来说,一条清晰的脉络在心中形成将以前所见过的武学串了起来。您见过老和尚串佛珠吧?就和那差不多。

师兄弟们自然高兴,一来呢,天山派自华天泽祖师之后,又出一位武学集大成者,二来,他们师兄弟几个感情向来好,也为他高兴。可他师父却不饶他,你知怎地?

原来呀,天山派的女弟子知道天山派有这么一号人物,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纷纷把人生目标改成了嫁给他。原来他在入定,没什么话好说,现在顿悟了,自然要考虑这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的大事了。你说怎么尽操心他呢?难道天山派其他男弟子都明草有主了?不是!可天山的女弟子们看不上呀!他师父就限定他在两个月内必须挑一个,天山的不行还可以向外招募。

于是他和那些女弟子经过两个月的相处,择优录取了一位貌美如花,妙手仁心,医术超群的女子作为自己一生的另一半,并且一生恩爱,有女沈晏菲为证。

您听出点什么门道来没有?一般的人呀,都是十三四岁才开始学武。据说是过早习武会抑制生理长成,那以偏概全,完全是修习邪派武功的结果。像天山派这样的正宗武学,修习不仅无害,还可以延年益寿,学的越早越好。您想呀,要是从一两岁开始学起,努力一点,十三四年也就武学大成了,在差一点,十七八年也不满二十,风华正茂呢!
您要十三四岁才开始学,在拖个十七八年,不就把娶媳妇耽误了?
您说中途去娶媳妇?那不行。取了媳妇,新婚燕尔,你不得陪着?你不得生娃?生了娃你不得拉扯?娃拉扯大了你也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有那心情和精力去勇攀武学高峰去?所以及早学武才是王道。
这里,就要点名批评凌霜了。您可生下来两个月就被抱上天山了,你要是努力一点,完全可以在十六岁之前(遇到陈启华之前)武学大成,不就刷了沈孝彬的记录了吗?您倒好,有事没事就去学裁衣做饭去了,您就不知道学武需一气呵成吗?打铁还要趁热呢!那些东西,可以将来再学嘛!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9-2-3 17:1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4楼(江飘羽) 的帖子

按时间顺序:
雪舞绝影 初篇 天山祖师爷爷的故事
彬彬有理 一篇番外 天山第一奇人沈孝彬
承光别影 我第一篇写的
宝剑埋尘,浊世清泪,山花开晚 这三篇是新加的,用天山设定写的,与派史无关,又成一个系列,一家三代人的故事,更多为反映一般天山女弟子的生活。(很虐很后妈)
侠骨佛心 天山系列的核心之作 凌霜的故事
无心害你 一篇番外 凌霜和启华的一次插肩而过,外加一个被天山拒绝的小女孩(后来的峨嵋掌门念恩)的故事。
谁启华年 启华的故事,天山派一次变故
钱塘无雪 启华和凌霜娃的故事
冷却华弦 天山派唯一一位女掌门人的故事,天山的终章,也是一个句号。
江湖遐思 与天山无关,是宁羽回家后发生的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17:04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山女儿行——君心莫问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天山派是个故事很多的地方,可惜吕瑶刚上山时不知道。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过往,因为放下,所以强大。那些每日辛苦练剑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
“不要以为自己有多可怜,谁没有些过往。”师姐谢荇的话虽然不客气,倒也道出了事实,偏心霸道的父亲,软弱无能的母亲,清贫艰难的家境。这些不该是自卑自轻的理由。唯一改变,才是良方。
可惜十七岁的吕瑶不懂。她放不下,她把自己打扮成暗夜中的幽灵,却不知道,她可以走到阳光下,接受上天最大的恩——光明。
直到她遇到另一个暗夜中的行者,方航。每天晚上,她都可以见到方航练剑的身影。
方航的故事,是后来零碎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他是昆仑派的大弟子,剑术精绝。听闻天山武术盛名,前来讨教,和掌门人任骥远结成了好友。
可后来不知怎的,竟然成了昆仑逆徒,掌门要杀他以正门风。幸亏任骥远和夫人沈晏菲及时赶到将他就下。他一怒之下,索性改换门墙,拜在了天山派门下。
这一年,他二十三,是掌门人的结拜兄弟。而她只是一般天山弟子,丢在人堆里不会有人认出来。尽管自己知道剑法练的不错。
她注定是离群的鸟只能单飞,而他则是心头唯一的一点光亮和前行的方向。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本来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一天他或者她厌倦了,开始了新的生活。毕竟那样从仰望到相守的故事只在故事中发生过。但被命运选中的人,注定无法逃脱。方航要去庐阳拜见一位本门前辈。掌门让她陪同前去。听到授命,她不觉一震,天山弟子如此众多,掌门人居然会记得自己是从小在庐阳玩到大的。

一路同行,他抱着剑走在前面,她抱着包袱跟在后面。没有任何交谈,他连看也不看身后的他,只是前行。而她则拼命奔跑,似乎一不留神,就会把他跟丢了。

这一日早上,她从屋中出来,将包袱往桌上一扔,想要歇会。他突然起身,“你等会。”
“怎么了。”回来之后,她无意多问了一句。
“没什么,”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竟然回答了,“不过是昨日吃包子,欠了一文钱,刚刚去还了。”
吕瑶愣住,家境的贫寒似乎让她失去了某些原则。蹭吃蹭喝成了习惯,这样一文钱也要还,她自问自己做不到,也想不到。
贫贱而不能移。
勿以恶小而为之。
千里江堤,毁于蚁溃
这些道理,虽然她小时候就听过,可现在才算是真正懂得。知行合一,由此而始。
“谢谢你。”这次的事给了她一个警钟,也影响了她下半生。

自那次交流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说过话。几次吕瑶想开口说些什么,在嗓眼里嘟囔几句见他没有反映就都放弃了。就这样,一个月下去,两人就到了庐州府。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19

主题

1万

回帖

2万

积分

积分
27150
声望
18319 声
银两
12617 两
回帖
12910
精华
22
阅读权限
150
注册时间
2008-4-26
最后登录
2024-11-7

十年坚守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17:0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得贴出来才有打完的动力~
回头写一个爱情故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61

主题

722

回帖

3656

积分

亦狂亦侠

积分
3656
声望
2773 声
银两
46387 两
回帖
722
精华
2
阅读权限
45
注册时间
2007-5-4
最后登录
2019-9-7
发表于 2009-9-9 17:09 | 显示全部楼层
玄霜莫非是庐阳人士?如此有泸州情节……
看来是女主成长型故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家园基金|梁羽生家园 ( 鄂ICP备16023429号-1 )

GMT+8, 2024-11-23 22:36 , Processed in 0.152350 second(s), 21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